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家園 作者:懶獅子 (連載中)

tiny3536 2011-3-27 14:07:1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3 191569
vc2008 發表於 2011-5-17 14:17
165 少女情懷

    “要制伏它嗎?”阿芙拉緊握著重戰槍,低聲向戴楊詢問著。

    “不,別去挑釁。”戴楊搖搖頭。“我們的目標只是找人而已,和亞龍獸沖突是下下策。”

    雖然根據孕育母體的區別,不同的亞龍獸間也存在著相當的實力差距,但只要看看沙蟲巢穴被連鍋端的慘狀就知道,眼前這頭亞龍獸絕對是不能輕易招惹的對象。戴楊對阿芙拉兩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打算在隱匿處潛伏到亞龍獸離開。

    然而,他的盤算並沒有得到幸運的青睞。

    不知道是不是嗅到空氣中的生人氣味,那邊的亞龍獸突然停下大口咀嚼的動作,聳動著鼻間向四周張望,最後竟然定格在了戴楊等人藏身的地方。戴楊等人看得齊齊一驚,但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亞龍獸已張開嘴,吐出一顆纏繞著妖氣的黑球來。

    黑球如同流星般射入岩壁,剎那間爆散來開,摧平了方圓數十米的山岩。

    黑球炸裂的前一秒,兩姐妹帶著戴楊及時竄上天空,得以避過被龍息推平的命運。戴楊低頭看著地上的爆炸現場,心中涌起一種奇異的感覺——那顆破壞力非凡的黑球,確實是龍息沒錯,然而施展的方式卻接近于妖魔。而且纏繞著黑球的妖氣,亦令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難道說……”某個念頭在心中閃過,戴楊駭然看著地上的亞龍獸。

    就在這時候,旁邊的阿芙拉扯出一聲輕嘯,揮動重戰槍朝亞龍獸直撲過去。回應她的舉動,亞龍獸亦發出充滿敵意的咆哮,口中再度凝聚起龍息——看著兩者間的沖突即將爆發,戴楊反射般的把妖刀猛力拋了過去。

    被貫注氣勁的妖刀,剎那間越過數十米的距離,橫斷在兩者一觸即發的現場。不論是挺槍突刺的阿芙拉,還是正待吐息的亞龍獸,都為這突然的變故所打斷,一時間愣在當場。

    “阿芙拉這里交給我,你先退下”

    戴楊落到地面,緩緩走到兩者中間,命令阿芙拉先收起武器。

    阿芙拉看了看那邊的亞龍獸,雖然露出不放心的表情,但也沒有違背戴楊的命令。她收起重戰槍退後幾步,和阿瑞莎並肩站立,似乎隨時準備替戴楊掠戰。另一方面,亞龍獸並對退後的阿芙拉表現出敵意,反而迷惑似的盯著插在地上的妖刀。尤其當目光移到那邊黑發青年身上時,身軀更是明顯的一震。

    “你是……冥夜,對吧?”

    亞龍獸的種種反應讓戴楊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按捺著心中的興奮,慎重的呼喚著忌妖的名字。

    “是我,戴楊,我來救你了。”

    听到黑發青年的呼喚,亞龍獸身上的凶氣盡斂,仿佛不知所措般向著四周張望。

    那表現似乎是異常的激動,粗壯的尾巴就像難掩欣喜似的向左右搖晃著,把附近一堆橫列的蟲尸給掃塌下來。蟲尸塌落的聲音引得亞龍獸一驚,回頭望去看到山谷中尸橫遍野的慘狀,仿佛驚醒了過來。亞龍獸低頭看看自己被血腥涂染的丑陋模樣,從咽嚨里發出一聲悲戚的哀嚎,剎時間消沉了下去。

    “不用擔心啊,所有事情都結束了。”

    戴楊听到忌妖的悲嘯,還以為她是在擔憂外面的事情,因此向她解釋著。“罪魁禍首已經伏誅,阿爾貝斯派出兩位使者協助我進到煉獄,我是來帶你離開的,冥夜……過來吧,我要帶著你回去現世。”

    戴楊說著朝著亞龍獸走近,然而令人意料的是,亞龍獸卻露出畏懼似的模樣,隨著他步步後退。戴楊露出納悶的神情,正待加快腳步,卻見亞龍獸突然發出威懾性的咆哮,然後張嘴吐出一顆龍息彈來。

    龍息彈遠遠偏離了戴楊,沒入不遠處的沙地,跟著爆炸開來。爆炸的罡風把戴楊和兩位女孩吹得東倒西歪,掀起的沙塵亦遮蔽了視線。好不容易等到塵埃落定時,亞龍獸已從眾人的視界里消失。

    “為……為什麼啊……”

    戴楊一邊吐著進到嘴里的沙子,一邊以莫名其妙的目光看著亞龍獸消失的方向,露出摸不著頭腦的神情。

    ……………………

    “話說,你們是怎麼想的?”

    黃昏的時候,戴楊和姐妹倆在山谷中歇息。對于不久前遭遇忌妖時那莫名奇妙的結局,他想破腦袋也沒找出答案,只好向阿芙拉和阿瑞莎救助。然而對于這方面的問題,同樣粗線條的阿芙拉顯然也沒有多少心得。

    “抱歉,我也不清楚……”阿芙拉無奈的搖搖頭,並提出另一種假設。“那個,會不會是認錯了?雖然對方是亞龍獸的模樣,但如果真是你想救的冥夜小姐,應該會認得出你,不至于會像那樣逃走才對啊……”

    “不會有錯的,那就是冥夜。”戴楊說得極是肯定,但馬上又搔著頭陷入苦惱。“但是,那家伙為什麼要逃走呢?難道是不想讓我來救她?還是有什麼其它原因……”

    “說到冥夜小姐啊,就是那天和你一起闖入飛龍戰艦的美人兒吧?記得那確實是一位絕色佳人呢……”阿瑞莎提出問題,看起來她好像比其他兩人更能抓住事情的關鍵。她以復雜的目光看著戴楊,向他確認著︰“雖然這只是我的推測……但是,你應該還沒見過她化身亞龍獸的模樣吧?”

    “咦?啊,我是知道她是妖魔的混血兒,但沒想到另一半會是龍血……老實說,當時還嚇了一跳。”戴楊老實的回答著。听到這毫無心機的回答,阿瑞莎像受不了似的撫著額頭,發出一聲無力的嘆息。“原來如此,這就是問題的原因啊……我問問,你以前有沒有被她叫過呆頭鵝啊?”

    “你……你怎麼會知道?”戴楊瞪著眼楮問道,那邊的阿瑞莎聞言卻又嘆了口氣。看著翼人妹妹那譴責般的銳利目光,戴楊覺得自己一時間好像成了罪大惡極的家伙,忍不住搖搖頭,揮開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這,這種事情不重要啦重點是今天的事情,為什麼她要逃啊?”

    “原因很簡單。”阿瑞莎搖動著手指,說出謎一般的話語。“女孩子啊,都是愛惜容顏的,尤其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愛惜容顏?這和那個有什麼關系嗎?”戴楊露出納悶的表情,而旁邊的阿芙拉則是發出小小的呼聲,好像已理解了妹妹的意思。戴楊看著臉泛微紅的阿芙拉,再度苦惱的搔著頭,憋了半天似乎也沒出個結論,只得厚著臉皮向妹妹求助。

    “呃,那啥,能不能說得具體點?”

    “簡單來說就是她不想讓你看見她的丑陋模樣”阿瑞莎氣呼呼的回答著,用尖銳的目光瞪著男人,好像他再敢不明白就要沖上去咬兩口似的。

    “原,原來如此……”值得慶幸的是,戴楊還沒有鈍到無可救藥。在原地轉了幾圈後,總算是勉強明白了問題所在,然而跟著卻又面對著更大的煩惱。“話說,既然是這種理由的話,那我要怎麼把她帶回去啊?”

    “不知道”阿瑞莎很生氣轉身子,把後腦勺留給了男人。

    ……………………

    隨著黃昏的落幕,皓潔的新月取代了西墜的烈日,掛上了煉獄的蒼穹。

    失去了烈日的光熱,沙漠的氣溫在短時間降到冰點以下。雖然昨晚已經歷過嚴寒的考驗,然而這種環境不論體驗多少次也不可能習慣。戴楊一邊忍著打著噴嚏的沖動,一邊在冰冷的沙漠上匍匐前進。他的背後跟著翼人兩姐妹,而前面則是一處宛如奇跡般出現在沙漠中的綠洲。

    “話說,她確實在那里降落的吧?”

    靠著朦朧的月光看不清綠洲里的光景,戴楊轉頭向身後的阿芙拉確認著。

    “是的,我親眼看到她降落在那里,然後便沒再出來過。”阿芙拉點頭確認著。

    “那好,就按照計劃……”戴楊深吸了口氣,露出有所覺悟的神情。“由我去說服她,你們在這里等著。”

    “你啊,女孩子的心思是很細膩的,可要好好照著想好的台詞說哦?”阿瑞莎不放心的囑咐著他。

    “嗯……嗯,我已經記下來了。”戴楊的聲音顯得底氣不足。

    事實上,比起說服女孩子回心轉意的高難度任務來,把忌妖打暈再搬回現世對他來說還是更簡單的辦法。不過當他提出這項方案時,遭到阿瑞莎和阿芙拉的激烈反對,結果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在兩姐妹不放心的注視下,戴楊朝她們擺了擺手,然後匍匐著朝綠洲前去。

    按照阿瑞莎的解釋,眼前的這片綠洲代表著弗拉烏斯的憐憫之心,也是這座煉獄里唯一適宜生活的地方。綠洲的中心是一處泉眼,清澈的泉水從泉眼里源源不斷的流出,在沙漠里形成一汪不小的水潭。而在水潭的四周,各種高矮不一的植物互相纏繞,構成圍繞水潭的樹林,也算是這座煉獄沙漠中僅有的綠色。

    戴楊匍匐著來到樹林邊緣,雙腳踏上濕潤的土地,看著似乎沒有被忌妖發現,不禁松了口氣。

    借著樹林掩藏著身影,戴楊悄悄向著綠洲中心靠近。綠洲的面積本來就不大,他很快來到了樹林的邊緣,前方就是綠洲的水潭。他向著四方眺望,然後沒費什麼力氣就發現了亞龍獸那顯眼的身軀。

    只見亞龍獸背對著他,身軀聳動著,從那咽嚨里發出陣陣干嘔的聲音,好像正在艱難嘔吐著什麼……
vc2008 發表於 2011-5-17 14:19
166 火線告白

    在亞龍獸附近的空地上,已經有好些堆先前被吐出來的東西。有的是尚未消化完的蟲肉,有的是半消化狀的粘稠糊狀物,還有的是什麼都沒有的胃液——可以明顯看出來,亞龍獸吐出的胃液越來越清,到後來幾乎干脆和水沒有區別了。

    戴楊看著亞龍獸在那邊把胃液吐完了,又跑去水潭邊咕噥噥的喝了好多水,然後又跑回來接著干嘔起來。

    听著亞龍獸那痛苦的嘔聲,戴楊的心猛的抽了一下。他猜不到忌妖為何這樣做,然而卻知道那絕非是什麼愉快的體驗。只見從亞龍獸嘴里吐出的胃液已經淡和清水沒有兩樣,甚至還混上了縷縷血絲。

    戴楊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就要沖上前去,然而阿瑞莎的囑咐卻在耳邊響起。于是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心里默默復習著和兩姐妹商量好的說辭。(呃,首先要表示自己對那種模樣不在意,然後……然後是強調到這里的堅難,還有……還有是什麼來著……)

    就在戴楊耽誤的幾分鐘功夫,那邊的亞龍獸已經吐光了胃液,然後又拖著鈍重的腳步朝水潭邊走去。戴楊緊張的看著亞龍獸,誰知道途中亞龍獸的身體突然一顫,一低頭竟吐出大灘血來

    突然的變故讓戴楊不禁愕然。看著吐完血的亞龍獸,搖晃著身體朝水潭走去的模樣,戴楊剎那間熱血上涌。好不容易背下的台詞被拋到九宵雲外,黑發青年的身影化為鬼魅,剎那間沖到亞龍獸的跟前。

    “住手”戴楊攔在忌妖化身的亞龍獸的面前。“你家伙到底在干什麼?”

    黑發青年的現身,讓亞龍獸霎時間陷入慌亂。一瞬間的遲滯後,它朝戴楊發出威嚇似的低吼,並擺出要撲上去似的模樣,然而這些卻統統被無視了過去。

    戴楊徑直走了過來,伸手抓住亞龍獸頭上的龍角,像是完全不畏懼那布滿利齒的牙口,對著化身亞龍獸的忌妖宣言道。“听著我是來把你帶回去,別想逃”

    也許是剛剛目睹忌妖糟蹋自己的情景,戴楊的心情變得很惡劣,語氣也不由得粗暴起來。“你這家伙,沒人管竟然做出那種事情……听著要麼就乖乖跟著我回去,要麼我就把你打暈了再帶回去”

    面對戴楊的喝斥下,亞龍獸顯出畏縮的模樣,下意識的向後退去,然而戴楊卻牢牢抓著它頭上的龍角。結果,被逼到無路可走的亞龍獸,突然低吼一聲,展開翅膀向前疾沖起來。

    “喂……喂你要干什麼?”

    亞龍獸揮動翅膀從水潭上飛起,戴楊抓著它的角,亦被帶得騰空而起。

    雙腳失去地面的承載,耳邊只听到呼呼的風聲。戴楊緊緊抓著龍角,竭力攀上亞龍獸的頭。面對迎面而來的強風,他不得不伏下身子緊貼在上面,並大聲向亞龍獸呼喊著。

    “想把我甩下去?沒用的我說要帶你回去,就絕對要帶你回去”

    飛翔著的亞龍獸,並沒有因為戴楊的話而停下,反而更猛劇的揮動著翅膀,朝著高空疾沖而去。

    戴楊伏在顛簸的龍首上,竭力維持著自己不要掉下去,豈料亞龍獸突然一個側翻,剎時間倒飛起來。猝不及防的戴楊差點被甩了下去,結果只有右手抓著龍角,大半身子都吊在空中,被風吹得像稻草人般的搖晃著。

    “去……去你的別以為把我甩下去就沒事……听著沒把你帶回去,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煉獄的”

    戴楊沖著亞龍獸吼著,而此時亞龍獸正繼續著俯沖的倒飛。听到男人怒吼的話,那雙紫色的獸瞳中泛出異樣的波動,忍不住一振翅膀,霎時間又側翻了回來。

    差一點就要被吹下去的戴楊,因此得以重新趴回龍首上,一邊大口的喘著氣,一邊繼續說服著忌妖。

    “你這家伙,為什麼要躲著我?是不想讓我看到亞龍獸的模樣嗎?”

    這番話讓亞龍獸的身體一顫,揮動翅膀的節奏一亂,速度也跟著慢下來。確認阿瑞莎猜得沒錯後,戴楊心里突然有股無名火起,忍不住伸手敲打著龍首,喝斥著忌妖。

    “蠢材笨女人不管外表是什麼模樣,你就是你啊就是冥夜就是……”

    也許是福至心靈,先前拋掉的台詞在腦海中閃現。

    間不容發的瞬間,戴楊深吸了口氣,湊到亞龍獸的耳邊,大聲吼了出來。

    “就是……就是我丟不開的女人啊”

    ……………………

    具有沖擊性的關鍵詞,一瞬間貫穿了亞龍獸的身體。

    亞龍獸的翅膀驟然停住,身體也宛如石化般的不再動作。

    一人一獸循著慣性上升了兩三秒,在速度歸零的後一刻直墜而下。由于亞龍獸就像呆了似的,沒有任何滑翔緩沖的反應,結果拖著戴楊像石頭般落向地面,落在綠洲的水潭里,並掀起沖天的水柱。

    水潭的水面因為沖擊而劇烈動蕩著,戴楊被浪濤推得東倒西歪,奮力劃著水向岸邊游去。那可怖的亞龍獸在墜入水潭的時候便已消失無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具玉潔冰清的女體,被他攬在懷里,奮力的拖到岸上去。

    “呼……呼……呼……”

    好不容易回到潭邊,戴楊趴在沙灘上大口喘息著,偏頭向旁邊看去,然後失笑出來。

    “你這家伙,不是挺漂亮的嗎?”

    此時的忌妖,以初生嬰兒般的模樣躺在沙灘上,皓潔的月光灑在那雪膩的潔膚上,泛出有如寶玉般的溫潤光澤。不論是那沉魚落貌的美貌,還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亦或是那溫柔粉嫩的**,從任何角落來觀賞,都是堪稱完美無暇的造物……

    麗質天成的佳人,听著男人那毫不做作的贊美,剎那間羞紅了臉,偏頭向一旁。

    “……傻蛋。”

    短短兩個字的低吟,宛如凝縮著無限的溫柔與愛憐,傳入男人的耳中,差點連骨頭也酥了起來。

    “唔……”戴楊在原地呆了片刻,好不容易消化掉那股**蝕骨的余韻,試著站起來。“總而言之,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你等等,我去把她們叫……噗哇”

    戴楊剛剛邁出腳步,突然左腳被忌妖扯住,“噗哇”一聲撲倒在地上。忍著鼻尖和地面親密接觸時的酸痛,戴楊翻過身來,正準備抗議,誰知道小腹突然一沉,忌妖竟然騎到身上來

    忌妖坐在男人的身上,兩手抓著男人的領子,赤luo的嬌軀在月光下美得令人窒息,然而那雙紫瞳里卻閃動著異樣的光芒。被忌妖目光注視的時候,戴楊毫無理由的感到危險,就連聲音都因緊張而變了調。

    “你……你想干什麼?”

    “來做*吧”

    從那微啟的朱唇里迸出干淨利落的話語,完全粉碎了男人的退路,戴楊不禁呆然的目光看著身上的佳人。

    “做……做*?”

    “情投意合的男女加深彼此感情的方式,那不就是做*嗎?”忌妖偏著頭,紫發在月光在狂野的飛散,顯出令男人目眩的媚態。“汝說過丟不開咱,那是騙人的?還是,汝對咱的身體不滿意?”

    “問……問題不在這里吧?而且在這種地方……”戴楊試圖掙扎,然而忌妖突然俯下身來。

    被奪走嘴唇的黑發青年,瞬間瞪大了眼楮,手腳先是一緊,隨後漸漸放松下來。月光籠罩下的水潭邊,黑發青年與紫發忌妖相擁相吻,綿長的深吻持繼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半晌後,忌妖帶著心滿意足的神情抬起頭來,而戴楊卻驚駭的發現自己陷入動彈不得的境界。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戴楊驚慌失措的問著。

    “一點麻藥而已,免得汝臨陣退縮。”忌妖輕輕舔著指尖,露出貓一般的笑容。

    “等等冷靜下來,你先冷靜下來……那啥,就算要做*,也不用挑這種地方……”就像被蛇纏住的青蛙,戴楊的背後涌出另一種意義上的戰栗,正努力想法擺脫眼前的危機,誰知這時候不遠處的樹林突然傳出異樣的聲響。

    “戴楊沒事吧?戴楊我听到很大的聲音……”阿芙拉大概是看到他和忌妖墜落的光景,因擔心而特意過來察看的。戴楊雖然感激著她的心意,然而在這時候下湊過來卻無疑是最危險的情況。

    “別過來危險”他大聲提醒著阿芙拉,然而卻只起到反效果。

    “姐姐,她們在那邊。”阿瑞莎辨別出聲音的方向,和阿芙拉一起趕了過來。

    “嘖,討厭的家伙們……”戴楊看著忌妖不快的皺起眉頭,正想提醒她別傷害姐妹倆,卻見忌妖嘴角彎成邪惡的弧線,紫瞳中更閃動著爍爍妖光。“哼哼,既然是難得的機會,就干脆來個大被同眠吧”

    “大……大被同眠?等等,你想對她們做什麼?別亂來啊”

    看著忌妖眼中閃動著“天魔**”的妖光,一點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戴楊頓時慌亂起來。

    “嘛嘛,既然汝對咱這樣好,咱當然也得好好回報下汝才行啊……”忌妖輕笑著,吻了吻在男人的前額。“放松下來吧,達令,今晚汝什麼都不必做,好好享受就行……”

    ……………………

    PS︰話說,獅子前幾天看汶川大地震三周年的紀念晚會,看得亂感動一把的。央視的編劇水平也有長足的進步了呢,晚會自始自終都令獅子保持著高昂的情緒。再對比下旁邊十一區的情況,咱身為天朝子民的自豪感,那叫一個飆升啊
vc2008 發表於 2011-5-17 14:21
167  **余韻

    煉獄的晨曦,是晝夜交替間的時刻,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暖光,驅散了盤據著沙漠的黑暗和寒冷,使氣溫短時間恢復到適宜的溫度。

    被晨曦的明亮光線給刺激到,戴楊揉揉眼楮,打著哈欠醒了過來,只覺得渾身上下無比舒泰。感覺上,似乎已經好久都沒有睡得這樣香甜過,仿佛做了一場難以言喻的美夢,在夢中極盡歡悅的……突然間,戴楊打哈欠的動作停住了,宛如石像般僵硬在原地。

    他發現,在包圍自己的溫暖羽被中,躺著兩具如羊脂白玉般的赤luo嬌軀。

    阿芙拉和阿瑞莎,身負青翼的姐妹花,正一左一右橫臥在自己的身邊。他左邊的胳膊被翼人姐姐摟著,兩團飽滿的雪膩擁擠著上臂,乳肉上點綴星星般的吻痕和齒印,還有混著乳液的口水痕跡。只瞥了一眼,戴楊便被激得氣血翻騰。

    身體稍動,另一邊便響起“嚶嚀”的嬌呼。回過神來的戴楊,注意到右邊的腿亦被妹妹挾住。翼人妹妹兩條修長的**彼此交疊,敏感的花蕊緊靠著男人粗糙多毛的大腿。他只是稍稍一動,便刺激得妹妹在嬌呼中醒來,那輕輕磨挲玉貝的溫潤觸感,令得倒伏的旗幟剎那間再度豎立起來。

    “唔嗯……”

    隨著阿瑞莎的嬌呼,阿芙拉也揉著眼楮醒了過來,姐妹倆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男人身上——或者確實的說,是那桿高高豎起的旗桿上。注意到這點的戴楊,剎那間被逼到進退維谷的絕境。

    “呃……”他慌亂的活動著身體,似乎想用肢體語言傳達些什麼,然而比舞了半天,最後也只能作出最普通的問候。“早……早上好,昨晚睡得還好嗎?”

    沒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戴楊差點反手抽了自己一個巴掌,兩姐妹聞言則是嬌呼一聲,臉上雙雙泛起紅潮。

    “嗯……嗯,昨晚……”阿芙拉輕撫著火熱的臉頰,低頭吐出模糊的台詞。“戴楊,好厲害……”

    “好……好厲害?”阿芙拉的話讓戴楊的神情更加慌亂。“昨晚?那個,昨晚我難道……”

    記憶中還殘留著桃紅色的朦朧印象,其實就算不用問也猜得出來,只是戴楊實在難以接受。就算是被忌妖算計,自己竟然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這要是傳到某不良中年的耳中,不知道是會被視為媲美老爹的豐功偉績,還是會被當成永遠的笑柄。

    “我……那啥,昨晚真的……把你們……”戴楊懷著最後的僥幸向阿芙拉確認著,然而右腰卻突然一痛。

    “你還好意思問”阿瑞莎在男人的腰際用力掐了一把,聲音充滿嬌橫的味道。“明……明明把人家那樣的,翻來覆去的玩弄著……還,還有好多在人家的身體里面,滿滿的……”說到這里,就算是阿瑞莎也忍不住羞紅了臉,用力橫了男人一眼。“今……今後生下小寶寶,你可要負起責任來啊”

    “啥?懷,懷上了嗎?”戴楊差點就蹦了起來。

    “只是假設而已,假設”阿瑞莎瞪了男人一眼。“沒懷上的話,你就不打算負責嗎?”

    “沒這回事……等等,冷靜下,讓我先冷靜下……”戴楊揉著腦袋,只覺得心里一團亂麻,下意識的向左右張望著,然後突然注意到一件嚴重的事情。“等等忌妖呢?”視界各處並沒有忌妖的蹤跡,想想英雄傳說中常常出現的一夜風流後天人永隔的戲碼,戴楊頓時驚得蹦了起來。

    “冥夜小姐的話,剛剛還在呢……”阿芙拉的話令男人稍稍放下心來。

    “哼,昨晚最瘋的就是她,應該在水潭那邊吧?”阿瑞莎的補充讓男人心跳再度驟升。

    “我……我去找找看。”戴楊慌亂的爬起來,隨便披上外衣,一溜煙的朝著水潭跑去。

    ……………………

    穿過小片樹林,拔開擋路的灌木,綠洲中央的清澈水潭便呈現在眼前。然而,水潭中並未看到忌妖的人影。就在戴楊忍不住緊張的時候,突然響起“噗啦”的水聲。

    只見一具潔白如玉的女體,像海豚般從水潭中躍出,在空中灑下一連串晶瑩的水花。映著日光,反射出仿佛寶石般的七彩光芒。然後注意到岸邊的男人,就那樣裸著嬌軀向男人走來,臉上帶著盈盈笑意。

    “汝啊,干嘛露出那種表情?咱不會再跑的啦”

    忌妖在戴楊面前停下,伸開雙臂,毫無保留的展示著自己曼妙的軀體。“如何?咱美麗嗎?”這樣問著的忌妖,一邊得意的轉著圈兒。那臉上再沒有絲毫陰靄的痕跡,散發出比天上烈日更加明艷的光輝來。

    看著翩翩起舞的忌妖,戴楊的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猛烈的感動,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汝啊,干嘛不回答?”忌妖靠進男人懷里,嘟著嘴唇不滿道︰“難道一夜風流後,汝就不稀罕了嗎?”

    “沒這回事……那個,很漂亮。”戴楊搔著頭,率直的說出感想。

    “真的?”忌妖眯起眼楮。“比那對姐妹花還漂亮嗎?”

    听著忌妖的問題,男人的腦海中剎那間浮現出翼人姐妹那春蘭秋菊的美態,再看看懷中阿娜多姿的妖魔,頓時語塞。不過忌妖倒也沒再續繼為難他,只是趴在男人的胸前,伸出手指在上面劃著圈兒。

    “說起來,汝還真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呢……昨晚咱幾乎沒怎麼發力,她們就心甘情願的趴下了……哼哼,竟然一次奪走兩位女孩的貞潔,像汝這樣的壞蛋就應該被丟進煉獄才對”

    “可惡是誰把我推下火坑的?”戴楊伸在忌妖後臀上猛拍了一記,對著杏眼圓瞪的忌妖,狠狠的說道︰“另外,我要帶你離開煉獄,可不許再逃了”

    “……嗯,咱不逃了。”听著戴楊的話,忌妖的神情頓時柔順下來,伸手環住男人的腰,把額頭抵在男人的胸膛前,輕輕的說著。“咱啊,不用再逃了……咱想找的東西啊,已經找到了……”

    “想找的東西?那是什麼?”戴楊好奇的問著,然而忌妖並沒有回答。

    半晌後,忌妖抬頭看著男人,認真的問著。“吶,汝說,要是咱在冰霜山脈定居下來的話……好嗎?”

    “你想在冰霜山脈定居?”戴楊驚喜的回答著。“那當然好啊”

    “嗯,咱也覺得好。”忌妖欣喜的回答著,跟著卻露出不無憂慮的神情。“可是,霜雪銀帝……帝君會同意嗎?從蘭洛斯鎮到鐵岩山,再加上霜雪行宮的事情……咱可是在冰霜山脈到處搗亂的大惡人哦?做了這麼多冒瀆龍威的事情,要是帝君醒來,咱是不會獲得原諒的吧……”

    冰霜山脈是霜雪銀帝的領地,不論妖魔還是人類,皆是帝君的領民。沒有得到帝君的許可,就算是強悍如奧貝斯坦帝國,亦不敢越雷池半步。若不是帝君最近恰好進入沉眠期,此次布魯姆篡奪天槍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至于忌妖前段時間在龍領內的所做所為,亦可以說是性質非常嚴重的冒犯,後果很嚴重。

    “唔……”听著忌妖的憂慮,戴楊咬著指頭陷入沉思。

    “不行的話就算了。”看著他的模樣,忌妖的神情黯淡下來,故意開朗的說著。“咱只是隨便說說,汝不用當真起來啦而且以咱的性格,本來就不適合……”

    “隨便說說?我還在想要用什麼名目把你介紹給帝君,隨便說說怎麼行?”戴楊打斷了她的話。

    “介,介紹給帝君?”忌妖愕然看著黑發青年。“你……難道你和帝君很熟嗎?”

    “這個嘛,說是很熟倒也沒錯啦……”戴楊像是煩惱般的撓著頭,半晌後對忌妖招招手。忌妖下意識的靠過去,而戴楊則把嘴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咦?咦咦?咦咦咦?”

    稍遲一秒鐘後,莫大的驚呼聲從忌妖嘴里發出來。

    忌妖愕然的抬起頭,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黑發青年,就連聲音也亦得奇怪起來。“等……等等你說的是真的?要,要是這樣的話,那我豈不是……啊,不對既然如此,你干嘛還是這種……嗯,這種落魄模樣?”

    “真是抱歉啊,我就是個每天為赤字發愁的窮小子而已。”戴楊很無奈的聳聳肩膀,“總而言之,這樣你就可以安心了吧?先把衣服穿上,我去叫阿芙拉她們過來,然後就準備返回現世吧……真是的,其實更不想回去的人是我耶,要怎麼和夏露薇她們解釋啊……”

    戴楊邊喃喃抱怨著邊向樹林走去,突然被身後的忌妖叫住。

    “什麼?還有事啊?”他沒好氣的回頭望去。

    “咱改變主意了,達令。”忌妖媚眼如絲的望過來,輕笑著道。“要不,汝就娶了咱吧?”
vc2008 發表於 2011-5-17 14:22
168 謁見帝君

    旭日初升,明艷的晨曦照耀著冰霜山脈,在被染得金黃的雪峰之間,突然出現一道閃亮的跡線。跡線仿佛劃開空間的一角,從里面發散出比晨曦更耀眼的光芒來。一股青色的神風纏繞著跡線,在風中浩瀚神力的推動下,跡線慢慢朝左右擴散,並逐漸形成一道連通異空間的門扉。

    沒有人知道這道空間門通向何處,只見隨著光波的搖動,兩位背負著青翼的翼人姐妹先從門扉中飛出來。她們接受了青色神風的加護,用那浩瀚的神力維持著空間門的穩定,並發出了某種訊號。

    片刻後,伴隨著一聲長嘯,一道黑影從空間門中躍出。

    黑影是一頭披著漆黑鱗甲的亞龍獸,沖出空間門後,便伸開寬大的翅膀在空中飛翔著。亞龍獸的身上坐著一黑發青年,青年拍了拍亞龍獸的腦袋,指著下方的冰霜山脈說了幾句。亞龍獸隨即揮動翅膀,朝著青年所指示的方向滑翔下去。

    這樣的情景若是落到不知情的人眼中,必定會感到震憾。亞龍獸是流著龍血的高傲生物,有著足令妖魔畏懼的凶暴力量,而能夠馴服亞龍獸,讓其如此听話的勇者,恐怕只有在神話傳說里才能找到蹤跡。

    在黑發青年的指示下,亞龍獸朝著冰霜山脈南側飛去。

    他們前往的地方是被稱為翠玉溪谷的美麗溪谷,那里同時也是統治整座冰霜山脈的帝宮所在。與此同時,翼人姐妹伴飛在亞龍獸的左右,在短暫的告別後,她們折轉朝著薩日城所在的天照峰飛去。畢竟她們的族人還留在薩日城,在以聖靈之身侍奉勇者前,得先讓俗務做個了結才行。

    告別翼人姐妹後,亞龍獸很快飛臨了翠玉溪谷,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影在溪谷中引起不小的騷亂。不過或許是事先曾被交待過的緣故,直到亞龍獸在帝宮的露台降落為止,沿途都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降落露台後,黑發青年從亞龍獸的身上跳下,而亞龍獸亦恢復到女兒身的模樣。

    “竟然可以直飛到這里……汝說的是真的耶?”忌妖顯得相當的吃驚。

    “本來就是真的。”戴楊聳聳肩膀。“話說,你做好心理準備沒有?”

    “嗯……嗯,做,做好了。”忌妖點點頭,不過動作明顯有些僵硬。

    “……你也不用緊張成這樣。”戴楊搔搔頭,安撫著忌妖。“就算被稱為最強的龍族,但基本上來說,阿娘……嗯,帝君可算其中很親切的呢。”

    “笨,傻蛋才不是因為這個呢”忌妖慌慌張張的道出問題關鍵。“她……不汝的阿娘嗎?那我……我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去見她啊?”

    “這個嘛,在龍領四處搗亂的惡劣小鬼的身份……怎麼樣?”

    戴楊開玩笑的說著,然而卻引來忌妖惱怒的瞪視。就在這時候,露台的另一邊響起腳步聲。祭祀長帕奧娜和戰士長諾茵的身姿出現在露出前方,隨行的還有數位瓦爾基妮,也都是戴楊熟悉的面孔。

    “帕奧娜諾茵我回來了”

    見到熟悉的人們,戴楊露出真摯的神情,並揮手向她們打著招呼。

    “……公子,您這次太冒險了。”帕奧娜輕皺著眉頭,顯然對戴楊這次獨闖煉獄的決定很有意見。

    “平安無事就好。”諾茵伸手輕撫著戴楊的頭,露出洋溢著慈愛的笑容。

    “公子,就是她嗎?”帕奧娜把目光轉到後面的忌妖身上。

    在兩位年長女性的那充滿無名迫力的注視下,冥夜的身體明顯的僵硬起來。對于向來肆意妄為的忌妖來說,這應該是某種難以忘懷的體驗吧?戴楊苦笑一聲,壓低聲音向祭禮長問著。

    “帕奧娜,那個,阿娘她……沒有生氣吧?”

    “當然生氣了。”祭祀長的回答令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咦?生……生氣了嗎?”

    “當然。”帕奧娜表情雖然在微笑,但聲音卻仿佛帶著怨念。“臂如說,不听阿娘的勸說硬要搬出去一個人住,又不讓阿娘去找他,又不常常來看阿娘,有事瞞著阿娘,遇到麻煩也不說,讓阿娘既擔心又寂寞……對這些種種事情,帝君可是相當的生氣呢?”

    “呃,那個,又不是我願意這樣的……”戴楊搔頭苦笑出來,這種時候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真想讓帝君高興的話,公子就應該搬回來住才對……”看著戴楊窘迫的模樣,帕奧娜倒也沒再為難他,把話題轉了回來。“至于那位小姑娘的事情,帝君倒是沒有說什麼,看起來也不像是討厭的模樣……總之,我先帶她去謁見帝君,公子您先隨諾茵到前殿吧,那里可是有人已經等公子很久了。”

    這樣囑咐著的帕奧娜,招呼著忌妖跟上來。忌妖就像尋求援助似的望向戴楊,見他點了點頭,才鼓起勇氣跟著祭祀長邁出腳步,但依舊不時的回頭望去來。那模樣與其說是去見婆婆的新媳婦,不如說更像是犯了錯去見家長的小孩。

    “嘛,應該不會有事吧……”

    目送著忌妖的背影消失在走廓,戴楊頗為不安的搔著頭。但目前他能做的,也只有祈禱而已。

    ……………………

    在祭祀長帕奧娜的帶領下,冥夜穿過布滿精美石雕的開闊回廊,一路朝著帝宮深處走去。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前來帝宮。上次來的時候,她只是窺視著魔狼貝爾摩希的妖魂玉,並且趁著冒險者們攻略龍巢的風潮,給帝宮帶來不小的麻煩。冰霜行宮也好,霜雪銀帝也好,當時肆無忌憚的冥夜並沒有把這些放在眼里,但此刻故地重游,她卻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既然此行是謁見帝君,那冥夜想當然應該是在某處壯闊的殿堂,然而在跟著祭祀長走出回廊後,卻來到一處幽靜的竹林前。事實上,冰霜行宮所在的翠玉溪谷,原本就是以擁有翠玉般的竹海而聞名。而顯然,眼前的竹林也是行宮的一部分。

    從竹林里傳出鳥啼聲,走在其中,不時還可以在林間看到小動物們活躍的身影。一種厚重沉靜的感覺在竹林中彌散開來,與其說是謁見帝王的殿堂,倒不如說是賢者隱世的仙境。冥夜隨著祭祀長前行,一邊不時的向四周張望,雖然竹林中小動物看起來都如此的悠然,但她卻始終難以靜下心來。

    “我們到了。”踏到某處界限,祭祀長停下了腳步。

    “到,到了嗎?”冥夜慌忙停下腳步,看向前方開闊的道路。

    “帝君就在前面,很抱歉我無法陪你過去。”或許是被交待過,帕奧娜用歉意的聲音說著。

    “我……我自己去嗎?”

    “是的,帝君不希望有其他人在場。”

    帕奧娜如此說著,而冥夜也只得接受這項安排。她定了定神,朝著前面開闊的竹林踏出腳步。

    走在落滿竹葉的松軟土地上,腳下傳來的觸感很是舒適,從竹林間不時傳來的婉轉啼叫聲,也極是悅耳。然而不知何故,冥夜的心髒一直像打鼓似的,“咚咚咚”的跳得厲害。像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感,還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哪怕是面對妖魔君王時也沒有如此緊張過。

    無窮無盡的翠綠竹海,佔據著前後左右的視界,讓人不禁疑惑前方道路是不是朝著無限延伸。然而,在抵達某處界限的時候,無限延伸的竹海便嘎然而止,宛如被什麼東西壓倒似的,甚至沒探出半個筍頭來。

    眼前的視界豁然開朗,那股驟然而至的解放感,令冥夜失神了好幾秒鐘。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雙腳已經踩在青翠的草地上,一條婉蜒曲折的小溪在青石間孱孱的流淌。

    青草的芳香混著溪水的蒸氣,融成一股醉人心脾的香薰,冥夜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清淨的空氣洗滌著肺腔,而冥夜的心里卻涌出莫名的敬畏。這般清淨的仙境和她似乎格格不入,感覺就像穿著滿是泥污的鞋子踏進聖殿一般。

    冥夜向左右張望,想尋找這處仙境的主人,然後很快的,在溪邊的某處青石上,發現了仙境主人的身影。

    那是一位看上去非常年輕的少女,有著一頭如銀絲般閃閃發光的長發,正倚坐在溪邊的青石上,一手撐著下巴,仿佛趣味盎然似的朝這邊望來。

    目睹少女模樣的瞬間,冥夜的呼吸不禁一窒。少女的容貌,就算以女性的標準來看,無疑也是賞心悅目的極致,然而她卻無法用“可愛”這類辭藻加以形容——一股厚重凝渾的氣勢在少女身上彌散,仿佛有某種無比壯闊的事物,凝縮在眼前這具小小的軀體里。

    冥夜本來還有所疑惑,然而當和那雙蘊斂著渾厚威壓的黃金龍瞳對上時,這樣的疑問在剎時間被吹到九宵雲外——眼前的銀發少女,毫無疑問便是統治冰霜山脈的帝君,被稱為“霜雪銀帝”的銀龍。

    “……看來吾不需要自我介紹了。”

    化身少女身姿的銀龍開口了,聲音就像百靈鳥般的悅耳,但那股彌散出來的龍威卻讓冥夜不禁抖了抖。盡管戴楊勸慰她說不用擔心,然而銀龍的開場白卻很難讓人感到多少親切的味道。

    “那個,咱……咱是……”冥夜沒來由的慌張起來,試著開口,然而卻被打斷。

    “汝的來歷,吾已知曉。”

    銀龍搖搖頭,朝她伸出了手,一股浩瀚的龍威剎時間涌出。沒絲毫反抗的余地,被龍威吞沒的瞬間,冥夜便連一根手指亦無法動彈。

    龍族乃雄踞食物鏈頂端的至尊君王,與六柱神平分世間的最強種族——這項從未有過體悟的事實,此刻無比清晰的展現在冥夜的眼前。
vc2008 發表於 2011-5-17 14:24
169 神殿風波

    冥夜被龍威束縛得無法動彈,不禁慌亂的看向銀龍。化身為少女身姿的銀龍,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敵意和善意,只是用目光上下打量著忌妖,末了伸手一挑。冥夜仔細收藏的妖魂玉,頓時被浩瀚的龍力給強制抽了出來。

    近百顆妖魂玉漂浮在空中,散發著五顏六色的光彩,形成如夢似幻的美景。然而銀龍看著空中的妖魂玉,眉頭卻禁不住皺了起來——妖魂玉是妖魔靈魂的結晶,每一顆光彩奪目的妖魂玉的背後,都代表著一盞靈魂之火的消逝。

    換句話說,眼前這近百顆妖魂玉,便是忌妖曾經殺戳的證據。

    “竟然身負如此的業障……”

    銀龍的目光掃過妖魂玉,最後落到冥夜的身上,並如此問著。

    “流著龍血的妖魔之子,汝甘願背負此等業障,所求何物?”

    “所……所求何物?”被如此詢問的冥夜,腦海中一瞬間浮現出黑發青年的模樣。在那雙宛如看透萬物的龍瞳前,冥夜用力搖搖頭,以艱難的聲音道出自己的心聲。“咱沒有……並不渴求什麼,咱只是……只是不想這樣下去而已。”

    “這樣下去?”銀龍眨了下眼楮,似佛在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咱,咱的母親是妖魔,咱的父親是龍……咱不知道父親是誰,母親也說過,咱的誕生只是意外而已……”或許是籠罩身上的龍威瓦解了武裝,也或許是銀龍身上的氣息令她懷念,一股久違的疲倦感襲上心頭,冥夜的聲音頓時軟弱下來。“混著龍血的咱,既當不成妖魔,也當不成龍……既不是妖魔也不是龍的咱,注定會成為……成為喪失靈智的亞龍獸,咱不想這樣……”

    亞龍獸是龍與其它種族的混血兒,雖然遺傳了龍的體魄和力量,然而由于血統不純,往往難以駕御那股凶暴的龍力,最後落得被獸性吞噬的下場。被獸性吞噬的亞龍獸,會喪失原來的靈智,成為只憑著本能行動的凶獸而為禍一方。只不過,冥夜是龍與妖魔的混血兒,她另一半血統來源妖魔。妖魔的血統相較其它種族來要強悍不少,這使她可以多少抵御獸性的侵蝕,但也只是把被吞噬的時間延後罷了。

    “咱不想就這樣消失,咱想做點什麼……”

    冥夜用黯淡的語調述緩緩說著,長久以來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就這樣一點點的傾露了出來。冥夜甚至驚訝自己竟有著如此軟弱的一面。銀龍則是默默的注視著她,看著她那彷徨無措的柔弱模樣,緊皺的眉頭稍微松了點。

    “原來如此……”听完冥夜的講述,銀龍伸手觸踫著漂浮在空中的妖魂玉,那模樣好似已看透了她的心思。“汝不惜背負如此業障,便是想完成‘轉生秘儀’嗎?”

    “您……您知道?”冥夜再度慌亂起來,用驚愕的目光看著銀龍。

    “無須驚訝。吾曾接受四君王的款待,前往妖魔居住的北疆,期間亦听聞過不少妖魔的隱秘。”銀龍拔弄著手里的妖魂玉,聲音好像親切了些。“吾記得,施行‘轉生秘儀’的條件,的確是先收集一百顆妖魂玉作為獻祭……可是這樣的條件太過苛刻,幾乎沒有人真正達成過。”

    說到這里時,銀龍停頓了片刻,抬眼打量著她,說出近似褒賞的言語。

    “如此艱難的滿長苦旅,汝竟然已差不多走到了終點……這份堅強,姑且就先認可吧。”

    沒想到會從銀龍那里听到這樣的話,冥夜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眨眨眼楮,顯得難以置信的神情。

    “汝不用露出這種表情。妖魔也好,魔物也好,連汝背負的業障,在吾眼里都不是值得在意的東西……”似乎注意她的驚愕,銀龍淡笑著搖搖頭。

    “忌妖冥夜,吾會關注汝的理由,只是因為汝是吾子愛戀的女子而已。”

    “……咦?咦咦?咦咦咦?”

    雖然早已從黑發青年處听聞了他的出身,然而從銀龍口中得到證實的時候,冥夜還是受到莫大的沖擊。一股和先前截然不同的慌亂浮上心頭,從未體驗過的羞澀感令她幾乎手足無措。

    “忌妖冥夜,吾就助汝完成‘轉生秘儀’吧……”銀龍如此宣布著。

    “吾子雖然沒說什麼,但他的心思吾是知道的。”說到黑發青年的時候,銀龍的表情極是溫柔,黃金的龍瞳中浮現出無限溺愛的感情。“吾與夫君曾有約定,在戴氏四世子孫誕生以前,暫且讓吾子以人之身份過活……就此與吾子分離,雖然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但再過不久,吾或許便可以將吾子迎回宗族。”

    本來冥夜對黑發青年為何獨居小鎮還有疑惑,但听著銀龍的話,這才恍然大悟。回想起黑發青年那不知該說悲壯或者滑稽的身世,冥夜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評論,而就在時候,銀龍的目光移了過來。

    “雖然不知道汝的生父是誰,但待完成‘秘儀’後,吾亦準備將汝當成龍族的一員迎入。汝對此可有異議?”

    “把,把咱迎入龍族嗎……”太過震撼的宣言,听得冥夜發起呆來。

    “只是,這並不代表著吾完全認可汝的資格。”銀龍輕輕搖著頭,嘴角卻抿出微笑。“要成吾子回歸宗族後的伴侶,汝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吾族的常識和禮儀,身為新娘的戒律,管理巢穴的方法,哺育後代的種種,諸如此類的事情,汝就暫且留在行宮里,讓吾好好教給汝吧。”

    ……………………

    在忌妖被帕奧娜帶去謁見帝君的時候,戴楊也跟著諾茵來到了行宮前殿,女騎士和巫女早已在那里等著他。

    自從那日潛入煉獄以來,時間已過了三天。這期間,布魯姆的殘余隊伍被冒險者們洗劫一空,天槍岡格尼爾亦被穆薩部族派人重新收回。在處理好善後事宜後,夏露薇和米蘭達便照著約定趕到冰霜行宮,並在此等待愛人的歸來。她們等得並不安穩,戴楊見到兩位媳婦時,女騎士和巫女的臉上都隱隱帶著睡眠不足的黑眼圈。

    “……抱歉,害你們擔心了。”

    心里涌起莫名的溫馨,戴楊伸手把兩人攬入懷中。女騎士一如既往的溫順,而巫女則在他腰眼狠狠擰了一把。

    “誰擔心你了?傻蛋,既然那麼放心不下那狐狸精,干脆永遠留在煉獄豈不更好?”

    “唔,那怎麼行?要是為這種事情害俺媳婦守活寡,老爹可是會氣得從墓里蹦起來的。”

    戴楊忍著腰眼的劇痛,深吸了口氣,用力摟緊懷中的人兒。巫女象征性的掙扎了兩下,哼了聲後便安靜下來,撅著嘴唇望向他的身後,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你沒把她帶來嗎?”沒找到人的巫女,向男人詢問著。

    “忌妖?她在途中被帝君召見了。”戴楊老實的回答著。

    “被帝君召見?”米蘭達顯然很不滿意這個答案。“等等,那我怎麼去向神殿覆命啊?”

    “向神殿覆命?覆什麼命?”戴楊愣了下。

    “你這人啊以為我是為什麼來冰霜山脈的?”米蘭達惱怒的看著男人。

    “……為了嫁給我?”戴楊試著開了個玩笑,然而腰眼卻又是一痛。

    “誰要嫁給你啊我可是為逮捕襲擊神殿的犯人來的,現在贓物和犯人都找到了,當然得回神殿覆命才行……而且,當初誰說要進煉獄去把犯人帶回來,可現在犯人在哪?”這樣說著的巫女,用力狠狠跺了下某人的右腳。伴隨著一聲悠長的慘叫,戴楊當場抱著腳趾蹦達起來。

    “我說大小姐,不帶這樣的家庭暴力吧?”戴楊眼淚汪汪的看著公爵千金。“再說犯人什麼的,連阿爾貝斯都不在意了,你就大人大量,網開一面好不?好歹我也幫忙把失竊贓物追回來了,大不了我不向神殿要獎賞了唄?”

    “阿爾貝斯不在意,但我在意”米蘭達恨恨的看著男人。“而且,你……你居然還想向神殿要獎賞?”

    “不,不行嗎?”

    “當然不行”米蘭達氣呼呼的說著。

    “犯人也好,贓物也好,我都要帶回神殿而且你也要跟著來,作……作為證人”

    “我跟著去是沒啥問題啦……”戴楊想了想說道。“但是,犯人正被帝君召見,你打算向帝君要人嗎?”

    “我……”巫女聞言一滯,但隨即強硬道︰“那我就在這里等我才不相信她能永遠呆在行宮里面。”

    “那會很花時間耶?”戴楊小心翼翼的提出意見。“現在已是初冬時節了,而且暴風神殿離這里也不近。要不趕在大雪封山前出發的話,搞不好得等到明年開春才能出發……嗯,雖然我是完全不介意啦,不如說,等到明年開春再走反而更好。”

    戴楊的意見讓巫女陷入深深的苦惱,半晌後得出非理性的結論。

    “……反正你就是在袒護那狐狸精嘛”

    “冤枉啊我只是說想回神殿就要盡快動身而已”

    “沒能帶回贓物和犯人,我要怎麼動身啊?”

    “既然如此,那就等到明年開春再走?”

    “那怎麼行?”

    “你……你太不講道理了”

    “這是阿爾貝斯的旨意,本來就沒有道理”

    黑發青年和巫女,就這樣爭執了起來。他們的爭執在外人看來或許是毫無意義,然而落在女騎士眼里,卻似乎是格外和睦的家庭場景。女騎士輕笑著搖搖頭,張開雙手向兩人走了去。
vc2008 發表於 2011-5-17 14:26
170 神殿街

    暴風之神阿爾貝斯,是帕拉米亞大陸神格最高的六柱神之一,同時也被視為旅行者的守護神,在古蘭貝爾王國內受到最廣泛的信仰。而供奉阿爾貝斯的暴風神殿,便是建在王都巴哈拉以東的“守望者之丘”上,成為暴風之神信徒們心目中的聖地,每年吸引著大批信徒前來神殿參拜。

    前來參拜的信徒中最多的是冒險者和行商人。這是因為阿爾貝斯是旅行者的守護神,因此冒險者也好,行商人也好,在出發旅行前總會先到神殿來祈求阿爾貝斯的庇護。

    就像某位商人曾說過的那樣,哪里有人潮,哪里就有商機,前來神殿參拜的信徒紹繹不絕,因此就促成了周邊產業的繁榮。雖然很難明確說出具體時間,但不知何時開始,暴風神殿的周圍,也就是守望者之丘的腳下,形成了一圈以服務業為主的街道,被稱為“神殿街”。

    這種直截了當的命名方式,倒是和矮人們的“溫泉街”很像。

    神殿街面向信徒們提供服務,像宿屋酒館這樣的設施當然必不可少。除此以外,來自各地的行商人們也帶來各式各樣的商品。從最常見的療傷草藥到天照峰特產的極品雪蓮,從最廉價的木桿長槍到鐵岩堡出產的優質長劍,甚至包括冒險指南和冒險情報,一切應有盡有,可以說簡直就是冒險者們夢想中的超級市場。

    類似鐵岩堡出產的武器,薩日城出產的皮草,還有精靈鄉出產的藥材等等,冰霜山脈的很多特產在神殿街都是高價難求的商品。只不過,神殿街位于古蘭貝爾王國的疆域內,而王國對銀龍統治的蘭洛斯領實施經濟封鎖,限制著一切貨物的進出……

    結果,戴楊只能眼睜睜看著兩邊店鋪生意興隆的繁忙景象,在心里把古蘭貝爾王室的先祖問候到了第十八代。

    “可惡啊,如果不是那條該死的禁令……”

    戴楊就像泄憤般咬著手上的烤肉串,這是他和女騎士剛剛逛街時的戰利品。

    由于冰霜山脈的忌妖事件已告一段落,身為巫女的米蘭達必須回神殿覆命。而戴楊和夏露薇,作為事件的重要見證人,理所當然的也要陪她同行。數日前三人離開蘭洛斯鎮,經過一段平穩的旅行,在今天一早來到了神殿街。米蘭達因為需要向司祭長報告,所以先一步回神殿準備,戴楊和夏露薇則是打算先逛逛神殿街再去。

    “楊,米蘭達提醒我們要早點去神殿的……”夏露薇擔憂似的說道。

    “反正也不差這點時間,我們先逛逛再去。”戴楊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再說,這也算是商業調查的一環。”

    “商業調查?”女騎士不解的偏著頭。

    “當然這條街道可是號稱‘冒險者的超級市場’,聚集著來自大陸各地的特產品,並且因為免稅的緣故,價格也相當低廉。作為把握市場發展的風向標,對道具店的經營可有著非常重大的意義哦”戴楊扮出大義凜然的模樣主張著自己行為的正當性。

    “是,是這樣的嗎……”純樸的女騎士顯出惶恐不安的模樣。

    “是這樣沒錯。”戴楊眼饞的看著周圍琳瑯滿目的商品,然後像突然想什麼似的,對身邊的女騎士囑咐著。“對了,夏露薇,你要看上什麼就盡管說一聲,我買給你。”

    “咦?”女騎士露出驚詫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問著。“但是,赤字方面……沒問題嗎?”

    “赤字?呼呼,那種東西根本不是問題。”戴楊得意的拍著懷里鼓鼓的口袋,壓低聲音對女騎士說道。“你忘了嗎,寶貝?我們在薩日城時可是大掙了一筆,光是盈余就有八萬六千里恩,早就沒有什麼赤字了。”

    戴楊的聲音充滿竊笑的意味。當初在薩日城煽動冒險者討伐布魯姆時,他曾把天槍下落為作為情報出售給冒險者們,得到豐厚的報酬。再加上販賣武器獲得的利潤,盈余共計超過十萬里恩,確實可以說已消滅了那宛如頑固詛咒般的赤字——至少就目前看來是如此。

    “十……十萬里恩”夏露薇掩口發出驚呼,這筆錢對家境貧寒的女騎士來說同樣接近天文數字。

    “沒錯,所以你想要什麼就隨便提出來吧”

    “但是,我……我並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啊……”

    戴楊用目光催促著女騎士,夏露薇則顯出困窘的模樣。對于生活樸素節儉的女騎士來說,這樣的反應也算是理所當然,不過這樣的回答顯然沒有令男人滿意,于是繼續說服著她。

    “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一般想要的東西也行啊話說這麼大的市場,不可能連一件想要的東西也沒有吧?武器也好,道具也好,劍也好,盾也好,想要的都可以提出來”

    “劍的話,我已經有‘無銘’了,而且盾牌和鎧甲都是新打造的……”夏露薇很苦惱似的回答著。

    “沒有麼……”听到女騎士的回答,戴楊露出強烈失望的神情,發出刻意夸張的嘆息。“啊啊,好不容易擺脫了赤字,居然還是落得這種下場麼……想給自己媳婦買點禮物都不行,那我到底是為什麼而努力掙錢啊……好失望,感覺一點也提不起勁了……”

    喃喃抱怨著的男界,當下蹲在街角委屈的劃起圈兒來。

    “咦?咦咦?楊,那個,我……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啊”看著愛人那意志消沉的模樣,夏露薇不禁慌亂起來。她苦惱的摸著臉頰,皺眉苦想了好半天,才輕輕“啊”了聲。

    “想到了?”原本蹲著劃圈兒的男人,頓時像彈簧般的蹦了起來。“想要什麼?什麼都可以哦”

    “嗯……嗯,剛剛經過的……”女騎士羞紅著臉,像是很不好意思般的伸出手,小心的伸向街道的某處。

    在女騎士的指引下,戴楊回到了剛剛逛街時經過的某家店鋪。店鋪販賣的是來自古蘭貝爾西部的特產品,其中引起夏露薇興趣的是一種用蜂蜜和水果調制的蜜糖。這種蜜糖在王都巴哈拉的小姐婦人們中是很受歡迎的零食,就算在暴風神殿的修道士里面也頗有市場。

    蜜糖售價是十二里恩一磅,算得上是很平易近人的價格,但戴楊卻不禁感到稍稍失望。不過就算如此,也沒有顧客主動要求漲價的道理,結果戴楊干脆掏出一百里恩的銀幣,買下了一大袋蜜糖送給女騎士。

    “……這樣就夠了嗎?”從店鋪里走出來,戴楊有些氣餒的問道。

    “嗯,足夠了。”夏露薇抱著近十磅重的蜜糖,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分給米蘭達一半,也還剩下好多呢。”

    看著女騎士那令人窩心的表現,戴楊撓撓頭,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從女騎士那里接過裝滿蜜糖的口袋,讓夏露薇得以空出手來拿蜜糖吃。蜜糖是用樹葉包好的硬塊,夏露薇先給自己剝了一顆,然後又給戴楊剝了一顆,滿臉開心的喂到愛人嘴里。

    “唔……甜的,混著果酸味,味道還不錯。”

    戴楊嘗著嘴里的蜜糖,考慮要不要把這個列入商品名單。

    “嗯,小的時候,父親每次外出歸來,都會給我帶這種蜜糖做禮物。”

    夏露薇喜滋滋的摟著愛人的胳膊,臉上浮現出懷念的神情。

    值得一提的是,夏露薇出身伊斯埃雷伯爵家,其先祖修拉姆曾是古蘭貝爾開國時期的屠龍英雄。伊斯埃雷伯爵家擁有榮耀的歷史,即使與恩布利恩公爵家相較也毫不遜色。只是近年來隨著家業逐漸衰落,到夏露薇的父親這一代時,已經是貧寒的落魄貴族了,連給女兒帶的禮物也只能是這種廉價糖果。

    “好久沒有嘗到了,真好……謝謝你,楊。”夏露薇挽著愛人的手,把頭輕輕的靠在了上面。

    “喂喂,不過小事而已,別感動成這樣啊……”戴楊困窘的撓著頭,看著為一袋蜜糖便感動如斯的女騎士,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憐惜。他迅速朝四周望去,看看無人注意,于是吹了聲口哨,把手悄悄伸向女騎士的腰肢——自從鐵岩堡事件以來,兩人還沒有像這樣單獨相處的機會。

    戴楊打著竊玉偷香的主意,然而女騎士卻突然“咦”了一聲,朝著街道的某處望去。

    “怎,怎麼?”

    心虛的戴楊慌忙收回手,視線追著女騎士望過去,看見一隊騎士正騎著馬在街道上緩緩前進。

    騎士約有十多人,個個身著昂貴的重甲武裝。其中為首的是一名金發的俊俏公子,他身上穿戴著以華麗金線為裝飾的白銀鎧甲,鎧甲的左胸銘刻著玫瑰式樣的紋章,顯然是出身某個貴族世家。金發貴公子的坐騎是一匹高大威猛的白馬,白馬通體找不出一點雜毛,顯得神駿異常。

    俊俏的容貌,華麗的鎧甲,神駿的白馬,將這些集于一身的金發貴公子,簡直就像少女心目中“白馬王子”的具現化,也難怪街道兩旁的姑娘們紛紛露出難以呼吸的神情。

    “切,不過是長得好看而已,有什麼了不起……”

    戴楊嘀咕著,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陳舊布衣,不禁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像那樣神氣的白馬騎士,應該也是夏露薇心目中的理想吧?當他抱著這樣的猜測回頭望去時,卻意外發現夏露薇正露出慌亂的神情。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18 08:54
171 貴族惡少

    看著金發白馬的貴公子和他的隨從騎士們朝這邊街道走來,夏露薇露出慌亂的神情,情況顯然和戴楊想像的有所不同。然而沒有給他追問的時間,貴公子和其隨從們已騎著駿馬小跑著經過了兩人前面的街道。

    偶然間,貴公子的目光掃過街道邊的女騎士,當即「咦」了一聲,並扯著韁繩停了下來。

    「等等,我見過你……」貴公子皺眉看著女騎士,似乎在搜索著記憶。「你是……伊斯埃雷家的女兒?那個經常在米蘭達小姐身邊晃悠的女騎士?」

    「是,是的,康拉德少爺。」夏露薇低著頭,謹慎的回答著。

    雖然夏露薇的性格本來就偏向柔順,但眼前的女騎士多少還是讓戴楊感到有點不對勁。很顯然,夏露薇認識這位叫康拉德的貴族公子,而且似乎好像畏懼著什麼。雖然沒道理讓媳婦被別人欺負,但眼前的事態還沒有到得出這種結論的程度,戴楊於是帶著疑惑看下去。

    「聽說你去討伐惡龍了,原來在這種地方晃悠啊……」叫做康拉德的貴族少爺,以不屑的目光打量著女騎士,然後彷彿嫌浪費時間似的,直接問起了自己感興趣的話題。「算了,你要死要活都無所謂,倒是……既然你常常在米蘭達小姐身邊晃悠,知道小姐目前下落嗎?」

    「米蘭達?不,不知道。」夏露薇用慌張的聲音回答著。

    聽著康拉德的殷切語氣,戴楊大概猜到他應該是公爵千金的追求者,然而女騎士的回答卻令他不禁意外了下。事實上,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夏露薇說謊——對於把「正直」和「誠實」奉為美德的女騎士來說,毫無疑問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戴楊心裡湧出更大的疑惑,在關注事態發展的同時,也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不知道?哼」康拉德重重哼了一聲,女騎士並不擅長說謊,那慌亂的態度自然也瞞不過對方的眼睛。只見康拉德俯下身子,加強語氣再度逼問著。「在學院的時候,你就常常糾纏在米蘭達小姐身邊,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的下落?快說,米蘭達小姐究竟在什麼地方?」

    「不知道。」夏露薇搖搖頭,但依舊堅持著。「米蘭達的下落……我不能告訴你。」

    「不能告訴我?那本少爺就偏要你說出來」康拉德似乎惱怒了,手一揮,身後的隨從騎士剎那間散開,把女騎士和戴楊給圍了起來。

    (唉呀呀,果然還是這種發展嗎……)

    看著周圍氣勢洶洶的隨從騎士,戴楊忍不住在心裡聳聳肩膀。

    只見十二名隨從騎士們身上皆是全副武裝,看上去威風凜凜,但也只能嚇唬普通民眾。真要打起來的話,要擺平這些傢伙不用費多大力氣,然而跟著從康拉德口裡說出來的話,卻讓他的鬥志不由得萎靡了下去。

    「本少爺不想動武,伊斯埃雷家的女兒,看在米蘭達小姐的情面上,特別給你個機會。」康拉德扯著韁繩,從馬上俯視著女騎士,傲慢的說道。「只要你把米蘭達小姐的下落說出來,本少爺就告訴父親,把恩布利昂家的欠債一筆勾銷如何?」

    「欠,欠債?」

    康拉德的話不光打消了戴楊的鬥爭心,連夏露薇聞言亦顯出嚴重動搖的神情。

    「你的父親,伊斯埃雷候曾向卡帝亞家借了十萬里恩,結果到死也沒還上。這筆債算在伊斯埃雷家頭上,就由你繼承,不過似乎也沒可能還得上呢……」康拉德以鄙夷的目光打量著衣著陳舊的女騎士。「只要你說出米蘭達小姐的下落,本少爺就免除伊斯埃雷家的債務,這可是只有一次機會。」

    康拉德顯出自信滿滿的模樣,似乎拿定女騎士會接受如此優厚的條件。另一方面,戴楊也還是初次聽聞伊斯埃雷家負債纍纍的事情,驚詫的看著夏露薇。只見女騎士痛苦的顰起眉頭,神情很是艱難,然而拒絕的聲音卻仍舊是清楚利落。

    「不行,我……不能告訴你。」

    「……你說什麼?」原本扯著韁繩,悠然得意著的康拉德,鎮定的表情剎時間崩壞。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夏露薇,用狠狠的聲音確認著。「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不能告訴你。」女騎士咬著嘴唇,用艱難的語氣重複著。「伊斯埃雷家的負債,和米蘭達的下落,是兩回事……我不會做出背叛朋友的事情。」

    「朋友?哈,哈哈,你說朋友?」康拉德搖搖頭,表情臉扭曲著,聲音也變得險惡起來。

    「區區沒落貴族的女兒,連騎士資格都沒獲得的傢伙,居然也敢自稱是恩布利恩家千金的朋友?這可是本少爺這輩子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哈」

    康拉德乾笑了幾聲,不過只引來隨從騎士的零星附合,結果變得更加惱怒。

    「……臭女人既然給你面子不要,那就不要怪本少爺無情了伊斯埃雷家欠卡帝亞家的十萬里恩,一分不少,馬上還出來」

    康拉德的矛頭直指夏露薇。儘管其動機顯而易見的惡劣,但其行為卻有著法理上的支持。欠債還錢,根本拿不出這筆巨款平的女騎士,畏縮的低著頭,陷入前所未有的窘迫境地。

    「怎麼不說話?擁有騎士榮耀的伊斯埃雷家,打算賴債嗎?」

    「我……」夏露薇緊咬著嘴唇,聲音好像從喉嚨裡擠出來。「我會還的,康拉德少爺,請……請再等上一段時間。」

    「哈,再等上一段時間?多久?十年還是二十年啊?到時候伊斯埃雷家怕是早已沒了,你要本少爺找誰要去?」康拉德揮動著馬鞭,在空中扯出一聲暴響。

    「這樣吧,我看也別等了。本少爺現在心情惡劣,你就陪本少爺消遣下……抽一鞭算一千里恩,要是你能挨過一百鞭不倒下,那十萬里恩就算是本少爺喂狗了。」這樣說著的康拉德,揚鞭甩了個響,狠狠朝女騎士抽去。

    鞭鞘撕扯著空氣,發出有如毒蛇般的嘶嘶聲響,夏露薇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在顫抖中緊縮著身子,準備承下伊斯埃雷家的負債。然而好幾秒鐘的時間過去,那毒辣的鞭鞘卻始終沒有落到她身上。

    「喂喂,有話好說,幹嘛動手動腳的?」

    夏露薇疑惑的睜開眼睛,卻見黑髮青年不知何時把她擋在身後,而康拉德的馬鞭正被他抓在手裡。

    「你……」看到揮出的馬鞭突然被黑髮青年抓住,康拉德發出惱怒的低吼,試著把馬鞭奪回來。然而任他使出渾身力氣,繃得筆直的馬鞭卻是紋絲不動,於是不得不問出來。「賤民,你是什麼人?」

    「我是夏露薇的未婚夫,康拉德少爺。」從馬鞭上傳來的貧弱力道,完全沒被戴楊放在眼裡,他回頭以微笑安慰著女騎士。「別擔心,夏露薇,情況我已大致瞭解了,後面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楊……楊……」女騎士的表情就像是快哭出來的孩子。

    「你是她的未婚夫?哼,喪家之犬配賤民麼,倒是挺合適的……唔嗯」

    那邊的康拉德發出重重的哼聲,沒想戴楊冷不防放開了馬鞭,繃直的鞭子猛烈的彈回來,康拉德差點就被帶得跌下馬去。等他好不容易找回平衡,重新坐正身子,正準備破口大罵,卻見那雙漆黑如夜的黑瞳正朝他看來,不禁一愣。

    「康拉德少爺,小民有事想確認下……」戴楊以不卑不亢的聲音問著。「請問,伊斯埃雷家欠卡帝亞家的負債,確實是十萬里恩嗎?」

    「……是十萬里恩。」康拉德定了定神,嫌惡的打量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黑髮青年。當看到戴楊那身早已洗得發白的陳舊衣衫時,金發貴公子再次確立了自身的優越感,用嘲諷的語氣問著。「怎麼?賤民,你要幫她償還嗎?」

    「沒錯。」

    ……………………

    也許是戴楊回答得太過理所當然,康拉德等人好一陣子都沒反應過來。十萬里恩,或許在卡帝亞家這樣的大貴族眼裡不算什麼,但對普通人來說可是接近天文數字的金額。看著戴楊衣著寒磣的模樣,誰也不相信他能拿出這樣一大筆錢來。

    不光是康拉德不信,就連夏露薇亦忍不住用呆然的目光看向戴楊,她比誰都要清楚「勇者墓園」那窘迫的資金狀況。這筆十萬里恩的巨額開支,可是足以讓那間小小的道具店破產三次以上。

    「等等,難道是……」突然想到什麼,夏露薇臉色頓變。「不行,楊那是你好不容易才掙來的,怎麼能在這裡……」

    「沒事沒事。錢沒了可以再賺,但好媳婦跑了可就找不到了,這可是老爹的教導。」戴楊微笑著安撫著女騎士,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大一小兩個口袋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到黑髮青年的手在微微顫抖。

    「這裡面裝著價值九萬五千里恩的寶石。」戴楊抖了抖較小的口袋。

    「這裡面裝著價值五千里恩的錢幣。」戴楊再抖了抖較大的口袋。

    因為隨身攜帶大筆金錢是件危險又費力的事情,所以旅行商人通常都會像戴楊這樣,把其中大部分兌換成等價的寶石,然後只隨身攜帶少量的錢幣。在夏露薇焦急的注視下,戴楊把兩個共計裝著十萬里恩財寶的口袋,交到呆然著的康拉德手裡。

    「這樣就算兩清了,康拉德少爺。」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18 09:02
172 騎士凶化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戴楊用薩日城的全部盈餘來了結伊斯埃雷家的負債。眼看著好不容易擺脫赤字,剎時間卻又回到一貧如洗的狀態。戴楊把兩個錢袋放到康拉德手裡,卻不由得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恐怖赤字,忍不住在心裡一聲嘆息。

    「這樣就算兩清了,康拉德少爺。」

    不欲節外生枝,戴楊牽著夏露薇的手就準備離開。

    「楊,楊……那筆錢是……」

    女騎士的表情像是隨時可能哭出來,而戴楊聳聳肩膀安慰著她。

    「沒事啊,寶貝,我也算伊斯埃雷家的半個女婿了,為家裡做點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但是……但是,那是楊你好不容易才掙到的……」夏露薇緊緊抓著男人的胳膊,拚命搖著頭,就是不肯離開。

    「聽話,寶貝,這點小錢不算什麼。真的,大不了我向阿娘求助就好。」

    戴楊哄著女騎士,努力說服她離開,誰知道這時候身後的康拉德又有了動靜。

    騎在馬上的康拉德,低頭看看手上兩個沉甸甸的錢袋,突然間回過神來,臉上浮出盛大的惱怒神色。

    「該死的賤民你這是在愚弄本少爺嗎」

    康拉德怒吼著,用力把錢袋朝戴楊砸了過去。

    這時候戴楊的注意力正放在勸說女騎士身上,也完全沒想到康拉德會把錢袋砸過來,於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裝著五千里恩錢幣的大錢袋狠狠砸在黑髮青年的後腦勺上,擁有巨大價值和同等質量的貴金屬,在猛烈的撞擊下從錢袋裡飛散出來,神殿街的街道上霎時間落遍「叮叮咚咚」的亂響。

    滿街亂滾的銀幣引來街道路人競相追逐,不過康拉德的隨從騎士們氣勢洶洶的包圍著戴楊和夏露薇。看著這些全副武裝的騎士,就算是再貪錢的傢伙也不敢隨便靠近糾紛的現場。只遠遠聽著康拉德那張場的怒罵聲從包圍圈裡不斷傳出來。

    「賤民該死的賤民在本少爺面前,豈有你出頭的餘地……告訴你,伊斯埃雷家的負債,本少爺想怎麼收就怎麼收區區賤民少對本少爺指手劃腳要是本少爺高興,把你舌頭割下來抵上一萬里恩也可以,誰敢有意見」

    「楊楊,你……你還好嗎?楊」

    完全聽不到康拉德的叫囂,夏露薇慌張的攙扶著黑髮青年,急急詢問著他的狀況。

    「……嗯,有點昏,五千里恩的份量果然不輕啊……」看著女騎士的焦急神情,戴楊試著開玩笑來緩解氣氛。他下意識的摸著被砸中的後腦勺,只覺得手上傳來溫潤的觸感,收回手一看,手上鮮血一灘,竟然被砸出血來。

    「嘖,銀幣的殺傷力果然巨大啊……」戴楊自嘲著般的苦笑出來,摸了摸,感覺傷勢也不算嚴重,正準備安慰女騎士不必擔心,然而當目光移回去時,卻被女騎士身上突然暴出的鬼氣給嚇了一大跳。

    「夏,夏露薇?等等,你……你要幹什麼?連無銘也……不要這種地方亂來啊」

    ……………………

    戴楊為女騎士的黑化而慌亂著,另一方面,完全沒察覺到危機將至的康拉德,仍舊在那邊大放厥詞。

    「賤民,今天本少爺就好好教你對待貴族的禮儀你們,把他給我綁起來,一路拖回巴哈拉去」康拉德對著隨從騎士下達命令,要他們把倒綁著戴楊的雙腳,掛在馬鞍後面一路拖回王都巴哈拉。

    王都巴哈拉距離暴風神殿有小半日的路程,若是真按康拉德的吩咐去做,戴楊就算不死大概也只剩得下半條命。再說,此處又不是別的地方,是暴風神殿管轄的神殿街。要是把事情鬧大了,面對阿爾貝斯的怒氣,就算是有卡帝亞家的權勢恐怕也難以善後,因此騎士們彼此互望著,誰都不願意先動手。

    「混蛋你們以為你們的薪水是誰發的馬上給我動手,不然……」

    「不然,怎麼樣?」

    突然間,一道森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那感覺,就像一盆混著冰塊的冰水潑在後脊上,康拉德打了一個激靈,連xx都縮了起來。他移動著恐慌的視線向著身側望去,只見女騎士不知何時走到白馬的旁邊,正側目望著他。一股宛如將現世化為修羅地獄般的氣焰,嚇得康拉德差點就閃尿出來。

    「下來。」

    這樣說著的女騎士,像拽牲口似的把康拉德從馬上拽下來。

    伴隨著一聲沉重的悶響,康拉德帶著身上鎧甲的重量,以餓狗吃屎的姿態撲倒在地上。英俊的臉龐栽進沙地上,那高高撅起的屁股,跟著挨著女騎士毫不留情的一腳,整個人如同葫蘆般的沿著街道滾了出去,撞翻了街邊的好幾處攤位,最後才在牆邊停下來。

    「少……少爺康拉德少爺」

    直到這時候,隨從騎士們才反應過來,紛紛下馬搶過去扶起自家少爺。只見康拉德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被隨從們扶著,全身就像散架似的癱軟,早已不見了先前的英俊模樣。

    「該……該死的……」在隨從們的護持下,康拉德好半天才緩過氣來,用凶狠的目光瞪向女騎士,咆哮著對著隨從們下達了命令。「去……去給我把那該死的女人逮過來竟敢讓本少爺蒙受如此,如此奇恥大辱,我要把她……把她買到最下濺的奴隸礦場去讓她一輩子後悔這件事」

    「好啊,做得到就試試看。」女騎士淡淡的回應著康拉德,伸手把背後的黑劍拔了出來。

    「其實我也正想這樣做,康拉德少爺……讓你一輩子後悔今天的事情。」漆黑的大劍呼應著主人的怒氣,發出高亢的鳴嘯,一股浩然劍氣擴散出來,剎那間把康拉德連同其隨從們給吞沒進去。

    本以為是軟弱可欺的小白兔,誰知展露獠牙後竟是兇猛狂暴的霸王龍。看著腳邊那一道幾乎橫斷整條道的斬痕,康拉德當場嚇呆了,而隨從們亦紛紛露了難以呼吸的表情。

    「……不過來嗎?那我就過去了。」

    這樣說著的女騎士,隨即向前邁出腳步。

    夏露薇的步子不快,鞋跟敲落在街道的石板上,發出「嗒嗒」的聲響,卻帶給隨從騎士們以莫大的壓力。女騎士的怒意和無銘的劍氣相合,持繼提升著威壓,在醒悟到繼續沉默下去只會成為暴龍鎮怒的食餌後,隨從騎士鼓起勇氣選擇了抵抗。

    他們低吼著,拔出腰間的長劍,排出迎擊的陣形,把康拉德圍在中央,朝著女騎士突進而去。

    考慮到雙方的實力差距,可以說幾乎是螻蟻向巨獸的挑戰,也許不得不讚嘆下隨從騎士們無謀的勇氣。

    不可惜的是,就像深夜的流星劃過天際,他們的抵抗也在一瞬間便結束了。

    纏繞著劍煌的漆黑大劍,輕易斬碎了隨從騎士們的武器。看到自己的武器竟然像豆腐般碎掉,隨從騎士們剎那間陷入恐慌的狀態。與此同時,夏露薇施展開從黑髮青年那裡學來的格鬥技,直拳,推掌,旋踢,膝撞……女騎士宛如暴風般橫掃過隨從騎士們的陣勢,黑劍上沒有沾上血污,但身後卻躺倒一地無法再戰的重傷員。

    「嗚哇,牙……我的牙……」

    一名隨從騎士用雙手捂著下唇,發淒厲的慘叫。他被女騎士猛面的掌擊給迎面打翻在地,爬起來時門牙已掉了六顆。他緊緊捂著漏風的嘴唇,然而鮮血卻像被開了洞的葡萄酒般,從指縫裡止不住的流出來。

    「我的手……手……」

    相比起被打掉牙齒的隊友來,另一名隨從騎士的下場顯然更加淒慘。他的右手自肘關節以上,連同護甲全部彎向不可思議的方向。女騎士在奪劍時順便也折斷了他的右手,雖然不知道今後還有沒有可能恢復過來,但此時他只能抱著右手在地上哀嚎了。

    至於其他隨從騎士,承受的打擊也大都介於兩者之間,考慮到雙方好幾個級別的實力差距,不得不說這是夏露薇手下留情的結果。只不過,向來溫和的女騎士會下這種狠手,顯然是被康拉德的惡行激起了真正的怒氣。就連本打算阻止女騎士暴走的黑髮青年,也在旁看得差不多呆掉。

    化身羅剎的女騎士一路來到康拉德的近前。

    十二位隨從騎士中,除了守在自家少爺身邊的兩人以外,其他人皆成為渲染女騎士暴虐的註腳。

    剩下的兩位騎士,以顫抖的手握著鋼劍,目光卻不自覺的向地上輾轉哀嚎的隊友望去。他們的膝蓋打著閃,終於忍不住慘叫一聲,拋下武器落慌而逃,也不顧自家少爺在背後聲嘶力竭的呼叫聲。

    「喂……喂你們不許跑快回來……回來救我啊」

    康拉德絕望的看著隨從們遠去,隨即感到身後寒氣的逼近,不得己回過頭來,發現女騎士已來到了自己面前。

    女騎士的容姿端麗,而手中黑劍卻散發著宛如深淵魔物般狂暴的氣焰。康拉德心中湧起難以言喻的恐懼,咬牙拔出自己的寶劍來。

    「你……你這賤人敢加害本少爺的話,伊斯埃雷家可就……」

    沒等康拉德說完,夏露薇已揮起了漆黑的大劍。沉重的無銘輕易砸飛了康拉德的寶劍,巨寬的劍脊打在卡帝家少爺的臉上,當下把這位金發的貴公子給拍飛了出去。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19 13:13
173冷場光環

    被猛力拍飛的康拉德,在空中翻騰了好幾週才落地,撞進了一家店舖,被落下的雜物所掩埋。

    夏露薇把無銘收入劍鞘,卻並沒有因此而平息努氣。女騎士挽起衣袖,大步流星的走向埋在雜物堆裡的康拉德,似乎打算把他拉起來再痛打一頓。這時候,旁觀的戴楊清醒了過來,趕過來及時抓住了女騎士。

    「行了行了,寶貝,冷靜點,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戴楊從背後抱住女騎士。

    「放開我,楊,放開我」夏露薇在男人的臂膀裡掙紮著,試著伸腿去踹雜物堆裡的康拉德。「像這種傢伙……像這種傢伙,連給楊提鞋子都不配憑什麼……憑什麼可以浪費楊辛苦賺來的錢而且還那樣的對待楊……啊」

    說到這裡,女騎士像突然想起來似的,回頭慌慌張張的看著男人。

    「楊,你的傷頭上的傷,還在流血嗎?啊啊,這……這要怎麼辦才好……」

    夏露薇身上的凶氣盡散,再顧不的康拉德,慌張的察看著男人的傷勢。

    就在這耽誤的一會兒功夫,遠處的街道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一隊身著白色神袍,手持棍棒的僧侶正朝著這處騷亂的地點趕來。他們是暴風神殿的武僧團,也是信仰阿爾貝斯的戰士集團。

    本來武僧團是暴風神殿為討伐魔物而設立的組織,然而隨著神殿街的興起展,武僧團也逐漸負擔起了維持神殿街治安的任務。由於武僧團的成員皆是受到阿爾貝斯祝福的厲害戰士,在冒險者中素來有著極高的威信,因此除了像康拉德這種搞不清楚狀況的脫線貴族外,幾乎沒有人敢在神殿街亂來。

    身為行商人的戴楊也早已聽聞過武僧團的威名,看著一隊二十多人的武僧團趕來,只好放棄開溜的主意。

    「統統不許動閒雜人等一律離開」

    率領武僧團的暴風司祭,一聲令下,二十多名武僧馬上訓練有素的散開,把現場封鎖了起來。許多懷著好奇心圍過來的民眾,見到有武僧團插手,紛紛下意識的走遠。很快現場只剩下戴楊和女騎士,以及在地下輾轉呻呤著的隨從騎士們。

    (不妙,我們看起來倒更像是暴徒……)戴楊打量了下目前的狀況,突然察覺到己方正處在很不利的狀況。

    「就……就是他們在大街上公然對我家少爺施暴」

    戴楊的擔憂很快成了現實,先前拋下武器開溜的兩名隨從騎士,在武僧團稍後也趕到現場。他們指著在地上痛苦哀嚎著的隊友,向暴風司祭控告著女騎士的暴行。

    「咦?咦咦?」

    面對他們的指責,夏露薇先是眨眨眼睛,然後慌張的搖著頭。「不,不是這樣的,是他們先對楊動手……因為楊受傷了,我一時情急才出手……」夏露薇向暴風司祭解釋著,然而現場哀鴻遍野的淒慘景象,對證明她的說辭顯然很不利。

    「胡說明明這個女人家裡欠我家少爺的錢,因為不想還債就突然拔劍砍了過來兄弟們被那把黑劍給砍倒,我們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一名隨從騎士以扭曲真相的方式向暴風司祭控訴著。

    「……你是說,她一個人就把你們全****了?十多名全副武裝的騎士?」暴風司祭皺眉質問著。

    以常理來判斷,地上施暴者們的慘狀確實很難支持女騎士的說法,然而要讓暴風司祭相信眼前柔弱的女騎士,以一己之力車翻十多名武裝精良的正規騎士,卻也是同樣的艱難。

    「那……那是因為突然遭到襲擊,兄弟們一時措手不及……」隨從騎士支吾著,在和女騎士目光相對的瞬間,突然激動的大吼起來。「而且,這女人根本不是人是惡魔啊那把劍也是魔劍不然的話,我們十多個人怎麼可能連她的衣角都摸不上」

    「……你們這群廢物」

    這時候,康拉德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被拍飛到雜物堆裡的他,在另一名隨從騎士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朝這邊走來。混著血絲的眼睛掃過戴楊,然而卻不敢在夏露薇那裡多停留。

    「公子,您沒事吧?我叫來了武僧團,這下他們再逃不了……噗」隨從騎士上去扶著康拉德,正準備表現忠心,誰知卻被一個巴掌給狠狠扇倒在地。

    「混帳狗奴才剛剛竟敢丟下本少爺逃走,回去再收拾你」康拉德踹了地上的隨從騎士一腳,又喘了幾口氣,狠狠的看著女騎士兩人,用下命令似的聲音向暴風司祭命令著。「混蛋你們還愣著幹什麼?他們就是襲擊本少爺的罪大惡極的犯人還不趕快抓起來」

    卡帝亞家少爺的粗暴語氣引得暴風司祭暗皺眉頭,但現場的情景似乎也不能證明他說得有錯。

    「沒辦法……這邊的兩位,請你們跟我們回神殿協助調查。」暴風司祭嘆了口氣,對著武僧團作了個手勢,令他們把女騎士和戴楊圍了起來,但似乎並不打算把他們當犯人看待。「不用擔心,阿爾貝爾在天上注視著凡世的一切。倘若結果證明你們是無辜的,自然會得到神明的寬待。」

    「……我等相信阿爾貝斯的裁決。」

    戴楊牽著女騎士,以虔誠的禮儀回應著。與此同時,康拉德表現出相反的意見。

    「混帳你在說什麼瘋話他們是無辜的?他們讓本公子變成這副模樣應該當場處決才對」

    也許是被怒火沖昏頭腦,康拉德竟一把揪住暴風司祭的衣領。如此不敬的動作引得武僧們的動容,就在他們準備出手制裁不敬神明的狂徒前,突然像察覺到什麼似的,齊齊停下腳步,回望著人群的某方。然後帶著肅穆的神色,恭敬的退到兩旁,讓出中間的道路來。

    注意到武僧們的變化,戴楊的目光跟著向那處瞟去,然後看到,阿爾貝斯的巫女正朝這邊走來。

    ……………………

    比起平時方便活動的旅行裝束來,這時候米蘭達已換上巫女的正裝。

    一件神聖的白紗法袍罩住秀美的身段,法袍的腰際以象徵蒼穹的青色綢段收束,綢段上用銀線繡著獻予神明的祈禱文。再配上額前暴風之眼的銀冠,在阿爾貝斯神光的加持下,整件法袍宛如散著煌煌的神光,引得沿途民眾紛紛磕頭跪拜。

    戴楊還是初次看到巫女的正式裝扮,感到新鮮的同時,差點就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幸好巫女嚴厲的目光瞥來,讓他及時警醒了過來,不然恐怕立刻會被憤怒的武僧們亂棍打扁。

    「米……米蘭達是米蘭達嗎?」

    同樣被巫女迷惑的還有另一人。卡帝亞家的少爺,康拉德,在看到米蘭達現身的時刻便兩眼直,丟開手裡的暴風司祭,歡叫著朝公爵千金跑去。

    「終於見到你了,米蘭達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康拉德彷彿肆無忌彈般的抓著巫女玉手,以無比委屈的聲音訴起苦來。「快來幫我評評理,我是來找你的,這些傢伙卻把本少爺……把我弄成這副模樣你說,他們是不是罪該萬死,應該當場處決啊?」

    「康……康拉德?」米蘭達似乎才反應過來,當下抽回手,冷冷的問著。「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是來找你的啊,米蘭達」康拉德似乎完全沒察覺到公爵千金的拒絕態度,用充滿熱忱的語調述說著。「就算是阿爾貝斯的旨意,身為未婚夫,我總有擔心自己愛人的權力吧?我來了神殿好幾次,可每次都被拒之門外……米蘭達啊,你就是這樣考驗你的愛人嗎?」

    「等,等等,你說誰是你的愛人啊」似乎沒預料到康拉德會說出這種話來,公爵千金當即氣結。「那是父親擅自作主訂下的婚姻,而且我已經離開恩布利昂家了,你和我……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不要隨便叫我的名字」

    「和婚約沒有關係米蘭達,我愛的是你啊」康拉德就像悲劇故事裡的主人公般,出誇張的嘆息。若不是那灰頭土臉的狼狽模樣,這番演技應該能多少引來點掌聲才對。

    「可我根本不愛你」公爵千金氣得跺腳。若不是場合不對,估計早已召喚神裁降臨了。

    「不你會愛上我的絕對」康拉德用自信滿滿的聲音回答著。

    「如果要問為什麼,那是因為我是你命中注定的愛人啊」

    ……宛如一股看不見的寒風吹過,在康拉德的話音落下後,現場剎時間陷入了莫名詭異的沉默。康拉德一手撫胸,一手上揚,擺出宛如舞台劇演員般的姿態,坦然接受著所有人的驚愕的凝視。另一方面,米蘭達卻好像已被氣得呆掉。一種混合著滑稽與嚴肅的詭異氣場包圍著現場,似乎沒有人能開口說話。

    「……嗯咳」

    突然響起一聲咳嗽。

    實在不忍心媳婦受此折磨的戴楊,輕咳一聲,打破了無言的寂靜。隨著看不見的寒氣散去,現場的氣氛開始活絡起來。回過神來的暴風司祭,感激的看了黑青年一眼,然後連忙指揮武僧上去把那搞不清楚狀況的混帳白痴少爺給抓起來。

    於是,正在自我陶醉中的康拉德,被武僧們從後面一腳踹翻,然後像綁粽子似的給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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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看不出來****是啥...
誰知道PM一下,再來修正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5-19 13:16
174巫女制裁

    「帶著你們的少爺滾回去告訴他不許再來」

    在巫女那伴隨著雷光的怒斥下,隨從騎士們把捆得跟粽子般的少爺扔到馬上,然後連滾帶爬的逃出了神殿街。米蘭達狠狠瞪著他們的背影,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召喚神雷的衝動。回頭看看暴風司祭正指揮著武僧們清理混亂的街道,不需要插手,這才深吸了口氣,朝著另一邊的黑青年走去。

    康拉德離開後,武僧們也很知趣的沒有找戴楊他們的麻煩,只是偷偷瞟向背著漆黑大劍的女騎士。此時黑青年和女騎士正站在街邊,米蘭達朝兩人走了過去,想到康拉德的叫嚷都被戴楊聽到,心情不禁慌亂起來。

    「那個,剛剛的事情……其實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米蘭達支吾著,準備向戴楊解釋下康拉德對自己的稱呼,誰知卻看到女騎士的手裡拿著傷藥和繃帶,並且正準備幫黑青年包紮頭上的傷口,頓時驚呼了出來。「楊你……你受傷了?誰幹的」

    「只是一點擦傷啦沒大礙的,夏露薇題大作了……」戴楊聳聳肩膀回應著,但卻被女騎士打斷。

    「才不是傷,都出血了」夏露薇露出罕見憤恨的表情,令米蘭達感到驚訝。「楊為保護我而站出來,但卡帝亞家的混帳少爺卻做出那樣過份的事情……」女騎士以憤怒的語調,把剛剛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並強調著。

    「要不是楊阻止的話,非得讓他後悔一輩子不可」

    「我說,他已經被折磨成那副德行了,不如就算了吧?」戴楊勸說著女騎士。「反正伊斯埃雷家的負債也一筆勾消了,下次你也不用再委屈了,這才是最重要的……嗯?嗯嗯?你去哪兒,米蘭達?」正說著的戴楊,突然看到巫女一言不的向街道走去,慌忙拉住了她。

    「還用問嗎?當然是去制裁那些傢伙」米蘭達的鳳目含煞,五指間閃動著耀眼的雷光,聲音就像從牙縫迸裡出來似的。「像那樣的傢伙,像那樣的傢伙,竟然敢做出這種事情要是夏露薇早告訴我的話,絕對一早就把他挫骨揚灰,五雷轟頂了」

    隨著米蘭達的怒氣高漲,額前的神眼亦放出狂暴的神罡。煌煌的雷光纏繞著巫女,蘊含著神威的暴風捲過街道,不光是信徒們嚇得伏地祈禱,就連武僧們也紛紛呆愣當場,以駭然的目光看著宛如化身暴風眼的巫女。

    「喂喂,冷靜下,寶貝,我沒大礙的再說那些傢伙已經跑遠了,就算現在飆也無際於事啊」身處於暴風眼的中心,戴楊竭力勸說著似乎準備重現蘭洛斯鎮悲劇的破壞巫女。

    「……還看得到煙塵,這種距離用裁決之雷就夠得到像那種傢伙,讓他活著簡直是對阿爾貝斯的褻瀆」巫女打量著遠處道路上的煙塵,隨即高高舉起右手。呼應著她的動作,天空迅聚起厚厚的黑雲,狂暴的雷龍在黑雲中翻騰,掀起轟隆隆的低悶雷聲,摧得人頭皮麻。

    「別,別亂來啊為這種事濫用神力,會引來阿爾貝斯斥責的吧?」

    「我可是阿爾貝斯的巫女,我的憤怒就代表著阿爾貝斯的憤怒」米蘭達的忘我宣言,似乎有假公濟私的嫌疑,然而有資格質疑這點的,也只有暴風神殿的最高司祭長而已。可目前司祭長並不在現場,結果戴楊便不得不承擔起安撫神怒的責任。

    「你要制裁他我是沒意見啦不過這招可是大範圍無差別殺傷的招數,要是把無辜路人捲進來怎麼辦?」

    「沒問題,阿爾貝斯的神雷只會降臨到有罪之人的頭上」

    「沒問題才怪當初在蘭洛斯鎮的時候,你可是直接毀掉了半個鎮子耶」

    「那又怎麼樣?又沒有鎮民因此受傷」

    「就算身體無恙,受傷的心靈和哭泣的錢包可是要有人來彌補啊你想害神殿破產嗎?」

    「哼這點錢,神殿不會在意的」

    「喂喂,不是這種問題好不好」

    ……在雷光四射,暴風肆虐的神域中,想要轟殺康拉德而奮力掙扎的巫女,和竭盡全力阻止她的黑青年,互相糾葛著,在瞠目結舌的民眾面前,上演了一出凡人絕對無法干涉的夫妻喧嘩——這件事後來從護殿武僧們的口中流傳出來。賭上性命安撫巫女震怒,拯救神殿街眾生的黑青年,就這樣成為在神殿街廣為流傳的一段英雄傳奇。

    ……………………

    「……五家店舖輕微受損家店舖遭到財物損失……輕傷者七人,沒有重傷者……所有損失合計四千里恩。」這樣的話,從眼前身著神聖法袍的司祭長口中說出,令得戴楊不禁汗顏。然而偷偷瞥向旁邊的巫女,現她竟然是一臉坦然的模樣。

    「四千里恩麼,在歷次以來的破壞記錄中,應該少的一次了……也許我應該感謝你才對,戴楊兄弟。」初老的司祭長,帶著苦笑的面容轉向戴楊,令得他不禁慌張的低下頭去。

    「抱歉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的,實在是……非常抱歉」

    眼前這位初老的女性,正是暴風神殿的司祭長,也是神殿中地位最高的人物。

    先前神殿街的騷亂,最後以戴楊在女騎士的協助下,把憤怒的巫女強行帶回神殿而結束。回到神殿後不久,三人便受到司祭長的召見,在神殿的會客室裡見到了司祭長。以神階序列來說,司祭長的身份比國王還要來得高貴,女騎士還是初次見到這樣的大人物,因而顯得頗為緊張,不過巫女卻是泰然自若的模樣。

    「和楊無關,全部都是那些傢伙的錯」米蘭達憤憤的說道。

    「先是欺負夏露薇,後又打傷了楊,要是當時讓我遇到的話……哼」

    「傻蛋,上面的損失可至少有一半是你造成的耶?還不快道歉」

    戴楊壓低聲音囑咐著巫女,不過似乎沒瞞過司祭長的耳朵。只見司祭長對他擺擺手,把帳單放到手邊的台桌上。

    「就像米蘭達說的那樣,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責任,兄弟。而且,若不是你勸阻我們巫女的話,神殿街恐怕會遭遇更大的損失,畢竟以前可是有過好幾次先例了……沒錯吧,米蘭達?」

    司祭長挪喻的看著巫女,戴楊和夏露薇亦忍不住投以驚詫的視線。在三人的注視下,巫女一開始還勉強扮出坦然的神情,但很快的臉就紅了起來,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她,她真的那麼……」想到蘭洛斯鎮曾遭遇的劫難,戴楊突然為將來擔憂起來。

    「面對邪惡和不義時,米蘭達比任何人都勇於揮下制裁的鐵錘,不過也常常砸壞些花花草草就是了……」司祭長無奈的表示著。「疾惡如仇,容姿端麗,信仰虔誠,實力群,就算偶爾生這樣的事情,米蘭達也依舊是神殿裡受民眾喜愛的巫女……從神殿的年青司祭到王都的王侯貴族,我們巫女的追求者可是數不勝數,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兄弟你得到了神眷……呵,阿爾貝斯也真是好事呢。」

    司祭長的目光落到戴楊的身上,那其中並沒有惡意的存在,倒不如說感覺就像鄰家阿姨般的親切。

    「呃,其實我也是被逼的……」戴楊撓撓頭說道。他指的當然是最初來到蘭洛斯鎮時,不良中年等人把破壞巫女硬塞到道具店裡的事情,然而卻招來巫女惱怒的瞪視,於是慌張改口道。「不過現在的話,我對阿爾貝斯安排的緣份可是充滿了感激喲哎呀,能娶到這樣好的兩個媳婦,那可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楊……」女騎士輕喚了一聲,臉上浮現出羞澀的紅霞。

    「哼只有嘴巴甜而已。」巫女則是撅起嘴唇,擺出似怒非怒的神情。

    「連夏露薇也是。本來有米蘭達推薦,我還想著把她招攬為神殿騎士的,結果這下也沒辦法了……兩人都讓兄弟你給掙去了,命運之神有時候還真偏心得厲害呢……」司祭長望著女騎士,聲音裡充滿遺憾,不過隨即話鋒一轉。「只是,要想成就這段姻緣的話,兄弟還有必須跨越的試練。」

    「司祭長」巫女的臉窘迫似的紅了起來,似乎不願讓戴楊知道這件事。

    在先前神殿街的騷亂中,卡帝亞家少爺康拉德,在眾人面前悍然稱呼巫女為「未婚妻」。雖然看起來顯然是他的一頭熱,不過那態度卻讓戴楊多少也猜到些事情的內幕。此刻看著巫女困窘焦急的神情,不禁聳聳肩膀,坦蕩的表示著。「別擔心,米蘭達,我不會介意的啦」

    「介意?介意什麼?」這個詞讓巫女緊張起來,很慌張的解釋著。「根,根本就不是你想像中那樣那是父親擅自訂下的婚姻,我……我根本,從來沒喜歡過康拉德也沒和他生過任何事情不信的話,你……你可以問夏露薇」

    「嗯米蘭達很討厭那位少爺的,還囑咐過我不要理他。」女騎士認真的點著頭。

    「喂喂,我都說不介意了,你們還在緊張什麼啊?」戴楊擺擺手,示意兩位女孩冷靜下來。「總而言之,先聽司祭長說說吧,所謂的『試練』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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