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六十七 故人相逢如不識
為什麼玉無瑕與人參娃娃會在此間,劉火宅不是甩開她們孤身上路了嗎?
原因很簡單,目的地要到了嗎。
過程可以省略,目的地卻永遠是目的地。
玉無瑕的女性直覺,讓她本能到,屢次勾引劉火宅無果的元兇,就在這裡,她想要看看,自己的對手是什麼樣的,憑什麼讓劉火宅這般的死心塌地。
不顧辰蛇尋死覓活的反抗,以神念幻化之法出現。
至于人參娃娃嗎,用他的話說:「我才不是想和你們兩個玩,才跟過來的,我老人家就是想到外面走走,看看雪景,不行嗎?」
兩個,自然一個是辰蛇,一個是雲若。
話題扯遠了,總而言之,此刻的玉無瑕,打扮的花枝招展,比一山谷的紅葉還要打眼,叫人想忽略過去都不行。
于是蘇諾偏小腦袋:「火宅哥,這個女人……是誰呀?你可不要始亂終棄,丟下我姐不管喔。」
始亂終棄%&×%……
劉火宅大汗,小丫頭還真是童言無忌,什麼都敢說呀!而且,她哪兒學來的詞兒呀!都用上成語了!
玉無瑕頓時眼睛一亮:「喔,小妹妹,你姐姐和這傢伙認識?她今年多大?哪兒人啊?姓什麼叫什麼?身高多少三圍多少?武修還是靈修?琴棋書畫會嗎?詩詞歌賦呢?可下得廚房入得廳堂……」打聽起了戶口。
也是劉火宅太愚鈍了,玉無瑕這麼明顯的心思,竟都沒明白,以至于後來,鬧出了大笑話。
眾人紛紛揚揚,打趣寒暄之際,洗衣服的大媽大嬸們大山侃的再火熱,也發現劉火宅一行了,臉色大變,有人招呼小丫頭離外人遠一些,有人匆匆忙忙拔腳入寨,估計通風報信去了。
小丫頭漫不在乎的應付著大媽大嬸們的招呼,也意識到了古怪:「姐夫,你怎麼從這邊兒進來了呀?別人從來都走正門……」
這小丫頭古靈精怪,唯恐天下不亂的改變了稱呼。
「姐夫?」玉無瑕微眯了眼,內蘊寒光,同時心下疑惑:蘇輕恬這個名字,似乎哪裡聽到過的樣子。
經小丫頭一說,劉火宅也反應過來,微微尷尬。
他的確沒走正路,認真的說,壓根是破開幻陣闖進來的,正好元嬰修煉幻術推演陣法有些進展,他這叫做見獵心喜。
本來陣中,還守著不少絕陰魂,可以操作幻陣,令其變的更複雜一些,順便向主寨報警,不過……
那些絕陰魂都是風蕭蕭的,別人不認識,劉火宅還不認識嗎,不阻攔不報警,順順當當就放他進去了,也難怪在自家後院洗衣服的大媽大嬸們會驚惶失措。
對著回寨稟報的人,小丫頭揚聲道:「你們就去告訴二當家,是劉火宅來了,他認識的。」
奉天承運,二當家就是蕭天了,小丫頭還真知道挺多事兒的,連劉火宅和蕭天見過面有交情都知道。
不過劉火宅更好奇的是,小丫頭怎麼會在這兒啊?
「陸婆婆,沒帶你們去好玩的地方嗎?」疑惑的問。
小丫頭翻個白眼:「你說的好玩的地方,是指逍遙派嗎?」
劉火宅大汗,這個小丫頭,不能以常理度之,跟她說話,還是像跟大人一樣說好了,點頭:「是啊。」
「去了,不過有點什麼事兒,姐姐就帶著我回來了,打算把我留下自己去辦事,這還沒走呢……」
「辦什麼事?」劉火宅隨口問道。
小丫頭又翻個白眼:「姐夫,我才九歲耶,你以為我什麼都知道?」
「……」除了無語,劉火宅已不知能說些什麼。
閒話之際,有三五個人聞訊從寨中走了出來,略一打量,竟然全認識。
當先一人膀大腰圓,壯碩如山,「噗嗒噗嗒」趿步而走,彷彿山路都為之震顫;
此人身後,慢條斯理行著白衫中年,一副睡不醒的樣子,眼睛偶一開闔,精光懾人。
此二人雖只見過一面,劉火宅印象深刻,一來,那白衫中年的出手,是劉火宅入修行門後,第一次真正感受六重武修的威力;
二來……風蕭蕭曾經跟他說過那段事,他知道,走在前面的大漢蕭一山,曾從玄玉和尚手底救過風蕭蕭一命,而後面的三當家蕭承,更是不惜自損修為,治好了風蕭蕭的內傷。
現在互知了身份,兩個人是無比的慶幸,慶幸心繫故人,當時拉了風蕭蕭一把,若不然,他們這些魏王故屬,估計腸子都能悔青了。
不過于劉火宅而言,主僕,上下,故舊……這些他毫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風蕭蕭一人,這兩人救了風蕭蕭,就是他的恩人,不能相忘。
這二人是恩人,這二人之後的那人,則就剛剛好相反了……
當然不是仇人,是欠著他恩情的人,昔日盤踞幽雲地下的大掌櫃,被劉火宅與風蕭蕭從南宮家地牢救出的鬼騎軍二當家蕭天。
再往後,又有一人,認真說起來,也欠他不小人情的,小丫頭的姐姐,蘇輕恬。
只是沒有劉火宅期望見到的那人。
雖沒見到,這麼幾個人,個個與自己沾恩帶故,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至少起初他是這樣以為的。
可惜來的這幾人並不如此想……
走的近了,劉火宅才發現除蘇輕恬外,另三個人全都面色嚴峻,神情肅然,不由得一陣緊張:「諸位,發生什麼事了嗎?」
「事情嗎?本來沒有……」蕭一山眼睛向天,彷彿在數樹上的鳥雀,陰陽怪氣,「不過,堂堂的新朝啟郡王大駕光臨之後,就有了。」
一句話,解釋了一切。
這些人,知道了劉火宅的身份了!
蕭天手持朴刀上前一步,刀刃向著自己,刀把向著劉火宅,木然道:「啟郡王,之前不知是你,被你救了一回。這把刀給你……」
「嗤啦」一聲撕開胸襟,露出毛茸茸的胸口:「來,插這裡,從今往後,我們互不虧欠。」
蕭一山一陣咳嗽。
蕭承睜眼,不無憂慮:「二哥你不要這麼傻,他既然是朝廷的人,安知當初救你,不是存了什麼相害之意。他心懷叵測在先,你不必承他的情!」
三個人,三句話,有嘲諷,有決絕,有惡意揣測,劉火宅心情沉到了谷底,面色卻不為所動:「風蕭蕭呢?我是來見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