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 殺機幻象,瞞天過海
這洛浦鬼窟,怎麼突然冒出這多絕陰魂來?
一個個發了瘋似的往人身上撲,要知道,只有未啟神智的鬼魂,才會想念血肉的溫暖。
絕陰魂會啟神智,擺脫本能束縛,遇到靈修,通常就是躲的遠遠的,芳蹤難覓,今天怎麼……
南宮鈴雙髻散脫,衣衫不整,大片大片的白皙肌膚果露出來,劇鬥中渾然不見平日活潑跳脫,卻恁的多了幾分風情萬種,身姿曼妙,可惜洞窟黝黑,眾敵環飼,無人有暇欣賞。
一邊心中焦慮,她一邊左手施咒,右手持劍,口中唸唸有詞:「雷風恆,君子以立不易方!智劍仁通,四面楚歌!」
長劍在半空中劃出幾道符來,那符猶如明燈照亮四方,漸漸凝聚……眼見將成,陡然一震,消散無形。
或許是分了心,或許因為手抖,一式武當太乙劍訣施放失敗,幾道絕陰魂飄忽過來。
少女不由自主眼眸一濕,珠淚滾滾而下,如同受驚的小鹿,雖驚懼滿懷,卻咬破朱唇抿血出來,也沒有驚呼出聲……
大家都很危險,岌岌可危,亂叫讓人分心,剛才就是自己亂叫,讓武宗祖光師兄分了神,被絕陰魂所稱,撲入體內亂了神識,可再不能亂叫了!
武當太乙宮有一招喚作四面楚歌,南宮鈴現在就是,還有一招叫做六神無主,同樣深合她心。
太乙宮的傑出女弟子,一時間小臉煞白,勉力施了一招沖虛悟道,凝聚心神堅固心防,心中卻知,意義不大,基本是閉目待死。
其他三人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絕陰魂這種東西,平素滑溜難捕,一旦瘋狂起來,就叫做無孔不入。
它們對靈力的認識遠遠超過普通妖獸,超快的速度,精準的判斷,再加上……可以佔據妖獸與武僧祖光的身體,憑白獲得助力。
南宮鈴、陸嘉、武當道士、禪宗和尚的防禦圈險象環生……
難道就這樣了?必須動用那件東西了?不應該啊……雖然卜的是地火明夷凶卦,也不應該是必須動用師門保命法寶才能夠破解的危局呀!
可是,不用又要怎麼辦?四下皆是絕陰魂或者絕陰魂的俯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逍遙弟子陸嘉的額頭,汗珠也一顆顆滴落下來,遠超常人的算心瘋狂運轉著,想要找出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就在此刻,從另邊洞窟,一道身影,頭頂光火,遙遙射來。
那頭頂火在黑暗中,有如夜空劈下的閃電:「行云流水,給我收……」
劉火宅風馳電掣趕到,雙掌疾拍,展開了天賦神通。
「你慢點!你……唉!」風蕭蕭後面緊緊跟著,看到劉火宅的粗獷打法,心中焦慮,然而說話已是不及,將牙一咬,催發了陰符天殺術:「冥神庇佑!萬魔怒目!」
巨大的冥神幻象,飛快的在他體外凝結,高三丈,寬兩丈,毫光萬丈,威武雄壯,凜然生勢。
得了蕭承指點,風蕭蕭的陰符天殺術突飛猛進,這一尊冥神幻象和上次施展時比,又有進步。
冥神緩緩張開了雙眼。
不,不僅雙眼,他的額頭、臉頰、肩頭、胸口、腰腹、脊背……周身上下都佈滿了眼睛,那些眼睛緩緩張開,目光如炬噴出。
「誅天滅地!」下一式殺招接踵而至,幾十上百雙怒目當中,火光陡然凝成實質,「刷刷」連閃,就如一道道閃電刺破黑暗,向那些絕陰魂投去,那威勢,可比劉火宅的星火一點,閃光一道拉風的多了。
周圍本就黑暗,鋪天蓋地的流光,在人視野只留下眼花繚亂的白熾劃痕,然後就刺的人淚水長流,睜不開眼了。
等到南宮鈴四人終於能夠睜開眼睛,絕陰魂已被清掃一空,只餘下三隻妖獸和武僧祖光,在與二人放對。
「我們……沒死?」睜開眼睛,南宮鈴難以置信的摸索周身上下,盡顯窈窕身段,待到視野漸清,見是劉風二人,訝然驚呼。
「你在搞什麼鬼?」與此同時,劉火宅也傳音風蕭蕭。
兩人切磋不知多少次了,對陰符天殺術,劉火宅知之甚深,方才這擊,看起來氣勢恢宏石破天驚,劉火宅心知肚明,那是純粹的障眼法。
也可以這麼說,風蕭蕭剛才那一招,是把所有殺機,都用在了製造幻象上,所以才能有那般威勢,真實殺傷力——為零,根本就毫無意義。
風蕭蕭的陰符天殺術對普通魂靈還行,對絕陰魂本就沒多少意義。
劉火宅懵然不解,風蕭蕭為何要這麼做。
「我搞鬼?我看是你瘋了才對!」風蕭蕭沒好氣的回道,「少林武當弟子面前,也敢用這種吸納靈魂的手段,你是打算先救了他們,再殺人滅口?還是從此浪跡天涯,過著被天下正道人人喊殺的日子?」
吸魂煉魂,確實默認是魔道的手段,正道中人絕不會用,見到有人用,不問緣由,必通而緝之。
劉火宅一愣,明白了風蕭蕭苦心,點頭稱謝。
「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麼?」風蕭蕭皺鼻表示不滿。
劉火宅微微彆扭,一時無語。
不知為何,就是與風蕭蕭下了洛浦窟開始,他就覺得風蕭蕭變奇怪了?
具體怎麼奇怪,他也說不出來,神態?語氣?動作?表情……不知什麼地方,就是跟以前不一樣了,讓他心中……古古怪怪的。
交談之間,南宮鈴四人都反應過來,齊齊上前,將三隻妖獸亂刀剁斃,武僧祖光被強行縛起。
「劉火宅,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大恩不言謝,以後若有什麼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萬死不辭。」和尚道士滿臉慚愧的向劉火宅道謝。
本來還打算,進了這窟,若劉火宅遇到麻煩,能幫也就幫上一把,正好解了自家嗔念,沒成想,最終讓人家救了,和尚道士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風……蕭風風,你們怎麼來了?」整整衣衫,南宮鈴露出如花笑靨,喜不自勝的問道。
「唉!」不知為何,陸嘉興了幽幽一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