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 無限殺路 作者:踏雪真人 (已完成)

 
mk2257 2011-5-18 17:14:5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9 102145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22:05
第五十二章  冥夜

    強行分割神魂,對於高遠也是一種非常殘酷的考驗。

    他的神魂堅凝無比,雖說可以隨意分割而無損,但真正想憑自己的力量強行割舍一半,卻是非常的困難。這種強行撕裂自己的痛苦,就像是拿著手術刀解剖自己,不隻是痛苦,還有種難以形容的古怪感覺。

    人都有本能的求生心理,對這種比自殘、自殺還要難過千百倍的特殊感覺是非常抵觸的。若不是高遠心誌堅毅無比,用百毒真經上分割元神的法訣,經過漫長的六天時間,高遠才一點點的把自己的神魂分割成了兩半。

    分割好神魂後,高遠的感覺就分裂成了兩半。好在他在結成金丹時,神魂贈被分割成千萬片。現在的兩個神魂的怪異感覺,還是很輕易的就克服了。

    兩個神魂對視了一眼後,其中的一半神魂就化作一道流光投入了神帝聖衣眉心處的帝心珠。金黃色的帝心珠閃過一抹神光後,在沒有了任何反應。

    高遠的神魂進入帝心珠後,就依照百毒真經中寄托元神的辦法,把神魂和帝心珠熔煉為了一體。帝心珠作為不滅聖心的結晶,那是真的永恒不滅。縱然是宇宙毀滅也無法破壞它的存在。這種法寶,本質上已經是一種特殊法則的具現化。

    高遠雖到了不滅血神的境界,可相比於帝心珠,不過是名頭好聽,還稱不上是真正的不滅。在力量層次上更是有著巨大的差距。若不是有神魂的特殊感應,帝心珠並不抗拒高遠的神魂,寄托元神,隻能是妄想。

    就是如此,高遠也能感覺到自己進程極為的緩慢。外麵世界不知什麼情況,也不知那群正道高手是否有什麼對付綠袍的行動。可事已至此,高遠也隻能咬著牙,把所有的疑慮都拋在腦後,一心一意把元神和帝心珠溶為一體。

    “轟……”寄托元神的高遠就覺得神魂一凝,先是無限縮小成一點,隨後,元神就無聲的轟然爆炸開來。整個暈死似乎瞬間比擴大了億億億萬倍,在這一瞬間,他似乎化身了整個宇宙。

    無窮無盡的能量,隨著元神的爆炸在虛無中傳播開來。熾烈無窮的能量散發出各種光芒,讓這片虛無無比明亮且無比炙熱。很快的的,這些能量再也不能維持純正的能量形態,那些光芒迅速黯淡,能量相互轉化湮滅,在這些變化中,逐漸形成各種物質。氣體雲、恒星、星係,一個高遠所熟知的宇宙慢慢出現。接著,就是各種宇宙奇景。壯麗的星係,迷幻的星雲,人在其中,當真是連微塵都算不上。

    高遠的元神慢慢從最初的震撼清醒過來。在帝心珠重新經曆過宇宙的誕生,那種身在其中的感受,是無以言表的。高遠一時還不能領會帝心珠展現出景象的意義,但元神在經曆了宇宙誕生一幕的洗禮後,雖然元神並沒有升級,卻讓高遠有種豁然開朗的局麵。能夠容納宇宙,還有什麼是不能容納的。這就是胸懷,這就是氣度,這就是境界。

    在曆時了三十七天的祭煉後,高遠的第二元神終於成功寄托在了帝心珠中。在成功寄托元神後,高遠第一步就是和那具軀體重新建立聯係。元神和軀體一接觸,如水乳融交,渾然溶為一體。血神和神魂,建立了最密切無比的聯係。

    高遠的身子深呼了口氣,把不遠處那顆聖舍利收到手中。純白的晶體,渾圓無暇。高遠結跏趺坐,成降魔座姿態,默運轉金剛明王訣。借助聖舍利中無窮無盡的元氣,重演之前升級金剛明王訣的一幕。

    精元遍行百脈,氣轉一百零八周天後,第六重金剛明王訣成。

    無盡滔滔精元衝擊下,再次運轉三百六十五周大周天後,第七重金剛明王訣成。

    一千零八重大周天運轉,四肢百骸周身奇經百脈,無不貫通,第八重金剛明王訣成。

    高遠毫不停息,在最純正的精元支持下,狂突猛進,一直升級到第九重金剛明王訣。至此,周身軟硬如意,堅若金剛,軟弱柔水,至剛至柔融合一體,骨骼成純金色,血液也呈現出淡金色,五髒六腑也都收縮體積,變得堅凝結實,表麵更是蒙上了一層金色厚膜。

    金剛明王訣修煉到了第九重,高遠這具身子已經擺脫了人類軀體的束縛,達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威能。

    從身到神,沒有任何不良反應,高遠再接再厲,開始全力吸取聖舍利中的精元,來提升金剛明王訣。此時的高遠的元神和帝心珠融合唯一,又有了重開宇宙的體驗,神魂之堅凝,可稱的上天下無雙。也正是有這樣的資本,高遠才敢肆意妄為,要借助聖舍利把第二元神所在的血肉之軀強行升級,而不怕有任何不良反應。

    到了高遠這種境界,他已經有信心也有能力應對一切變故。

    一天後,高遠在眉心處結成了一顆金剛舍利。龍眼的大的舍利,圓坨坨,光燦燦,圓滿如珠,光潤如陽。一點慧光自生,照徹天道人心。此等境界,周身明澈,神魂如鏡,不染一塵。

    三天後 ,高遠修成金剛明王訣第十一重。得神通天眼。目光所及,無所不察,無所不知。

    第六天,高遠修成金剛明王訣第十二重。得神通宿命通。有此神通,能見過去種種,溯本追源,能見一切因緣之根本。

    第十五天,高遠修成金剛明王訣第十三重。得神通無漏通。使周身內外圓滿無漏,神魂圓滿無暇,全身和神魂凝煉有如金丹,圓滿無漏,再無任何空隙破綻。

    第三十天,高遠修成金剛明王訣第十四重。得神通天耳通。有此神通,能聞一切聲,遠聲、近聲、人聲、非人聲,心聲,天聲,無聲不聞。

    第七十五天,高遠修長金剛明王訣第十五重。得神通神足通。三界六道,進出無礙。身隨心動,瞬息萬裏。

    第一百五十天,高遠修成金剛明王訣第十六重,得成神通善斷通。有無量智慧,能斷世間一切煩惱,妙出世間,無有能困者。

    “啪……”一聲低微的脆響,在瞑目運功的高遠耳中,卻如天雷般震耳。無需睜眼,高遠知道他手中的聖舍利已經崩碎成微塵,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中。

    隻差一點,高遠就能衝到金剛明王訣的第十七重,那是就能成就不壞金身。高遠卻沒有絲毫遺憾,能夠有此成就,已經是天大的機緣。此等事,無需強求。

    第十六重金剛明王訣,不但附帶七種神通,還有其他種種妙用。論等級而言,已經是道家元嬰的高階層次。而另一半血神子雖然分裂出了一半神魂,卻也同樣不傷本源,論等級也同樣是道家元嬰的高階層次,在某些神妙方麵,還更勝元嬰。

    一人雙元嬰,正邪合璧,“問天下,誰是敵手?”這等豪氣在高遠心中一閃而過,隨後就如微風拂過,那念頭再引不起高遠任何心念波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絕不是假話。高遠現在雖強,卻也沒到無視天下英雄的地步。

    血神子對第二元神的軀體道:“你好了,該到我了……”高遠身子點點頭:“我來護法。”“好。”

    血神子和第二元神共享一切情緒一切感官一切記憶等所有一切的感受,從本質上說,兩個元神隻是一體兩麵。所謂分割,隻是表麵形態。高遠所以這麼說,不過是結成兩個元神後,熟悉控製,剛才的對話,不過是自言自語罷了。

    聖舍利沒了,可這裏還有另一幢異寶。如何運用,還要小心從事。

    從法寶本質上看,這團會化作各種兵器光芒,明顯是殺戮至寶。

    沒有了聖舍利的壓製,那團赤金光芒放出了無邊煞氣。被赤金的光芒一照,無論是高遠的血神子還是金剛之體,都能在神識中感覺到一陣冰冷,就像墜入冰冷的血海。那種無邊無際的血煞之氣,就是高遠的血神子都感到心驚。

    高遠的金剛之體,至剛至強至正至純,這等殺伐至寶,煞氣太重,並不適合高遠的金剛之體。隻有血神子,能吞噬一切能量,才是消化此寶的最佳選擇。

    高遠的血神子身形一虛,化作一道水色流光投入了那團赤金光芒中。血神經修為到高遠這個層次,原本的那條血影已經淡化至無色。隻有在全力而發時血神子才會在顯露出一絲水色流光。

    那團赤金光芒並不抗拒血神子,被血神子的流光投入進來後,反而似乎發出一聲高亢尖嘯,似乎為血神子的到來感到無比的高興。

    一進入赤金光芒中,高遠才發現內部居然是一片巨大的空間。空中有無數赤金神光在閃耀著,而腳下,卻是無邊無際的血海。此時,血海正狂濤大作,數百米高的血浪憑空翻起,整片血海似乎沸騰了起來。

    募然,血海從中裂開一道巨大的縫隙,一個奇醜無比的黑膚男人自縫隙走了出來。這個男人身軀強壯,雙腿修長有力,全是上下隻有胯下有一塊獸皮作為遮擋。裸露出的身軀油黑閃亮,每一塊肌肉都異常的強健而協調。

    隻看身軀的話,此人可稱得上是世上完美的男人身軀標本。高大、強壯卻有特別的柔和協調。看到這具軀體,每個人都會想到力量、敏捷以及平衡。上天造物之美,在他身子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可這個男人麵貌卻醜陋無比,臉上長滿了如蛇鱗般的黑色鱗片,兩隻眼睛狹長,白色的眼球中隻有針尖大小一點血紅瞳孔。光頭無發,頭頂還長著如同羊角般的黑色短角。

    那男人隻是赤手安靜的站在高遠麵前,卻如淵渟嶽峙,氣息渾圓綿密,渾身上下竟沒有任何的可趁之機。哪怕是他這般的安靜,氣息也是那麼的平和,高遠卻能感覺到隱藏在其中無比凶厲的煞氣。

    “你是誰?”高遠雖然有幾分猜測,卻還是通過神識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修羅冥夜……”那個人影冰冷的回答道。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22:06
第五十三章  修羅殺道 續

    赤金色的光芒籠罩下,這片空間蕩漾著一種異樣的血色,而那粘稠的血海,散發出讓人作嘔的血腥之氣。

    這種氣息並不需要通過嗅覺來感覺。在神識中,高遠就能感覺到血海的冰冷、血腥已經其中蘊藏著的無窮血煞之氣。

    自稱修羅冥夜的男人盯著高遠的血神子看了很久,長滿蛇鱗的臉上才露出一個很人性化的驚異表情,“居然是修羅血煞訣,還修煉到了不滅血煞的層次,真是讓人驚異。“冥夜說著,對高遠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高遠正色道:“我修煉的是血神經,可不是修羅血煞訣。”“嘿嘿嘿……”冥夜仰天大笑,那聲音如夜梟般陰森懾人,全聽不出辦法歡愉之意。

    “修羅血煞訣,是修羅王族的必修的絕學,我雖然在血海中沉淪萬年,這種東西卻還不會認錯的。”冥夜有些不屑的說道。“看你年歲還小,還是個人族,不知道天神修羅一族的絕學,也沒什麼奇怪。一個人族,居然能練到不滅血煞、”

    冥夜說到這猛然一頓,針尖般的血色瞳孔募然擴大了十倍不止,明顯,他非常的震驚。不同於之前的人性化表情,此時,滿是蛇鱗的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感情。

    “居然是這樣……”冥夜沉思了一會,在口中自語道。冥夜這番作為,全沒有對高遠解釋的意思。

    而屢經曆練的高遠的心性更為的沉穩大度,居然也並不追問。隻是問道:“你是這件法寶的元靈?”

    “法寶元靈……”冥夜似乎在咀嚼著這個詞的意味,奇醜無比的臉上再次露出那種譏嘲的笑容,“人族大昌,居然會有如此的多的強者,真是讓我驚異。”對於高遠的問題,冥夜說了一段沒頭沒尾的話。

    高遠一伸手,神魂中的橫行刀出現在了掌中,高遠橫刀再次問道:“你可是法寶元靈?”高遠全是氣勢同樣深斂不放,就是橫刀作勢,也沒有半分的威勢。

    冥夜卻不敢這麼看,他在修羅血海中日夜不停的戰鬥了數千年,戰鬥的本能已經深入到身體的每一部分。此時雖不在具有真正的軀體,但那些戰鬥的本能反而更加的強大。也正是為此,冥夜才能感覺到高遠神魂中那股強大無儔的力量,那是足以毀滅他存在的力量。

    冥夜不懼反喜,他在絕尊者練成的這件修羅殺道中,已經呆的太久了。千年下來,修羅殺道中的三千修羅早就被他屠戮一空。麵對生死戰鬥時,冥夜不由自主的興奮了。

    修羅,永遠不會畏懼戰鬥。更無懼生死。

    “用刀,好啊,就讓我看看你的厲害,哈哈……”冥夜狂笑著,身旁的血海海水一凝,一柄五尺長的血色長刀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冥夜幻化出的長刀,形製和橫行刀一模一樣。顯然,他就是想用同樣的武器擊敗高遠。

    冥夜長刀一展,血色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圓弧,向著高遠直劈而落。一式最簡單直劈,在冥夜手中用來,卻神完氣足,完美至沒有任何缺憾。速度、力道都並不絕頂,但這一刀直劈下來,卻讓高遠心中生出無可抵抗的頹意。

    高遠自進入神之空間後,一直就使用長刀。長刀下,斬殺了難以計數的強敵。高遠一直也覺得自己刀法也堪稱宗師級高手。

    可在麵對冥夜這一記直劈時,高遠才恍然醒悟,自己的刀法有多差。冥夜這一刀,看似簡單的直劈而至,身體肌肉、體內真氣,還有天地間千萬氣機,在長刀一舉時,就把這一切盡數收入刀鋒之中。

    長刀斬下的瞬間,這方天地就全部消失,所有的存在,似乎都化作了這柄長刀。簡單的一刀,卻是挾持了整個天地。

    此時,高遠神識都為那血色的刀光充塞滿,居然沒有什麼餘力去想別的。甚至是持刀的冥夜,也似乎消失在了天地間。空明通靈的神識,在這一刻居然失去了神妙的感應之力。

    那一刀,甚至連最隱晦的神識也一同斬斷。刀未至,高遠的神魂似乎已經被斬碎。

    高遠神魂何等堅凝,如此刀法也無法真正的壓迫他。心中低喝了一聲,消失的世界重新出現在神識之中。血色長刀,距離高遠的頭頂隻有三尺的距離。

    心念電閃,高遠不退反進,身形如電化作一道白金刀光向冥夜衝了過去。瞬間,發動禦電異能,結成血神子後,高遠對天地氣機的把握力提高了十倍不止。

    一些特殊的氣機如斯反應,高遠的疾馳的刀光速度猛然暴增十倍,原本煌煌不可逼視的白金刀虹,隻在空中留下一道如線的電光。

    搖曳而去的電光直非常萬米之外,才緩緩消散,露出了高遠持刀的身影。高遠轉過身望著萬米外的冥夜,見冥夜隨意的持刀而立,冥夜醜陋的臉上滿是不屑。

    “刀不是這樣用的……”冥夜聲音冰冷的譏誚道。

    高遠搖了搖頭,似乎想說什麼,可一道血色在明澈無暇的身體中如蛇般遊走出來,那道血色瞬間遊遍了高遠周身,所過處,留下無數蛇行的紋路,那些紋路又慢慢炸裂成無數細紋。

    轉眼間,高遠就似乎變成了一個血人。頓了頓後,血色紋路無聲崩裂,高遠當場碎裂成了千萬碎片。血光輝耀中,那些碎片也無聲的湮滅在了空中。

    可等血光消散後,持著橫行刀的高遠已經完好無缺的站在了原處。

    冥夜低歎了口氣,“不滅血煞,殺起來總是那麼的麻煩……”

    同冥夜的輕鬆相比,高遠的表情卻很凝重。冥夜的刀法當真是出神入化,高遠連自己如何中刀都懵然不知。直到毀滅的刀氣爆發,高遠才醒覺不對。不過那刀氣淩厲,完全不給高遠任何壓製的機會。而且那刀氣深入核心,已經無法壓製。

    一般的情況下,高遠的血神子是不能被消滅的。可在這裏情況特殊,冥夜傷害他的刀氣有股特殊的血煞之氣,居然能反過來吸收他的血神子精氣。而空間內的血海,也能壓製血神子的種種神妙能力。

    在這個戰場上,但每被斬殺一次,要傷及血神子元氣都難以通過吸收能量來恢複。傷害可以不停的累積,這樣下去,高遠的血神子居然有被真正消滅的危險。

    當然,血神子受到的壓製再厲害,也不是區區幾刀就能斬殺的。以這種程度的傷害來論,在被斬殺一萬遍,也未必能完全斬殺高遠的血神子。

    雖然血神子元氣受損,高遠卻毫不在意。如此刀法,正是他所缺少的。因此高遠低喝了一聲,再次禦刀衝了過去。

    血色刀光攸然閃耀,同之前的強橫霸道不同。此刀刀勢飄渺淒迷。飄渺如煙,淒迷如雨。如同江南的煙雨般,無聲無息中,卻已經斷人心腸。

    白金刀虹在淒迷的血色刀光中,再次破滅。轉眼就恢複如常的高遠沉吟了下,消化剛才所得,確認自己牢牢記住那感覺後,才再次禦刀衝了上去。這次高遠不在化身刀虹,而就是那麼禦刀衝過去準備近身刀戰。

    冥夜如同針尖般的血色瞳孔,冷冷的看著高遠電閃而來的身影,對著那閃著幽藍刀光的雷霆神刀,冥夜也隻是淡然揮刀。能在無數次的血戰後存活,冥夜的刀法已經超乎高遠想象的極限。

    在冥夜看來,高遠就像個身強力壯的殺豬屠夫,力量足夠,殺氣足夠,也有一些技巧。可是,修羅冥夜,是修羅血戰中的戰神,可不是那些綁好待殺的豬。除非是絕尊者這樣的佛門強者,以超越冥夜十倍的強大法力,又在屬性上天生克製他,才能把他強行困在修羅殺道中。

    真要是論戰鬥技巧,絕尊者也不是冥夜一合之敵。

    遠攻,近戰,禦電異能,滅神刺,天魔欲眼,雷霆刀法,血神滅生劍,血陽神光,元神心刀訣,血神子特殊的神通穿梭虛空,高遠把血神子所有的能力依次施展出來,然後在進行各種複雜組合。

    可無論怎麼樣,法術還的刀法,到了冥夜前麵,也隻是橫刀斬劈。一刀破萬法。冥夜一刀在手,任憑高遠如何變化,最終也隻是被斬殺的下場。

    由於被斬殺的次數太多,麵臨真正死亡的危險時,高遠不得不退出修羅殺道,在外麵恢複一定元氣後再次進來挑戰。

    冥夜似乎無所謂,隻要高遠想戰鬥,他就奉陪到底。有時候,他甚至會主動追殺高遠,似乎想把高遠徹底消滅。可高遠練成血神子後,有了進出虛空的能力。冥夜再強,找不到高遠也是無用。

    修羅殺道中的時間流逝和外麵世界完全不同,修羅殺道中,時間流逝的比外麵要快上十倍。一個無雙的刀法大宗師每時每刻的陪著高遠練刀,高遠感覺到自己刀法有了恐怖的進展,而各種戰鬥技能的組合,也都達到了一種以前難以想象的境界。

    雖說如此,在冥夜的刀下,高遠還是堅持不了十招。冥夜就像是這座血海一般,刀法居然永無窮盡。高遠雖然每時每刻都在變強,卻永遠也看不到冥夜的極限。

    高遠再次把破碎的神魂恢複原狀後,感覺到神魂虛弱不堪,高遠想再次出去恢複元氣時,冥夜喊住了他。

    “喂,你這樣的怕死,永遠無法理解戰鬥的真諦。所以,無論你怎麼掙紮,在我的刀下都是必死的結局。”冥夜冷冷的訓斥道。

    “我可不這麼想……”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22:07
第五十三章  暗算

    冥夜在戰技上,是當之無愧的絕代大宗師。高遠認識的所有智慧存在,沒有能與之相比的。完美的戰技,完美的操縱,血液中的流淌的都是戰鬥之血。

    敵人越是強大,冥夜的反擊就會更強大。對於冥夜而言,從不會為對手浪費任何力量,每一次出手都是恰到好處,這已經是他的本能。也正是為此,高遠的刀法在不斷提高著,卻也還是無法觸及到冥夜的極限。

    被斬殺了近百萬次,高遠還有勇氣挑戰冥夜,最重要的原因是高遠的神魂凝煉無比,不會為如此多的失敗感到沮喪頹廢,明澈無暇的神魂中,也不會被冥夜留下不可戰勝的陰影。再就是不滅血神提供了最重要的條件,讓高遠可以無數次的去挑戰學習的機會。

    進入絕尊者藏寶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273天。在仙魔蜀山的世界中,高遠共渡過了317天。一想到此,高遠就感覺到了時間的緊迫,可不能降服冥夜,就休想拿走這團名為修羅殺道的異寶。

    高遠現在結成了雙元嬰,本來有無這件異寶並不影響大局。如果可以的話,高遠到是想去先完成任務,再來和這個冥夜鬥。可絕尊者留下聖舍利和修羅殺道,卻是有他的安排。

    在這處疑似地肺的所在,高遠若不能降服這件修羅殺道,就不太可能憑自己力量衝出去。這是高遠在無盡地火和空中的陰雷雲海中試驗過多次得到的結論。

    結成元嬰後,這裏的地火看似對高遠沒了威脅。可這裏就像是個氣泡,想要出去,就要從打開通道。而一旦打開通道,氣泡中的天雷地火都會順著那通道一起宣泄出去。

    相當於整個世界瞬間崩塌的力量,高遠就是雙元嬰,也禁受不住。而在修羅殺道中不停的廝殺,高遠也明白了絕尊者的意思。

    修羅殺道應該是絕尊者屠戮群魔的至寶,在成就正果後,絕尊者卻把此寶留在此地,用意並不是給弟子磨練戰技,反而是想要弟子用佛門正法來渡化修羅殺道中的戾氣煞氣。

    絕尊者用無上神通把修羅殺道和這方世界融合在了一起,讓他們彼此氣運結合,密不可分。也正是為此,修羅殺道才會這麼老實的待在這裏。想要脫困,除非修羅殺道有把整個世界都毀滅的能力。

    冥夜的戰技雖強,可受限於自身的法力,在麵對絕對毀滅力量時,任何戰技都無法可施。冥夜也隻能無奈的在這裏渡過無數時光。對於冥夜而言,斬殺高遠就是個機會。一旦獲得修羅王族的不滅血煞,修羅血海中雄渾的力量經過轉化後,未嚐不能修成絕大神通,掙脫此世界的束縛。

    高遠的血神子在和冥夜戰鬥時,金剛法身就在這方世界中不停的探索,最後得到了這些推論。修羅殺道是出去的鑰匙,必須得到修羅殺道。絕尊者成就正果,已經有了佛門的正等正覺,擁有洞悉一切的智慧。所以他在這個世界留下的一些布置,高遠也隻能依乖乖的跟著走,不要妄想著憑借蠻力強行破局。

    也正是源於這種無奈,高遠雖知道時間緊迫,卻不得不每天和冥夜戰鬥,尋求勝機。好在無時無刻的戰鬥,也把高遠自悟刀法中的青澀稚嫩以至於種種粗陋的瑕疵,全部磨煉光。

    在冥夜這等最好的磨刀石下,高遠的刀法在塵世間,已經可稱得上完美無暇。戰技磨煉到此種程度,刀法已經不在是技巧,而是通向無上永恒的至道。

    與之相比,冥夜的戰技更加的圓融無暇,更加的完美強大。可修羅的好戰的天性卻限製了他進一步發展,他雖然站在刀法的最高成就上,卻不可能突破戰技的桎梏,無法通過戰技走出自己的永恒至道。

    修羅的天賦成就了冥夜,也限製了冥夜的發展。所以,冥夜如此高的成就,還是被絕尊者壓製的抬不起頭來。

    高遠有信心,如果有充裕的時間,憑借對至道的理解,一刀斬殺冥夜,並非妄想。絕尊者在布置時,給他的後來人留下了充裕的時間。隻要肯消耗百年的時光,在聖舍利的支持下,足以煉化修羅殺道中的戾氣煞氣。

    到時候,弟子不但修為增長,就是心性也會因為百年的淬煉,而得到佛門仁和寬容的真諦。隻需要按部就班就可以成就正果。絕尊者並沒有預料到來的居然是高遠。也沒有料到他遺留下的聖舍利會被高遠那麼使用。結果,高遠就被困在了這裏。

    幾乎把握了全盤局勢的高遠,明白冥夜的心思。知道他是真的想把自己徹底斬殺。才會說出那番話。生死一線的危險下,可以更快的爆發潛力突破境界,這話原本沒錯。但卻不適合高遠。高遠有雙元嬰,怎麼也不會感應到那種必滅時的刺激。

    而冒著不滅血神徹底毀滅的危險,去尋求什麼突破,也不是高遠的個性。高遠雖覺得時間緊迫,但金剛明王訣修煉到的十六重後,高遠雖然還不能洞徹未來,通靈空明的神識卻能確定,在短時間內,自己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種感應,說起來玄虛。但就像佛祖可以看穿過去現在未來一切,這是一種無上的能力,並非是虛妄的胡亂的感應。必須是能力到了,才有這種明確的感應。這個世界的其他人也一樣,在結成元嬰後,就算不能前知,對於自己福禍也會有一些感應。

    那些可以前知的,卻是借助玄妙法術的力量,可以清楚感受到冥冥中的一切。這就是所謂的前知。這些前知並不是不可更改的,隻能是未來的某種可能。

    高遠所以能這麼肯定,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主腦給出的任務期限。顯然,主腦不會隨意給一個時間期限,而是計算一個合適的時間,保證高遠有完成任務的可能,又不會輕鬆的完成任務。

    就在這種情況下,高遠通過血神子每天和戰鬥,而金剛法體也在外麵同步的訓練著自己。血神子獲得的戰鬥經驗,都會同步的反應在金剛法體中。但有一種情況是,金剛法體在力量屬性和血神子並不相同,兩者在戰鬥方式上也絕不相同,戰鬥經驗雖能共享,對金剛法體並不是全部都合用。

    高遠還想用金剛法體進去冒險,傳上神帝聖衣的金剛法體,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被冥夜斬殺。高遠主要是想利用金剛法體,找機會給一舉擊殺冥夜,結束這樣的僵持狀況。

    由於內外空間的不同步,高遠的金剛法體總是無法準確的把握時機,給冥夜致命的一擊。更主要的原因,血神子無法壓製住冥夜。

    兩個月後。

    修羅殺道中,天空中赤金光芒永遠不變,腳下的血海平靜無浪。高遠持刀而立,對著冥夜道:“你若是做我神刀元靈,還能留下神魂不散,否則,終有一天就是被我斬殺,神魂俱滅。”

    冥夜冷笑,“這般話由手下敗將來說,有些可笑。”

    高遠本就不善言辭,當下也不在多勸,舉刀疾斬而落。五尺長的橫行刀刀身上白金光芒盡數內斂不放,晶瑩如鏡長刀劃出一道完美弧光,無聲無息的分開空間斬向了冥夜。

    冥夜手持血色長刀,滿是黑鱗的醜臉上在沒有任何的譏嘲。高遠的刀法,已經不容他輕視。作為一個戰士,他永遠尊重強者。血色長刀一撩,輕輕擦著那白金色弧光而過,冥夜借此刀勢,人在電閃間已經橫移開來。

    作為修羅一族,速度是他們的天賦。就是麵對高遠的禦電異能,冥夜也能做到悠然從容。何況,此時兩人的長刀看似簡單對斬,可刀上玄妙而強橫的刀氣,已經破壞了附近空間的完整性。誰要是敢接著速度胡亂挪移,隻有一個慘死刀下的結果。

    對於高遠來說,怎麼死都沒問題。可冥夜卻不能失誤,他和高遠不同,別說是不滅血神,就是單比功力修為,冥夜也要稍遜高遠一籌。一旦被高遠斬殺,他雖然是修羅殺道的元靈,卻隻能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修羅血煞訣作為王族絕學,其中的霸道陰毒,可絕不是說笑。

    兩刀無聲交接,橫行刀上傳來無量的力量,想要震偏冥夜的長刀。冥夜血刀上勁力神妙的疾轉震蕩數萬次,那無量的刀氣當即被這數萬次的震蕩疾轉勁力一點點的震碎轉移,對冥夜再無法形成力量上的優勢。

    冥夜一招瓦解了高遠的攻勢,這時正要趁機攻擊時,心中募然一冷。並非是實質的寒冷,卻是來自於心靈上的警示。在曆經了無數廝殺後,冥夜已經非常熟悉那種感覺,這是死亡威脅降臨是的特殊感應。

    就在這時,長刀被震開的高遠已經放開長刀,全身化作一道水色流光撲了過來。血煞噬天訣,不滅和吞噬,這是修羅血煞訣最強大也最惡毒之處。可這招合身撲上,對於冥夜來說就是找死。無匹的刀氣,可以輕易的絞碎沒有血神子。

    戰鬥這麼就,隻有在最初一段時間內,高遠曾屢次嚐試過此招。後來他發現這完全是受虐,就再沒有用過。這時突然用出來,讓冥夜有些意外。“似乎不太對啊……”冥夜總覺得高遠有什麼陰謀,卻沒發現任何不妥。

    冥夜可不敢讓高遠的撲中,無奈之下,隻能長刀一轉,旋轉的刀氣就刀柄為中心,瞬間形成千百片疾速旋轉的刀光。疾轉完美圓的血色刀光中,水色流光頓時被撕裂成無數點流光。

    高遠的血神字凝煉無比,冥夜看似輕鬆,卻也是出盡全力,才能把高遠的血神子徹底絞碎。就在這時,一道金色身影有如鬼魅,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冥夜的身後。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22:08
第五十四章  明王涅盤印

    空中的赤金光芒,沉悶而黯淡。腳下翻騰的血海,粘稠而冰冷。

    唯有被疾轉刀氣絞碎的血神子,無數的水滴狀水光在空中形成一麵巨大的圓,激射的點點滴滴流光形成了一幕美不可言的畫卷。給這沉悶的空間中個,添加了幾許亮麗。

    冥夜自己製造出的美麗的一幕,沒有半分愉悅。在斬殺了血神子後,他心中的警覺反而提升到了極點。“可是,危險究竟在哪呢?”

    就在冥夜心中疑惑時,高遠的金剛法身穿著神帝聖衣已經跨越空間,精準的出現在了冥夜身後。放射著湛然金光的神帝聖衣神聖、莊嚴、高貴、華麗,高遠雖然竭力收斂氣息,可甫一現身,冥夜就通過靈識感受到了神帝聖衣的那勃勃無盡的浩然神威。

    “原來危險來自這裏……”冥夜並沒有想來者是誰這種無聊的問題,高遠一出現,他就判斷出來的敵人。敵人什麼身份不重要,隻要殺掉就可以了。這是冥夜的簡單卻實用的思維方式。

    不過來人把握的時機恰到好處,正在他全力釋放刀氣之後的一刹那,此時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隻是,作為修羅戰神,冥夜可不會隻有這麼點能力。

    心念電閃間,一柄血色短矛憑空出現在冥夜手中。反手疾刺,擰轉著的長矛幾乎突破了空間的限製,後發先至的刺在了高遠的眉心處。冥夜知道見來人盔甲高貴華美,內蘊無窮的力量,知道這種神妙的盔甲不能一擊而破。

    身經無數戰鬥,讓冥夜立即就判斷出神帝聖衣眉心處那顆帝心珠才是關鍵。冥夜並沒想著一矛殺了來人,隻想著先用修羅殺道槍先攻擊來人神魂,破壞他所有的後續攻擊。冥夜判斷的非常準確,若是正常情況下,他修羅殺道槍上那無匹煞氣凝成的勁力就會透腦而入,直破高遠的元神,就是殺不了高遠,也足以粉碎他的這次偷襲。

    不過,冥夜唯一料錯的,卻是帝心珠的強橫。以冥夜的見識,當然無法在照麵之間就判斷出那是永恒不滅的神帝之心。

    生死係於一線的戰鬥,不能容許任何錯誤。冥夜一個微小的錯誤判斷,就直接導致了他的失敗。

    血色短矛刺在帝心珠後,狂暴無匹的力量沒能傷害帝心珠分毫,卻順著血色短矛反震了回來。沒料到有此變化的冥夜自然不會被反震之力震傷,可他所有的計算也隨之全部落空。

    得此空隙,高遠的右掌輕輕的按在了冥夜的背心上。金剛明王訣修煉到第十六重,自然有了各種應用力量的法門。高遠這時使用的就是明王涅槃印。

    涅槃,寂滅、滅度,超脫生死,不生不滅之大圓寂境界。本是佛法的最高境界,並無毀滅之意。明王涅槃印,也是無上佛法。經此印者,可得至道。

    可若是不能明悟其中的涅槃之意,那此印就是具有至高毀滅之力。受此印者,若不超脫,必得無量寂滅。對於智慧存在而言,無量寂滅就是徹底的毀滅。所以明王涅槃印,不但是證道至法,也是護法的最高法門。

    明王涅槃印的力量透入冥夜體內,當即終結了他所以的思維、力量。冥夜的凝煉神魂,也在無邊的涅槃之意中,分崩離析。

    冥夜強健、修長、完美的軀體,受了高遠輕輕一掌後,就像沸水下的雪人,無聲的熔化消失。轉眼間,就消失在空間之中,再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在神帝聖衣對麵,血神子晶瑩剔透的軀體再次重新凝結。血神子輕歎了口氣:“可惜一位絕代宗師。”金剛法身搖頭道:“他必須死。”血神子點點頭:“是啊。”金剛法身道:“這裏交給你了。”“好。”

    血神子說著化作一道水色流光射進了下麵的血海。轉瞬間,血海如沸,咕嘟咕嘟的冒起了一個個巨大的氣泡。那粘稠冰冷的血水似乎在逐漸變得清澈透明起來。

    高遠的金剛法身一跨步,出了修羅殺道。在血神子的煉化下,那修羅殺道的力量很快就可以被橫行刀吸收。修羅殺道是一種很特殊的法寶,裏麵是蘊藏著修羅無數的戰鬥技藝,還有他們無窮的戾氣煞氣。

    修羅殺道的力量很強大,可對於高遠的血神子來說,這些力量遠不足以提升血神經的等級。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橫行刀中,天生的殺伐之氣和刀本身的屬性也非常契合。一旦熔煉成功,足以把橫行刀提升到九階。

    這種辦法,能把修羅殺道的力量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來。隻是可惜了冥夜,他若肯做橫行刀的元靈,那橫行刀就足以媲美神器。

    擊殺冥夜,也是無奈之舉。修羅本身就是以戰鬥為生,從不畏懼死亡,追求的就是在戰鬥中體驗生命最醇美濃烈的瞬間。絕尊者之強,也隻能困住冥夜了事。高遠更沒可能收服冥夜。

    對於剛才的成功擊殺,高遠又從心裏感到自豪。經曆了百萬計的戰鬥後,高遠對於戰鬥時機的把握,也到了宗師級水準。在血神子戰鬥時,高遠就通過調節神識速度,最終和血神子完全同步。

    這次才能準確的把握時機,以天足通跨越空間,一明王涅槃印殺了冥夜。當然,若沒有神帝聖衣,高遠也不能如此輕易的擊殺冥夜。正是因為冥夜的誤算,才給了高遠機會。

    真正戰鬥的話,就是高遠在戰技上,和冥夜還有著明顯的差距。就是金剛法體和血神子聯手,也休想在幾年內斬殺冥夜。

    對時機的絕妙把握,神帝聖衣的強大防禦,明王涅槃印的玄妙,幾個重要因素湊在一起,才讓高遠一擊得手。當然,高遠在戰技上進步,於之前相比也是天翻地覆的變化。否則,計算的再精妙,防禦再好,攻擊再強,也不可能擊殺冥夜。

    在血神子全力煉化修羅殺道時,高遠也有事做。他手中,還有一件得來至寶,天河星沙。輪起品質來,天河星沙也是天下間罕見的異寶,在神之空間的標準衡量,也足以列為八階上品。

    天河星沙的品質奇異,是天下間最堅硬的物質之一。不懼水火風雷,不懼神識攻擊,不論是以之護身還是攻擊,都是第一等神妙異寶。所以品階稍低,卻是因為藍袍道人道法也不夠純正,煉製手法粗糙,以至於這等至寶,居然沒有形成法寶元靈。

    但也正是為此,高遠才能輕易的搶奪過來此寶。

    此時高遠要做的,卻是要重新祭煉天河星沙。之前他雖然一直在神魂中默默祭煉此寶,卻由於總有兼顧血神子的戰鬥,無法靜下心來做此事。

    明王者,就是佛陀忿怒化身。故能持至法以護佛門。金剛明王訣修煉到第十六重,已經有了大日真火的法門。此火專滅一切邪欲汙穢,乃是淨世之火。品質之高,猶在三昧真火之上。

    三百六十五顆湛藍晶瑩的天河星沙在一團金色火焰中翻轉跳躍。純淨無比的大日真火,在高遠施展來就是呈現出金色火焰狀。能夠淨化世界的大日真火下,天河星沙在祭煉時的一些瑕疵雜質被一一煉化。

    高遠並不精通煉器之法,不過天河星沙品質特殊,不怕損毀。高遠這時以大日真火祭煉,更重要的是煉化藍袍道人附加在上麵的神魂印記。

    “轟……”一股幽暗火焰夾著無上幽藍的天雷從石壁中猛然噴發而出,數百米粗細的暗紅火柱中一道道幽藍的雷光遊走閃耀,直衝上三萬丈,那去勢才為九天上無數罡風吹散。

    高遠身披神帝聖衣,站在十萬米的高空上,享受著九天上煌煌的烈日還有那直透骨髓的九天罡風。站在這個高度,腳下的大地已經隱隱能看到一些弧線。

    煉化了修羅殺道後,缺少修羅殺道維係平衡的地火陰雷立即爆發。因為借助著修羅殺道先一步突破空間屏障,在如此凶猛的爆發中,高遠借力升空,毫發無損。

    血神子從神帝聖衣中跨了出來,站在九天罡風中,那如金剛石般凝煉的軀體,開始隱隱的波蕩起氤氳的水光。果然,在九天罡風至陽之力消磨下,血神子必須運功抵抗才能站穩身形。血神子看似堅凝,到底是元神所化,於高遠的金剛法身無法相比。否則也不會被冥夜一刀刀的不知斬碎多少次。

    血神子手一動,橫行刀出現在了手中。此時的橫行刀外型沒變,可那煌煌的白金光芒卻轉為內斂,呈現出一種如玉般的瑩潤柔和光芒,再沒有了之前的酷烈霸道。升級到九階,神物自晦。在不會散發出那種無用的光芒來展示自己。

    一刀在手,血神子無需運功,就可以輕鬆的站在九天罡風之中。

    金光一閃,高遠的金剛法體也把神帝聖衣收入了元神之中。金剛法體的血肉之軀,就這麼直挺挺的站在九天罡風中。蘊含粉碎一切的九天元磁神光照在高遠身上,高遠身上的黑衣當即無聲熔化,露出了高遠修長強健的身軀。

    如同琉璃般的金剛法身,比之前的高遠少了幾分那種耀眼的白,更多了幾分溫潤,氣息也不在那麼孤傲淡漠,變得溫和淡然。

    無需運功,隻憑第十六重的金剛法體,九天罡風中無數罡煞之力和九天元磁神光就像暖陽春風,高遠赤身站在那裏,覺得無比的自在。

    在九天之上,高遠一一試驗了自己的種種法訣。回到了正常的世界,高遠感到了一種由衷的輕鬆。這周圍,再沒有了那種壓迫和幽深。真力運轉間,更多了幾分活潑自如。

    確認自己狀態完好到完美後,高遠慢慢降落了高度。在半空中,高遠重又換了一身黑色長衣。而血神子則一步跨入虛空之中,徹底隱藏起了身形。即將麵對諸多正道高人時,血神子不宜露麵,也沒有必要露麵。

    高遠悠然的按落到千丈高空時,就見那處噴發的地火早已經消散,唯一那處石壁被熔化成了炙熱暗紅的岩漿慢慢流溢開來。地麵上無數的熱氣蒸騰,一股濃重的硫磺味道噴湧而出。

    絕尊者早有計算,就是地火陰雷噴發,也不過是在瞬間爆發,強大的力量直上九天後,威力就消失的九成九。剩餘的一些殘火,已經不足為還。

    出來時,高遠就用神識掃描過,方圓百裏都沒有發現葉繽的身影,料她和自己也不在一個空間中。也就不在注意。高遠悠悠然禦空欲去時,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喝道:“哪裏走!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22:09
第五十五章  楊謹的執著

    微風拂過,空氣中飛揚著無數煙塵、灰燼。灰茫茫的空間中,六月午後的烈日也看上去也隻是一小團亮光。地下冒出的地火餘燼未熄,一股股騰騰熱氣中,濃鬱的硫磺味道中還夾雜著刺鼻的地腥之氣。

    地肺冒出的地火,裏麵有千萬年積累下的太陰毒氣,毒性之大,猛烈無匹。就是散仙不小心吸了幾口,也禁受不住。

    不過此處爆發的地火陰雷,九成九都衝霄而去,僅餘下的一點毒火也隻是在方圓數十裏的肆虐了一番,把山石草木都化作飛灰,也有不少躲避不及的飛禽走獸葬身其中。

    慶幸的是,這裏荒無人煙,唯一有人居住的倚天崖遠在百裏之外,幾乎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高遠見地麵上的災害並不算嚴重,而芬陀等人又隔的不遠,這裏也就無需多留意。正要轉身走時,卻被一個聲音喝住。

    那聲音高亢尖銳,聽起來卻嫌單薄,顯得中氣不足。正是那日在石壁上自稱淩雲鳳的女子聲音。

    高遠早已經看到她和楊謹結伴禦劍飛來。淩雲鳳刻薄,楊謹矜傲,高遠對兩個人都沒有什麼好印象。本不想搭理兩個人,不過淩雲鳳既然出聲,高遠就留下來看看她有什麼話可說。

    此番高遠修為大漲,在心性上也發生了一些質變。金剛明王訣修煉到第十六重,本就有清心靜神的特效。就是血神經,修煉到血神子境界後,原本的那股偏激凶狠的戾氣也消失一空。修為到了高遠這個境界,心胸氣度自然不同。

    這就像一個人青澀蛻變到成熟,以前那些能為之付出生命的天大大事,再回首看,不過是淡然一笑。這並非惺惺作態,也不是對過去的否定,隻是不同的階段,對於同一件事,就會有不同的看法。

    在以前,高遠就覺得淩雲鳳像隻蒼蠅,嗡嗡嗡的好不討厭。高遠是強行抑製自己一掌拍死她的意願,忍的很辛苦。楊謹呢,驕傲如同一隻不停開屏炫耀的孔雀,羽毛雖然確實漂亮,卻也是僅此而已,再沒有任何內涵值得一顧。

    此時高遠的看法仍然未變,但心裏卻沒有了那種要強烈拍死兩個人的願望。這是一種境界提升而來的寬容,更是一種把握力量後的絕對自信。

    高遠無法憤恨或痛苦,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拍死兩個人。而不是像之前那般苦忍。現在,高遠對於正道並需要像之前那樣忌諱。對於正道高人,他有了平起平坐的資格。

    當然,高遠還遠沒有到天下無敵。不說別人,就是絕尊者再次臨凡,就足以壓製住高遠。何況,在這個世界上,絕尊者並非最強者。

    千年以來,峨眉長眉真人橫空出世,所向無敵。其他還有諸如天蒙神僧、忍大師,都是修行千年以上的神僧。天蒙修為且不去說他,南宋末年,西天金身羅漢伏虎下凡轉世,尚且要尊稱天蒙為師兄。值此一點,就可知道天蒙的地位之尊崇。

    小寒山忍大師,自悟一身大乘佛法。參悟出的無相神光,萬法難傷。須彌正法,可知過去未來。佛法修為之高,實在是佛門第一神尼。

    芬陀也是能和前兩位高人比肩的佛門強者,金剛坐禪和天龍禪法,也是佛門絕學,一手須彌大金剛掌,天下無雙。

    高遠殺死的九子母陰魂劍龍飛,曾拜過兩個魔道巨擘,自身的修為雖然算不得什麼,卻是見聞廣博,對於正道這些高人秘聞了解的非常都。高遠在龍飛的記憶裏,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在前次和芬陀對戰中,高遠也領教了芬陀的厲害。至剛至強的大須彌金剛掌,一掌拍來,排山倒海,絕非是虛言。那時的高遠在力量上,和芬陀根本不是一個級別。要不是借助南明離火劍,高遠怎麼也進不了絕尊者的藏寶。

    就是現在,高遠成就雙元嬰,也不敢說有必勝芬陀的把握。雖說如此,此時的高遠真正有了縱橫天下的能力。再無需正道高人過於隱忍。

    地火衝霄發出的天崩地裂的巨響,驚動了倚天崖上修行的淩雲鳳和楊謹。兩人見是絕尊者藏寶那發生的巨變,心中都是一驚。尤其是楊謹,葉繽一年未見,也不知道發生什麼情況。見此驚天大變,擔心出什麼意外,當下不畏危險,領著淩雲鳳禦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兩人遠遠的就看到了高遠悠然的身影,淩雲鳳在一年前的這裏,若不是芬陀用佛法護持住,就要喪生在那次混戰之中。她心中惱恨高遠,一見到高遠的影子,當即厲聲高喝起來。

    淩雲鳳和楊謹見高遠聞聲停了下來,心裏都稍鬆了口氣。高遠的進退如電的速度,是兩個人都望塵莫及的。高遠真要走,兩人也沒有任何辦法。

    淩雲鳳更是想著,應該怎樣攛掇楊謹好好教訓下那個叫高遠山的家夥。那人桀驁,最好把芬陀大師也惹出來,就是不殺他,少說也要關上個百八十年,才能出了心中的這口惡氣。

    空中灰蒙蒙一片,地上的餘燼未滅,一股炙熱的熱氣夾雜著硫磺和地腥之氣,熏得的人喘不過氣來。要不是有楊謹的金剛法華輪護身,淩雲鳳自己根本就無法深入到這裏。

    飛到高遠身前數十丈出,楊謹停住了去勢。看著一身黑衣的高遠,淩雲鳳和楊謹都有了種認錯人的感覺。

    五官英偉,身軀強健挺拔,及踝的黑色長衣古樸高雅,腰間掛著一條湛藍寶石串連而出的腰帶,湛藍內斂的神光讓給黑色長衣添加了幾分華美高貴。那人眉宇間平和從容,雙眸湛然明澈。臨風負手而立,安穩不動如大地,閑適自在似流雲。

    若不是相貌、衣著未變,淩雲鳳幾乎以為自己喊錯人了。雖說如此,這人卻和一年前有了種不可言說,卻實實在在的巨大變化。淩雲鳳天資不凡,心思一轉,就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一年前,高遠山雖然淡然超凡,卻如大雪山的孤峰,孤高而險峻。平和的神色下,那種桀驁的鋒芒噴薄欲發,是怎麼也遮擋不住的。可這時的高遠山,一切浮躁盡去,渾身上下再沒有半分煙火之氣,眉宇間的那平和從容,是從骨子裏透出的淡淡禪意,再不是之前的那種強作姿態。

    相比於淩雲鳳,楊謹心裏卻是更為的震撼。淩雲鳳再怎麼聰明,修為未到,看的大多還是表麵。楊謹以成金丹,更有兩世的夙慧,今世童身修道金剛禪法,心中雖還有些驕傲嗔念,可到底是精修的是佛門正法,對於現在高遠的狀態,她也有更深刻更直觀的感受。

    藥師佛有大願曰:願我來世,身如琉璃,內外俱澈。

    此時的高遠,庶幾近矣。他周身明澈無暇,神魂圓潤如珠。體內自有神光外溢,通透經脈骨骼肺腑,在神識中,高遠就像是一座佛光凝成的天人,空明剔透,似乎一下就能看清楚他所有的奧秘。

    楊謹知道這隻是自己的錯覺,高遠山是空明如透,但卻不是她所能看穿的。就像是天空也是通明剔透,沒有任何阻礙,卻沒有人能看到天的盡頭。因為,天空實在是太廣博了,廣博的超乎你眼力的極限。

    高遠現在就是這種狀況,他看上去是通透無遮,但力量如海如天,力量上的巨大差距,已經不是楊謹所能窺測的了。

    最讓楊謹震撼的,還是高遠圓融無暇神魂中透出的那股純正無比的禪意。他的氣息綿長悠遠,氣息出入間,就吸引了億萬道氣機簇擁在他身旁。他和這方天地,恍然合為一體,在沒有任何外力可以分割開來。那是,凝成無上舍利的氣息。就是比之她師傅芬陀,也不遑多讓。

    一年未見,此人的修為已經到了和師傅比肩的境界。楊謹心中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雖知道絕尊者異寶非同小可,可短短一年間,就能有如此成就,可謂駭人聽聞。

    淩雲鳳雖覺高遠有了巨變,卻還仗著芬陀,俏臉一寒,正想叱喝高遠時,卻被楊謹一拽衣袖,把她帶到了身後。淩雲鳳一口氣沒轉過來,幾乎岔氣。可對於這個楊師叔,淩雲鳳自然不敢有任何不敬,隻是在心中把這筆賬又都算在了高遠身上。

    楊謹當胸合十為禮,正色道:“楊謹見過道友……”高遠微微側身,算是讓了半禮。“楊道友有何指教?”

    淩雲鳳在一旁楊謹居然向高遠主動問禮,大眼睛不禁瞪的溜圓。跟在楊師叔身旁也有些日子了,淩雲鳳知道楊謹看上去端莊淑靜,其實骨子裏卻極為的矜傲,接人待物間雖從不缺少禮數,眼光卻極高,等閑人絕不結交。自己要不是因緣巧合,幫過她的忙,又是白發龍姑的侄孫女,楊謹絕不會和自己結伴修行。

    這時她居然率先對高遠問禮,那種鄭重的態度,更是從未見過。讓淩雲鳳更為驚訝甚至憤怒的是,高遠對此居然連回禮都沒有一個,簡直是狂妄至極。

    淩雲鳳才想嗬斥時,卻覺全身一緊。所有的氣機反應都被金剛法華輪壓製住了,全身上下連根小手指都動不了。淩雲鳳正不解時,耳邊傳來了楊謹的私語,“你不要說話……”

    楊謹壓製住了淩雲鳳的異動後,才又肅然問道:“我隻想問一件事,葉繽何在?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22:10
第五十六章  挑戰芬陀

    不知道。”高遠的回答簡單明了。這本是句實話,可高遠隨意的態度,卻讓人很容易以為他是在敷衍。

    楊謹柳眉一豎,明眸中閃過一抹神光,似欲發怒,最後卻強行抑製住心中的怒氣道:“葉繽姐姐和你一同進入藏寶之地,你出來了,葉繽姐姐卻不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秘密。道友若不講清楚,未免不妥。”楊謹說話時語氣冰冷,顯然是在警告高遠不要敷衍自己,否則發生什麼後果,他難以承擔的起。

    高遠深深的看了眼楊謹,湛然明澈的眼神似乎直看透楊謹的內心最深處,楊謹心裏不由的一亂,本能的就想回避高遠的眼神,可出於兩世修道者的驕傲,楊謹最終還是鼓蕩渾身真力,明眸中神光大盛,勇敢的迎上了高遠的眼眸。

    楊謹黑衣雪膚,秀美絕倫。而且她這一世的年紀也超過了三十,身體線條起伏有致,已經完全成熟起來。李英瓊、餘英男這樣的小姑娘完全不能和她相比。最妙的是,成熟的軀體,成熟的韻味,肌膚卻雪白滑膩,富有青春活力,卻還保持元陰未失,當真是絕品的美女。

    這時她明眸神光大作,望之風姿不凡,有如天女,讓人不禁食指大動。這些雜念在高遠心中一閃而過,讓高遠禁不住啞然失笑。

    高遠臉上的笑容雖然一閃即逝,卻瞞不過楊謹。她嚴陣以待,卻換來對方失笑,這讓心高氣傲的楊謹有些受不了。在身前緩慢旋轉的金剛法華輪金色霞光猛然一盛,萬千的金霞激射而出,灰茫茫煙塵、飛灰立即被滌蕩開來,露出了頭頂碧藍如洗的青天。

    出手的瞬間楊謹強忍怒火再次問道:“道友,葉繽何在?”

    高遠微微搖頭,“不知道。”

    楊謹怒極,再不顧及高遠強大的力量,手一指,金剛法華輪電輪飆射,萬道金霞旋轉著向高遠飛射了過來。

    金剛法華輪是件罕見異寶,可在楊謹用來,總是少了席卷一切的淩厲鋒芒。高遠神念一動,凝成腰帶的天河星沙立即跳出了一顆,湛藍的多棱晶體疾閃而去,在空中劃出一道若隱若現的淡藍色幽光。

    “轟……”那一顆天河星沙精準無比的擊中了金剛法華輪的本體,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飆射而來的萬道旋轉金霞去勢募然一止。那一顆天河星沙也金剛法華輪如山的潛力直接震飛無影。

    一顆天河星沙還無法阻擋金剛法華輪的去勢,萬道金霞在空中頓了下後,繼續前進。可電閃間,空中閃過一道道湛藍的光弧,最終都落在了萬道金霞的最中心處。

    “轟轟轟……”天河星沙一連串密集而精準的轟擊下,金剛法華輪的萬道金霞轟然暴散,露出了金剛法華輪尺許長的真身。

    就在這時,一道湛藍神光募然閃耀而過。楊謹就覺眉心一緊,在天地間萬千氣機凝成的鋒芒壓迫下,她的堅凝金丹似乎要潰散爆裂,元神似乎要硬生生的從身體中被擠壓出去。致命的危險帶來的警兆,讓楊謹的道心都開始震蕩起來。

    沒等楊謹做出任何反應,她身上的般若刀感應到危險,就自動飛了出來。碧綠的刀光閃耀,一層層刀氣迅速把楊謹罩住。

    “轟……”,一點湛藍的神光和碧綠刀光對撞,激蕩起點點流光八方飛射。般若刀自發護主,沒有人驅使下未免吃了些小虧。碧綠的光罩被撞飛了數百丈外,才穩住去勢。一層層的刀光如水波般蕩漾開來,在楊謹神識驅動下,碧綠刀光又迅速穩定下來。

    兩人交戰雖然都是一觸既收,可這般法寶對轟發出的震蕩衝擊,讓漫天的煙塵、灰燼都被徹底掃蕩感覺,腳下的漸漸凝固的暗紅熔岩也被激蕩的漫天飛射,轟鳴聲在群山中回鳴不絕,聲勢極為懾人。

    楊謹修為深厚,神魂堅凝,又有至寶護身,剛才那猝然一擊雖然淩厲,卻還殺不了她。淩雲鳳卻不同了,她雖在楊謹的身後,可般若刀在天河星沙的打擊下,護身的刀光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猛烈打擊而震蕩起來。

    淩雲鳳身處其中,就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要震散架了一般,隻覺眼前天旋地轉,耳朵嗡嗡的回鳴,渾身氣血激蕩欲爆。別說是運功,整個人就像是神魂出竅了般,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

    高遠和楊謹的出手都快若閃電,淩雲鳳在一旁隻見萬道金霞激射而出,隨即不知怎的,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鳴後,自己就翻滾了出去。淩雲鳳心中大駭,“這人居然能擋的住金剛法華輪,好像還占了上風……”

    淩雲鳳見識過金剛法華輪的厲害,就是一座山,金霞卷過,也立即灰飛煙滅。在淩雲鳳心中,此寶足以稱的上是天下無敵,從沒想到過有人可以如此輕易的壓製住此寶。

    楊謹壓下激蕩的氣血,收回了金剛法華輪護住自己身形,才再次飛到高遠身前,堅決道:“今天你不交代清楚,就別想走!”

    高遠溫和一笑,“交代?憑你麼?”剛才他牛刀小試,無需任何神通,隻是放出幾顆天河星沙,就把楊謹壓的抬不起頭來。這種掌握一切的力量,讓高遠也有些迷醉。想當初他用橫行刀苦戰金剛法華輪時,兩相對比,楊謹已經無法作為標尺,來衡量自己的進步了。

    剛才高遠催發的力量並不比楊謹強,所以能完全壓製住楊謹,就是憑借著對天地氣機出神入化的操縱,對於戰鬥時機精妙的把握,每次出手的力量都是沒有任何的浪費,完全針對對方的氣息弱點。

    彈指間,楊謹就差點灰飛煙滅。此時楊謹還敢說什麼交代,讓高遠到有些佩服她的執著了。不過高遠的回答同樣尖刻如劍,一下就刺在了楊謹的最薄弱之處。

    楊謹臉色鐵青,她還是有自知之明,剛才她法寶盡出,可高遠隻不過是催發了十餘顆天河星沙,站在那連動都未動。尤其是那追魂奪命的一擊,若是高遠狠下心把天河星沙都發出來,自己就是有般若刀護身,也是身死魂滅的下場。

    “憑我,如何?”在楊謹羞愧、憤怒的說不出話時,一個蒼勁的聲音從天而來,給楊謹解了圍。楊謹和淩雲鳳同時麵露喜色,那聲音正是芬陀神尼。

    高遠淡然道:“原來是芬陀大師,來的正好。年前賜教的一掌,一直不敢稍忘。今次,就再次向大師請教請教……”

    高遠說話的聲音並不高,可每個字吐出來,天地都要隨之顫抖回鳴。幾句話說出來,天地間盡是高遠淡然的聲音在回蕩。

    駕馭著金剛法華輪護身的楊謹就覺渾身冰冷,身外的萬道金霞似乎也無法抵抗那淡然卻宏大的聲音,高遠的身影越來越高大,最後,楊謹竟然覺得自己就像他腳下的一直螻蟻般渺小。楊謹苦修的金剛禪法,本是佛門正宗,隻是她功力到底淺薄,遇到同樣是佛門正宗的高遠,金剛禪法的種種妙用也就無從施展。

    楊謹知道這種源自神魂上的壓力決不能屈服,否則以後就會在圓融通明的神魂上留下陰影。楊謹咬緊牙關,一念不起,保持靈台最後的清明。

    淩雲鳳更是不濟,高遠的聲音聽在她耳中,就像是九天雷霆,每一記雷霆都轟在她的神魂之上。至陽至剛的雷霆之力下,她神魂如風中殘燭,飄搖欲滅。

    “大雷音秘法,果然神妙……”天空上傳來了芬陀讚歎之聲。芬陀的聲音雖然蒼勁有力,卻很快就消失在高遠聲音的回鳴之中。芬陀雖然強悍,可在大雷音秘術下,還是沒辦法和高遠比嗓門的。

    芬陀也知道這點,當下不再多言,金色的巨掌從天而降,抓住萬道金霞中的淩雲鳳和楊謹,輕輕一送就把兩人直接送回了倚天崖。

    送走了徒弟後,芬陀也不在留手,一隻金色巨掌向著高遠轟然拍落。數畝大小的金色巨掌放著湛然金光,上麵的掌紋、指紋清晰可見,就像一隻人手被放大了數萬倍一般,種種細節,俱無遺漏。

    高遠知道這是因為芬陀的修為出神入化,用法訣凝練出的金剛巨掌才會惟妙惟肖,看不出任何缺陷。芬陀如此煞費苦心凝練巨掌,種種細節都不錯過,絕不是為了好看。內裏還有更重要的原因。高遠雖然不精通此門法訣,卻能判斷的出芬陀的須彌金剛掌已經是神識顯化出自己的手掌,才會有這般玄妙神奇的威力。

    芬陀全力一擊下,天地色變。巨掌未至,空間已經被無匹威力撕裂開了一道道水紋。巨掌籠罩下,讓人油然生出了天地即將毀滅的無窮恐懼。

    高遠所以肯和楊謹廢話,等待的就是這個合情合理的動手機會。金色巨掌雖威勢無窮,高遠卻戰意高昂。手上迅速結了三個法印,最後成明王涅槃印,右掌掌心向上微微一抬,發出了明王涅槃印。

    相比於芬陀的金色巨掌,高遠發出的明王涅槃印卻無聲無色,無形無影。明王涅槃印雖然玄妙不可捉摸,可其中蘊藏著滅度一切的威力,卻足以毀天滅地。

    兩股力量相交的刹那,時間似乎停滯了片刻。在這個刹那,空氣中波動的微塵,六月炙熱的陽光,西北來的微風,還有億萬萬道無形的天地氣機,一切有形無形的存在,在兩股力量中立即被震碎還原成一片虛無。

    沒有任何存在的虛空,看上去就像藍天天空上一塊醜陋的黑補丁。金色巨掌就在黑色補丁中無聲的破碎分解成點點金光,以難以形容的極速向天空噴射而去。

    虛空存在了千分之一刹那後,就在無儔的衝擊波下消失。先是收縮而後怒放力量過處,山石、樹木、鳥獸、河川,就像是幻影一般,無聲的分崩離析,最後化作灰茫茫一片向著四方奔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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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無形劍光

    天塌地陷,仿佛重演混沌。一波波衝擊波擠壓撕裂空氣,發出的高亢銳嘯直就百裏外的倚天崖上,也能感覺到震耳欲聾。

    方圓百裏內,灰茫茫一片,萬物萬靈在恐怖的衝擊下,化作了一點點飛灰。絕尊者的藏寶之地,已經徹底毀滅,成了一個直徑數十裏的巨坑。

    而在兩股力量對抗的最核心處,高遠一身金光,穩穩的站立在半空之中。

    天崩地裂的一擊,對於高遠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實質威脅。隻憑金剛明王訣的力量,高遠就能從容站在力量爆發的中心,而毫發無傷。衝擊波看似無堅不摧,可在最初的對轟後,那股力量已經喪失了精純,看似狂放無比的衝擊,隻是沒有人主持的能量亂流,在此時高遠看來,隻能算是一陣大風,如此而已。

    與高遠的巍然不動如山相比,芬陀沒有了任何聲音。高遠等了幾分鍾,見芬陀沒有任何反應,長袖一拂道:“大師果然高明,佩服。既然沒有別的指教,就此告辭。”高遠說著轉身冉冉而去。一團湛然金光在灰茫茫的空中閃了閃後,消失無蹤。

    坐在倚天崖龍象庵靜室中的芬陀垂眉瞑目靜坐在蒲團上,似乎對高遠意味複雜的話全沒有聽到。

    跪坐在一旁的淩雲鳳卻臉色蒼白,一雙明眸黯然無光,渾身氣血衰弱,似乎是重病垂死的樣子。在戰場上,雖然被金剛法華輪護住,可神魂卻在大雷音秘術下受到重創。苦修數年的道基幾乎被毀。她雖然恨極了高遠,這時卻也沒精神說話。當著芬陀的麵,她也不敢多說什麼。

    楊謹自然不同,跪坐在一旁不忿的問道:“師傅,你為什麼要放走他呢,這人如此狂妄悖逆,不知尊卑,不守道義,手段毒辣……”

    芬陀慢慢睜開眼睛,淡然道:“好了、”芬陀的作為楊謹兩世師傅,恩重如山,楊謹不敢有絲毫違拗。修成金丹的楊謹更有種感覺,現在的師傅那暗黃的眼眸有些虛弱有些疲憊。這種一閃即逝的感覺,讓楊謹感到很不安。不過當著淩雲鳳這個外門弟子,楊謹還是知機的沒有多問。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芬陀沉默了下,突然有些感歎的說道。“有五百年了吧,為師已經許久沒有嚐試過受傷了,好個小輩,的確不凡。”芬陀到底是千年修為的佛門宗師,雖然在剛才的硬拚中略輸了一籌,卻自有氣度,不會因此隨意貶低對手。

    楊謹和淩雲鳳都是大駭,楊謹急忙道:“師傅你受傷了?”芬陀擺擺手道:“無妨,不過沒料到此子修為已經到了金剛法身之境,更有明王涅槃印法,大意下元神受到了些震蕩。”

    淩雲鳳心中一片晦暗,“芬陀大師都受傷了,那人居然已經厲害到了如此地步,難道以後就要坐視他猖狂橫行麼?不會的不會的,還有三仙二老等正道前輩,還有一些不世出的絕代宗師,有這些人在,怎會容忍那人囂張跋扈。就是芬陀大師,也是大意之下才受了些小傷。如此更好,下次對上他,芬陀大師定然不會手下留情……”

    楊謹也是無語,越是能感覺到芬陀的強大。差一小步就可以成就正果飛升西天的師傅,已經站在此界的最巔峰。可就是如此強大的師傅,對上一年前還隻能和自己對戰的人,居然略遜一籌,讓楊謹無法接受。

    芬陀臉上露出悠然神思之色,好半晌才道:“此人當是絕尊者弟子無疑。否則也不會在短短一年內就突飛猛進至此境界。想來他也是夙慧覺醒,才能有此成就。剛才小試了一招,此人應該修習的是佛門第一護法神功金剛明王訣,所以才能施展的出明王涅槃印法。以管窺豹,可見當年絕尊者掃蕩群魔的無雙英姿。這人不隻是學了絕尊者一身絕頂神功,就是性子也學的十足,狠辣之極。你等以後切記要小心此人,能避則避。為師還要和白眉師兄通個信,此子橫空出世,擾亂天機,難道大劫是應在他身上……”

    對於正道高人而言,一個可以改變局勢卻又不受操控無法推算的人物,實在是個麻煩。芬陀如是,妙一夫人如是,都是對此感到了憂慮。而當初的癬疥之疾,現在去似乎成了心腹之患。首當其衝的芬陀,更是感覺到了高遠的可怕和麻煩。

    沒有被這個世界命運糾纏的高遠,在這時卻感受到了自己和這個世界融入的越來越深。別人雖然還是無法通過天機推算他,可在他吸收了聖舍利力量後,和這個世界的糾纏也越來越深。

    之前對戰芬陀,高遠也幾乎沒有保留的釋放出全部力量。可事實證明,芬陀千年的修為的確不是假的。雙方硬碰硬的一擊,高遠憑借著明王涅槃印法的神妙略勝一籌。但也僅此而已。

    無論是高遠還是芬陀,這等程度的對戰雖然也都用盡了全力,可除非對方完全放棄所有抵抗,否則這樣程度的攻擊絕無法致命。當然,若是纏戰起來,高遠已經臻於完美的戰技,讓他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占到絕對上風。

    可要想殺死芬陀,卻是千難萬難。佛門的各種護身神通無數,芬陀又是很快要成就正果的人,高遠沒有任何把握能徹底殺死芬陀,除非是使用血神子,可隻要跑了芬陀一絲元神,立即就是天下正道群起而攻之的下場。

    高遠和芬陀並沒有不可化解的矛盾,也遠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為了意氣之爭,冒著所有底牌暴露的危險,對一位絕頂高手痛下殺手,智者不取。高遠早在邀戰芬陀時,想的就隻是試試芬陀的厲害,沒有存心一定要擊殺芬陀。

    交手之後,高遠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芬陀這種程度的強者,或許能贏,要殺她卻絕不容易。芬陀和高遠都知道此點,所以在對了一掌後,都沒有再出手的意思。

    至於楊謹和淩雲鳳,不過是跳梁小醜,不足為道。高遠這時最重要的完成任務,而不是急著去踩某些看不慣的家夥。

    高遠的記憶力極為出色,雖然隻走過一遍,回去時卻絲毫沒有走差。一路青山綠水,當高遠重新以元嬰的眼光來來觀看世界時,又了一番別樣的感受。

    連綿的山脈,串流的河川,這些原本看上去宏偉雄奇的天地造物,高遠這時卻是舉手可毀,天地似乎一下子變得脆弱渺小起來。山還是山,水還是水,人卻不是那個人了。

    高遠以一種悠遊的姿態,細細體會元嬰和天地間各種氣機的聯係。一路東去。直飛了四個小時,人才到了峨眉那處幽穀。遠在百裏外,高遠就感覺到了此穀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大變化。

    這種變化不隻是地形上的,更是氣機上的。那濃鬱的靈氣,還有複雜山穀內部複雜交錯的氣機,讓此時的高遠都感到了驚訝。靈氣暫且不去說它,再如何濃鬱,不過是更利於修道而已。可那複雜交錯的氣機,看似光明正大,內裏有明晦幻滅不定,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奇妙的變化。

    高遠越是觀察,心中越是震驚。猜的沒錯的話,那應該是一種陣法。一種能夠以天地億萬氣機重演一方世界,生死、幻滅隻在一念之間。誰若能局中主持此陣,就成了那方世界的神,雖然功力無法提升多少,可但是一念幻滅,就已經穩居不敗之地。

    也就是說,隻要在陣法中,那人甚至可以操縱時空。這是一種對法則的至極演繹。高遠有種直覺,自己若能徹悟此陣奧妙,那時就真的稱得上無敵兩個字了。

    這種陣法涉及到了方方麵麵,奇門遁甲、先天神數、太極八卦陣圖等等,最重要的,還是要看個人的天賦。高遠想著,自己是不是可以殺一個陣法高人。不過吸收別人的記憶經驗,終究是死板的複製,對於這些需要理解並創造的高深道理,可不是用血神子就能吸收的來。

    沒有可實施性的想法,轉眼就被高遠扔在了腦後。由於陣法的阻礙,高遠的神識還無法洞察山穀內究竟有什麼變化。空明的靈覺告訴高遠,裏麵有對高遠很重要的東西或人。

    山穀之上,淡白色的靈雲如蓋。把整座山穀遮擋的沒有任何空隙。靈雲下,山穀的巨大瀑布還在,可原本眾人居住的石洞似乎被什麼人把上麵的山峰全部削去,住人的石洞現在變成了一片巨大的石台。青色的石台,沒有任何拚接的縫隙,方圓數百丈的高台渾然一體,有如是天然生成一般。

    在石台西方,有一個向下的通道。潔白如玉的通道,投射出有如天光般的光芒,看上去明亮而寬敞。

    此時石台上正有一隻穿著黑色衣衫的白毛大馬猴在舞劍,迎著一層暮色,那馬猴手中一黃一青兩道劍光長逾十餘丈,劍光輝耀間,也是法度森嚴,氣象高深,雖然在它手中用來還是如此的粗糙,卻也可見其精妙。由此可知,大馬猴是有身份來曆的,絕不是那種野生出來的怪物。

    大馬猴旁邊,還有一隻丈許高的黑翎巨雕傲然而立。那大雕黑羽如鋼,金睛剛爪,顧盼之間,雄姿勃發。正是白眉的那隻坐騎。

    看樣子,那大馬猴正在給巨雕演示劍法,而巨雕卻頗有不屑的樣子。隻是兩個禽獸待在一起,那副做派神態,卻和人一般無二。

    就在這時,高遠神識募然一動。一旦無形無色的劍光悄然的潛入了山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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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以彼之道

    無形劍光,說起來似乎矛盾,可卻實實在在的發生在高遠眼皮下麵。

    高遠禦劍,向來喜歡直上萬丈以上。這個高度上罡風凜冽,青天如鏡。也隻有在這般高度,高遠才能感覺到禦劍九天俯覽天地的快意。

    如此高度上,就是元嬰強者等閑也不會飛的如此之高。也正是為此,高遠雖然在山穀上空停留了一會,卻沒人能發現他。那道無形劍光,飛行高度不過千餘丈,根本不會看到高遠的存在。

    天地間看似空蕩蕩虛無一片,可就在其中蘊藏著無數的氣機。劍光雖然無形無色無聲無息,卻不可不免牽引天地間眾多的氣機以為飛行變化。高遠神識何等敏銳,感受到氣機的波動,立即就判斷出來人駕馭的是一柄飛劍。隻是這柄飛劍極為的特殊,居然完全能融入空間,不露任何行跡。

    不說威力如何,隻說這斂息隱形的功夫,已經不遜於血神子。當然,和血神子任意穿梭虛空、物質的能力來說,這柄飛劍還差的很遠。飛劍隻是看上去無形無色無聲無息,可以避人耳目,本身卻是真實存在,劍光就像是一層障眼法,和血神子介於虛實之間完全不同。

    但能瞞過元嬰級高手的耳目,這等飛劍也確實難得之極。當高遠使用天眼通時,那無形劍光就無處遁形。劍光本質就像呈現出一種水色,可以完美的融入空間環境。

    水色劍光中,是一個光頭小和尚,年紀大概在十四五,頭很大,眼睛很圓,鼻子扁平,嘴也咧的很大,長的白白嫩嫩,一身青色僧衣,赤足,看上去似乎頗為可喜。不過隻是眼角間那股得意,卻是怎麼也去不掉,看上去沒有和尚一分應該有的心平氣和氣息。

    高遠初試天眼通,果然不愧是佛門神通,那無形劍光在天眼通下,再無處遁形。高遠也是暗自警惕,那小和尚功力淺薄,金丹還沒能結成,他駕馭無形劍自然沒有什麼威脅。可若是元嬰級高手催發,猝不及防下也許要吃大虧。

    到了元嬰等級,第七識的神妙就似乎被削弱到最低。尤其是在和修羅冥夜的戰鬥中,高遠更是明白了第七識的局限性。第七識是能發出警兆,可麵對著冥夜時,高遠就是感覺到警兆,也無法躲避。

    冥夜的戰技從來都是堂堂正正的碾壓過來。技高一籌,始終控製著節奏,高遠一步步下來,被斬殺的結局根本無法改變。第七識就是有了警兆,在最後一刻,也沒有任何作用。

    顯然,力量等級越高,第七識的作用就越小。第七識,不足為恃。

    不過再見識過無形劍的奇妙後,高遠對這種飛劍有了防範,此劍對他就沒有了多大的威脅。論起戰技來,高遠雖然隻有冥夜六七成的本事,卻自信這世界上應該不會有人能和自己相比。

    如果不能在力量上超過他十倍,或是特殊環境,想要戰勝高遠,隻有憑借這些神通秘法。但到了高遠這種層次,神通秘法隻需要見過一次,第二次就不會再有什麼大用。小和尚駕馭的無形劍就是這種情況。高遠再有了防備後,這種能逃避人耳目的飛劍就沒有了發揮特點的機會。

    小和尚的無形劍光催發起來高深精妙,更有一股寬宏的大家氣象,看樣子,應該就是東海三仙中苦行頭陀最著名的無形劍。作為峨眉派的老仇人,龍飛對於斬殺自己師傅太乙混元祖師的無形劍印象非常的深刻。

    可惜,以他的見識,還從沒有真正的見過無形劍,對於無形劍也隻是有些道聽途說的印象。高遠判斷出來人是正道門下後,很容易就想到了無形劍。這等飛劍,也的確無愧於無形劍之名。

    就在這時,駕馭無形劍的小和尚猛然顯出身形,從空中掉落了下去。那舞劍的大馬猴和巨雕都發現空中掉落下的小和尚,大馬猴劍光一撤,猛然跳到半空似乎想把小和尚接住,卻被那小和尚在空中一閃,避讓了過去。

    小和尚輕飄飄的落在石台上,不屑的教訓道:“峨眉根本重地,眼見不久就有一群男女雜毛要來搗亂,卻隻有一隻沒有尾巴的大馬猴看門,真是笑話……”

    小和尚說話時大光頭搖來搖去,故作姿態的唉聲歎氣,更是招人生厭。

    那大馬猴被人指著臉教訓,氣的醜臉一陣抽動,口中的呼吸也粗了幾分,最後居然忍住氣問道:“你從何而來,到此有何貴幹?”

    大馬猴一開口,小和尚到沒什麼,高遠到有些驚訝。這種猴子居然能吐人言,雖然聲音有些艱澀,吐字卻很清楚。高遠在這世界上也見過不少精怪,例如那頭美人蟒。不過那蛇功力雖然不錯,也通靈性,卻離說人話差的太遠。

    這個猴子舉止間學足了人類,更能說人話,這不知是靈智開通,更是身體結構上已經發生了一些特殊改變。不過這猴子功力淺薄,差那美人蟒十倍不止。

    這點看似不經意的差別,對高遠而言,卻有很深的意義。難道這個世界的法則,對於靈智開通的禽獸更為的寬鬆?因此這個大馬猴才會如此輕易的通曉人言。

    高遠結成雙元嬰,對於這個世界的法則當然也有了自己的理解。可在成就元嬰的片刻時間,隻能去理解對自己有用有益的法則。一個位麵,是由非常複雜的法則構成的。高遠通過各個角度,盡量的了解世界的法則。看起來沒有直接的作用,可是見微知著,把一切延伸開來,也許就能洞悉世界的本質。

    高遠在沉思時,下麵的小和尚已經和大馬猴吵了起來。

    “我看你也是正道門下家養之獸,卻野性未馴,一臉的火氣,還是多幾個高明之人教育才好……”小和尚說話極為的陰損刻薄,直把那大馬猴氣的渾身白毛顫抖。而那巨雕,歪著頭,金色的眼睛中竟似乎是在譏笑什麼。

    大馬猴見巨雕居然沒反應,更是氣憤。它和巨雕也都是李英瓊門下,可巨雕仗著在白眉神僧門下聽法千年,任它百般討好,卻從來都看不起它這個猿猴。

    這時似乎是在看它的笑話,大馬猴不想丟臉,當下也顧不得來人身份,急忙阻擋他道:“峨眉重地,你還要說出來曆才行……”

    小和尚上下斜睨著打量了一番那猿猴後,大模大樣道:“你既然做了看門狗,就要有看門狗的本事。來了敵人問不出來,你怎麼辦。這樣,你不是有雙劍麼,不妨向我動手,我隻管空手,你用劍就行了,要是贏了我,自然知道來曆……”

    大馬猴手中雙劍名為玉虎,乃是傳自千年前一位異類仙人至寶。落在大馬猴手中後,它視如至寶。而且此劍鋒利非常,那大馬猴也怕傷了人,聽小和尚說空手,就道:“我空手好了……”

    小和尚冷笑道:“隨便你,待會不要哭就行了……”小和尚說著身形一閃,已經欺進了大馬猴身邊,一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搧了過去。那小和尚出手看似粗鄙,這這揚手一搧卻讓大馬猴無處可躲。“啪”的一聲,搧的大馬猴眼前一黑,金星四冒,一個趔趄退了兩步,半邊牙差點沒搧掉。

    那小和尚還教訓道:“就你這般本事,卻是看門狗都做不成的!”大馬猴不堪受辱,一聲嘶吼,把雙劍舞了起來。大馬猴劍光雖盛,卻隻是凡人的劍法。對上小和尚這等煉製飛劍的劍仙,隻需無形劍氣一逼,雙劍就成了擺設,小和尚就耳光就一記一記的抽了過去。打的大馬猴呲牙嗔目,手中雙劍卻是越舞越亂。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字石台上的洞口疾閃而出。那小和尚見狀急忙手中一指,用無形劍把寒光擋住。那寒光是一柄尺長的飛劍,因為沒人主持,被小和尚用無形劍光慢慢壓製住。

    正在這時,寒光猛然一盛,頓時把無形劍震開,化作一道寒光激射而去。小和尚大驚,沒料到有此變化,正要禦劍轉身去追時,卻發現那柄寒光四射的短劍已經被一人拿在了手中。

    那人一身黑衣,英偉軒昂,站在那疏朗神秀,光風霽月,空靈、明淨的氣息,讓人一見心折。小和尚見來人氣度超凡,能在無聲無息間來到自己身後,修為更是精深。他雖狂妄,卻極有眼力,當下也不敢妄動,隻是喝問道:“你是何人?”

    高遠一笑,“你難道是看門狗不成?我是何人又和你有甚關係!”

    小和尚白臉騰的就紅了起來,剛才他教訓那猿猴的話輪到自己頭上,就讓他覺得無比的羞辱。而那人明顯已經來了很久,自己居然沒有發覺,還一本正經的教訓那猴子,想來更是慚愧無比。

    高遠又道:“我是何人卻不能告訴你,敵人會主動告訴你麼?你不是有飛劍麼,我空手,你要是贏了我,自然知道來曆……”

    小和尚聽了這話,連耳朵和腦門都紅了起來。雖知道高遠是個高人,可這般侮辱,卻讓小和尚忍無可忍。他沒敢擅自動劍,苦修的佛門大悲掌才擺好架勢,就見高遠一踏步就進了自己身前,一舉手“啪”的搧在了他的臉上。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22:13
第五十九章   峨眉群芳

    夜色漸深,天上一輪新月初現,深藍的夜空星光閃耀。

    山穀一麵孤峰穿雲,一麵廣崖上銀波滔滔,待到崖盡處,如天河直落千丈,飛沫噴雪,聲如雷震,轟鳴滿山。飛瀑對麵就是那座巨大石台。

    天上雲霧隨風聚散,淡然月華下,聚散不定的雲影讓石台明暗不定。淡然流散的光影中,小和尚僵立在原地,一時竟似被高遠一巴掌打蒙了。

    小和尚白白嫩嫩的大臉上,一個修長的掌印清晰可見。明暗不定的光影卻擋不住大馬猴和巨雕的目光。一禽一獸也都發起呆來。一時,場上竟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可很快的,小和尚就一聲怒喝:“你竟然敢打我……”小和尚是苦行頭陀唯一的弟子,注定是要得苦行頭陀衣缽的傳人。在諸多正道高人中,地位也自不凡。苦行頭陀又為他苦心煉出了一柄無形飛劍,仗著無形劍的神妙,小和尚自出道來,從來都是他捉弄別人,還從沒吃過虧。

    高遠一記響亮的耳光,才會讓小和尚有些不知所措。高遠出手的力道拿捏的很準,一記耳光搧過去,和小和尚搧猿猴的力道完全一樣,不過小和尚到底不比猿猴皮糙肉厚,一掌下去,大臉上頓時多了個紅掌印。

    小和尚迅速醒悟過來,打在臉上的羞辱,讓他怒不可遏,當下也不顧別的,一出手就把無形劍催發了出去。晶瑩的劍光電閃間,向近在咫尺的高遠射了過去。小和尚師出名門,禦劍手法極為的精妙,他盛怒之下卻還能保持一定的克製,這一劍隻想斬斷高遠的臂膀。

    卻見高遠手隨意一翻,慢悠悠的動作卻輕易的把那疾閃的電光用手指輕巧的捏住。高遠的舒緩輕鬆的動作和疾閃的劍光一慢一快構成了一種奇異的矛盾,卻偏偏給人一種協調自然的感覺。無論是小和尚,還是旁觀的巨雕、大馬猴,都覺得高遠抓住那劍光是理所當然。卻怎麼也無法理解其中的玄奧。

    無形劍被高遠抓住,無形劍上的晶瑩劍光立即潰散,和小和尚神魂的緊密、氣機感應聯係也隨之消失。失去了無形劍,小和尚最後的一絲理智都沒了。愣了下,紅著眼睛直撲了上去。

    “啪”,就見高遠一揚手,小和尚另一邊臉上又出現了一個通紅的掌印,清脆的聲音中,小和尚整個人也被抽的倒飛了出去。

    小和尚自石台上滾了幾圈後,才穩住身形。十四五的年紀,雖然是名師教導,可卻沒受過這樣的挫折。要不是生性好強,這時就要哭出來了。不過高遠重重的一記耳光也把小和尚搧醒了,他知道自己絕不是高遠的對手。

    就在這時,石台上的洞口各色劍光閃耀,一群人禦劍衝了出來。為首的正是一身紅衣明麗的齊靈雲,她身旁是矮她一肩的齊金蟬,一身淺綠衣裙的朱文站在齊金蟬旁邊。再後麵就是紫衣嬌豔的李英瓊,她身邊還有一個墨色長裙的溫婉大方美女,看上去比李英瓊要大上幾歲。

    最後麵,還有兩個女子,一穿淡黃綢衣,一穿湖藍錦裙,兩個女子相貌相似,都是杏眼櫻唇,柳眉如裁,婀娜多姿,在眾人中最是誘人。其中一女神色沉穩,另一個眼眸更加靈動,眉宇間多了幾分銳氣。

    一群人各自駕著劍光,五光十色的劍光把石台照耀的一片通明。其中就屬李英瓊駕馭的紫色劍光最是淩厲,十餘丈長的紫色劍虹吞吐不定,把其他眾人劍光也壓迫的不停收縮,堂皇正大中還有一股逼人的霸氣。

    高遠甚至無需用眼,在眾人上來前就已經知道來人是誰。見到李英瓊風華更茂,身上那口神劍是神威莫測,禦劍手法精純玄妙。不過一年的時間,那個小女孩已經成長了起來。

    才從洞中禦劍飛出來的眾人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見高遠挺立如鬆,雙手各自捏著一柄飛劍,而小和尚在一臉掌印的躺在地上,狼狽不堪。

    齊金蟬和小和尚交情最好,急忙飛過去道:“笑師兄,到底怎麼了?”

    見齊金蟬認識小和尚,有幾個不認識高遠的自然以為他是敵人。不過為首的齊靈雲神色奇妙,似乎有些尷尬,臉色微紅,完全不似她平時利落幹練之態。

    在誅殺美人蟒時,高遠也曾幫過齊靈雲的忙。後來妙一夫人態度冷淡,高遠飄然而去。此次再見,齊靈雲不知怎的,對著高遠湛然清明眼神,心裏就微微有些發慌。

    這時,李英瓊卻在一愣後,認出了那正是消失多日的高遠,驚喜的喊道:“高大哥……”一邊已經收了劍光,飛步跑到高遠身邊,明亮大眼睛眨了幾下,一張小臉盡是歡喜雀躍,隻是突然相見,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本想動手的幾個女子,見李英瓊和來人如此熟悉,都有些奇怪。李英瓊入門雖然不久,可生性天真爽朗,熱情大方,最是得到眾人喜愛。不過眾人卻從未見過她這般高興,眼見著似乎是歡喜的說不出話來。都在心中猜想,“莫非這人竟是她的至親。可隻聽說英瓊有個老父親,此人的氣質年齡,未免相差太多了。”

    高遠看到李英瓊真心歡喜的樣子,心中也是微微一暖。微笑道:“近來可好?”

    李英瓊跟在高遠身邊幾個月,卻少見他笑過。此時見他笑的如此溫和親近,竟生出暈陶陶的喜意。呆了下後,李英瓊才醒覺道:“很好很好。”李英瓊知道高遠素來不喜廢話,高遠往日的嚴厲也讓她有些敬畏,因此隻回了一句,就已經詞拙。

    她又不甘心這樣冷場,想了下道:“高大哥,你看我有飛劍了,名為紫郢,你看……”李英瓊就像是小孩一般,見到最要好的人,就急忙把自己最得意的東西拿出來炫耀。說著,李英瓊催發劍光,堂皇的紫色劍光激蕩而出,百丈長的劍虹吞吐中,發出轟轟如雷鳴的劍嘯。就是對麵千丈落瀑的轟鳴,也被劍嘯壓的沒了聲音。

    高遠早就感應到此劍不凡,如此近距離觀察,更能感覺到紫郢劍中那股君臨天下浩然劍意。絕對是和南明離火劍和許飛娘的天魔誅仙劍相同等級的神劍。

    劍,乃殺伐之器。許飛娘的天魔誅仙劍是至凶至毒,卻少了幾分堂皇。南明離火劍,則少了幾分煞氣。紫郢劍則有劍中皇者的氣勢,堂皇正大又淩厲霸道。就劍意而言,已經穩穩壓住南明離火劍和天魔誅仙劍。

    高遠認真看了幾眼紫郢劍後,微微點頭讚許道:“劍不錯,你做的也不錯。”

    聽到高遠讚揚,李英瓊絕美的玉顏上幾乎笑開了花。轉既覺得自己在有些失態,急忙低頭示意自己虛心受教。

    後麵峨眉的眾人俱都愕然,李英瓊要說個性是最好的朋友,可她生性剛強,全沒有女孩子的溫婉,見到她如此乖乖的低頭受教,眾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是齊靈雲姐弟在內,也沒料到李英瓊和高遠的關係居然如此的親密,而李英瓊還會如此的尊敬高遠。

    齊靈雲輕輕咳了聲嗓子,打斷高遠和李英瓊兩人的對話,拱手為禮道:“靈雲見過高道友……”

    高遠袍袖一拂道:“齊道友多禮了,愧不敢當……”

    相比於齊靈雲的客氣,高遠此舉就顯得疏狂無禮。齊靈雲卻毫不介意,微笑道:“一年未見,道友風采更勝往昔,道行精進如斯,讓靈雲好生羨慕……”

    齊靈雲如此謙恭,讓那些不認識高遠的峨眉弟子更是驚訝。在第三輩弟子中,齊靈雲修道逾百年,功力最是精純,性子老成幹練,為人處事公平仁厚,本身又是峨眉掌教妙一真人愛女,地位尊崇,是第三輩弟子當之無愧的領袖。

    各位前輩高人,對齊靈雲也都是極為客氣,對她的能力讚賞有加。看那高遠,雖然氣度超凡英偉絕倫,隻是那年紀怎麼看也不像是前輩高人。就是不知是哪方神聖,值得齊靈雲如此恭謹。

    高遠硬接了芬陀一掌後進入絕尊者的藏寶之地。這件事非同小可,芬陀早就通知了正道的諸位高人。小一輩中,因為齊靈雲最為沉穩幹練,又認識高遠,此事也沒有瞞她。

    芬陀神尼何等人物,那是於妙一真人並肩的強者。千年修行之精純,也許還略勝妙一真人。齊靈雲深知芬陀神尼的強大。可就是這般人物,也沒能擋住高遠,可見高遠之強。高遠敢和芬陀動手,更意味著他不會在意什麼門派、輩分乃至於正邪。

    齊靈雲和高遠一同辦事期間,對高遠的強悍於狠辣,也是深有感觸。一個連芬陀神尼都不在意的人,難道還會在意自己等人。各位正道高人雖然大都不忿高遠如此狂悖無禮,但對他絕尊者的傳人的身份,反而沒什麼質疑之聲。

    此番高遠從絕尊者藏寶之地再度出山,看風姿氣度,於年前那種淡漠下的凶厲相比,現在卻是恬淡平和,周身上下,禪意繚繞,飄飄然似羽化真仙。

    如此氣象,似乎隨時要圓滿飛升一般。齊靈雲隻在幾位修行數千年的前輩身上見識過。齊靈雲不敢確認真假,隻是以她現在的眼力,根本也看不出高遠的深淺。

    她身旁雖然人手眾多,在力量上卻遠遜高遠。對於行事莫測的高遠,齊靈雲自覺不自覺的恭謹起來。這其中的微妙,一言難盡。

    那一旁齊金蟬卻是不幹,他好朋友笑和尚受到了欺負,齊靈雲說了半天卻沒有任何提到的意思。齊金蟬雖然有些佩服高遠,心裏對他卻並不投緣。

    這時在一旁忍不住問喝道:“好端端的,你幹什麼要欺負笑師兄?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22:14
第六卷 第六十章  兩儀微塵

    齊金蟬本是童音,著急之下,聲音更是尖利。瞪得溜圓的兩隻大眼睛怒氣衝衝,苛責之意溢於言表。

    齊靈雲見齊金蟬如此態度如此激烈,不禁有些驚慌。這裏齊聚了峨眉第三輩弟子的精英,是峨眉中興的希望,真要出什麼意外,她是百死難贖其罪。

    一時又不禁暗自埋怨母親對齊金蟬太過溺愛,讓他完全分不出輕重緩急。當下厲喝道:“金蟬,怎可如此無禮!”

    被姐姐當著眾人如此訓斥,齊金蟬覺得臉上掛不住,正待和姐姐爭吵時,卻被一旁的朱文拉住袖口,搖頭示意他不要激動。齊金蟬雖對姐姐處事極為不滿,對朱文卻是百依百順。見朱文如此,也就暫時按捺心中怒氣,小臉憋的通紅,恨恨的看著高遠。

    高遠到是能理解齊靈雲,知道她生怕惹惱了自己。不過這些小輩雖然驕橫,和他的關係卻不大。何況李英瓊身在其中,高遠更不會做那些無謂的事。

    所有教訓笑和尚,隻是看不慣他那般名門正派的自以為是。到沒殺人奪劍的意思。一柄無形劍,對於現在的高遠來說,隻能說的上是新奇,拿在手中一會,這柄劍的奧秘也知道了幾分。

    無形劍材質特殊,還需要有無形劍訣來配合。不過這等出入無影遠不及高遠的血神子來的快捷玄妙,並無多少價值。齊金蟬小孩心性,高遠更不屑和他一般見識。

    李英瓊不認識笑和尚,心中已經是偏向了高遠。不過齊金蟬也相處的不錯,自己又是峨眉弟子,這一旦發生了衝突,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李英瓊又知道高遠性子最是冷傲,旁人這麼逼問,他都是懶得辯解。心中暗自焦急,“這可如何是好?”

    其他眾人也感受到了場中的緊張氣氛,不過她們哪一方都不熟悉,還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沒有說話的立場。

    高遠看了眼齊金蟬,空明湛然的眼神讓齊金蟬腦子當即一空,神魂似乎猛然墜入無邊的碧海,茫茫無際中,就覺空蕩蕩一片,沒有任何著落。齊金蟬大驚,正要禦劍飛天時,卻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對麵的高遠已經不知何時轉移了視線,齊金蟬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做了個極短的夢。齊金蟬雖然這一世隻有十三歲,幾世轉生卻積累了無數福緣,一身仙骨也自超凡絕俗。他很快醒悟自己剛才絕不是做夢,因為背心兩腋處,已經是冷汗淋淋。清風一吹,冰冷黏濕。

    齊金蟬咽了口吐沫,再看向高遠時,眼中的怒氣已衰,反多了幾分忌憚之色。他雖驕狂,卻也知道深淺。高遠輕輕一瞥,已經讓他抵受不住。這其中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高遠並沒有刻意使用什麼手段,隻是把自己金剛明王訣的威壓放出一分,就足把齊金蟬壓製的抬不起頭來。

    見齊金蟬老實下來,高遠才淡然道:“不過和這位小兄弟略作遊戲而已。”說著,高遠手中的無形劍募然一閃,射進了全無反應的笑和尚眉心之中。

    無形劍和笑和尚神魂相通,絕不會傷害到笑和尚本人。可高遠這一記飛劍,旁觀的眾人如墜夢幻,眼睜睜的看著,沒有一個人能做出正確的反應。

    除了李英瓊堅信高遠不會隨意傷人外,所有人都為高遠的一劍嚇了一跳。若是他催發的是其他飛劍,自己豈不是也沒有任何還手之力。想通這一點,很多人的臉色都變了。

    看著一種美女花容失色,高遠有些好笑。頓了頓道:“許久不來,竟不知這裏成了峨眉洞府,英瓊也正好在此,我想叨擾幾日,不知如何?”

    齊靈雲猶豫了下,又很快想明白了,高遠要做什麼自己根本阻止不了。而仙洞深處,更有長眉祖師留下的生死明晦幻滅兩儀微塵陣保護。任是何等強者,也隻能受困其中。到也不懼高遠有什麼企圖。

    “洞府新成,還稱簡陋,道友這等貴客,請還請不到,唯一可慮就是簡慢了道友……”齊靈雲到底老成,一番話說的極為客氣得體。

    高遠微微點頭,齊靈雲如此識相,到讓他省了許多麻煩。他進去到也沒什麼不良之心,不過是感應到他的任務就應在此地,必須要進去等兩天才知道究竟。高遠修成雙元嬰,尤其是金剛明王訣達到第十六重,雖然還未到前知的境界,對於和自己息息相關的事卻有著非常玄妙的感應。

    不過這裏氣機變化太過複雜,所有推算預測的力量,都被遮擋在外麵。高遠還要深入進去待兩天,等到事情臨頭有了更強的感應,才能確定任務到底和誰有關。

    再一個,高遠對裏麵的陣法也非常的好奇。峨眉居然在此地開辟洞府,不知裏麵是何仙境妙地,堂堂峨眉宗派,居然在這裏設下洞府。

    齊靈雲先給高遠引薦了峨眉的諸位弟子,穿黑衣的溫婉大方女子叫墨鳳凰申若蘭,那對相貌相似的女子正是一對姐妹,淡黃衣衫的是姐姐叫秦紫玲,湖藍錦裙的叫秦寒萼。這對姐妹是天狐寶相夫人的一對兒女。她們母親雖是異類,她們卻是真正的人類之體。稟賦深厚,也是非同尋常。

    峨眉這群弟子,各個得天獨厚。有這群人在,隻需要假以時日,峨眉必然大興。

    高遠雖表現的有些疏狂,本事卻著實高強。眾人都是天資聰慧,雖知道高遠來曆有些莫測,可見齊靈雲的態度,還有他表現出的力量,眾人不管心裏如何想法,表麵上卻都禮敬有加。

    對於這些美女,高遠也表現的溫和有禮,舉止從容大方,雖然言語極少,卻自有一股折人超凡的氣度。

    最後到了笑和尚那,高遠適當的歉意,說是自己仰慕東海三仙威名,見到笑和尚禦使無形劍,不免見獵心喜,想著要討教幾招。出手間未免失了分寸,小兄弟勿怪雲雲。

    高遠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而且以他的修為,也沒必要故意欺負笑和尚。這番說法讓大部分人都接受了。隻有笑和尚心知高遠還真就是欺負自己。隻是他先前對付大馬猴的話,也頗為刻薄,說出去平白失了身份。

    在齊靈雲的調和下,笑和尚心中芥蒂未去,卻也不再一副仇人麵孔。齊金蟬雖然也替笑和尚有些不平,奈何力量不如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大家寒暄了一圈後,才在齊靈雲的引導下進了石台上的山洞。還是命令名為鋼羽的巨雕和叫袁星的高大猿猴守在石台上,以防外人來襲。

    山洞四壁光滑潔淨,透出一種玉色的柔和光芒。能容六人並肩而行的山洞一路向下,走了約兩百丈後眼前一敞。

    這裏又是一處山穀,隻是陣法遮掩下,在天空根本無從發現此處密穀。

    迎麵是一座百丈高的奇峰,那山峰孤地高奇,姿態玲瓏奇妙,似乎有拔地飛起之勢。山壁中間,刻著兩個數丈許的大字:凝碧。

    於凝碧峰並立的,同樣是一座高峰,此峰險峻奇拔,上麵布滿了奇花異卉,藤蘿糾纏,觸鼻清香。

    右側崖壁非常峻險奇峭,轉角上有一塊形同龍頭的奇石,一道二三丈粗細的急瀑,從石端飛落。離那奇石數十丈高下,又是一個粗有半畝方圓、高約十丈、上豐下銳的孤峰,峰頂像缽盂一般,正承著那一股大瀑布。

    水氣如同雲霧一般,包圍著那白龍一般的瀑布,直落在那小孤峰上麵,發出雷鳴一樣的巨響。飛瀑到了峰頂,濺起丈許多高。

    瀑勢到此分散開來,化成無數大小飛瀑,從那小孤峰往下墜落。峰頂石形不一,因是上豐下銳原故,有的瀑布流成稀薄透明的水晶簾子,有的粗到數尺,有的細若長繩,在空中隨風搖曳,最後都流向孤峰下麵一個深潭。

    順流往崖後繞去。水落石上,發出來的繁響,伴著潭中的泉聲,疾徐中節,宛然一曲絕妙音樂。聽到會心處,連峰頂大瀑轟隆之響,都會忘卻。那濺起的千萬點水珠,落到碧草上,亮晶晶的,一顆顆似明珠一般。

    又走了一會,才見對麵山崖下有一條長澗,寬數丈的流水奔騰而下,長澗中有一座寬大石峰,上麵長滿了青鬆翠柏,四周圍盡是大小不一的竅穴,流水自竅穴中分流而過。奔水過穴竅時,收合吞吐,發出有如黃鍾大呂的聲音,於之前的瀑布又自不同。

    轉過另一麵,就見山崖下有一座寬敞明亮的石洞。洞門上藤蘿披拂,叢生著許多奇花異草,上麵有“太元洞”三個大字。

    高遠隨著眾人進去,見石室寬廣,丹爐、藥灶、石床、石幾色色皆全。裏麵鍾乳下垂,透明若鏡。就著石洞原勢,辟出大小寬狹不同樣的石室,共有一百多間。走到最後,有一間兩三畝寬的石室,上麵橫列著二十五把石凳,應該是用來聚會迎客之用的大廳。

    一路上李英瓊早在高遠耳邊不停的解說著,對於這裏的仙境妙景,李英瓊是非常的喜歡。李英瓊這般熱情,齊靈雲就知趣的不在多言,隻是偶爾插幾句話,不著聲色的引導談話走向。

    此地上有氣機交錯的陣法保護,外麵的通道又必須從山腹中的通道。由於這裏都籠罩在法陣之中,就是高遠這等元嬰高人,要不能先破掉兩儀微塵陣,也沒辦法外麵使用暴力手段破壞洞府。

    高遠一路走來,對於長眉真人的設計也是頗為佩服。此地美景倒也罷了,雖然盡的空靈仙妙,比起兩儀微塵陣之神妙,卻不值一提。

    兩儀微塵陣已經和整座峨眉山勢、地脈結合起來,把方圓百裏的洞府護持固若金湯。這才是宗門傳承不絕的根本。而且,在他們腳下深處,錯綜複雜的天地氣機醞釀著更神奇的變化。眼前的此景,隻怕還不是峨眉洞府的最後麵貌。

    遊覽了一周後,眾人在大廳內坐定。高遠自然高踞上座,齊靈雲坐主位相配。李英瓊則坐在高遠下首,緊挨著高遠。其他眾人也都依照年齡按次序坐好。

    這些人年紀雖輕,可舉止間自有法度,隱然有了一個宗派的氣勢。

    高遠由衷讚道:“仙家洞府,果然不凡。”隨即又道:“我來的魯莽,諸位不要見怪才好。”

    齊靈雲知道高遠不過是客氣,他要是知道魯莽,也不會非要進來了。不過看高遠的樣子,確實沒有什麼惡意。仙境奇妙,他也不過是淡然一笑。湛然空明的眼眸,從沒有過任何改變。可見此地雖妙,卻還不放在他心上。想到此,齊靈雲一直緊張的心稍稍放鬆了些。

    “道友不需客氣,有什麼需要盡管說,靈雲自當竭力滿足。靈雲年輕識淺,有錯漏處,還請道友明示。”齊靈雲說道。“對了,不日家母等長輩即將回府,家母對於道友也頗為惦念呢……”

    齊靈雲這話卻是虛言,妙一真人夫婦都在東海處煉製純陽法寶,正在關鍵之時,非有巨變,絕不會出洞。她到底怕高遠有什麼圖謀,因此才說了這番話威懾高遠。

    高遠清楚齊靈雲的小心思,妙一夫來了又能如何,此一時彼一時。不過也沒必要拆穿齊靈雲,當下點點頭,“和妙一夫人一別年矣,正要向她請益……”

    齊靈雲暗暗叫苦,這下子似乎弄巧成拙,卻又無法改口,隻能強撐著道:“好啊,嗬嗬……”

    高遠不想和齊靈雲胡扯下去,看了眼坐在下首的李英瓊道:“我和英瓊分別許久,他父親托我照顧她,我沒能盡到責任,有些慚愧。我想和英瓊單獨說幾句話,不知如何?”

    “啊,是我考慮不周,諸位師妹師弟,我們都先回各自房間,讓高道友和英瓊在這裏敘舊好了……”齊靈雲說著站起身來,臨走時還不忘對李英瓊使了個眼神,示意她一切小心,不要亂說話。

    其他人聞言也都站了起來,申若蘭趴在李英瓊耳邊道:“我就在屋子裏,有事喊我啊……”顯然,申若蘭和李英瓊的感情非常好,對高遠也不是很放心。

    李英瓊對齊靈雲和申若蘭的擔心不以為然,隻是一笑,示意自己明白。

    秦氏姐妹和李英瓊還不熟,分別對她和高遠點點頭,姍姍而去。

    齊金蟬和笑和尚幹脆沒有來大廳,隻有朱文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李英瓊,不知道高遠和她到底有什麼關係。

    等人都走光了,大廳中頓時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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