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家園 作者:懶獅子 (連載中)

tiny3536 2011-3-27 14:07:1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 191570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8 19:11

123章暗夜殺機



「喝啊!」

   
搶在黑衣人反應過來前,戴楊以極快的身法衝入其懷裡,一記頂心肘打在黑衣人甲的胸前,猛烈的衝擊令對手從房頂直飛了出去。一擊得手的同時,右邊傳來破風的聲音,戴楊下意識的側身避讓,眨眼間一道烏黑的凶刃貼著他額頭切過,帶起幾縷髮絲在夜空中飛舞。

   
「喂喂,拿出那種東西是犯規吧?」

   
戴楊皺眉看著另一名黑衣人,在他打飛黑衣人甲的時候,黑衣人乙的雙手彈出兩把烏黑的腕刀。腕刀有兩尺長,表面似乎被施以過特殊處理,絲毫不反射光線,一看就知道是專門製造出來用於殺人劫貨的利器。這種特製的腕刀價格不菲,絕不是尋常強盜能用得起的,如此推斷起來,眼前黑衣人的身份是越來越神秘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快快從實招來唔!」

   
在戴揚試圖問出情報的時候,黑衣人乙不發一語的衝了過來。那鬼魅般的身影宛如融入了黑夜,烏黑的腕刀更是令人難以把握位置。兩把凶刃在黑暗中劃出咄咄逼人的斬線,饒是戴楊反應敏銳,也被逼得手忙腳亂。結果一時疏忽,右臂被劃出一道切線。

   
「很痛啊!混蛋!」吃痛的戴楊飛起一腳,把黑衣人乙給踹了出去。

   
這一腳蘊含著妖氣的暗勁,黑衣人被踹下屋頂,撞進了旅店外的隔牆上,石造的隔牆頓時塌了大半。

   
就算是普通怪物,吃了這一腳也會有半天爬不起來,戴楊於是稍微喘了口氣,回頭看向那邊和另外兩名黑衣人交手的忌妖。

   
只見忌妖遊刃有餘的遊走在四把腕刀的間隙,看來暫時是沒有出手幫忙的必要了。

   
「很好,那麼先把這邊搞定吧。」

   
戴楊跳下屋頂向倒塌的隔牆走去,打算給黑衣人補上確實的一擊。他警惕著朝隔牆靠近,然而出乎意外的是,最初被打飛的黑衣人甲卻從背後悄然無聲的襲來。稍遲一秒後,戴楊察覺到背後的危機,然而漆黑的凶刃已橫切到頸脖前。判斷出無法閃避的瞬間,戴楊施展硬氣功格擋,只見黑髮青年的眼中爆出妖異的紫光,那把凶刃抵到脖子上,竟然切不進去!

   
「去死!」

   
自己的幸運就是對手的不幸。躲過一劫的戴楊,暴怒下以十成的力道轟在黑衣人甲的胸前。伴隨著一聲悶響,黑衣人甲像炮彈般的飛了出去,撞穿了旅店的石頭隔牆,又在街道上滑出十多米的距離。

   
「該死的,太大意了」戴揚摸著脖子上的細細切痕,以警惕的目光看著被打飛的黑衣人甲。按照常理來考慮,承受這樣的重擊後就算是妖魔也不可能馬上緩過氣來,然而在他的注視下,黑衣人甲竟然像沒事人般的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與此同時,倒塌的隔牆那邊亦響起動靜。先前被踹飛的黑衣人乙從碎石塊裡站起來,亦沒有半點行動不便的模樣。兩名黑衣人,四把凶刃,從前後左右包圍著戴楊。本來是追捕獵物而來的獵人,結果反而陷入被獵物分食的危險。

   
「我擦,這些傢伙是鐵打的嗎?」

   
就算鋼鐵打造的身軀,承受那樣的重擊也不可能安然無恙。更何況,從手掌傳回來的感覺證明眼前的黑衣人確實是有血有肉的生物。然而那種詭秘的行動力和抗打擊力,卻已遠遠超出人類的範疇。

   
本來戴楊想儘可能擒下活口好逼問口供,但此時顯然沒有這樣的餘裕。

   
由妖氣凝成的無形之刃從兩臂處延伸出來,戴楊決定就算用上稍微粗暴點的手段,也要留下眼前的黑衣人。

   
「誒!怎麼打都死不了,真討厭!」

   
這時候,屋頂上另一邊傳來忌妖不耐煩的喝斥聲,看來她也陷入和戴楊相同的困境。戴楊苦笑著向那邊瞟了一眼,這一眼卻讓他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反應過來的下一秒,戴楊再顧不上眼前的黑衣人,飛身向著屋頂撲了過去。

   
「汝等鼠輩!迎接死」

   
「喂喂!別拔出那種東西啊!」

   
就在忌妖準備拔出妖刀的時候,沖上屋頂的戴楊及時制止了她,但卻惹來忌妖不快的視線。

   
「什麼?汝想搶咱的獵物嗎?」

   
「我是叫你別在這種地方使用那種東西!」

   
「那種東西」,也就是忌妖的武器,一把名為「紅姬」的妖刀。那把妖刀內蘊藏萬千怨靈,一旦拔出來周圍之地立刻會淪為怨靈地獄。滿懷憎惡的怨靈會從妖刀中溢出,並對生者們進行無差別的襲擊。前次在地下礦脈與忌妖交手時,戴楊便曾體會過妖刀的恐怖,若是讓忌妖在這種人口聚集的街道拔出妖刀的話,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那種東西『是什麼意思啊?汝是看不起『紅姬』嗎?」忌妖憤憤的抗議著,不過論點似乎有點偏掉。

   
「笨蛋!就是因為知道那把刀有多危險,所以我才要你別拔出來啊!你想害我們被整個翼人族追殺嗎?」

   
「哼!那些鳥人有什麼好怕的?沒骨氣!」

   
「去你的!我是叫你別給我添麻煩!」

   
戴楊和忌妖的爭執逐漸朝著沒有營養的方向發展,四名黑衣人則抓住機會不聲不響的溜掉。沒過多久,周圍街道的民居接連亮起燈火,被吵鬧聲吵醒的居民們紛紛推窗察看。看著事情鬧大的戴楊,趕緊拉著忌妖溜回旅店。等到警備隊帶著火把趕來時,現場只剩下被破壞的隔牆以及狼藉的街道,爭鬥的雙方早已消失無影。

   
「結果,那些傢伙究竟是來幹什麼的啊?」

   
戴楊嘀咕著,從窗戶翻回房間,結果還是讓黑衣人給溜掉,白白挨凍了一晚。

   
「是來除掉汝的哦。」

   
忌妖突然說出嚇人的話來,比黑髮青年先一步回到房間的她,似乎已經察覺到對方的目的。

   
「喂喂,別開這樣不好笑的玩笑。」戴楊皺眉道。

   
「不是開玩笑。」忌妖伸手指著兩人的床鋪。「看那裡。」

   
「什麼唔?」戴楊的目光轉向忌妖所指的方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忌妖臨走時用被子把床鋪偽裝成有人在睡覺的模樣,而此時偽裝過的床鋪上正插著兩枝漆黑的羽箭。凶箭射穿了床鋪,沒入床鋪下的地板,光是露出的尾翎部分就有近半米長,箭桿粗細和食指相當,顯然絕非尋常的箭矢。戴楊走過去,用力把弩箭從地板上拔出來,只見弩箭的箭頭呈月牙狀,前端有著狹長鋒利的斬線。

   
偽裝成人體的被子被弩箭的斬線給切成兩段,羽毛落了一地,床鋪的一半也幾乎被斬斷——完全可以想像,若是當時兩人還留在床上,此刻會是怎樣的光景。這種月牙狀的凶箭,很明顯是特別打造用來執行暗殺任務的凶器,而且能射出這種箭的弓弩,恐怕也非尋常的弓弩可比。

   
換句話說,這次的事不可能是意外。

   
「真有意思。」忌妖抬頭望向天花板,只見在兩人床鋪的上方,有著兩處對應的破洞。「雖然不知是誰幹的,但射得蠻準的啊這樣的晚上,他們到底是怎麼瞄準的?」忌妖的聲音沒有多少危險感,反而有點像樂在其中的樣子。

   
「是那些黑衣人。」戴楊沒好氣的望了她一眼。「那些傢伙舉著火把,大概就給天上的刺客提供瞄準的方位吧?只要朝著兩處火把的中間射去,就能在悄然無息間把目標斬成兩段」這樣的說著的戴楊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在一片漆黑的夜晚僅憑著火把的光亮就能從空中找準位置,而且使用的還是難以操作的特殊弓弩,光是想想看就知道對手的射技到了何種程度。被這樣的傢伙盯上,實在不是一件笑得出來的事情。

   
「喂,你到底做過什麼事,人家會用這種東西來招呼你啊?」他向忌妖確認著。

   
「才不是咱呢。」忌妖搖搖頭。「妖魔的話不會用這種鬼祟手段,而且咱的對頭也根本不知道咱在什麼地方。」

   
「難道你的意思是,這是衝著我來的?」戴楊揚了揚手裡的凶箭,強調道:「衝著我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無財無害,每天為養家餬口而忙碌奔波的小商販?需要動用這種誇張的大殺器嗎?這東西拿去對付龍都夠了吧!」

   
「就算汝對咱抱怨也沒用。」忌妖聳聳肩膀。「現在的問題是,無辜的咱給捲進了汝的麻煩裡面,結果面臨著生命危險呢」這樣說著的忌妖,臉上浮現出貓似的笑容。「對於這點,汝要怎麼補償咱啊?」

   
「我怎麼知道?去找那些傢伙要把!」戴楊指著天花板憤憤的說道。莫名其妙被捲入危機的事實,令黑髮青年原本的好心情消失無影。

   
因為房間被搞成那樣,戴楊也不能繼續呆在裡面了,只得來到樓下的餐廳休息,而忌妖則又獨自跑掉。

   
戴楊來到樓下時,有不少旅客都被夜晚的戰鬥給吵醒過來,陸續聚集到餐廳。有些人湊到外面去看被黑衣人破壞的現場,有些人則三三兩兩的談論著引起騷動的話題。讓戴楊放下心來的是,先前的戰鬥並沒有確切的目擊者,這使得他可以把倒塌的隔牆連同損壞的床鋪統統推給「來歷不明的黑衣人」,因此成功免去一筆賠償金。

   
在接近天明的時候,尤娜帶著警備隊趕來了。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8 19:17
125笨蛋待遇 

    戴楊本以為他們是來調察昨晚黑衣人的騷亂,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說實話,然而意外的是,尤娜竟命令老闆把所有旅客都叫出來。 

    搞不清楚事態的旅客們被警備隊粗暴的轟出房間,隨即挨個進行搜查。這樣的行為多少引來旅客們的不快,但由於有瓦爾基妮坐鎮,大多數人還是選擇配合警備隊的任務。恐怕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喂,尤娜,這是怎麼回事?」趁著沒有人注意到,戴楊靠過去問著。 

    「嗯……」看看周圍沒有人竊聽後,尤娜才小聲回答著戴楊。「昨晚議事堂被襲擊了。」 

    「議事堂?被襲擊了?」戴楊聞言一愣。議事堂是薩穆族長老們集會議事的場所,相當於薩日城的行政中心,這樣的地方受到襲擊,可以說是非常嚴重的事件。「等等,那你們現在在這裡幹什麼?搜捕犯人嗎?」戴楊反應過來問道。 

    「是的,我們接到目擊者的報告,說襲擊議事堂的黑影曾在此活動過,所以艾達姐派我過來調查。」 

    「是這樣啊……」戴楊下意識的想到昨晚的黑夜衣,不禁苦笑出來。「不過恐怕你要白費力氣呢,昨晚這裡確實發生過騷亂,但那些傢伙……」 

    都已經逃掉了,戴楊正準備這樣說的時候,從二樓的某處房間突然傳出熱烈的歡呼聲。 

    「發現了發現了」伴隨著驚喜的呼喊,警備隊員們捧著一樽一尺高的木雕神像從二樓跑下來,在尤娜面前報告道。「報告代隊長,我們在十三號房間裡發現了失竊的神像」 

    「失竊的……神像?」戴楊迷惑的看著警備隊手裡那樽風神阿爾貝斯的神像。 

    「我不是說過嗎?議事堂受到襲擊,供奉在大堂中的神像被人盜走了。」尤娜為他說明著。 

    「等等,難道那些傢伙襲擊議事堂,就只是為了這樣一樽破雕像嗎?」戴楊露出無法理解的神情。 

    「什麼叫破雕像?這可是阿爾貝斯的神像」尤娜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在惱怒某人不敬神明的態度。 

    「十三號房間住的是誰?」尤娜向老闆詢問著,那邊人群中自稱「真勇者組」的某冒險團夥很快被指認了出來。緊接著,尤娜對警備隊下達了把三人帶走調查的指示,而直到警備隊圍過來為止,正茫然著的傻蛋三人組才驚醒過來。 

    「咦?咦咦?咦咦咦?」老大艾德似乎還沒能準確把握住事態。 

    「不是我們啊我們根本沒見過那東西」老二夏德注意到警備隊手裡的神像,大聲叫屈著。 

    「對啊昨晚我們一整晚都在屋裡烤火睡覺,才不會在這種大冷天出門呢」老三赫德亦跟著喊冤道。 

    「閉嘴是不是你們我們會調查清楚的,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跟我們走一趟。」尤娜喝止了傻蛋三人組的抗辯,示意警備隊將哭喊著的三人帶走,然後轉向戴楊囑咐著。「小三,最近薩日城裡可不太安穩,你自己要當心點。要是遇上什麼麻煩,隨時來找我們,知道嗎?」 

    「哦…楊點點頭,然後看著尤娜帶著警備隊和三名嫌疑犯匆匆離去。 

    瓦爾基妮離開後,旅店內的緊張氣氛也頓時鬆懈下來。不少人罵咧咧的回房間去整理被警備隊翻亂的行李,而戴楊亦皺著眉頭走向二樓。 

    尤娜說昨晚議事堂被人襲擊,並且有目擊者看到黑影朝這家旅店走來,那襲擊議事堂的八成是那伙黑衣人。只是,令人想不透他們的動機是什麼——囂張的襲擊議事堂,又跑來加害無辜商販,再利用神像嫁禍到傻蛋的身上,三個事件間實在缺乏足以構成線索的共同點。 

    推開房門,看到紫發忌妖正坐在窗檯邊,彷彿幸災樂禍的望著下方街道的某處,戴楊心中突然靈光一閃。 

    「……喂,難道你是把神像藏到他們房間裡的?」 

    「嗯?」忌妖轉過頭來,露出可愛無辜的微笑。「咱可什麼都不知道哦?」 

    「果然……」看到忌妖的模樣,戴楊也確認了答案。「那東西原來是用來嫁禍我們的吧?」 

    「……嚯,汝還不笨嘛?」忌妖以欣賞的目光看過來,但說出的話卻難以令人高興得起來。「又是暗殺行刺又是栽贓嫁禍,嘖嘖,還真是大手筆呢……汝啊,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人家非得這樣對付你不可。」 

    …………………… 

    就在戴楊為莫名奇妙惹禍上身而煩惱的時候,尤娜也帶著真勇者組返回了警備所。經過簡單的盤問,傻蛋三人組便被扔進了警備所的地牢,而他們的口供被整理成筆錄,很快的交到警備總長,也就是艾達手裡。 

    「……不可能是那三個傻蛋。」艾達的右手依靠被繃帶掛著,用沒受傷的左手翻著筆錄,如此斷言著。「動機和時間都不充分,而且最重要的是,實力懸殊太多了。襲擊議事堂的那些傢伙,身手比他們強上可不是一點半點,當時可是好有好幾名警備都被他們給打傷了。」 

    「那,要放了他們嗎?」尤娜請示著。 

    「這個嘛……」艾達合上筆錄,想了想後說道:「再關他們一陣好了,也可以讓其他冒險者稍微安份點。如果能讓背後使壞的傢伙麻痺大意的話,那是最好的。不過應該是不太可能吧?」艾達煩惱的揉著頭髮,嘆了口氣。「真是的,妖魔也好,魔物也好,現在連神秘刺客都出現了,這種熱鬧到底會持繼到什麼時候啊……」 

    「這些傢伙都是衝著天槍岡格尼爾來,只要岡格尼爾找到了主人,他們應該會自然散去吧?」尤娜如此說著。 

    「是啊,只要天選儀式能順利結束的話……」艾達的話裡似乎隱含著相當大的憂慮。「才不過暫停兩天,牛鬼蛇神們就紛紛冒出來了。」 

    「……他怎麼樣?」旁邊突然響起諾茵的聲音,尤娜轉頭望去,只見女武神隊的戰士長不知何時出現在窗戶旁邊。 

    「他……他是,小三嗎?」被那青眼注視著的時候,尤娜不由得一陣緊張,聲音也變得結巴起來。「那個,小三的話沒事。刺客們曾在那家旅店活動過,有不少房間都被波及到,不過小三倒沒有受傷。我告訴他,若有問題就來找我們的,所以……嗯,我想應該沒有值得擔心的事情,大姐頭。」 

    「是嗎……」諾茵的神情放鬆了下來,從微啟的雙唇裡漏出安心的呼吸。「那就好。」 

    「但是,不能讓議事堂這樣的事情再發生,需要加強夜間的巡邏……尤娜,你也加入晚間的巡邏任務吧,先下去養足精神。」艾達對尤娜命令著。紅發的瓦爾基妮在敬禮後快步離開,艾達的目光隨即移到旁邊的戰士長身上。「諾茵,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小事而已,不必過慮。」諾茵輕搖著頭回應道。 

    「小事嗎……」艾達聞言露出苦笑。「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應該是不值得大動干戈,果然還是以天選儀式為最優先,是嗎?」 

    「是的。」諾茵的目光飄向遙遠的地方,然後緩緩的說道:「天槍岡格尼爾會賦予持有者以媲美龍族的絕大力量,但是,對這個時代來說卻是不必要的。不必要的力量由不恰當的的人得到,結果只會帶來混亂和動盪……因此,岡格尼爾必須留在冰霜山脈,這是長老們的企盼,同時也是……」 

    停頓了一下,諾茵才繼續說著。 

    「帝君的意志。」 

    …………………… 

    議事堂受到襲擊的事件,以及在各地引起騷動的黑衣人,成為令薩日城動盪不安的話題。然而當黑夜降臨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投入希爾維阿的懷抱。沒有入睡的人裡面,除了心懷不軌、伺機而動的惡黨,以及為防備惡黨、辛苦巡邏的警備隊外,還多了兩名非善非惡的人物。 

    「混蛋竟敢設計禍害本大爺,今晚非揪出你們的狐狸尾巴不可」戴楊匍匐在某個屋頂上,惡狠狠的咒罵著。 

    「汝啊,與其抱怨那種無聊事,還是集中精神集在『共感』上吧……」旁邊的忌妖提醒著他。「好不容易聯繫上的,走神的話可是又會切斷哦?」 

    「少……少囉嗦這也是集中精神的重要步驟啊」戴楊揮揮手,重新閉上了眼睛。 

    借助心靈上的聯繫,侍主可以分享卑妖的感官,也就是所謂的「共感」。而此時戴楊正嘗試著與空中的翼妖希魯妲共享視覺。身為妖魔的希魯妲有著極佳的夜視能力,這使得戴楊伏擊黑衣人的計劃成為可行。按照他的計劃,希魯妲將在高空利用自己的夜視能力搜索黑衣人的身影,而戴楊則借助共感進行確認。 

    一旦發現黑衣人的蹤跡,希魯妲會從空中持繼監視黑衣人,而戴楊則會和忌妖悄悄跟蹤上去,以揪出黑衣人背後的幕後主使——去看看到底是何人會用那般歹毒的手段來加害一位善良無害的好青年。當然,若是情況不允許的話,讓希魯妲直接攔下黑衣人也是計劃中的一環。反正對手已經是比怪物還像怪物的傢伙,戴楊決定必要的時候就算把他們大卸八塊也沒關係。 

    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和空中的希魯妲維持心靈上的聯繫,眼前浮現出翼妖看到的畫面。一開始只是模模糊糊的影像,但隨後便清晰起來。 

    和人眼所看到的黑暗景象不同,在妖魔的眼中,夜幕下的薩日城呈現出一幕明暗分明的畫面。其中發光的地方是有著溫度的物體,黑暗的地方則是寒冷的所在。借助希魯妲的異能,戴楊非常清晰的辯出薩日城的全貌,並且很快發現到幾處活動光點。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8 19:30
 127少女心

    「可惡難纏的傢伙」

    「有膽別跑過來吃我一彈」

    「誒大出血啦看招,風火雷彈之天花亂墜」

    陷入困境的黑髮青年,似乎下定了破財消災的決心,就像不要錢似的把昂貴的矮人爆彈向四周扔去。伴隨著一連串的轟隆巨響,高原的地面亦猛烈震顫起來,尤娜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響,只能收起翅膀蟄伏在地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爆炸的聲音漸漸平息了,尤娜試探著睜開眼睛。她的視力已經恢復過來,但眼前卻是一片煙霧瀰漫。

    「小三?小三是你嗎?你在哪兒?小三」

    尤娜驚惶的在煙霧中尋找著那人的身影,一陣猛烈的咳嗽聲從某塊石頭後面傳來。她掙紮著走過去,看到黑髮青年正一臉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

    「咳咳咳搞得太過火了……咳咳你沒事吧?尤娜。」

    戴楊的臉上滿是黑灰,但看起來似乎沒有受傷。周圍不見黑衣人的蹤影,大概是趁著爆炸的混亂逃走了吧?無論如何,危機算總是暫時去了。

    「傻蛋,你這傻蛋……」

    在精神放鬆下來的同時,右腿傷處的劇痛亦跟著甦醒過來,尤娜失像去力氣似的朝前倒下,黑髮青年則及時扶住了他。

    「喂喂,差點傷到動脈了,這可不是隨便包紮下就可以的傷啊」

    戴楊看著她右腳的傷口,緊緊皺起眉頭。他扶著尤娜靠著石頭坐好,然後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堆瓶瓶罐罐來。在瓦爾基妮驚訝的注視下,戴楊把那些粉末和藥液調合成一種粘稠的綠色液體,塗在她腿上的傷口上,然後又把自己的衣服割成布條當綁帶,把塗好藥的傷口給包紮起來。

    「這下成了……」看著傷口漸漸不再滲血出來,戴楊才松口氣,抹去額頭的汗水,關切的望著瓦爾基妮。「怎麼樣?感覺如何?」

    「嗯……嗯,好,好像不痛了。」看著男人那被煙塵和汗水弄花的臉,一股奇妙的暖流從心裡湧出,尤娜突然說不出話來。

    「喂喂,就算是精靈的密傳傷藥,效果也沒這麼快吧?」戴楊苦笑著搖搖頭,再檢查了下傷口說道:「血已經止住了,幸好沒有傷到筋骨,好好修養一陣子就能恢復過來……啊,為避免留下傷痕,最好去鐵岩山那邊泡泡療傷溫泉比較好。」

    「知……知道了。」尤娜有些慌亂的點點頭,不敢去看戴楊的眼睛。但感覺上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她皺眉想了半天,才突然醒悟過來。「等等,小三,你……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這裡可是薩日城外,而且,還是這種深夜?」

    「這個啊……」戴楊猶豫了下,然後從懷裡拿出某物來。「我是來採這東西的。」

    「雪,雪蓮?」尤娜驚訝的瞪大眼睛。

    黑髮青年手裡的是一朵拳頭大小的雪白蓮花。在月光的照射下,蓮花的花瓣閃動著晶瑩剔透的光華,毫無疑問是薩穆翼人視為神物的雪蓮。雪蓮只產於天照峰的雪線以上,非常的稀有,因為具有神奇藥效的緣故,曾經吸引了許多不法份子前來盜採。後來穆薩翼人為保護這些雪山神物,在薩日城頒布了禁止外來者挖掘雪蓮的法令。若是被發現有人盜採雪蓮,不但會被處以高額的罰金,而且還會立刻被驅逐出城。

    「你……你不知道薩日城禁止盜採雪蓮嗎?」尤娜質問著他。

    「當然知道,不然誰會在這種時候偷偷跑出來啊」戴楊理直氣壯的回應著。

    「小三,你……」看到他的模樣,尤娜心裡湧出一股連自己也難以解釋的失望情緒,而某人仍舊毫無所覺的在那邊抱怨被人打擾。於是乎,在少女微妙的情懷下,這股失望情緒很快昇華成一股蠻不講理的惱怒,尤娜伸手從得意著的某人那裡奪過了雪蓮。

    「沒收」

    「咦?咦咦?」

    「咦什麼咦?盜採雪蓮是犯法的,這種贓物當然得予以沒收才行」

    「喂喂,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發現一朵的耶?看在我剛剛的表現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行嗎?」

    「哼人情是人情,贓物是贓物身為女武神隊的一員,怎麼可以混為一談?」

    「太……太過份了早知道我就……」

    「早知道我就……什麼?」

    尤娜把雙手交抱在胸前,以迫力滿點的姿勢瞪著男人。在恐怖視線的瞪視下,戴楊把「早知道就不以本來面目出現」的話嚥了回去。

    「……嘖,老爹明明說過『永遠不要和女人講道理』,我怎麼就給忘了啊?」戴楊苦著臉發出嘆息,伸手扶起了地上的瓦爾基妮。

    「算啦,還站得起來嗎?反正雪蓮也采不成了,我就送你回去吧?」

    「不……不需要我,我的翅膀又沒受傷,自己可以回去。」

    尤娜的臉迅速的紅了起來,看了看手裡的雪蓮,露出懊悔似的神情。她不敢去觸碰戴楊的目光,低頭揀起戰刀收入鞘中,然後揮動翅膀飛了起來。

    「那個,今晚就……就這樣吧,我明天會來找你的,小三。」

    這樣說著的尤娜,就像逃也似的飛離了現場,那姿態有若流星劃過天際。由此可以看出,腿上的傷勢並沒有對她的飛翔造成影響。另一方面,被留在雪原裡的戴楊目送著瓦爾基妮的消失,然後聳下肩膀發出真心的嘆息。

    「啊啊,還以為可以賺筆外快的……」

    那朵當作藉口的雪蓮,是他在追蹤瓦爾基妮時意外發現的,本來以為能順便賺筆外快,結果卻還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算了,至少人平安無事……沒想到會突然使出那種招數,差點就沒反應過來呢。」回想起當時的驚險狀況,戴楊也不禁感到陣陣後怕,同時亦對黑衣人的身份湧出更大的疑惑。他把目光投向遠處的某方,那是忌妖和希魯妲追蹤其它黑衣人的方向。

    「話說回來,不知道她們有沒有追蹤到對方的老巢啊……」

    ……………………

    繼前日的議事堂後,昨日藏經樓又遭到神秘黑衣人的襲擊。連續兩天發生的惡盜事件,幾乎讓薩日城的警備隊顏面掃地,穆薩部族諸位長老們更是把此事視為奇恥大辱,在議會上拍著桌子要求警備隊把那些膽敢污辱穆薩名譽的惡徒繩之以法──當然,沒有人敢對帝君直屬的女武神戰士長不敬,因此承擔這份壓力的人其實是代理警備總長的艾達。

    考慮到薩日城目前魚龍混雜的狀況,想在短時間內找出那群神秘莫測的黑衣人幾乎是沒可能的事情,艾達能做的也只有繼續加強治安巡邏而已。除了昨晚負傷的尤娜以外,瓦爾基妮們全被派了出去,配合著警備隊在街上進行巡邏搜查。

    在前往藏經樓的短短十分鐘路程中,戴楊先後遇上五隊巡邏的警備隊。總算他和瓦爾基妮們相熟,因此並沒有被攔下來。

    戴楊之所以前往藏經樓,本來是打算到失竊現場察看下昨晚的情況,想看看能不能找出點有關黑衣人的線索。不過當他來到藏經樓的時候,現場已經被警備隊給嚴密封鎖了起來。警備隊們牢牢守著藏經樓的出入口,他左看右看都沒有找到可以溜進去的空隙,不禁苦惱的搔起頭來。

    「小三?這不是小三嗎?」

    天上響起招呼的聲音,戴楊抬起頭,看到兩名瓦爾基妮正在空中對他打招呼。留著綠色長發的瓦爾基妮是卡秋婭,一頭粉紅短髮的瓦爾基妮是艾絲特,兩人是尤娜的好友,和戴楊也相當熟悉。在前次食人鴉引起的騷亂中,戴楊還曾化身妖魔公子幫了她們一把,不過兩人並不知道這件事。

    「艾絲特,卡秋婭,你們在巡邏嗎?」

    戴楊向兩人招呼道,兩位瓦爾基妮互相對望了一眼,然後揮動翅膀從空中降落下來。

    瓦爾基妮的降臨引來周圍人群的慌亂視線,連看守藏經樓的警備隊員都跑過來請示。卡秋婭打發他們回去自己的崗位,而艾絲特則對戴楊投來讚許的目光。

    「真了不起啊,小三,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哦」

    「咦?什……什麼事?」戴楊愣了愣,突然心虛起來。

    「昨晚,你從那群刺客手中救了尤娜吧?」卡秋婭走過來,亦微笑著的予以稱讚。「面對那樣的對手還敢挺身而出,很勇敢哦」

    「什麼啊,是尤娜告訴你們的嗎?」戴楊鬆了口氣,不過突然受到這樣的稱讚,還是多少感到不太好意思。「那個,也沒有那麼了不起啦……對手只有一人,而且已經被尤娜砍斷了條手臂,我做的不過是把他嚇跑而已。其實就算沒有我幫忙,尤娜自己應付得過來也說不一定。」

    「是嗎?可是尤娜說,如果不是你救了她的話,她可就回不來了呢?」艾絲特又好奇的目光看著戴楊。「小三,你是怎麼打退那個黑衣人的?」

    「……我用的是這個。」戴楊從懷裡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金屬圓筒,對兩位瓦爾基妮介紹著。「這東西叫『風火雷彈』,是莫頓老頭子新開發的冒險者用爆彈。只要拔掉栓子,扔出去就會爆炸。因為還是試驗品的緣故,所以先給了我一批進行測試,昨晚湊巧用上。」

    「莫頓先生,就是鐵岩堡的那位鍛錘者吧?」卡秋婭露出驚訝的表情。「小三你竟然認識他,真厲害啊」

    「哪裡,不過是托老爹的福而已。」面對瓦爾基妮欽佩的目光,戴楊聳聳肩膀輕鬆道。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8 19:35
128波瀾起伏

    「說起來,小三你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麼?」艾絲特問道。

    「其實,我有點介意那些黑衣人的事情。」戴楊倒是沒有隱瞞。「聽說他們昨晚又襲擊了藏經樓,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丟了什麼東西嗎?」

    「那些黑衣人啊……」扯上黑衣人的話題,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卡秋婭偏頭看著黑髮青年,猶豫一陣後嘆了口氣。「反正小三也不是外人,就告訴你也無妨……昨晚那些傢伙襲擊了藏經樓,許多古老文獻都被他們給偷走了。」

    「古老文獻?」戴楊皺起眉頭。「上面記錄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文獻上面記錄的大都是穆薩部族的傳承。」卡秋婭這樣說著。「但是被偷走的文獻有很多,具體數量都還在統計中,也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其它的東西。」

    「目的不明嗎……嘖,上次的議事堂也好,這次的藏經樓也好,那些傢伙到底想幹什麼啊?」戴楊煩惱的搔著頭,想起昨晚曾見過的黑衣人的臉。「而且,那怎麼看是比怪物還怪物的傢伙……說起來,卡秋婭,尤娜應該已經報告過那些傢伙的模樣了吧?眼睛和嘴被縫住,鼻子和耳朵都被割掉,像這種鬼模樣的東西,你們那邊有什麼線索嗎?」

    「不,不知道。」綠發的瓦爾基妮打了個寒顫,似乎在想像黑衣人的可怖模樣。

    「是『狂信僧』……」粉發的瓦爾基妮小聲的嘀咕道。

    「狂信僧?」戴楊沒有聽漏這句話,轉頭問出來。「『狂信僧』是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艾絲特慌張的搖搖頭。「只是在艾達姐和戰士長談論的時候,我聽戰士長說起過這個詞。」

    「唔,既然是『狂信僧』的話,應該和六柱神有關係吧……」戴楊如此推測著。

    無論是黑衣人表現出的詭秘能力也好,還是他們昨晚使用的奇怪法術也好,都是普通人常識外的事態。然而若是和六柱神聯繫起來,那就可以理解了。如果米蘭達在的話,應該可以對此進行專業性的解釋,但對於外行人的戴楊來說,推測到這一步便是極限了。

    「總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啊……」戴楊苦惱道。

    原本只是翼人族內部決定天槍傳承歸屬的單純儀式,結果不但引來妖魔的窺視,現在連六柱神都給牽扯了進來,實在令人頭大。不過反過來想的話,既然天槍岡格尼爾有著如此驚人的價值,就更不能讓它落到其他人,尤其是那群卡蘭鳥人的手中。

    依戴楊來看,天選儀式最好的結局莫過於讓諾茵得到天槍,令穆薩部族繼續保有岡格尼爾。

    爭奪天槍是靠的實力,戴楊對諾茵的實力沒有任何懷疑,但還是擔心著她會被來自暗處的冷箭所傷。像前次艾達受傷那樣的事件,他絕不允許再出現第二次,而那群絕非善類的黑衣人,毫無疑問是首先要清除的對象。

    「小三?小三,你想什麼呢?臉色好難看。」卡秋婭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我在想……尤娜的事情。」戴楊這樣回應著。「她還好吧?雖然昨晚進行了應急處置,但後來她自己先回去,我很擔心呢。」

    「呼呼,那是因為,小三你太不懂女人心了」艾絲特如此指責著。看起來,她們好像已經從尤娜那裡問出了事情的全部經過。「那種時候怎麼能提起偷采雪蓮的話題呢?你至少應該說『我是因為擔心你而追過的』才對啊就算是謊話,尤娜也會很高興的讓你扶著回家的。」

    「是……是這樣的嗎?」戴楊愣了愣。

    「不解風情的男人可是不受歡迎的哦,小三,你的修行還不足呢。」先前緊張氣氛彷彿驟然消散,連卡秋婭也輕笑出來。「不過放心吧,尤娜沒有事,連艾達姐都稱讚說當時的應急處置很得當,好好養傷的話,連傷疤都不會留下……」說到在,卡秋婭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一拍手,並建議著。「對了,尤娜被艾達姐命令在宿舍養傷呢,你要不要去探望她?」

    「哦哦,好主意小三,這可是個好機會呢」艾絲特聞言,亦用非常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呃……」被兩位瓦爾基妮注視著,戴楊不禁感到一股莫名奇妙的壓力。雖然不知道她們在期待著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是個不能討論下去的話題。「呃,我會考慮的……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戴楊準備腳底抹油,但此時另一邊的天空傳來撲翅的聲音。

    「艾絲特、卡秋婭你們在這裡啊?」

    熟悉的聲音吸引了戴楊的注意,他抬起頭,看到紅發的瓦爾基妮正從遠處滑翔而來。

    「在宿舍呆著悶死了,我也來幫你們的忙。」

    這樣說著的尤娜,張開翅膀從空中飄然落下。從那悠雅的姿態上可以看出,昨晚的傷勢似乎沒對她的飛翔造成任何影響。

    只不過,在和轉身望來的黑髮青年對上目光的那一刻,這樣的情況剎時改變。

    只見紅發瓦爾基妮飛翔的姿態頓時一歪,整個人彷彿木頭似的撲倒在地上,以臉貼地面的方式沿街滑出老遠,最後撞上堆積在街道邊的雜物,跟著被雜物給掩埋。

    「尤……尤娜尤娜你沒事吧?」艾絲特和卡秋婭慌慌張張的過去扶起同伴,尤娜在她們的攙扶下從雜物堆裡站起來。

    「我……我沒事。」尤娜的身上雖然沒有掛綵,但鼻頭卻被撞紅了。揉著鼻子,眼淚汪汪的模樣煞是惹人憐愛。

    「傻蛋,傷沒有好就不要到處亂闖啊,吃到苦頭了吧?」戴楊苦笑著走過去。「算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不……不需要我,我沒事。」看著黑髮青年伸出的手,尤娜就像被燙到似的剎那間向後跳開,動作敏捷得完全不像是受傷的人。「那,那個,我還有事,先……先走一步了」這樣說著的瓦爾基妮,揮動翅膀竄上空中,如同逃也似的飛離了現場。整個過程連五秒鐘都不到,只留下三人呆然的看著天空中那急速遠去的背影。

    「呃……」戴楊的手還留在半空,收回來尷尬的搔搔頭。「那個,我是被討厭了嗎?」

    「……小三你還真是不懂少女心呢。」艾絲特以莫名嘆息的目光望過來。

    「你這花花公子。」卡秋婭笑著捶了他的腦袋一拳,說出令人費解的話來。「這次的事情我就不報告艾達姐了,但是記住哦要想摘下盛開在高崖上的雪蓮花,不拿出相應的覺悟和誠意可是不行的哦」

    ……………………

    「喲,花花公子。」

    當戴楊回到旅店房間的時候,貪睡的忌妖依舊賴在床上沒有起來。把身子縮在溫暖的被窩裡,對著推門進來的黑髮青年投以曖昧的笑容。

    「你……你這傢伙,又給我偷窺?」戴楊愣了下後才反應過來,然後在身上到處找著眼球魔的蹤跡。

    「找不到哦,這次咱又沒放到汝的身上。」忌妖嘿嘿笑著坐了起來,打了個寒顫,又把被子裹得緊了一點,然後就像理所當然似的問道:「然後,咱的早餐呢?」

    「什麼早餐,現在都已經是吃午飯的時候了吧?拿去」戴楊很不爽似的把手裡的籃子遞了過去。

    「呼呼,有些什麼呢?」忌妖滿心期待的打開,只見裡面放著新鮮的蜂蜜面包和剛烤好的山羊肉,甚至還有一瓶上等的紅酒,不禁發出一聲歡呼。「面包,烤肉,紅酒……哦哦真豐盛啊還以為汝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原來偶爾也會做些好事嘛」

    忌妖用嘴咬住面包,一邊試著把酒瓶打開,一邊卻警惕似的看向男人。「真可疑啊,老實說,汝有什麼企圖嗎?」

    「才沒有企圖呢,傻蛋,把它當作是昨晚加班的褒獎好了。」戴楊擺擺手,在旁邊床沿上坐下,神色凝重的像在思考著什麼。

    「好淡,咱還是更喜歡伏特加那樣的烈酒……」這時候忌妖已經把酒瓶打開了,嘗試喝了一口,對著戴楊露出不甚滿意的神情。「汝啊,那種嚴肅的撲克臉可是一點也不適合汝呢,汝傻笑的時候還更好看一點。」

    「什麼叫傻笑?那是營業性的微笑,是商人必備的素養」戴楊強調著。

    「嗯嗯,咱喜歡汝現在的樣子。」忌妖笑了起來,在男人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汝啊,是在想黑衣人的事情吧?」

    「算是吧……」戴楊用手指搔著被親過的地方,臉上神色頗為複雜。「說起來,昨晚你跟蹤那些傢伙,確實是在『無風峽』那裡消失的吧?」

    昨晚伏擊黑衣人的計劃,雖然過程因瓦爾基妮的介入而被打亂,但就結果來說還是不錯。在黑衣人四散逃竄的時候,戴楊和冥夜也分頭行動。戴楊跟著尤娜以防萬一,而冥夜則追蹤著剩下的黑衣人前往他們的藏身處。

    黑衣人離開薩日城後便朝著城外的峽谷逃去,而那處被稱為「無風峽」的峽谷,是翼人各部族停泊浮舟的地方。

    浮舟既是翼人們的交通工具,也是他們的宿營地,來參加天選儀式的翼人們大多都居住在浮舟上。為了防止浮舟被風吹走,他們把浮舟集中停泊在沒有風的無風峽裡,並且以船錨加以固定。由於無風峽裡聚集著數量眾多的翼人們,又有很多提供掩護的浮舟,因此冥夜進入峽谷後不久便追丟了黑衣人的蹤跡。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黑衣人的確藏身於在無風峽裡面。

    「讓咱猜猜汝在想什麼……」忌妖咬著烤肉,顯出興致勃勃的模樣。「汝啊,想讓咱今晚再陪汝走一趟吧?」

    「……不,今晚你留下。」戴楊給出截然相反的答案。「這次可是去闖對方的老巢,不知道會遇上什麼東西,我自己去就好。」

    「汝是嫌咱會礙手礙腳?」忌妖露出明顯不快的神情。

    「我是不希望你遇上危險。」戴楊解釋著。「本來這件事就和你無關,你也沒有道理非得摻和進來不可吧?」

    「因為和咱沒有關係,所以咱完全可以照自己的意思來。」忌妖吞下烤肉,得意的說道。「要是汝單獨行動的話,咱也單獨行動。不過行動的結果是什麼,咱可就不負責任了哦?」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8 19:49
129峽谷夜行

    「無風峽」是位於薩日城西北角的一處峽谷,因為其中少有狂風的關係,被前來參加天選儀式的各部族當成停泊浮舟的場所。修長的峽谷裡停泊著數十艘大大小小的浮舟,為了防止被風吹走,這些浮舟都用船錨固定在峽谷兩側的岩基上。

    皓潔的月光從頭頂灑下,一艘艘浮舟在夜晚的雲霧中閃著銀色的光華,看起來就像是幻想中的畫面。

    在月光所不及的峽谷陰影裡,兩個人影正在峽谷的崖壁上快速移動著。陡峭的山崖完全沒有對他們的行動造成障礙,兩人的身影就像夜風般穿過峽谷,在沒有被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很快到達了目標的位置。

    「那就是卡蘭鳥人的戰艦麼……」戴楊藏身於一處凸起的岩台後面,抬頭打量著上面那艘龐大的紅色戰艦。

    「守備蠻嚴密的哦,要從那裡溜進去恐怕不容易。」忌妖從岩台後探出腦袋,看著船錨處的哨兵。

    由於翼人的浮舟都是懸停在半空中,要想從地面接近的唯一辦法只有沿著船錨的鐵鏈爬上去,但這點也同樣被對方給想到。卡蘭翼人在幾處船錨的位置都設置有哨兵。哨兵六人一組,藉著火把的照明,以沒有死角的隊形守著通向戰艦的船錨。也就是說,要想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溜上戰艦,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把他們幹掉吧?」忌妖露出躍躍欲試的神情。「我可以在他們發出警告前搞定。」

    「不行,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們就是幕後黑手。」戴楊搖搖頭。昨晚他們只是追蹤黑衣人到無風峽而已,雖說眼前的卡蘭戰艦確實是最可疑的一艘,但在沒有確切的證據前,戴楊並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

    「要讓他們閉嘴的話,我有更好的辦法,看著吧。」戴楊伸出右手,只見妖氣在五指間聚集,剎那間凝結成一枚漆黑的羽毛。

    「縛影?你是什麼時候學會這招的?」忌妖驚喜的叫出來。

    「是希魯妲教我的,總不能老是麻煩你吧?」戴楊聳聳肩膀說道。

    事實上,「縛影」乃翼妖希魯妲的異能,是利用影子和妖氣束縛對手的招數。在蘭洛斯鎮時,希魯妲便用這招束縛過阿爾貝斯的巫女,也讓傻蛋三人組吃了不少苦頭。就像梅杜莎的「邪眼」,本來「縛影」也是只有希魯妲能使用的異能,不過由於戴楊是翼妖的侍主,可以通過命丹調用希魯妲的力量,因此也能妖氣模擬的方式使出「縛影」來。

    戴楊還是初次在實戰中使用這招,並不能確定百分之百的效果。他瞄準最近的一名哨兵,揮手將羽箭射了出去,羽箭悄然無聲的沒入哨兵腳下的地面。戴楊躲在岩台後面小心觀察著哨兵的反應,但這樣過了好一陣,對方還是沒有任何動作,也不知道是該視為成功的證據,還是無效的證明。

    「傻蛋,試下不就知道了?」

    忌妖揀起塊小石頭朝哨兵扔了過去,小石頭砸在哨兵的頭上。被砸的哨兵沒有動作,反而是石頭掉落的聲音引來旁邊哨兵的注意,朝這邊望過來。戴楊嚇一跳的把腦袋縮了回去,但幸好對方只是小聲抱怨了幾聲,並沒有過來察看。

    戴楊在岩石後面等了五六分鐘,聽著外面沒有動靜了,然後才把腦袋重新探出去,只見被羽箭射中的哨兵仍舊像木頭似的愣在原地。

    「真可憐,汝的束縛太過強力,他好像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呢。」忌妖用事不關己的口吻評論著。

    「……下次做這種事時先招呼一聲。」戴楊狠狠瞪了忌妖一眼,然後又凝成五枝羽箭,挨個射了過去。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經驗,後面做起來就是輕車熟路了。五支羽箭悄然射入哨兵們的影子裡面,六名哨兵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妖氣束縛,陷入口不能言,無法動彈的狀態。於是接下來,戴楊和忌妖在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的情況下來到船錨的位置,沿著上面的鐵索爬向懸浮在空中的龐大戰艦。

    本來戴楊打算一口氣上到甲板,但鐵索的末端只到戰艦底部。兩人躲在艦舷的陰影裡,考慮著下一步的行動。

    「試試從外面攀上去如何?」忌妖提議著。

    「今晚有月亮,恐怕會被發現……」戴楊一邊考慮著,一邊伸出腦袋探視著。

    「什麼人」

    就在他剛剛從陰影裡探出頭的時候,上面冷不防響起這樣的喝聲。嚇一跳的戴楊趕緊把頭縮了回去,把身體藏進月光所不及的陰影裡,屏住氣息,心跳卻陡然加快。若是被發現的話,不但今晚的行動會此泡湯,最壞的情況下,也許會被整個無風峽的翼人給追殺。戴楊在右手凝成羽箭,左手凝成相離刃,決心若是哨兵過來察看的話,就立即格殺。

    「什麼?有入侵者嗎?」

    「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人影在那邊晃動,但現在好像又不見了……」

    「不會是看花眼了吧?看看,下面的哨兵都還在呢。」

    「唔,也許是太緊張了……阿瑞莎小姐親自下令加強戒備,不打起精神可不行。」

    ……伴隨著這樣的對話,船舷巡邏的哨兵漸漸走遠。直到再聽不到腳步聲的一刻,戴楊才長長呼出口氣,仰頭感謝著庇護他們的幸運之神。然而從旁邊忌妖那裡,卻傳來興奮似的聲音。

    「真刺激呢,咱以前都沒玩過種遊戲。」

    「刺激你個頭你想被整個無風峽的翼人追殺嗎?給我認真點」

    戴楊糾正著忌妖的態度,然後愁眉苦臉的望向上面。翼人的視力好到可以輕鬆看清幾百米外的一隻螞蟻,在這樣月光皎潔的夜晚,要想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從外面攀上甲板,恐怕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戴楊思考著別的方案,然後上次大鬧飛龍戰艦的情景自然從腦海裡浮現。

    「對了,還有這一招」

    戴楊興奮的一捶手,然後左右看了看,借助外舷的繩梯,迅速移動到前次希魯妲在船舷側壁開出的大洞附近。就像他期待的那樣,由於時間倉促的關係,卡蘭翼人並沒來得及對這處破洞進行完善的修補,僅用少量的薄木板加以封補。雖然相對於飛龍戰艦的巨型體積來說,這小小的破洞根本不算什麼,但此時卻無疑成為最佳的侵入口。

    「……我們從這裡進去。」

    戴楊用相離刃切斷封補的木板,轉頭對身後的忌妖招呼著。

    「你在外面等等,我先進去看看情況……」

    「咱不要。」

    忌妖露出妖豔的笑容,並直截了當的拒絕著。就在戴楊聞言一愣時,忌妖已擠開男人,先一步從洞口躍進了船倉。

    「喂……喂,你這傢伙……」

    反應過來的戴楊,在稍遲一秒後跟著跳了進去,在落地的瞬間聽到兩聲悶響。聽到聲音的瞬間,戴楊下意識的擺出戰鬥架勢,然而看到的卻是兩個已經被打倒在地的哨兵,以及在旁邊輕輕拍手的忌妖。

    「雖然被人照顧的感覺也不錯,但要是把咱當成非得要人照顧不可的女人,那可是大錯特錯了哦?」

    對著呆住的男人,冥夜泯起嘴唇如此宣佈著。

    「……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的傢伙。」戴楊愣了片刻,然後搖頭回應著。

    「咦?咱不可愛嗎?」

    忌妖偏著頭,用宛如稚子的目光看著男子,那新雪般無垢的笑容實在是說不出的惹人憐愛。雖然明知道是對方故意扮出來騙可愛的模樣,但戴楊還是忍不住氣勢一滯。喉嚨聳動著,好半天才把憋著的一口氣給嚥下去,隨即氣惱的一揮手。

    「……走啦,去看看那群鳥人在船上藏著什麼。」

    「是是,大老爺。」忌妖抿笑著,興致勃勃的跟在男人身後。

    ……………………

    戴楊和冥夜對飛龍戰艦進行搜索。因為並不能確定黑衣人必定和卡蘭鳥人有關係,所以也不能採用抓俘虜問口供這樣的精典方案。不過以常識而言,一般越是重要的東西就越是收藏在隱秘的地方,而要說到飛龍戰艦上最隱秘的地方,無疑是位於戰艦最底層,被層層舷板所保護著的船倉——照著這樣的思路,兩人的行動也有了明確的方向。

    掛在艙壁的礦物燈散發著昏暗的光線,在船艙內分出明暗相間的空間。黑髮青年和忌妖的身影便在光與影的狹間潛行著,很快來到船艙的最下層。最下層船艙裡堆積著食物和水,以及沉重的壓艙物,但除此以外並沒看到什麼可疑的東西。

    戴楊試著打開一個橡木桶,看見裡面堆放著層層疊疊的肉乾,試著拿起塊來咬了口,跟著皺起眉頭。

    「好鹹……」戴楊吐掉嘴裡的鹹肉,露出失望的神情。「搞錯了嗎?」

    「所以咱才說,抓個俘虜來問口供最方便。」忌妖哼了一聲。「咱至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喂喂,這世界上也有『殃及無辜』這句話哦?等真找不到的時候再考慮吧。」

    戴楊擺擺手駁回忌妖的提議,不服氣的冥夜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見男人突然偏頭望向船艙的一角,不禁好奇的問著。

    「怎麼?」

    「有聲音……」戴楊皺起眉頭,對忌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是呼吸的聲音,好像從下面傳來的……」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8 19:53
130狂信僧

    最底層的船艙裡沒有別人,安靜得連針尖落地都可以聽到,戴楊也因此得以捕捉到那幾乎弱不可聞的聲響。他一邊集中精神分辨著聲音的方向,一邊放輕腳步向那裡走去,最後在艙壁角落的一處通風口停下。

    「……真的有聲音。」忌妖把耳朵湊在通風口處聽了半晌,回頭以驚愕的目光看著他。「喂喂,汝的身上難道有那些長耳朵的血統?」

    「傻蛋,這可是我小時候流血流汗的成果,和精靈無關。」

    戴楊壓低聲音回應著,然後蹲下去,用不發出聲響的動作,小心翼翼拆下了通風口的隔柵。隔柵後面是一個長方形的洞口,戴楊費力的擠進去,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罵出來。

    「嘖,果然有機關,差點就被騙過去了……」

    「什麼機關?」忌妖問著退出來的黑髮青年。

    「這裡根本不是船艙最底層,下面至少還有一層,但從外面看不出來。」戴楊恨恨的說道:「那些鳥人,果然在搞鬼」

    「哦哦」忌妖聞言露出興奮的神情。「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

    通風口後面是一段垂直向下的通道,通道約有五六米,壁面上還留有攀爬用的把手,看來應該是一段被隱藏起來的通道。戴楊和冥夜沿著通道下到隱藏的船艙。藉著昏暗的礦物燈,看清了自己正處在一段狹長通道中,而那呼吸聲正是從通道前方傳來的。

    戴楊對冥夜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然後用無聲的步伐摸到盡頭的拐角處,悄悄的探出半個頭。

    通道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鐵門,門後面似乎是某個倉庫的模樣,兩名看守一左一右的守在鐵門兩旁。兩名看守的背後沒有翅膀,給人的感覺亦和外面的哨兵不同,戴楊凝聚視力觀察著那置身於黑暗中的臉孔。讓他差點驚呼出來的是,那五官盡無的醜陋模樣,正是他們要搜尋的黑衣人。

    (找到了)戴楊興奮的揮了下拳頭,回頭對忌妖打著手勢。(是黑衣人,有兩個。)

    (要干掉他們嗎?)忌妖靠了過來,露出躍躍欲試的模樣。

    (等等,我有些在意他們背後的地方……)戴楊考慮了下,然後如此判斷著。(先不要打草驚蛇,用「縛影」把他們定住,進去看看再說。)

    (汝確定這招對那些傢伙有效?)忌妖以眼神提出質疑。(這些傢伙古裡古怪的,可不是外面那些草包哨兵能比的。)

    (如果不行,就沖上去幹掉他們。)戴楊作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你對付左邊的那個,我對付右邊的那個,別給他們發警報的機會。)

    (嗯,交給咱吧)忌妖瞭然的點點頭。

    確定忌妖做好準備後,戴楊凝出兩枝羽箭,向著兩名黑衣人同時投擲了出去。在黑暗的掩護下,兩枝羽箭悄然無聲的射到黑衣人的近前,然而就在即將命中目標的一刻,虛空中卻突然泛起異樣的波瀾。彷彿有某種無形的東西守護著黑衣人,把羽箭給彈飛了出去。

    羽箭被彈飛的同時,黑衣人也察覺到入侵者的存在,其中一人朝著兩人藏身的拐角撲來,另一人則返身向後衝去。

    (動手)戴楊像離弦之箭一般的猛撲了出去,低頭躲過衝來那名黑衣人的凶刃,直撲向另一名逃走的黑衣人。

    在妖氣催動下,戴楊把輕功身法發揮到了極致,只用了一秒鐘就追上逃走的黑衣人,從後面扼住了他的脖子。有過前兩次交手的經驗,戴楊知道黑衣人的邪門,沒給他任何發揮的機會,雙手發勁,直接擰斷了黑衣人的脖子。

    擰斷脖子的瞬間,戴楊遇到一股奇妙的阻力,隱約中好像聽到「啵」的一聲輕響,彷彿有什麼東西破裂似的。隨後他鬆開手,黑衣人就像漏掉的氣球般癱軟了下去。

    搞定自己的目標後,戴楊回頭望去。只見另一名黑衣人亦倒在了地上,和被擰斷脖子的同伴不同,他是右胸被開出了個血洞。

    「咱可比汝要比上一秒哦?」忌妖甩掉右手的血跡,對著他得意的說道。

    「我還有追擊的時間好不好?」戴楊沒好氣的回應著,突然眨了眨眼睛。「咦?你的背後……」恍然間,他好像看見忌妖的背後好像飄浮著一團黑氣,然而當他再度凝神望去的時候,那團黑氣卻又不知所蹤。

    「咱的背後怎麼了?」忌妖疑惑的回頭望去,當然什麼也沒看到。

    「沒……沒什麼,大概是我看錯了吧?」看著忌妖不像有事的模樣,戴楊也只好把那當成是自己看花眼了。

    「唔哇,雖然聽汝說起過,但這些傢伙還真是醜呢……」忌妖低頭窺探著黑衣人的模樣,發出感慨。「沒有鼻子也沒有耳朵,連眼睛和嘴都被縫上,他們到底是靠什麼戰鬥的啊?」

    「……這些傢伙是狂信僧。」戴楊用不太愉快的聲音說道。

    「狂住僧?」忌妖的反應和他剛剛聽到時一樣。「那是什麼?六柱神的信徒嗎?」

    「也可以這麼說,不過狂信僧的等級可比普通信徒要高許多。」戴楊對忌妖解釋著。

    所謂「狂信僧」,就是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肉體和靈魂,全都奉獻給神明的最狂熱的僧侶。

    縫上眼睛,割掉耳朵,即表示完全捨棄自我的意志,從此只聆聽神的指引。割掉鼻子,縫上嘴巴,即表示從此不再接受任何凡俗的食物,只以神的信仰作為唯一的糧食。狂信僧完全捨棄自我而奉獻神明,作為神明最忠誠的傀儡而存在著。他們不但可以使用相當高級的神術,更受到神明的庇護,既使在目不能視,耳不能聞的情況下,也能發揮出極高的戰鬥力。

    「唔哇,世上還有這種東西啊……」忌妖露出嫌惡的神情,跟著卻好奇起來。「不過,汝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啊?」

    「這個嘛,我有一個好秘書唄。」戴楊聳聳肩膀說道。

    「是梅杜莎告訴你的?」忌妖兩秒鐘後反應過來,隨即露出後悔的神情。「真是的,讓汝揀到寶貝了呢,早知道咱就自己留著了……啊啊,不過侍主是咱的話,她也不會像這樣竭盡心力吧?」冥夜收回自己的意見,對男人揮了下拳頭。「汝個花花公子老實說,是不是對咱也打著同樣的主意啊?」

    「梅杜莎是你應塞給我的好不好?而且,我本來就不要你跟來的。」戴楊沒好氣的回應著。「別扯這種無聊事了,對手是狂信僧的話,就表示背後有著六柱神。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哪一位,但這可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事情。」

    「嗯……嗯,咱也沒興趣成為神的祭品。」忌妖點點頭,神色也慎重起來。

    「好,要進去了哦?」戴楊深吸口氣,伸手推開了狂信僧看守的門。

    ……………………

    門後面是一處相當寬敞的船艙,在相當於半個足球場面積的空間裡,堆放著大量的機具器械。器械都是相當大型的,並且外面用帆布蓋得嚴嚴實實。除了門口的狂信僧看守外,船艙裡面再沒有別的人在,因此戴楊也就不客氣的扯下帆布,檢查起下面的東西來。

    「喂喂,這是攻城弩吧?」

    掀開的帆布下面,是一台足三米長的巨型機械弩,弩弓以金屬打造而成,寬度亦超過兩米。據戴楊所知,像這種的巨型機械弩通常是用在戰爭中攻略要塞的時候,其威力足以射穿兩厚的石頭城牆。若是換上特殊弩箭的話,三台機械巨弩的一次齊射就足以消滅一支騎兵中隊。帶著這種東西來爭奪天槍岡格尼爾,簡直就像拿著大炮去打蚊子似的滑稽。

    「連箭也很大枝哦」

    忌妖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她掀開巨弩旁邊的另一塊帆布,露出下面藏著的一捆捆弩箭。忌妖拿起一支弩箭過來和巨弩比較。戴楊看過去,只見弩箭差不多有兩米長,宛如成年人手腕粗細的箭桿前端,鑲著鎢鋼打造的沉重箭頭。箭頭尖銳無比,還環繞著一層層的倒刺,與其說是用來對付城牆,倒不如說更像是用來對付某種巨型生物。

    「這種東西,就連龍都射得死吧?」

    忌妖試著把弩箭放到巨弩上,開玩笑似的一句話,卻引得戴楊全身一震。

    「喂喂,那些傢伙該不會是真的想……」

    戴楊飛快的把所有蓋著的帆布都掀了下來,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大堆機械巨弩或者與之相似的殺戮器械。看著這些在黑暗散發著冰冷光芒的凶器,已經沒有了任何懷疑的餘地。戴楊先是搔了搔頭髮,然後又摸了摸下巴,跟著用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冷靜聲音肯定著。

    「原來如此,這群瘋子是真想在冰霜山脈掀起一場戰爭呢。」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9 20:38
131 花開並蒂

    飛龍戰艦的隱藏貨艙裡裝的全是對付大型生物的殺戮器械,帶著這樣的東西來到霜雪銀帝統治的冰霜山脈,不用說也知道他們想幹什麼戴楊一方面為卡蘭人的膽大包天而驚愕,另一方面也不禁苦惱起來本來以為這些傢伙只是窺視著天槍岡格尼爾,然而眼前的事態卻遠遠出他的期待光是企圖加害帝君的罪名,就足以讓卡蘭部族成為冰霜山脈的共敵

    「唔,把這些東西公佈出去也是個辦法……」戴楊稍稍想像了下卡蘭人百口莫辯的窘況,不僅感到格外期待

    「汝啊,不會是想撤退了?」察覺到他的想法,旁邊的忌妖皺眉問著

    「哪裡,在那以前還有要做的事情」戴楊的目光朝著四周的器械望去,嘴角拉出惡魔般的弧線

    「要不要來比比看啊?在不驚動敵人的前提下,誰破壞得快?」

    黑青年的提議令忌妖的眼睛散出同樣的光彩,接下來的時間裡,相離刃再次閃耀光芒,與忌妖在密室裡掀起苛烈而沉默的破壞**悄然無聲,幾十架昂重的殺戮器械紛紛被以無法還原的精暴方式肢解大約十分鐘後,滿頭大汗的戴楊和忌妖碰面,得意的宣告著自己的成績

    「我十八台,你呢?」

    「咱十六台」忌妖不甘心的癟癟嘴「汝用武器太狡猾了,要是咱也能用『紅姬』的話,不會輸給汝的」

    「別在意,也不過只是兩台的差距而已……不過啊,倒真想看看那些傢伙下巴掉地上的模樣呢」戴楊嘿嘿笑著,眺望著那一堆堆昂貴的廢材,臉上浮現出盛大的滿足感回想下那些被赤字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的日子,感覺好像出了口怨氣似的

    「好了,趁著還沒有被人現,我們撤了」

    「等等,那邊有梯子,要不要爬上去看看?」

    戴楊準備沿原路返回,然而忌妖指了指船艙角落的舷梯,興致勃勃的提議著

    「又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一遇到狂信僧可是麻煩」戴楊皺眉說著雖然他並不想節外生枝,但忌妖卻是興致高昂的模樣

    「有什麼關係?到時候就大鬧一番好了,而且,汝還有沒搞清楚的事情?」

    「沒搞清楚的事情?」

    「也就是那些傢伙為什麼會襲擊汝啦汝不是常常自稱無害的善良商人嗎?」

    「啊,還有這件事……」戴楊突然想起來似的點點頭

    那些狂信僧為何會選擇他為目標,這點本來也是他最想知道的,由於剛剛現的東西太富有衝擊性,他一時間都把這件事都給忘了不過由此看來,眼前的忌妖比他本人還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那好,我們就上去看看,但是儘量不要引起騷動……嗯?」

    戴楊如此要求著,但突然又皺起眉頭,他瞥見忌妖背後再度浮現出不祥的黑影,然而卻又是一閃即逝

    「喂,你……沒事?」他向忌妖慎重的確認著「好好檢查下,身體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沒?」

    「汝在說什麼啊?咱又沒受傷,哪來不對勁的地方?」忌妖露出莫名奇妙的表情,但還是按照戴楊的意見檢查了下身體,最後依舊搖搖頭

    「沒有事就最好……」看著忌妖無事的模樣,戴楊也就暫時壓下心裡的疑惑,走過去攀著舷梯向上看了看

    舷梯是一段垂直向上的通道,黑漆漆的看不到底,此刻他們的位置是在飛龍戰艦的腹部密室,沿著舷梯垂直向上的話,應該會到達整艘戰艦的上部如果順利的話,也許能直接到達戰艦的上層甲板,然後從那裡方便溜掉也說不定

    戴楊正準備攀爬,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向忌妖確認著「……這次你不會跟我搶先?」

    「咱可是懂得分寸的好女人」忌妖露出媚惑的微笑,對戴楊眨眨眼睛「男人的心是很纖細的,偶爾照顧下他們的大男子主義情懷,可是相處融洽的秘決哦?」

    「……你個魔女」戴楊從牙齒縫裡迸出這樣的聲音,然後也不再搭理,攀著舷梯向上爬去

    ……………………

    雖然不用擔心遇上敵人倒是不錯,但密道的長度卻過想像

    先是一段垂直向上的舷梯,再是一段水平前進的通道,拐了四五個彎後,又是另一段向上攀爬的舷梯在黑暗的密道,戴楊一邊警戒一邊前往,有時候隱隱可以聽到頭上傳來的腳步聲,有時候又能感覺到從舷外吹來的寒風這條密道的長度過想像,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途並沒有岔道,可以推斷必是通向某個重要的場所

    「唔,感覺不太妙的樣子……」戴楊今晚並不打算在這裡開戰,但此刻要回頭似乎也已經太遲了

    「喂,還要爬多久啊?咱累了」後面的忌妖抱怨著

    「……好像到了」戴楊如此回答著,從最後一級舷梯上悄悄探出頭去

    本以為舷梯盡頭又會是一段長長的通道,但呈現在眼前的卻是一處密室密室大約有半個臥室的大,似乎被當作儲藏室,只見左右堆積著大量捲軸,以及許多他叫不出名字來的物件舷梯的出口位於密室的角落,而密室正前方則有一扇鑲入牆體的艙門確定密室裡沒有其他人後,戴楊攀了上去,順手把忌妖也拉了上來

    「終於到頭了嗎……」忌妖揉著痠疼的肩膀,一邊打量著四週一邊抱怨著「真是的,像咱這樣的弱女子,為何非做這種事情不可……」

    「別抱怨,看來我們是撞上大運了」戴楊順手拿起一支捲軸翻了翻,興奮的說道:「這些大概是藏經樓失竊的獻,被偷走的東西原來都堆積在這裡」

    「真有意思……」反應過來的忌妖壓低了聲音,好奇的問道「那些傢伙搬這麼多破爛回來,到底想做什麼啊?」

    「誰知道?反正肯定不是有益社會的事……唔?」

    戴楊聳聳肩膀,突然間屏住聲息,心翼翼的望向密室一側的艙門,只聽裡面隱隱傳來人的聲音戴楊對忌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然後迅潛伏到艙門一側,把耳朵貼在了上面用來製造艙門的木料並沒有多厚,因此集精力下還是隱約可以分辯出從後面傳來的人聲——只是,不知該說是意外還是驚喜,對話的兩人都是他熟悉的人物

    「……阿瑞莎,結果現了嗎?」似乎是阿芙拉在問著「天槍岡格尼爾的下落」

    「姐姐」回答的人是妹妹的阿瑞莎,她的聲音裡流露出失望的情緒「我查看過了,但那些件裡並沒有記載收藏天槍的場所」

    「穆薩族的那些老傢伙也是守口如瓶,看來是打算保密到最後一刻,啐……」阿芙拉啐了一口,然後聲音變得溫柔起來「阿瑞莎,既然找不到那就停下?反正那也不是非要不可的東西不管穆薩族怎麼隱藏,在天選儀式的最後,他們還是要公佈收藏的地方,區別不過是到手早晚而已」

    「但是,對手是穆薩部族的戰士長,姐姐的話……」

    「我會贏的」阿芙拉打斷了妹妹的話「為了司祭大人,我會戰勝她,把天槍奪回來的」

    「……我明白了」沉默片刻,阿瑞莎似乎接受了阿芙拉的意見「既然姐姐這麼說,那我這就令他們停手」

    「你啊,做事的時候要多考慮下才行」阿芙拉的聲音透出對妹妹深切的關懷「像上次遭遇食人鴉時,那種無差別的散射雖然打擊了魔物,但也波及到許多沒有關係的人,結果你也不得不到那些部族去陪禮道歉……我不是說過的嗎?像戰鬥流血這種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就好,阿瑞莎你沒有必要弄污自己的手」

    「……好的,姐姐」阿瑞莎輕聲回答著,而另一邊的戴楊卻聽得無比驚訝

    像那種把無辜民眾亦捲進來的胡亂射擊,他一直以為是阿芙拉這個粗野女人的命令,沒想到阿瑞莎才是幕後黑手雖然早已知道這位的卡蘭巫女並不像外表那樣柔弱斯,但戴楊忍不住感慨著自己把她想得太好反而是阿芙拉,本以為只是性格殘暴的凶惡婆娘,然而此時對妹妹流露出的誠摯關懷,令得戴楊不禁對她重認識了一番

    接下來,阿芙拉和阿瑞莎又談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戴楊一邊漫不經心的聽著,一邊卻也不禁暗暗著急照他聽到的來分析,這後面八成是卡蘭姐妹的休息室從這裡出去的話,將不可避免的與阿芙拉和阿瑞莎遭遇,但若是繼續等下去,又不知道兩人會何時離開要是挨到第二天早晨,那恐怕再沒機會開溜了

    「……嚯嚯?」

    這時候,忌妖突然出奇怪的嘆聲,戴楊瞥過去,只見忌妖把耳朵貼到門上,並以曖昧的神情指了指裡面感到好奇的戴楊再度趴過去竊聽,剎那間露出呆然的神情,只聽門裡面響起的是和先前截然不同的聲音

    「你真美,阿瑞莎……這像雪般的皮膚,沒有任何傷痕,簡直是神明的恩賜……」

    「和神明無關,這是……姐姐的功勞,姐姐做了所有辛苦的事情,為了我……啊嗯」

    「阿瑞莎,阿瑞莎,你的手不可以沾染血污……你必須得幸福,我的阿瑞莎……」

    「在姐姐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幸福……這身體除了姐姐以外,不會交給任何人……」

    「啊啊,阿瑞莎,我的阿瑞莎……岡格尼爾也好,卡蘭部族也好,只要是你的心願,我都會為你達成……」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9 20:42
 132血翼之痛

    聽著門裡面傳出姐妹花的婉轉呻吟,戴楊的腦海中自然勾勒出兩具肉體互相糾纏的淫糜光景,他瞪大眼睛,彷彿要確認什麼似的望向忌妖。

    (喂喂,這該不會是在……)

    (嗯,汝猜得沒錯。)忌妖點頭肯定了他的判斷。

    (……趁機衝進去把她們打昏,應該沒問題吧?)戴楊考慮著。

    (打昏?汝真是沒有情調。)忌妖白了他一眼,眼中放射出異眼的邪氣。(汝啊,難道就沒想過進去摻一腳嗎?)

    (……進去摻一腳?)戴楊被這個近乎妄想的提議給嚇到。(喂喂,這種事能做到嗎?)

    (咱的話,就能做到。)忌妖如此斷言著。

    忌妖的自信不像是偽物,隔著艙門傳來的喘氣呻吟,在黑髮青年耳中彷彿成了惡魔的誘惑。戴楊輕舔著嘴唇,試圖按下從心裡甦醒過來的惡意,然而腦海中浮現的卻全是集市上被無故非難,以及鬥技場上命懸一線的光景,其效果就像火上澆油一般。

    (要怎麼做?)不自覺間,戴楊的嘴角也拉出邪氣的弧線。

    (汝啊,還不知道咱的刻印是什麼吧?)忌妖對他露出貓一般的笑容。

    (刻印?)戴楊愣了下,然後回想起梅杜莎曾告訴他的事情。

    刻印是妖魔力量的象徵,根據驅動妖氣的方式不同,可以呈現出千變萬化的效果。例如梅杜莎的刻印是「鏡花水月印」,希魯妲的刻印是「疾風翔動印」,而戴楊自己修行的是「君子殉凶印」。雖然他也曾聽忌妖介紹過許多刻印的效果,但卻不知道忌妖所持的刻印為何物。這是因為刻印關係著妖魔力量的秘密,並不是可以隨便向人透露的東西。

    「咱的刻印是,『天魔銷魂印』。」忌妖的嘴角揚起妖魅的微笑,並宣言著。

    「只要咱願意,任何人也會拜倒在咱的石榴裙下。」

    忌妖的聲音彷彿仙樂綸音,那絕美的容顏映入眼中,令得戴楊心中頓時泛起波瀾。恍然間眼前的忌妖彷彿成了天底下最熟悉的人物,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靠過去。

    在那無以言喻的魅惑下,戴楊不由自主的朝忌妖伸出手,想去撫摸那幻夢般的容顏。忌妖唇角帶著盈盈笑意,而戴楊卻瞥見那雙紫瞳的一抹哀傷,心底沒來由的一痛,悚然間清醒了過來。

    「你……」戴楊退後一步,駭然看著忌妖。「剛……剛剛那個,就是『天魔銷魂印』?」

    「……沒錯。」看到戴楊擺脫天魔銷魂的魅惑,冥夜不知為何露出高興的神情。「普通人的話,這時候應該已經跪在地上親吻咱的腳趾了……汝啊,果然是特別的呢」這樣說著的忌妖,忍不住興奮的在戴楊臉頰上吻了下。「好吧,作為對汝把咱放在心上的褒獎,咱就幫汝實現願望吧」

    忌妖說著推開了艙門,戴楊則因為那帶著魅惑氣息的香吻而恍惚了下,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忌妖已步入卡蘭姐妹的寢室中。

    預期中的衝突並沒有爆發,在忌妖施展「天魔銷魂印」的魅惑下,阿芙拉和阿瑞莎彷彿都陷入了某種心醉神迷的境界。她們以怯生生的目光看著走過來的忌妖,好像很想靠過去,又像是在畏懼著什麼,但完全沒有警戒或攻擊的跡象。只不過,當戴楊的身影出現在忌妖身後時,阿芙拉迷惑的神情瞬間轉為了警戒,呲牙咧嘴的展露出動物般的攻擊性,戴楊差點就以為忌妖的妖術失效了。

    「阿芙拉,阿芙拉……」冥夜搖搖頭,在阿芙拉的耳邊輕喚著。

    冥夜的聲音裡似乎有道看不見的枷鎖,阿芙拉眼中流露出掙扎的目光,身子也有些不安分地動起來。但冥夜連著呼喚了幾聲後,阿芙拉終於安靜下來,像一隻溫順的羔羊俯首帖耳地依偎在了忌妖的懷裡。

    「汝啊,不認識他了嗎?」

    冥夜伸手指著戴楊,繼續用溫柔的聲音在阿芙拉耳邊說著。「他是汝最思念的人,看看,不就是記憶中的那般模樣嗎?」

    「啊……啊啊……」阿芙拉的目光落到戴楊的身上,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

    「想想看那溫暖的懷抱,汝想在那裡盡情撒嬌吧?」冥夜輕輕說著,並把阿芙拉推了過去。「就去吧,做汝想做的事情吧……」

    在冥夜的慫恿下,阿芙拉開始慢慢的挪向戴楊,不過卻是一步三回頭,而神情顯得頗為畏懼。另一方面,戴楊也還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在原地緊張的看著阿芙拉朝自己走來,此時忌妖的聲音響起,似乎在喝斥著他的遲鈍反應。

    「呆子,美色當前,汝不會有點表示嗎?」

    「表……表示?呃,像這樣嗎?」

    戴楊下意識的張開雙手,動作顯得頗為僵硬。然而那邊的阿芙拉卻像是得到什麼訊號似的,突然歡叫一聲,如乳燕投林般撲入他的懷裡。

    「咦?咦咦?咦咦咦?」

    直到胸前傳來緊實的壓迫感,戴楊才從茫然中回過神來,看著依偎在懷中的火熱嬌軀,一時間不禁口愣目呆。就算此刻親眼目睹也難以置信,那個勇猛凶悍的卡蘭血翼,竟然會這般毫無抵抗的臣服。

    「只要咱願意,任何人也會拜倒在咱的石榴裙下。」

    冥夜笑著說道,本來戴楊還以為只是忌妖誇海口,然而呈現在眼前的事實令他不得不相信這句話。想想看,連阿芙拉這樣的上位強者都如此輕易的淪陷,那還有什麼人能抵抗得了「天魔銷魂」的魅惑力量?戴楊以驚訝到說不出話的表情看著忌妖,而忌妖卻已拉起另一邊的阿瑞莎,朝先前的秘室走去,途中回頭對他拋來媚眼如絲的一吻。

    「好好享受吧,親愛的……」

    這樣的說著忌妖,竊笑著帶上艙門,諾大的寢室裡就只剩下孤男寡女一對。

    ……………………

    隨著艙門關上時的輕響,戴楊剎時間察覺到自己的狀況,低頭向懷裡看去,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被忌妖打斷時,阿芙拉顯然正在和妹妹親熱的途中,鎧甲和外衣早已脫掉,身上只穿著內衣褲,露出緊實勻稱的身體。或許是長年日曬雨淋的緣故,阿芙拉的肌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深綠色的制式內衣緊緊束著豐盈的胸部和挺翹的屁股,腰肢和腿上沒有絲毫的贅肉,入手處更是充滿彈性。比較來說,戴楊更喜歡小家碧玉的女人,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阿芙拉有著野生的魅力。

    阿芙拉似乎完全陷入魅惑的狀態,把戴楊當成了最親近的人,緊緊摟著他,並半個身子都靠在他的腿上。從戴楊的角度俯瞰下去,宛如雌豹般優雅的女體橫列在床上,擺出任君朵頤的誘人姿態,強烈吸引著男人上去鞭撻馳騁,征服和蹂躪。

    「唔,要上嗎……」黑髮青年心中的惡魔伸出觸角,戴楊伸手托起阿芙拉的臉。雖然阿芙拉在戰場上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卡蘭血翼,但就這樣看去,眼前的也不過只是個眉目清秀的女子罷了。

    「父親……」接觸到戴楊的目光,從阿芙拉的口裡漏出這樣的話語。「終於又見到你了,父親……」

    「啥?」這樣的稱呼讓戴楊一愣,只聽得阿芙拉又繼續說著。

    「為什麼要拋下我們呢?父親……你不知道,在你離開後,我和阿瑞莎遇到了什麼事情……大家都說我們是不祥的雙子,是災厄的化身,把我們趕出了部族,趕到魔物出沒的荒野上……」忌妖說的「最思念的人」,阿芙拉好像真的把戴楊當成了她的父親。她摟著男人的脖子,就像小孩般在他的懷裡低聲哭泣著。

    「我們又怕又餓,荒野上根本找不到東西吃……阿瑞莎餓得奄奄一息,我嚼著草根把她背到水潭邊,一群魔狼卻突然蹦了出來……我想保護阿瑞莎,但根本打不過它們,連翅膀都被它咬斷……」

    「呃……」聽著阿芙拉傾訴的戴楊,察覺到自己陷入很尬尷的境地。

    身為勇猛血翼的阿芙拉,個頭原本就比尋常男子要高上一頭,此時作著性感媚人的打扮,卻像小女孩般坐在大腿上,把他當成父親來傾訴苦難。那凹凸有致的弧線緊緊貼在男人的身上,每一個動作都撩拔著男人的心火,但現實中的氣氛卻是完全相反——像這樣同時具有滑稽性和嚴肅性的事情,戴楊這輩子還沒有遇到過。

    另一方面,不知道男人的尬尷,阿芙拉依舊在那邊訴說著。

    「路過的士兵救下我們,把我們帶到神殿的那裡……神殿的司祭收養了我們,後來又進了帝國學院,但不管到哪裡,都有欺負我們的傢伙……他們用棍子抽打我的翅膀,拔下阿瑞莎的羽毛去裝飾帽子,強迫我們喝下帶血的泥漿……」

    「什麼?還有這種事?」

    阿芙拉的話讓戴楊聽得無名火起,不過當他察覺到自己的怒氣時,卻忍不住露出頭痛的神情。

    他和阿芙拉因集市事件而結下怨恨,在隨後的食人鴉事件和黑衣人事件中,這樣的怨恨更進一步昇華。原本對戴楊來說,這個背負著血翼的卡蘭女人,不過是再單純不過的憎惡對象而已。此刻聽著阿芙拉的傾訴,知道那對血翼背後隱藏著的苦難,戴楊覺得自己很難再把眼前像小女孩般哭泣的阿芙拉,當成十惡不赦的壞蛋看待。

    「阿瑞莎就算遭到再大的痛苦也不會說出來,但我卻看到她在房間裡偷偷哭泣的模樣……那天起,我發誓要保護阿瑞莎,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對手,我都要保護阿瑞莎……我拼了命的鍛鍊自己,在吐血又吐血後,我得到了阿爾貝斯的眷顧……凡是敢傷害阿瑞莎的傢伙,我都讓他們付出了永生難忘的代價……我做得對嗎?父親……」

    「呃,你受苦了……」戴楊不自覺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放在阿芙拉的腦袋上。

    阿芙拉顫了一下,但沒有抵抗。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9 20:45
133忌妖之傷

    「為了保護阿瑞莎,我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情,甚至違背了您的教誨……」勇猛的卡蘭血翼,就像小女兒般依偎在戴楊的胸前,小聲的呢喃著。「……父親,我這樣做,真的對嗎?」

    「唔,為了保護妹妹,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情吧……」戴楊輕輕撫摸著阿芙拉裸露的脊背,摸到幾處明顯的舊傷疤,心情不禁愈加複雜起來。

    幾乎可以肯定,阿芙拉會變成目前這樣的凶暴性格,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小時候周圍環境施加的迫害和惡意引起來。為在那樣的環境下守護妹妹,阿芙拉才被迫磨練出殘暴的爪牙。戴楊已經完全理解了阿芙拉的苦衷,同時也對這位堅強的女子抱有某種程度敬意,然而另一方面,作為那殘暴爪牙的受害者,他也很難心平氣和的對阿芙拉的作為予以肯定。

    「父親,你是在……稱讚我嗎?」阿芙拉抬起頭,目光顯得很是迷惘。

    「我……」看著那宛如稚子般的清澄目光,一瞬間的猶豫後,戴楊橫下心來。

    「我是在斥責你阿芙拉」

    蘊含著真實怒氣的喝聲嚇得阿芙拉一抖,縮起翅膀,肩膀顫抖著,惴惴不安的看向戴楊。

    「您……您生氣了嗎?父親。」

    「是的,我生氣了因為你違背了我的教誨,所以我生氣了」戴楊扮出充滿威嚴感的聲音訓斥著阿芙拉。

    「我一直,一直在天上看著你們姐妹,但是阿芙拉,你作為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嗚……」被戴楊喝斥的阿芙拉發出小聲的嗚咽,把身子縮在男人懷裡,不敢稍動。

    「遠的不說,說近的……嗯,比方說前些日子在集市上,你去為難人家小商販幹什麼?人家帶著貨物辛辛苦苦跑到薩日城來,求的就是個養家餬口。你倒好,一下子就把人家的心血給攪黃了像這種持強凌弱的惡劣行徑,難道是我教給你的嗎?」

    「但,但是,那人並不是普通的……」

    「不許頂嘴」戴楊重重一掌拍在阿芙拉的翹臀上。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阿芙拉嗚嚥了一聲,然後乖乖的閉上了嘴。

    「還有天選儀式上,你和亞維部族對戰的時候,對方明明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你卻依舊想置她於死地,這又是怎麼回事越是擁有力量,就越不能忘記對他人的敬意,你的武者仁心丟到哪兒去了?像那樣殘暴的行為,今後不許再有第二次知道不?」戴楊說到激憤處,又在阿芙拉的臀部重重拍了一掌。

    「是,是……」阿芙拉畏縮著,後臀浮現出兩團巴掌大的紅印,在深綠的布料下若隱若現,也把戴楊的邪火給勾了起來。

    「壞孩子就要接受懲罰」戴楊這樣說著,然後拍拍大腿,命令道:「自己趴過來,我要打你屁股」

    回想當初犯錯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被老爹給按在腿上打得哇哇大叫,因此這時候也就如法炮製——說到小時候,戴楊往往是在聽老爹的怒喝後便滿院子亂跑,最後跑不過老爹才被抓回來狂揍的,不過眼前的阿芙拉顯然要比某個小鬼來得聽話。只見阿芙拉也沒敢跑,戰戰兢兢的望著戴楊,被男人的目光一瞪,被嚇得嗚咽一聲,乖乖的趴到戴楊的大腿上,翹起屁股任由處罰。

    看著勇猛的卡蘭血翼被調教得溫順如斯,戴楊的心裡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高揚感。輕撫著膝上阿娜多姿的女體,在嘴角綻出邪惡的笑容。

    「二千四百里恩的賠償金,那就算二十四個巴掌吧……嘖,每個巴掌一百里恩,可是跳樓大出血的價格了。」

    ……………………

    挨完二十四個巴掌的阿芙拉,掛著淚痕在男人的懷裡睡著了。沒過多久,忌妖亦從密室中走出,看她春風滿面的模樣,顯然是從妹妹阿瑞莎那裡吸足了精氣。總結此次冒險,不但成功破壞卡蘭翼人的陰謀,還順便完成了竊玉偷香的壯舉,兩人此行也算是功德圓滿,於是趁著黑夜的掩護悄然離開了飛龍戰艦。

    當初升的朝陽把和煦的日光投向大地時,戴楊和忌妖已走在返回旅店的道路上。

    「說起來,她們醒來後會怎麼樣?」戴楊問起這個問題。

    「這個嘛,感覺大概會跟做了一場春夢差不多吧。」忌妖揮打著途中摘下來的蒲草,隨口回答著,顯然心情極好。

    「也就說,跟催眠術差不多?」戴楊如此理解著。

    「汝說什麼呢?竟然把咱的『天魔銷魂印』跟那種地攤貨比?」忌妖不滿的甩動蒲草,打在戴楊的頭上。「聽好哦『天魔銷魂印』可是連沒有身體的亡靈都能魅惑的至高力量,要是咱高興,就那樣把那對姐妹花變成咱永遠的忠僕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咱的暗示已經銘刻在了她們的靈魂裡,就算醒來後忘掉了夢中的經歷,以後只要機緣巧合下隨時都可能甦醒過來。」

    「那不是一輩子都擺脫不掉?」戴楊聞言不禁一愣。

    「怎麼?汝心疼了?是姐姐還是妹妹?」冥夜偏著頭,以尖銳的目光看過來。「哼,應該是姐姐吧?那個女人不是對汝做了許多過份的事情嗎?咱還以為汝會狠狠報復她呢,結果汝根本什麼都沒有做嘛而且還讓咱看到那種場面……」

    「那……那種場面?」戴楊心裡咯噔了一下,心裡想起掄巴掌時的模樣。

    「咱出來的時候,汝在做什麼?」冥夜瞪著他,在鼻樑間刻出幾道皺紋,非常不快的搖著頭。「汝竟然在摸她的頭而且還給她蓋上被子那算什麼啊?汝究竟底是在報復仇敵,還是在照顧情人還是說,只要是女人,汝都會像那樣對待?」

    「喂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不知道忌妖在發什麼脾氣,戴楊無奈的說明著當時情況。「你讓她把我當成最思念的人,結果她就把我當成她的父親了,那時頭痛的人可是我耶而且,在那種奇怪的氣氛下,你以為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啊?」

    「……她把汝當成父親了?」忌妖陡然停下腳步,以混雜著驚愕及怒意的目光望著戴楊,微微張開嘴,又默然了好一陣子,才用刻意壓抑著的冷淡語調問道:「然後呢?汝就扮演起傻老爹的角色,在那邊照顧起她來?」

    「姑且,我還是訓斥過她一頓的就是了。」戴楊聳聳肩膀說道。

    「是這樣啊……」冥夜眯起眼睛,然後突然一言不發的轉身向後走去。

    「喂……喂,你幹嘛去?」

    戴楊一把拉住她,忌妖回過頭來,只見那雙紫瞳中綻放著滿溢殺意的凶暴邪光。

    「……咱改變主意了。」忌妖如此宣佈著。「果然還是不能留下那東西。」

    「那東西?」戴楊聞言一愣。

    「區區玩物的存在,居然敢魅惑主人的伴侶……派不上用場的玩物,自然應該被折散。」

    無視口愣目呆的戴楊,冥夜自顧自的嘀咕著。那素來賞心悅目的美貌,此時看起來卻是邪氣衝天。

    「不,就這樣宰掉也太便宜她了……既然那麼喜歡魅惑男人,那就把她們姐妹都變成娼妓好了,丟到妓館裡讓人玩到死吧……或者,挑斷她的手足,把她丟到魔物的巢穴裡面,像妖鬼那樣成為魔物的玩物也不錯……要不然,乾脆把她變成發情的母獸,看著她和母豬們爭寵的模樣,倒也挺有趣的……」

    聽著冥夜的自言自語,旁邊的戴楊沒來由的感到一股寒意。他大概能猜出忌妖口中的「那東西」是指阿芙拉,但至於她為何突然間會爆發出這樣大的怨氣,就完全不知道緣由了。

    這時候,那邊的冥夜似乎難以決定,把目光轉向戴楊,輕聲問道:「吶,汝覺得哪個更好啊?」

    「哪個更好?」戴楊打個了寒顫。「你到底在說什麼啊?她是什麼地方招惹了你,要讓你下這樣的毒手?」

    「哦?到這種地步都還在為那女人說話嗎?」冥夜似乎完全進入了蠻不講理的模式,一點也聽不進戴楊的話,在唇角拉出殘酷的弧線。「咱決定了……斬掉那女人的四肢手足,把她做成不老不死的人柱,鑲嵌在咱的行宮大門上,讓她成冥兵們永遠的玩物。」

    「喂喂,別去做這種混帳事情啊」戴楊也認真的發怒了,攔在忌妖的面前。「到底怎麼呢?一點也不像是平常的你啊」

    「不像平常的咱?」忌妖盯著他,半晌後搖了搖頭,用輕輕的聲音說著。「汝啊,抱歉咱要讓汝失望了……」

    「失望?」

    「雖然沒想過隱瞞什麼,但和汝在一起的感覺太舒服了……結果咱都不自覺的忘記了,這才是咱真正的模樣。」

    「……你在說什麼?」戴楊的心中浮現出極其不祥的預感,忍不住伸手抓著忌妖,彷彿她就要遠去一般。

    「如何?很醜陋吧?」冥夜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輕掙脫了男人的手。「對汝這樣的男人來說,咱應該是很醜陋的存在吧?汝沒有被咱的魅力給迷惑,也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吧……汝啊,太善良了,太傻太蠢了。咱可是忌妖哦?連妖魔都退避三舍的忌妖啊可汝個濫好人,明明比誰都要討厭著麻煩,卻偏偏要勉強自己接受咱……」

    忌妖伸手撫上男人的臉,在右邊臉頰上輕吻了下。

    「呆在汝的身邊很舒服,可時候也差不多到了。」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9 20:49
134夫妻喧嘩

    「時候到了?」戴楊愣了下,看著朝後退去的忌妖,怒氣突然爆出來

    「到你個頭啊混帳女人!」

    戴楊怒吼著,伸手抓著忌妖的肩膀,把她給用力按到街道的牆壁上激憤下戴楊沒有控制好力量,冥夜的後背猛的撞到牆壁,猛烈的衝擊令她呼吸不禁一滯,回過神來後,看到極近距離內男人那張怒氣騰騰的臉

    「你這傢伙,我還沒搞清楚到底是什麼問題,結果你就在那邊自顧自的說了一大堆莫名奇妙的話把別人的心情弄得一團糟,然後就想拍拍屁股離開?開什麼玩笑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戴楊的雙手抓著冥夜的肩膀,那力道讓忌妖皺起眉頭,然而目光卻無法從那雙充斥著怒氣的黑瞳移開

    「聽著今天你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別想離開半步」

    需要說明的是,此時已是清晨時分,街道上已隱約有不少早起的行人被兩人的爭吵所吸引,路人們紛紛向著這邊望來
「喂喂,那是在什麼?」
「搶劫麼?那男的看著就一臉凶相」
「喂喂,要不要把警備隊叫來啊?」
類似這樣的竊竊私語傳過來,結果戴楊眉頭一皺,凶暴的目光瞪了過去

    「看什麼看?他的沒見過夫妻吵架啊?」

    被黑青年的凶暴目光掃過,周圍路人幾乎在剎時間恢復到打醬油的狀態,一個個叨唸著沒人聽的話語,沿著街道快步離開戴楊殺氣騰騰的視線在街道上轉了一圈,然後回到眼前的人兒身上此時的忌妖似乎已經冷靜了下來,但卻把頭偏向一邊,似乎刻意避開他的視線

    「粗暴的男人……」冥夜撅著嘴嘀咕著,然後飛快的瞟了他一眼「有什麼好說的?」

    「你先告訴我,你到底在什麼脾氣」戴楊也緩了口氣,用比較溫和的聲音問道

    「……咱沒脾氣」忌妖嘟著嘴說道

    「別說這種謊」戴楊放鬆了手上的力道,苦笑著問道:「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

    「唔……唔唔……」冥夜咬著嘴唇,目光在男人的臉和旁邊的路標上來回了數次,最後長長嘆了口氣

    「汝個呆頭鵝,那咱問汝……」忌妖瞪著他問道「要是咱被魔物襲擊了的話,汝會怎麼做?」

    「魔物?會有魔物敢襲擊你嗎?」戴楊質疑著她的假設

    「是假設假設咱是手無搏雞之力的弱女子,正遇到魔物襲擊,汝會怎麼做?」

    「怎麼做……」戴楊一邊納悶著忌妖的問題,一邊回答著「當然是出手救你啊?」

    「要是被襲擊的是那女人呢?」

    「那女人……」戴楊猜測「那女人」應該是指阿芙拉,想了想後回答著「有必要的話,應該也會出手幫忙」

    「嚯……」忌妖挑了挑眉毛,又繼續問道:「那麼,假設汝打跑了魔物,咱也受傷了,汝又會怎麼做?」

    「那當然是趕緊療傷啊?」戴楊納悶的回答著,心想也不可能有別的答案?

    「如果受傷的是那女人呢?」

    「應該,也是療傷?」他拿不準的回答著

    「根本就沒有區別嘛」忌妖起脾氣來

    「所以啊你到底想表達什麼?」完全猜不透忌妖的意思,戴楊差點要抓狂了

    「哼在汝眼,咱和那女人根本就沒有區別不是嗎?」

    忌妖聳起肩膀用力說道聽到她的話,戴楊在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後,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拉聳著肩膀,片刻後出一聲嘆息

    竟,竟然是為這種小事……女人心,海底針,老爹你說得果然沒錯啊……

    「怎麼樣?汝沒話說了?」忌妖用尖銳的目光瞪著他

    「……傻蛋,根本不一樣好不好?」他用嘆氣似的聲音說著

    「有什麼地方不一樣?」忌妖緊迫的追問道

    「阿芙拉的身世蠻可憐的,為保護妹妹才不得不變成那樣,其實本質上也不是那麼壞的傢伙……所以,如果你不問青紅皂白就想加害她的話,我會阻止你的」戴楊的話讓忌妖挑起眉頭,差點又要爆,不過戴楊用力按著她的肩膀,繼續說了下去「但是,如果她想加害你的話,不論有什麼理由,我都會廢了她」

    這句話沒有刻意強調的話語,讓忌妖頓時安靜了下來冥夜眨眨眼睛,以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男人

    「這就是區別,你明白了嗎?」

    戴楊以這句話作為結束,然後鬆手放開了忌妖的肩膀忌妖這次倒沒有急著離開,而盯著男人的臉,像是在確認他說的是否是實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忌妖還是撅著嘴唇,以不滿的聲音問出來

    「……那是什麼意思啊?汝不能表達清楚點嗎?」

    「啊啊啊可惡,所以女人才是麻煩啊……」戴楊搔搔頭,像是自暴自棄似的吐出這樣的話語

    「意思就是,你比她重要得多啦」

    這句話,讓那雙充溢著妖氣的紫瞳散出異樣的光彩,忌妖偏著頭,像是連珠炮般的問出來

    「真的嗎?咱比那女人重要?」

    「是的」

    「要是她想加害咱,汝會廢了她?」

    「是的」

    「那,到底有多重要?」

    「呃,有多重要……」每每想把沒有標準的事情加以量化比較,似乎是女人的通病,而被賦予考驗的戴楊,則是搔著頭陷入苦惱,最後很無奈的回答著「大概,比兩萬里恩的貨物重要……?」

    「兩萬里恩的貨物?這是什麼喻啊?」忌妖露出很不滿的模樣

    「喂喂,兩萬里恩基『勇者墓園』的半數資產了哦?再多可就沒有了」戴楊補充說明著

    「半數資產嗎……」忌妖眨眨眼睛,似乎對這個答案表示滿意,但還是沒打算就此放過男人

    「那『大概』和『』又是什麼意思?說得這樣不肯定,汝根本沒有誠意嘛」

    「誠意?那種東西可以當飯吃嗎?」戴楊不耐煩的擺擺手,一舉將守勢逆轉為攻勢

    「而且,你已經問了這麼多問題,接下來該輪到我問你了」

    「問,問什麼?」忌妖露出警惕的神情

    在冥夜緊張的注視下,戴楊先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整理好情緒,然後睜開眼睛盯著忌妖,一字一頓的問著

    「……為什麼沒有對我使用?」

    「什,什麼沒有對汝使用?」

    「你的『天魔銷魂印』,為什麼不對我使用?」戴楊緊盯著忌妖,如此問著「『天魔銷魂印』的魅惑之力,甚至連阿芙拉那樣的強者都無法抵抗……如果用在我身上,那我肯定會照你的意願行事,但是,為什麼沒有對我使用?」

    「使……使用了啊,不是被汝給擺脫了嗎?」忌妖頗為慌張的回答著

    「不對,那時候你根本沒有認真」戴楊搖搖頭,予以否定「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寧願和我大吵一架,也不願意對我使用魅惑之力?」

    「什……什麼原因……」忌妖支吾著,慌亂的避開男人的視線,情勢似乎和先前反了過來

    「是的,什麼原因?」

    戴楊再度確認著,並把臉逼近到幾乎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離

    「因,因,因為……」在他的逼迫下,冥夜彷彿不知所措般的左顧右盼著,臉色則越來越紅,好像燒開的水壺般冒起了白煙幾秒鐘後,被逼到羞澀極限的冥夜,終於忍不住爆出來

    「因為汝個呆頭鵝根本不值得咱用」

    這樣喊著的忌妖,突然狠狠一腳踩在男人的腳背上,然後趁著戴楊吃痛後退的時候,從他身邊的空隙閃了出去,一口氣竄出老遠

    「傻蛋呆頭鵝木頭腦袋」冥夜回頭對戴楊吐著舌頭,扮出惡形惡狀的鬼臉

    「不過嘛,既然汝這樣重視咱,咱也不是不能考慮再稍微陪汝多會兒……這樣,如果到旅店前汝能抓住咱的話,咱就再給汝一次機會」

    忌妖出銀鈴般的笑聲,轉身沿著街道蹦跳著前行,那春日朝陽般的笑顏散出驚人的魅力,路上的行人看得紛紛呆掉

    「嘖,這個放水也放得太明顯了……」

    留在原地的戴楊,看著忌妖那悠然前行的步伐,不禁搖頭苦笑出來

    「真是的,女人這種東西,完全搞不清楚在想什麼啊……是我的修行還不夠嗎,老爹?」

    戴楊望著天空嘆息了一聲,目光轉到前方的忌妖,正準備邁步追上去,突然間又停住腳步,皺眉看向忌妖的身後

    「那是……」只見忌妖的身後那不祥的黑影再次浮現,並且比前次加明顯,戴楊不禁悚然一驚

    沒等他出言招呼,前面哼著歌的忌妖突然搖晃了兩下,隨即就像失去力氣似的向旁邊倒去

    「冥夜」

    戴楊咆哮著,雙腳踏破了地面,眨眼間便衝到忌妖的身邊

    伸手扶住倒去的忌妖,只覺得從手上傳來驚人的熱量,再看看懷裡的人兒,卻已是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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