勇者家園 作者:懶獅子 (連載中)

tiny3536 2011-3-27 14:07:1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 190399
xxray 發表於 2011-4-23 13:31
卷四 姐妹新娘 103 試劍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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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試劍風波

    就在黑髮青年火爆銷售的時候,集市的另一側傳來嘈雜的聲響。 幾名沒擠進去的顧客們被聲響所吸引,朝著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看見一隊奇怪裝扮的翼人正沿著街道朝這邊走來。

    這隊翼人皆為清一色的女戰士,身上穿著樣式相同的赤色鱗鎧,鱗鎧的左胸繪有槍戟樣式的標誌紋章,而腰間均挎著一把殺氣騰騰的戰刀。 制式化的武裝使得她們明顯不同於其它翼人部族,而從她們身上散發出的兇烈氣息,亦惹來路人們不安的視線。

    走在這隊武裝翼人前面的,是一位便衣的翼人女子。 她的身上並無攜帶任何武裝,只穿著翼人傳統的便衣。 裸露的小腹和從裙擺下延伸出的大腿,顯示出千錘百煉的緊實肌肉,然而更引人注目的,卻是其背後那一對血色的翅膀——這對血色的翅膀,乃是被稱為“血翼”的圖騰,代表著對阿爾貝斯的殘暴獻祭。 據說,翼人的翅膀只有在歷經無數撕殺後,被千億鮮血浸透,才會變成那樣的深紅色。

    在翼人族的常識中,“血翼”是勇猛戰士的象徵,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榮耀。

    看到背負血翼的女子朝這邊走來,擁擠在攤位前的顧客們紛紛停下動作,然後垂下頭讓出道路。 另一方面,戴楊亦注意到那隊氣勢洶洶的翼人。 他並不想惹多餘麻煩,因此學著眾人的模樣低下頭,然而那塊豎起的招牌卻引起了額外的注意。 只聽“咦”的一聲,女子在他的攤位前停了下來。

    “……擋次一劍者可得銀幣三枚?”

    女子念出招牌上的文字,再看看招牌上的短劍,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是這把劍嗎?”

    “……是的。”戴楊低頭回應著。

    “有意思……朱娜,把你的刀給我。”女子叫著自己的一名侍衛。

    “是,阿芙拉大人。”一位灰髮翼人恭順的走出來,拔出自己的戰刀,雙手呈給了被稱為“阿芙拉”的女子。

    擁有血翼的翼人,是歷經百戰磨練,浴血萬億的絕強猛者。 從阿芙拉身上散發出的烈氣,不論質和量都要遠遠超過普通戰士。 看著對方興致勃勃的模樣,戴楊卻是緊皺眉頭,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試下去不可能有好結果,於是他擺出低姿態準備化解找上門的麻煩。

    “呃,非常抱歉,試劍活動先前已經結束了……”

    “哦?結束了?”阿芙拉挑了挑眉頭,顯然很不滿意戴楊的回答。 “既然結束了,那還立著那塊招牌幹什麼?”

    “那,那是……”戴楊一時語塞,後悔著沒有早點把招牌撤下來。

    “既然立起了招牌,那就應該接受挑戰。”阿芙拉沒給戴楊任何迴旋的餘地,在嘴角拉出嘲諷的弧線。 “還是說,你這裡販賣的武器是那種多試了幾次就不行的三流貨色?如果你承認的話,那本人就不試也罷。”

    血翼猛者的話在周圍的人群中引起陣陣反響,被狂熱沖昏頭腦的顧客們紛紛冷靜下來,忍不住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剛買的武器。

    “……這位客人,此言差矣。”

    戴楊窺視著顧客們的表情,不禁暗暗叫苦。 所謂“氣可鼓不可洩”,雖然目前人群還只是稍有疑惑,但若是讓這樣的疑問繼續發酵下去,結果會怎麼樣就很難預料了。 戴楊相當於是被推到退無可退的邊緣,只得強硬起來。

    “只是因為客人的武器看起來並非廉價的三流貨色,小的只是擔心你會找小的賠償而已。”

    “不會要你賠償的,要是真能砍斷的話。”阿芙拉淡笑著的保證道,似乎打定主意要糾纏到底。

    “既然如此,那就請吧。”戴楊亦有些來了火氣,從招牌上拔下短劍,率先走到場地中央。

    “嚯……”阿芙拉挑挑眉毛,似乎很意外的戴楊表現,但跟著卻露出期待的神情。 走到戴楊的對面,舉刀擺出格檔的架勢。

    “請握緊你的武器……”戴楊深吸口氣,緩緩舉起手裡的短劍。

    周圍人群的目光跟著黑髮青年的手抬高,心也跟著吊到了嗓子眼。 不過阿芙拉倒沒有在意手裡的武器,只是專注的盯著戴楊的短劍。

    在眾人閉氣凝神的注視下,戴楊的手舉到最高處,隨後只聽“咔嚓”一聲脆響,沒有人看清戴楊揮劍的動作,阿芙拉手中的戰刀便遭遇腰斬。 被砍斷的前刃在空中飛舞數週,落地後深深插進地裡,圍觀的人群直到此時才回過神來。

    在無數的目光中,戴楊把短劍高高舉起,只見短劍的劍刃仍舊鋒利如常。

    剎時間,人群中爆發出盛大的驚嘆聲,先前的疑問被徹底擺平。

    “呼……”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戴楊悄悄呼出口氣。

    雖然鐵岩堡打造的武器確實有著非常優良的品質,但嚴格說起來,他剛剛的廣告宣傳也是有很大水份在裡面的。

    當初用短劍砍斷第一把大劍時,他就事先用“無相神演”加持了下,令一層薄薄的“相離刃”附在上面。 看不見的空氣刃包裹在短劍外圍,並且在鋒刃邊緣以極高頻率振動著。 試劍的時候,和對方武器接觸的並非短劍的本體,而是外圍高頻振動著的相離刃。 這樣短劍自然不會卷刃,並且表現出類似神兵利器般的無堅不摧的效果。

    只不過,純粹以天地元氣煉化的“相離刃”和實體劍畢竟還是有區別,要是做得太過頭就會被發現,尤其是在高手的面前。 剛剛為了不讓阿芙拉看出破綻,戴楊把“相離刃”的刃鋒壓抑到最小,剛剛斬斷戰刀的效果,有一半還是靠著巧勁才蒙混過關的。

    “不好意思,這位客人,折了您的戰刀。”戴楊對阿芙拉做個了抱歉的算見好就收。

    “……有意思。”阿芙拉打量著手上戰刀的整齊斷口,以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戴楊一眼。 這一眼看得作弊的某人心驚膽顫,而在戴楊表示任何意見以前,阿芙拉又從另一名侍衛那邊抽過戰刀,準備再度嘗試。 “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戴楊的臉苦了下來,這次並非演技。 “喂喂,這位客人,要是你光試不賣的話……”

    “那邊剩下的武器我全要了。”阿芙拉如此宣佈著。 “但你得讓我試到滿意為止。”

    “全……全要了嗎?”這番話令得戴楊瞪大眼睛,陷入進退兩難的窘境。

    繼續試下去肯定有露餡的危險,然而能一次性銷售掉全部存貨又無疑是極大的誘惑。 看著眼前的這隊女翼人財大氣粗的模樣,戴楊暗自估計就算把報價提高個兩三成應該也沒有問題——高額的利潤嚴重動搖著黑髮青年的決心,看看阿芙拉完全不打算擺手的模樣,再看看周圍看熱鬧的人群。 想想自己橫豎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戴楊於是咬牙接受了挑戰。

    “……好,你可不能食言。”

    “當然,來吧。”阿芙拉舉刀橫在胸前,等戴楊再次試劍。

    和前次不同的是,此次戰刀在阿芙拉手中發出低沉的顫鳴,顯然這位血翼猛者正將本身的氣勁注入其中,以提升戰刀抗斬擊的能力。 這是只有一流強者才懂得使用的高段技巧,在戰刀的顫鳴聲中,周圍觀戰的一些內行戰士忍不住發出驚呼。 另一方面,和興奮的觀眾們比起來,戴楊卻是心驚膽顫,然而又騎虎難下,於是只得催勁砍下。

    結果和前次比稍有改變,阿芙拉手中的戰刀被砍成兩截,而戴楊手中的短刃亦出現米粒大小的崩口。 這是因為戴楊考慮到絕不能暴露作弊的事實,而主動削弱“相離刃”的加持,本以為不足的部分可以靠著巧勁彌補,但阿芙拉的氣勁卻遠比他預測的強悍。 而且,似乎還游刃有餘的樣子。

    “哦,這種程度不行嗎……”阿芙拉看也不看的拋掉手裡的斷刀,從第三位持衛那裡再抽出一把來。 “來,繼續吧。”

    ... ... ... ... ... ... ... ...

    一次,二次,三次,四次,五次,六次……

    短劍和戰刀的互搏就在這樣一次次的對砍中進行著。

    每次戴楊都能毫無懸念的砍斷阿芙拉的戰刀,然而短劍上的崩口也越來越大。 被拋在地上的斷刀已經有十多把,看著阿芙拉繼續不動聲色的抽刀試劍的模樣,圍觀的人群也終於嗅到空氣中那股濃烈的火藥味。 大半的觀眾都明智的選擇開溜,只有一小半不怕事的傢伙留了下來,不過他們關心的早已不再是鐵岩堡的武器品質,而是此事會如何收場。

    戴楊的表情凝重,心裡更是流下了瀑布汗。 看著眼前女翼人板著臉抽刀的模樣,再看看她身後那幾十名兩眼噴火的翼人侍衛,他不禁非常後悔當初的愚行。 當時要不是被利潤給迷了心竅,挑起了阿芙拉的鬥爭心,事情也不會演變到這種程度——不過話說回來,普通情況下怎麼也沒料到試劍能試出這種事情來就是了。

    (可惡,女人心海底針,老爹的話得果然沒錯……)

    戴楊在心裡詛罵著,手上發勁亦受到影響。 只見“鐺”的一聲脆響,阿芙拉手中的戰刀再次折斷,但他手裡的短劍亦從崩口處斷為兩截。

    看著兩截在地上滴溜打轉的斷刃,戴楊反而鬆了口氣。 比拼到這種地步,平手恐怕是最好的結果。

    “呃,小姐滿意了吧?”戴楊早已不指望這夥翼人能把剩下的商品打包了,對著阿芙拉一拱手,就準備腳底抹油。 “那個,天色不早了,小的還要買菜回家。小姐若有興趣,明天請早……”

    “站住。”阿芙拉叫住了戴楊。 “我不是說過,要買下你的東西嗎?”

    “咦?”戴楊停下開溜的腳步,驚喜的轉過頭來。 “你……不,您是真的要買嗎?”

    “我說過要買,那當然是要買。”阿芙拉淡然的點頭,給予肯定的答案。 “先讓我先看看貨物吧。”

    “是是,您請隨便看,隨便看”

    戴楊樂顛顛的把阿芙拉引到攤位上,心裡想著的全是“不打不相識”,“化干戈為玉帛”等好事——這樣的事情當然不是沒可能發生,然而若是某位不良中年在場的話,應該會感嘆他把女人想得太過美好了吧?

    “這就是你賣的武器嗎?”阿芙拉伸手拿起一把闊劍,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冷冷一笑。

    “好像不太結實呢?”這樣說著的阿芙拉,發勁在劍脊上猛然一彈。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闊劍頓時攔腰斷成兩截。

    “呃……”戴楊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起來。

    ..
xxray 發表於 2011-4-23 13:33
104治安拘留

    “這也是。”阿芙拉拿起一把闊劍,依法炮製的彈成兩截。

    “這也是。”隨著又一聲脆響,一支精鋼打造的長槍亦慘遭腰斬。

    “還有這個。”放在長槍旁的盾牌同樣沒能逃過厄運,被阿芙拉冷笑著崩了個對穿。

    “等……等等等等等等”

    當阿芙拉再拿起另一把鋼刀的時候,戴楊總算回過神來,一個箭步衝上去將那把價值四百里恩的鋼刀搶了下來,不過卻已經無法挽回前面的損失——兩把闊劍加一支長槍,還有一副盾牌,四件精良武器的損失合計超過兩千里恩,令得黑髮青年的怒氣值剎那間逼近滿點。

    “該死的你是什麼意思?”戴楊發狠的瞪著女翼人。

    “沒什麼,只是檢查下貨物的質量而已。”阿芙拉輕描淡寫的表態著,嘴角拉出宛如戲弄獵物般的惡毒弧線。 等到吊足戴楊的胃口後,才以悠然的語氣宣佈道:“你的東西品質太差,我不能要。”

    “你……”戴楊愣了一秒鐘有餘,怒氣剎那間爆發出來。 “你這混帳女人是在玩我不成?”

    “是又怎麼樣?”阿芙拉承認著。 那雙手環抱胸前的悠然模樣,完全沒有畏懼的意思,倒不如說更像在期待戴楊的反抗。

    “……好很好”戴楊怒極而笑,重重的點了下頭。

    隨著黑髮青年的怒氣勃發,某種令人極不舒服的感覺開始在空氣中擴散。 一股宛如捕食者般的兇暴氣焰摧壓而下,後方的翼人侍衛紛紛變了臉色,阿芙拉亦鬆開環抱胸前的雙手,以驚訝的目光望著眼前怒意勃發的黑髮青年——本以為戲弄的只是無主的野貓,然而誰知惹得對方原形畢露後,發現竟是一隻隱藏起爪牙的兇猛老虎,阿芙拉等人現在無疑處於騎虎難下​​的境地。

    “你們這些不知柴米油鹽貴的混帳女人,我要代表赤字懲罰你們”

    雖然宣言的內容比較滑稽,然而從黑髮青年身上散發出的兇暴氣焰,卻幾乎快要把侍衛們給吹飛出去。 宛如受不了那股氣焰的摧壓般,侍衛們紛紛拔出沒有折損的戰刀,訓練有素的展開把黑髮青年包圍了起來。

    “想以眾凌寡嗎?這可是惡黨們的專利啊”

    這樣說著的戴楊,從懷裡取出幾枚黑呼呼的彈丸朝四周的翼人侍衛擲去。 “嚐嚐吧戴家秘傳黏膠爆彈,'千絲萬縷'特別版”

    伴隨著無厘頭似的呼聲,黑色彈丸劃出高揚的拋物線朝目標飛去,但那慢悠悠的速度實在構不成威脅。 侍衛們以戰刀輕易劈落了空中的彈丸,然而就​​在戰刀劈碎彈丸外殼的瞬間,彈丸驟然爆炸開來。 無數黑色絲線像魚網般從彈丸中噴湧而出,剎那間就把幾名侍衛給蓋了起來。

    黑色絲線既堅韌又富有黏性,牢牢粘住侍衛們的手腳,使她們像落入蜘蛛網的飛蟲般難以動彈。 侍衛們不禁發出慌亂的喊叫聲。

    看著同伴被奇怪的絲線網住,附近的侍衛紛紛過去幫忙,然而那絲線的黏性卻超過她們的想像。 想把絲線拉開的傢伙紛紛被黏住雙手,而試圖用刀去劈斷絲線的傢伙,則是沒幾下後就失去了自己的武器。 沒過多久,侍衛們終於覺悟到靠自己是無法處理那種詭異的絲線,於是把目標重新放到始作俑者的身上。 她們再一次的圍住了黑髮青年,但態度明顯要謹慎了許多。

    “該死的傢伙快放開她們”

    “放開她們?當然沒問題,不過請先賠償損失。”戴楊擲弄著手裡的彈丸,冷眼看著周圍的侍衛。 “兩把闊劍一千二百里恩,一支長槍六百里恩,一副盾牌五百里恩,剛剛用掉的黏膠爆彈就算你們一百里恩……一共二千四百里恩,一次結清,概不賒賬。”

    “二千……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難道想和卡蘭部族為敵嗎”

    “卡蘭部族?誰管你們啊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用現金結算”

    戴楊氣勢洶洶的宣言著,他的態度令這些卡蘭部族的女侍衛更加惱怒,然而看著黑髮青年手中的詭秘彈丸,又紛紛露出躊躇不前的神情。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旁邊冷眼看著這場鬧劇的阿芙拉終於開口了。

    “……夠了。”低沉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魄力,侍衛們頓時噤聲,以不安的眼神望向阿芙拉。

    “連這種程度的麻煩都應付不來,一群蠢材。”阿芙拉毫不掩飾對部下的輕蔑,在侍衛們敬畏的目光下,走到戴楊的面前。

    “真是氣勢十足的宣言呢,小子……”阿芙拉的聲間裡有幾分讚賞的味道,但眼中卻射出高揚的鬥志,顯然戴楊的表現撩起了她武者的鬥爭心。 “這份氣魄,究竟是虛張聲勢還是貨真價實,就讓我來試試看吧……”

    阿芙拉的氣勢完全壓倒了眾人,不管是圍觀的冒險者還是等待的侍衛,紛紛露出呼吸困難似的神情,戴楊亦不禁暗皺眉頭。

    翼人是風神阿爾貝斯的眷族,眼前的卡蘭血翼毫無疑問是得到神明眷顧的上位強者。 以這樣的百戰猛者為對手,花巧的道具根本派不上用上場,只能用實力對抗。 戴楊暗地裡提氣戒備,誰知道一口氣竟然提不上來。

    (氣……提不上來?為什麼?)戴楊頓時愕然。

    從丹田處催發的內勁,順著血脈鼓盪至全身,進而驅使發揮出界限以上的能力——這是戴家家傳武技的基礎,而在戴老爹的指導下,戴楊早在弱冠之年便已然掌握。 雖然在老爹過世以後便疏於修行,但像今次這樣提不上氣的情況卻從未遇到過。 驚愕的戴楊試著再次催發丹田氣勁,但卻是狀況依舊。

    感覺上,每當他費力的把內勁凝聚到丹田,還沒來得及催發,便莫名奇妙的發散掉。 在反复嘗試數次後,戴楊總算發現問題所在。

    (是那個東西嗎?妖魔的命丹……)

    作為締結卑妖契約的枷鎖,戴楊曾把梅杜莎和希魯妲的命丹收入體內。 命丹是妖魔力量的源泉,擁有命丹的侍主對卑妖的行動有著絕對的約束力,而作為交換的代價是,侍主必須消耗自身元氣來供養卑妖的沉眠。 梅杜莎曾向戴楊說明過,消耗元氣的結果是降低侍主的力量上限,使得原來十成的力量只能發揮出六成。 當時梅杜莎還曾提醒他要多加註意,可惜戴楊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此時才醒悟過來。

    (……去他的這種問題靠毅力克服就好)

    戴楊暗中咬牙,竭盡全力把內勁摧向丹田。 在他的想法裡,就算被卑妖消耗掉四成的元氣,只要把力量摧到十二成就好,但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用十二成的力量摧動內勁,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克服了元氣的消耗,不過就在戴楊好不容易提起一口氣的時候,被摧壓到極限的丹田突然發生異變。 一股難以言喻的異質力量從丹田處湧出,原本凝聚的內勁竟在剎那間被這股來勢洶洶的異質力量給攪散。

    這股異質的力量有如脫韁的野馬,在全身經脈中橫衝直撞,戴楊只覺得胸口一悶,嗓子一甜,差點噴出口血來。 好在這股力量雖然來勢兇猛,但去得也快,就在戴楊意識鬆懈的瞬間,便又極快的縮回了丹田內,只留下被沖得紊亂的氣脈給戴楊收拾善後。

    (剛剛那是……怎麼回事?)戴楊在原地喘息著,額前滿是冷汗,只覺得全身經脈像是被鋒利的刀片刮過一般,火辣辣的痛。

    “怎麼?這時候才來後悔嗎?”

    他的奇怪表現似乎引起阿芙拉的誤會,只見卡蘭血翼不快的挑起眉頭。

    “拿出力量來抵抗吧,要么就迎接死亡。”

    阿芙拉輕舔著嘴唇,向前踏出一步。 她並不想知道戴楊為何躊躇,只是渴望著鮮血和戰鬥。

    ... ... ... ... ... ... ... ...

    “嘀嘀嘀嘀嘀嘀”

    就在這時候,空中突然響起尖銳的哨聲。

    哨聲打破現場的凝重氣氛,也令阿芙拉的氣勢為之一滯。

    阿芙拉不快的抬起頭,看向哨聲響起的方向,只見另一隊翼人正朝這邊急飛來。

    飛來的翼人只有寥寥數人,他們身上只穿著輕便的皮甲,武器裝備也顯得頗為寒磣,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他們額冠上別著的青色翎羽。 據阿芙拉所知,那正是薩日城警備隊的標誌。 薩日城是穆薩部族的集落,因此警備隊皆由穆薩部族選出的戰士組成。 警備隊的任務是維持薩日城的治安,像這樣的騷動當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阿芙拉並沒有把飛來的警備隊放在眼裡,但那邊的戴楊卻露出大驚失色的神情。

    警備隊可以說是薩日城的管理者,擁有驅逐和逮捕不法份子的權力,對於想要在薩日城做生意的人們來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得罪的對象。 打個比方來說,就算他能把眼前的卡蘭鳥人擺平,但如果被警備隊認定為“不法份子”的話,輕則會遭到罰款禁閉的處罰,重則會被立即驅逐出城,帶來的損失絕對不止區區二千里恩。

    戴楊苦著臉看著青翎翼人從空中緩緩降下,一邊努力思考著擺脫困境的方法。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薩日城裡禁止聚眾鬧事,你們不知道嗎?”

    降下來的青翎翼人,立即向爭鬥的雙方大聲喝問著。

    “聚眾鬧事?沒有這回事,長官,小的只是……嗯,只是在推銷商品而已。”

    戴楊恭恭敬敬的回答著,竭力表現出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形象。

    “推銷商品?”青翎翼人似乎沒看到那些灰頭土臉的侍衛們,而是把目光轉到那邊的馬車上,冷不防的問道:“交管理費了嗎?”

    “管……管理費?”戴楊愣了愣。 此前幾次來薩日城都是自由貿易,他還是初次聽說要繳管理費。

    “廢話既然在薩日城賣東西,那就得交管理費,不然我們哪管得過來啊?”青翎翼人打量著戴楊的模樣,然後如此判斷著。 “看你的樣子,肯定是沒有交吧?好,按偷逃稅費罪論處,罰款六百里恩,再加上治安拘留五日。”

    “咦咦?罰款,還有治安拘留?”戴楊愣了愣。 “等等,長官,這也未免太……”

    “嗯?嫌不夠啊?那就是再加上沒收貨物如何?”

    “……小的堅決服從您的判斷。”

    青翎翼人很豪爽的判決著,戴楊於是只得乖乖閉嘴。 在成功擺平黑髮青年後,青翎翼人轉向阿芙拉等人,但態度就要比對待戴楊時溫和許多,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然後才開口詢問。

    “……基於以上的緣故,他將以偷逃稅費罪由我們進行治安拘留,您沒有意見吧?阿芙拉大人。”

    “如果我堅持他侮辱了卡蘭部族呢?”阿芙拉冷笑著,目光落到那邊正在努力清理身上黏絲的侍衛身上。

    “這個嘛,阿芙拉大人,請恕我直言。”青翎翼人露出為難的神情,並勸說阿芙拉道:“您是卡蘭部族的神選勇者,也是此次天選儀式上備受矚目的新星,實在沒有必要和這樣的小人物計較……像聖戰士欺負小商販這種事情,傳出去也不好聽吧?”

    “小商販啊……”阿芙拉以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戴楊,閉上眼睛考慮著。

    不知道是覺得目前的時機不對,還是對消沉下來的戴楊沒了興趣,阿芙拉在沉吟片刻後,接受了青翎翼人的調解。

    “也罷,今天就這樣吧……收起武器吧,我們走。”

    在阿芙拉的命令下,侍衛們不得不收起武器,她們中有的人身上還掛著沒取下來的黏絲,有的人則是在試劍時被砍斷了戰刀。 侍衛們以充滿怨恨的目光瞪著黑髮青年,然後非常不甘心的隨著阿芙拉離開。

    “你很會偽裝呢,小商販……下次見面的時候,真期待能剝下你的畫皮。”

    和戴楊擦身而過的時候,阿芙拉在黑髮青年的耳邊留下輕輕的耳語。

    “……我可是一點也不期待。”

    戴楊對著阿芙拉等人的背影狠狠豎起中指,但腦袋卻突然被敲了一下。

    “少去挑撥臭小子,你知不知道那是誰啊?”

    打他的是那位領頭的青翎翼人,這位看著很豪氣的翼人大叔一邊揮動著手裡的戰槍,一邊訓斥著他。

    “那可是卡蘭部族的'烈槍血翼',是得到阿爾貝斯寵愛的神選勇者,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人物啊揀回一條命就不錯了,你還不知足麼?……可惡,要不是艾達大姐囑咐過,我都不想來淌這趟渾水的。”

    翼人大叔像是後怕似的擦著額前的冷汗,戴楊則吃驚於聽到熟人的名字。

    “咦?你們是艾達的部下嗎?”

    “怎麼?你認識艾達大姐?”

    “嗯,認識。”戴楊如此回答著,然後很快在臉上堆起笑容。

    “嘿嘿,既然是一家人就好說話了……大叔,你看罰款和拘留,不如就算了吧?”

    “當然不行。”翼人大叔一口回絕著。 “關你三天,你小子就給我在牢房裡好好反省吧”

    ..
xxray 發表於 2011-4-23 13:35
105便利召喚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穆薩翼人居住在天照峰上,自然把其中的便利用了起來。 不說別的,光是警備隊治安拘留用的牢房,便是就地取材解決的——在背風的山壁鑿出的一大排岩洞,在岩洞裡面鋪上乾草,外面再用手腕粗的木頭柵欄一欄,便是關押囚犯用的理想牢房。

    這種純天然的牢房有大有小,大的可以關押幾十人,小的也有單人間,戴楊被塞進一間中等大小的牢房。 聽說牢房裡本來還關著幾個同樣因“妨礙治安”而被丟進來的倒楣傢伙,但在他進來的前一天就被驅逐出穆薩城,於是就變成他一人獨守著碩大空間的情況。 被關在無人的牢房裡,除了趴在地上的數螞蟻外,就只有望著柵欄外的飛鳥發呆,這樣過了兩天兩夜的時間後,實在悶得發慌的戴楊終於忍不住爆發出來。

    “梅杜莎,出來陪我聊天。”

    隨著他的召喚,蛇姬的身影自虛無中浮現。

    梅杜莎的身體在魂藏中沉睡,而靈魂則與侍主同在,因此對於戴楊的遭遇瞭如指掌。 被召喚出來後,梅杜莎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以冷淡的目光掃視著牢房,然後重重的嘆了口氣。 “……汝啊,吾可不是汝​​打發時間的玩具哦?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汝到底把吾當成什麼?”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你也沒別的事情啊?”戴楊厚著臉皮忽略了妖魔的抱怨,親熱的拍拍身旁空地。 “來,坐這裡。”

    “汝啊……”梅杜莎無奈的看著戴楊,雖然露出不甘心的模樣,還是慢慢的蹭了過去,緊挨著戴楊坐下,目光卻望向洞口的木柵欄。 “像那種程度的阻礙,對汝來說不就跟紙糊的一樣嗎?汝要願意,隨時可以出去,但卻壓抑著自己在這裡忍受孤寂……吾不明白,難道汝喜歡這種地方嗎?”

    “誰會喜歡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啊?要是能出去的話我早就出去了”戴楊抱怨著。 “每天只有清水和麵包,吃得嘴都淡出鳥味來了,雖然不用花錢倒是不錯啦……啊啊,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處置馬車和貨物的,都是那些混帳鳥人害得可惡,這筆損失遲早會找她們討回來的”

    梅杜莎冷靜的聆聽著戴楊的抱怨,然後指出。 “……汝並沒有回答吾的問題,為什麼不能出去?”

    “這個啊,應該怎麼跟你說明呢……”戴楊煩惱的搔著頭。 人類社會有許多約定俗成的規則,但對自由生活著的妖魔來說,這些規則恐怕是難以理解的吧? 戴楊搔頭想了半天,才勉強​​找到合適的比喻。 “呃,這樣說吧,雖然那個柵欄本身對我確實構成不了障礙,但卻是某個規則的象徵。我不能打破那樣的規則,因此就不得不接受這道柵欄的束縛。”

    “……規則?”梅杜莎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那個規則是由誰制定的?違反了會受到什麼懲罰?”

    “並不是由誰制定的啊……應該說,是人們在共同生活的漫長時光中逐漸形成的約定,或者說共識比較正確。”戴楊一邊想一邊解釋著。 “你看,就好像這座薩日城,這裡生活著成千上萬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個人都有著不同於別人的追求,過著不同於別人的生活… …若是所有人都照著自我隨心所欲的生活,你想想那會混亂成什麼樣子?但正因為人們都遵守著某種默認的規則,由無數不同個體構成的社會,才能像這樣有序的運行著。”

    “……也就是說,維持汝等社會的穩定秩序,便是規則帶來的好處麼?”戴楊的話讓梅杜莎陷入了沉思。

    “可是,也有不遵守規則的傢伙吧?”

    “嗯,確實是有這樣的傢伙。”戴楊點頭承認著。 “不過破壞規則的代價,就會被社會排擠掉。”

    “就好像汝現在這樣?”梅杜莎看著身陷牢獄的某人。

    “這……這是意外啦我又沒破壞規則,是那女的先挑起爭端,我只是被無辜牽連而已。”戴楊如此主張著。

    “但結果她逍遙法外,而汝卻身陷牢獄呢?”梅杜莎似乎對此相當不滿,一針見血的指出。 “汝說得好聽,但汝所言的'規則'說到底也是由強者制定的呢……汝明明有製定規則的力量,卻心甘情願受到這種不合理的束縛,吾就是對此無法理解。 ”

    “無法理解啊,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打破柵欄出去和警備隊打一架?然後洗劫薩日城,順便征服冰脈山脈?”戴楊開玩笑似的說道。 “你覺得我會去做這種麻煩的事情嗎?而且現在的規則也沒什麼不好,只要能保證這樣的安穩生活,偶爾受點委屈也沒關係啦……”

    “是這樣嗎……”梅杜莎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戴楊。 “真有意思,汝明明有著打破規則的力量,卻給自己訂下服從規則的規則……”

    “什麼……服從規則的規則?”戴楊露出困惑的神情。

    “吾的意思是,汝所選擇服從的,並非汝所言的那種具有普遍意義的社會法則,而是汝自己制定的,只有汝自己遵守的規則……”梅杜莎的目光說不上是好意還是惡意,然而從語氣聽來,卻像是重新認識了戴楊一樣。 “如果這也算是任性的話,那就本質來說,汝恐怕是比龍族更加任意妄為的傢伙呢……”

    “喂喂,你在說什麼啊?”戴楊越聽越糊塗。

    “嗯,吾是在說……”梅杜莎微笑著,以貓一般的聲音說道:“吾的主人也許是比吾想像得更加任性的傢伙呢。”

    ... ... ... ... ... ... ... ...

    就像身為妖魔的梅杜莎難以理解人類社會的常識,身為人類的戴楊也難以揣摩妖魔的想法,然而​​存在於兩者間的觀念差異,可以說正是閒聊的絕佳素材。 就這樣,戴楊和梅杜莎在岩洞裡不緊不慢的聊著天,一陣子後伸了個懶腰,活動僵硬的筋骨,把目光放到蛇妖搖晃著的尾巴上面。

    “……餵,尾巴借我x下。”

    戴楊把蛇姬那充滿彈性的尾巴塞到身後,當作沙發的靠背般仰靠在上面,然後舒服的伸展著四肢。

    “汝,汝啊……”看著男人理所當然似的擺弄著自己的身體,梅杜莎咬著嘴唇,露出很想生氣但又不知道該從何生起的表情。 她氣惱的瞪著厚臉皮的男人,片刻後卻又聳下肩膀,就像放棄似的嘆了口氣。 “汝果然是任意妄為的傢伙……”

    “有什麼關係,又沒有外人。”戴楊拍拍蛇姬的尾巴,突然想起另一個問題。 “說起來,你知道那時候是怎麼回事嗎?就是那天我差點和卡蘭鳥人打起來的時候……”戴楊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梅杜莎聽完後露出沉思的表情。

    “通過催動內勁引出**的潛在力量嗎?吾倒沒有聽過這樣的戰技……不過卑妖的存在確實會抑制侍主的力量,汝所說的無法凝聚內勁,汝想應該就是這個緣故。”這樣說著的梅杜莎,忍不住搖頭嘆息。 “不過比起這種事情,更令吾驚訝的是,吾到目前為止竟然都沒發現這回事,虧吾還曾如此的提醒過汝……”

    “喂喂,誰沒事會鑽研那種東西啊?又不能帶來一分錢的收益。”戴楊理所當然的反駁著。

    “但結果還是遇到問題了呢?”梅杜莎冷淡的看著他。

    “……所以啊,我不是正在向你請教嗎?”戴楊苦笑著搔搔頭。 “無法凝聚內勁也就算了,但最後冒出來的那股詭異力量又是怎麼回事?”

    戴楊提到當他用十二成功力催壓丹田時,突然湧出來的那股兇暴力量。 那股力量和他修習的內勁完全不同,從丹田裡湧出來,就像脫疆的野馬般在經脈內橫衝直撞,沖得他內勁潰散,血氣動盪——要是今後每次提氣都是這種結果的話,那十多年修習的內勁豈不等於被廢掉? 想到如此嚴重的後果,即使一心掛念著赤字的某人也不由得生出強烈的危機感。

    “別擔心,那隻是汝偶然引出了妖氣而已。”梅杜莎以淡然的語氣揭示了真相。

    “妖……妖氣?”

    “是的。”梅杜莎點點頭。 “卑妖確實會消耗宿主的元氣,但反過來說,宿主亦可以利用卑妖的力量……驅使卑妖的妖氣,使用卑妖的異能,對妖魔們來說,這才是他們收伏卑妖的真正目的。基本上,沒有人會白白消耗自己的元氣去養無用的卑妖。”

    “但是,妖氣是妖魔的力量吧?我可是凡人耶。”

    “是啊,一個有著兩頭上級妖魔為卑妖的'凡人'。”梅杜莎撅著嘴唇,以嘲諷的目光看著某人。 “命丹是妖魔力量的源泉,汝體內有著吾和希魯妲的命丹,能夠引出妖氣並不值得奇怪。至於汝無法使用那種叫作'內勁'的力量,吾猜測,那應該是和妖氣互相排斥的緣故。”

    “……你的意思是,我以後不能再使用內勁了?”戴楊露出牙痛的神情。

    “汝啊,內勁也好,妖氣也好,說到底也都是由汝的生命元息衍生出的力量。從這個角度來理解,汝的力量並沒有消失,只是被轉化為妖氣的形式而存在著。”梅杜莎耐心的對戴楊解釋著。 身為上級妖魔的她,對於力量的理解和領悟可以說遠遠超過某個疏於修行的傢伙。

    “妖氣是妖魔力量的基礎,根據施展方式的不同可以產生千變萬化的效果,而其中君王級別的妖魔,力量更是可以和最上位的龍族相抗衡。既然汝成功引出妖氣,也等於打破下位種族的力量界限,對於渴望獲得力量的凡人來說,這可是夢寐以求的際遇呢。”
xxray 發表於 2011-4-23 13:38
106妖魔刻印

    基本上來說,雖然人類不願意承認,但在龍族和妖魔這些強悍生物的眼裡,弱勢的人類確實被視為下位種族。 而且不只是人類,包括精靈、矮人、翼人和半人馬等等在內的泛人族,都一概被劃入下位種族的區間。 下位種族的泛人族,和上位種族的妖魔,以及最上位的龍族間,存在著難以逾越的代溝。 受到先天條件的限制,下位種族幾乎不可能在力量方面勝過上位種族。

    以最上位的龍族來比喻,巨龍有著翱翔天際的翅膀,有著堅硬如盾牌的鋼鱗,有著開山裂地的兇暴力量。 與之對比起來,人類就如同手無寸鐵的羔羊,就算付出如何的努力,也不可能克服得了先天條件上的絕對差距。 一名普通人類戰士,最多也只能把自己的鍛煉到足以抗衡下級妖魔的程度,若是再想進一步提升自己的力量,那他只有兩種選擇。

    或者投身神明的信仰,或者向混沌尋求力量。

    曾經有一位賢者把帕拉米亞大陸劃分成“秩序”和“混沌”兩個截然不同的陣營。 “秩序”陣營的代表是六柱神以及從屬神明的信徒,“混沌”陣營的代表是君臨萬物之上的龍族以及統御怪物們的妖魔。 之所以這樣劃分,是因為前者是維持世界穩定的存在,後者卻是促使世界發生不可預測的變化。

    怪物們當然是屬於混沌陣營,而泛人族裡的大部分種族皆有著自己信仰的神明,因此通常被歸為秩序陣營。

    當然,像這樣的劃分只是具有普遍性的界限,而任何時候都會有特例的存在。 對於絕大多數尋求力量的人們來說,他們既可以選擇信仰神明,也可以選擇追隨混沌。 選擇信仰神明的人,可以獲得神明的加護,進而突破自身種族的界限,躋身上位強者的位階。 比如卡蘭血翼的阿芙拉,很顯然就是得到風神阿爾貝斯的加護,進而突破力量界限的秩序陣營的強者。

    投身混沌陣營的人也同樣存在,不過數量則相對稀少。 他們或者成為妖魔的僕從,或者成為龍的家臣。 至於像戴楊這樣,因收伏兩頭上級妖魔而被迫獲得混沌力量的情況,恐怕是絕無僅有的例子。 只不過,獲得混沌力量的同時也意味著再沒有可能得到神明的眷顧,但這點對於信仰心原本就無比稀薄的某人來說,根本是不痛不癢的事情。

    “……那不是廢話嗎?信仰又不能當飯吃。”聽完梅杜莎的說明,戴楊如此表示著。

    “而且啊,劃出混沌陣營,秩序陣營什麼的,這種事情有意義嗎?難道有規定非得打仗不可嗎?”

    “……世界任何時候都存在著紛爭,吾所說的,不過是一種理解世界的方法而已。”梅杜莎微皺眉頭,似乎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白費唇舌。

    “理解了世界就擺脫赤字麼?無聊……”戴楊聳聳肩膀,表示對此不感興趣。 “比起這個來,你還是先給我說說要如何使用妖氣吧……那群鳥人害我白白損失了二千四百里恩,這筆帳非得找機會討回來不可”

    “是嗎,那就隨汝的便吧……”看著某人信誓旦旦的模樣,梅杜莎嘆息著的搖搖頭。

    “關於使用妖氣……”梅杜莎準備回答戴楊的問題,卻突然又怔住了。

    戴楊靜候著梅杜莎的說明,但後者卻半天沒有說出個字,不禁奇怪的問道:“餵,怎麼呢?”

    “……吾在想應該如何說明。”只見聰慧的蛇妖露出罕見的苦惱表情。 “妖氣是妖魔力量的基礎,但妖魔施展妖氣的方式卻千差萬別。一百頭妖魔就有一百種施展妖氣的方式,既沒有固定的套路,也沒有評判的標準,吾恐怕……沒有辦法僅用語言就讓汝理解這其中的道理……”

    “喂喂……”

    “至少,要是汝有'刻印'的話……”梅杜莎苦惱的咬著嘴唇。

    “刻印?”戴楊的耳朵豎了起來。 “刻印是什麼東西?”

    “刻印嗎……”對於他的問題,梅杜莎想了想才回答著。

    “刻印的話,可以被看擾妖魔施展妖氣的套路。妖魔為方便驅使妖氣,會在體內經脈開避出妖氣流轉的通道,而構築通道的方法便是'刻印'……刻印並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而是在妖魔驅使妖氣的實踐中逐漸形成並完善的……經過漫長時光的煉磨,刻印裡面凝縮著妖魔對於力量的領悟和施展妖氣的技巧,是決定妖魔力量性質的重要存在。”

    “簡單來說,也就是類似武功秘籍的東西囉?”戴楊這樣理解著。

    “可以這樣認為。”梅杜莎點點頭,繼續向戴楊說明著。 “只是,'刻印'是妖魔花費漫長時光構築的自我的力量體系,每個刻印都有著獨一無二的效果。比方說,吾的刻印是'鏡花水月印',可以施展妖氣,從心所欲的製造幻境。而希魯妲的刻印是'疾風翔慟印',使她能在空戰中發揮出無可匹敵的潛力。”

    “哦哦,還有這樣的好處啊……”戴楊聽得興奮起來,不禁問道:“具體而言,怎樣才能得到刻印呢?”

    “問題在於,刻印是無法渡讓也無法複製的。”梅杜莎苦惱的回答著。 “就像吾很清楚要如何用吾的刻印去驅使妖氣,但卻無法用語言向汝描述其中的過程。汝想獲得刻印,一種辦法是慢慢嘗試施展妖力的方法,並逐步構築起自己的力量體系。但這是一個很緩慢的過程,也許會用上汝一輩子的時間也說不定。”

    “一輩子的時間?”戴楊的臉頓時苦了下來。 “喂喂,還有別的辦法嗎?”

    “……另一種方法,是從別的妖魔那里奪取刻印。”梅杜莎沉默片刻後回答著。 “在妖魔的社會裡,下級妖魔想提升力量的最快捷徑,就是從上級妖魔那里奪取他的刻印。上級妖魔對於力量的領悟和施展妖氣的技巧皆包含在刻印裡面,對下級妖魔來說,只得到上級妖魔的刻印就能輕易的提升自己位階。不過對上級妖魔而言,一旦失去刻印也就等於不再是上級妖魔了,因此這種爭鬥往往以一方的死亡為結局。”

    “唔哇……”戴楊忍不住咂舌。

    “汝不必驚訝。吾也曾擊退過不少前來奪取吾之刻印的下級妖魔,這種事情在妖魔社會並不算罕見。”

    這樣說著的梅杜莎,伸手按著自己的胸口,對戴楊坦言道:“就這點來說,汝想掌握妖力的最快辦法,就是從吾這里奪取刻印。汝是吾的侍主,若是汝要奪取吾的'鏡花水月印',吾是無法反抗的……如何?汝想要嗎?”

    “奪取你的刻印?”戴楊不快的皺起眉頭。 “餵,你該不會真認為我會做這種事吧?”

    “不會嗎?”

    梅杜莎用淡然的目光凝視著戴楊,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侍主的不快。 這樣過了五六秒鐘,​​就在感到惱怒的戴楊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那邊一臉嚴肅的妖魔突然“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

    “……開玩笑的。”

    “什麼?”

    這時候,梅杜莎突然貼了下來,用尾巴親暱的纏住戴楊,一邊用指頭在男人的胸膛前畫著圈兒,一邊用摻了蜂蜜似的聲音這樣說道。 “吾主是心地善良的人,這件事吾早已知曉。”

    “唔……”看著蛇妖巧笑倩兮的惹人模樣,戴楊的氣頓時發不出來了。 憋了半天,用拳頭在妖魔的腦袋上敲了下,象徵性的表達了自己的惱怒。

    “你這傢伙,今後不許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是是,吾主……”梅杜莎依偎在戴楊的胸前,愉快搖晃著尾梢,然後說道:“關於刻印的事情,汝不必太過掛念。吾倒是有些辦法,不過那得等到機緣巧合才行……嗯,雖然對凡人來說那是不太可能遇到的事情,但若是汝的話,說不定機會很快就會自己送上門來呢。”

    “你這傢伙,就喜歡像這樣打啞迷嗎?”戴楊聽得糊途,但懷中的妖魔只是含笑不語。

    這時候,岩洞外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梅杜莎從戴楊身上支起身子,偏頭看向柵欄的方向。

    “好像有人來了呢,吾還是先回去比較好吧?”

    “……也罷,好好休息吧,有空我會再叫你的。”

    雖然還有不少想問的事情,但其實倒也不用急於一時。 戴楊於是聳聳肩膀,目送著蛇妖回歸魂藏,然後四下看了看,伸手理順了身邊的草堆,把目光投向牢房外面。

    “說起來,到底是誰會在這時候來啊……嗯?難道是提前釋放嗎?”

    ... ... ... ... ... ... ... ...

    因為偷逃稅費的罪名,某人被判三天的治安拘留。 按照時間來算,他應該明天才會得到釋放,不過這並不代表著沒可能提前出獄。 畢竟把如此安份守己的良心商人關進牢房,本來就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情——這樣確信著的戴楊,以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柵欄外面,而出現在那裡的是意料之外的人物。

    “……小三?”一名女翼人透過柵欄看清了裡面的戴楊,然後嘆了口氣。

    “果然是你小子呢……你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女翼人打開柵欄的門走了進來。

    她的體格比普通翼人要高出一頭,有著成shu女人的豐滿身材,柵欄的狹小入口對她高大的胸圍來說顯然是一種障礙,費了點力氣才擠進來。 她的右手戴著鑲鉗著青玉的白銀護手,護手呈現出片翼的造型,這是侍奉帝君的冰霜山脈最強武裝力量的象徵,也是就瓦爾基妮的標誌。

    楊苦笑著對女翼人舉起招呼。 “好久不見,艾達。”
xxray 發表於 2011-4-23 13:41
107烽煙四起

    就像曾經說過的那樣,由於常常前往龍巢的緣故,戴楊和守護龍巢的瓦爾基妮們都比較熟絡。 除了在浮舟相遇的尤娜外,眼前的女翼人艾達亦是其中之一。 艾達是戰士長諾茵的副手,輔佐諾茵訓練女武神隊,而本身亦是瓦爾基妮中數一數二的強者。 對其他年輕的瓦爾基妮們來說,比起戰士長的諾茵來,鬼教官般的艾達倒還更令她們畏懼。

    戴楊和艾達曾有過數面之緣,印像中是一位愛照顧人的熱心大姐。 雖然已有許久沒見,也當下便認了出來。

    “艾達,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的?”戴楊好奇的問道。

    “是尤娜告訴我的,說大姐頭的小弟跑到薩日城來了。本來是沒空管這事的,但今天翻看治安記錄時發現個罕見的名字,為防萬一就過來看看,沒想到果然是你小子……”艾達皺眉打量著戴楊的模樣。

    “你應該早點放我出來才對,白白損失了兩天的營業額啊……”戴楊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並抱怨著。

    “……看來你是還沒被關夠哦?”艾達挑了挑眉毛。

    “開……開玩笑的我開玩笑的”戴楊慌忙說著。

    “你小子”艾達不客氣的敲了戴楊的腦袋一下。 “說吧,這次來薩日城有什麼事?”

    “沒什麼特別的事啊……”戴楊被女翼人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 “只是聽說這裡舉行天選儀式很熱鬧,所以過來湊熱鬧而已。”

    “湊熱鬧?”艾達皺起眉頭。 “但我聽說你和卡蘭翼人起衝突,那又是怎麼回事?”

    “那是……商業糾紛,單純的商業糾紛啦”戴楊如此定義著那場導致自己被治安拘留的事件。

    “商業糾紛啊……”艾達揉著額頭,很無奈似的嘆了口氣。 “也罷,反正我也沒空管你的閒事,就當作是這樣吧。”

    “咦?我是聽說過最近薩日城不太安穩啦,但真的這麼嚴重嗎?”看著女翼人的模樣,戴楊不禁好奇道。

    “廢話”艾達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你以為瓦爾基妮是為什麼被召回來的?”

    ... ... ... ... ... ... ... ...

    由於此次天選儀式是帕拉米亞大陸所有翼人部族皆有參與的大盛典,大量外來者聚集到天照峰,使得薩日城的人口陡增一倍有餘。 多出來的人口,除了給薩日城帶來史無前例的熱鬧外,也令薩日城的警備隊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 並且,隨著各部族的強者聚集到薩日城,擂台戰場內場外的氣氛也日趨激烈。

    前日戴楊遇到的那隊穿著赤色鱗鎧的翼人,正是卡蘭部族的戰士,而阿芙拉則是代表卡蘭部族參加此次天選儀式的種子選手。

    說到卡蘭部族,那是翼人諸部中最強勢的部族之一,一直以來都和薩穆部族爭奪著對翼人族務的主導權。 卡蘭翼人定居於奧貝斯坦帝國境內,和帝國上層來往密切。 此次阿芙拉前來參加天選儀式,更是開來了帝國最新銳的飛龍戰艦,可謂是氣焰囂張,冠壓群雄。 戴楊到薩日城時坐的浮舟就差點被他們撞沉,由此就可見一斑。

    在這種情況下,光靠警備隊的薄弱戰力根本發揮不了滅火的作用,於是穆薩部族的長老們發出緊急召還令,把在冰霜行宮執勤的瓦爾基妮們統統召回來幫忙。 靠著瓦爾基妮們的鎮守和帝君威光的加持,薩日城的秩序才算是勉強恢復正常,然而誰知道禍不單行,天照峰下又突然傳來忌妖入侵的消息。

    “噬日魔狼”貝爾摩希,“紅石鬼母”梅杜莎,兩位上級妖魔先後被忌妖重創,嚴重動搖了冰霜山脈的安定,亦引來了龍巢方面的關注。

    本來龍巢的三位管事人,一是管家帕蒂,二是祭祀長帕奧娜,三是戰士長諾茵。

    其中管家小妹主要負責管理龍領各部的諸多事宜,祭祀長帕奧娜負責管理冰霜行宮以及服侍帝君,而戰士長諾茵則負責統率龍巢的武裝力量,維持龍領的安定秩序。 由穆薩天選儀式的關係,帕奧娜和諾茵暫時返回薩日城,結果龍巢諸多的事務全壓在了管家小妹的身上,由此導致運作效率極其低下,以至於發生了像前次那樣,差點被冒險者衝進行宮,打擾帝君安眠的嚴重事件。

    這樣的混亂局面在帕奧娜回歸龍巢後才稍有收束,當得知自己外出期間竟然發生這種荒唐事情時,祭祀長不禁出離憤怒,當即要求把女武神隊調回來。 “你們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如果帝君被吵醒的話,天選儀式也就沒必要辦下去了”帕奧娜以這樣的話逼迫著長老們,甚至還提出讓其他人取代諾茵出戰的意見。

    “沒……沒有人可以取代諾茵啊本來瓦爾基妮就是我族的最強戰力,要是連諾茵也不參加的話,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天槍落到別人手了啊發發慈悲吧祭祀長大人”長老們哭著喊著,抱著祭祀長的大腿,老淚縱橫的懇求著。 最後帕奧娜總算勉強退讓一步,只帶一半瓦爾基妮返迴龍巢,留下另一半人馬協助警備隊維持薩日城的秩序,使得天選儀式能夠繼續進行下去。

    當然,一半的人數就意味著兩倍的工作量。 尤其在卡蘭翼人四處點火的情況下,就連協助瓦爾基妮們的警備隊,亦被逼到想藉貓頭鷹的爪子來用的程度。 總而言之,若是要用一句話來描述目前薩日城的狀態,那一座四處冒煙的倉庫恐怕是最好的形容。

    “……總而言之,這次天選儀式由穆薩部族舉辦,關係到穆薩部族的聲譽。長老們拼了命想讓儀式順利進行到最後,但問題是來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都是些好戰的傢伙……警備隊的力量根本派不上用場,雖然有瓦爾基妮們在幫忙維持秩序,但也只能說勉勉強強就是了。”

    “那些傻蛋,難道不怕驚擾到帝君的沉眠嗎?”戴楊疑惑道。

    “這正是長老們最擔心的事情。”艾達無奈的說著。 “本來忌妖的事情就手機看還沒解決,要是再吵醒帝君的話,他們就得去集體跳崖了。”

    “跳崖啊……”翼人就算跳崖也摔不死吧? 戴楊在心裡吐吐舌頭,然後擺出打醬油的姿態。 “算啦,反正我只是來湊熱鬧的,你們就好好努力吧”

    “我倒覺得,也許把你小子再關上一陣子會更好……”艾達用鄙視的目光看著袖手旁觀的某人,戴楊則以無辜的表情回應。 兩人對視半晌後,瓦爾基妮教官無奈的呼出口氣。 “算啦,反正你小子摻和進來事情會更麻煩,就隨你的便吧……不過不要去挑釁卡蘭翼人,他們的背後有奧貝斯坦帝國的支持。雖然並不清楚那些傢伙的目的,但光是眼前的事情已經夠我們頭疼了。”

    “知道了,知道了。”戴楊沒興趣的擺擺手,提出更具有現實性的問題。 “比起這種事情來,什麼時候可以把馬車還給我啊?”

    ... ... ... ... ... ... ... ...

    在艾達的斡旋下,戴楊得以取回被警備隊扣押的馬車和貨物。 雖然總算是避免了血本無歸的慘劇,但被阿芙拉破壞的那部分也就只能自認倒楣了。 四件武器的損失合計約超過兩千里恩,基本上沖抵掉了那天火爆銷售的可觀盈餘,令得戴楊肉痛無比,在心裡把那群卡蘭鳥人痛罵了一百遍。 要不是艾達再三交待不准惹是生非,事情絕不會就此了解。

    接下來的幾天裡,戴楊在旅館“歸巢鳥”住下,並繼續在集市上販賣剩下的商品。 本來想著若是卡蘭鳥人再來找碴的話,非讓她們連本帶利把賠償金吐出來不可。 然而最近天選儀式的擂台賽進入白熱化的階段,隨著賽場氣氛的緊張,卡蘭翼人似乎也無暇來再騷擾小商販的某人。

    不過擂台上的熱烈氣氛多少也帶動了擂台外的景氣,有不少選手都為尋找精良武器來到集市。 戴楊也趁機加把勁,用號稱“冰天雪地赤身**五花大綁前空翻三百六十度接側空翻七百十二度虧本大出血”的價格,把剩下的商品統統甩賣了出去。

    “可惡,沒多少時間了,要不然至少可以賺多點……”

    戴楊一邊抱怨著甩賣的利潤不太理想,但還是從裡面列出一筆單獨的請客吃飯的預算來。

    由於到薩日城以來就受到尤娜的不少照顧,為了表達感謝的心意,他打算邀請瓦爾基妮出來吃頓便飯,順便也打聽下諾茵的最近情況——諾茵是穆薩部族派出爭奪天槍的種子選手,也是擂台賽奪冠的大熱門,戴楊打算在擂台外的暗盤上大掙一錢,於公於私都沒有不支持諾茵的理由。

    兩人約定的時間是在尤娜執勤結束後的傍晚,當戴楊來到薩日城的露台廣場時,發現尤娜早早就等在那裡了,然而狀態似乎不怎麼樣。 只見瓦爾基妮身上的短衫被劃破些缺口,而背後的翅膀亦有染血的痕跡。

    “餵,發生了什麼事?”看著尤娜身上明顯的戰鬥痕跡,戴楊皺眉的問道。

    “嗯?啊,你說這個?”在戴楊的提示下,尤娜注意到自己的模樣,滿不在乎的聳聳肩膀。 “沒什麼大不了的,替浮舟護航時遇到怪物的襲擊,隨手給了那群兔崽子們點教訓而已。”尤娜扇動著翅膀,有些不快的看著上面的血跡。 “另外,這些血可不是我的。因為來不及換洗的關係,就這樣過來了,沒問題吧?”

    “只要人沒事就好。”看尤娜還是平常的模樣,戴楊鬆了口氣。

    “嗯那好,我們走吧”尤娜爽快的拉起男人,就向前走去,戴楊則慌慌張張的問出來。

    “咦?等,等等,你要去哪兒?”

    由於對薩日城並不熟悉,因此戴楊一早就打算把選擇權交給尤娜。 然而看著瓦爾基妮毫不猶豫朝某地直奔而去的模樣,他的心中忍不住湧出不祥的預感,而結果亦證明他的預感完全正確。

    “當然是酒館啊酒館”尤娜用高興的聲音說著。 “'晴空萬里'那邊進了一批'拉塔希”我早就想喝喝看了。 ”

    “拉塔希……”戴楊的心跳突然猛烈加速起來,不過原因並不是由於美人在懷。

    事實上,“拉塔希”是相當高價的紅酒,根據戴楊從肖恩那裡打聽到的市場行情來判斷,光是一瓶拉塔希的價格足讓他的請客預算翻上兩番——換句話說,赤字似乎已是不可避免的宿命。 恍然間,戴楊眼前浮現出可愛的銀幣們蹦跳著離開自己錢包的光景,然而在被尤娜扯著飛奔的此時此刻,已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阻止悲劇發生了……
xxray 發表於 2011-4-23 13:41
108美酒赤字

    就這樣,神情恍惚的戴楊被瓦爾基妮給拖到了酒館面前。

    那家名為“晴空萬里”酒館,是一幢有著上下兩層的氣派建築,在旅行者裡面似乎也相當有名。 戴楊跟著尤娜一路走上酒館二樓,沿途看到許多冒險者打扮的傢伙。 在天選儀式期間,來薩日城的冒險者似乎把這里當成活動據點,本來像這樣的場所從來都是打聽情報的黃金寶地,可惜戴楊此時並沒有這樣的心情。

    “我要一瓶拉塔希。”尤娜向過來招呼的侍者點了昂貴的紅酒,侍者聞言露出恭敬的神情。

    “我……呃,來一扎啤酒就好。”戴楊則點了最廉價的飲料,侍者聞言甩了個白眼過來。

    沒過多久,兩人點的酒被送上來了,還附帶著薩日城特產的風味奶酪當作佐酒小吃。 尤娜哼著歌品嚐著珍味的紅酒,戴楊則是花了點時間才重新振作起精神來。 反正就算再怎麼沮喪,花出去的錢也不可能回來了,還不如好好享受眼前的美食,至少能把晚餐省下來——抱著這樣的想法,戴楊開始對著面前的風味奶酪大嚼,然後和尤娜沒話找話的聊起來。

    “說起來,今天遇到怪物很多嗎?”打量著瓦爾基妮的模樣,戴楊如此問著。

    “唔?也不算多,不過中間有幾頭食人鴉,所以多費了點功夫。”

    “食人鴉?喂喂,那不是魔物嗎?”戴楊驚訝道。

    魔物是妖魔的眷族,比起普通怪物來,魔物往往擁有更兇暴的力量和狡猾。 食人鴉是響鈴草原上最著名的魔物,擁有猛禽類的外表和比普通烏鴉大上數倍的體格,能夠輕易抓起一頭數百斤重的野牛,並用堅喙啄穿其腦殼分食之。 當成群結隊的食人鴉出現在天空時,就算是最勇敢的翼人也只能蟄伏在地,而自古以來被食人鴉抓去的旅行者更是數不勝數。

    食人鴉的族群棲息在草原西側的鴉王谷,據說那裡也是某位妖魔的領地,凡是接近那裡的生物都會遭到食人鴉無差別的攻擊,被翼人們視為不可接近的禁地。 食人鴉以草原上的牧畜為食,也常常襲擊翼人集落,據戴楊所知,薩日城歷史上就曾有過數次被食人鴉群圍攻的恐怖經歷。

    想想尤娜竟然能獨自單挑好幾頭食人鴉,顯然在戴楊不知道的這兩年裡,其身為瓦爾基妮的實力有了很大的提升。 當他把這樣的意見說出來時,尤娜很得意的甩了甩馬尾辮的紅發,挺起胸膛誇耀著。

    “那是當然的,本姑娘可不會永遠掉尾燈。”這樣說著的尤娜,突然又露出洩氣的表情。

    “不過,和大姐頭還是沒得比就是了……而且,連那個卡蘭婆娘都那麼厲害……真是豈有此理”

    “卡蘭婆娘?”戴楊腦海裡反射般的蹦出某個名字。 “是那個叫阿芙拉的傢伙?”

    “什麼?你也知道啊?”尤娜驚訝的看過來。

    “當然知道她可是害我被警備隊給抓去關了好幾天耶”戴楊狠狠的一搥桌子,把前幾天在集市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並如此結論著。 “那個不知柴米油鹽貴的混帳婆娘,囂張什麼啊應該把她抓起來丟到奴隸市場去,讓她好好體會下掙錢的艱難哼,竟然還想和諾茵爭取天槍?先把欠下的賠償金付清再說吧”

    “沒錯沒錯那種女人怎麼能和大姐頭比”

    黑髮青年挾雜著私怨的話語得到瓦爾基妮的嚴重認可。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就這樣一邊喝著酒,一邊盡量傾吐著對於卡蘭翼人的怨念。 不知不覺間,戴楊已經乾掉了好幾扎啤酒,感覺有些微醺。 再看看尤娜那邊,也堆著四五支空瓶,而且除了最初的那瓶拉塔希以外,其它的都是相當烈性的酒類。 雖然瓦爾基妮的酒量比戴楊要好,但灌下這麼多烈性酒,顯然醉得比戴楊厲害。

    “喂喂,適可而止吧……你明天還要執勤吧?”戴楊勸說著尤娜。

    “什麼嘛小三你不夠意思哦”尤娜伸手攬著戴楊的肩膀,哈著酒氣道:“兩年都不過來找人家,這次好不容易逮到你小子,不喝個盡情怎麼行”

    “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喝得醉啊,被艾達發現的話,有麻煩的人可不是我哦……唔?”戴楊的臉和尤娜的貼在一起,目光朝著前方延伸出去。 透過短衫敞開的領口,瓦爾基妮胸前的渾圓線條一覽無遺,甚至還能隱約看見兩座玉峰前的嫩紅蓓蕾,一時間不禁心跳加速。

    “管……管他的再說,我才沒醉餵,這裡再來兩瓶伏特加”尤娜明顯在逞強,放開戴楊,並拍著桌子令侍者再拿酒上來。

    “……隨便你吧。”戴楊搔著額頭,放棄和醉鬼繼續爭辯,但剛剛看到的美景卻依然在腦海中浮現。

    反正這次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避免赤字了,戴楊認命似的嘆了口氣,把注意力放到自己手中的啤酒上。 冒著金黃色泡沫的啤酒是消暑解渴的好飲料,但不太適合在冬天來喝。 戴楊一邊嚼著乾奶酪,一邊無聊的向樓下望去。 由於他們坐的位置就在二樓廊道邊上,因此可以很容易看到樓下的熱鬧景象。

    “就說怎麼店裡沒生意,原來都跑到這邊來了啊……”

    由於這家酒館在薩日城相當有名,因此被冒險者們當成臨時據點。 戴楊看著樓下人頭湧湧的冒險者,再想想自家道具店門可羅雀的景象,心情不禁複雜起來。 他試著去數冒險者的數量,但數著數著突然注意到一點情況——只見在靠近吧台的一處角落,有冒險者不正常聚集的痕跡。

    從戴楊的角度看去,聚集在那處的冒險者似乎分成好幾個團體,冒險者們挽起袖子,露出胸膛,互不退讓的大聲吼叫著。 不過他們的聲音混雜在酒館的喧嘩中,一時間倒是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反正冒險者本來就是一种血氣方剛的生物,像那種程度的意氣之爭戴楊也不知道見過多少和,因此也沒多在意,抱看書就}著打醬油的心態關注看著那邊的動靜。 然後注意到,在幾隊互相爭吵的冒險者們中間,坐一位紫發紫衣的女子,看來應該就是導致冒險者們爭執的禍因。

    在冒險者們互相咆哮著,氣氛變得越來越險惡的時候,紫發女子卻依舊自在的喝著酒,看到這裡的戴楊不由得搖搖頭嘆息起來。

    “一群傻蛋,光是對罵有什麼用,拳頭硬才是真理啊……”

    戴楊期盼著武鬥劇的上演,一邊悠然的喝著啤酒。 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到那位紫發女子臉上時,卻“噗”的一聲把口裡的啤酒噴了出來。

    “那……那是……”在巨大驚愕的衝擊下,戴楊手裡的啤酒杯也落到了地上。

    “忌妖?”那紫發紫衣的美女,不是在最近在冰霜山脈拋起連串風暴的忌妖又是誰?

    “喂喂,為什麼那傢伙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啊?”

    ... ... ... ... ... ... ... ...

    另一方面,就如同戴楊預料的那樣,在那邊悠然喝酒的紫發忌妖確實就是冒險們爭吵的理由。

    忌妖冥夜本來便有著絕世等級的美貌,身上流著的妖魔之血更賦予她普通美女望塵莫及的神秘氣息。 兩者混合而成的妖異魅力,可以說通殺一切凡俗男女,尤其對於喜好金幣和美女的冒險者而言,更是像飛蛾於火的致命誘惑。

    最初冥夜只是坐在那裡自己喝著酒,但沒多久就有冒險者上來搭訕。 冥夜本來沒有搭理他們,然而隨著越來越多的冒險者聚過來,空氣中火藥味也漸漸濃了起來。 尤其當冥夜漫不經心的說出“咱討厭軟弱的男人”後,一干雞血上腦的雄性生物們立刻開始挽袖子,裸胸膛,展露自己身上的傷痕和肌肉,想以此證明自己的強壯。

    若是以旁觀者的角度來冷靜分析,他們的行為恐怕只能得到“愚蠢”和“無聊”的評價。 然而無可奈何的事實是,男人就是這樣悲哀的生物。

    總而言之,在和當事人意志無關的情況下,這場本質上為雄性爭奪配偶的紛爭變得越來越激烈。 冒險者們互相推擠著,怒罵著,有的甚至已經把武器拔了出來。 若是任由事態發展的話,最後很演變成一場無謂的流血慘劇。 更嚴重的是,如果冒險者們的紛爭把忌妖給牽扯進來的話,那慘劇的範圍就會無限擴大,最後或許會把整座薩日城都給拖下水也說不定。

    考慮諾茵和帕奧娜皆是穆薩部族的事實,考慮到瓦爾基妮們目前已忙得不可開交的現況,考慮到薩日城陷入混亂會給消滅赤字計劃帶來的影響。 雖然完全不是出於本人的意願,戴楊終究還是無法坐視慘劇的發生,決定搶在火種擴大前,先把火源給按滅了。

    “餵,你這傢伙,在這里幹什麼?”趁著冒險者們爭吵的空隙,戴楊竄到忌妖的桌旁,壓低聲音問著她。

    “嗯?呀,這不是戴楊小哥嗎?”抬起頭來的冥夜,露出醉意朦朧的眼神,顯然目前的神誌也並非處於清醒狀態。 “怎麼?汝來陪咱喝酒嗎?嘻嘻,歡迎哦來來來,不要客氣”冥夜很開心似的笑著,並把手裡的酒杯伸了過來。 酒杯裡的琥珀色液體散發出濃烈的酒精味道,顯然也是一種高度的烈性酒。

    “可惡,難道現在流行醉女麼……”戴楊嘀咕著,伸手扶起冥夜,準備離開。 “餵,走啦,喝酒也不要這種地方喝。”

    “要換地方嗎?也好,這裡……很吵耶……”冥夜一手按著額頭,一手拿著酒瓶,倒沒有抗拒戴楊的攙扶。 然而聽她的語氣,那些冒險者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她被放在眼裡過。

    “餵臭小子,你要幹什麼?”正在爭得熱烈的冒險者們,突然發現有人竟然在挖自己的牆角,當下毫不客氣的攔在戴楊前面。

    “呃,我是這位小姐的朋友。她喝醉了,我要把她送回家去。”戴楊小聲的解釋著,他並不想惹麻煩。

    “朋友?胡說看你小子可疑的寒磣模樣,怎麼可能是這位小姐的朋友”冒險者們當然不可能看著眼前的美肉被來歷不明的傢伙搶走,紛紛聚過來。 “她剛剛在跟咱們喝酒,她的安全自然有咱們保證,你小子算哪根蔥啊?敢出來冒充行騙趁大爺還沒動手,趕快放下這位小姐離開,不然大爺拆了你的骨頭”

    “那個,我真的是她的朋友啊……餵,你也多少說句話啊”

    戴楊望向忌妖求助,然後冥夜此時已然醉倒,伸手挽著戴楊的脖子,把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他的身上。

    這般軟玉在懷的香艷光景自然激起冒險者們更大的不滿,群情激憤下,為首的壯漢揮拳就朝戴楊打來。

    “臭小子叫你給大爺讓開……唔?”

    壯漢驚訝的發現,自己用足力氣的拳頭竟然被眼前的貧弱青年用兩根指頭給了攔下。 不僅如此,從青年身上突然散發出一股令人畏懼的氣息,宛如蟄伏暗夜中的凶獸睜開眼睛。 當被那雙漆黑的兇瞳注視著的時候,一股說不出的冰冷恐懼從他的腳底蔓延出來,剎那間就連一根指頭亦無法動彈。

    “叫你們讓開,雜碎們。”

    黑髮青年用冰冷的目光掃視著四周,兇暴的威壓隨著目光彌散。 被威壓吞沒的冒險者們,雞血上腦的狂熱狀態剎那間被強制解除,不僅如此,還額外被附加上了恐懼效果。 青年望一圈,竟無一人敢與他對視,冒險者們紛紛低垂著頭,任由他帶著美豔的忌妖離開。

    此後戴楊便再沒受到任何阻礙,扶著冥夜上到酒館二樓。 本想和尤娜打個招呼,再帶著忌妖下去安頓,可惜當戴楊來到桌前時才悲哀的發現,原來這邊的瓦爾基妮亦輸給了酒精的催眠,趴在桌上正睡得香甜。 戴楊不禁愕然無語,而就在這時候,懷裡的忌妖突然嚷了起來。

    “哦哦,好靚的妞啊”

    冥夜盯著瓦爾基妮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火爆身材,猛吹起了口哨,可惜沉睡的尤娜對此毫無反應,倒是惹來酒客們驚異的視線。

    “看什麼看啊?混蛋”對著這些視線,冥夜揮舞著酒瓶吼了回去,顯出攻擊性十足的模樣。

    “唉……”戴楊重重嘆了口氣。 當然不可能讓這樣的忌妖留在酒館,但眼前毫無防備的瓦爾基妮也同樣令他擔心,擺在他面前的似乎是一道二擇一的難題,不過或許也有兩全其美的答案。
xxray 發表於 2011-4-23 13:42
109左擁右抱

    以酒館“晴空萬里”的冒險者鬥毆為導火索,一場可能席捲整座薩日城的盛大騷亂……

    在黑髮青年的強勢干預下被安然解除,穆薩城的居民們得以繼續享受著一如既往的和平。 鑑於知道真相的人寥寥無幾,所以恐怕沒有人會懷著感恩的心情去讚頌黑髮青年拯救世界和平的努力。 不僅如此,一路上反而招來不少混雜著嫉妒和惡意的目光,以下便是比較具有代表性的例子。

    “老……老大,你快看快看那邊”正在散步的夏德,突然抓住艾德的肩膀。

    “那邊?那邊有什麼嗎……嗚哇那是什麼啊?”艾德順著夏德所指的方向望去,在下一秒鐘鬼叫出來。

    “好,好正點的妞啊”赫德的目光落在瓦爾基妮的火爆裝束上,對著那條緊箍著翹臀的小熱褲,悄悄擦了下口水。

    “……好像是喝醉了喲?”傻蛋老大如此判斷著。 由於背對著三人的關係,艾德並沒看清背著尤娜的是誰,只是盯著那正托著美女翹臀的黑手猛瞧,然後便猛烈的怨恨起命運不公來。 “可惡,我們怎麼就沒遇上這種好事啊”

    “老大老大,還有哦”傻蛋老2發現了新情況,夏德指著在黑髮青年左側,作小鳥依人狀的紫髮美女驚呼。

    “一箭雙雕?左擁右抱?”傻蛋老三下意識的反應著,從赫德口中蹦出的台詞無疑代表著傻蛋們的究級理想。

    “好,好棒啊……呃,不對”老大艾德猛然醒悟過來,揮動手上的大劍,豪氣乾雲的宣言道:“兄弟們,我們是正義的真勇者組正義是什麼?正義就是守護善良的美女們不被邪惡加害身為正義的化身,身為真正的勇者,可以看著這種令人羨​​慕的……啊不,禽獸不如的事情在眼前上演嗎?你們說,可以嗎”

    “當然不行絕不能坐視不理”老2夏德以無比的熱情回應著老大的宣言。

    “竟然公然猥褻醉酒的婦女,而且還是一起飛……這種下三濫的勾當,我們真勇者組絕不能坐視不理”老三赫德亦義憤填膺的說道。

    “好兄弟們,拿起武器,讓我們去好好教訓那個不知世間疾苦的混帳傢伙”

    這樣說著的艾德,一馬當千的朝著前面那左擁右抱的男子衝去。 他的氣勢磅礴,腳步沉著,渾身散發著漆黑的怨念。 另一方面,也許是聽到背後的誇張動靜,前面的黑髮青年亦回頭望來。

    “哦哦哦哦你這不知世間疾苦的混帳王八蛋,我要代表正義懲罰……咦?噗哇”

    當和青年那帶著困惑的目光接觸的瞬間,艾德的全身猛然劇震,同時腳下不知絆到什麼東西,突然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受到傻蛋老大的影響,後面的兩人剎不住腳,亦跟著步上了他的後塵。 就這樣,傻蛋三人組在地上滾成一團,以貼地滑行的可笑方式撲到黑髮青年的腳邊。

    “……你們在幹什麼?”戴楊挑挑眉毛,以困惑的目光看著地上的三個傻蛋。

    “沒,沒幹什麼……”艾德狼狽的抬起頭。 由於他被壓在三人的最下面,這動作費了他不少力氣。 “只是路上看您,過來打聲招呼而己……”

    “是……是的,您辛苦了”夏德堅定追隨著老大的步伐,雖然他正壓在艾德的身上。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請不要客氣。”坐在兩人身上的赫德最輕鬆,不過剛說完就露出​​後悔的神情。

    “真的?那太好了”戴楊出乎意外的表示同意,並把依偎在右手的紫髮美女交了出來。 “這傢伙就交給你們了,麻煩把她送回旅店……餵,這些傢伙基本上算是好人啦,你可不要打他們的主意哦?”黑髮青年的最後一句話是衝著忌妖說的。

    “什麼嘛,咱……咱也是有品位,那種貨色才看不上呢……”冥夜不滿的嘀咕著,目光移到那邊已經臉色發青的傻蛋三人組身上,露出驚奇的神情。 “哦哦,原來是爾等啊?……真是巧呢,遇到咱這麼多次還能活下來的傢伙,爾等可算是頭一群……咦?爾等去哪兒?喂喂,不要跑啊,咱又不會吃了爾等……”

    看著傻蛋三人組倉惶逃亡的背影,冥夜露出莫名困惑的神情,戴楊則以無語的目光望著她。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嗎?”

    “咱……咱什麼都還沒做啊……”冥夜委屈的回應著。

    “……算了,你住的旅館在哪兒?我先送你回去。”戴楊放棄似的嘆了口氣。

    “旅館?那種地方,咱才不住呢……”忌妖打了個盛大的哈欠,兩眼已然睡意朦朧。

    “喂喂,那你是以前是住那兒的啊?”戴楊驚訝問道。

    “不知道……咱什麼都不知道……”忌妖依偎著男人的胸膛,露出貓一樣的笑容。 “反正,今晚咱就睡汝那裡了……”

    “睡我那兒?開什麼玩笑……咦?餵,醒醒快醒醒別在這種地方給我睡過去啊”

    戴楊一手攙扶著滑落的忌妖,一手托著背後熟睡的瓦爾基妮,一時間不知所措。 雖然左右手摟著的都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大美女,然而這種情況究竟能不能稱為艷福,恐怕是很值得討論的事情……

    ... ... ... ... ... ... ... ...

    當初升的晨曦將冰霜山脈的雪脈鍍上一層金黃時,薩日城的日曆又翻開新的一頁,

    “……哈啾”

    由於睡在冰冷地板上的關係,戴楊以打噴嚏的方式迎接早晨的到來。 他從地上坐起來,茫然看著被當作床舖的地板,然後再回頭望望不遠處的床鋪,總算知道自己為何會睡在這種地方了。 只見在那張床上,紅發的瓦爾基妮正擺出霸氣十足的“大”字姿態,完全佔據著床舖的面積,連被子也踢到了一邊,睡相可不是一般的難看。

    話說,昨晚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醉倒的尤娜背回旅店的房間後,也感到相當的困倦,就那樣將就著全文字。 和衣睡下。 雖然記不起途中發生了什麼,但結合眼前的情景看來,他顯然是被睡相不佳的瓦爾基妮給踢下了床去。

    “嘖,明明是我付的住宿費,為什麼還得睡地上啊……”

    戴楊抱怨著,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然後伸著懶腰。 由於在堅硬的地板上睡了一晚,他的骨頭變得僵硬,只聽得“咔咔”的聲音不斷響起。 黑髮青年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在窗戶前接受溫暖陽光的淋浴,又打了幾個噴嚏後,才好不容易暖和了一點。

    “唔,這傢伙還真是一點都沒進步呢……”

    戴楊走到瓦爾基妮的床邊,看著床上的翼人少女苦笑出來。 尤娜不僅把蓋著的被子給踢到一邊,連上身的短衫也在折騰中給掀了起來,露出大半渾圓的**,光滑的肚臍上也沒有任何遮掩。 火辣的身段就這樣毫無防備的暴露在男人的面前,不知道這是代表著完全信賴的證明,還是不放在眼裡的輕視?

    “可惡,要不是這種時候……”

    戴楊朝房間的另一邊望了眼,露出氣惱的神情。 伸出指頭在那挺翹的峰尖上用力彈了下,又隔著薄薄的短衫好好捏了幾把,才算是稍稍出了口氣。

    把踢到床上的被子拖過來給瓦爾基妮蓋上後,戴楊朝房間的另一邊走去。 當初因為尤娜的介紹,他得以用便宜的價格租下這套標準間,標準間裡有兩張單人床,一張床上睡著紅發的瓦爾基妮,另一張床上則睡著紫發的美貌忌妖。

    忌妖的睡相顯然比尤娜要好上許多,被子穩穩的蓋在身上,一頭華麗的紫發襯出秀麗的容貌,在晨曦光輝的照耀下,看來有如初冬的新雪般惹人憐愛— —然而可惜的是,擁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卻是來自北疆的危險妖魔,是在冰霜山脈掀起連串騷動的恐怖份子。 若是被那美貌給迷惑而忽略其危險的內下,下場便會非常淒慘。

    昨晚忌妖在酒館喝醉,等於是把一枚定時炸彈扔在人群中。 為避免鐵岩堡的慘劇在薩日城重演,戴楊不得不硬著頭皮把她帶回旅館的房間安頓,和喝醉的瓦爾基妮一起。 幸好過程中沒有發生意外,不過戴楊也不想再和眼前的紫發妖女再扯上什麼莫名奇妙的關係。

    “餵,起床了,天亮了。”

    對待劣跡斑斑的忌妖,戴楊可沒那麼客氣,一邊伸著她的臉蛋,一邊呼喊著她起床。

    由於昨晚灌下好幾瓶烈酒,忌妖冥夜目前顯然也處於正品嚐著宿​​醉痛苦的狀態。 男人粗暴的呼喚令她緊緊皺起眉頭,發出低弱的呻呤,而當男人的爪子第三次拍上她的臉頰時,冥夜突然張口就咬了過去。

    “快起床啦,快起床……唔哇”

    幸好戴楊反應及時,在感覺到殺氣的瞬間就收回爪子。 忌妖的銀牙在咬空後發出清脆的撞聲,又恨恨的磨了好一陣,看得某人一陣毛骨悚然。

    若是在這種情況下強行叫醒忌妖,恐怕旅店“歸巢鳥”就得從薩日城除名。 戴楊無奈的搖搖頭,再回頭看看另一邊床上同樣睡得香甜的瓦爾基妮,然後果斷的決定先下樓吃早餐。
xxray 發表於 2011-4-23 13:44
110泡妞心得

    戴楊來到旅店一樓吃早餐,由於昨晚在酒館錢包大出血的緣故,他只要了一份由麵包和清水組成的廉價早餐。

    就在他享用這頓樸素早餐的時候,傻蛋三人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用很奇怪的態度向他打招呼。

    “早上好,老闆。”老大艾德這樣說著,然後坐到了他的對面。

    “昨晚您辛苦了。”老2夏德這樣說著,然後坐到了他的右手邊。

    “請容​​小的們向您致敬。”老三赫德這樣說著,然後坐到了他的左手邊。

    不請自​​來的傻蛋三人組,態度竟是異常的恭敬,令戴楊不由自主的提高警惕。

    “有什麼事快說,沒看見我在吃飯嗎?”

    戴楊沒好氣的打量著他們盤中那明顯比自己豐盛得多的早餐,暗暗猜測著傻蛋三人組最近到底在暗盤上掙了多少錢。

    “沒……沒別的事啊,小的們只是過來向老闆問安而已。”老大艾德以可疑的態度打著哈哈。

    “昨晚老闆的壯舉,讓小的們佩服得五體投體。”老2夏德跟著說道。

    “那個,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傳授小的們一點心得呢?”老三赫德如此請求著。

    聽到赫德的問題,戴楊才從艾德盤裡的香腸煎蛋中收回視線,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心得?什麼心得?”

    “就是關於老闆如何搞定女人的心得啊”老大艾德急急的問出來。

    “我們到薩日城都一周了,可是連半個女翼人都沒泡上啊”老2夏德哭喪著臉說道。

    “但老闆昨晚卻一包回家……令小的們嘆為觀止,肯定有什麼決竅吧?”老三赫德滿懷希望的問道。

    聽完傻蛋三人組的發言,戴楊總算明白他們的目的了,不過卻也同時感到一陣無力。 昨晚他把醉倒的瓦爾基妮連同忌妖一起帶回房間安頓,這樣的情景落在傻蛋三人組眼裡,大概就是令他們羨慕不已的艷遇吧? 但實際上就結果而言,除了錢包大出血和被踢到地板上睡了一晚以外,根本沒得到一樣實惠。 如果說這樣也算“艷遇”的話,那他實在不想和“艷遇”扯上什麼關係。

    ——雖然在心裡這樣抱怨著,不過被人羨慕的感覺倒也不賴。 看著三個傻蛋拼命堆起滿臉的笑容,就差在背後搖尾巴的模樣,戴楊身為男人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他輕咳一聲,直到吊足傻蛋們的胃口後,才慢慢悠悠的說道。

    “一群傻蛋啊,想泡女人最快的辦法,那當然是送禮物啦”

    “送……送禮物?”艾德被唬住了。 “但是,對方不收怎麼辦?”

    “那一定是你們送的禮物太便宜了。”戴楊隨口爛唬著。 “一百恩的禮物不行,就​​換成一千里恩的一千里恩的不行,就換成一萬里恩的一萬里恩的禮物不行,就​​換成兩萬里恩的反正只要展現出十足的誠意,沒有女人能拒絕禮物的誘惑……你們啊,以為我昨晚究竟花了多少錢?”只有最後一句話,還勉強算是事實。

    “多,多少?”艾德膽顫心驚的問道。

    “……秘密。”想到那瓶拉塔希,戴楊的嘴角不禁抽搐起來,不過巧妙的蒙混了過去。 “總而言之,像那種高級的女人不是你們能攻略的對象。結合自己錢包的實力,選擇適當的目標加以進攻才是製勝的王道”

    “原,原來如此”老大艾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不愧是老闆啊”老2夏德以崇敬的目光看著他。

    “小的們記下了”老三赫德恭恭敬敬的說道。

    “哼哼,反正你們記住,充足的錢包是泡妞的前提只有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對著畢恭畢敬的三人,戴楊有些飄飄然了,搖晃著手指得意的說著。 但就在這時候,旁邊響起某個意外的女聲。

    “哦,原來這就是小三的泡妞哲學啊……”

    “咦?唔啊啊啊艾……艾達?”看著不知何時來到身後的瓦爾基妮教官,戴楊驚得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真令人意外呢,原來整天黏著帕奧娜的小三也已經長大了啊,知道會用禮物泡妞了……”艾達以雙手環胸的姿勢站在桌旁,意味深長的打量著戴楊。 她那充滿成shu女性魅力的豐腴曲線引來傻蛋三人組的垂涎,不過艾達根本就沒有看他們一眼,直接向戴楊確認著。 “我是不知道你用什麼禮物泡上尤娜的,不過現在可以把她交給我嗎?”

    “咦?”

    “她昨晚跟某人約會後就沒回宿舍,今天到了執勤的時間也沒出現,你覺得她會在什麼地方呢?”艾達用嚴厲的目光瞪著他。

    “應該……在樓上吧?”戴楊指了指旅店二樓的房間。 本來他還想幫尤娜辯護幾句,但在目前的情況下,似乎光是自保就要竭盡全力。

    “她在你的房間?”順著戴楊所指的方向望去,瓦爾基妮教官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唔,瓦爾基妮是侍奉帝君的家臣,只要得到帝君的允許,倒也不是不能結婚……但是,如果對那孩子做了什麼事情而不打算負責任的話,小三,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吧?”艾達臉上露出微笑,然而背後卻有漆黑的火焰在升騰,原本垂涎教官美色的傻蛋三人組被嚇得直哆嗦,戴楊亦只能死命的搖著頭。

    “沒有我什麼都沒做沒有做”

    “嗯,最好是這樣。”艾達點點頭,就朝著樓上的房間走去,舉步時突然想起什麼,轉頭對戴楊補充道:“對了,下午的天選擂台賽諾茵會出場參戰,小三你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到鬥技場去看看。”

    “咦?”這對戴楊來說是意外的驚喜。 “諾茵會出場嗎?”

    “是的。所以要是看到你在的話,諾茵應該會很高興的……另外,這個分我當早餐。”這樣說著的艾達,伸手拿過戴楊手裡的半塊麵包,然後咬在嘴裡朝上本O樓去。

    戴楊以難以興奮的表情看著艾達的背影,傻蛋三人組的目光則集中在教官渾圓的屁股上。 在男士們的注視下,艾達走進戴楊的房間,很快裡面便響起尤娜的慘叫聲,以及伴隨著教官的嚴厲喝斥。 騷亂僅僅持繼了半分鐘不到,處於宿醉狀態的瓦爾基妮,便帶著憔悴的臉色出現酒館二樓的露台上。 然後揮動著無力的翅膀,跟著教官飛去執勤,不過那軌跡卻是歪歪扭扭的。

    “呼……”直到兩位瓦爾基妮的身影消失在天空,戴楊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時候艾德靠了過來,期期艾艾的問道:“呃,老闆,剛剛那位……也是你的熟人嗎?”

    “是你老母滾”戴楊狠狠瞪退傻蛋老大,決心用食物來安撫自己的心情。

    “餵老闆,這裡來一份燒肉套餐,快點”

    ... ... ... ... ... ... ... ...

    看見艾達進屋也沒引起什麼騷動,戴楊本來以另一位住客還在沉睡,然而當他端著早餐回到房間的時候,卻意外發現忌妖已經醒了過來。 坐在床上,一手摀著額頭,顯出披頭散發的憔悴模樣,然而一股銳利森冷的敵意,卻從那紫色的妖瞳中直射而來。

    “喲,你醒了嗎?”戴楊皺了下眉頭,強迫自己無視忌妖的敵意而走過去。

    “汝……貪圖著什麼?”冥夜用冰冷的目光盯著他,問出莫名奇妙的問題。

    “什麼貪圖著什麼?”戴楊把早餐放到桌上,困惑的看著忌妖。

    “是力量?是財富?還是美色?”不知是不是因為喝酒的緣故,冥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帶著一股滄桑的味道。 用陰鬱的目光盯著戴楊,和昨晚比起來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 “凡是接近咱的傢伙,都是貪圖著咱身上的東西……汝想要什麼,說出來,咱會滿足你的。”

    “我才不要。”戴楊心中湧起一股被人看扁的感覺,甩甩手,用力強調著。 “再說你搞清楚,昨晚明明是你非要死皮賴臉的跟著我回來的吧?再說你傢伙,喝醉了就什麼都不管,最後還是我幫你結的帳而且喝的全是高價的洋酒,可惡”

    “是,是這樣的嗎……”冥夜驚訝的眨眨眼睛。

    “當然是這樣託你的福,這邊的赤字可是增加了一倍有餘說什麼'接近咱的傢伙”我還要拜託你不要和我扯上關係呢”戴楊憤憤的抱怨著,然後像趕小狗似的擺擺手。“既然你已經醒了,那就快走快走”

    “汝……真是奇怪的男人……”看著惡言惡語的戴楊,冥夜眨眨眼睛,聲音反而溫和了下來。 “汝啊,真沒有想要的東西嗎?”

    “要什麼啊?”戴楊用輕蔑的目光打量著忌妖,扳著指頭細數起來。 “要說力量,你根本打不過我。要說美色,你又沒俺兩老婆好看。說到財富的話,昨晚的酒錢還是我幫忙墊付的呢……餵,你打算什麼時候還給我啊?”

    “唔唔唔……”冥夜咬著嘴唇,顯出無比屈辱的模樣。

    對於這位令北疆無數妖魔聞風喪膽的美艷忌妖來說,被人貶低到如此程度,恐怕還是生平頭一次的經歷吧? 冥夜的表情像是一時間喪失了思考能力,好半天后才勉強回出一句話來。 “咱……咱的美貌可是一點不輸汝的情人哦”

    “是嗎?”戴楊打量著忌妖模特似的纖細身段,然後搖搖頭。 “太瘦了,俺喜歡豐滿的女人。”
xxray 發表於 2011-4-23 13:45
妖魂刻印

    眼看著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被人貶得一文不值,就算是再怎麼有修養的人都會難免抓狂吧? 美豔的忌妖現在無疑便處於這種狀態,然而偏偏又難以反駁男人的歪道理。 一種從未有過的鬱悶心情從冥夜的心中湧出,她狠狠瞪著眼前的男人,恨不得衝上去咬他兩口,但若是這樣做的話,感覺就像是輸給了對方似的。

    冥夜朝著左右張望,最後發現了可以渲洩鬱氣的目標。

    “咱餓了。”她指著放在桌上的早餐要求道。 “要吃飯。”

    “嗯?餓了就去吃啊,那本來就是給你帶的。”戴楊納悶著。

    “咱餓了,餓壞了,餓得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忌妖嘟著嘴唇,再次強調著。 “所以,汝要餵咱吃早餐。”

    “開什麼玩笑?”這是戴楊的第一反應。 “為什麼我非得餵你吃早餐才行啊?”

    “咱餓了餓壞了餓得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忌妖倒在床上,開始耍賴似的揮舞著手腳,像小孩子似的在床上打起滾來。 “咱餓了,連一根指頭都動了不了,沒有人餵的話,咱就這樣餓死算了……反正咱也是沒人疼的孩子,就算餓死也不會有人為咱掉一滴眼淚… …就讓那個狠心的男人看著咱餓死好了,然後好拿咱的身體去做些奇怪的事情……”

    “喂喂,你說誰會拿你的身體去奇怪的事情啊?”

    結果事實再一次證明,胡攪蠻纏是女人對付男人最犀利的手段,就算妖魔也不例外。 戴楊受不了忌妖的折騰,終於舉手投降道:“算了算了,算我怕了你……起來吧,別再折騰床了。”

    “哦哦耶”忌妖歡呼一聲從床上坐起來,然後理所當然似的張開嘴。

    “可惡,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老爹的話果然沒錯啊……”戴楊抱怨著,端過裝著早餐的盤子,用勺子攪了攪,然後舀起一匙塞進忌妖的嘴裡。 雖然他的態度很難稱得上良好,但冥夜也沒多抱怨,笑瞇瞇的享受著男人的餵食,並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

    “說起來,你到薩日城來幹什麼啊?這裡又沒有妖魔。”戴楊問道。

    “這裡不是正在舉行天選儀式嗎?咱是來湊熱鬧的。”忌妖率直的回答著。

    “真的?”戴楊繼續把早餐送入忌妖口中,同時表示著懷疑。

    “當然……唔唔,是真的。”冥夜一邊咀嚼一邊回答著。 “說這種謊對咱又沒好處。”

    “不是衝著天槍岡格尼爾來的嗎?”戴楊質疑道。 天槍岡格尼爾是由古神創造的十二把聖兵器之一,會賦予持有者以媲美龍族的絕大力量,聚集到薩日城的傢伙幾乎都在窺視著天槍的歸屬,戴楊不相信忌妖會是例外。

    “嗯,咱是想想看看天槍是什麼模樣,不過武器的話,咱有'紅姬'就夠了。”冥夜倒是回答得爽快。

    “紅姬?那把妖刀麼……”回想著的戴楊,不禁露出牙痛的神情。

    在鐵岩山的妖鬼巢穴中,他曾和忌妖交過手,那把忌妖從體內取出的妖刀“紅姬”給他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不管是天槍岡格尼爾也好,還是其它聖兵器也好,戴楊覺得世界上恐怕很難再找到第二把像那樣邪門的兵器了。

    “說起來,汝又來這裡做什麼?”忌妖舔著唇邊的醬汁,頗為可愛的問道。 “唔呀,難道是追著咱來的嗎?”

    “怎麼可能?我是來掙錢的。”戴楊給出毫無浪漫的回答。 “等下我要去鬥技賽賭……嗯,掙錢,你自己在這裡休息好了就離開,行吧?沒有事不要來找我,有事當然更不行。”戴楊強烈期盼著能就此擺脫眼前的麻煩,然而事情的發展和他的願望背道而馳。

    “鬥技場?咱也要去”冥夜眨眨眼睛,露出極有興趣的神情。

    “你這傢伙,難道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戴楊瞪眼道。

    “聽到了啊,因為汝幫咱墊付了酒錢,所以咱要好好報恩才行啊……”忌妖媚眼如絲,眼波流轉的看著戴楊。

    “唔呃呃呃……”想起昨天的遭遇,戴楊不禁發出苦惱的聲音。 一方面心痛著昨晚錢包的損失,一方面卻也不想和令人頭痛的忌妖糾纏,就在黑髮青年權衡利弊,陷入天人交戰的時刻,梅杜莎的聲音突然在意識中響起。

    (就像吾說的那樣,吾主果然是受命運眷顧的人物呢……)梅杜莎的聲音似乎揚著笑意。 來了,她的身上有汝需要的刻印……)

    ... ... ... ... ... ... ... ...

    所謂“刻印”,也就是驅使妖氣所必須的一項要素。

    在戴楊剛剛到達薩日城的時候,曾與卡蘭血翼的阿芙拉在集市發生過衝突,並在機緣巧合下引出蘊藏在命丹中的妖氣。 妖氣是妖魔力量的基礎,若是能隨心所欲的駕馭妖氣,就能發揮出超乎想像的力量。 若是達到君王級別的妖魔,其力量甚至足以和最上位的龍族相抗衡。

    只是,要想驅使妖氣就必須要有“刻印”存在。 “刻印”是妖魔耗費悠長時間構築的自我力量體系,裡面凝縮著妖魔對力量的領悟和施展妖氣的技巧。 例如,梅杜莎的刻印是“鏡花水月印”,希魯妲的刻印則是“疾風翔動印”,“刻印”不但決定著妖魔的力量性質,也在相當程度上決定著妖魔等級的高低。

    身為人類的戴楊當然沒有妖魔的刻印,因此無法自如的驅使被引出的妖氣。 雖然梅杜莎曾說過可以從其他妖魔身上奪取刻印來彌補這項缺陷,但此時突然冒出來發言,應該不會是唆使他奪取眼前忌妖的刻印吧?

    “若是吾有此意的話,昨晚豈不是更好的機會?”對於戴楊的猜測,梅杜莎如引否認著。

    在前次由冥夜引起的紅石礦脈事件中,梅杜莎失去了自己牽絆的族群和主宰命運的自由。 如果說因此對忌妖懷著任何怨恨的話,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昨晚冥夜以毫無防備的態勢醉倒在戴楊的房間,梅杜莎卻並沒有提出加害仇敵的意見。 究其原因,一方面固然有著上級妖魔的自尊作祟,另一方面卻也不能不說沒考慮到戴楊的心情。

    “吾主是心地善良的人,趁著女孩子醉倒予以加害的事情,是做不出來的吧?”梅杜莎如此表示著。

    事實上,刻印是妖魔力量的象徵,往往帶有極強的妖魔本身特性。 考慮到這點的話,忌妖的刻印很可能不適合戴楊,這樣就算勉強奪過來也沒有意義。 因此梅杜莎說的“機會”並非指忌妖本身,而是忌妖身上攜帶的多數妖魂玉。

    忌妖冥夜曾在北疆掀起血雨腥風,連續誅殺多位上級妖魔,並奪走其妖魂玉。 妖魂玉是妖魔靈魂的結晶,其中亦包括著妖魔的刻印。 按照忌妖誅殺的妖魔來計算,忌妖手中的妖魂玉數量恐怕已經接近三位數,如此數量的妖魂玉中必然蘊藏著適合戴楊的刻印——只是,妖魂玉收藏於忌妖手中,要想通過這種方式取得刻印就必須先取得忌妖的同意。

    本來梅杜莎還苦惱著要如何說服忌妖讓出妖魂玉來,但沒想到忌妖反而自己提出要報恩,於是才提醒戴楊抓住機會。

    “哦,需要刻印驅動妖氣啊……”聽完戴楊的轉述,冥夜並沒有急於表態,而是以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著戴楊。

    “有問題的話,你也不用勉強答應。”戴楊聳聳肩膀,似乎誤會了忌妖的意思。

    “不,妖魂魂玉的話,一顆兩顆讓給汝也不無妨……”冥夜以聽不出諷刺還是讚美的語氣說道:“倒是汝啊,把卑妖調教得蠻好的嘛? ”

    “調……調教?”戴楊愣了愣。 他不記得自己曾對梅杜莎做過會被冠以這類形容詞的事情,不過冥夜跟著說了下去。

    “居然想到通過妖魂玉的方式來渡讓刻印,看來她為此可是沒少費心思呢……明明只是卑妖,竟然如此為侍主著想,汝還真厲害呢。”

    “咦?其它卑妖不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冥夜甩甩手。 “卑妖會絕對服從侍主的命令不假,但那僅限於**方面的支配。汝得知道,上級妖魔都是心高氣傲的強者,要不是因為性命被掌握在侍主手裡,沒有妖魔會甘心臣服於他人。就算迫不得以淪為卑妖,大多也只是最低限度的服從命令。至於像這樣為侍主竭盡心力的情況,除非是汝對妖魔的支配力達到四君王的級別,或者……”

    “或者什麼?”

    “或者是……”冥夜白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說著。 “卑妖打心底里的仰慕著侍主。”

    “咦?啊呃,是……是這樣嗎?”聽到如此直白的話語,就算戴楊臉皮再厚也不由得困窘了下。 “可是她對我很少有好臉色啊,被罵的時候還要多一些……這個,會不會還有其它原因?啊哈,哈哈哈哈”戴楊搔著頭髮打起哈哈來。

    另一方面,不知是否預料到會有這種發展,梅杜莎早在戴楊轉述完後便深深的躲進了魂藏裡,此時不論戴楊如何呼喚,都沒有給他半點回應。

    “汝啊,可不要得意忘形了哦”看著戴楊那掩不住的愉快神情,冥夜不耐煩的哼了一聲。

    “汝不是想要刻印了嗎?咱去把妖魂玉拿來,汝在這裡等等,不許跟上來。”

    不等戴楊回答,冥夜便從窗戶翻了出去,沒過一柱香的功夫便回了來,手裡多了一個沉甸甸的獸皮口袋。 在戴楊的注視下,冥夜把獸皮口袋攤開舖在自己睡過的床上,然後一大堆散發出妖異光澤的寶玉便呈現在兩人的眼前。

    “這……這就是你收集的妖魂玉?”戴楊吃驚得嘴巴都快掉下來了。

    從米蘭達處得知,妖魂玉本身是極其罕見的秘寶,同時也是施展某些霸道的邪法秘術時必須的祭器。 在王都巴哈拉的黑市上,光是一顆妖魂玉的價值就夠買下一塊上好的領地,而且基本上都處於有價無市的狀態。 看著眼前價值連城的昂貴寶玉,戴楊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動著。

    他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的忌妖,只見那雙深黯的紫瞳正盯著他,宛如一潭死水,不由得悚然一驚
xxray 發表於 2011-4-23 13:46
黑白魂玉

    妖魂玉之所以昂貴,因其乃妖魔靈魂的結晶,被妖魔視若等同於性命。 自古以來,被妖魂玉的高昂價值所吸引,向妖魔挑戰的冒險者不計其數,但絕大多數挑戰者皆淪為成就妖魔兇名的註腳,能得償所願者可謂少之又少——事實上,妖魔本來便僅次於龍族的上位生物,凡人無法匹敵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呈現在眼前的九十多顆妖魂玉,其價值足以把半個古蘭貝爾王國買下來,而每一顆妖魂玉的背後,都隱藏著一個令人膽顫心驚的兇名。 這九十多顆妖魂玉,九十多頭上級妖魔的靈魂結晶,究竟有著怎樣的份量,對凡人來說恐怕是永遠也無法體會的事情。

    想像著忌妖蒐集這堆妖魂玉的艱難過程,以及需要的巨大意志,戴楊的胸口宛如壓上了一塊巨石,一時間竟然感到膽怯了。

    只不過,令他膽怯的並非忌妖的力量,而是害怕自己那並不重要的需求,會褻瀆這些聚縮著忌妖意志的象徵物。

    “我……”戴楊把本已伸出的手收了回來,皺眉問著冥夜。 “我真的可以要嗎?”

    聽黑髮青年的問題,冥夜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嗯,只能選一顆。”

    簡單的問題,簡單的回答,然而蘊含這一問一答中語言難以道盡的的內容,卻已透過無言的交流傳達給了彼此。

    “是嗎……”

    戴楊也沒不再言語,低頭在那堆妖魂玉中尋找起來。

    按照梅杜莎的說法,刻印本身是妖魔力量的象徵,不同的刻印有著截然不同的屬性,若是妖魂玉中蘊含著和他屬性相合的刻印,那他自然而然便能感應得到。 抱著對持有力量者的敬意,戴楊小心的拿起一顆顆的妖魂玉嘗試感應。 也許是因為已覺醒妖氣的緣故,他很容易就感覺到妖魂玉中刻印的存在,以及刻印代表著的力量屬性。

    紅色妖魂玉中的刻印,感覺就像火焰般的狂暴……

    綠色妖魂玉中的刻印,帶著難以言喻的詭秘氣息……

    黑色妖魂玉中的刻印,如同黑洞般吞噬著周圍的生機……

    戴楊非常明顯的感覺著不同刻印間的差別,然而像梅杜莎說的那種彼此呼應的感覺,卻始終沒有出現過。

    這時候,忌妖在旁看得有趣,也拿起妖魂玉向他推薦起來。

    “這顆如何?”冥夜拿起一顆外表呈現白金色的妖魂玉,向戴楊介紹著。 “這顆是達魯達的妖魂玉。達魯達是北疆相當有名的妖魔領主,持有的是'白虎兇咬印',若是單論破壞力的話,已經可以和四君王比肩了那傢伙雖然是外表凶悍的大個子,但卻奇怪的喜歡精巧的小玩藝,他的邸宅里收藏著許多矮人鍛錘者的作品,還一直盤算著要把家搬到矮人集落去呢”

    “這顆呢?”冥夜拿起的另一顆妖魂玉,是帶著天青色光澤的寶玉。 “這是顆是昆廷的。昆廷的力量雖然不及達魯達,但卻是極少數能挨達魯達全力一擊而沒事的傢伙。他的'牙龍剛鱗印'擁有上級妖魔中首屈一指的防禦力,但本人卻是一個瘦小的老頭,而且很是好色。連芭芭拉都被他騷擾過好幾次,只有在四君王面前才稍微老實點。”

    “芭芭拉的魂玉是這顆。”這次冥夜拿起一顆泛著溫柔光澤的寶玉。 “芭芭拉是北疆的大美女哦她的刻印是'青妖慈愈印',可是有著妙手回春的神通。基本上,不管受到多嚴重的傷勢,只要沒有斷氣都能救回來。也因此在北疆的妖魔間有著極高的人氣,據說連四君王都曾追求過她呢”

    ……就這樣,冥夜拿起一顆又一顆的妖魂玉,向戴楊講述著魂玉主人的往事。

    看著她那興高彩烈的模樣,戴楊卻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 從忌妖描述的語氣聽來,她應該對這些魂玉主人相當熟悉的才對,但到底是基於什麼樣的理由,才讓她不得不加害這些親近的人呢? 還是說,妖魔本來就是這樣的生物? 諸如此類的疑問在戴楊的心裡盤旋,但對目前的他來說,這些還是無法觸碰的禁區。

    戴楊一邊聆聽著忌妖的講述,一邊默然的垂頭尋找。 這時候冥夜已經把妖魂玉介紹了大半,但戴楊還沒有找合適自己的刻印,他朝著剩下的妖魂玉望去,此時一顆黑白兩色的妖魂玉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顆是……”戴楊伸手把那顆妖魂玉拿了起來。 魂玉的表面是無暇的白色,但白色深處有著黑色霧氣在翻騰著。 只見黑與白互相糾結,一刻不停的侵襲著彼此,形成頗為獨特的景觀。 戴楊被這樣的景象所吸引,正準備探知其中的刻印,但沒想到突然被忌妖奪了過去。

    “這顆不行”冥夜把那顆妖魂玉摟在懷裡,臉上浮現出對待某種珍惜之物似的神情。 “這顆……不能給你。”

    “呃,不能選這顆嗎……”忌妖的態度和先前完全不同,這引起了戴楊的好奇心。 “不過為什麼?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

    “沒有特別的理由,但就是不能給你。”冥夜就像小孩子似的搖著頭,拒絕的態度非常明顯。

    “……我知道了。”雖然覺得那顆妖魂玉有著特別的吸引力,但看到忌妖的反應,戴楊也只能嘆息著放棄。

    他在剩下的妖魂玉中尋找著和自己屬性相合的刻印,不過再沒遇到像先前那顆般契合的魂玉。 戴楊忍不住煩惱的搔著頭,冥夜在旁看著他的動作,又看看手中的黑白魂玉,露出異常猶豫的神情。 看起來,她似乎很想把這顆妖魂玉讓給戴楊,但又極捨不得的模樣。 就這樣掙紮好一會兒後,忌妖終於開口了。

    “吶,咱問汝……”

    “嗯?什麼?”

    “汝啊,對妖魔有什麼看法?”

    “看法?”戴楊愣了愣,偏頭看向冥夜。 只見那雙紫羅蘭色的眸子,閃爍著別樣的光彩,像是在期待什麼,又像是在畏懼著什麼。

    “妖魔是僅次於龍族的上位生物,是統御魔物的君王。對普通人來說,是猶如噩夢化身般的恐怖存在。”像這樣的答案要多少有多少,但顯然不是眼前的忌妖所尋求的。 不過就算得出這種程度的判斷,他並不知道冥夜想要的答案是什麼,於是聳聳肩膀,用開玩笑的方式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個嘛,人也好,妖魔也好,只要能帶來營業額的收益,對我來說就是受歡迎的顧客。”

    “顧……顧客?”冥夜聞言皺起眉頭,似乎對這樣的發言並不滿意,然而沒過多久便舒展眉目,伸手掩住嘴角的輕笑。 “嗯,咱的眼光真不錯呢,汝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傢伙呢……好吧,這顆魂玉就交給汝吧。”這樣說著的冥夜,把那顆黑白魂玉放到了戴楊的手中。

    “……可以嗎?”戴楊握著手中的黑白魂玉,感覺到丹田內的妖氣正被它所牽引,迅速在經脈內流轉起來。

    “它的刻印是'君子殉兇印'。”冥夜如此說著。 “汝啊,可要小心不要被兇氣吞噬了哦?”

    ... ... ... ... ... ... ... ...

    午餐過後,戴楊和冥夜來到位於薩日城東北方的鬥技場,也就是舉行天選儀式擂台賽的場所。

    不過雖然被稱為“鬥技場”,但和常識中那種被觀眾席圍繞的圓形建築差別還是蠻大的。 由於翼人間的比鬥並不需要依託大地為舞台,而是在遼闊無際的天空展開,因此這裡所謂的“鬥技場”,說白了也就是薩日城邊的一處絕壁高崖。

    爭奪天槍的選手在絕壁外的天空展開比鬥,至於絕壁下方的遼闊廣場,則成為天然的觀眾席。 觀眾們可以在廣場上仰頭觀看天上的擂台賽,而要是嫌這樣看著累的話,也可以費點時間爬到絕壁去近距離觀看比賽。 如果願意付錢的話,甚至還可以乘著舒適的浮舟,在最好的位置目睹擂台賽的第一實況。

    並不需要門票這類東西,整座絕壁的鬥技場都向觀眾自由開放,只要有興趣誰都可以前來觀戰。 至於主席台則是設置在一艘裝飾考究的浮舟上,參加比賽的選手們,還有來自各個翼人部族的長老,都在這艘主席浮舟上觀戰,以保證天選儀式在各方監督下公正的進行。

    戴楊他們來到鬥技場時下午的賽程還沒有開始,不過觀眾席上已擠得人山人海。 沒有翅膀的冒險者們,就像沙丁魚般的擁擠在廣場上,仰著頭,眼巴巴的望著空中的主席浮舟。 有翅膀的翼人們則要自由許多,輕鬆飛翔到上面絕壁的石台上,兩兩成群的聚在一起等著比賽開始,有的手裡還拿著零食小吃,悠閒程度完全不是冒險者們所能比起。

    絕壁外側的天空飄著好幾艘浮舟,這些是專門提供給願意付錢的貴客的特等席。 戴楊只問問了價格,然後便徹底打消了去特等席給諾茵助威的主意。 因為諾茵的賽程安排在好幾場比賽后,時間還很早得很,所以他本想先在附近晃悠下再過去擠沙丁魚。 然而同行的冥夜卻是異常的興奮,非要扯著他去前面觀戰。

    “你想擠到那堆東西里面去嗎?”戴楊指前面問道。

    被他稱為“那堆東西”的,是正擁擠在絕壁前的廣場上,散發著濃烈汗臭和邪念的冒險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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