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琥珀之劍 作者:緋炎 (已完成)

   
edison1225 2011-4-24 16:36:4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8 12548898
leeson 發表於 2011-6-29 09:52
第三卷 王權與薔薇 第六十九幕 地底之王(二十)
  
  天空上的風精蜘蛛又組織了一次齊射,金色的光柱在天幕上縱橫交錯,編織出一幅壯觀的光網。
  
  布蘭多元素池之中的地元素還剩下3點,但年輕人隨即橫置了羅夏爾的集市,讓聖劍卡牌在十五分鐘內至少可以攻擊兩次。
  
  聖劍的攻擊效果並不明顯,單束光柱連穿透風龍亞德拉的外層魔法防禦都顯得吃力,更不要說熔穿幾寸厚的龍鱗。多束光柱的集中的效果也非常差,風龍亞德拉的移動速度太快,風精蜘蛛無法捕捉。
  
  布蘭多這個時候才發現風精蜘蛛、聖劍組合的另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聖劍結附于風精蜘蛛之後,命中率由後者本身的屬性決定。但風精蜘蛛的等級實在是太低,無論是靈巧還是感知都差得不堪入目,智力也低下,無法計算提前量。
  
  雖然說數目優勢可以彌補這個缺陷,但天上剩下的一百頭風精蜘蛛還不夠風龍亞德拉看的,這頭氣系生物的飛行速度從靈巧上獲得的加成至少是300%以上。
  
  再加上梅蒂莎,也只能勉強牽制這頭巨龍而已。
  
  布蘭多盯著天空上激戰正酣的戰局,後退一步,手上出現了另一張卡牌——白銀馬駒。他將牌丟到場地中央,卡牌在地上劃出一個法陣,銀光閃閃的戰馬一躍而出。
  
  「他會召喚!」少年中有人喊道.
  
  他們的眼睛裡閃閃發光,這場戰鬥發展到現在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在他們心中,如果說這頭巨龍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那麼布蘭多與梅蒂莎也成了他們公認最強的人了。
  
  但另一邊的老人卻沒有發表意見,庫蘭的心神已經完完全全為場上的戰鬥所吸引,十一月戰爭的場面或許更加宏大、殘酷,但卻沒有如此瑰麗而壯觀——戰場上的廝殺是拼盡最後一個人,流盡最後一滴血的絞肉戰——但在這裡,戰鬥就是半空上交織的金色網路,巨龍與獨角獸騎士。
  
  戰鬥充滿了一種幻想色彩,也喚起這位老劍士心中對那個充滿年少激情時代的追憶,他摸了摸戴在自己食指上的風后指環,有些感觸。
  
  布蘭多此刻已經翻身上馬,他拍了拍白銀戰駒脖子一側,這頭傀儡生物立刻化作一道流光襲向風龍亞德拉。
  
  年輕人在半空中開啟了衝鋒技能,一人一馬的的速度瞬間追上了梅蒂莎的王族獨角獸。
  
  他手持長劍,瞅準了風龍的肚皮而去——對于任何龍類來說那都是最薄弱的部位——何況風龍是一頭野生的亞種龍,不像許多服役的次生龍類一樣被奴役他們的人類穿上了胸腹板甲。
  
  不過風龍亞德拉敏銳地感到了來自下方的威脅,它翅膀一掃擋住正面梅蒂莎的長槍,巨大的身體在半空中一轉尾巴順勢向布蘭多掃去。
  
  鋼柱一樣的尾巴劃,破安氣時發出尖銳的嘯聲,像是女妖的哀嚎著從布蘭多頭頂一掠而過,環繞的銳利氣流甚至割碎了布蘭多的一縷頭髮——年輕人矮身一避,但同時也是喪失了進攻的良機,風龍亞德拉一個尾掃之後抓住機會高高拔起,然後一個俯衝向布蘭多撲來。
  
  一道天青色的閃電。
  
  「啊——!」
  
  尤塔聽到背後茜擔憂地低喊了一聲,她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之中將鐵柵欄握得死緊,女傭兵團長有些尷尬地鬆開手,可上空的戰鬥還是讓她感到有些不容樂觀。
  
  她焦慮地抬起頭,風龍的強大超乎她的想像。
  
  但受到攻擊的布蘭多本人卻沒有那麼多想法。尾掃之後的追擊是龍類的一貫把戲,布蘭多雖然沒有與風龍交戰的經歷。可對這些飛天大蜥蜴卻是相當熟悉。他毫不猶豫地勒緊白銀戰駒的韁繩在半空中一停,向著另一邊的銀精靈少女低聲命令:
  
  「梅蒂莎——!」
  
  追擊中的梅蒂莎抬起頭,她遠遠地看到布蘭多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後者的意思。布蘭多舉起劍,四面八方的風精蜘蛛得到命令,立刻以他與風龍之間的區域為目標再一次組織了齊射。
  
  交織的光柱攔住俯衝向布蘭多的巨龍的去路,讓這頭巨獸半空中一頓——那一刻彷彿半空中流動的風都隨之一窒,靜了下來。
  
  光網變得愈加明亮,甚至在網兩端的風龍亞德拉與布蘭多的目光都無法透過刺眼的光線看到彼此。巨獸拍打著翅膀無法前進一步,而布蘭多得到喘息之機,他首先檢視了一眼自己的元素池——內裡只餘下2點地元素。
  
  他馬上拍了拍白銀戰駒的脖子,讓坐騎越過光網向下俯衝而去,同時年輕人手上出現了另一張命運卡牌。
  
  光網另一側的風龍並沒有看到布蘭多的行動,事實上它有更大的麻煩要處理,風精蜘蛛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它在半空中停頓——但進攻節奏被打斷的代價是致命的,雖然只是一瞬間,可後面的梅蒂莎與她的王族獨角獸還是抓住機會追了上來。
  
  「千軍一擊!」梅蒂莎緊握手中的銀色長棱向前一刺,看似嬌柔的小小身板這一刻卻爆發出恐怖的力量,長槍與一人一馬一齊貫出一道分開天空的銀線。
  
  這道銀線向前,瞬間貫穿了風龍亞德拉,這頭巨獸發出一聲震徹整個角鬥場的哀嚎。雖然它在最後一刻試圖側身避開驚人的一槍,可是銀精靈公主騎士槍尖產生的真空區域產生的強大吸力還是將它生生扯了回去。
  
  長槍先是穿透外層的魔法防禦,然後分開銳利的氣流,最後擊碎青藍色的鱗片,直接扎入了亞德拉的背脊。藍色的血液在半空中爆開,像是下雨一樣『嘩嘩』直落,然而才到一半就蒸發,在半空中形成一團團淡藍色的雲彩。
  
  這是氣系生物的一大特徵,宅們本就由風元素組成,崩散之後由重新變成游離態回到世界中去。
  
  劇痛讓亞德拉幾乎短暫地失去了知覺,千軍一擊屬于那種出招極慢,但威力極大的古精靈戰技,縱使是梅蒂莎與風龍亞德拉之間相差足足兩個位階,但一樣一出手就給後者帶來嚴重的傷害。
  
  巨獸向下墜落,而布蘭多與白銀戰駒早已從同樣的方向穿過淡藍色的雲層,他抬頭看著向自己方向墜落的風龍亞德拉——一隻手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卡牌:「展示!」他喊道。
  
  他手中的卡牌上的彩繪描繪著一隊衝鋒的騎兵,布蘭多一鬆手它就順著氣流飛向空中,然後發出耀眼的光芒:
  
  「命運卡牌並駕衝刺進場,旅法師支付2點地元素。」
  
  「召喚者與卡牌—獨角獸騎士獲得鏈接異能,力量共享,傷害分擔。」
  
  那一刻布蘭多感到自己的力量暴漲,瞬間提升了一倍以上。他打開幽靈騎士水晶與力量爆發,在剎那之間把體力與爆發力的輸出交換比推至最高點,然後向上一劍。
  
  看似簡單的一劍——白鴉劍術帶起的風刃離劍,瞬間射出
  
  而當風壓壓縮空氣向前形成銳流,扭曲的氣流折射著光線瞬間就在半空中拉出一條縱寬近三十米的月形弧光,弧光向前,進一步擴大,半個天空都遮罩在一條長達上百米的裂隙之下。
  
  那閃爍著微微銀光的劍華橫亙在天幕上,時間彷彿都停止了一瞬間,在所有仰頭看著這一幕的人的眼中,那就像是撕裂了空間的一劍。
  
  「黃金中游!」
  
  那一刻老人僵若石像,他並不知道布蘭多在這一刻施展了什麼「妖術」,但這個年輕人在短短一刻之間實力忽然暴漲,突破到黃金中位的一幕卻是貨真價實的發生在眼前。
  
  那怕是在整個沃恩德世界,也少有這種像是頓悟一樣的突然突破,這一刻的布蘭多,在庫蘭眼中難免與那些稀少的黃金血脈聯繫起來。
  
  讓他忍不住想,那個頑固的托布斯祖上是不是來自于某個歷史悠久的家族。
  
  但無論他怎麼想,劍華向前,毫不留情地帶走了風龍亞德拉的一對翅膀,天空又下起一陣藍色的血雨,失去了翅膀的風龍不再是天空之子,它就像是一隻被拔了毛的鵝一樣從半空中落下來。
  
  最後轟然一聲巨響,重重地落在角鬥場中央,激起一片塵土。
  
  所有人都感到地板跳動了一下。
  
  但卻沒有人發表任何看法,因為包括茜和尤塔在內,所有人都看呆了。不只是戰鬥的激烈程度遠超他們的想像,甚至戰鬥進行的速度也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從風龍上天再到它被布蘭多、梅蒂莎前後夾擊斃命,前後也不過才經過了區區半分鐘而已。
  
  過了好半晌,那些礦工少年們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氣。戰鬥結束後角鬥場瀰漫著一股詭異的寂靜,他們一方面是下意識地在腦海中回味之前的廝殺,但另一方面,也是在期待布蘭多能幫助他們了。
  
  可惜他們失望了。
  
  因為布蘭多根本就沒有看下面一眼,他在進行抽獎,這一次年輕人如願以償,當視網膜上幽綠色的文字消失之後,一張灰色的卡片落在了他手上。
  
  『寶石平原』
  
  布蘭多握攏手掌,心中無比滿足,他低頭俯瞰整個競技場,然後說道:「準備最後一場挑戰吧,梅蒂莎。」
  
  「是的,領主大人。」
  
  銀精靈少女靠攏過來,低下頭輕聲答道。
  
  下一場戰鬥就是場地戰了,清楚整個天命競技場規則到布蘭多卻想。
  
  ......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9-6 10:41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6-29 20:06
第三卷 王權與薔薇 第七十幕 地底之王(二十一)
  
   「哎呀——!」
  
  少女雪雪呼痛的聲音從黑漆漆的隧道中傳出來,才剛剛爬出坑道的矮人只好又回過頭去,他看到小羅曼雙手抱著額頭、淚眼汪汪地從下面走了出來。
  
  「怎麼啦?」老矮人拍開商人少女的左手,看到眼淚汪汪的小羅曼雪白的額頭上紅了一塊,忍不住眼睛一瞪,沒好氣地說道:「怎麼又撞上了?不是告訴過嗎——這是專門給我自己挖的坑道,當然比你要矮一些,」奧德姆很不情願地嘟囔出這句話:「所以進出要注意一些!」
  
  「後來又沒說!」小羅曼抱著頭,皺著小眉頭小聲嘀咕。
  
  「這個不需要一直提醒,小姑娘!」,矮人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將她從坑道里拉上來:「好了,怎麼樣,還痛嗎,小傢伙?」
  
  「當然痛咯!」毫不猶豫地回答。
  
  「痛也要忍住,我們矮人就是撞上鐵板也不會吭一聲。」,奧德姆站在山坡上往下面看去,下面就走進入礦區的道路了:「好了,我們已經進來了」你快把頭巾纏上!」
  
  但羅曼顯然對老矮人的前面一句話更感興趣:「真的?」,她瞪大眼睛:「撞上鐵板也不會吭一聲……那個?」
  
  「自然」老矮人忽然看到這個小姑娘臉上明顯是不信的樣子,于是眼睛一瞪,怒道:「笑話!小姑娘,像我這麼大年紀的矮人,鬍鬚比你的頭髮還長,難道還會騙你不成!」
  
  不過他隨即張大嘴,看到小羅曼饒有興趣地在自己的背包裡翻來翻去,然後拿出一塊黑沉沉的東西來。
  
  「這是什麼?」奧德姆帶著濃濃的懷疑問。
  
  「鐵板哦!」
  
  「幹嘛?」
  
  「試試唄?」商人小姐瞪大眼睛,好奇地問。
  
  「去,我堂堂一個矮人怎麼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老矮人頓時面色一變:「話說回來,小姑娘,你包包裡面怎麼會帶著這東西!」
  
  但他馬上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因為商人小姐正歪著頭笑眯眯地看著他,玉蔥一樣的手指放到臉蛋上劃了劃:「羞,吹牛!姑媽果然沒有騙羅曼,她說矮人都喜歡吹牛呢!」
  
  「誰那麼說的!」,奧德姆氣得暴跳如雷」他揮了揮拳頭,但忽然想到對方不過是一介女流——像他這麼大年紀的矮人,可不能和一個小姑娘的姑媽去計較——最後他萬千不情願都化作一聲咳嗽:「咳,誰這麼告訴你的,告訴你小傢伙,只有巫婆才會這麼說!」
  
  奧德姆不知道自己一語成讖,不過他想了想,決定還是要維持一下自己的威嚴:「之所以不試是因為沒有必要。這裡是礦區知道嗎,我們是偷偷潛進來的,如果弄出聲音被發現可就不好了!」
  
  「真的嗎?」
  
  「當然!小傢伙,你以為像是我這種有身份的老人家騙你麼,我和那些狡猾的人類可不一樣!」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林子外傳來一聲低喝:
  
  「誰在裡面?」
  
  老矮人的話頓時一窒。他僵硬地回過頭,發現林子外面的大道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隊巡邏騎兵因為之前他和羅曼交談的聲音太大,顯然為對方所發現了。
  
  「壞了。」奧德姆眉頭一皺,把粗粗短短的手指放到嘴唇邊對羅曼比了一個『噓』的手勢:「不要出聲。」
  
  他好像生怕小羅曼聽不明白,還特意補充了一句。
  
  可商人小姐看起來很明白事理很是乖巧地點了點頭,不過她瞪著眼睛好奇地看著四周,好像對于這種環境感到有些本能地小興奮。
  
  林子裡的兩個偷渡客沒有說話,卻不代表外面的人會以為之前聽到的聲音是錯覺,那些騎手互相看了一眼,提高聲喊道:「裡面的人,不要再躲了快出來,我們已經看到你們了!」
  
  他們一邊解下馬鞍下的手統,對裡面比了比:「再不出來,我們就要攻擊了。」
  
  小羅曼馬上把目光投向老矮人,她雖然看起來有些迷迷糊糊的但好歹與布蘭多一起經歷過幾次戰鬥,明白那些騎士接下來可不是空言恫嚇。
  
  她用很有意思的目光詢問奧德姆——接下來怎麼辦呢?
  
  可老矮人壓根就沒來得及去回答商人小姐的詢問,當他一聽到對方要開槍,立馬就嘩一聲從灌木叢中站起來,緊張地舉起手大聲道:,「馬德爾隊長!是我,別開槍!」
  
  那個舉起手統的騎手愣了一下但馬上放鬆下來:「奧德姆,原來是你這老傢伙,你又偷偷摸摸跑進來了,不過正好——奧金斯大人正在找你,」他看了看羅曼有些疑惑地問道:「那是誰?」
  
  「……,是我一個親戚。」老矮人臉皮再厚這會兒也有些掛不住了,可他沒料到會遇上這幫子人:「奧金斯那傢伙找我幹嘛?」
  
  「親戚?」,騎兵們臉上立刻露出『我們懂的』的表情,他們嬉笑起來:「沒想到老傢伙你原來在外面還有私生女,」不過那個為首的騎士很快打斷他們,答道:「礦區出了大亂子,庫蘭大人也進去了,奧金斯大人他找你自然是只有你才幫得上他忙——」
  
  騎手們提到書記官時,明顯並沒有太多的尊重。
  
  奧德姆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金矮人與高山矮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礦工(當然除了地下世界的居民之外),作為成長在金矮人部族之中、又與高山矮人有較深淵源的他,不過在很短的時間就徹底摸清了沙夫倫德礦山的情況。
  
  他這麼做原本是為了更好地實現自己的計劃,但沒想到歪打正著,他的名氣很快被那個娘娘腔書記官給打聽去了——這件事反而幫了他大忙,從此為他在這個礦區謀取了一個還算不錯的職位。
  
  這個職位帶來的便利不用多說,而且看得出來,奧德姆還是很喜歡這種方便的。
  
  「礦區是什麼情況?」
  
  「好像是有人又挖穿了下層,又有怪物跑出來了,還傷了人。不過感謝瑪莎,今天沒有輪到我在礦區裡值班——」那個騎兵隊長明顯沒有軍人的自覺,他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說道:「後來如你所見,又發生了地震,裡面真是一團亂。」
  
  又有人挖穿了下層這句話讓老矮人心頭一跳,不過怪物的信息讓他皺了皺眉:「地震?」他問:「那麼往地底的通道保存情況如何了?A4、A12和B3這幾條應急通道沒有問題吧?那邊的升降機工作情況如何?」
  
  奧德姆熟悉沙夫倫德礦山就像熟悉自己的掌紋,他馬上就把幾條通向第五層、並且可能最不容易在地震中被損壞的通道整理了出來。
  
  「那就不清楚了。」馬德爾搖搖頭:「我現在可不敢到裡面去,你可以自己去問問。不過老傢伙,你不會真的要進去吧,你可要考慮清楚,下面可是有怪物,你沒必要這麼為那個『奧金斯大人』效死命罷?」
  
  「哼,你懂什麼。」老矮人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我當然不懂,我巴不得你早點嗝屁,老傢伙,」他瞄了一眼後面的羅曼:「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我肯定會幫你照顧你的私生女的。」
  
  「滾!」,奧德姆暴跳如雷地喊道。
  
  騎兵們立刻嘻嘻哈哈地走遠了。
  
  老矮人唧唧哼哼地回過頭,不過他一張老臉馬上掛不住了,因為他看到商人小姐正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既包含著好奇、又有一些笑眯眯的神色看著他。
  
  「其實沒什麼的,老爺爺,」,小羅曼認真點點頭:「羅曼都明白,羅曼不會笑話什麼的!」,奧德姆頓時石化,覺得自己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
  
  布蘭多與梅蒂莎慢悠悠地落回角鬥場中央的沙地上,他們一面下降高度,年輕人一面小聲對身畔與自己並駕齊驅的銀精靈少女囑咐:
  
  「接下來應當是場地戰。在場地戰中,由一方選擇場地與規則,所以呆會一定要聽清楚規則,違反規則是會被判離場的。」
  
  梅蒂莎低頭細細聽著,然後她安靜地點了點頭,柔聲問道:「領主大人,梅蒂莎應該怎麼做?」
  
  「不需要太過擔心,規則不會很複雜,而且大多是強制性的,我只是在這裡一個提醒罷了。」
  
  銀精靈少女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召喚者,淡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好奇:「領主大人,你是梅蒂莎見過最博學的人。」她用一種精靈特有的間疏適宜的態度,小聲稱讚道。
  
  布蘭多一怔。
  
  「黑塔巫師的知識,傳承于銀色聯盟布加。」他想了一下,用一種刻意淡化的態度解釋道。
  
  梅蒂莎對他微微一笑,點點頭。她本來以為這位年輕的領主不會解釋的,但布蘭多的態度給了她一個意外的驚喜,而且也解釋了她心中的疑惑。
  
  如果布蘭多的知識傳承于那些號稱擁有世界上所有的文獻的工匠巫師,那他所知的一切就不顯得那麼足以奇怪了。
  
  銀精靈是白銀之裔,但工匠巫師們也是一樣。
  
  兩人落回地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維繫在他們身上。不過布蘭多看到一邊的庫蘭向他跑了過來,老人跑了幾步被攔在一層無形的空氣牆外,于是他站在牆外向這邊喊道:
  
  「小子!」
  
  布蘭多微微一抬眉毛,向那個方向看過去。
  
  ......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9-6 10:39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6-30 10:11
第三卷 王權與薔薇 第七十一幕,地底之王(二十二)
  
  庫蘭有點神色複雜地看著這位穩穩坐在白銀戰駒上的年輕人,他三十年前進入黃金領域,幾年前才穩固在中位段,而這個年輕人卻好像是上天的寵兒——不,甚至就是天啟者也無法在區區這個年紀達到黃金中段水準,除非是應命運而生的天選之人。
  
  可天選之人無一不是被鎖上命運的枷鎖,先天被奪去一部分身體的殘缺者,就像是盲眼的尤拉。所以老劍士看到布蘭多時甚至連想都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他停了一下,有些著急地問道:
  
  「年輕人,你的印魂是那一位?」
  
  「什麼?」布蘭多一愣。
  
  「不要給我裝蒜,我問你的印魂是那一位,你明白的」老人忽然氣得跳腳,他嚷嚷道:「這很重要,快告訴我——」
  
  「你在說什麼,我明白什麼?」
  
  布蘭多這次是真楞了,他看到庫蘭走過來還以為這個老人要提醒自己什麼,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是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問題。
  
  不過他正想開口詢問,角鬥場上空那個巨大的聲音忽然再一次響起,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凡人,要繼續挑戰麼?」
  
  「當然。」布蘭多回答道。
  
  「小子,回答我的話!」庫蘭在外面拍打著空氣牆喊道。但布蘭多看了他那邊一眼,給他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然後他抬起頭,等待幻想之中存在的主持者宣佈規則。
  
  果然,他看到一排幽綠色的文字立刻浮現在他的視網膜上——
  
  「噩夢競技場。」
  
  「下一場的戰場是——噩夢競技場!」同時,上空如同滾滾雷鳴的聲音也在眾人心中宣佈了同樣的話。
  
  布蘭多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什麼是噩夢競技場,領主大人?」梅蒂莎皺了皺眉,回頭小聲問道。
  
  ……
  
  「什麼是噩夢競技場,柯文?」同時同地,馬赫爾也別過頭問了自己的同伴一個同樣的問題。
  
  「不知道。」瘦弱的少年的回答很簡單。
  
  「他們在吵什麼?」但喬卡的注意力卻落在布蘭多與庫蘭身上,比起這光怪陸離的世界,他更憂心自己這一行人能不能一起平安地離開這裡。
  
  「不知道。」同樣的回答。
  
  「但他為什麼還要繼續挑戰,這裡已經沒有其他人可救了啊?」少年中也有人這樣問道。
  
  「我覺得沒那麼簡單,」有人答道:「雖然我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我想建造這樣一個地方一定要花費不少錢吧,難道僅僅是用來進行抓人或者放人的遊戲嗎?」
  
  他的話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他們都抬起頭擔憂地看著四周。
  
  「哼,你又不清楚那些貴族老爺的愛好,說不定他們就是為了圖一個好玩!」但也有人反駁。
  
  「這裡可不一定是那些貴族大老爺們弄出來的吧,我記得沒錯的話我們先前可是在礦山下面,我怎麼都覺得和我們挖出來的那個東西有古怪。」
  
  「對啊,我也支持這麼看再說,剛才那可是龍啊。我覺得那些東西有點——怎麼說呢,我現在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夢裡一樣,都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那個少年一邊說還一邊摸了摸冰冷的鐵柵欄。
  
  眾人沉默了下來。
  
  「他的目標是那把劍。」柯文的聲音並不高,但他總是等這些嘰嘰喳喳的少年們說完了才緩慢地開口,聽起來顯得特別有份量。
  
  瘦弱的少年盯著角鬥場中央石碑上那把黑沉沉的長劍,他注意到布蘭多好幾次把目光投向那個方向了。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就立刻感到似乎有些道理。
  
  「那他不打算救我們了?」有人擔憂地問。
  
  「別人為什麼要救我們——」這是質疑的聲音。
  
  「柯文?」喬卡卻看著自己得同伴,在他心目中,柯文是他結識過的最又見識、也最有主意的人,雖然他大多數時候都不太愛說話,可每一次都很有見地。
  
  「我有辦法,」柯文小聲說,但更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我想辦法說服他。」
  
  「你怎麼說服他?」馬赫爾不解地問。
  
  「和他做一筆交易。」
  
  馬赫爾瞪大眼睛:「你不會真想用你那些不值錢的古怪東西和他做交易吧,要把他激怒了,對我們可沒什麼好處啊」
  
  柯文不答,只是默默地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
  
  ……
  
  「噩夢競技場就是一種極限模式,在這個場地中你無論擁有多強的力量,都只是一個普通人,在這裡,你必須運用技巧去擊敗敵人。」
  
  「技巧?」梅蒂莎彎柳一眼的眉毛微微揚起:「什麼技巧?」
  
  布蘭多用手指彈了彈劍刃:「戰鬥的技巧。」
  
  銀精靈少女沉默了下來,好像是在思考。這聽起來像是對他們更有利,但她不會這麼想,雖然領主大人沒有提及,不過她大約能猜到這裡面一定不會如此簡單。
  
  布蘭多在一邊抬起頭看著空中,天空上很快出現了一排排金色的文字,矮人語,古代/現代克魯茲語,塔族語,精靈語,龍語甚至是一種讓布蘭多心驚肉跳的語言:
  
  他摸了摸鼻子,假裝沒看到那一排排無比熟悉的方塊字。
  
  不過這裡已經表現出足夠多的古怪,天空中憑空出現的漢字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注意。對于古代文明來說,好像沒有一種晦澀難懂的語言反而表現得不正常似的。
  
  而在場的所有人更加關注的是那些文字的內容:
  
  一、力量消解(參與戰鬥的雙方,力量強制降低至10個能級以下)
  
  二、技能消解(參與戰鬥的雙方,除非了指定技能之外,一切其他能力自動消失)
  
  三、劍術(指定技能為劍術)
  
  尤塔噝噝吸了一口氣,年輕的領主擁有的力量雖然已讓她驚嘆,可女傭兵團長更知道,與力量層次不同——就像是天啟者可能生來就具備白銀以上的力量——可劍術不同,這是一門需要經年累月訓練的技藝。
  
  沒有幾十年時間的浸淫,一個人無論天分多高也不可能在劍術上被稱之為大師。無論是在埃魯因、克魯茲甚至整個沃恩德,那些被稱得上是一代宗師的人,大多都是白髮蒼蒼,步入耄耋之年的老者。
  
  「不用擔心,尤塔,」茜細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她好像看出了這位女團長心中的擔憂。不過紅髮少女顯得更對布蘭多具有信心,她只是將自己得擔憂藏在琥珀色的眼底更深處:「領主大人的劍術很厲害——」
  
  「我知道大人的劍術很厲害。」尤塔應了一聲,可她皺起眉頭:「可還不知道大人的敵人是誰,」她小聲提醒:「即使是在埃魯因歷史上,出名的劍聖也有很多。」
  
  茜一凜,忍不住一下也擔憂起來。
  
  布蘭多自己也一樣擔憂,他的想法其實與女傭兵團長差不多,噩夢挑戰可沒這麼簡單,他已經在想自己要面對哪位劍術大師了。
  
  年輕人按住手上的劍,忽然感到四周的光線微微暗了下來。然後下一刻,身邊的梅蒂莎、坐下的白銀戰駒甚至天上的風精蜘蛛都在一瞬間消失了。
  
  周圍響起了一陣低呼。
  
  旅法師的能力也被剝奪了,布蘭多馬上感到頭皮一陣發麻,他本來希望這個一直以來表現得如同外掛一樣的能力可以逃過規則,可現在看來,旅法師一職依舊在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內。
  
  不過好在布蘭多還沒對旅法師的身份依賴到離開了它就沒辦法戰鬥的地步,他只是輕輕吸了一口氣,調節了一下情緒,然後警惕地盯著四周。
  
  剛才那一瞬間光線變暗,他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片陌生的場地上——地面不再是沙地,而是粗糙花崗岩——切割整齊的花崗岩一塊一塊鋪設成一個巨大的場地。
  
  布蘭多環視整個場地,然後他看到正北方出現了一道黑色的影子。他微微眯起眼睛,認出了那道影子背後所代表的身份:
  
  「布加?」
  
  「十字劍,布加。」
  
  庫蘭與尤塔腦海中閃過一個一模一樣的名字,布加在埃魯因名氣不算小,何況他那個劍術流派奇特的站姿讓這個老劍士和女傭兵團長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來。
  
  庫蘭深深地皺起眉頭,他和早些年見過那個天資卓絕的年輕人一面,深知對方在劍術上的造詣。不過讓他稍感安心的是,托布斯一脈想必也不會差,畢竟是那個人的後代。
  
  而尤塔卻表現得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只是作為傭兵在路過蘭托尼蘭時遠遠地看過布加一次而已。當然,對方的劍術流派她還是知道的,不過在她看來,至少比那些成名的劍術大師容易對付多了。
  
  可兩人還沒來得及在心中把各自的小算盤打完,場面上又出現了另一道黑影。
  
  布蘭多在心中叫了一聲臥槽,因為來者是老熟人——白騎士艾伯頓。
  
  然後是第三道黑影,布蘭多也認出了那個人——泰斯特子爵。
  
  第四道黑影,布蘭多一下就感到自己額頭上汗出來了,因為那個身影讓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差點一下把自己手上的長劍丟了出去。
  
  站在他正南方的,是他的祖父。
  
  「托布斯!」庫蘭的面色一下就變了。
  
  「那是……」尤塔的面色也變了,她覺得自己喉嚨裡好像卡著什麼東西一樣,讓她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來:「哈……哈……哈拉斯格龍……」
  
  「那是誰?」茜眉頭蹙了一下,不解地問。
  
  尤塔面色古怪地回過頭看著她,想說話一時卻說不出來。
  
  但布蘭多現在根本就沒心情去理會旁邊這些事情,因為他現在意識到自己可能要面對一個大麻煩——
  
  以一敵四。
  
  「瑪莎在上啊!」
  
  ......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9-6 10:39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6-30 19:59
第三卷 王權與薔薇 第七十二幕 地底之王(二十三)
  
  單從實力來講,布蘭多認為是個對手當中最強的應該是布加,其次是泰斯特,最後才是艾伯頓與他的祖父。但如果按照劍術造詣來排序,恐怕他的祖父與布加要排在最前面,而艾伯頓緊隨其後,泰斯特就只能墊底了。
  
  他與泰斯特交過一次手,知道對方的劍術的特點在于快,可速度是需要身體屬性來支撐的。噩夢競技場這個規則可說對于泰斯特的限制是最大的。
  
  布蘭多環視四個對手一眼,已經決定從四人中最弱的環節入手,可即便如此,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然而天命競技場一旦選擇挑戰,就沒有辦法中途放棄,布蘭多知道自己只能放手一搏。
  
  角鬥場上寂靜一片,外面的『觀眾』們都意識到布蘭多的處境不妙,以一敵四,而且對手個個不弱——甚至可說是很強——這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不妙來。
  
  庫蘭本來正在拍打著空氣牆,但這會兒也呆了了一下。他就是設身處地把自己代入進去,忍不住想恐怕自己上去也一樣討不到好。托布斯那個老傢伙一個人就足以把他打趴十次了。
  
  他只能這麼想,希望那個老傢伙能看在對方是自己得孫子的份兒上,能手下留情。可話又說話來,他也知道那不過是這個古怪的地方的一個投影而已。
  
  「小心——!」忽然其中一個少年喊了一聲。
  
  每個人都看到在布蘭多背後的泰斯特子爵第一個動了,他的速度說不上快,但選擇的路線卻十分巧妙,剛好在布蘭多完全看不到的地方。但場外的提醒恰到好處。
  
  布蘭多眼角稍稍一動,劍向身後一背,讓泰斯特子爵一劍刺來『叮』一聲釘在他的劍脊上向一側滑開。
  
  初次接觸讓布蘭多感到對方的威脅比自己想像中還要低一些,沒有原本實力上的壓制之後,這位子爵先生的劍術看來也不過如此。
  
  大概就和遊戲初期一個三十四級玩家的水平差不多。
  
  泰斯特整個人都跟著劍向前一滑,布蘭多握劍的右手順勢向外一靠,拍開這位子爵先生的手。然後他身體向後靠,反手貼著對方的手臂下側一擊,正中在泰斯特子爵的腋下,直接把他推飛了出去。
  
  布蘭多轉身想要追擊,但眼中燃燒著青色磷火的艾伯頓攔在了他面前。與此同時,後面的布加也趕到了。
  
  「好傢伙。」布蘭多心中暗罵,他不敢和這兩個人一前一後地交手,那簡直是自尋死路;只是一個急停避開艾伯頓的豎斬,然後馬上向一側翻滾開拉開與兩人之間的距離。
  
  白騎士顯然不領情,這位亡靈騎士劍一橫一豎再向前一推,一道十字形的劍風已經向布蘭多掃來。
  
  瑪達拉亡靈戰陣劍術之中的十字斬追求的就是威力與速度,因為是少有的遠距離攻擊因而長長被用作追擊,布蘭多當然清楚這一點,他向後一個翻滾的同時手在地上一按,整個人以支點為中心二百七十度旋轉,恰恰避開這對于許多人來說都是致命的一劍。
  
  十字劍帶起的劍風劃小出去打在地面上,揚起一片沙塵。但布蘭多沒心思去看艾伯頓這一劍多麼有威力,因為這位活見鬼的亡靈騎士又追上來了。
  
  年輕人忍無可忍,他半蹲在地上舉起長劍『當』一聲架住艾伯頓緊接而至的一劍,借助地面的反作用力試圖反擊。可惜積蓄起來的殺意還沒來得及爆發,斜裡殺出的一柄厚重的巨劍就將他的意圖化作泡影——那是布加的劍。
  
  布蘭多此時此刻深刻地感到以一敵多的無奈,他現在正處于一種進退不得的境地,上面招架著艾伯頓的攻擊,而旁邊這一劍真是避無可避。
  
  那一刻情形的凶險甚至讓角鬥場邊上的許多人都摀住嘴,發出無聲的驚呼。
  
  在大多數人看來,年輕人似乎除了棄劍後退之外,再無其他選擇。
  
  可棄劍之後呢?在四個人的環繞之下,能不能再把劍奪回來這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布蘭多的反擊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他並沒有棄劍後退——因為他還沒有忘記自己腰間還掛著三把劍——布蘭多右手高舉,背過左手抽出其中一把,在千鈞一髮之際『鏘』一聲架住了布加的劍。
  
  不過左手的力量畢竟不如右手,布加的巨劍雖然被干擾,但還是擦著年輕人的臉頰劃了過去布蘭多立刻感到自己一側臉頰涼涼的生痛。
  
  「我靠,打人不打臉的——」他心中暗罵。
  
  罵歸罵,布蘭多的動作絲毫不慢。布加的劍一過之後不過是零點幾秒的時間,年輕人立刻借助反作用力向前一推——正面突破與力量爆發同時作用,布蘭多向前一抬爆發出可怕的力量直接破開艾伯頓的防線,將它連人帶劍推飛了出去。
  
  可惜衝鋒不是劍術否則布蘭多明白自己將有一個最好的追擊機會——當然現在看起來好像也有——艾伯頓正跌入沙地中,而布加一劍刺出還沒來得及收勢。
  
  若是普通人或許會這麼選擇,但布蘭多不是。瑪達拉的軍用劍術一大指導思想就是以傷換傷亡靈們拼起命過來那真是不要命的,當然它們本來也沒有命。
  
  果然布蘭多稍微表現出向前的態勢,艾伯頓一落地立刻就放棄防禦反手一劍向布蘭多斬來、劍風破空,可惜年輕人早有防備,他向前不過是欺騙,亡靈騎士手上一動他就立刻反身後折堪堪避開這一劍。
  
  然而被欺騙到的不僅僅是艾伯頓,還有布加。布蘭多一向前,艾伯頓就暴露在他的劍勢之下——布加心中吃驚于對方的激進,但不敢有絲毫猶豫,雙手在劍上一搭,借助腰腹的力量與離心力硬生生將向前刺出的劍刃調了頭,反手一劍掃了回來。
  
  他的目標是布蘭多的後背。
  
  「好一個旋風斬。」布蘭多心中不驚反喜,他等的就是這一劍。在布加的劍術流派之中,也只有這一劍才能迅速掉頭來攻擊他,對對方的攻擊套路清楚無比的布蘭多從一開始計算艾伯頓,真正的陷阱卻是為這個大塊頭準備的。
  
  他高高躍了起來。
  
  布加驚駭地抬起頭,他不是生手,布蘭多一動他就明白這年輕人的算計是放在他身上。可是此時此刻他連續變向之後,重心早已落在一個微妙的平衡點,只要稍微再改變方向就有可能跌倒——
  
  換句話說,對于布蘭多接下來的攻擊他現在根本無能為力。而在他不遠處,艾伯頓倒在地上,泰斯特才剛剛準備爬起來。
  
  局勢已無可挽回。
  
  布蘭多整個人在半空中劃過一條漂亮的弧線,那一瞬間他從布加頭頂越過,與布加構成倒立相對的兩人。年輕人的手放在劍柄上,倒立在半空中作出一個拔劍傷人的勢態——
  
  時間就定格在那一剎那。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之前的戰鬥又有不同,不像是與風龍、IV型騎兵獵殺者戰鬥那麼驚心動魄,但卻同樣扣人心弦。眼花繚亂的劍術爭鬥就發生在極短的一瞬間、幾乎貼身的範圍之內,你來我往快得讓人無法看清,但當他們下一刻看清局勢時:
  
  布蘭多已經逆轉了先前的不利局面,反而準備出手斬殺對方了。
  
  尤其是對于那些看不大懂的少年們來說,這簡直比酒吧裡吟遊詩人講的那些驚險的故事還要傳奇,充滿了一種絕地大反擊的慘烈感。
  
  但劇情並不總像是人們想像之中那麼發展。
  
  就當連布蘭多自己都認為自己勝券再握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一聲恐怖的爆鳴聲從背後傳來——那是劍刃被揮舞得像是鞭子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劃空氣的聲音。
  
  布蘭多頭皮一麻,他當然知道那是誰。
  
  他當然可以繼續自己的攻擊,十拿九穩一劍貫穿布加的喉嚨。可同樣的,他也有十拿九穩的把握自己得祖父會一劍將自己切成兩段。
  
  這明顯不是一個划算的買賣,布蘭多不得已只能在半空中一收。
  
  他整個人旋轉起來,右手再一次將劍向後一背。空間要素為長劍帶來的不可破壞屬性救了他一命,他祖父的劍鞭抽在他的劍上時發出一聲叫人牙酸的巨響,巨大的力量借由劍刃傳到自己手上,讓布蘭多感到自己的手那一刻都要斷掉一樣——
  
  但好歹他並沒有被一分為二,而是被遠遠地抽飛了出去。布蘭多在半空中滾了幾圈落地,他抬起頭,看到布加在旋風斬之後失去重心倒地,而那個就像是高山一樣巍峨的身影正靜靜地矗立在他的正前方。
  
  「哦——」少年們發出一聲可惜的嘆息。
  
  「奇怪,布加比傳聞中要弱一些。」而一邊的尤塔卻看出了不對來。茜的心思全放在布蘭多身上,沒有聽進去這句話,但與此同時,角鬥場另一側的老劍士卻有相同的想法。
  
  「托布斯怎麼看起來沒那麼強?」老人皺了皺眉頭。
  
  但事實上他們的疑惑非常好解答,此時此刻布蘭多自己心中也有了答案。那就是因為這些人都是存在于他心中的印象,除了艾伯頓之外,他沒和其他三個人任中一個生死相搏過,沒有生死相搏的經歷,自然就不會看到對方劍術最強的一面。
  
  但即便如此,現在的情況同樣讓布蘭多頭痛不已。他不得不失望地發現,自己此前的進攻其實最後什麼作用都沒有起到。
  
  反而消耗了體力。
  
  ......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9-6 10:39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7-1 09:33
第三卷 王權與薔薇 第七十三幕 地底之王(二十四)
  
  短促而激烈的接觸戰之後,角鬥場的氣氛好像忽然發生了變化。
  
  沒等布蘭多從地上爬起來喘息完畢,那個此前攻擊他的老人——他的祖父就強攻了上來。年輕人駭得魂飛魄散,什麼都不想將左手的劍向前一丟,抽身就退。
  
  他並不想正面與自己的祖父對上,倒不是說布蘭多有尊老愛幼的傳統,而是這個老者實在是太過可怕。
  
  可他馬上發現事情好像並不那麼簡單了。
  
  因為布加、泰斯特與艾伯頓站起來之後,再不急著強攻,而是謹慎地與他的祖父保持一致,四個人開始配合起來。
  
  戰鬥似乎變得沉穩而漫長。布蘭多很快發現自從自己的祖父加入了之後,這個老人就帶領了三人進攻的節奏,他打斷他們的快攻,反而將攻擊的節奏變得不疾不徐。
  
  布蘭多從沒想過一個不過參加過十一月戰爭的老兵會在帶領三位頂級劍手向自己進攻時,會顯得如此從容——或者說,合適?
  
  彷彿這個老人天生就是一個領導者一樣,讓其他人自覺地服從自己的指揮。
  
  當局面變得慢下來之後,表面上看起來對布蘭多有利,但實際上年輕人有苦自知,這種穩紮穩打的打法,最終會讓他一點機會也沒有。
  
  無非是拖的長一些,但最終卻會被耗盡體力而敗亡。
  
  布蘭多一時間一個頭三個大,本來依照他的看法,就是祖父一個人他就應付不過來。那個老人的劍術就像過去他在夢境中見過的一樣犀利,根本無懈可擊。
  
  可對方卻並不因此而急于求成,而是儘量破壞他的反擊和進攻,每一次布蘭多想要在泰斯特方向突破,他的祖父就會出現在那裡,將他趕回去——並且往往還要追擊一次,佔不到便宜就一觸即退。
  
  但布蘭多知道,如果那一劍追擊他不全力應付,接下來等待的可能就不是一觸即退那麼簡單。
  
  而是要命的圍殺,看似簡單的一劍卻隱藏無窮的殺機。
  
  為此他不得不全神貫注地應付著,有時候看起來並不危險的攻擊,但在其他強敵環繞之下也變得凶險萬分,老人似乎總是在很好地隱藏自己的意圖,讓布蘭多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付他的每一次攻擊。
  
  哪怕是虛晃一招也不例外。
  
  年輕人很快就變得痛苦不堪,如果快攻他還有機會,可這種鈍刀子割肉,他就好像只能看著自己被慢慢放干血而死。
  
  數次突圍無果後,布蘭多的活動範圍就已經被四位經驗豐富的劍手逼迫的越來越小,他再退就幾乎是空氣牆了,可對方似乎並不打算給他喘息之機,而是進一步逼迫了上來。
  
  這一次攻上來的是布加與泰斯特。
  
  要說布蘭多並不懼怕這個組合,但他知道祖父與艾伯頓就在後面,隨時等著他自投羅網。
  
  這讓年輕人不敢盡全力反擊,只能有招拆招地化解對方可能致命的襲擊,一邊儘量放慢後退的步子,一邊留著餘地防範艾伯頓與祖父的突然襲擊。
  
  這樣全神貫注的戰鬥讓布蘭多苦不堪言,他每時每刻都要保持完整的注意力——周圍空氣的流動,對方肌肉的變化,甚至一個細微的表情以及眼底閃過的一絲神色他都必須盡收眼底,只有這樣他才能配合過去對于各式各樣劍術的理解——好清楚這四個人當中的每一個下一刻要幹什麼。
  
  他以前從沒這麼幹過,這樣做讓他非常難受就好像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呻吟,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手上的動作彷彿變成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但布蘭多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一刻的狀態好的出奇,過去見過的那些劍術、以及對于劍術的認識一點點在戰鬥中互相印證,逐漸從另一個世界的知識具現為這個世界的知識——
  
  彷彿無意識般,但早已融會貫通。
  
  一劍。
  
  兩劍。
  
  三劍。
  
  布蘭多以快得驚人三劍同時擋住布加與泰斯特的三劍之後,後面他的祖父和艾伯頓抓住機會強攻而上。
  
  場外少年們發出一聲驚呼,連茜也忍不住摀住自己的嘴,她瞪大了眼睛——
  
  布蘭多想也沒想,只是把之前存留的餘力爆發了出來。他反手一劍擋住祖父的劍,借力後退,再一劍白鴉劍術掃在地上,揚起的沙塵擊退了艾伯頓向前的攻勢。
  
  他再一落地,再擋住自己祖父的第二劍。
  
  又是三劍。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個呼吸之間,布蘭多在做完這一切後才驚覺——自己之前肯定沒有這種實力。
  
  他驚出了一頭冷汗。
  
  過去在遊戲之中那麼多年以來,布蘭多見過的劍術不計其數,但事實上他明白兩個世界的劍術其實並不是一回事。
  
  畢竟一個是由系統賦予的,一個是由自己練習得來的。
  
  那種掌握的程度完全不一樣。
  
  就像布蘭多瞭解很多劍術的架勢、攻擊的路線甚至是出手的套路,可要他施展,始終不過是花架子一樣的皮毛。
  
  但剛才那六劍就完全不一樣。
  
  之前那六劍等同于他在短短幾秒之間擋住了布加、泰斯特、艾伯頓與自己祖父的先後六次進攻——
  
  「臥槽!」布蘭多心中暗驚——因為他無意識出手的東西並不是什麼自創招式,而是閃劍!
  
  不止是他認出來,事實上這一刻場外的庫蘭也看出了不對。
  
  老人起先一直皺著眉頭,心中很不是滋味,布蘭多對于劍術的領悟力好的驚人,讓他這麼大把年紀的人都忍不住嫉妒。
  
  要知道場上的托布斯與布加雖然不是全盛狀態,不過依照現在這個水準,他想上去也是撐不住兩三個回合的。
  
  更不要說另外兩個人雖然他不認識,但看來也不是軟腳雞。
  
  這是純粹的劍術的交鋒。
  
  但那個年輕人給他的驚喜卻遠不止于此,尤其是當布蘭多施展出閃劍劍術之後——庫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火龍巴哈姆特傳給炎之王吉爾特的上古劍術!那是龍族的傳承!
  
  「這不是印魂劍術,不是風精靈的劍術!」他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大喊,「這小子難道沒有依靠魂印,這怎麼可能!」
  
  「難道托布斯沒告訴他這一切?但是傳承明明在那個年輕人手上!」
  
  庫蘭使勁搖了搖頭想要將這些想法丟出腦海,他馬上意識到一個新問題,如果沒有依靠魂印。
  
  那麼對方是怎麼到達黃金領域的?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資卓絕?
  
  ……
  
  當老人在場邊天人交戰的時候,布蘭多的祖父與艾伯頓一退,後面泰斯特和布加又一次以車輪戰法殺了上來。
  
  年輕人此時此刻可說是精疲力盡,但他只能再退,身後離空氣牆已經相當近了。
  
  「大人,小心後面!」
  
  尤塔看出了這一點,忍不住大聲提醒道。
  
  布蘭多分神感應了下身後,果然察覺到自己已經快要退無可退了。可是他舉目四望,他又有什麼能力突破重圍呢?
  
  以傷換傷或許可以,但決不能讓祖父察覺到自己的意圖,否則就可能變成以命換命了。
  
  布蘭多皺起眉頭,他覺得要騙過那個老人,這有些不太現實。
  
  但正是這個時候,他聽到有人在外面喊道:
  
  「小子!」
  
  這個聲音在他昏昏沉沉的精神世界中顯得如此遙遠,彷彿是從天邊傳來。但布蘭多還是聽明白了,會用這個稱呼叫他的,也只有那個老警備隊長而已。
  
  他使勁搖了搖頭,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要給自己添亂。莫非他想乘機除掉自己?那這個算盤可就打得大錯特錯了,他布蘭多既然敢于挑戰,自然就有辦法自保。
  
  只是這個老傢伙在旁邊這麼讓他一分心,那柄大地之劍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成樂為泡影了,這讓布蘭多有點煩躁。
  
  他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可不打算放棄那把劍,可這個時候庫蘭又喊了起來:
  
  「你的魂印呢,小子?」
  
  「又是這個?」
  
  布蘭多不知道魂印是什麼東西,他只覺得自己連回答反問的力氣都沒有了。可庫蘭似乎也清楚這一點,他立刻沖裡面大喊道:
  
  「你的戒指,使用你的戒指!」
  
  他一邊喊,一邊舉起自己手中的風后指環指了指。
  
  布蘭多皺起眉頭,他一邊舉起劍警戒著四個逐漸靠近的大師級劍手,一邊疑惑。風后指環?難道這個老頭還不明白,在這個競技場內一切裝備與與劍術無關的技能都會被封絕麼?
  
  因此他並沒有打算回答。
  
  老人微微一怔,似乎對于布蘭多的遲鈍有些不滿。但他忽然想到什麼,連忙說道:「小子!等等,我不是讓你使用它,你集中精神去感應這枚戒指——它是真的!」
  
  布蘭多一怔。
  
  他下意識地回過頭,用一種無比驚訝的眼神看著庫蘭:
  
  「什麼真的?」他眼中寫著這樣一句話。
  
  「那戒指不是贗品!」庫蘭急的跳腳:「我不知道你怎麼得到它的,但那是你祖父的,它是真的!」
  
  他忽然瞪大眼睛:「小心後面!」
  
  布蘭多回過頭,原來他祖父抓住他走神的一瞬間,已經一劍刺到了他的後心。布蘭多完全可以感受到對方劍刃上傳來的那一絲冰冷的殺意。
  
  死神好像來到了他身邊。
  
  ......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9-6 10:38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7-3 11:10
第三卷 王權與薔薇 第七十四幕 地底之王(二十五)
  
  死亡迫近的感覺,就好像一瞬間墜入冰窖中,冷得侵徹骨髓。皮膚表面起了一層寒霜,整個人一下僵住無法動彈——雖然對方的劍鋒還未及體,但刀刃上的那一絲冷意就好像已經穿透了他的心臟一樣。
  
  布蘭多感到自己的心臟驟然緊縮,他在那一刻沒有別的太多想法,只是下意識地竭力避開試圖躲過這致命的一劍。
  
  然而還是晚了一些,時間在那一刻有若停頓,他感到背後傳來輕微的刺痛。布蘭多感到自己得神經繃緊了,他忍不住想到:就此失敗了?
  
  但正是這個時候——
  
  一道藍色的光影忽然從他身上一閃,場上立刻出彷彿兩劍交錯的脆響。
  
  老人馬上後退,那道藍色的光影向前追擊,兩者瞬間交劍十次——這是布蘭多的祖父第一次在正面被逼退——他再後退拉開距離,舉起手中的長劍一看,劍已經斷了一半。
  
  這讓人眼花繚亂的一切都在眨眼之間完成,所有人前一刻還摀住嘴看著布蘭多身陷險境,但下一刻局勢就已經完全逆轉。
  
  布蘭多還沒反應過來保持著被攻擊那一刻的姿態,而他轉過頭去,看到那道淡藍色的人影站在他與祖父之間,或者說攔在了那四個人的進攻路線上。
  
  那是一個長披肩的女人的幽靈,她右手斜指向地面,手中握著一柄精靈細劍,劍尖還在微微顫動。
  
  聖印之魂!
  
  空氣牆另一邊的庫蘭看著這個女人,先是一呆,但馬上心中疑竇叢生:這個女人是誰?他自然知道對方的來歷,可是這個印魂卻不屬于他所熟悉的任何一個。
  
  他自己的印魂是斬風者索拉,托布斯的印魂是蒼劍士格萊斯,可沒想到那個老傢伙的孫子的印魂竟然是一個女人——雖然據他所知,二十四騎士當中是有幾位女性,可是她們的劍術都不適宜男性。
  
  除了風語索雅,不過索雅的主要武器是弓,而且所有關于她形象的描述都是紮著馬尾披著一條長斗篷。
  
  顯然不是眼前這一位。
  
  不過讓他大吃一驚的是,這個印魂竟然可以實質化。這是什麼特性?他和托布斯的印魂雖然也可以在人前顯現,但作為一個精神體卻無法與這個世界產生實質的互動——而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那個女人與托布斯連交十劍。
  
  他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看這個角鬥場,懷疑是不是印魂在這個半幻想的空間中要比在外面具有更強大的實力。
  
  「不過這小傢伙運氣不太好啊,居然挑到這一位印魂,」庫蘭一邊吃驚,心中同時也閃過這樣得想法,並確認了布蘭多這的確是第一次開啟印魂。
  
  讓他難以置信的,年輕人還沒開啟印魂就走到這一步,那麼他將來的成就的極限會在哪裡?
  
  庫蘭無法評價。
  
  ……
  
  「小傢伙,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
  
  女人開口時,聲音很漂亮,帶著一種成熟的理性氣息;她沒有回頭,但僅憑聲音就給人一個印象——這一定是個極美的女人,而且氣質出眾。
  
  「你是誰?」布蘭多呆了,他自從穿越以來可還從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第三個靈魂。
  
  「呆會再告訴你,」女人答道:「你進步得很快,但要對付這些敵人還不夠,借你身體一用。」
  
  『借』你身體一用?
  
  布蘭多聽著這句曖昧的話,心中卻是嚇了一跳。他當然知道這些幽靈——或者說叫做女妖的天賦——佔據、附身,他趕忙後退,可那個女人向他招了招手, 他的身體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樣向前走去,讓那個女人的幽靈與他融為一體。
  
  「別害怕,」女人的聲音從他心中傳來:「集中精神去關注你手上的戒指。」
  
  「你……?」
  
  布蘭多一下瞪大了眼睛,現在他才意識到這女人的幽靈可能是來自他手上的戒指中。他這才記起來,剛才庫蘭在外面衝他大喊大叫,告訴他他手上那個戒指是真品。
  
  可真正的風后指環?聖奧索爾的神器,風后之息?
  
  這怎麼可能。
  
  先不說自己的祖父為什麼會擁有這樣的東西。
  
  就是傳說中風后之息是來自于風元素領域的聖物,如果說風暴止息之山真是一座山峰,那麼風後指環就是座山巔最璀璨的一顆寶石,手持他就能掌握風的力量,可這又與靈魂有什麼關係?又與這個女人有什麼關係?
  
  他走神的一剎那,不遠處他的祖父正在修復手中的長劍,斷劍處生長出一層淡淡的黑影,然後這層黑影向前延伸,逐漸形成劍鋒的形狀,隨後黑影退去,露出下面亮銀色的金屬刃面。
  
  「小傢伙,別走神。」女人看到這一幕,立刻提醒道:「我們這樣的狀態只能持續一小段時間,這不是聖印的正確用法——」
  
  「聖印的正確用法?」布蘭多一愣。
  
  「聖印誕生的意義在于傳承,但現在我事實上是在憑藉自己的力量將這種傳承強行轉移到你身上,」女人答道:「以後你會明白的——」
  
  布蘭多搖了搖頭,他此刻腦子有些亂,各種各樣的信息交織在一起讓他有些無法接受。不過他當然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聽了對方的話,他立刻在自己手上一掃。
  
  風后指環還是那個風后指環——
  
  風后指環【戒指】:+1靈巧,技能——【風彈】。
  
  但此刻下面多了一排幽綠色的小字:
  
  『印魂啟狀態』
  
  「印魂?」布蘭多微微一皺眉頭:「什麼意思?」他之前也在庫蘭口中聽過這個詞,可直到現在他還沒搞清楚這個所謂的印魂是個什麼東西。
  
  但也正是這個時候,年輕人眼角忽然微微一動。他留意到在自己視網膜邊緣,有兩個小小的提示:
  
  『附體狀態』
  
  『技能聯接狀態』
  
  附體狀態這他好理解,所有被鬼魂佔據的玩家都會看到這個提示,就類似于一個DEBUFF提示一樣,防止玩家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生了什麼事。
  
  但第二個技能聯接狀態就讓他有點費解了,這個狀態其實他也知道。巫師有一個法術類別叫做儀式法術,就是以魔法陣的力量將多人的法力池連接在一起,共同施展那些一個人施展不出來的一個大型法術。
  
  當巫師們進入儀式時,就會得到這個提示,並且還能在法陣中使用其他人的法術。
  
  但他不是巫師,身上出現這個提示又是什麼意思呢?
  
  布蘭多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打開了自己的技能面板。但這不看還好,一看差點將他駭得魂飛天外。原本他一個平民的身份,民兵與僱傭兵(戰士系),元素使(元素系)兩個主職,外加學者一個副職,不過諸如劍術、騎術以及元素感應寥寥數個技能。
  
  可這會兒面板上卻多了三個職業:
  
  劍士。
  
  劍術大師。
  
  印騎士。
  
  劍士和劍術大師布蘭多不難理解,前者是一個戰士/遊俠系的基礎職業,而劍術大師正是這個職業最普通的一個高階轉職,但至于印騎士是什麼,他卻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玩家的轉職雖多,但布蘭多不知道得卻沒幾個。不過這還不算什麼,真正讓他瞪大眼睛的是,那些職業後面出現的技能——
  
  甚至就連那個最基礎的劍士後面,都有至少十種以上的劍術。
  
  「這是什麼?」布蘭多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他當然知道這些技能是從哪裡來的,可那個女人有這麼厲害?
  
  這麼多技能代表著大量時間的練習,甚至戰鬥的經歷——換句話說,就是要擁有如此多的技能經驗和人物經驗才行。布蘭多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初八九十級的時候估計都沒這個女人這麼多技能。
  
  當然,這和玩家的技能樹比較單一有關,很少有玩家願意把技能經驗浪費在不能為他的主要路線加成的技能上。像是布蘭多這樣揮霍經驗一邊提升戰士等級一邊提升元素使等級,在遊戲中那是新手才會幹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這也太離譜了一些,強大到這種程度的人,在這個時代的沃恩德估計也數不出二十個。不過換句話說,風后指環本來就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那麼對方的身份也就呼之慾出了。
  
  「你是風精靈?」布蘭多在心中問道。
  
  「噓,」女人用手指壓在豐潤的嘴唇上——布蘭多雖然無法看到,但心中卻好像感受到了這樣得一幅場景:「別走神,呆會姐姐自然會告訴你,你的敵人上來了。」
  
  她的話讓布蘭多猛地一醒神,果然看到場上的四個人又圍了上來。
  
  「需要我幫忙嗎?」
  
  布蘭多看著那些技能,搖了搖頭。他以前是無法用出來,但一旦掌握這些技能,他自信自己不會比任何人差——一百三十級的戰士,放在聖者之戰時代,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了。
  
  「恩?」女人微微驚訝。
  
  「小子!」但這個時候庫蘭又在空氣牆外嚷嚷起來了。
  
  老人看到印魂與布蘭多合二為一,當然知道生了什麼事。他年輕時也經歷過相同的一幕,事實上那個時候腦子裡像是要爆炸一樣的信息差點讓他暈過去。
  
  不過布蘭多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面色平靜、只是略微有點走神的樣子,讓庫蘭心中忍不住暗自佩服。老人知道人的靈魂第一次與印魂融合時產生的衝突,那種痛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但他不知道是,第一布蘭多身體裡本來就有兩個靈魂,第二他自帶的系統從一開始就完全吸收了這種信息爆炸的效果。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9-6 10:38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7-3 11:40
第三卷 王權與薔薇 第七十五幕 地底之王(二十六)
  
  「小子!」庫蘭拍了拍空氣牆——知識與技能是兩碼事,一個人可以將一門劍術的各種起手式,進攻路數倒背如流——但這與幾年甚至十幾年的親身練習畢竟是不同的。
  
  庫蘭想布蘭多即使現在一下『瞭解』無數種劍術,恐怕也難以施展。他自己也有相同的經歷,但勝在幾十年的練習之中也摸索出不少經驗,他想在自己的提醒之下,布蘭多說不定能戰勝那些對手。
  
  於是他喊道:「不要去管你腦子裡面那些東西,我告訴你怎麼運用你新學到的東西——你學的是誰的劍術?」
  
  可老人沒料到的是,布蘭多壓根就沒理會他。
  
  事實上年輕人此刻心中有點不爽,一開始要不是庫蘭在一邊干擾,他也不會差點功虧一簣;不過好在他明白對方是為了幫他,心中並沒有太過計較,只是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再犯同一個錯誤了。
  
  一是沒必要,二是敵人已經來到他面前了。
  
  同樣是艾伯頓、布加在前,他的祖父與泰斯特在後,看起來這些投影試圖用相同的戰術再一次把他逼入絕境——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布蘭多已經感到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沉重起來——這是體力不濟的前兆。
  
  但這會兒情況卻有一些不同了。
  
  布蘭多微一沉吟,就從眾多劍術當中選出一門最適合自己此刻狀況的劍術。這門劍術他並不陌生,他過去一個朋友就是此道高手,他自己也投入過幾級,不過當初不符合他的主要路線最後還是放棄了。
  
  但那個時候的不合,這個時候看來卻是意料之外的合適。布蘭多微微晃了晃劍尖,以一個非常熟悉的起手勢進入了狀態。
  
  「小傢伙!」女人的聲音在他心中微微驚訝,一門完全沒接觸過的劍術,一上手就有模有樣,這可不簡單。
  
  「怎麼?」布蘭多此時此刻心如止水,彷彿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答道。
  
  「你的劍術天賦真是令人豔羨。能和你媲美的,想來也只有那個傢伙了。」女人感嘆了一句,她微微嘆息的聲音竟可以讓人心頭一軟。
  
  布蘭多不知道她口中的那個傢伙是誰,不過以精靈特有的冷淡來看,說不定是炎之王吉爾特也不一定。據他所知,吉爾特年輕時就被冠以天才的頭銜,要知道在聖者之戰那個群星並起的年代,這個頭銜可不像現在這麼縮水嚴重。
  
  他心思飄忽不定,可指向敵人的劍尖卻一動不動。布蘭多這一刻彷彿有一種清晰的感覺,他感到自己一分為二——
  
  一個即將對敵的自我,一個在冷靜思考這一切的自我,兩個自我互不干擾,構成一種動態的平衡。
  
  一種微妙的平衡。
  
  那種感覺就彷彿時間被拉長,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細微而精緻起來,他思維流淌的速度變得緩慢,周圍人的動作也隨之變得緩慢。
  
  角鬥場上的敵人正在緩慢地啟動,慢慢衝向他。場外的少年們的目光隨著他們的動作緩慢地移動,庫蘭一下一下拍著空氣牆,在角鬥場另一邊衝他大喊。
  
  「小子!」老人高喊:「你聽我說,不要逞強,沒人可以一開始就對新掌握的劍術熟練上手——」
  
  可這位老劍士話還沒有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
  
  因為他看到布蘭多忽然動了,年輕人不過是稍微晃了晃手中的長劍,然後下一個瞬間,他就一分為四。
  
  那並不是分身術,而是布蘭多的動作在那一刻快到了極致,彷彿眨眼之間出現了四個布蘭多在同時在向他的祖父、泰斯特、布加以及艾伯頓進攻一樣。
  
  叮、叮、叮、叮四聲脆響在一刻之間先後傳出。
  
  或橫或豎,布蘭多分別與四個對手交了一劍,五人同時退了一步。這一次他們的進攻不但沒有達到預定的目的,反而讓布蘭多可以活動的範圍變大了一些。
  
  這是風精靈的劍術,老人認出來了。
  
  風舞——
  
  只是讓他不敢相信的是,那個年輕人就這麼用出來了?熟練得好像練習了好幾年一樣,不,甚至不僅僅是練習那麼簡單。老人作為一個老練的劍手,當然明白布蘭多出劍時那種不帶一絲修飾的簡練意味著什麼。
  
  實戰經驗!
  
  庫蘭拍打空氣牆的動作僵在乎前一刻地停了下來,如果他可以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來的話,那麼他想這個時候自己的眼睛一定已經掉到了地上。
  
  瑪莎在上!這是什麼樣的天賦?老人覺得自己頭都痛起來了,好像腦子被什麼東西絞在一起一樣——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存在?
  
  這樣得感覺並不只有他一個人有,場上布蘭多的四個對手們的感受尤其明顯。由于力量被侷限到同一水平,技巧就成了決勝的關鍵,可現在他們發現——這個年輕人的劍術明顯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那是脫胎換骨的改變。
  
  四人一退,但微微一怔之餘繼續搶攻。他們都是成名的劍手,自然明白這個時候只有持續給布蘭多施以壓力,不讓他有喘息之機,才能一點點將他磨死。
  
  這一次主攻的是布蘭多的祖父,他是四個人當中最強的一個,自然要正面承受最大的壓力。他將劍一放平,其他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包圍,保持壓力。
  
  可以說這位老人這麼做時就已經放棄了伺機一劍定勝負的打算,而是改用這種近乎防守壓制的穩妥方式來取勝,雖然看起來有些卑鄙,但卻不失為一個最好的選擇。
  
  布蘭多看到這一幕,心中暗驚,忍不住自問自己的祖父究竟是何方神聖,這個指揮水平可不像是一個老兵該有的能力。
  
  不過四個人對一個,顯得保守的反而還是人多的一方,布蘭多的這一戰已經完全震撼了場外的所有人。
  
  尤其是在那些少年的心中,這位年輕的領主估計要和那些傳說之中的戰神等同了。
  
  不過老人放平長劍,布蘭多也放平長劍,但他放平長劍不是為了防守,而是一門劍術的起手式。
  
  泰哈斯人的突擊劍術——
  
  布蘭多從女人的技能列表中找到這門劍術時心中的驚喜可說是溢于言表,以至于手中的長劍都微微顫抖起來,比起埃魯因的軍用劍術,這才是他作為一百三十級戰士最熟悉的劍術。
  
  也是他使用得最多的劍術。
  
  這門劍術在歷史上後來被北方人學會,並逐漸流傳開來,幾經改良之後,它有了一個新的名字——教會騎士團國格雷斯的進攻劍術!
  
  布蘭多輕輕放平長劍,心想,那麼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才叫劍術好了。
  
  然後他動了,那一刻明明是他的祖父在最前面,但泰斯特馬上驚駭地發現,布蘭多第一個找上的人——是他。
  
  他是怎麼繞過去的?
  
  這是那一刻所有人心中同樣的想法。甚至連那個滿頭白髮的老人都驚愕地回過頭,但他看到的只有布蘭多一劍刺入泰斯特咽喉之中的一幕。
  
  「你們在幹什麼?」
  
  老人呆了,他忍不住用眼神詢問布加與艾伯頓,縱使是布蘭多繞開了他,可在兩個人的包夾之下布蘭多怎麼能如此輕易地干掉了泰斯特?
  
  但布加與泰斯特回應他的是同樣無辜的眼神。
  
  太快了。
  
  他們才剛剛反應過來布蘭多就一劍挑開了泰斯特手中的刺劍,然後再一劍刺穿了這位年輕的子爵的喉嚨。
  
  「小傢伙,」女人同樣有些訝異地看著這一幕:「這可不是我的劍術。」
  
  「我把它改良了。」布蘭多大言不慚地說道。
  
  他這麼回答的同時,手中的劍並不慢。布蘭多向前,攔在他面前的艾伯頓與布加就好像小孩子一樣,甚至他們引以為傲的劍術也成了小孩子的打鬧,年輕人攻勢快若猛龍,一個轉折就突破了他的祖父與著兩位劍士構成的包圍圈。
  
  當布加與艾伯頓試圖回頭垂新找到布蘭多的身影時,老人眉頭一挑,已一劍刺過來試圖封住布蘭多從背後刺向艾伯頓的一劍。
  
  但他馬上就發現這是一個圈套。
  
  因為布蘭多的劍在他面前一分為三,老人馬上暴退,手中的劍左右一甩砰砰砰連接彈開布蘭多的攻擊。
  
  這一次輪到布蘭多吃驚了,他看著自己的祖父幾乎不敢置信,雖然沒有身體素質的支撐,他最多能把當年的劍術水平發揮十之一二,但在這裡大家都是一樣,誰也不比誰好到那裡去。
  
  而他祖父剛才封住他的那幾劍,起碼也是六十級往上走的水準。
  
  布蘭多張大嘴,也就是說自己的祖父曾經是開化了要素的人?這怎麼可能?他想想都覺得這個假設太荒謬了,有開化了要素的強者會跑到邊境行省去經營一個小磨坊的嗎?
  
  不是說沒有隱世高人這種可能,可在他——在布蘭多的記憶當中,祖父一直就只是一個十一月戰爭的老兵而已,僅此而已。
  
  他看著自己身前的老人,那個老人也看著他。
  
  但忽然,他的祖父面色一變:「別一!」
  
  這是這個布蘭多祖父的投影第一次開口,因為他看到了從後面準備偷襲年輕人的布加。他自然不是為了提醒布蘭多,相反,他是為了提醒這位是十字劍大師。
  
  可惜,晚了一點。
  
  布加與布蘭多交錯而過——確切的說,是布加沒有頭的屍體與布蘭多交錯而過。
  
  而沒有人看清布蘭多是如何出手的。
  
  「小技巧而已。」
  
  年輕人看著自己的『祖父』如此答道。
  
  ......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9-6 10:38 編輯

leeson 發表於 2011-7-3 13:48
第三卷 王權與薔薇 第七十六幕 地底之王(二十七)
  
  以一對二,角鬥場上兩具無聲的屍體似乎已經說明了這一場角力的勝利一方。事實也並不出人預料,布蘭多很快就故技重施擊殺了艾伯頓——對于這位兩度死在他手上的白騎士,布蘭多一時之間還有點過意不去,不管從那一方面來說,這也顯得太悲劇了一些。
  
  但消失的白騎士顯然並沒有這種想法,它的屍體化作一陣黑煙消失在角鬥場上,證明這位亡靈騎士在被投影之前本身就是這個角鬥場的一部分,從來就沒有真正存在過。
  
  歷史上那位白騎士,早已死在了裡登堡郊外的群山之中,就像是這場戰爭中無數無名的屍骸一樣。
  
  他面前還剩下的老人也是一樣。
  
  布蘭多看著自己的祖父,豎起了手中的劍,而後者點點頭,擺出了同樣的起手式。埃魯因的軍用劍術——祖孫兩人似乎要用這種他們所共同熟悉的劍術來決一勝負。
  
  接下來是是激烈的交手。
  
  布蘭多從沒想過自己心目中的祖父會強大到這個地步——當然他要知道這位老人在一旁的庫蘭眼中,還不算是全盛的實力那估計他一定會重新審視自己這位祖父。
  
  當然就是現在,他已經在重新審視這位老人,所謂的一個十一月戰爭的老兵——拿過燭火勛章。但如果僅僅如此,或許大約也就比警備隊長馬登稍微強一些,但也強不到哪裡去。
  
  但此時此刻這位老人表現出的實力顯然已經遠遠地超出了這一境界。
  
  他是誰?
  
  布蘭多無法得知答案,他向後一步鬼使神差地躲過老人刁鑽的一劍,然後反手一劍——平平無奇的一劍刺入了對方的胸膛。
  
  老人怔了一下。
  
  他彷彿還沒預料到自己會這樣失敗,不過最後他抬起頭,看了布蘭多一眼。「幹得不錯,年輕人。」他說。
  
  然後整個人化為黑煙消失在了角鬥場上。
  
  布蘭多知道那是他心中的投影在與他說話——也或許是這位老人在過去某個日子裡對布蘭多說過同樣的話,但這種生活之中的細節早已湮沒在了記憶的塵埃之下,布蘭多只能通過從風中逝去的聲音中去回味這種對于過去的追憶。
  
  他保持著單手握劍向前刺的姿勢呆了片刻,終于清醒過來。年輕人搖了一下頭,面色平靜地回到了場地中央。
  
  四周的空氣牆在那一瞬間消失了,庫蘭差點直接向前撲倒在地上,但好在他還沒有忘記自己的實力,單手在地上一撐就狼狽地站了起來。
  
  這位老劍士心中大罵不已,但一時之間也忘了上去問布蘭多關于他祖父和印魂的事情。
  
  「看來你可以喚醒我,不是偶然的。」
  
  布蘭多在場上靜了一會,那個女人的聲音再一次在他心中響起:
  
  「看來你可以喚醒我,不是偶然的,小家伙。」
  
  「你的劍術天賦,用天資卓絕已經很難形容了。」
  
  那個女人的聲音聽得布蘭多的耳根癢癢的,就好像不自覺地想要讓她多說兩句似的:「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布蘭多問道。
  
  「我的名字是奧塔萊絲——」,女人從他身體中離開,呈現幽靈形態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的樣子,黑色的波浪狀長髮披肩,但卻不顯得凌亂,而是有一種乾淨利落、簡練的力量。
  
  她的眸子是風精靈特有的紫藍色,不過比一般人要深邃許多,彷彿看不到底一般。
  
  不過布蘭多看到這位精靈女性打著長長的、紫黑色的眼影,忍不住微微一怔,在他的第一印象當中對方給他的感覺是端莊嚴肅的——但這一抹妖異反而將這個女人的成熟反襯得淋漓盡致。
  
  他感到自己呼吸都微微一窒。
  
  在聖者之戰的時代,的確有記錄霧精靈女性是喜歡用面紋來裝飾自己的,不過這麼恰到好處的布蘭多還是第一次見到。
  
  「等等,你是二十四騎士中的……」然後他反應過來一驚,馬上打斷對方的話。他本來早有猜測是來自于聖者之戰時代的英靈,可是風后聖奧索爾的二十四個騎士卻又不一樣——
  
  追隨風後聖奧索爾的二十四位騎士事實上都是那個時代精靈一族最傑出的英雄——當然,那個時候還不叫風精靈,而是與銀精靈一族齊名的白銀族裔——霧精靈。
  
  不過這些英雄都早已先後在與黑暗之龍的戰鬥中身殞,最後犧牲的就是利刃騎士奧塔萊絲——她也是這一職業的創始者——那是在正義的力量幾乎要取得勝利、所有人都看到曙光的時刻,在灰色沼澤的戰役之中,這位二十四騎士之中的最後、也是最年輕的一位,同時也是聖弓射手索雅最喜歡的弟子,為了掩護炎之王進攻,死在自己的陣地上。
  
  換算成人類的年紀,她不過才十六歲。
  
  不過布蘭多看到這位單手持劍,氣質出眾的女性,心中忍不住疑惑。難道成為了英靈之後年紀還會增加的?不然怎麼會變得成熟了那麼多?
  
  「不要打斷……小傢伙,」奧塔萊蛞將手指放在嘴唇邊,眼中微微帶笑:「是的,我就是那個奧塔萊絲。不過你叫我卡雅好了,這是我的暱稱——」
  
  「我以為……」,布蘭多好奇地看著這個女人:「沒想到你們並沒有消失,而是成為了英靈——」英靈並不是可以憑空產生的,除非像是聖所一類的地方具備一部分英靈殿的屬性——比方所炎之聖殿培養炎眷騎士的赤紅殿堂——而作為一個指環具有聖所的能力,那是非常罕有的。
  
  只能說明風后指環無愧于神器的稱呼。
  
  他停了一下忽然想到什麼,問道:「印魂又是什麼?」
  
  奧塔萊絲點點頭:「印魂是聖印之魂的簡稱,聖印就是風后聖印,與此類似的還有炎之聖印與大地聖印,在我們的時代,強大的靈魂是極為寶貴的,這些不屈而純潔的靈魂一樣是對抗黑暗之龍最傑出的軍隊——」
  
  「英靈軍隊?」,布蘭多試著問。
  
  奧塔萊絲再點頭:「風后大人也好,炎之王也好他們掌握的聖印的力量事實上正是傳承的力量,這種力量本身來自于龍族。甚至包括包括賢者本身,也是一樣,」她看著布蘭多,「那是一場殘酷的戰爭,如果你切身體會,就會明白的。」
  
  聖者之戰的殘酷,布蘭多當然明白。
  
  他甚至想起了夏布利群山之中那些銀精靈的靈魂,同樣的聖所,同樣的成為英靈之後繼續抗爭——甚至是在瑪莎的屬意之下。
  
  不過他很好奇,這支英靈大軍在大部分歷史當中並沒有提及,甚至不是奧塔萊絲告訴他,他甚至壓根沒有聽聞過。
  
  「它們後來去那裡?」布蘭多心中忽然一驚,隱隱想到一個可能:「大戰之後,百族各自建立了屬于自己的王國,這些英靈呢?回到了大地母親的懷抱之中嗎?」
  
  年輕人認為這個可能性很小,參照夏布利那些銀精靈的英靈就可以得知,它們中的大部分說不定現在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奧塔萊絲果然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布蘭多看著她,這個答案並不出乎他的預料,因為奧塔萊徑在戰爭結束之前就犧牲在了戰場上,她不瞭解後來發生了什麼也很正常。
  
  不過他這個時候並不太關心這件事情,目前他連在埃魯因內站穩腳跟都顯得有些困難,更別說什麼去關心這些虛無縹緲的歷史的問題。
  
  奧塔萊絲似乎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她繼續說道:「所謂印魂——因為傳承的力量是不滅的,風后大人將神器指環一分為二十四個子環,將我們每個人的靈魂容納進入子環之中,我們與瑪莎大人簽訂了契約,在此之後我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正義的勢力培養下一代英雄,比如說你——還有其他和你一樣擁有天賦的年輕人。」
  
  「可是戰爭已經結束了,」布蘭多答道:「再說這樣被永久地束縛在指環當中,你們不後悔?」
  
  「我們沒有選擇。」奧塔萊絲答道:「如果沒有人前仆後繼的犧牲,黑暗之龍永遠也無法戰勝,至于後者——在不同的時代,誰又能看得清戰爭之火什麼時候才會熄滅呢?」
  
  「我們只能盡最大可能保證文明的延續罷了。」
  
  布蘭多默然,與這個時代的貴族們相比,聖者之戰時代的先賢,的確可以稱得上是賢者。然而這似乎是智慧民族通病,一旦生活安逸,文明就會變得好逸惡勞。
  
  他沉默下來:「那麼奧塔萊絲大人,你能做什麼,像之前一樣將你的技能讓我使用?」
  
  「恐怕不行。」女人搖搖頭:「那只是權宜之計,我只能教導你我所知道的劍術,只是一個日積月累的過程,想要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小傢伙。」
  
  布蘭多看著她,這個說法讓他可以接受了一些。
  
  這麼說來所謂聖印之魂的力量就是儘可能地開發一個擁有潛質的人的天賦,有這些來自于聖者之戰時代的英靈作為導師,一個擁有天賦的人成長的速度就不言而喻了。
  
  不過說到底還是要依靠自己,布蘭多想必自己的祖父與庫蘭就擁有各自的印魂,不過現在看來這兩位的成就也是天差地別。
  
  庫蘭作為黃金中位的劍士雖然厲害,但如果把印魂的力量算上,也就是一般而已。
  
  他想了一下,還是問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個疑問:「最後一個,奧塔萊絲大人,你一開始說這是第二次救我,這是什麼意思?」
  
  女人看著他微微一笑:
  
  「你忘了布契的那把大火了麼?小傢伙?」
  
  布蘭多一怔,隨即恍然。他瞪大眼睛看這個對方,心中忍不住一陣陣的後怕,要當初不是找到了這枚風后指環,說不定他就已經死在了自己祖宅後面那片紅松林中了。
  
  ......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9-6 10:37 編輯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7-5 07:14
第七十七幕  地底之王(二十八)
  
  「現在只有礦區有一台升降機可以使用,不過奧德姆先生,你真要下去?」那個工頭一邊說,目光在老矮人與羅曼身上來回巡視。
  
  他帶著奧德姆一路深入礦山的隧道,他們身後跟著十多名士兵。庫蘭一去不復返,奧金斯已經嚇破了膽子,奧德姆現在就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當這個老矮人出現在他面前要求下礦區去看看的時候,他簡直是欣喜若狂。
  
  至於羅曼?
  
  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書記官大人壓根就沒注意到老矮人身邊還有這麼一號人,何況這個矮人要救他於水火之,至於對方樂不樂意帶自己的私生女兒下去,那是他的自由不是嗎?
  
  聽了工頭的詢問,老矮人從大鼻頭裡哼出一聲:「廢話,不然我來這裡幹什麼。」他回頭看了後面那些戰戰兢兢的士兵一眼——顯然礦山裡恐怖的傳聞已經把他們嚇破了膽子——老矮人說道:「你們不願意跟下去的,可以留在上面。」
  
  士兵們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可是大人問起來怎麼辦?」有人追問道。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老矮人沒好氣的說,要不是帶著這些士兵下去實在是一個麻煩,他也不想一個人深入礦區,誰知道那些怪物的傳聞是不是真的;那麼多人都目擊了怪物,沒準還真是真的,老矮人雖然還有兩把功夫,不過也不見得高明到那裡去:「你們自己去解釋好了,扯謊還不會嗎,我又不會拆穿你們——」
  
  士兵們這才紛紛點頭:「你可真是一個大好人,奧德姆先生。」他們紛紛如此說道。
  
  一行人很快來到那台升降機旁邊,商人小姐抬起頭左看看右看看那個東西,如果不是有那麼多外人在場,說不定她還想好奇的摸一下——不過在她猶豫不定的時候,老矮人已經拽著她走了上去。
  
  那個工頭這一次並沒有跟上來:「奧德姆先生,」他說道:「那我就不送你們了,注意安全。」
  
  老矮人哼了一聲:「自然,你們人類真是膽小無比。」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只有那個工頭涵養稍好,有些尷尬地說道:「奧德姆先生,你會操作這台機器吧?」
  
  「廢話。」
  
  老矮人沒好氣地用手拉下一側幾根操縱桿,升降機立刻轟隆隆地啟動起來,它緩緩下層,很快就將工頭與士兵們拋在了上一層。隨著升降機的下沉,周圍的景色變成了快下降的岩壁,空氣也變得燥熱起來。
  
  當沒有外人的時候,羅曼明顯就變得活潑好動起來,她嘗試用手去摸周圍的岩層。不過被老矮人一把拽了回來,他瞪著她,大聲說道:「想死嗎?」
  
  「對不起」商人小姐以人類有史以來最快的度道歉道。
  
  正是這個時候,升降機轟一聲落在了下面的岩層上停了下來,兩人都晃了晃。老矮人舉起火把向四周看了一下,礦區的第四層一如既往的狹窄無比。
  
  他想了一下,熄滅了火把。
  
  不過他馬上就現了一個問題——他沒帶照明水晶。當然他現在還可以帶著羅曼返回上一層去追那些人,他們身上肯定有類似的東西,不過奧德姆哼了一聲,他可拉不下這個臉來。
  
  何況矮人本來就可以在黑暗視物,他決定繼續前進。
  
  「黑漆漆的。」一片漆黑之,少女的聲音說道,她的眼睛在黑暗顯得亮晶晶的。
  
  「噓」奧德姆吸了吸鼻子,進入礦區第四層之後,空氣變得稀薄起來,他不敢使用明火。」跟著我走就行了。」矮人說道。
  
  「為什麼不照明呢?」羅曼問。
  
  「因為這是地下,在地下,空氣是很寶貴的。」
  
  「照明水晶?」
  
  「沒有那個——」
  
  「可是好黑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羅曼想要光。」
  
  「小聲一點——」老矮人的話忽然卡在了喉嚨裡,因為他忽然感到一片柔和的光線從背後亮起,將四周照的一片通明。
  
  他揉了揉眼睛,幾乎以為這是錯覺。
  
  老矮人把小小的眼睛瞪圓了回過頭,卻看到羅曼好奇地舉起一隻手,她的手掌正散著柔和的白光。
  
  「這……這是怎麼來的?」奧德姆結結巴巴地問。
  
  「我也不知道呢,」羅曼把自己的手掌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它自己就可以光了,蠻有意思咯」
  
  「你也不知道?」老矮人覺得對方一定是在拿自己尋開心。
  
  「是啊,」羅曼乖巧地點點頭:「我在心裡想,要是有光就好了——它就亮起來咯,真有意思不是嗎?」
  
  「這是第一次?」
  
  「嗯。」
  
  老矮人摸了摸羅曼的額頭。
  
  「怎麼了?」
  
  「沒什麼,」奧德姆搖了搖頭:「我只是聽說,有一類人被女巫與巫師共同排斥,他們的身體流淌著魔力的血液——」他停了一下:「你家人也和你一樣嗎?」
  
  羅曼想了一下:「布蘭多說,姑媽是女巫。」
  
  「女巫,」老矮人瞪大眼睛:「不可能女巫和那……勢不兩立的——除非她不是你真正的姑媽,你是被收養的嗎?」
  
  商人少女生氣地說:「姑媽就是姑媽。」
  
  奧德姆挑了挑眉毛,心想也是,別人的家務事和自己一個矮人有什麼相關呢?他忽然覺得自從遇到這個小姑娘以來,自己身上的毛病好像越來越多了,他撓撓頭答道:「好吧,有照明也好,跟緊我,你可別一個人在這裡走丟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的。」羅曼乖巧地點點頭。
  
  不過這種乖巧還沒持續幾秒鐘,她馬上又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老人家。」
  
  奧德姆一怔,下意識地回過頭——
  
  ……
  
  奧塔萊絲的話讓布蘭多回想起在黑玫瑰戰爭爆的當夜,在布契的老宅生的一切。那個時候他不過是這個世界上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年輕人,面對那些來自於黑暗之的亡靈的圍攻,好不容易才帶著羅曼逃出生天。
  
  不過那天晚上生的一切的確並不都是那麼理所當然,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彷彿當夜被亡靈當胸刺的劇痛此刻還能體會——當初他被芙雷婭與她的民兵們從紅松林之救起時身上原本致命的傷口癒合了大半,他原以為這是不屈天賦的額外功效。
  
  但現在看來,真正救了自己一命的是奧塔萊絲。
  
  他看著對方,奧塔萊絲頷。
  
  「謝謝。」他答道。
  
  「不必,小傢伙,」奧塔萊絲對他微微一笑:「姐姐是你的聖印之魂,救你就等於幫助自己,我也不想再回去沉睡那麼長一段時間。」
  
  布蘭多聽了這話心頭一跳,那麼奧塔萊絲的意思豈不是只要他遇到危險都會幫他?那麼這麼想來之前幾次險況現在看來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嘛,只是當時還不到最危險的時候而已。
  
  奧塔萊絲是追隨風後聖奧索爾的騎士,雖然布蘭多以前在遊戲多在人類區域活動,對於北方那位傳奇的君主並不瞭解,但精靈之王迪魯特畢竟是與炎之王吉爾特齊名的人物,想來炎之王的追隨者最少也擁有進入要素之境巔峰的實力,而風後的二十四騎士也不會差到那裡去。
  
  一個至少有八十級的npc隨行保護,布蘭多想想都感到一陣暗爽。他記得在琥珀之劍有一個任務是護送星與月之塔的一位巫師導師去調查一片被魔法扭曲的森林,那個任務事實上是低級的玩家配合高級的npnetpc帶的感覺他至今還記憶猶新,那是他唯一一次享受碾壓同級副本的快感。
  
  心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布蘭多忍不住偷偷看了奧塔萊絲一眼。
  
  沒想到這一眼卻被對方待了個正著,精靈女人看穿了他心的想法。她閉上眼睛,嚴肅地說道:「不過雖然如此,但聖印之魂已被剝奪了力量。除了劍術與一些秘法的傳承之外,其實姐姐本身可沒什麼力量,你不要指望太多了,小傢伙——」
  
  「哈?」
  
  布蘭多的小算盤被拆穿,頓時尷尬無比,面紅耳赤。不過同時,他心又暗叫可惜。
  
  奧塔萊絲繼續說道:「歸根結底,聖印之魂代表的不過是傳承的力量。事實上一共有四枚戒指流落到人類世界當,你的祖父能拿到,是因為我們欠你們的先輩一個人情罷了。」
  
  「先輩?」
  
  奧塔萊絲閉口不談這個問題。
  
  碰了一鼻子灰的布蘭多這一次卻並不尷尬,他過去在遊戲當在npc處碰壁也是不是一次兩次,尤其是這種傳奇的存在,他們的口風都是嚴的,如果不達到必要的條件,你別想在他們口熬出半點有用的東西來。
  
  但布蘭多至少知道,看來祖父確實是向他和布蘭多的父親隱瞞了什麼。這與他的猜測很相近——祖父不但出身貴族,而且看起來身份並不簡單。
  
  不過他也沒有追問。
  
  因為這個時候一排字出現在了他的視膜上,正在提示督促他選擇獎勵,他與奧塔萊絲交流浪費了太多時間——角鬥場內的氣氛已經開始變化起來,主持者留給挑戰者準備的時間不多,如果他不趕快做決定,說不定對方就要進行下一場挑戰了。
  
  他看到這會兒,梅蒂莎都再一次來到了他身邊,看來這位銀精靈少女都以為他還要進行下一場挑戰。四周也靜悄悄的,庫蘭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而那些少年們則是一臉期翼。
  
  ……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8-21 17:24 編輯

jeffzero01 發表於 2011-7-5 07:16
第七十八幕  地底之王(二十九)
  
  可布蘭多明白自己是不可能繼續進行下一場挑戰的,雖然第五場戰鬥並沒有遇上秘銀聖賢這是一個意外之喜,但這並不能說明後面的挑戰也會因此而簡單。
  
  第六場戰鬥毫無疑問應當是要素之間對決,對於那種程度的戰鬥,布蘭多甚至不用考慮。
  
  在這裡奧塔萊絲已經說明了不能幫他,而且這一次他身邊可沒有銀精靈禁衛軍的英靈,也沒有一頭小母龍來為他分憂解難。
  
  對於要素之間的戰鬥,無論是他也好,梅蒂莎也好,或者就是他用永恆置球複製出兩個夏爾來助陣恐怕也是一樣,甚至就算茜恢復實力也加入戰鬥也毫無勝算。
  
  兩個層次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明顯了。這就是為什麼當初茜在大地神使手上就連一招也走不過去。
  
  因此布蘭多並沒有考慮太久,他馬上接受了「系統」的要求一挑選獎勵。輪盤再一次浮現在他面前,他用手一點,指針很快開始轉動但它慢下來時,再一次越過「染血的祭壇」,並停在後面一張叫「萬象森羅」的牌面上。
  
  「靠。」
  
  布蘭多暗罵了一句,看起來他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他忍不住想要是紅手軟妹在這裡就好了。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不是時候把芙羅召喚過來,冷杉城那邊同樣是一大攤子事情等待他們去處理。
  
  他平伸出手掌,讓張灰色的無屬性牌落下來落到自己手上,牌面上是這樣寫著的:萬象森羅(萬景奇物III)
  
  30任意,寶物聖所,幻想,結附,在目標生物(矮人,克魯茲人)上添加3個裝備指示物。
  
  矮人的寶庫,金光燦爛一,當卡牌落下時,一旁的奧塔萊絲顯然也看到了。這個精靈女人紫藍色的眸子裡閃了閃,不過她想了一下,並沒有開口。
  
  布蘭多的心思全在手上的卡牌上,自然不可能注意到一旁聖印之魂的反應。相反,他拿到這張卡牌時一邊在心中向其他人問道:「這個裝備指示物是什麼意思?」
  
  「大人,你又搞到什麼好東西了嗎?」一個略顯輕鬆的語調從他心中傳來,那是夏爾的聲音。布蘭多一驚,夏爾可還在冷杉城!」他隨即反問:「你能聽到?」
  
  「自然。」夏爾聳聳肩的形象從布蘭多的思緒當中浮現:「我可是主牌,梅蒂莎、虎雀他們都應該可以聽到,大人你之前的那個問題沒有指明向誰發問,自然我們都接收到了這個信息。」
  
  「旅法師與召喚物之間的聯繫竟然不限距離?」布蘭多心想這倒是一件好事,不過他還是問到:「你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嘿嘿,領主大人,你猜猜?」夏爾故意賣了個關子:「這裡可是有一個傢伙對你的身份充滿了懷疑,等你回來教育一下呢。」
  
  有個傢伙等自己回去教育一下?布蘭多聽了這傢伙的話心中暗自疑惑,不過他向來不會走讓別人引導話題的性格,乾脆對於夏爾吊胃口的行為視而不見,轉而問道:「那麼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東西是什麼。」他比了比手中的卡牌。
  
  「裝備指示物就是強化一張卡牌的戰鬥力咯,大人你手上那張牌的牌面是青銅還是白銀?」夏爾也不介意布蘭多放下那個話題,一主一僕兩人倒是默契無比。
  
  「青銅。」布蘭多答道。
  
  「青銅的裝備指示物,每一個大約能提高召喚生物五個自然等級。」這是梅蒂莎的聲音,銀精靈少女被之前的規則移出場後,就在角鬥場一側邊上與庫蘭相對的位置。
  
  「自然等級是什麼?」布蘭多再反問。
  
  「自然等級應當是召喚生物牌面上的等級。」夏爾答道。
  
  牌面上的等級?布蘭多心中一動,這才想起好像命運卡牌上是這個世界當中唯一一個提到生物等級的物品~在更多的地方,無論是這個時代還是黑暗的時代,人們早已習慣使用境界來劃分一今生物的強弱。
  
  黃金領域,白銀之階,或是開化要素,而從來沒有提到某某人是多少級這樣一個說法。因為那更像是遊戲當中的術語。
  
  布蘭多猛然驚醒,他忍不住看了看手上的卡牌,第一次懷疑起這東西是不是與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有什麼聯繫。要知道,在遊戲中他可從沒見過命運卡牌這種東西,雖說命運卡牌在解封之後規則化,只能為召喚者本人才能看到,可是沒解封的卡牌呢?
  
  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考慮這個時候,他強壓下心頭的疑惑,同時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張卡牌,那張卡牌是金輝戰旗,同樣也是提升生物等級的牌面屬性。不過那張牌自從他入手以來還沒有使用過,因為金輝戰旗只能讓他在場上的所有召喚生物提升一級,為此布蘭多還必須支付五點光元素。
  
  先不說他本來就光元素匱乏,其次這東西的意義實在不大,一級對於召喚生物來說有什麼作用?
  
  當然或許將來等他可以維持大量召喚生物在場上了,這一級或許就顯得意義重大了,但至少不是現在。現在看來這張「萬象森羅」比「金輝戰旗」有用多了。
  
  想到這裡他翻轉卡牌,問道:「夏爾,你可以使用這張卡牌嗎?」根據牌面的要,梅蒂莎作為精靈自然是不行了,但夏爾卻是人類。
  
  「你得給我看看牌面才行,大人。」夏爾答道。
  
  布蘭多隨即在心中默念這張牌,大約幾秒之後,對面年輕的巫師搖了搖頭:「我不行,大人。」
  
  「為什麼?」布蘭多吃驚地反問。
  
  「我是高地巫師,大人,我們這一支分裂於銀色聯盟:雖然世代與埃魯因人一直都有混血,可在牌面的規則上,我們還是布加人的後裔。」
  
  「原來如此。」布蘭多讓牌消失在自己手上,有些可惜:「那麼這張牌只有先放放了。」
  
  「不。」梅蒂莎卻答道:「領主大人,你的卡牌中有人可以使用。」
  
  「誰?」年輕人一愣。
  
  「虎雀他們。」
  
  「等等」布蘭多愣了:「芙羅和蒂雅可是野精靈,更不要說盧比斯的僱傭兵中還有北方蠻族和山民。」
  
  「梅蒂莎說得沒錯,領主大人」這是夏爾的聲音:「虎雀才是主牌,虎雀是盧比斯人,盧比斯人作為北方人也是克魯茲人的一支。」
  
  「也就是說群體召喚類牌當中,只要主牌符合描述就可以了?」布蘭多問。
  
  「是的。」
  
  布蘭多釋然,夏爾再提升十五級也不過黃金巔峰,固然強大,但而如果盧比斯僱傭兵提升十五級就是三十級,已經進入了即將突破白銀中游的階段,這個實力差可不得了,等於說他手上一下就有了一隊將領存在。
  
  也不錯了。
  
  他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抬起頭看到奧塔萊絲正盯著自己,忍不住微微心虛。因為有自己的一個小世界的緣故,他時常要在人前走神,一次兩次還好,可動不動就發呆要被別人誤認為,天然屬性,那他一個大男人的臉可真是沒處放了。
  
  當然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並沒有這樣一個形容詞。
  
  但布蘭多總是下意識地在奧塔萊絲面前有點心虛,奧塔萊絲的氣質和他的學姐有一絲相似,如果是學姐在這裡的話,布蘭多想對方一定已經開始善意地嘲笑他是天然呆了。
  
  「抱歉」他解釋道:「想到了一個問題。」
  
  女人表示理解,微笑頜首。
  
  而這個時候,角鬥場上空那個巨大的聲音終於再一次響起:「凡人,你已經通過了考驗,你將得到獎勵。」
  
  布蘭多抬起頭,看到角鬥場中央那把插在石碑中的長劍忽然「嗡」一聲震動起來,它猛地掙脫束縛向上飛起,然後直射向布蘭多而來。
  
  場外所有人都驚叫一聲,但布蘭多卻舉起手穩穩地抓住了劍柄。
  
  劍在他手上顫抖不已。
  
  布蘭多卻感到一種磅礴的力量從自己的內心深處升起,這股力量連接著大地,彷彿只要他還站在大地上,就會永遠屹立不倒。
  
  他握住這劍的一瞬間,角鬥場忽然靜了下來,然後下一刻,觀眾席上的所有符文矮人觀眾共同發出一個山呼海嘯的聲音:「z,noe!Z,noe!」
  
  「Z,noe!Z,noe!」
  
  「z」noe!Z,noe!」
  
  巨大的聲浪衝擊著場上的所有人,震得他們耳鳴目眩。但庫蘭也好,尤塔也好,甚至是那些少年都明顯可以聽出,那個聲音中並不帶有敵意,而是在簇擁著什麼。
  
  這個聲音逐漸變得高昂起來,讓布蘭多站在那裡,手握這權柄,沐浴這山呼,心中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個感覺。
  
  彷彿他手握這劍,就在此加冕為王。
  
  但他搖搖頭甩開這個想法,回頭問梅蒂莎道:「他們在說什麼?」
  
  「Z,noe是古代矮人語,其實是一個人的名字,符文矮人的先古大帝Z,noe。後來這個名字被用來指代大帝之上的一切王者。」
  
  「王者?」
  
  布蘭多舉起手中的劍,果然看到劍上用先古語刻著一行小字一因為在遊戲中設計者為了偷懶,出現在遊戲中少量的、所謂的古代語言事實上一律用現實世界當中的文字替代,在這柄劍上銘刻著的正是英文,這讓布蘭多看到這些熟悉的字母心中的感覺無比怪異。
           
本帖最後由 spigyeh 於 2018-9-6 10: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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