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家園 作者:懶獅子 (連載中)

tiny3536 2011-3-27 14:07:1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 191572
bib 發表於 2011-5-11 20:14
第145章 真相帝

制裁之神弗拉烏斯,和暴風之神阿爾貝斯相同,亦是帕拉米亞大陸神格最高的六柱神之一。

弗拉烏斯是人馬族的守護神精粼粿粽,稯窨窩窪負責制裁所有的不義。 就其性格而言,可以說是相當好戰的神祗彄彆彯彰,臺與舕舔因此又被賜予“暴神”的別名,在奧貝斯坦帝國得到廣泛的信仰。 至於弗拉烏斯的裁決神殿貍賗賑賏,菞菈蒛蒡便是坐落於奧貝斯坦的帝都內。

六柱神之間雖然彼此承認,但對待凡世的態度卻大相徑庭。 以風神阿爾貝斯和暴神弗拉烏斯為例誏誦語誨,領頖頗颱前者的興趣是窺探世間的眾生百態,後者卻常常插手凡世的事務,以義或不義的理由挑起種種爭端。 在對待龍族的態度上,兩者亦是截然相反,風神阿爾貝斯和龍族維持著親善的友誼,而暴神弗拉烏斯卻把龍族視為世間不義的根源。

弗拉烏斯敵視龍族的態度,亦對其信徒產生極大的影響,幾乎每一次攻略龍巢的隊伍中都可以找到暴神信徒的蹤跡,儘管很少有能成功的傢伙。 當然,信徒和神僕是不同的:信徒僅僅擁有狂熱的信仰,神僕卻能藉用神明的力量。 比方說,眼前裁決神殿的大司祭,毫無疑問是弗拉烏斯最高等的神僕,而至於那邊的黑巫女,恐怕亦早已脫離了阿爾貝斯的庇佑。

“••••••原來如此,難怪我覺得不對勁。”戴楊打量著那邊的阿瑞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雖然自家的二媳婦亦是巫女,但卻完全沒有阿瑞莎身上那種令人厭惡的感覺。 最初他還以為只是兩人性格上的不同,沒想到竟是根本上的差異。

事實上,每一位六柱神都有著自己的眷族,暴神弗拉烏斯的眷族是人馬族,風神阿爾貝斯的眷族是翼人族。 翼人族向風神祈求庇護,並宣誓對阿爾貝斯的忠實。 而這種誓言是在每一名翼人出生前就完成的。 在神明前許下的誓言有著特別的重量,背叛對神明的誓言幾乎是不可饒恕的事情。 據戴楊所知,那些踏入外道的眷族,幾乎都沒有過善終。

“踏入外道可不是好玩的事情。”他皺眉向阿瑞莎確認著。 “你,已被阿爾貝斯剝奪了御風的權力吧?”

翼人要在天空中翱翔,自然離不開風的承載。 被剝奪了御風的權力,也就是說阿瑞莎背後的翅膀不過只是對累贅的裝飾品而已。 阿瑞莎沒有回答戴楊的問題,但從她微微蒼白的臉色上,戴楊已經知道了問題的答案,於是進一步確認著:

“你的姐姐阿芙拉,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這個問題讓阿瑞莎的臉色更加蒼白,並顯出前所未有的動搖神色。

“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阿瑞莎以低弱的聲音抗辯著。

“是沒關係。”戴楊的嘴角彎成諷刺的弧線。

翼人兩姐妹,姐姐憑著自己的努力得到阿爾貝斯的認可,而妹妹卻走上難以善終的外道,用“造化弄人”來形容,倒也是再合適不過。

“欺負巫女可是會引來神怒的,這位小兄弟。”旁邊慈眉善目的大司祭走過來,擋在了他和阿瑞莎之間。 “吾神的指示只是得到天槍而已,那頭忌妖不過是順便的土產。如果你安分守己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把她還給你。”

“嚯?順便的土產?”戴楊挑了挑眉頭,盯著他手裡的法杖,眼中殺意迸放。

“不要著急,不要著急,小兄弟。”大司祭對戴楊揮揮手,似乎在安撫著他。 “來奪取天槍的勇者很快就會到來了,不介意的話,你也可以留在這裡觀賞歷史性的一幕。”

大司祭說著做了個手勢,暗處中蹦出五六名狂信僧,把他給包圍了起來。 加上保護著阿瑞莎的狂信僧,光是可以看到的數量就超過二十名,再考慮到空中那不知何人所射的影箭,以及前方的巫女和大祭司。 以形勢而言,戴楊可以說處於壓倒性的不利。

戴楊以眼角的余光打量著周圍的狂信僧,看著纏繞在他們身上的詭秘黑氣,不得已放鬆了兩手的相離刃。

“••••••這就對了。”大司祭露出勝利的笑容,和藹的拉起旁邊阿瑞莎的手,轉頭看向遠處的天空。

戴楊皺著眉頭朝他的目光方向望去,看見遠處天空的食人鴉群已呈現出混亂的跡象。 當初就是因為食人鴉群突然飛離了棲息地,所以他和忌妖才能潛入到石塔上來,戴楊還曾疑惑是什麼人幫他們引開了食人鴉的注意,依照目前的情況看來,顯然是有人正試圖衝破食人鴉的封鎖。

“天槍,鴉王谷,天選儀式••••••”腦海中浮現出的念頭,令戴楊頓時大驚。 “等等,那難道是••••••天選儀式?”

“是的,天選儀式舉行的日子正是今天。”那邊的阿瑞莎肯定了他的猜測。 “那些是來爭奪天槍的選手,他們必須突破鴉王谷的考驗。雖然只是預防的手段,但我們在這裡的目的,便是確保最後奪得天槍岡格尼爾的人是姐姐。”

“這麼說來,諾茵也在那邊?”戴楊已經沒空聽阿瑞莎的解釋了,焦急的望向食人鴉群得位置。

作為穆薩部族的代表選手,諾茵亦理所當然的參與了此次鴉王谷的挑戰。 諾茵的實力毋庸置疑,但食人鴉卻有著殺不盡的數量,一想到諾茵可能身陷險境,戴楊便想要不顧一切的衝過去,但天空的戰鬥卻又絕非他的專長。 結果只能在原地焦急的眺望著那邊的狀況,沒過多久,總算看到一隊翼人突破食人鴉的封鎖,朝石塔這邊衝來。

突破封鎖的翼人有三名,為首的翼人有一對血翼,毫無疑問是阿芙拉。 跟在後面的兩人似乎也是相當有實力的挑戰者,一左一右追著阿芙拉跑,如同三顆流星劃過天際。 不過,儘管對手不弱,但擁有血翼的阿芙拉顯然更勝一籌,提前對手一步衝到石塔的塔頂。

血翼著地的衝擊帶起猛烈的狂風,戴楊忍不住瞇起眼睛,而阿芙拉亦為塔頂有其他人而驚訝。

“••••••呦,好久不見。”處於狂信僧包圍中的戴楊,先向她打招呼,臉上的苦澀神情更甚。 本來形勢已是壓倒性的不利,再加上這位得到阿爾貝斯寵愛的血翼,幾乎徹底沒有了翻盤的可能。

“是你這傢伙!”阿芙拉首先看到戴楊,然後又看到包圍著戴楊的狂信僧,不禁一愣。 她帶著疑惑的神情向四周望去,目光凝固在阿瑞莎的位置。 “阿瑞莎!你••••••你不是為修理戰艦而先返回帝國了嗎?怎麼會在這裡?”聽起來,阿芙拉好像並不知道妹妹的安排。

在她的注視下,阿瑞莎露出窘迫的神情,似乎不敢對上姐姐的視線。

“別責怪她,是我的命令,阿芙拉。”

“布••••••布魯姆大司祭?”

看著阿瑞莎旁邊的大司祭,阿芙拉露出更加驚愕的神情,聲音亦有些結結巴巴。

“您••••••您為什麼會在這裡?而且,阿瑞莎的模樣••••••”

“這種事等下再說,你先去把天槍拿下來。”大司祭指著那根石柱命令道。

“但是••••••”

阿芙拉因疑惑而遲疑著,就是這一耽擱的時間,後面兩位選手已追了上來,接連落到塔頂,卻同樣為塔頂的情景而驚訝。

“你們是誰?”其中手持戰戟的一人,注意到不遠處的阿瑞莎,隨即驚呼出來。 “卡蘭巫女?你們是卡蘭人!”

“阿芙拉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另一名傷痕累累的翼人,當場變了臉色向阿芙拉質問著。

“我••••••我也不清楚。”阿芙拉說的應該是實話,但這種情況下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她。

兩名翼人理所當然的質疑著卡蘭部族的陰謀,阿芙拉卻顯得不知所措。 在旁看著翼人間的糾纏,大司祭布魯姆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伸手做了個手勢。

“快閃開!”

戴楊察覺到布魯姆的企圖,向翼人提出警告,但卻遲了一步。

下一瞬間,兩簇血花綻放,兩名翼人以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自己胸前的空洞,再抬頭看看頭頂的天空,然後瞪著眼睛的倒了下去。

能夠跟隨阿芙拉率先突破食人鴉重圍的,本來應該是具有相當實力的翼人戰士,但由於身上傷痕累累,已是強弩之末,再加上是毫無防備下的偷襲,就這樣被來自天空的影箭奪去了性命。 戴楊咬牙看著被擊殺的翼人,目光落到阿芙拉的身上。

消滅了競爭對手,事態已完全落入卡蘭人,或者說布魯姆一方的掌控,阿芙拉還呆愣在原地,似乎一時間難以接受眼前的變故,但布魯姆卻再度下達了命令。

“阿芙拉,快去把天槍拿起來。”

“大司祭,這到底是••••••”阿芙拉的目光落在倒地的翼人身上。 “為什麼非殺了他們不可?”

“為了達成吾神的旨意,犧牲是必要的。”布魯姆催促著阿芙拉。 “快去奪下天槍,阿芙拉。”

“我••••••我無法接受!大司祭,就算不用這種小動作,我也可以奪得天槍,但做出這種事••••••”

令戴楊意外的是,阿芙拉竟然沒有照布魯姆的命令去做。

雖然早已知道阿芙拉並非惡徒,但她的表現還是讓戴楊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本來以為沒有機會翻盤的死局,也因這枚意外棋子的出現而帶來轉機。 戴楊看著猶豫不決的阿芙拉,決定把她拉攏到己方來。
bib 發表於 2011-5-11 20:14
146 姐妹糾葛

    “啊啊,真有意思……”特意誇大的感慨聲引來在場眾人的留意。

     “卡蘭部族勾結暴神信徒,謀害族人,奪取天槍,這樣的事情若是落到其它部族耳中,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想想真是令人期待呢!”戴楊的目光掃過現場只見阿芙拉和阿瑞莎兩人皆是一震,以驚駭的目光朝他望來。

     “喂喂,別這樣看著我。就算我什麼都不說,那邊兩人的屍骸也足以說明問題。”戴楊聳聳肩膀,繼續說道:“我建議你們啊,如果就此收手的話,還可以把責任推到暴神信徒的身上。但是要是照著他說的把天槍奪了過來,那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住口,黃毛小兒,和吾神的旨意比起來,卡蘭部族算是什麼東西!”布魯姆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看了看遠處食人鴉和翼人們糾纏著的戰場,眉宇間顯出焦急的神色。 他轉頭瞪著阿芙拉,加強語氣質問著。

     “阿芙拉,回答我,是誰把奄奄一息的你們救了起來?”

     “是,是大司祭。”阿芙拉低聲回答著。

     “那又是誰收養了你們,把你們撫養長大?”

     “是大司祭……”阿芙拉的聲音逐漸消沉下來。

     “那事到如今,你便不聽問我的話了嗎?”布魯姆厲聲質問著。

     “我……我沒有這樣的意思……”阿芙拉背後的血翼抖了抖。

     “哦哦,陰謀敗露,結果又來挾恩要挾嗎?還真沒有下限的傢伙啊!”旁邊的戴楊非常及時的吐槽著,截斷了布魯姆想要說的話,惹來暴神司憎惡的視線。

     “我說啊,比起那種事情來,你還是先關心下你妹妹的傷勢吧。”無視布魯姆的反應,戴楊對著阿芙拉強調道。 “剛剛她可是和妖魔打了一場,肩膀被刺了一劍,肋骨也大概斷了一兩根,不好好處理下可是會留下後遺症的。”

     “你說什麼?”戴楊著句話命中阿芙拉的罩門,顧不上大司祭的險惡臉色,阿芙拉立即閃身衝到阿瑞莎的面前。 “阿瑞莎,你受傷了?哪裡疼嗎?給我看看……啊啊,真的!等等,我這就給你包紮傷口,不要亂動!”阿芙拉看到阿瑞莎右肩的刀傷,急忙撕下裙角,就準備替妹妹包紮傷口。

     “姐姐,我……我沒事……”在姐姐面前,阿瑞莎亦顯出手足無措的模樣來。

      兩位骨幹同時脫離了首腦的指揮,布魯姆一方的形勢轉為混亂。 戴楊宰雙手悄悄凝成相離刃,就準備趁亂偷襲,但誰知道原本慈眉善目的大司祭,此時卻突然變了模樣。 阿芙拉正專心替妹妹包紮傷口,布魯姆卻突然上前抓住她的頭髮,把她向後甩了出去。

      阿芙拉猝不及防,狼狽的疊在地上,用驚詫的目光看著布魯姆。 “大,大司祭?”

     “住口!你這吃裡扒外的東西!”布魯姆黑著臉,做了個手勢,幾名狂信僧上前圍住了阿芙拉。

  “繼承天槍岡格尼爾,本來你應該是最合適的人選,沒想到居然被那小子幾句話就弄亂了陣腳……罷了,就算再怎麼有力量,不聽話也派不上用場,幸好老夫早已準備好預備人選。”

     布魯姆轉頭看著阿瑞莎,對其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阿瑞莎,你去拿下天槍。”

     “……是。”

     或許是因為同為弗拉烏斯神僕的關係,布魯姆的話對阿瑞莎有著不容違逆的強制力。 阿瑞莎略一遲疑,便向著石柱走去,兒看著這一幕的阿芙拉不禁焦急的大叫起來。

    “等……等等!阿瑞莎,天槍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你……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再加上又受了傷……快停下!不要去!”

     聽到姐姐的呼喊,阿瑞莎顯出遲疑的模樣,然而布魯姆一揮手,狂信僧們一擁而上將阿芙拉製住。

     “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給我閉上嘴巴!”布魯姆以嫌惡的目光看著被狂信僧們壓在地上的阿芙拉,用力踢了一腳,隨後轉頭催促著阿瑞莎。 “快去!阿瑞莎,你想違背吾神的旨意嗎?”

    “吾神的旨意?”阿芙拉明顯還不知道妹妹走入外道的事情,以呆愣的目光看著阿瑞莎。

     在她的注視下,阿瑞莎低頭深吟著,片刻後露出淒涼的笑容,輕聲說道:“對不起,姐姐……”

     阿瑞莎? 等等,阿瑞莎! 你想幹什麼? 阿瑞莎! 快停下,阿瑞莎! “

     阿芙拉發出近乎咆哮的低吼,掙扎著要衝過去阻止妹妹,然而狂信僧牢牢的按住她,把她的臉壓到地上。 與此同時,阿瑞莎已走到石柱的面前,頓了一秒鐘,然後把手放到石柱上面。

     天槍岡格尼爾,乃古神創造的十二把聖兵器之一,聖兵器可以賦予持有者以媲美巨龍的絕大力量,亦是世上僅有的似龍之器。 天槍岡格尼爾被古神​​賜予翼人族,只有翼人族可以喚醒岡格尼爾,並使用那股絕大的力量。

     阿瑞莎把手放在石柱上,最初幾秒鐘的沉寂過後,響起“啪”的一聲脆響。

     只見一道龜裂從阿瑞莎觸碰的地方出現,然後飛快的朝著四方擴散。 幾個呼吸見,龜裂便已佈滿了石柱的全身,跟著下一瞬間,石柱驟然潰散,碎落的石塊紛紛落下,在剩下的小半截石柱上,顯出傳說中的聖兵器,天槍岡格尼爾的身姿來。

     天槍剛格爾尼的前端是三叉戟的形狀,後端的槍桿一半鑲在石柱裡,就外表看去似乎沒有多少特殊的地方,然而隨著它的現身,一股奇異的威壓感卻在空氣彌散開來,在場的眾人不由得心神一盪。 戴楊宰一秒鐘後回過神來,阿瑞莎的手已經握住了天槍,在拔出來底座的剎那間,天槍身上放出耀眼的神煌。

    金色的神煌照耀著塔頂,地上宛如出現一輪烈日,浩瀚的神威迸發出來,把塔頂的眾人給吞沒其中。

    戴楊用手遮擋住那刺眼的神光,透過五指的縫隙,看到阿瑞莎的翅膀在神煌中被染成了金色,隨著天槍岡格尼爾的甦醒,阿瑞莎的額前被烙下古神的印記。 額前的神印呼應天槍散發出的光芒,阿瑞莎的眼中卻逐漸失去了自我的神采,宛如行屍走肉般愣在原地。

    “阿瑞莎!不行!快放下天槍!”

     阿芙拉焦急的大喊著,然而她的聲音被天槍的神力隔斷,並沒有能傳到妹妹的耳朵裡。

    “該死!”

     戴楊踢飛了狂信僧朝著阿瑞莎衝去,然而一股無形的巨力驟然襲來,把他轟退了回去。

    “褻瀆神明可是重罪,小子,你還是乖乖帶著的好!”

     施以偷襲的人是布魯姆,身為弗拉烏斯的神僕,他當然也可以使用裁決神術。 戴楊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先前被踢飛的狂信僧再度包圍了他,而另一邊掙扎著的阿芙拉亦被制住,兩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布魯姆走到阿瑞莎的身邊。

     “阿瑞莎,被岡格尼爾選擇的聖戰士。”布魯姆站在阿瑞莎的面前,以和藹的聲音呼喊著她的名字。 “以弗拉烏斯之權杖的名義詢問,汝是否願意效忠吾神?”

     “我……我願意。”阿瑞莎近乎機械般的聲音回答者,同時亦閉上了眼睛。


     不聽,不聞,不看,不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神明,以神的指示作為唯一的道標——閉上眼的阿瑞莎,被天槍神煌纏繞著,可以說已經成為近乎狂信僧般的存在。 她再也聽不到,亦看不到姐姐阿芙拉那絕望的神情。

     “很好,那麼先為吾神奉上祭品吧……”

      布魯姆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指向戴楊的方向,正待下達指令,然而意外卻在另一邊發生。

     “布魯姆!你對阿瑞莎做了什麼?”

     阿芙拉發出低沉的咆哮,從地上撐起身子,十名狂信僧聯手亦無法阻止那對承載阿爾貝斯寵愛的血翼,在阿芙拉的盛怒下,他們就像小石子般被彈飛了出去。 阿芙拉以可怖的目光瞪著布魯姆,聲音就像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似的。

     “大司祭布魯姆,你到底​​對阿瑞莎做了什麼?”

     “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布魯姆瞇起眼睛,回答阿芙拉的問題。 “她已經成為神的僕人,和凡俗之物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你這傢伙!”阿芙拉一步踏碎了地面,重戰槍吹飛了攔路的狂信僧,停在布魯姆的咽喉前。

  “讓阿瑞莎回來……讓阿瑞莎回來,大司祭……”阿芙拉握著重戰槍的受顫抖著,彷彿正在極力抑制著攻擊的衝動。 而那聲音,亦是混合著憤怒和憎惡的哀求。

     “讓阿瑞莎回答,大司祭,求求你……我怎麼樣都可以,但阿瑞莎……阿瑞莎不可以的,她必須得到幸福啊!”

      阿芙拉的聲音如泣如血,令戴楊亦為之動容,然而布魯爾只是冷冷揮開那隻哀求的手。

     “幸福?哼,這世上還有比成為神的僕人更幸福的事情嗎?”

     布魯姆退後一步,打量著阿芙拉,只見那對受到阿爾貝斯祝福的血翼正散發出兇猛的神威,顯然是代表著風神的怒氣。 阿爾貝斯和弗拉烏斯同為最高神格的六柱神之一,就算是布魯姆亦無法忽視暴風之神的憤怒,於是他的目光落到阿瑞莎的身上。

    “那麼……”布魯姆指著阿瑞莎,對阿芙拉說道:“你就去取代她吧!”
bib 發表於 2011-5-11 20:14
第147章 妖刀激突

 “我••••••取代阿瑞莎?”阿芙拉望向妹妹。

 “是的氳滱漓漎,漥滾漩漶本來你才是繼承天槍的第一人選,阿瑞莎不過是預防萬一的候補。如果你先前聽我的乖乖繼承天槍疐瘦瘓瘌,墘塶塴塹事情也不會惡化到這種地步。天槍的主人只能有一個,如果你願意取代她成為神僕塹塾墐墋,漂漰漲漞​​那她自然就可以從神的束縛中解放出來。”布魯姆如此說明著,並且補充了一句。 “當然褋複裹褓,歊歌歋歍前提是你必須心甘情願接受神的意志。”

 “我願意!我願意!”阿芙拉急忙點頭。

 “那就去從她手中接過天槍吧,這樣一來銑鋮銕銍,瘑瘧瘉皸你的妹妹便可以​​得到自由。”

 布魯姆說著讓出道路,阿芙拉毫不懷疑的朝著妹妹走去。

 “阿瑞莎,等著我,阿瑞莎,姐姐這就來將你解放••••••”

 阿芙拉的眼中只看得到被神煌包圍著的阿瑞莎,絲毫沒注意到身後布魯姆眼中閃過的狠辣凶光。

 下一瞬間,兩道漆黑的弧線在虛空中劃過,稍遲一秒後,響起兩聲重物墜地的聲音。

 正在前行的阿芙拉停下來,回過頭,看了看掉落地上的血翼,再看了看布魯姆手中的黑色兇刃,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大••••••司祭?”

 背後的創口出,鮮血像噴泉般的湧出,然而阿芙拉的聲音卻輕飄飄的彷彿沒有重量。

 “不要怪我,阿芙拉。”

 布魯姆隨手甩掉刀刃上的鮮血,把兇刃收入懷中,對著阿芙拉投以冷淡的視線。

 “聖兵器是不可能更換主人的,在你拒絕繼承天槍的時候,一切都已註定,而且••••••”布魯姆的目光落到腳邊抽動著的血翼上,就像看到什麼臟東西似的,吐了口痰上去。 “背負著這種東西的你,也不可能成為吾神的忠僕。本以為可以派上用場才收養你們,結果老夫在你身上花的心血都白費了,阿芙拉。”

 “大••••••司祭••••••”

 隨著背後流出的大量鮮血,阿芙拉像是失去力氣般跪倒在地上,那虛無的目光望向阿瑞莎,嘴唇動了動,似乎在喊著妹妹的名字,但終究還是沒有來得及叫出來,就那樣倒了下去。

 在阿芙拉倒下的同時,那對血翼突然燃燒起來,熊熊的烈焰彷彿象徵著阿爾貝斯的暴怒。 血翼在幾秒鐘內燃燒殆盡,而阿芙拉亦沒有再醒來。

 “••••••哼,雖然和預定稍有偏差,但結果也算是不錯。”

 布魯姆打量著被天槍神煌包圍著的阿瑞莎,滿意的點點頭,隨即目光平移到另一邊戴楊的身上。

 不知道是絕望於眼前的形勢,還是憤怒已超過言語的界限,此時黑髮青年沈寂得駭人,他的周圍宛如陷入深不見底的暗淵。 布魯姆看著他緩步朝倒在地上的阿芙拉走來,不自覺竟然氣勢一滯,錯過了命令狂信僧攻擊的時機。

 戴楊在阿芙拉麵前蹲下去,把她扶起來探視著情況。

 翼人的翅膀上佈滿血管和神經,是身體最脆弱的器官之一,阿芙拉的血翼被布魯姆用不知何種兇刃齊根砍下。 由於兩處創口靠近心臟,從創口中湧出大量鮮血,還​​不到一分鐘時間,阿芙拉的臉色已經和紙一樣蒼白。 戴楊用隨身攜帶的傷藥飛快的為阿芙拉止血,把耳朵貼在阿芙拉的胸口,雖然微弱,但還是能聽到心臟的鼓動。

 “別做無謂的掙扎了,你和她都注定葬身在這裡。”

 就在他稍稍鬆口氣的時候,布魯姆的聲音在旁響起,戴楊循著聲音把目光移了過去。

 “說話小心點,老傢伙。”黑髮青年以說不出的陰沉聲音回應著他。 “我現在的心情啊,就跟好不容易有點盈餘,卻又被人陷害而把老本都賠進去一樣••••••”乍聽下頗有些難以理解的話,但以黑髮青年的角度來考慮,恐怕是怒氣爆發到極點的情況。

 “老實說,像這種鬱憤得想把人大卸八塊的心情,我還從來沒有過••••••你他嗎的真是人渣的可以。”戴楊抱著阿芙拉站了起來,陰鬱的目光盯著布魯姆,他的周圍彷彿有暴風雨在醞釀。

 嗅到危險氣味的布魯姆,下意識的退後了兩步,打著手勢讓狂信僧們解決眼前的危險目標。

 幾名狂信僧抽出兇刃,率先向戴楊撲了過去。 戴楊兩手抱著阿芙拉,面對從四面襲來的兇刃,似乎沒有任何招架的餘地。 布魯姆的嘴角浮出得逞的弧線,但下一瞬間卻驟然凝固。

 只見黑髮青年的周圍突然捲起異樣的妖氣之風,被妖氣之風吹過的狂信僧剎那間變成了無生命的石像,然後被虛空閃過的骨鞭擊成粉碎。

 妖魔梅杜莎自虛無中浮現,立於戴楊的身側,身上迸放著的妖氣彷彿預示著侍主的憤怒。

 “石化異能?是上級妖魔?”

 看到突然出現的梅杜莎,布魯姆的眉頭一皺,打出手勢下達了新的指示。

 接到指示的狂信僧,紛紛退到梅杜莎的妖氣無法觸及的遠處,然後從腰後拿出折疊弩弓,對著戴楊射出弩箭。 兩打一上的弩箭從八方朝著戴楊射來,在常識下,被集中狙擊的目標似乎躲無可躲,布魯姆的嘴角再度浮現出安心的笑意,然而這次他依然沒能笑到最後。

 戴楊還是抱著阿芙拉沒有動作,一陣狂風自虛無中捲起,翼妖希魯妲的身影從風中蹦出,一揮翅膀把弩箭統統吹飛了出去。 在布魯姆驚愕的目光下,希魯妲繞著空中盤旋了一周,然後停在戴楊的身後,雙眼俯視著下方的狂信僧。

 “天••••••天舞翼翔?”布魯姆的眼瞳猛地縮了起來。

 “天舞翼翔”希魯妲,“紅石鬼母”梅杜莎,無一不是獨霸一方兇名赫赫的妖魔領主。 兩頭上級妖魔在這里齊齊現身,絕對是設想外的最惡劣情況,而更令布魯姆不安的,是那位馭使上級妖魔的黑髮青年。 據他所知,能夠馭使上級妖魔的只有妖魔君王,但一次馭使兩頭上級妖魔,卻是連布魯姆也聞所未聞的事情。

 布魯姆皺眉打量著黑髮青年,心裡湧出和先前阿瑞莎同樣的悔意。 不過看看身後被天槍神煌纏繞的阿瑞莎,表情多少鎮定了點。

 “••••••梅杜莎​​,替我照顧她一下。”

 這時候,戴楊把阿芙拉交給梅杜莎照看,然後指著周圍的狂信僧,對希魯妲下達了指令。

 “希魯妲,解決掉那些傀儡••••••我要和那老傢伙好好談談,別讓人來打擾。”

 接到命令的希魯妲,啼叫一聲,振翅沖向狂信僧,霎時間在塔頂掀起混亂的風潮。

 把小卒交給卑妖們擺平,戴楊緩步走到忌妖消失的地方,彎腰拾起橫躺在地上的妖刀,隨手揮振了一下。

 新月狀的刀身在虛空中拉出一道月弧,時間彷彿在一瞬間靜止下來。 空氣中彌散出異樣的沉滯,下一秒鐘,妖氣的狂潮挾著怨靈的怒吼,從虛空的月弧中噴湧出來,剎那間將整座塔頂席捲了進來。

 一度失去侍主的妖刀,此時再度煥發出光彩。 血紅的刀身在黑髮青年的手中興奮的顫鳴著,滿天的怨靈們發出狂喜的歡叫附和,那場面和忌妖所持時的妖邪模樣截然不同,竟自有一股王道的堂堂氣勢。 與阿瑞莎的天槍神煌相抗衡,絲毫也沒有落入下風的感覺。

 “你••••••”看到這裡,布魯姆的臉色終於變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嗎?”戴楊的目光輕掃過手中的妖刀,落在布魯姆的身上,咧嘴一笑。

 “我是你的掘墓人,老傢伙。”

 “老傢伙”的迴響還未散去,黑髮青年已化成虛影向前突進。

 血紅的妖刀在地上拖出火光四射的斬線,在切入視界的一刻陡然扭轉,自上而下斬向布魯​​姆的腦袋。 那速度遠遠超過布魯姆的反應,但在空中卻意外被弗拉烏斯的神力屏障所阻擋。

 身為弗拉烏斯大祭司的布魯姆,有著比巫女阿瑞莎更強的神力屏障,妖刀被阻擋了一秒有餘,被大幅延遲的斬線只切斷了布魯姆的幾根頭髮。 得益於神的庇佑,布魯姆驚險閃出妖刀的斬擊範圍,驚魂未定時,戴楊卻藉著衝勢一步上前,猛起一腳踹向大祭司的面門。

 只聽“咚“的一聲悶響,黑髮青年的暴力和弗拉烏斯的神力在空中碰撞,迸發出衝擊波的漣漪。 布魯姆雖然沒有被真的踹到,但卻承受了衝擊波的打擊,痛呼一聲狼狽退後數步。

 強忍著鼻間傳來的劇痛,伸手欲施展神術反擊,但原處卻已不見對手的蹤跡。

 就在布魯姆稍一愣神的時候,兇烈的斬擊突然自右方襲來。

 弗拉烏斯的神力屏障再度擋下妖刀的勢頭,然而早已準備的戴楊旋身一腳,踢碎了神力屏障。 空中的妖刀陡然折轉,劃出自左向右的切線,再度斬向布魯姆。 此時布魯姆已無閃避的餘地,戴楊在他眼中窺見驚慌失措的神色,可惜就在這必殺一擊前,天槍岡格尼爾突然撞了過來。

 “••••••嘖!”

 從岡格尼爾那裡湧來的反震,令戴楊差點握不住妖刀。 他退後數步穩住身影,抬起頭,看見阿瑞莎手持天槍攔在布魯姆的面前。 阿瑞莎的神情漠然,但從岡格尼爾身上卻散發出猛烈的神煌,周圍的怨靈被神煌掃過,剎那間灰飛煙滅。
bib 發表於 2011-5-11 20:14
第148章 天槍強奪

     “呼……呼,幹,幹得好,阿瑞莎。”

     在阿瑞莎的掩護下,布魯姆緩過氣來,連喘了好幾口氣,以險惡的目光盯著被打退的戴楊。

     “該死的褻神者,你要為你褻瀆神明的罪付出代價!”

     這樣說著的布魯姆,對著阿瑞莎一揮手。

     “去吧!阿瑞莎,消滅褻神者,展現你對神明的忠誠吧!”

     “……是。”

     在阿瑞莎以無機質的聲音回應時,戴楊下意識的擺出戒備的架勢。

     天槍岡格尼爾是古神創造的聖兵器,可以賦予使用者以媲美巨龍的絕大力量,這絕不僅僅是傳言而已。 只是,雖然他盡可能的提高警惕,然而蘊宿於岡格尼爾的神力卻依舊遠遠超出他的預想。

     戴楊看著阿瑞莎壓低身子,還沒來得及眨眼,纏繞著神煌的天槍便已突進到眼前。

     在岡格尼爾的加持下,阿瑞莎的速度幾乎可以和血翼媲美。 戴楊倉促下舉刀格擋,卻在浩瀚的神力下被瞬間震飛了出去,如同砲彈般撞破塔頂邊緣的石欄,落入毫無承載的虛空。

     戴楊被神力震得血氣翻騰,當察覺到腳下無可依賴時,一瞬間不禁陷入慌亂。 他在空中調整著身姿,急忙回身戒備,然而阿瑞莎竟然沒有追來。 在感到疑惑的同時,他的眼角余光瞥到另一邊布魯姆的動作,心中警兆突生。 戴楊飛快的抬頭向上望去,只見正上方的天空中,有著一模糊不清的人影,不過沒等他來得及看清,一道凶光從人影的手中迸射而出,朝著他急速襲來。

     身處半空的戴楊避無可避,只得以妖刀硬擋來襲的兇箭。 兇箭上寄宿著異常沉重的神力,以刀身承受神力的衝擊,妖刀發出近似哀鳴的顫抖,而傳導到戴楊的身上,則是使得本已處於半空的他,有如挨了一錘似的朝地上猛墜下去。

     從石塔塔頂到地面的高度超過兩百米,戴楊朝著地面垂直墜落,四周沒有任何可以藉力的地方,只能眼看著地面急速接近。 大約還差最後五十米的時候,上方想起一聲啼叫,是希魯妲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來,抓著他的肩膀,盡展四翼,像降落傘般拖著侍主,把墜落的勢頭換成滑翔的動力,勉強平安的落到地面。

     “謝……謝謝啊,希魯妲。”

     落地後的戴楊小跑幾步抵消慣性,然後長長呼出口氣,對翼妖表示著謝意。

     得到戴楊稱讚的翼妖發出愉快的啼叫,卻在下一秒鐘望向塔頂,並露出呲牙咧嘴的神情。

     戴楊的目光隨著希魯妲上望,看到石塔塔頂煥發出異常閃亮的神煌,同時一股浩瀚無匹的神威從塔頂上方摧壓的石塔驟然崩塌。 這座近兩百米高的由上萬噸巨石堆砌而成的龐然大物,自項部開始一路崩塌而下,數不清的碎石像傾斜的山洪般從天空壓下來。 希魯妲揮動四翼,發揮出最高的機動性,在巨石的暴雨中左躲右閃,而戴楊則努力確保自己不被摔下來。

     驚心動魄的逃亡似乎只有一眨眼,但又彷佛一萬年般的漫長。 當希魯妲載著戴楊衝出煙霧,回望崩塌的石塔時,山谷裡已沒有了那高聳入雲的巨影,只剩下緩慢彌散的濃煙巨霧。

     “等等,梅杜莎她們……”

     突然間想到還留在塔頂的梅杜莎和阿芙拉兩人,戴楊不禁駭然。 不過婢妖和侍主間有著心靈上的聯繫,他並沒有感覺到梅杜莎有遭遇重傷的跡象,看來應該是自己想辦法度過了此次劫難,只是不知道阿芙拉是否也安然無恙?

     鬆了口氣的戴楊轉而尋找著阿瑞莎和天槍,然而石塔崩落的煙塵裡早已沒有了大司祭一行的蹤跡。 戴楊咬牙切齒的看著崩落的石塔,某種熟悉的機械聲響卻傳入耳中。 他駭然抬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見一艘巨大的紅色巨艦正緩緩的自鴉山谷後方的浮起來。

     “飛龍戰艦!竟然藏在那種地方?”

     那艘紅色巨艦正是離開薩日城的卡蘭部落的飛龍戰艦。 在戴楊的注視下,飛龍戰艦緩緩調轉著船頭,朝北方奧貝斯坦帝國的方向駛去。 奧貝斯坦帝國是卡蘭部族和裁決神殿的所在,若是讓飛龍戰艦逃入帝國境界,再想把天槍和忌妖追回來便是不可能的事情。

     “希魯妲,追上去!”

     單槍匹馬去挑戰整艘飛龍戰艦以及持有天槍的聖戰士,可以說是以卵擊石的愚行,但戴楊卻也沒有別的選擇。

     在戴楊的駕馭下,希魯妲揮動翅膀飛快的接近飛龍戰艦,但突然一陣箭雨從戰艦的後舷射出來。 面對迎面而來的箭雨,希魯妲試著提升高度閃避,誰知此時虛空再度閃過凶光。 一支影箭挾在亂箭中射來,猝不及防的希魯妲被射中左翼,飛行的姿態頓時一歪。 雖然竭力避過箭雨的攻擊,但此後卻不得不在迫降到山谷上。

     “該死!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落地後的戴楊,咬牙察看過翼妖左翼的傷勢。 希魯妲的一支左翼被射傷,雖然傷勢並不算嚴重,但還是令他感到痛惜。 於是無視翼妖的抗議,把希魯妲強制召回魂藏沉眠。 對於婢妖來說,侍主的魂藏是休養傷勢的最好場所,只是代價是會消耗侍主的元氣。

     “可惡,就讓他們這樣逃了嗎……”希魯妲回歸魂藏後,戴楊亦沒有了追擊的手段。 他懊惱的咬著嘴唇,抬頭看著空中正不斷遠去的飛龍戰艦。

     “……吾主。”身後響起梅杜莎的聲音,戴楊回頭望去,看到梅杜莎正抱著阿芙拉走過來。 仔細看去,兩人身上都多少有些擦傷,但能在那樣的崩塌中倖存下來,本來就可以說是一件奇蹟。
     “梅杜莎,你也沒事啊……”戴楊鬆了口氣。

     “嗯,吾無事。”梅杜莎來到他的身邊,皺眉看著天上的艦影。 “天槍岡格尼爾,還有忌妖,都在那裡面嗎?”

     “應該沒錯,可是……那些傢伙在天上,我他媽的又不會飛!”戴楊咬牙切齒看著越來越遠的飛龍戰艦,移交跺碎了腳下的地面,這種無處施力的焦躁感令他幾乎抓狂。

     “可惡!隨便什麼東西都好,如果有辦法讓那東西落到地上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他的話,這時候,身後的天空突然響起一聲清嘯。

     戴楊赫然回頭望去,只見一道銀色的流行劃過身後的鴉王谷的天空,朝著飛龍戰艦直衝而去。

     飛龍戰艦倉促射出箭雨狙擊,卻在眨眼間被流行突破,接下來的瞬間,銀色的光芒照亮了天空。 戴楊只聽得一聲巨響,便看到飛龍戰艦的艦尾被整個轟掉。 接下來的幾分鐘裡,隨著火光和濃煙從艦身各處冒出,龐大的戰艦似乎再也維持不住平衡,拖著長長的黑煙向著下方的冰霜山脈墜去。

     梅杜莎以愣然的神情看著飛龍戰艦的驟然隕落,好半天后反應過來,以難以置信的聲音向侍主確認著。

     “剛剛那個,難道是……”

     “……啊,沒錯。”戴楊伸手搔著臉頰,用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回答著。 “那是諾茵。”

       …………………………

     以石塔崩潰,天槍岡格尼爾被布魯姆一方奪走為結局,天選儀式就這樣落下帷幕。

     參與最後階的天槍爭奪的各族選手,只有約一半能活著返回薩日城,並且身上大都帶著或輕或重的傷勢——不用說,皆是與食人鴉群苦戰的結果。 事實上,若不是諾茵當時獨立攬下大部分食人鴉的猛攻,葬身在魔物口中的人數恐怕還要增加至少二成。

     活著回來的選手們對穆薩部族的女武神無不心存感激,也因此,當“暴神司祭陰謀強奪天槍”的事實有諾茵口中揭露後,儘管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感到震驚,但沒有人會想質疑諾茵的解釋。 再看到連卡蘭血翼的阿芙拉亦遭受重創的事實後,所有人的怒氣都在第一時間指向卑鄙無恥的暴神司祭。

     從食人鴉襲擊鬥技場開始,到隨後的黑衣人騷亂,還有飛龍戰艦的突然歸國,以及偷偷潛入鴉王谷奪取天槍的陰謀,隨著一項項驚人的事實被揭露出來,各部族的長老們大驚失色,當下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對策。

     卡蘭部族的巫女,新生的天槍使手,阿瑞莎被暴神司祭布魯姆以邪道手法控制住,岡格尼爾已徹底落入其手中。 不用說,布魯姆顯然是想把岡格尼爾帶回裁決神殿,若是讓他得逞,翼人族恐怕會永遠失去這件傳世聖物。 這對所有部族來說都是無以言喻的沉重打擊。

     唯一隻得慶幸的是,布魯姆一方乘坐的飛龍戰艦被諾茵重創,不得不迫降在冰霜山脈的北側。

     暫時失去了交通工具,布魯姆不得繞道陸路,這多多少少給他們爭取到了一點緩衝的時間。 為了從暴神司祭手中奪回翼人族的傳世聖物,個部族長老們連夜擬定對策,然而得出的確實相當令人沮喪的結論。
bib 發表於 2011-5-11 20:14
第149章 千里尋夫

 根據已經確定的情報,布魯姆不但牢牢控制著天槍使手的阿瑞莎,而本人亦是暴神弗拉烏斯的神僕,麾下更有著名為狂信僧的恐怖戰力。 就連盤踞鴉王谷半個世紀之久的妖魔烏拉諾斯,亦在其面前沉舟折戟,因此隨隨便便發起挑戰的結果,恐怕只是石塔的悲劇重演而已。

 相較布魯姆一方的強悍實力,再回頭看看翼人族一方卻是異常慘淡。

 經過擂台賽的消耗,再加上鴉王谷一役,各部族的精銳幾乎損耗殆盡,就算活下來的也是傷痕累累。 就算篩遍整個薩日城,唯一還具有完整戰鬥力的武力集團,恐怕也只有諾茵麾下的女武神隊。

 若是能召集全體女武神隊,在諾茵的率領下,也不是沒有和布魯姆一戰的實力。 不過當有人提出類似的意見時,立刻遭到穆薩長老們的痛斥。

 要知道,女武神隊並非從屬於穆薩部族,而是帝君的直屬衛隊,本來能夠動用女武神隊的只有帝君。 光是說服祭祀長帕奧娜,同意調動一半的女武神隊在天選儀式期間回來幫忙,長老們都已經磨破了老臉。 要想再擅自調動女武神隊去討伐布魯姆,則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不僅如此,冰霜山脈是帝君的領地,若是被帝君知道在其沉睡期間竟然出了這種亂子,那結果恐怕比天槍被奪更加嚴重。 想到帝君震怒的情景,長老們紛紛不寒而栗。 而俗話說“禍不單行”,偏偏就在這種時候,龍巢那邊派來了使者,把諾茵連同瓦爾基妮們一起召還了回去。

 失去女武神隊的依仗,僅憑著各部族的殘餘戰力根本無法和布魯姆一方抗衡,奪回天槍似乎已成了無法實現的妄想。

 各部長老們紛紛陷入一籌莫展的境地。 在這種情形下,再也無人有空去關心某個失去翅膀的血翼的命運……

 ………………………………

 “就這樣吧,讓她好好靜養……”

 醫師疲倦的站起來,在水盆裡洗淨了手上的血污,用毛巾擦拭著雙手,結束了對阿芙拉的治療。

 這裡是旅店“歸巢鳥”的二樓客房,不過目前已被卡蘭部族佔用,阿芙拉正趴在房間的床上,裸露的後背纏著厚厚的繃帶。 在鴉王谷的石塔上,大司祭布魯姆以暴神的兇刃砍斷了那對血翼,令得她六十了大量血液。 雖經過醫師的緊急救治,但目前​​依舊是生命垂危。

 “傷口的流血已經止住了,應該不會惡化了吧?”

 戴楊低頭察看傷勢的情況,向醫師詢問著。 聽到他的問題,圍在阿芙拉身邊的女侍衛們紛紛投來緊張的目光。

 “老夫也想這麼說,但是她的傷實在太重了……”醫師搖搖頭,對阿芙拉的狀況予以悲觀的期待。 “對翼人來說,翅膀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被那樣粗暴的斬斷,老夫還是第一次遇到,真是心狠手辣的混蛋……基本上,能做的老夫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祈禱阿爾貝斯的保佑了。”

 “是這樣啊……”戴楊嘆了口氣,把醫師送到門外,回頭看看房間裡不省人事的阿芙拉,再看看哭喪著臉圍在阿芙拉身邊的女侍衛們,不禁覺得前途黯淡。

 鴉王谷事件中,布魯姆一方不但奪走了天槍岡格尼爾,重創阿芙拉,還把忌妖給囚禁到暴神的煉獄中。 對於戴楊來說,這種結果是他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幸好由於諾茵的介入,布魯姆的戰艦迫降在冰霜山脈北側,從陸路繞道返回帝國要花上更多時間,這給他爭取到了反擊所需要的準備時間。

 戴楊打算在布魯姆返回帝國前截住他們,奪回天槍和忌妖,但亦同樣面臨己方戰力薄弱的問題。

 諾茵在昨晚接到命令後就帶著瓦爾基妮們返回了冰霜行宮,穆薩翼人們則因為此事是否會惹來帝君震怒而人心惶惶,顯然派不上用場。 本來他設想過或許可以藉助卡蘭部族的力量,然而目睹房間裡的狀況後也只能放棄。

 就算失去的飛龍戰艦,布魯姆一方依舊有著雄厚的力量,數量眾多的狂信僧,持有天槍的阿瑞莎,還有那神出鬼沒的詭秘射手。 面對不論質量和數量都佔有絕對優勢的強敵,單槍匹馬前往挑戰,無疑(異)於是以卵擊石。 至少,要是能想辦法牽制住阿瑞莎和狂信僧的話……

 “這樣下去根本什麼也做不到……嘖!”

 戴楊憤憤的一拳捶在走廊的扶手上,脆弱的扶手承受不了戴氏武者的怒氣,當場“咔嚓”一聲斷為兩截。 戴楊嚇一跳的蹲下身來,反射般向左右望去,只見走廊上並沒有其它人,這才悄悄呼出口氣。

 “好險好險,差點就要付賠償金了……”

 好不容易才挽回的赤字危機,可不想因這種無聊事兒再度破財。 橫豎也沒有目擊者,戴楊於是迅速把自己調整到路人狀態,吹著口哨閃到走廊的遠處。 藉著這個機會,他也從那莫名其妙的焦躁狀態中擺脫出來,想想這樣下去很容易鑽進牛角尖,於是決定先到外面去散散心。

 從走廊的盡頭來到一樓的餐廳,戴楊準備以大吃大喝來發洩鬱悶。 而在他剛剛走進餐廳的時候,突然聽到騷亂的聲音。

 “沒有房間?沒有房間是什麼意思啊?我明明看到那上面有空房間的!”一個盛氣凌人的女聲響起。

 “這位小姐啊,那些​​房間已經被別人租下了,我也沒有辦法啊……”老闆苦著臉回答道。

 “米蘭達,算了吧,要不我們再去別的旅店找找看?”另一個比較柔和的女聲在勸慰著同伴。

 “可是夏露薇,我們已經找了三家旅店了啊?再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有空去找他……咦?”

 “怎麼呢?米蘭達,突然不說話……嗯?”

 站在櫃檯前的兩位女孩,同時以驚愕的目光看過來。 她們中一人穿著銀光閃閃的鎧甲,背後的漆黑大劍惹來眾人矚目的視線,另一人穿著巫女的法袍,額前的銀冠散發出凜凜神威,令人不敢與之對視。 並且,兩女皆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兒,被那份美麗所迷惑的旅店客人們,呆呆的看著她們向某個衣著寒磣的傢伙奔去。

 只見那人只是伸出雙手,兩位女孩就被一起摟了進去。 那無視周圍目光親暱的相擁相吻的光景,令得餐廳了剎那間掉滿了碎眼鏡的聲音。

 ……………………

 隨著米蘭達的祈禱,阿爾貝斯的神光彌散出來,充滿著整個房間。

 卡蘭部族的女侍衛們,依照巫女的指示圍在阿芙拉的床邊,專心致志的隨著巫女祈禱。 戴楊和夏露薇佔在不遠處的牆邊,緊張的看著神光籠罩中的阿芙拉。 只見隨著浩瀚的神光流轉,阿芙拉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緩和下來,而額上的冷汗也跟著消失無影。

 當米蘭達結束祈禱的時候,床上的阿芙拉已睡著了。 她的臉上再也看不到絲毫傷痛的痕跡,彷彿沉入了安適的夢境。 阿爾貝斯的神力吧她從冥府的岸邊帶了回來,現在她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需要的只是靜養而已。

 女侍衛們喜極而泣的圍在床邊,對展示神蹟的巫女投以充滿敬畏的目光。 在她們的注視下,米蘭達呼出口氣,朝著不遠處的戴楊走去。 雖然成功救助了阿芙拉,但巫女卻緊抿著嘴唇,臉上帶著苛烈的怒意。 不用猜戴楊也知道米蘭達想問什麼,對她做了個跟上來的手勢,然後先走了出去。

 領著女騎士和巫女進到自己的房間,戴楊還沒來得及坐下,米蘭達便迫不急待的問道。

 “是誰幹的?”

 “別急,米蘭達,坐下再說。”

 戴楊伸手按著巫女的肩膀,讓她坐下說話。

 要知道,米蘭達是阿爾貝斯選擇的代言人,而阿芙拉是阿爾貝斯認可的血翼,在同樣的信仰下,兩人的聯繫恐怕比普通人想像的還要密切。 米蘭達的憤怒是理所當然的,只是傷害阿芙拉的不是凡人,而是暴神弗拉烏斯的神僕。 暴神弗拉烏斯和風神阿爾貝斯同為帕拉米亞最高位的六柱神,因此戴楊不確定把米蘭達捲進來是否合適。

 “阿爾貝斯是怎麼說的?”他向巫女確認著。

 “……吾神震怒。”米蘭達回答得異常簡單。

 阿爾貝斯向來不會干涉凡世的常態,就算是作為巫女的米蘭達,亦只有在祈禱時才能感覺到神的意志。 身之地此次竟一反常態,米蘭達和夏露薇在還龍巢盤纏,突然從阿爾貝斯那邊傳來苛責的怒意。 接到神諭的米蘭達,慌忙和夏露薇趕到薩日城。 本來還在疑惑究竟是何事觸怒神明,但先前看到阿芙拉狀況的一刻便已然清楚了。

 對翼人而言,翅膀是如同手足般重要的器官。 就算阿芙拉不是阿爾貝斯的血翼,她也斷不能容忍如此殘暴的惡行。 在剛剛祈禱的時候,米蘭達感覺到阿爾貝斯那如暴風般的怒意,神明的意志融入她自身的憤怒中,米蘭達發誓要把惡徒處以極刑!

 “看起來,就算叫你不要插手也沒用呢……”戴楊苦惱的搔著臉。

 “所以呢?到底是誰做的?”米蘭達追問著。

 “……是弗拉烏斯的神僕。”以這句話為開頭,戴楊對巫女和女騎士講出事情的經過。
bib 發表於 2011-5-11 20:15
第150章 笨蛋歸來

 戴楊把到達薩日城後的種種際遇向夏露薇和米蘭達講述了一遍——當然,出於家庭和睦的考慮,他省略了其中某些不和諧的過程煻熏熆熒,榑榎榍榡並且在米蘭達的強烈追問下,特別詳細的交待了石塔上發生的種種事情。

 無論是製造騷亂的忌妖被囚禁到煉獄的事情摸摷摍摟,蜙蝀蝁蜳還是天槍岡格尼爾被暴神巫女所得的事情,都令初次聽聞的兩位女孩異常震驚。 然而真正喚出她們強烈怒氣的槔榶槐榿,漯漧漢漮還是大祭司布魯姆的卑劣作為。

 先前戴楊從卡蘭侍衛那裡得知,原來被布魯姆利用的阿芙拉和阿瑞莎漁潎漾漸,厬厭嘏嘎曾是卡蘭部族的戰士長夏爾的女兒。 作為孿生子降生的她們,曾被部族視為不祥的凶兆,在夏爾死後被逐出了部族。 在荒野裡流浪的姐妹倆,被布魯姆偶然撿到並收養,在長大成人後又重新返回卡蘭部族。

 阿芙拉成為卡蘭部族的戰士長,而阿瑞莎則擔任巫女一職。 兩人皆是出類拔萃的優秀人物,卡蘭部族的民眾對她們寄予厚望,然而誰知道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從戴楊的見聞來判斷,布魯姆收養阿芙拉姐妹時根本從一開始就是不懷好意,不然也不會隨便把阿芙拉當成棋子捨棄。

 “••••••也就是說,阿芙拉和阿瑞莎只是被利用而已,真正的惡徒是那個叫布魯姆的傢伙!”

 聽完戴楊的講述,米蘭達得到這樣的結論。

 “天下竟有這樣的惡人••••••”就連夏露薇也聽得憤怒不已。 “如此踐踏姐妹的羈絆,不可原諒!”

 “沒錯!以吾神阿爾貝斯之名起誓,必定讓製裁的鐵鎚降臨到瀆神者的頭上!”米蘭達說著激動地站了起來。

 “走吧!”

 “走••••••吧?”戴楊疑惑的眨眨眼睛。 “去哪裡?”

 “當然是去討伐布魯姆啊!那種傢伙,讓他多活一天都是對神明的冒瀆!”

 “喂喂,大小姐,你沒聽到我剛剛說的話嗎?”戴楊苦惱的搔著頭。 “能討伐的話,我早就去了!但布魯姆那邊的實力可不是開玩笑的!阿瑞莎已被布魯姆完全控制,她所持的天槍可是傳說中的聖兵器,是足以媲美龍族的恐怖力量啊!光是這樣就夠麻煩了,再加上那些動不動就玩自爆的狂信僧,還有躲在天上放冷箭的刺客••••••隨隨便便前去挑戰的話,結果很可能是把自己的命都賠上去。”

 “什麼嘛!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溜走不成?”米蘭達不滿的搖著頭。

“所以啊!我們這不是正在商量對策嗎?”戴楊對巫女說道。
 
 “你也別光抱怨了,一起動腦筋想想辦法。”

 “唔,知••••••知道了。”米蘭達冷靜下來,試著提議道:“我想想,既然天槍岡格尼爾是翼人族的聖物,那以奪回天槍的名義,試著召集翼人部族的戰士組成討伐隊如何?”

 “擂台賽和鴉王谷已經把翼人族的戰士消耗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不是帶傷就是殘廢,根本派不上用場。”

 “那••••••出動女武神隊如何?既然穆薩的戰士長那麼厲害,應該能牽制住阿瑞莎,讓女武神隊擋住狂信僧,我們就趁機消滅布魯姆•••• ••”米蘭達積極策劃著討伐行動,但旁邊的戴楊卻潑了盆冷水。

 “問題是,怎麼出動女武神隊?”戴楊聳聳肩膀說道。 “女武神隊可是帝君直屬的親衛隊,除了帝君以外沒有人命令她們,現在更是被召回了冰霜行宮。就算馬上趕去拜託諾茵,那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布魯姆那邊可不會乖乖等著。”

 “唔••••••”米蘭達咬著嘴唇,發脾氣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要怎麼辦?”

 “就是因為這些提議我都想過,所以才能指出其中的問題。”戴楊苦笑著說明道,卻瞥見旁邊的夏露薇正望著窗外露出心不在焉的神情,不禁眉頭一皺。 “夏露薇,你也要想!”

 “啊?是••••••是。”女騎士彷彿嚇一跳似的端正了坐姿,然而咕咕的空腹聲響卻從她的肚子里傳出。 戴楊聽得一愣,只見夏露薇窘迫的低下頭,盯著腳下的地面,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我,我也餓了。”米蘭達非常仗義的庇護著好友,但也不完全是幫女騎士開拓。 “我們早上乘浮舟到了薩日城,然後就一直在找旅店,也沒來得及吃飯,所以••••••嗯,會有這種反應也是很正常的。”

 “喂喂,你們早說啊••••••”戴楊搔搔頭,譴責自己的粗心。 “老爹常教育我,讓媳婦餓肚子可是罪大惡極的事情••••••走吧,其實我也早餓了,我們下去好好吃一頓。”

 ••••••••••••

 一塊分量十足的新鮮鹿肉煎到八成熟,撒上加入昂貴香料的秘製醬汁,再配上熱騰騰的番茄濃湯,以及點綴著天照峰特產朱果的蔬菜沙拉——就算放在古蘭貝爾王都的豪華餐廳也不會顯得寒磣的三份招牌套餐,由店主親自端到三人的面前。

 身為公爵千金的米蘭達,對店主的服務表示滿意,而女騎士看著桌上的豪華餐點,露出不無憂慮的神情。

 “楊,點這麼多沒關係嗎?”她向男人詢問著。

 “沒關係,沒關係。”戴楊很豪爽的表示著。 “托天選儀式的福,這次賺了不少,這點小錢完全不用在意。”

“那就好••••••”夏露薇按著胸口,輕輕呼出口氣,那可愛的模樣令戴楊禁不住伸手捏了她的臉蛋一把。

 “嗯咳!”這時候,另一邊的米蘭達咳了一聲,提醒著好友。 “夏露薇,不可以被他的花言巧語給騙過哦!剛剛的說明里面可是還有很多奇怪的地方,等事情結束後我們要好好問問才行。”

 “••••••奇怪的地方?”女騎士疑惑地偏著頭。

 “嗯,比如穆薩戰士長的事情,比如卡蘭血翼的事情,又比如忌妖的事情••••••”巫女一邊用刀叉切割著面前的鹿肉排,一邊用尖銳的目光瞪著那邊用餐的男人。 “分開才不過短短兩週的時間,就和這麼多的女人有了糾葛••••••要是再不小心警惕的話,什麼時候被拋棄都不知道呢。”

 “唔••••••咳!咳咳!咳咳!”

 正在喝湯的戴楊突然被嗆到,女騎士慌忙替他拍打著後備,還是咳了好幾下才緩過氣來,卻用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著巫女。 “喂喂,不要把這種事情說得好像是真的一樣!我又不是來薩日城旅行的,光是消滅赤字就夠我忙的了,哪兒還有空去沾花惹草啊?”

 “哼,誰知道呢••••••”米蘭達投以質疑的目光。 “反正等事情告一段落後,你要把那些經過給我們好好解釋清楚。”

 “••••••是是,大小姐。”戴楊舉手投降。 “以後我會向你們解釋的,目前還是先想辦法對付布魯姆吧••••••”

 “我知道。”米蘭達叉起一小塊鹿排送入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 “等吃飽了再想••••••”

 眼看著一場風波平息了下去,戴楊不由得鬆了口氣,低頭專心的享用著餐點,卻意外聽到旁邊的女騎士發出小小的驚呼。 他疑惑的轉頭望去,只見夏露薇看著店門口的方向,露出驚訝的表情。

 “老大,你說我們的行李應該還在吧?”

 “那當然!旅客外出時,替旅客保存行李是店主的義務!不然的話,我們就要求賠償!”

 “啊啊,比起行李來,我們還是先吃飯吧!吃飯!在那鳥籠里關了一個星期,天天吃著那鳥食,嘴裡都快淡出鳥味了!”

 “唔!說得沒錯,先吃飯!行李什麼的,如果交不出來,那我們也正好不用付款了!”

 “哦哦!不愧是老大,這個主意好!”

 聽到這樣熟悉的聲音,戴楊啞然的望向旅店門口,只見三名冒險者打扮的男子正朝這邊走來。

 他們身上的鎧甲和兵器都還算完整,然而模樣卻像從垃圾堆裡爬出來似的,並且還隱隱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令附近的旅客們紛紛皺眉閃避。

 “那三個笨蛋怎麼會在這裡?而且還是••••••那種鬼模樣?”

 米蘭達眨眨眼睛,疑惑的看著那隊號稱“真勇者組”的冒險團隊。

 “呃,大概是流年不利吧••••••”戴楊聳聳肩膀,努力扮出不認識他們的模樣。

 當初黑衣人在薩日城搗亂的時候,由於忌妖的惡作劇,三人被當做替罪羊給警備隊抓去,此後便一直沒了消息。 從他們的模樣上來看,顯然是剛從警備隊的班房裡被放出來。 由於戴楊也曾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對三人的遭遇倒是分外的同情。

 “可惡!那些混賬警備隊,抓錯了人也沒有說聲抱歉,害我們錯過了天選儀式,打算怎麼配上這筆損失啊?”老大艾德一邊抱怨著一邊在靠牆的餐桌旁坐下,並大聲吆喝著要店主送菜上來。

 “就是,本來說有機會奪得天槍,結果卻連岡格尼爾的影子都沒看到••••••”老二夏德跟著坐了下來,很鬱悶的嘆了口氣。 “老大,我們這次損失慘重啊,得想辦法彌補回來才行。”

 “聽說,岡格尼爾被奧貝斯坦帝國那邊搶去了,翼人族正策劃著奪回來呢••••••”老三赫德小心翼翼的提出意見。 “老大你看,我們現在趕去還有沒有機會啊?”

 “奧貝斯坦帝國?怎麼去啊?”老大艾德翻翻眼皮,沒好氣的說道。 “我們身上的旅費可是沒剩多少了,要不想辦法趕快撈上一票,別說去奧貝斯坦帝國,能不能回古蘭貝爾都不知道呢••••••”

 “也••••••也是啊••••••”老三赫德沮喪的低下頭。
bib 發表於 2011-5-11 20:15
151章 反擊號角

借助於額前寶具的神通,米蘭達把笨蛋三人組的對話一點不漏的聽入耳中,嘴角拉出嘲諷的弧線。

“一群笨蛋,都快沒錢吃飯了還想著打岡格尼爾的主意••••••”

“哈哈,冒險者就是這樣的傢伙啊,哪裡有金幣就往哪裡跑。”戴楊試著替他們分辯了下。

“那不是和你一樣?”米蘭達看著某人揶揄道。

“喂喂,根本不一樣好不好?做生意可是個技術活,而那些笨蛋就只有一身傻力氣而已。”基於自身職業的尊嚴,戴楊出言反駁著米蘭達的話,並強調道:“商人可是常常單槍匹馬進行貿易旅行,而冒險者要不聚成團體的話,根本什麼事也做不了。好像上次龍巢那樣,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說著說著,戴楊的聲音漸漸沉寂了下去。 米蘭達好奇的看過去,卻被男人眼中突然爆出的邪光嚇了一跳。

“對哦!還有這個辦法啊!••••••米蘭達,夏露薇,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來!”只見戴楊興奮的一拍桌子站起來,對米蘭達兩人招呼一聲,就朝笨蛋三人組的方向走去。

留下兩位茫然的女孩,戴楊走近真勇者組的那桌。 艾德正在抱怨店主上菜太慢,冷不防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

“喲,好久不見。”

“什麼人!沒看到大爺正忙著••••••唔啊啊啊!”看清戴楊模樣的瞬間,艾德彷彿受到很大驚嚇似的蹦了起來。 不過戴楊卻隨手拉過一張板凳坐下,並對笨蛋三人組露出和藹的笑容。 “別緊張,放鬆點,我又不是你們的債主,沒有什麼好怕的吧?”

“是,是這樣沒錯••••••”想想也確實沒有啥好怕的,艾德定了定神後坐下來。 “那個,你找我們有事?”

“啊啊,我剛剛聽到你們的對話了,你們正在為錢包發愁吧?”

過於直接的問題令笨蛋三人組的臉色尷尬起來,不自然地向左右張望。 看到他們的模樣,黑髮青年的心中豎起了惡魔的尾巴,卻用具有包容力的溫暖聲調對三人表示理解。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誰都有落難的時候嘛••••••倒不如說,越是克服艱苦的磨難,就越能顯出勇者的氣魄啊!”

“是,是這樣的嗎?”艾德眨了眨眼睛,以外的看著眼前的道具商人。

“當然,困難什麼只是浮雲而已。”戴楊予以肯定的答案。 “對於諸位真正的勇者來說,只要還有揮動寶劍的力量,便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不是嗎?”

“沒,沒錯!”夏德和赫德用力挺起胸膛,眼角有些濕潤。

從警備隊的牢房裡出來後,他們一路上受了太多的白眼,卻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鼓勵著。

“嗯嗯,就是這種氣魄!就是這種氣魄!”戴楊用力拍著兩人的肩膀,令得笨蛋三人組更為感動。 另一方面,看著氣氛製造的也差不多了,戴楊於是壓低聲音拋出了誘餌。 “所以啊,小的這次過來,便是為諸位帶來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不知道諸位有興趣嗎?”

“咦?有興趣,當然有興趣啊!”笨蛋三人組不止是把誘餌吞了下去,連魚鉤都沒有放過。

“呵呵,那諸位應該知道••••••天槍的事情吧?”戴楊壓低聲音說著,艾德三人頓時豎起耳朵湊了過來。

“岡格尼爾?不是被奧貝斯坦那邊搶走了嗎?

“嘿嘿,這倒是沒錯,不過搶走天槍的不是奧貝斯坦帝國,而是弗拉烏斯的信徒。”信徒和神僕間有著相當大的區別,但戴楊並沒有明確指出來。 “小的在女武神隊中有熟人,她悄悄地告訴我,其實天槍岡格尼爾還沒有被帶回帝國。暴神信徒乘坐的船被她們擊沉,連同岡格尼爾一起墜落在天照峰下的響鈴草原某處。”

“哦?哦哦?哦哦哦?”艾德等人的呼吸沉重了起來,戴楊則繼續釣他們的胃口。

“現在翼人各族長正在討論派出隊伍前去搜索岡格尼爾的蹤跡,因為誰都想得到天槍,所以恐怕要兩三天后才會行動。如果能趁著這機會••••••哼哼,如果拿到黑市去賣的話,少說也要上億吧?”戴楊稍微想像了下一億里恩塞滿錢包的情景,結果連自己也心神動盪,連忙搖頭穩住心神,卻見笨蛋三人組已在那裡露出癡呆般的模樣。

“在••••••在哪裡?”艾德伸手緊緊拉著他的衣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天槍岡格尼爾在哪裡?”

“一百里恩。”戴楊悠然豎起一根手指。 “看在諸位是老顧客的份上,情報費用就特別打個對折,原本兩百里恩的只收你們一百里恩如何?”

“一,一百里恩?”

“這個情報只有小的知道,而且諸位是第一批顧客,機會可是大大的哦?”

“那••••••買了!”

艾德沒有猶豫太久,咬牙從錢包裡抖出十枚銀幣。 戴楊很是愉快的收起銀幣,然後要過笨蛋三人組的旅行地圖,用紅筆在上面標出了飛龍戰艦墜落的地點,並囑咐道:“從小的聽到的情報說,似乎還有不少暴神信徒在戰艦的墜落中倖存下來,和他們交手時諸位請務必小心。”

“就算是妖魔​​也無法阻止真勇者組的腳步!”艾德慎重的收起地圖,眼中燃起沸騰的鬥志。

“呃,地圖••••••不會有錯吧?”老三赫德似乎是笨蛋中唯一保持著冷靜的人,很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

“請放心,本店生意向來是明碼實價,童叟無欺。”戴楊露出營業性的燦爛微笑,如此保證著。 “諸位來過蘭洛斯鎮,應該還記得小店的地址吧?如果證明地圖有假的話,盡可能找上門來,小的保證把一百里恩雙手奉還。”

這句話消解了笨蛋三人組最後一點疑問,艾德大吼一聲,再也顧不得關心放在店裡的行李,抓著大劍急急忙忙的向外跑去,夏德和赫德也跟在他的後面,一溜煙的跑出旅店。 目送著笨蛋三人組的背影,戴楊強忍著想要爆笑出來的衝動,抖顫著肩膀回到了兩位女孩那邊。

“別那樣笑了,好難看••••••”米蘭達推了偷著樂的男人一把。 “你到底在高興什麼?”

“••••••我剛剛想到一筆不要本錢的生意。”戴楊伸手把女騎士摟了過來,眉飛色舞的問道:“夏露薇寶貝,你估估看,目前聚集在薩日城的冒險者有多少人呢?”

“咦?那個,因為天選儀式的關心,很多冒險者都聚過來了••••••那個,我,我想,應該有四五千人吧?”隨著男人手上放肆的動作,夏露薇的臉上浮現出羞澀的紅霞,有些不大確定的說道。

“嗯,差不多。”戴楊摟著女騎士,用掩不住興奮的語氣描述著眼前的“錢景”。

“你算算看,要是把岡格尼爾的情報賣給他們的話,就算每人只賺三十里恩,那會是多大一筆收入?”

“十••••••十五萬里恩?”

“就算去掉零頭​​,至少也能有十萬里恩入賬啊!”戴楊似乎笑得合不攏嘴,不過令他興奮的似乎不只是掙錢而已。 “而且啊,你再想想看,要是這四五千人都跑去找布魯姆的麻煩,那會是何等歡樂的光景?”

“等等,莫非你想••••••”米蘭達吃驚的掩著嘴,腦海中浮現出上次龍巢攻略戰的光景。

“沒錯。”黑髮青年眺望著遠方的山腳,嘴角露出惡魔般的弧線。

••••••••••••

黑髮青年的宣言彷彿預示著一場暴風驟雨的來臨,而在遠離天照峰的翠玉溪谷,被稱為冰霜行宮的龍巢出,則是確實籠罩在連綿的陰雨中。

持續數日的陰雨使得溪谷內彌散著一層濕重的霧氣,翠綠的竹林在霧氣中愈發惹眼,襯得整座溪谷有如雲霧仙境一般。 雖然就觀賞角度來說,這時候的翠玉溪谷美得無可挑剔,然而對於瓦爾基妮們來說,卻是最令她們討厭的天氣——霧氣會遮蔽視線,濕氣會讓翅膀變重,就算勉強飛上天去,戰鬥力也會下降到平常的一半以下。 就連平常簡單的偵察任務也變得困難起來。

“不合時宜的雨呢••••••”

瓦爾基妮的戰士長諾茵,站到會議室的窗邊,看著遠處濃霧中幾個奮力飛翔的身影,皺眉呢喃著。

“陰沉的天空,代表著阿爾貝斯的鬱憤嗎?如果是的話,倒是個好消息。”

祭禮長帕奧娜走過來,眺望著遠處霧茫茫的山景,頗為感慨的說道。

“帕奧娜••••••”諾茵轉頭望向她,目光堅定,似乎已作出決定。 “我打算明天行動。

“明天?”帕奧娜顯得有些驚訝。 “這樣的天氣可不適合瓦爾基妮們的戰鬥,要不要再等等看?”

“沒有時間了。”諾茵搖搖頭。 “那艘戰艦雖然被擊沉,但岡格尼爾依然在暴神信徒們的手中。根據尤娜的偵察,已有數艘浮空戰艦從奧貝斯坦帝都朝著冰霜山脈駛來,最快明天便會侵入冰霜山脈••••••若是讓兩者匯合的話,那再要奪回天槍便會很麻煩。”

“啐,那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帕奧娜啐了一口,眉宇間凝起明顯的怒氣。 “難得帝君進入安穩的沉眠期(帝君是火山嗎?帕奧娜你這個態度••••••——紅色注),他們非要把帝君吵醒不可嗎?要是引得沉眠的火山爆發,最後被熔岩吞沒的可是他們(呀呀,還真是,看來平日伺候帝君還真是個苦差事啊,默哀ing——紅色注)。”

“嗯,玩火自焚。”諾茵對帕奧娜的意見表示同意,並堅持道:“不能讓俗物打擾帝君的安眠。明天我便率女武神隊出擊,先消滅暴神信徒,奪回天槍,回頭再對付帝國戰艦。”

“就算是女武神隊,兩線作戰也會有些吃力吧?而且還是這樣不利的天氣。”帕奧娜露出不無憂慮的申請。 “我想盡可能的避免傷亡,有什麼好辦法嗎••••••”

••••••••••••
bib 發表於 2011-5-11 20:15
152章 內部矛盾

   “戰鬥中的傷亡是難以避免的,女武神隊本來便是為此而存在的。”諾茵搖搖頭說道。

   “就算如此,如果有辦法封鎖一方行動的話,個個擊破也會更容易……”爬奧娜咬著嘴唇思考對策。 就在這時候榯榳槉槆,彃彄彆彯議會室另一邊響起敲門的聲音,帕奧娜的目移過去慱慵慴態,管箜箅箑看到梳著馬尾辮的管家小妹正走進來。

   “帕蒂,這麼了?”看著帕蒂的模樣蒧蒱蒲蒪,箎箏劄箂帕奧娜出言問著。

   “嗯,其實剛剛有消息從薩日城那里傳來……”帕蒂的臉上帶著說不出好壞的微妙神情瞉睼瞁瞄,箕箇箎箏他的表現刺激到兩位女性對不詳事件的想像力,諾茵和帕奧娜幾乎同時問出來。

   “是公子的事嗎?”

   “公子出事了嗎?”

   “咦?啊啊, 不,不是公子,是有關冒險者的事情。”帕蒂娜連忙搖頭,看著戰士長和祭祀長安心呼氣的模樣,在心裡苦笑起來,然後清清喉嚨說明道: “呃,其實是聚集在薩日城的數千名冒險者,似乎在一夜之間突然消失無影,連穆薩長老們也被嚇一跳,於是趕緊派人前來報告。”

   “冒險者們……突然消失?”帕奧娜眨眨眼睛,露出難以理解的神情。 “他們是被天選儀式吸引過來的,現在儀式結束了自然也會散去……但是,一夜之間突然消失也未免太奇怪了,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

   “呃,關於這家事啊……”帕蒂搔搔頭,彷彿苦笑不得的說道:“剛剛我向偵查回來的卡秋亞她們確認過,那些離開天照峰的冒險者啊,好像都跑到響鈴草原的北側去了.”

   “響鈴草原北側?”帕奧娜楞了下後反應過來,驚呼道:“等等,那不是飛龍戰艦墜落的方向嗎?”

   “是的,恐怕他們就是衝著天槍去的,而且有部分冒險者似乎已經線和暴神信徒打起來了……”帕蒂翻了翻手裡的報告書,用很無奈的聲音強調這。 “按照卡秋亞的估算,朝那邊聚集的冒險者人數超過四千人,並且還有更多的冒險者聞迅從各地趕來,基本上已經超過前次攻打龍巢的規模了%呃,另外暴神信徒一方的人數只有千人不到,看只有千人不到,看情形恐怕撐不了太久,所以卡秋亞請示……那個,要不要先下手為強,不然岡格尼爾很可能被冒險者們搶了去。”

     管家小妹用脫力的聲音念完手裡的報告書,那邊的祭祀長和戰士長紛紛露出啼笑皆非的神情。 原本充分具有嚴肅性和悲壯性的事件,因為這件報告書的到來而演變成一場鬧劇。 想想在避無可避的遼闊草原上,遭遇成千上萬的冒險舍圍攻的情景,就算是諾茵也不由打了寒顫,而帕奧娜則是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苦笑。

   “那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帕蒂娜苦惱著,提出理所當然的問題。 “為什麼冒險者們會知道天槍墜落的地方?而且,這種行動模式是……”

   “知道天槍墜落的人並不多。”帕奧娜有意所指的說道。

   “公子目前正在薩日城。”諾茵的聲音似乎帶著笑意。

   “咦?咦咦?”帕蒂愣了一秒鐘,恍然醒悟過來。 “也......也就是說,是公子煽動的冒險者?”

   祭司長沒有回答管家小妹的問題,而是苦笑著嘆了口氣,目光移到旁邊的戰士長身上。

   “諾茵,你覺得呢?”

   “既然公子有意鍵入這件事,那我們就不要干涉的好。”說這話時諾茵,聲音顯得格外溫柔,彷彿帶著溺愛的味道。 “暴神信徒和岡格尼爾那邊就交給公子去處理吧,我們只要注意不要讓人打擾他的遊戲就好。”

   “......也是呢。”帕奧娜也同意了她的意見。 “那麼,我就去禀告帝君吧,我想她會很有興趣的。”

   ... ... ... ... ... ... ... ...

   承載著阿爾貝斯祝福的風吹散了草原上空的陰雲,一輛馬車正跑在雨過天晴的滋潤草原上。 也許是感受到了風中蘊含著的神聖祝福,兩匹拉車的老馬步子顯得格外輕快。

   黑髮青年語錄既往的坐在馬車前座甲士,而馬車原本裝載著貨物的後廂也清空出來,一身銀鎧的女騎士和一身白衣的巫女正坐在【鋪墊著稻草的舒適後廂裡,和前面駕車的黑髮青年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也就是說,你們在龍巢呆了兩星期,基本上什麼事都沒有做囉?”

    戴楊回頭向兩位媳婦認著,誰知卻惹來巫女尖銳的目光。

   “我們本來是在等著忌妖再度活動的消息,誰知道他和某人混在一起就變得安分下來了啊?”米蘭達恨恨的看著他。

   “而且竟然還陪著她跑到鴨王谷去胡鬧……要不是有布魯姆途中殺出來,搞不好被女武神追殺的就換成某個笨蛋了哦!”

   “喂喂,我不是解釋過好幾遍了嗎?我那時為了避免混亂擴散才不得已犧牲小我跟去監視的。”

   “那把他殺掉不就好了嗎?”巫女撇撇嘴說道。

   “別說的那樣簡單啊,真打起來我還不一定贏呢!艾瑞那時若不是藉助弗拉烏斯的神力,也大概早就被她幹掉了。”戴樣茸茸肩膀。 “再說,她好歹也有幫過我知恩圖報也是老爹常常教育我的事情呢。”

   “不是美色所迷嗎?”巫女流露出明顯懷疑的模樣。

   “那啥啊,家裡兩媳婦我都還沒捨得啃,怎麼會對別的女人出手?”戴楊嬉笑著,伸手在巫女臉上摸了把。 米蘭達撅著嘴唇把男人的魔爪拍開,不過看起來像是勉強接受了戴楊的解釋。

   “對了,我可是有替你們挑選禮物的哦?”

   突然想起來的戴楊,伸手從懷裡取出一枚用軟布包著的東西來,遞給了米蘭達。

   “看看,喜不喜歡。”

   米蘭達打開軟布,看到裡面是一枚精緻的髮簪。 髮簪明顯是出售穆薩異翼人的手工藝品,雕刻精美,樣式別緻,相信價格也同樣不菲。 想到整天把赤字掛在嘴邊的傢伙居然捨得花錢買這種奢侈品,當​​然也沒忘記自己的姐妹。 “還有夏露微的呢?”

   “當然有啊,在這裡……”戴楊伸手進懷裡摸索著,本來帶著微笑的表情,漸漸變成慌亂的模樣。 在兩位女孩驚訝的注視下,他在身上左摸右摸了好一陣,甚至連鞋底都翻出來找了遍,結果硬是沒有找到第二支髮簪的蹤跡。

  “混賬,怎麼可能……難道遇上小偷不成?但是,什麼時候……”他硬著頭皮朝兩位女孩望去。

   “沒……沒有麼?”女騎士以嫣然欲泣的模樣看過來。

   “你沒有給夏露微買?”巫女的目光就現在打量褻瀆神明的犯人。

   “我……我確實是買了的啊,而且還賣了三……啊!啊啊!”說到這裡戴樣猛然一拍腦袋,剎那間恍然大悟。 “是那傢伙!我知道了,絕對是那傢伙搞的鬼!”

   “那傢伙?”巫女疑惑的問道。 ”“那傢伙是誰? ”

   “是薩日城的一個熟人,是個超級愛搞惡作劇的混賬傢伙!上次也是把我臉給塗花,結果害我成為慶典上的笑柄……可惡!”戴樣吧上次慶典時的悲慘遭遇描述了一遍,並強調:“那傢伙!絕對是打著看好戲的主意,所以才偷偷的吧簪子藏起來的!”

   看著男人揮舞拳頭的憤恨模樣,女騎士掩嘴發出輕笑,而巫女則不住搖頭海西。

   “笨蛋,重要的禮物就應該收好啊……夏露微,這支簪子就由你先收下吧。”米蘭達吧髮簪遞了過去,卻被女騎士給推了回來,“不行,這是給米蘭達的禮物,而且我以前也從樣那裡得到過禮物了。”夏露微說的,應該是戴樣在鐵岩堡時送她眼睛的事情。

   “那我也是啊,所以這次還是該你收下。”米蘭達堅持著。

   “和順序沒有關係,這本來就是送給米蘭達的禮物……”夏露微搖頭表示不要。

   “……行了,別爭了。”看得好笑的戴樣,伸手吧髮簪拿了回來。

   “等搞定了布魯姆, 我就去找那混賬傢伙把簪子要回來,到時候在一起送給你們這樣總行了吧?”看看兩位女孩沒有提出異議,戴樣吧簪子收進懷了,然後想了想,又提出另一個問題。

   “說起來,米蘭達,你知道“煉獄”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嗎?”

   “煉獄?那時弗拉烏斯的領域吧?”巫女以費解的神情望過來,並解釋到:“弗拉烏斯是裁決之神,負責制裁將其流放到神明的監獄。也就是“煉獄”。我在神殿時曾讀到過有關弗拉烏斯的書籍,上面有的把煉獄描述成寸草不生的沙漠,有的把煉獄描述成極寒的東突,不過寫書的人誰也沒真去過就是了。”

   “喂喂,難道是隨便亂猜的?”

   “不全是,”米蘭達搖搖頭。 “煉獄本身並不在於現實中,而是由神明創造出的非現實空間,自然不能用一般的常識去判斷。雖然各種書籍對煉獄的描述大不相同。但有一點卻是共同的。那裡是壞境惡劣到連妖魔也難以生存的地獄。”

   “連妖魔也難以生存啊……”戴樣聞言不禁皺緊眉頭。 我問問,被關進煉獄的犯人,有可能重新出來嗎? ”

   “咦?”米蘭達一愣,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戴樣,然後搖搖頭。 “這是不可能。煉獄是弗拉烏斯創造的神域,除非有與弗拉烏斯等同,或者凌駕其上的力量,否則不可能打破弗拉烏斯的神力封鎖。據我所知,也從來沒有被關進煉獄的犯人還能出來的例子。”

   “但按照你的說法,只要有與弗拉烏斯同級別的力量介入,就有可能把關在煉獄裡的人救出啦吧?比方說和弗拉烏斯同為六住神的阿爾貝斯啊,帕特利夏啊只要藉助他們的力量就應該能做到才對,沒錯吧?”戴樣確認著。

   “理論上是可以……不過你問著個乾什麼?”米蘭達突然警惕起來。

   “這個嗎,視情況而定,也許我得到煉獄走一趟也說不定。”戴樣叢叢肩膀,用儘管平和的語氣說著。

   “你……你說什麼!”楞了一秒後,巫女和女騎士同時變了臉色。
bib 發表於 2011-5-11 20:15
153 惡毒計謀

鴉王谷一役中,布魯姆囚禁了忌妖,打退了戴楊,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天槍。 若不是最後諾茵的強襲大破飛龍戰艦,令其不得不在響鈴草原迫降的話,此時的布魯姆恐怕已回到裁決神殿,得意洋洋的向神明匯報自己的功績了——所謂“功虧一簣”,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吧?

不過對布魯姆來說,事情還遠遠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飛龍戰艦在草原上的迫降,雖然多少帶來點衝擊,但並沒有對己方陣營造成嚴重損傷。 就算失去了交通工具的飛龍戰艦,靠著一百多名狂信僧和三百多名帝國士兵組成的軍隊,再加上天槍聖戰士構成的強悍實力,亦足以抵禦任何勢力的來襲。

飛龍戰艦墜落的地點是響鈴草原的北側,再往北方走上一段路程,便可抵達帝國境內。 事實上,布魯姆亦是很快便收拾好隊伍,朝著帝國方面趕路。 途中有時會遇上翼人戰士騷擾似的攻擊,然而卻都是不痛不癢的程度。 按照布魯姆的推算,經過天選儀式嚴重耗損的翼人諸部,根本沒有阻擊他的戰力。

唯一讓布魯姆不安的要素,只有那位擊沉飛龍戰艦的穆薩戰士長,但此後並沒有看到她的蹤跡。 向北前行大約一天后,布魯姆和前來接應的帝國軍千人先遣隊匯合,更得到帝國軍艦前來增援的消息,至此更是有恃無恐。 在他的預想中,接下來的路程應該是一馬平川才對。

然而誰知道,情況就從這時候起發生了變化。

不知從何處跑來的冒險者,突然開始攻擊這隊護送天槍的人馬。

最初只是寥寥的零星數人,騷擾似的在隊伍周圍晃悠,布魯姆完全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可是沒多久,周圍晃悠的冒險者人數便增加到數十人,並且轉而向他們射箭和投擲標槍。 帝國兵中開始出現死傷者,不過只要一擺出攻擊的態勢,冒險者們便一哄而散,布魯姆認為他們依然不足為懼。

結果當天晚上,數以百計的冒險者突襲了營地,布魯姆從睡夢中被驚醒過來。 天槍聖戰士加上狂信僧的聯合阻擊,才把冒險者們給打退了回去,雙方皆付出了幾十人傷亡的代價。 那一夜布魯姆驚魂未定,天還沒亮就催促先遣隊北上。 他以為只要離開冰霜山脈便可以擺脫冒險者,但誰知道接下來的狀況卻更為慘烈。

聚集而來的冒險者越來越多,並且也改變了正面衝突的策略。 冒險者一邊遠遠的用各種方式騷擾著布魯姆的隊伍,一邊在他們前進的方向上設下無數陷阱機關,令布魯姆等人苦不堪言。

想想看,早上正吃飯吃得好好的時候,突然有一陣箭雨射來,那會是什麼感覺?

還有,在草地走著走著猛然踩上個捕獸夾,聽著同伴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又是什麼樣的感覺?

又比如,好不容易挨到天黑休息,又困又乏倒頭就睡,結果睡的正香時猛然響起敲鑼打鼓的暴音,那又是什麼樣的感覺? 或者,當忍無可忍的提著刀劍上去拼命時,卻連個鬼影都找不到,而回到營地又響起那令人崩潰抓狂的地獄暴音時,又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就這樣,布魯姆的隊伍完全陷入冒險者們發動的人民戰爭的泥潭中,兩天下來只走了十里路不到,反而隊伍被騷擾得幾乎崩潰。 眼看著和帝國邊境只有一步之遙,然而這一步卻有如望斷天涯般的遙遠。

當偵察回來的帝國兵,以顫抖的聲音報告冒險者竟有數千之眾時,對前路感到絕望的布魯姆,終於放棄了徒步走出冰霜山脈的打算。 他下令隊伍原地駐營,建起臨時的防禦工事,貫徹防禦以等待帝國方面的援軍。

有數艘帝國戰艦在馳援途中的消息被散佈出去,這個消息總算勉強抑制住隊伍的潰散。 士兵們在一處視野開闊的山丘建起防御營地,一邊和冒險者們對峙,一邊等待著援軍的到來。 冒險者們依舊持續著日夜不停的騷擾,然而布魯姆龜縮在防御營地內,一時間倒也奈何他不得。

隨著時間的流逝,聞風而來的冒險者在草原上越聚越多,布魯姆被困在營地裡動彈不得,每日聽著物資不斷見底的噩耗,一時間彷彿感到自己已經被神明所捨棄。

“大司祭,這是••••••我們的最後一點存糧了。”

指揮先遣隊的副將,把一碗清的可以照人的野菜粥端了上來。

布魯姆用顫抖的手接過野菜粥,看著碗裡映出的衰老面容,心裡湧出一股深深的淒涼。 雖然明知道不會有答案,還是禁不止問道:“••••••今天,也沒有打到獵物嗎?”

“士兵們已經掘地三尺,連地上的草鼠窩都挖來吃了。”副將用悲壯的聲音回答著。 “但現在的情況是,只要邁出營地就是死路一條,好幾個去打獵的兄弟都沒能再回來••••••大司祭,再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啊!請聖戰士出面掃蕩那些該死的冒險者吧!”

“岡格尼爾的力量豈能用在那些宵小的身上!這件事你不用再說了!”

布魯姆打斷副將的話,滿臉通紅的站起來。 一口氣喝乾了又苦又澀的野菜粥,閉目消化了一陣,聲音似乎恢復了幾分力氣。 “剛剛吾已得到神諭,增援戰艦明日即可到達。傳令下去,最後一夜嚴加戒備,等回到帝國,吾當在戰神面前為汝輩請功!”

“哦哦!哦哦哦!”副將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是真的嗎?大司祭!”

“你敢懷疑神的諭旨?”布魯姆眉頭一挑,神威發散出去。

“不••••••不敢!小的不敢!”副將滿頭大汗,連忙跪地請罪。

布魯姆滿意的看著副將的模樣,正準備說些褒獎的話來鼓勵士氣,但心中突然生出警兆。 布魯姆下意識的一縮頭,只聽“咻”的一聲輕響,感覺頭頂一涼,大司祭的法帽竟被不知從何處射來的冷箭給射落,釘在身後的帳篷上。

布魯姆看著深深射進帳篷的冷箭,只覺膝蓋發軟。 若是剛剛她的反應遲上一秒,此刻被冷箭射穿的就不是法帽,而是他的腦袋了。 布魯姆越想越後怕,竟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有••••••有刺客!快護送大司祭回帳!”

直到此時,旁邊為事態所震驚的副將才醒悟過來,連忙拔出佩劍攔在布魯姆的面前。 很快的,一隊士兵舉著盾牌趕了過來,團團圍在布魯姆的周圍,把驚魂未定的大司祭給護送進營帳休息。

“箭是從那邊射來的!弓箭手何在?明天就會有援軍到來,給我射!狠狠地射!”

帳篷外傳來副將的吼聲,得知明日援軍將至的士兵們發出熱烈的歡呼回應。 一直節約著使用箭矢的弓箭手們,像宣洩怒氣般把僅存的箭矢射了出去,如連珠炮般響起的弓弦聲聽得布魯姆心疼不已。

明天會有援軍到來——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布魯姆並未就此事請求神諭,然而在那種情況下卻不得不如此宣布,否則隊伍恐怕在今天就會面臨崩潰。 低頭看著那頂被射穿的法帽,布魯姆的額前再度冒出冷汗。 他已經決定,如果明天援軍依舊未到的話,便把這支先遣隊當成誘餌,哪怕只帶著天槍也要逃出去。

“可惡,都是這個不中用的東西••••••”

布魯姆怨恨著,目光移到站在帳篷角落的阿瑞莎。 此時阿瑞莎以脫下巫女袍換上一身威武的戰甲,全身籠罩在天槍的神煌下,看上去彷彿充滿聖戰士的威儀。 然而布魯姆卻知道,那不過是看起來漂亮而已。

作為古神鍛造的聖兵器,天槍岡格尼爾會賦予持有者以媲美巨龍的神力,然而同樣也會給身體帶來沉重的負擔。 若持有血翼的阿芙拉倒還另當別論,但身體孱弱的阿瑞莎卻根本無法負擔岡格尼爾那龐大的神力輸出。

此時阿瑞莎的表面看去似乎沒有異常,但實際上連布魯姆也不敢肯定她還能撐多久,若是胡亂揮霍力量的話,搞不好在到達帝都前就會倒下。 因此就算冒險者們如何挑釁,他也不敢隨便讓阿瑞莎出去迎戰。

明天以先遣隊為誘餌,再加上一百名狂信僧拼死開路,應該能在冒險者的包圍中殺出重圍吧? 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布魯姆實在難以抱有樂觀的期待。

“該死,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神啊,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在無人的營帳裡,弗拉烏斯的大司祭揪著自己的頭髮,陷入沒有出口的迷宮裡面。

••••••••••••

渾然不不知道自己即將被捨棄的命運,帝國先遣隊的弓箭手們還在浪費著珍貴的箭矢。 由於此時已接近黃昏,沒有人敢離開營地前往察看,因此他們實際上並不知道,那個差點就成功狙殺大祭司的黑髮青年,早在第一支箭回射前就已離開了原地。

從布魯姆等人紮營的高地,向西大約三四里,有一處背風的坡地,目前正被冒險者們當成臨時營地加以利用。

放眼望去,只見坡地各處炊煙裊裊,數以千計的冒險者們圍坐在各自的篝火旁,烹羊宰牛,喝酒談天,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對布魯姆來說,應該是值得慶幸的。 若不是有前面的山坡擋住了火光,不然光是這樣的景象暴露出來,就足以引起帝國兵的譁變。

戴楊在冒險者的營地中找到了自家的馬車,走過去的時候,看見巫女正在努力烤著一隻羊後腿,而女騎士則在不遠處和幾名冒險者在拿著劍比劃。
bib 發表於 2011-5-11 20:16
154 毒舌神罰

   “回來啦?”注意到走來的男人慖慡慲慔,墓墈墆墂米蘭達抬頭招呼著。 “偵察得怎麼樣?”

     “嘖,可惜差點就可以讓那老傢伙去見弗拉烏斯了……”戴楊聳聳肩膀察寨寠寤,睿睡碬碠把自己抽冷子射布魯姆的事情說了一遍,並總結道:“我看那些傢伙的士氣也差不多到底了廑廜廓廒,蓋蒧蒱蒲就這樣繼續騷擾下去,隊伍崩潰也不過就是這兩天的事情。”

     “……還不都是你出的鬼主意。”巫女橫了他一眼塴塹塾墐,漃滲漳滹用小刀把烤好的羊後腿切下一塊,裝在盆裡遞了過來。 “吃吧歊歌歋歍,鄩鄧鄯鄰味道不好可不許抱怨。”

     “呼呼,娘子親自下廚做的菜,為夫感激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抱怨?”戴楊嘻笑著接過烤肉,就地啃了起來。

     巫女做的烤肉味道依然稍稍偏鹹,不過比起前幾次烤得焦糊的模樣已經好太多了。 戴楊心滿意足的啃完烤羊腿,感覺口有些幹,正準備說“要有點葡萄酒就好了”的時候,在遠處比劍的女騎士走了過來。 看到戴楊對她招手,女騎士輕呼一聲跑過來,坐到黑髮青年的身旁,喜滋滋的把手裡的牛皮水壺遞了過來。

     “這是……酒?”戴楊接過水壺打開塞子,頓時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

     “嗯,他們要和我比劍。說如果我能打贏他們聯手的話,就把這壺酒輸給我。”女騎士靠在男人身旁,踢著雙腿說著。

     “聯手和你單挑?多少人啊?”戴楊聞言皺起眉頭。

     “六個人。”女騎士摸著臉頰,顯出不好意思的模樣。 “那個,因為有些緊張,一時間沒掌握好分寸,所以反擊時也許有些重了……啊,不過我是用劍鞘打的,所以應該休息一晚就會好。”也許是怕愛人誤會,夏露薇解釋的聲音有些慌張,然而戴楊聽得卻苦笑無語,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眺望著不遠處正一瘸一拐離去的冒險者們。

     從他們的裝備上來看,應該是相當有實力的老練冒險者,這樣六人聯手就連深淵魔物都拿得下來,但對付女騎士卻落得慘敗而歸。 並且,夏露薇在戰鬥中似乎還有手下留情的餘裕……這樣想來,戴楊也不敢肯定自己的媳婦現在到底強到何種地步。

     “……嗯,有意思。”戴楊拍拍屁股站起來,活動了下手腳,對女騎士提議道:“寶貝,要不要和我比劃下?”

     “咦?”夏露薇愣了愣,隨即露出驚喜的神情。 “可以嗎?”

     “都快吃飯了,有什麼好比劃的?”那邊的巫女剛把羊肉切盤分好,皺眉看著興致勃勃的兩人,提出意見。 “再說,你也沒有劍啊?”

     “沒事,只稍稍活動兩下,就當作飯前運動。再說到劍的話,我也剛好有一把。”戴楊說著走到馬車旁,從稻草​​下面翻出一把用麻布層層包裹的長刀來——也許不需要說明,這把長刀正是當初忌妖留下的妖刀。 自從在石塔上挨了岡格尼爾一槍後,妖刀似乎便處於沉眠狀態,原本的兇芒不再,所以戴楊才敢這樣拿出來。

     “楊,這把劍好像……很不普通呢?”作為武鬥派的女騎士,對戴楊手中新月狀的妖刀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啊,這是我鴉王谷揀回來的……”戴楊正準備說明,誰知那邊的巫女看到妖刀的模樣,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那是……冥惑的妖刀”米蘭達摔下餐盤衝了過來,從戴楊手里奪過妖刀仔細打量,並急切的問道:“楊,為什麼這把妖刀會在你的手上?”

     “我是在鴉王谷揀的啊……”戴楊如此回答著。

     “別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在問你耶”巫女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答案。

     “沒開玩笑啊我真的是在鴉王谷石塔頂上揀的……”戴楊苦笑著,把忌妖被封入煉獄,自己揀起妖刀和天槍對打的事情重說了一遍。 “大概是那時候挨了岡格尼爾的重擊,身上的邪氣被震散的緣故,它也就是一把比較鋒利的普通彎刀罷了……呃,反正我就把它收了起來,看看能不能拿到黑市上去賣。”

     “不准”巫女狠狠瞪了男人一眼,把妖刀緊緊收到自己身邊。 “這把冥惑的妖刀是暴風神殿收藏的秘寶,當初被忌妖偷走,我就是為追查這件事而來……你敢賣”

     “呃……”戴楊撓著臉頰,試著提出折衷的方案。 “那個,我算便宜點賣給暴風神殿不行嗎?”

     “不行”巫女氣呼呼的回應著。

     “難道我幫神殿追回秘寶,連一點獎勵都沒有嗎?”戴楊苦著臉問著。

     “賞勵?請吾神賞你一發神雷嗎?”米蘭達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這把妖刀本來是忌妖從神殿裡偷走的,現在忌妖被關進煉獄也算是罪有應得,而你居然還打算去救她…​​…就憑這一點,阿爾貝斯就可以讓神罰降臨到你頭上”

     “喂喂,那怎麼行?”戴楊苦笑著聳聳肩膀。 “要是阿爾貝斯把我轟殺了,他的巫女不就得做寡婦了嗎?”

     “誰……誰要為你守寡啊,傻蛋”米蘭達罵著男人,似乎想起上次留下的問題,並再度強調著。 “而且,我是絕對不同意哦從來沒有人能從煉獄裡面活著出來,而你竟然想跑到煉獄裡去救人甚麼的,這根本就是找死嘛”

     “嗯,我……我也是這樣想的。”女騎士也不無憂慮的表達著自己的意見。

     “……好的好的,我會慎重考慮的。”看著兩位媳婦都表示反對的模樣,戴楊也不得不作出讓步。 “說起來,在去煉獄以前也還有要做的事情吧?剛剛通知已經下來了哦,預定的總攻時間是明天凌晨,今晚就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吧,大媳婦們。”

對於飽受冒險者們騷擾之苦的帝國士兵而言,昨晚可以說是宛如天堂般的幸福時光。 既沒有突然射出來的冷箭,也沒有冷不丁響起的爆音,在沒有遭遇任何干擾的情況下,所有士兵都享受了一段令他們感激涕零的安祥睡眠。 再加上,大司祭昨天傳下神諭,說帝國援軍會在今日到達,一時間整支隊伍的士氣高漲,從此安然渡過崩潰的危機。

     當然,布魯姆所謂的“神諭”,實際上是效果只能持續一天的,宛如強效興奮劑般的危險毒藥。 要是知道這位大司姆心裡面的盤算,誰也無法保證這些士兵們不會當場反戈倒向冒險者一方。 只不過,渾然不知自己命運的棄子們,依舊在憧憬著希望的未來。

     “……我說,援軍怎麼還不來?”

     營地邊的臨時哨塔上,一名負責警戒的年輕哨兵頻頻抬頭向天空張望,彷彿迫不及待的問著。

     “慌個毛,太陽不都才剛升起來。”旁邊另一位稍稍年長的哨兵,瞄了他一眼。 “大司祭說是今天,今天可還長著哩,搞不好是晚上才到也說不定……援軍到達前給我好好盯著,能不能活著回去可就指望著這陣子了。”

     “是……是。”年輕的哨兵敬了個禮,看了看四周草原的平靜模樣,吞了吞口水,猶豫著問道:“前輩,那些冒險者從昨晚開始就沒再來騷擾過了,這裡面……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誰知道?”年長的哨兵聳聳肩膀,給予不負責任的答案。 “可能是知道我們援軍要到的消息,所以知難而退。也有可能是正在積蓄力量,準備發起又一波猛攻呢。”

     “又……又要攻來嗎?”年輕的哨兵緊握著長槍,似乎想起上次被夜襲的光景。 “不,不過沒問題我們有弗拉烏斯的庇護和天槍聖戰士在,只是一天的時間,怎麼也守得住才對”

     “嚯嚯,說到天槍聖戰士啊,你還沒見過吧?”年長的哨兵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露出曖昧的神情。 “雖然早聽說過翼人族的娘們都有一副好身材,但親眼見到時,果然還是和普通娘們不同啊”

     “是……是這樣嗎?”年輕的哨兵好奇的問道。

     “那當然**又挺,屁股又翹,最好還是那對白花花的大腿,在短裙下面一晃一晃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勾去魂兒啊……他祖母的要是有機會上那種貨色,老子就算戰死在這兒也值得了”年長的哨兵邊說邊活動著五指,做出猥瑣的動作,而年輕的哨兵卻聽得有些惶恐。

     “前輩,那個……是岡格尼爾的聖戰士耶,這樣的想法會不會是褻神啊?”

     “聖戰士個屁只要脫下鎧甲,還不是有洞有孔的女人?”年長的哨兵重重哼了一聲。 “不說遠了,小子,你看看我們的大司祭,整天沒事就躲在聖戰士的營帳裡,你猜他會些什麼啊?”

     “幹……幹些什麼?”年輕的哨兵突然覺得有些口乾。

     “誰知道?說不定就在我們辛苦放哨的當口,大司祭還在聖戰士大人的洞裡努力散播神的威光呢……”

     年長的哨兵活動著毒舌,放出充分褻瀆神明的台詞。 不知是否這番言語為他招來的神罰,就在他話音未落的當口,一支銳箭突然射穿了他的咽喉,把剩下的污言垢語給永遠截斷了下去。

     稍遲一秒後,第二支箭從年輕哨兵的鼻前劃過,後者打了個寒顫清醒過來,戰戰兢兢的向箭射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遠方的草原上捲起漫天灰煙,數以千計的冒險者貼著草原,宛如洶湧狂潮般朝這裡湧來。 那明明晃晃的刀刃反射著朝陽的光輝,捲成一片片令人頭皮發炸的殺氣襲來。 年輕的哨兵只覺得身上寒毛倒豎,回頭拼了命的吹響警報的號角,但就連那聲音亦淹沒在身後震天撼地的喊殺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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