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長城 作者: 我愛黃穎 (連載中)

frank7649 2011-6-14 03:51: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3 34422
frank7649 發表於 2011-6-14 04:09
抗日之血肉長城 第十八章 摧枯拉朽(上)
  最先與日軍接觸的是文頌遠率領的左路軍,在一個由前江湖人士臨時編成的加強連的前導下。進攻開始不過十幾分鐘,左路軍的兵鋒就在日軍的防線上撕開了一個正面寬達一百五十米,縱深超過二百米的口子,

  這些江湖上的老手,干這種月黑風高殺人夜的勾當,是最有心得了。對日軍而言,更可惡的是這些中國人身上還穿著地地道道的日本軍服。

  仗著過硬的偷襲技巧和讓真假難分的偽裝,左路軍的先頭連的進展十分順利。僅僅十幾分鐘里,一個中隊的殘部的小鬼子被這些人用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江湖上怪招,輕輕松松地解決了。

  到有日軍發覺是中國軍隊的偷襲時,左路軍已經突擊到了離日本人的聯隊部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同時右路軍的也突擊到了日軍防線的縱深地帶。一時間槍聲大作,整個莊子里象開了鍋的熱油一樣人聲鼎沸起來。

  最先與左路軍正面交上火的是日本人一個中隊規模的巡邏隊。

  畢竟是身在前線,加之白天的戰事很不順,中國軍隊又在黃昏前后調入了數目不詳的援軍,日本人的警覺性這回還是挺高的。除了第一線部隊之外。新任聯隊指揮官春上景次中佐在第二道防線上也安排了一個中隊的巡邏部隊。若是只有幾百中國軍隊敢死隊的偷襲,日本人的這個比較齊整的中隊還是能阻擊一陣子的。在春上景次想來,只要這個中隊能夠頂上半個小時。那整個莊子的日軍就能完成集結,日軍就可以給予偷襲的中國軍隊以當頭痛擊。從一點上看春上景次的指揮能力比他的前任強了不少,也沒有當時日軍的中高級指揮官中那種十分普遍的狂妄自大的壞毛病。

  不過春上中佐雖是做了他自己以為天衣無縫的布置,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中國軍隊在苦苦十余日后,還有如此強大的戰斗力。程家驥安排的這次夜間突襲,從中國軍隊投入的兵力上看,稱之為強襲也毫不為過。三倍以上的于敵方的兵力,就是正面進攻,在日軍的空軍不介入的情況下也夠小鬼子喝一壺的了。更別說在這樣的兵力優勢下,中國軍隊居然還是采用了夜間偷襲這種很不講武士道精神的戰法。這下一子中國軍隊可是和“大日本皇軍”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說來也巧日軍的那個完整的警戒中隊正好與左路軍的先頭部隊正面撞上。中國軍隊先發現的日軍,親自帶隊的文頌遠先讓田家富這個地地道道的前日軍上尉,用標準的甚至帶有第十團師的大部分官兵的家鄉口音的日語,搶先詢問對方今晚的口令。這一招果然騙過了頭腦簡單的日軍,直到中國軍隊展開隊形向日軍集中開火時,日本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直筒筒站在那等死。左路軍先頭連的裝備的又大多是自動火器,不到五分鐘,日軍這個今天黃昏時才調上來的有一百三十多人的中隊就被基本上消滅了。這已經不是在戰斗了,而更象是一場屠殺。

  槍聲一響,左路軍就更沒有顧忌了。左路軍直接展開幾路人馬,同時向日軍的防線的縱深地帶赴了過去。其中一路剛好沖入日軍的聯隊指揮附近,雖然沒有能直接打掉莊子里日軍的指揮中樞。但也迫使春上景次中佐緊急轉移的聯隊指揮所,從而導致莊子里日軍第四十聯隊失去了統一的指揮。

  槍聲響起后,參加夜襲的中國軍隊各部都對日軍進行的猛烈的攻擊。開戰伊始就失去統一指揮的日軍,剛開始倒也能各自為戰。只是兩軍之間的數量上的差距太大,且中方是有備而來,日方是倉促應戰,戰場上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中國軍隊手里。日軍的主力已經開始在收縮防地了。

  被中國軍隊分割包圍的小股日軍,往往很快就被中國軍隊逐個圍而殲之。就算是有個把陣地一時拿不下來,中國軍隊的大部隊也并不與小股日軍糾纏,只用相應部隊先把日軍圍住,而大部隊繼續追殲日軍。

  中國軍隊各部越戰越勇。尤其是第二集團軍那個暫編團充分的發揚了西北軍擅長夜戰近戰的傳統,用大刀砍日本人腦袋砍得很是順手。有些下了決心要“生在陜西,死在山東的”的陜西老兵殺得性起,紛紛把砍下的日軍頭顱用解下的日軍的鞋帶穿過日軍腦袋上雙耳環系在腰上。那種兩眼噴火,腰間再掛上個日軍人頭的猙獰,頗有幾分二千年前秦兵的“左手提人頭,右手夾生虜”的遺風,讓日軍見之即聞風而逃。(怪了,日本人不怕死,倒是最怕頭被砍下后靈魂不能還鄉。可能是怕死后成了中國的孤魂野鬼被十殿閻王下到十八層地獄里去吧。)

  這種情況被文頌遠這個混世魔王發現后。頭腦里從來沒有騎士風度這個概念的文頌遠,馬上命令部下將幾十被打死的日本人腦袋割下,讓一個連隊選上幾個人挑在刺刀上,故意讓日軍看到,然后大隊再向日軍發起猛攻。這一招更是加速了日軍的崩潰速度,不但左路軍當面的日軍各部紛紛做鳥獸散,就連其它方向的日軍也紛紛向莊外逃去。自從“七七”事變侵華以來只知前進,不知后退為何物的日軍第十師團第四十聯隊的抵抗意志,至此徹底瓦解了。

  從莊里各處退下來的日軍紛紛向臺兒莊北門拼命逃去。就連才上任不到幾個小時的聯隊新指揮官春上景次中佐,也被裹在潰軍中向臺兒莊外逃去。各路中國軍隊遵照開戰前,前敵總指揮部的布署。日軍一開始全面潰敗,中國軍隊主力就繼續向日軍潰退的大部隊猛烈追擊,對地潰退中掉隊的小股日軍,只派出相應兵力圍住,不使其逃脫就行了。顯然中國軍隊的既定計針是:集中兵力追殲日軍的主力。至于其它的零散日軍,就先圍在原地,等大部隊回頭時再收拾了。

  足足有七八百的日軍潰兵,被身后的各路中國軍隊驅趕著,連滾帶扒的逃向臺兒莊北門。春上景次中佐看到這種兵敗如上倒的慘景,不由得放聲大哭。第十師團的軍史上,還從沒有那支部隊被敵人在戰場上打的這么狼狽過。(不過中佐閣下的的感傷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這是因為身后的中國軍隊又沖上來了。為了避免成為無頭死尸,中佐閣下馬上停止了情緒的渲泄。一馬當先的向臺兒莊的北門沖去,中佐閣下身上可是擔負著整個聯隊的命運。這種情況他老人家自然是要先走一步,到北門去收容部隊的?!)

  此時日軍的一個不滿員的中隊還控制著臺兒莊的北門。日軍只要能夠從這里逃出臺兒莊,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大獲全勝氣勢正盛的中國軍隊,能讓他們如愿嗎?這可很是個問題喲?
frank7649 發表於 2011-6-14 04:09
抗日之血肉長城 第十八章 摧枯拉朽(中)
  同樣是“明治維新”前就有姓氏的豪族后裔出身,春上景次中佐的實戰指揮能力,比那個馬上就要踏上回國的路程的長野大佐要強上不止一籌。

  在這種全軍總崩潰的局面下,春上中佐并沒有喪失戰斗意志。在他想來只要自己能指揮北門的那個中隊擋一擋中國軍隊前進的勢頭,并借機在北門收攏一下部隊。那說不定,還四十聯隊能穩住陣腳,保住臺兒莊北門這塊陣地。只要支隊派來的援兵能夠及時到達,那或許戰局就有新的轉機。

  應當承認作為一個聯隊指揮官來說,春上景次還是比較稱職的。

  春上中佐他在七八個聯隊部的參謀的保護下,如愿以償的到達了臺兒莊的北門。

  當春上中佐發現北門不但還在日軍那個中隊的控制下,而且先期潰退到北門的日軍也有百余人,最讓春上驚喜的是黃昏時分運進莊子里來補充四十聯隊的彈藥大部都屯積在北門下的一間石屋里。

  大喜過望的春上中佐馬上將這百余名打亂了建制的日軍臨時編成一個中隊,并指定了一個聯隊部的參謀軍官為中隊長。在中國軍隊到來前的二十分鐘里,春上中佐不惜用當場槍斃二名企圖帶頭逃出臺兒莊的軍官的手段,強行震懾了這些被中國軍隊的強大攻勢打蒙的頭的不知所措的士兵。同時派出了向支隊司令部請求緊急增援的信使。

  當中國軍隊尾追潰不成軍的大股日軍敗兵到達臺兒莊北門的時候,春上中佐已成功的在北門城樓上布下了一道說得過去的防線。

  “殺給給!”(日語:射擊。)隨著春上中佐的一聲令下,北門的日軍的所有輕重武器都猛烈的開起火來。

  冷酷的春上中佐指揮日軍射擊的目標,赫然是日軍大股敗兵與中國軍隊的先頭部隊的結合部。這種不分敵我的無差別攻擊,剎那間讓士氣高昂的中國軍隊兵鋒頓挫。

  日軍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北門外倒下的百十人里倒有一多半是日軍的敗兵。其它的日軍也因此而暫時與追擊的中國軍隊脫離了接觸,得以在春上中佐派出的一個軍官的引領下。一口氣跑到了北門城樓下左側的一個角落里。在那里春上中佐早就安排了幾個聯隊部的參謀對這些潰兵進行緊急編組。

  北門內的地形對防守很有利,憑借那片一百多米的開闊地,二百多名日軍仗著充足的彈藥,用各種武器噴出的火舌編織成的火力網死死的擋住中國軍隊的攻擊。

  “卟,卟,卟。”一連串的機槍子彈接二連三的打在撲倒在地上的文頌遠的身邊,壓得這位獨立一百旅官兵公認的第一猛將連頭都抬不起來。這讓性烈如火的文頌遠心里好不惱火,恨不得沖上去和城門上的小鬼子拼了。幸好還有一絲理智的文頌遠選擇了趁日軍的火力稍微減弱時后退幾步,要不然程家驥就要折損一員悍將了。

  “胡定邦,你小子給我過來。”文頌遠才一退到比較安全的地方,就高聲叫著二百團團屬迫擊炮連連長的名字,讓這個連長趕快到他身邊來。

  “你看,你們連的迫擊炮能打中北門下左側的那堆正在編組的鬼子嗎?”文頌遠問道。

  “團座,那個角度剛好是迫擊炮的射擊死角。”胡定邦答到。

  確實春上中佐選的這個整頓被打亂了建制的日軍潰兵的地方,正好是中國軍隊的迫擊炮的射擊死角。在春上中佐看來,中國軍隊的炮火打不著,而各種輕武器又對日軍形不成大規模殺傷。只要城門上的日軍能擋住中國軍隊攻擊半個小時,他就可以讓這幾百名散兵重新恢復一點戰斗力。

  “你小子腦殼壞了,還他媽的是堂堂的軍校炮科的科班出身。老子用人給送過去,到了離鬼子不到一百米的你再開炮。你去,十分鐘內給老子集中這里所有部隊的迫擊炮。老子今天要拿迫擊炮當手榴彈使!”

  “團座,這種距離炮彈出膛后很容易砸在我們自已頭上。”胡定邦顯然對于文頌遠的這種打法不大感冒,力圖讓自己的這個頂頭上司放棄這個想法。

  “人家一九九團迫擊炮連今天白天被圍時就是這么干的,你憑什么干不了。不要說了!執行吧!”文頌遠用不容置疑的口氣打斷這個炮兵專家的牢騷。

  文頌遠的這個方法,是個沒有辦法的辦法。除了傷亡大點之外,倒也不失一招狠招。好在此時中國軍隊比起日軍來,就是人多。

  在文頌遠的嚴令下已經追到了北門的二千五六百中國軍隊。(此時于俊才正在指揮部隊在莊里圍殲小股日軍,在北門下的中國軍隊是左路軍的大部及右路軍一部。)分成兩撥,一撥用強大的火力仗著人多勢眾向北門城墻的日軍的步步壓過去,另一撥在前一撥人的掩護下保護胡定邦指揮的,那個臨時收集了城門下所有中國軍隊的迫擊炮組成的迫擊炮群,向日軍正在整隊分發彈藥的那幾百人沖了過去。

  這一來,任是春上中佐再怎么能征善戰,也有力無處使了。正面的日軍火力再猛與六七倍于自己的中國軍隊火力對峙也絲毫占不了便宜反而傷亡不小。進攻這伙日軍的中國軍隊的損失則倍于日軍,可是這會子二個換一個文頌遠也換得起。

  當中國軍隊九門口徑不一的迫擊炮的炮彈,落在城下的日軍的頭上的時候,春上中佐知道自己已是無力回天了!

  一群群的迫擊炮彈落在城下的日軍頭上,炸得日軍死傷慘重。困獸猶斗的日軍狂叫著向中國軍隊沖來,讓保護迫擊炮群的千余中國軍隊一陣火力急襲打得七零八落,偶爾有零星日軍沖到近前,也馬上被幾倍十幾倍于已的中國軍隊的人海給掩沒了。

  解決了北門城下的這一大堆鬼子,城上的鬼子再是頑強,也頂不住中國軍隊大隊人馬不惜傷亡的猛攻。城上的日軍很快就吃不住勁了,春上中佐被一顆迫擊炮彈當場擊斃,日軍的抵抗也宣告結束了。除三四十個日軍逃出北門外,至此逃到臺兒臺北門的日軍四十聯隊殘部的主力全部被殲!

  中國軍隊開始這次攻擊半個小時后,臺兒莊的北門城樓上重新升起了中國軍隊的戰旗,迎風獵獵,高高飄揚。
frank7649 發表於 2011-6-14 04:09
抗日之血肉長城 第十八章 摧枯拉朽(下)
  五月六日,凌晨二時,臺兒莊北門城樓上下。

  這時的北門已經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了,許多將士都興奮得拿起自己的武器向天空開火,一條條火舌劃破黑暗的長空,把一片片星空映得紅燦燦的。

  有些士兵這個時候向天空打去的子彈比剛才和日本人交火時打掉的還多。這要是放在平時,這些家伙就算是不蹲上個十天八天的禁閉,也得被長官們打兩耳括子。彈藥可是不能浪費的!可在這個時候就是平時帶兵最嚴厲的軍官也只是在旁邊微笑的看著,一點也沒有阻止的意思。更有甚者,不少一腔熱血的年輕軍官也成了這些興奮激動得有些失控的士兵的一員。

  這一仗可不是個小勝,日軍第四十聯隊除了莊子里還有少許小股部隊在負隅頑抗之外,可以算得上是全軍覆沒了。就是莊子里的那些小股日軍也是末日當頭了,這點從此時莊子里的槍聲也基本停了下來就可以知道。

  三四個小時之內殲滅日軍一個聯隊,這可是“七七”事變開戰以來中國軍隊從沒有過的戰績,雖說這個日軍聯隊早就在多日的血戰中被徹底打殘了,但這個戰績也是一場當之無愧的大捷。

  這一切又如何不讓苦戰多時的將士歡呼雀躍不能自己。

  不過這些忘形的將士中不包括文頌遠這個主將,此時他正不顧馬思遠的苦勸。要帶著二百團的那個只六十匹馬的騎兵連,追擊剛剛消失在夜幕中的那幾十個僥幸逃命的日軍。

  “團座,夜間追擊逃敵不妥,極易被逃敵伏擊不說,要是撞上日軍援兵那就更危險了。我軍已是大獲全勝了,團座無須親身冒險。”馬思遠苦口婆心的勸著自己這個戰斗激情過于旺盛的上司。

  “三十幾個被打掉了魂的小鬼子,不在話下。我帶的都是騎兵就是遇上日軍的大隊也能快馬撤回,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文頌遠這回可不是一般堅決,說出來的話的語氣分明是告訴馬思遠這事沒有半點商量的余地。

  馬思遠輕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文頌遠的冒險行為了。其實在感情上,馬思遠還是很理解文頌遠之所以會這樣固執已見的原因。只是一向行事謹慎小心的他在理智上無法贊同文頌遠的這種魯莽的行事作風。

  這一切都只是為了一面旗子,那面日軍第四十聯隊的聯隊軍旗!

  日軍歷來極為重視軍中的旗幟的尊嚴,尤其是代表某一支成建制部隊的軍旗,更是寧愿拼個尸山血海也不愿落入敵人之手。

  日軍部隊在陷入絕境時,多是先焚燒軍旗,以免落敵方手中。

  故日軍的軍旗特別是聯隊以上的軍旗,那可是極難繳獲的高級戰利品。要是獨立一百旅能夠繳獲日軍第四十聯隊的軍旗,那可是大功一件,不但可以證實日軍第四十聯隊被中國軍隊消滅,且在國際上也會引起很大的反響,對國內更是可以大大的鼓舞軍心民心。

  正是因此,當從被俘的日軍口中得第四十聯隊的聯隊軍旗,未曾被春上中佐下令焚燒.而是被日軍那幾十只漏網之魚帶出了臺兒莊之后,文頌遠就鐵了心,要由他自己親自出馬來得這個斬將奪旗的全功。

  任是馬思遠再三阻攔那里動得了文頌遠的心分毫。

  文頌遠還是帶著團屬騎兵連踏上的星夜追敵的征程。而身為副職的馬思遠能做的,無非是盡快向旅部報告文頌遠的行蹤,及請示部隊的下一步行止。

  莊子里的戰事和北門的將士們猜想的,并不一樣。此時莊子里的戰斗中國軍隊雖然是占了絕對的優勢,但是離完全解決戰斗還早著了。

  這種情況的出現主要是原因還是臺兒莊里奇特的建筑用材,這個莊子里幾百戶人家的房屋全是由大小不一的一塊塊條石砌成的。

  這等于說在莊子里筑了幾百個雕堡,要想控制整個莊子就非得一個一個的把這些石屋拿在手上。

  若不是這樣,三十一師的部隊也不能在日軍猛攻下支持了這么多天,可現在這些“雕堡”也一視同仁的給予的讓中國軍隊團團圍住的多股日軍小部隊以庇護。

  這些小股日軍躲在石屋里垂死掙扎,倒讓人數火力上幾倍于敵的中國軍隊一時間拿這些甕中之鱉無可奈何。

  在現場指揮的于俊才一向以智將自許,可不愿意象文頌遠在北門那樣不管不顧的蠻干。見狀就把攻擊停了下來。

  一會兒前,北門的官兵聽到的漸漸停下的槍聲,就是于俊才下令暫停攻擊的結果。

  于俊才正苦思既能消滅藏在石屋里的鬼子,又能不造成已方太大的傷亡的辦法時。程家驥與謝宏在一個加強連保護下帶著前敵指揮部的一干人等,親臨戰場來了。

  “本三,你這里什么時候能夠結束戰斗。”程家驥向于俊才道。他心里其實很不想個時候跑到火線來。倒不是怕流彈散兵,而是這個時候仗已經打得差不多了。自己這些為人長官的,自應放手去讓部下以盡全功,又何必跑到前線來跟部下搶風頭。

  程家驥是沒興趣在這種勝卷在握的時刻,跑到前線對戰事指手劃腳。

  可是我們的謝總指揮卻是對這種勝利前一刻的所謂戰場視察,興致很高。從他非要拉著程家驥走這一趟,而且就連兩個在莊子里的戰局已是大勢已定的情況下,才進莊來的戰區長官安排的記者,也一并帶到了于俊才的指揮部。就可以看出這位總指揮是很想借這個機會,出出指揮若定的風頭的。至于對自身安全嗎,謝總指揮還是挺在意的。就算是明知此時于俊才的指揮不可能在日軍的步機槍的射程之移山倒海。且莊子里的日軍已經被中國軍隊重重圍困在幾個孤立的石屋里。謝總指揮還是帶了一個加強連的護兵。

  這還不算在前敵指揮部一個細心的參謀的提醒下,謝總還讓一直與三十一師的守在陣地里未曾參戰的那個憲兵營全體出動,先將前敵司令部一行人戰地視察的路線上的日軍殘余好好清理了一道。

  做完了這些安排之后,我們英勇的謝總指揮才到前線來與將士們共甘苦來了。

  “非得有重炮才成,否則官兵們傷亡那就太大了。還請謝總上報戰區長官司令部馬上調幾門重炮來!”在收到程家驥讓他獅子大開門的暗示下,于俊才馬上當著隨軍記者的面,畢恭畢敬的向謝總提出了戰場上所有官兵的這個請求。

  口口聲聲是來解決戰場上的困難的謝宏,在記者面前自是不好推托,忙讓人急電戰區長官部,要求調幾門大炮來臺兒莊前線。

  自然這個調炮所用的時間是要長一些的,不過程家驥估計有個二個小時從附近部隊調炮過來也就夠了。(據他所知第二集團軍有一個七五野炮連,寶貝似的一直藏著。)

  當然程家驥用完這些大炮之后就沒打算馬上還。要是手上沒有幾門有摧毀力的大炮,在馬上就要開打的出擊作戰中,一遇到敵人的堅固據點,獨立一百旅還得拿人去堆!既然來了就讓老子用上幾天先。

  也許是戰區長官部對臺兒莊真得異常重視,也許是謝總指揮的關系網起了作用,總之一個建制連的四門七五野炮奉命在一個半小時后趕到了臺兒莊。

  架上炮,只花了十分鐘,就把莊子里的最大的一股日軍殘兵給干凈利落的解決了。其它幾股見狀或拼死突圍,或砸毀武器后紛紛自殺,莊子里日軍殘余一下子全都被解決了。

  程家驥剛剛松一口氣,從莊子外面殺回來的一個身負重傷的二百團的騎兵,就給程家驥帶來了一個很壞的消息。
frank7649 發表於 2011-6-14 04:09
抗日之血肉長城 第十九章 斬將奪旗(上)
  “什么文團長他們遇上了整整一個騎兵聯隊的鬼子!”聽完手下轉述的,那個文頌遠派出求援的傳令兵說出的他生命里的最后一句不是很完整的話之后。程家驥大聲驚呼道。

  早些時候他已經接到了馬思遠的報告,報告上面詳細的向程家驥說明了,文頌遠帶著一個騎兵連追擊跳敵的前因后果。

  程家驥雖對文頌遠的安全有點擔心,但在他想來一個騎兵連兵力就算是打不過,總能逃回來吧。又考慮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夜間出擊的風險太大,且那個時候莊子里的戰斗還沒有完全結束,他也就沒有派出部隊去接應文頌遠。萬萬沒有想到能有一個聯隊的日軍騎兵會對文頌遠率領的這支小部隊如此的感興趣!

  ‘這個不安份的文頌遠又給自己惹了個大麻煩,只是追擊幾十名日軍敗兵也能追出鬼子一個聯隊的騎兵來追著他死不放手,也太離譜的吧!’程家驥想到這里,腦子里突然嘣出一個念頭‘老天,難道他真得奪到了那面四十聯隊的軍旗!’

  一個聯隊日軍騎兵為什么會盯上文頌遠率領的騎兵連的了?

  事情還得從文頌遠帶著六十幾個騎兵出莊追擊,日軍第四十聯隊最后那幾十個人說起。

  在追出莊子六七里地之后,文頌遠帶領的這支部隊終于發現了那股日軍的殘軍的蹤影。

  “團座,看日本人就在前面。”說話這人聲音宏亮不說,音域還極為寬廣,顯是很有幾分唱男高聲的潛質。此人要是能有機會參加在21世紀舉辦超級男聲之類的選拔大賽,一定能列在前幾名。

  “麻瘋子,你鬼叫啥。沖上去砍他娘就是了!虧你還說自己是草原上的金雕!”文頌遠喝斥道。

  二百團騎兵連麻九霄,也就是文頌遠口中的那個麻瘋子。這人可是正宗的歸綏草原上的馬賊出身。原是東北軍里的一個騎兵排長。幾個月前因與上司不合帶槍出走,一個月前在徐州城里跟人爭風失手打死了人,也被關在死牢里。文頌遠為了救下屠三帶兵沖進了死牢。當時,文頌遠是抱著一個也是救幾個也是救,反正這回是要涯程老大的罵了的想法。就在牢里又以同樣的名義帶走了從死囚里精選出來的好幾個他認為有用的囚徒,這其中就有這個麻瘋子。

  此人憑著一身好騎術深得文頌遠的賞識,一躍成為剛剛完成組建的二百團的騎兵連連長。

  麻九霄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家伙,被文頌遠這么一激那里還坐得住。他一提馬頭就帶著身邊的一個排加速向黑暗中若陷若現的日軍沖去。馬隊突然加速掀起煙塵,紛紛落在還在原地等著文頌遠命令的自己人的頭臉上。

  “這小子,脾氣比老子還火爆。”望著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帶著人沖向正在狂奔逃命日軍的部伍中的麻九霄的背影,文頌遠笑罵了一句。當然他不會真得為了這個動氣。這句話里更多是對麻九霄的喜愛。在軍隊里,有那個長官不喜歡驍勇的部下了!

  文頌遠并沒有讓大隊人馬順著剛才麻九霄他們沖鋒的路線追上去。而是命令手中的這一個排和連部的人馬分成多路從兩翼對鬼子進包抄。

  他并不擔心麻九霄帶去的那個排會對付不了三四個鬼子。

  要知道,在一般情況下,在平原上已經失去了斗志就沒有整齊的隊列的步兵,一旦被騎兵背后掩殺上來,那這些步兵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更不用說現在可是黑漆漆深夜,步兵想結成隊列都難。眼下要緊的倒是不能讓這些日本人跑散了,要是再把那面軍旗給放走了,文頌遠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麻九霄的部隊全力飛馳,只花了一兩分鐘就趕上了日軍的潰兵。

  “殺。”隨著這一聲努吼,跑在最后的一個鬼子的人頭,就被麻九霄手中的鋒利的馬刀與他的身體齊刷刷的砍成了兩段。失去了頭顱的鬼子的尸體,在慣性的作用下,繼續向前跑了好幾步,這才倒下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這個日軍的脖腔里象噴泉一樣噴出的血液流淌在大地上,有了這個不受歡迎的異國來客的鮮血的“無私”澆灌,來年這塊土地一定會肥沃上許多。

  其它的日軍見狀大多數都停了下來,用手上的上了刺刀三八大蓋和手槍,對中國騎兵展開絕望的阻擊。只有七八個明顯是日軍軍官的鬼子在大多數日軍的拼死掩下向前飛逃,其速度之快簡直可以打破日本長跑運動員在所有運動會上取得的最好的成績。

  這個時候從兩側包抄過來的騎兵隊伍的幾尖兵正堪堪沖到,但還是慢了一步。只攔下了五六個鬼子,有兩個鬼子逃出了騎兵的封鎖線,借著黑暗的掩護向前方的小土坡逃去。此時文頌遠剛剛沖上來,他見狀忙帶著二十多騎向那兩個鬼子逃跑的方向追去。眼尖的云九霄也帶著幾個人跟上了文頌遠的隊伍。反正這里的日軍已經是大部就殲了,留下二三十個人收拾剩下的鬼子殘兵已經足夠了。逃走的那兩個鬼子身上肯定帶著那面讓人唾涎欲滴的日軍第四十聯隊的聯隊軍旗,云九霄可不想錯過親手奪下這面軍旗的機會。

  當文頌遠等人就要追上那兩個已經逃上土坡的日軍軍官時。憑著精湛的騎術已經沖在隊伍的最前面的麻九霄,先是感到身下大地在輕微的顫抖,緊接著又聽到土坡的另一面傳來了一陣悶雷般的低沉有力而且聽上去很有規律的聲音。

  在馬上生活了二十年的麻九霄頓時臉色榨白,他那里會聽不出這種聲音代表著什么。他可以拿腦袋擔保,山坡的另一面一定有大股騎兵正行進,數量決不少于七八百匹。

  反應過來的麻九霄忙回頭看著也已經感到異樣的文頌遠。他希望這位團座能馬上做個決斷,是放棄前面的兩條大魚馬上回馬撤走,(現在還來得及,兩軍要是一照面,那就不可能能這么輕松的撤出戰斗了。)還是全隊加速沖上去先奪下追了一夜想要到手的那面軍旗先。(要是這樣那就不可避免的要與日軍大隊騎兵正面撞上了。)

  文頌遠這時也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這些人的危險處境,(這當口,土坡那邊的動靜已經是越來越大了。文頌遠好歹也見識過江豐的那個騎兵營的行進訓練,自然清楚土坡那邊不會只是一大群迷了路的山羊。在這個地方出現的大隊騎兵只能是鬼子的騎兵。)

  文頌遠心里明白,麻九霄看著自己是讓自己這個最高指揮官下一個決斷。

  一狠心一咬牙,實在是不甘心,就這樣鎩羽而歸的文頌遠下定了魚死網破的決心,他用實際行動回答了麻九霄的疑問。

  文頌遠狠狠的抽了坐騎幾下,跨下的戰馬在幾息之間就超過了麻九霄的坐騎半個馬身,成了整個騎隊的尖兵的文頌遠使出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全隊突擊!”
frank7649 發表於 2011-6-14 04:10
抗日之血肉長城 第十九章 斬將奪旗(中)
  土坡那邊的日軍騎兵的最高指揮官,日軍騎兵第十聯隊聯隊長桑田貞三中佐,并沒有馬上發現對土坡的對面,有一小股中國軍隊的騎兵正在接近自己的聯隊。

  不過借著明亮的月光,他倒是發現了兩個“皇軍”軍官(事后查明,這兩個是日軍第四十聯隊代理副聯隊長長明正治少佐和聯隊參謀細川睛二大尉)服色的人影。這兩個人站在土坡上,揮舞著雙手口中還好象在呼喊著些什么。反應敏捷的中佐馬上下令聯隊主力停止前進,同時他派出了一個加強小隊去探個究竟。

  從軍事常識上說,桑田中佐的這個舉措是十分合乎軍事常規的。騎兵與步兵相比雖然在機動力,近戰打擊能力,沖擊力上都占有絕對的優勢。可是在這個輕重機槍已在各國軍隊普及的時代,騎兵對上火力密集,且有準備的步兵已經不占什么優勢了。

  尤其,現在還是騎兵極易被伏擊的深夜。要是在土坡后有重兵埋伏,那日軍騎兵第十聯隊可就要吃大虧了。為了保險起見,桑田中佐這才讓聯隊主力停止了前進,只是派出了一個加強小隊去接應那幾個身穿“皇軍”軍官服色的人。

  桑田中佐馬上就要為自己的謹小慎微,而后悔莫及了!

  桑田中佐死死盯著對面的土坡。很快,一個加強小隊的騎兵就到達了并不險峻的土坡的最高處。見那兩個日軍軍官模樣的的人并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而騎兵第十聯隊的那個前鋒小隊也沒有受到任何攻擊,桑田中佐小松了一口氣。

  中佐閣下曾在中國的滿州,被當地的拿著大刀土槍“胡子”好好揍過一頓的。從那以后,桑田中佐就心有余悸的,落下了這個處處小心翼翼的毛病。特別是在夜間,桑田閣下的習慣是“支那”大地上的每一根草都是可疑份子。

  不過可憐的桑田中佐,未免高興得太早了。正在他剛想命令聯隊主力繼續向前推進。以盡快完成師團長磯谷閣下付與騎兵第十聯隊的,‘訊速到達臺兒莊弄清戰況,并從臺兒莊兩翼出擊以減輕臺兒莊的壓力’的使命時。(日軍第十師團部萬萬沒有料到臺兒莊的第四十聯隊不只是陷入苦戰,而是已被日軍一向看起的中國軍隊全殲了。)(不到一個師的兵力只用了半夜的功夫就消滅了日軍一個還擁有滿員情況下的一半戰力的日軍聯隊,這在當時幾乎就是個神話。不但日軍難以置信,就是捷報傳到徐州。戰區長官部也是確定再三,方才敢相信這不是慌報軍情。)

  二個騎在馬上的黑影(文頌遠和麻九霄)竄入的桑田中佐的視野之內。不到十秒鐘,這兩個黑影就殺掉了三個日軍。不但那個那兩個“皇軍”軍官沒有逃脫死亡,就連一個上前去詢問情況的第十騎兵聯隊的騎兵也沒有逃出這兩個“魔鬼”手心,被削去了半拉身子。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敵方騎兵從小土坡的另一面冒了出來。桑田在眼眼睜看自己那個尖兵小隊被飛馳而來的騎手殺得落花流水。(騎兵沖殺最要的一點就是充分的借助飛奔的戰馬的沖力,靜止的騎兵在戰力方面還不如步兵強大,日軍的騎兵小隊此時正好處于靜止狀態,遇上早就加速了的中國騎兵那里能不吃虧。)

  狂努的桑田忙下令聯隊主力向土坡沖刺,他已看出對方不過是二三十騎的中國騎兵,不過是仗著先占了先機才能屠釘自己的部下。

  在桑田的嚎叫聲中,六七百名騎兵向那個小小的土坡發起了兇猛的沖擊。

  顧不得擦拭一下噴在自己臉上的鬼子的血液。文頌遠在幾個部下的保護下,親自下馬把那兩個鬼子的尸體給搜了個里里外外無一遺漏,甚至連胯下都不放過。最后,終于在一個鬼子的軍衣夾層里,找到了那面已被鮮浸成紅色的日軍第四十聯隊的軍旗。

  “撤。”

  東西既然已經到手,文頌遠也還沒有自大到要與幾十倍于已的鬼子拼個高低的程度,那撤退就是當務之急了。

  第十騎兵聯隊吃了一個大虧,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在桑田中佐有指揮下里緊緊的咬著二百團的騎兵連的尾巴不放。

  當從僥幸活下來的四十聯隊的士兵口中得知,中國軍隊居然搶走了第四十步兵聯隊的軍旗時。桑田中佐先是心底一陣發涼。作為一個中佐,他是很清楚一支部隊的軍旗對于日軍的重要性的。

  日軍的軍法對于失去軍旗的懲罰,一向都是極為嚴厲的,當事人往往被命令剖腹自裁,故日軍對于軍旗那是看高于自己的生命的。軍旗都被中國軍隊奪去了,那步兵第四十聯隊的命運就不言而喻了。

  想明白這點的桑田中佐馬上又陷入了竭斯底里的瘋狂中。要是師團長閣下知道中國人的一支騎兵小部隊,居然從自己整個聯隊的眼皮底搶走第四十聯隊的軍旗之后揚長而去。那等待自己的將是軍法的嚴懲。

  出于對軍法的畏懼,和因自己的嚴重失職的而產生的羞憤,一向瞻前顧后的桑田中佐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不顧前方敵情不明及騎兵并不善于與步兵夜戰等等客觀事實,指揮著整個聯隊不顧一切的,順著二百團騎兵塵起的煙塵猛追了下去。

  文頌遠的身邊只剩下二十幾個弟兄了。背后的鬼子大隊騎兵越來越近,時不時有小股日軍騎兵從兩側包抄過來。為了不讓所有人都被鬼子包鉸子,時不時有自告奮勇的中國騎兵三三兩兩的脫離隊列,用自己的生命擋住幾乎和騎兵連已是并駕其驅的日軍騎兵。他們用自殺式的沖鋒為其它人爭取那不一定會出現的一線生機。不過中日兩軍之間的人數實在是太過于懸殊了,并不是勇敢就能夠拉平這個差距的。往往沖向日軍后不過一兩分鐘,這些勇士就會成為尸體摔在大地上,然后被蜂涌而至大隊日軍騎兵的戰馬踏成肉泥!

  文頌遠這時心里已是懊悔不已,為了一面日軍的軍旗搭上這么多好史弟的性命值得嗎?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回頭也來不及了.要是再丟了這面鬼子的聯隊軍旗,那這么多個好兄弟不就白死了嗎?

  在這個凌晨,二百團的兄弟們表現得極為英勇。但是日軍與他們十二比一的兵力對比,讓他們的努力只是平添了些讓人蕩氣回腸的悲壯罷了!

  日軍在人數上的巨大的優勢,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的過去,越來明顯得影響著戰局。

  到最后只剩下十來個人的騎兵連殘部,被逼日本人到一座小山丘上。四下里面目猙獰的日軍,把這個小丘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文頌遠身上已是四處負傷了。雖說都是些皮外傷,但是失血可不少。此時他的臉色白得嚇人,騎上馬上搖搖欲墜,一副隨時可能倒下的樣子。倒是他身邊的麻九霄的精神好些,但也掛了幾處彩。

  仗著手上幾乎人手一支的沖鋒槍,(來時,文頌遠從全團調了不少沖鋒給騎兵連。)和山丘較高的地勢,文頌遠等人暫時擋住了日軍的沖擊。

  這還是因為自以為穩操勝券的桑田中佐不想再無謂的折損士兵,想用落在聯隊大隊后面的火解決這幾個頑抗的“支那”軍人,才給了文頌遠等人喘息的時間。
frank7649 發表於 2011-6-14 04:10
抗日之血肉長城 第十九章 斬將奪旗(下)
  四月六日,凌晨四時左右。臺兒莊內一間小石屋里。

  自從接到文頌遠等人危在旦夕的壞消息,程家驥在與于俊才高士奇兩個人碰了一下頭沒得出什么好辦法之后。程家驥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這間小屋里,其它的人也識趣的不敢來打擾他。

  只是其它人不來打擾程家驥,并不代表他們不關心,程家驥即將做出的抉擇。在小石屋外面的空地,獨立一百旅的校級以上軍官們可全在那里等著。就連謝宏這位目下臺兒莊里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也顧不上身份了,專門派了好幾個前敵指揮部的軍官在那里打探消息。這個時候要是一發日本人的炮彈落在這片小空地上,那獨立一百旅就要陷于癱瘓狀態了。

  程家驥在猶豫。猶豫應該不應該去救那個貪功冒進孤軍深入,看來已是在劫難逃的文頌遠。

  此時的程家驥正處于進退兩難的困境。

  要是出兵救文頌遠,先不說這會完全打亂了,早先戰區已經批準的作戰計劃。就是單憑眼下自己手上這二千疲兵也是很危險的。對方可是一個騎兵聯隊,夜間出動步兵,萬一要是突然受到對方的騎兵的有準備伏擊,導致部隊在黑暗中放了鴨子,那一切可就完了。

  要是不出兵,程家驥心里又實在舍不得那個雖然平時時不時惹麻煩,但是無論在對自己的忠心,還是作戰的英勇上,都很有些可取之處的文頌遠。

  來到這個時空雖說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對這個大大咧咧的小文子,程家驥還是很有感情的。這也許獨立一百旅的高級軍官里唯一一個全心全意這程家驥打算的自己人。

  原本,程家驥對上至委員長,下至自己那才當軍長的姐夫的這些人,任用私人培植嫡系的行為,頗有些看不上眼。可當了一支部隊的主官身臨其境的打了幾仗之后。從血的事實中他已經徹底明白了這些人的無奈。人心難測,帶兵打仗的人若在軍中沒有幾個聽話又能打倒的親信,這部隊那里指揮的動啊!

  獨立一百旅的四個中校軍官中。政治部主任薜禮教是個酸腐的舊文人,又是初來乍到人地兩生可以不算在內。高士英雖說目前和自己走得很近,平日里也還算貼心。可是萬一有什么風吹草動,那他會不會死死的站在自己這邊就很難說了。以程家驥對高士英的了解這個閱歷太過于豐富,城府太深膽子太小的旅參謀長多半是左顧右盼隨風到的,這一點從剛才詢問他時下該用那種對策時,他老是說些百無一用的廢話就可看得出來。不過他倒是還至于有膽子干出落井下石的事來,畢竟程家驥的背后還有個夏維民。高士英的一家老小可還在浙南的地面上了。

  于俊才就更不用說了,這會子表面上是對自己言聽計從令行禁止,將來只有一有機會推自己下河的人里,難保不會有這位副旅長。這一點從于俊才剛才與自己談話時眼里一閃而過的充滿了野心和欲望的眼神,就可看出個一二來。也許此時于俊才正在盯著自己身下的這張旅長的椅子了。要是文頌遠真的沒命回得到來,那自己在獨立一百旅勢力可就更單薄了。

  說到底,在獨立一百旅唯一能與自己同甘共苦不離不棄的,恐怕就真得只有文頌遠這個愣大膽了。自己要是不救文頌遠其它的人會如何看待自己,自己今后在獨立一百旅不就威信全無的吧。就算是為了這個理由自己也非得出兵去救這個文頌遠不可。

  想到這里程家驥的心里不由得一震,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自私與功利,為了一已之私居然可以軒大局于不顧。自已來到這個世界的初衷難道不是抗日報國嗎?其實在這個時候,他這樣想是很正常的。每一個人天生就有著對權力的渴望,只是有不有機會去實現表現出來而已。他在21世紀時沒有條件去追求這一切,來到這個時空后無論大小手中總還是有些權力的,要他一下子在全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放棄,這不能不讓他從心里排斥這種結果。

  不過,此時的程家驥總的來說,還是一個熱血青年,要不然他也不會這番反思。

  一會兒之后,程家驥就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強有力的支撐點。只要自己能夠擊潰自己的這個騎兵聯隊,那天亮之后的進攻就可以事半功倍了。要不然日軍這個騎兵聯隊擋在臺兒莊的門口總是一個顆定時炸彈,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會跳出來給自己來一下狠的。

  只要自己只帶上獨立一百旅的部隊,那應該還是不到于影響到臺兒莊的守備的。

  既然心里已經下定了,擊破這個騎兵聯隊,救出文頌遠這個刺頭的決心。那么,程家驥接下來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應當如何對付日本人這個騎兵聯隊了。

  經歷了這幾個月的軍官生涯,對這個時代的中日兩國的軍力,都有些了解的程家驥心里很清楚。日本人的騎兵戰術雖說大多是從中國偷學過去的。但到了這個時代。無論在騎兵戰術的運行上,還是戰馬素質上,都不是經過了幾千年對戰馬的閹割處理及近代在軍事上極為落后的,中國軍隊的騎兵可以比擬的。

  想當年在東北就連世界公認的騎兵第一強國沙俄,都在騎兵兵力對比戰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吃過日本人的騎兵的大虧。

  日軍騎兵與中國騎兵對比,在戰馬的管理與養護方面更是占有絕對的優勢。與21世紀的一般人想象的不一樣,戰馬并不是一種用青草就能作為主要飼料的動物。這一點程家驥也是當了這個旅長手下有一個騎兵營之后才明白的。永遠不要去相信用滿地都是的青草做飼料,就可以讓戰馬強壯的神話。那只會讓你的騎兵部隊的戰馬成天的拉肚子,連跑都跑不快的戰馬,就更不角說上陣廝殺了。

  只有超過一個騎兵的口糧的價值五倍以上的精飼料,才能讓戰馬強壯有力。日軍在一點上就做得比中國軍隊要好的多,戰馬基本上吃得都是豆餅。相比之下中國軍隊的戰馬的伙食就要差得多了,且經常被“有力人士”們克扣,這里這個有力人士是指相對于不會說話的戰馬而言,更有權力的人。

  如此一來日軍的戰馬,又如何不比中國軍隊的戰馬要強上一籌。其實這和拼刺刀的時候,中國軍隊往往二三個人才能對付一個日本兵的道理是一樣了。程家驥認為這并不是中國軍隊在勇氣和決心上不如人。說到根子上,還是兩個國家在國力上的差距造成的。

  有了這些實際情況擺在眼前,別說此時整個獨立一百旅能夠上戰場的騎兵還不到三百人。就是當時的一個騎兵師與日軍一個滿編騎兵聯隊正面交鋒也不敢說有取勝的把握。在程家驥看來騎兵對決這一條路,在現實里,最起碼眼下是行不通的。若是強力為之,那結果只能是一敗涂地。

  ‘要是裝甲車就好了,就象德國坦克打波蘭騎兵那樣。’想了半天還拿是日本人的騎兵沒什么辦法的程家驥自嘲的想道。

  馬上他就否定了自己這個狂想,要是中國軍隊真的有那么多的坦克來打日軍的騎兵。那這場戰爭的戰場就應該是在日本本土,而不是在中國的土地上了。

  但是這個想法卻老是在程家驥的腦海里揮之不去的盤旋。確實,在這個時代對付優勢的騎兵使用裝甲部隊是最有效的方法。

  突然,程家驥的腦子里靈光一現:‘沒有裝甲車和坦克,難道不能找點別的來替代嗎?只能夠驅散日本的騎兵就行了,形不成集團沖擊力的騎兵火力不弱的步兵采用密集隊形足可以對付了。’

  自認為打到了對付日軍騎兵的絕招的程家驥,欣喜若狂的跑出了石屋。他想得倒是不錯,但這種有些異想天開的怪招能不能對日軍第十騎兵聯隊還得通得過事實的檢驗才行!

  五月六日,凌晨五時。臺兒莊附近的一座小山丘。

  日軍第十騎兵聯隊聯隊長桑田中佐此時此刻的心情,還算不錯。雖然正躲在對面那個小丘上的那支中國軍隊,在二個小時的時間里,造成了第十騎兵聯隊的陣亡不下五十人的損失。還差點從中佐的眼皮子底下,奪走那面要是落到中國軍隊的手中就大大的丟了皇軍的面子的,第四十聯隊的軍旗。不過這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只要中佐閣下一聲令下,那個小山丘上的十幾個支那殘兵就要化為灰燼。至于那面旗子嗎,反正不是在中佐閣下手上丟的,只要不落入支那軍隊的手中拿到徐州去展覽。那桑田中佐是不用負多少責任的,頂多也就是因為沒有奪回軍旗而被師團長閣下訓斥幾句罷了。

  “預備!”桑田的手一抬起來,聯隊的炮兵指揮官就馬上發出了預備口令。十幾門炮口正對著方圓不過幾百平米的小山丘的,各種口徑的近擊炮的炮手已經目露兇光的把炮彈放在了炮口的上方。就等著聯隊長閣下的手一放下來,一顆顆迫擊炮彈就要那個小山丘上的“不知死活”的“支那”騎兵全部炸成碎片。

  桑田聯隊長閣下的手卻遲遲沒有放下!
frank7649 發表於 2011-6-14 04:10
抗日之血肉長城 第二十章 第十騎兵聯隊的挽歌(上)
  桑田中佐遲遲沒有下達對那個小山丘進行毀滅性打擊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桑田閣下的大腦這個時候已經處于當機狀態了。

  而讓桑田閣下的大腦當機的原因,則是從第十騎兵聯隊背后冒出來那一圈快速移動的的黑影。

  此時已是旭日將升的時分了,那些正從背后向騎兵第十聯隊整齊的騎兵戰陣成半圓形包抄過來的黑影的身上也多多少少的沾了一些太陽升起時的初輝,讓其后半部分呈現出淡紅色的光芒。

  從這些黑影的體積和移動速度來看,桑田中佐不認為那會是步兵,大部分也不象是騎兵,倒象是一個裝甲集群。

  裝甲集群那可是騎兵的克星!可是中國軍隊有裝甲集群吧?

  作為日軍的中級軍官中的骨干桑田有幸看過一份關于中國軍隊的裝備情況的報告,其中就有關于中國軍隊所擁有的裝甲武器的情報分析。

  桑田中佐是知道中國軍隊中也是有少量的德制裝甲車的,不過那只是三四十輛而已,從后面沖過來的好些黑影中少說有幾十個大家伙,難道說自己的運氣真得好到了在戰場上可以遇到所有中國軍隊的裝甲車,桑田中佐不相信自己真的有這么倒霉!

  定了定神,終于恢復了正常的行為能力的桑田中佐馬上對自己的聯隊下達的新的作戰指令。

  “聯隊主力向后回轉,成沖擊陣形,第二大隊在炮兵轟擊前方山丘后不惜一切代價訊速解決掉山丘的支那騎兵殘部奪回第四十聯隊的軍旗。”

  總的來說桑田中佐還是一個稱職的騎兵聯隊的指揮官。在聯隊身后出現強敵之后,他終于擺脫一直以來在用兵上,有點患得患失的壞毛病,開始果斷起來了。

  中佐的作戰意圖很明了,就是用聯隊大部拖住從后方襲來的懷疑是裝甲集群的敵軍。而用一個大隊的兵力在迫擊炮群的全力掩護消滅小山丘上那支侮辱的皇軍的赫赫軍威的,中國軍隊的小部隊。至于用騎兵強行沖擊有丘陵地形的火力不弱的有準備步兵,要付出多少代價這個問題,中佐閣下已經不打算考慮了。

  要是那面第四十聯隊的軍旗真得落到中國軍隊的手上,被中國人拿到國際上去招搖。這個后果非但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中佐能夠承擔得起的,就是師團閣下只怕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要知道在“明治維新”之后的與其它國家的戰爭中,日軍還從來沒有一面聯隊戰旗被敵方繳獲過,要是在第十師團身上開了這個先例,那大本營的熊熊怒火是要把第十師團給燒焦的。

  從不可思議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的桑田中佐很急,他下達命令后不到一分鐘,日本人的第一發迫擊炸彈就落到了文頌遠等人的頭上。

  日軍的動作不慢,那支從日軍身后掩殺過來的中國軍隊的作戰動作更快。

  幾乎是在日軍迫擊炮彈出膛的同一瞬間,四發中國軍隊的炮彈也飛向了日軍騎兵尚來不及分散開來的隊列。

  其中二發在離日軍騎兵圓陣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爆炸,沒有對日軍騎兵造成直接傷亡。

  對日軍來說另外兩發就沒有這么好說話了。其中一發直接打在日軍的標準騎兵圓陣的左翼,讓日軍的圓陣馬上缺了一個角。三四十名日軍被打下馬來,并引起了日軍陣形的混亂。最后一發則正好打在日軍迫擊炮陣地的邊上。雖說只是打掉了兩門八二迫擊炮,可也迫使日軍馬上轉移陣地,生怕被中國軍隊的大炮給一鍋端了。

  最不幸的還是剛剛離開炮兵陣地要去組織部隊轉向的中佐閣下,也正好處于那枚該死的炮彈的殺傷范圍的邊上,一塊飛起彈片擊中了可憐的中佐的臀部,并削去一片巴掌大的肉片。

  中佐閣下不顧屁股上劇烈疼痛,用手捂住臀上的傷口站起來后的第一句話就是:“散開。”

  久經戰陣的桑田的明白,這種威力的炮彈表明,對方擁有四門以上的七五口徑野炮,這種主要用去摧毀堅固工事的火炮,用來摧毀自己手下的無遮無擋的騎兵純屬牛刀殺雞。皇軍可沒有被中國軍隊用優勢火力欺負過的寶貴經驗,要是不及時將隊伍散開,那損失可就大了.

  站汽車上的程家驥在望遠鏡里看到了日軍騎兵的陣形正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后,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在他的嚴令下中國軍隊密集的炮火在極短的時間內,砸在了日軍密集的騎兵集群附近,一時間日軍隊列中血肉橫飛鬼哭狼嚎。

  “沖擊去。”,見到日軍包圍圈亂成一鍋粥,文頌遠那里會笨得放棄這最后的一線生機,十幾騎被困良久的中國騎兵向日軍的包圍圈箭一樣飛快的沖了過去。

  “騎兵營,沖上去。”程家驥這個時候也已經發現了從山丘上沖下來的文頌遠等人,趕忙命令騎兵從日軍騎兵圓陣的右側迂回過接應。

  不消一刻,騎兵營就沖入了日軍的軍陣當中,利用日軍因為要躲避炮擊而分散隊形的機會,江豐指揮騎兵營很快突破了日軍對山丘的防守,與文頌遠等人會合了。

  沖進去會合容易,要想沖出來就難了。

  日軍的大隊騎兵一看山丘上的中國人在從自背后殺過來的大股中國騎兵的接應下,眼看就要突出去了。情急之下,日軍也顧不得傷亡大不大能不能全身而退了。在桑田中佐的親自指揮下,象餓狼一般的從四面八方向已經合流的中國騎兵圍殺過來。

  這時,為了不誤傷自己的騎兵,中國軍隊的炮火也就只敢打打日本人的屁股了,對正在山丘下展開的騎兵對決就幫不上什么忙了。

  江豐和文頌遠帶著騎兵們拼死沖殺就是撕不開一個口子,反而讓日軍的包圍圈越來越緊。

  “殺”江豐剛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一個鬼子劈到馬下,又有一個鬼子補了上來。還沒有從剛才的廝殺中回過力的江豐一時不防,險些被這個鬼子一馬刀砍下馬去。還好日軍的戰刀將要臨身之際,江豐在馬上一閃,總算是躲過了一劫。不過右手還讓小鬼子劃了一下,雖說沒有傷到要緊的地方,卻也是血流如注馬刀脫手。

  當那個日軍騎兵想要給江豐補上一刀,以盡全功的時。一個中國騎兵從一側面猛沖過來,一馬刀砍在這個小鬼子的脖子上,借著戰馬的沖力這一刀的勁可不小,鬼子騎兵的人頭立刻被砍得飛了起來。

  “文團座,謝了。”江豐對沖過來救了自己一命的騎士說道。

  那個騎士渾身上下已是讓鮮血染得血紅血紅的,就連臉上也滿是鮮血,正是文頌遠。他眼下這副樣子也虧江豐能認出來。

  “殺。”文頌遠并沒有與江豐說什么,而是戰刀一舉又向日本人沖殺過去了。

  二十分鐘后,桑田中佐發現自己的部隊已經被中國軍隊包圍了。不過支那軍的騎兵也在他的包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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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血肉長城 第二十章 第十騎兵聯隊的挽歌(中)
  五月六日,晨六時許。臺兒莊附近的那個山丘下。

  此時這里是一片透著詭異的寂靜。

  剛剛還在轟鳴的槍炮聲,人馬的嘶喊聲,都停了下來。幾千人對戰的大場面,只是時不時有戰馬打個響鼻和馬刀上的鮮血流淌在地上的聲音傳來,除此以外竟是啞雀無聲。

  戰場上的靜有兩種,一種是戰斗結束之后的靜,那個時候戰敗者自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戰勝者也好不到那里去,一般情況也是死傷狼籍,正忙救死扶傷打掃戰場了。那種靜是一種悲壯凄美的靜。

  而現在這種,則是決死一戰之前的大戰前的寂靜。雙方正在舔著自己身上的傷口,暗暗的一點點的積蓄著力量,以便于在馬上就要開始的決戰中擊敗對方。若是說新兵怕炮,老兵怕槍,那軍官怕的就是這種戰場上的寂靜。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人們可以看到在這個山丘下的小小的平原上,日軍與中國軍隊居然圍成了三個一環套一環的圓形方陣。

  最里面的一個圈里的是一百六七十人的中國軍隊的騎兵。

  中間那個比里面那個圈要大上一些,這是日軍的第十騎兵聯隊結成一個有五百多人組成的騎兵圓陣。

  最外面那個圈子自然是最大的,程家驥指揮的獨立第一百旅的兵力幾乎全在這了。共有步兵二千多人,還有一些大卡車和用馬拉動的大車。

  桑田中佐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那撮修剪得很漂亮得體的仁丹胡子,用老羞成怒的眼神掃視著自己面前的這支在陽光下無所遁形的古怪的中國軍隊。

  前排是九輛大卡車,(有四輛是給第二集團那個七五野炮連拉炮和拉炮彈的。另外五輛中有三輛是戰區長官部配備給臺兒莊前敵指揮部拉彈藥給養的。要不是謝總怕戰局萬一有什么變化,他老人家來不及逃回徐州,死活不讓程家驥動他那輛雪鐵龍,程家驥恨不得把那輛車子也拉來充數。最后兩輛是程家驥從第二集團靠近臺兒莊的一個補給兵站里“借”的。)大卡車上一律架著一挺重機槍和兩挺機槍。第二排是六七十輛用于運輸糧食的彈藥大車,每輛大車上都架著至少一挺輕機槍。第三排才是一列列的荷槍實彈都上了明晃晃的刺刀的步兵。最后一排桑田就看不大清楚的,不過他猜那里一定是中國軍隊的炮兵陣地。

  越是看得仔細桑田中佐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先是輕重機槍架在車輛上織成的火力網,后是四倍于已的步兵,還有遠優于已方的炮火。

  就算是最狂妄的帝國騎兵軍官,也不能不承認這種包圍圈是難以逾越的。且對面的中國士兵個個士氣高昂斗志昂揚,一看就知道是一支新勝之師。桑田故知道自己遇上的這支中國軍隊,十有八九就是才葬送了第四十步兵聯隊的那一支。也許是因為曾在滿州吃過抗日聯軍的大虧,桑田中佐對中國軍隊的戰力并不象他的同僚們那樣不屑一顧。他此時就從這些中國軍隊的士兵們眼中,看到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殺氣。這種殺氣中佐在白山黑水間曾領都過。

  中佐閣下回過頭來掃視了一眼自己的聯隊。經過半夜的追擊和剛才的苦戰。每個官兵的臉上都明明白白寫著疲倦,但是官兵們的目光依就堅毅。正當中佐閣下在心里為自己的部隊感到自豪時,包圍第十騎兵聯隊的中國軍隊開始行動了。

  剛剛桑田中佐在觀察中國軍隊時,程家驥也在觀察第十騎兵聯隊。說真的程家驥并沒有打算消滅日軍整整一個騎兵聯隊的兵力。他最初的打算不過是擊退日軍騎兵將文頌遠等人和那面事關重大的日軍聯隊軍旗給接應出來罷了。

  在他想來,只要自己的土機械化部隊一靠上來,加上在人數上占有絕對優勢的步兵和一定數量的騎兵參戰,日軍就應該撤了。畢竟這種局面下日軍想憑著幾百名騎兵取得戰斗的勝利,如不是有什么戰場以外的原因那幾乎是不可能是事情。從這個帶隊的日軍指揮官的作戰風格上來看,對方應是屬于日軍中少有的穩健派。要不然日軍要是早不惜一切代價的猛攻一氣,那就憑文頌遠身邊那幾個人早就完了,也輪不到程家驥來解什么圍了。

  按理說程家驥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料錯了一點,這一點日軍對于榮譽的執著。雖然從硬骨頭里痛恨日本人,到了此時程家驥也不得不承認,大多數日本人軍人在對待自己的軍旗上,還是很有軍人的榮譽感的。當然象此時畏首畏尾的躲在程家驥身邊向日軍的陣營里指指點點的田家富上尉,就不算在內了。(田家富因為兩次引導突擊隊作戰有功,已經被戰場晉升為國軍上尉了。)

  眼下雙方既然打成了這種決死一戰的局面,程家驥也就只能力爭全殲日軍第十騎兵聯隊了。

  “起歌。”隨著程家驥的手一揮,獨立一百旅的一個值星官大聲喊道。

  “男兒莫戰栗,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 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男兒莫戰栗,有歌與君聽。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要讓這世界,同沐我大漢風!”

  幾千人同時唱起了這首來自后世網絡文學的獨立一百旅的旅歌。在歌聲中獨立一百旅的將士在前排已經緩緩開動的各種車輛的掩護下端著刺刀向前一步步的開始推進。

  程家驥的戰術很明顯,就是要用步步緊逼的方法逼著日軍搶先沖鋒,要不然就一步步的縮小日軍的活動范圍。騎兵的目標太大,若真是讓中國軍隊逼到了近前,那就成了中國軍隊的活靶了。

  略微會一點中文的桑田中佐從這首軍歌的歌詞和它那豪壯的旋律中聽出了一股直沖云霄的殺意。

  這股殺意既讓他震驚于眼前這支中國軍隊人硬子里透出來的那種與其它中國軍隊不同的強悍,又激起的他做為一個大和軍人與對方決死一戰的豪情。

  作為一個水準以上的職業軍人,對于中國軍隊這么明顯的作戰意圖,他不可能看不出。

  桑田清楚時下第十騎兵聯隊面臨的已經不是能不能奪回那面第四十聯隊的軍旗的問題了,而是第十騎兵聯隊自己能不能突擊中國軍隊的包圍圈。否則自己的聯隊就要成為第二個第四十聯隊,被眼前支中國軍隊吃掉。只有沖出去,第十騎兵聯隊才能生存。

  在這個時刻感到身上的熱血在熊熊燃燒的桑田貞三中佐撥出了他的指揮刀,用日語大聲喊道:“諸君,請看我大和男兒之熱血。”

  喊聲才畢,就一馬當先的率領聯隊主力向中國軍隊的防線沖去。見聯隊長沖鋒在前日軍第十騎兵聯隊的官兵們也是個個爭先,人人都知道只有擊潰正面的中國軍隊之一部,第十騎兵聯隊才能不成為歷史名。

  五百日軍騎兵高呼著:“請看我大和男兒之熱血。”向中國軍隊的陣地發起了舍生忘死的沖擊。另外幾十人則自發的反向沖向獨立一百旅的騎兵,企圖拖住這支中國軍隊的騎兵為聯隊主力突圍爭取時間。

  剛才還平靜安祥的平原上又開始了一場殊死的博殺。
frank7649 發表於 2011-6-14 04:12
抗日之血肉長城 第二十章 第十騎兵聯隊的挽歌(下)
  

  面對日軍騎兵的大規模沖鋒,中國軍隊并沒有表現出難怕一絲慌亂。

  “止步,舉槍。”在程家驥的示意那個值星軍官又發出了命令。,這個命令訊速通過十幾個傳令傳達到各個部隊。

  面對日軍在意料之中的主動攻擊,獨立一百旅的各個部隊都停止了前進。隨著發令槍的響徹云霄。一瞬間,中國軍隊在正對著日軍的沖擊面的火線上的,所有的輕重機槍和步槍和各種火炮都響了起來,無數彈丸夾雜著鐵與火傾泄在日軍的隊列里。

  此時飛馳來的日軍的騎兵,已經沖到離獨立一百旅的軍陣很近的地方了,各種武器都不需要特意瞄準,就都能打到沖到到了面前的敵人。

  沖在前頭的日軍騎兵被這彈雨打得一片一片落馬,但是后面的還毫不畏懼的迎著死亡的威脅向前猛沖。

  桑田中佐見日軍受挫,忙下令用手雷開路。已經沖到投擲距離內的日軍騎兵紛紛向中國軍隊用做掩護步兵和殺傷日軍的車輛上的火力點投出手雷。

  在用手雷炸掉了一輛汽車和三輛大車上的中國軍隊的火力支撐點后。日軍大隊騎兵在默默承受了,當面的中國軍隊一輪命中率幾乎為百分八十的排搶的打擊之后,直直的撞上中國軍隊那整齊的刺刀墻。

  別看面對的是日軍的優勢騎兵,獨立一百旅在日軍突圍正面上的二個連隊都打得極為英勇。一照面,就仗著整齊的隊形硬是用刺刀捅下了三四十個騎上馬上的鬼子。日軍騎兵到底是人多,又是絕境求生,不顧中國軍隊那一堵的刺刀墻上掛著的日軍的尸體硬是用人往里堆。憑著戰馬那巨大的沖力,硬是在中國軍隊的刺刀墻里沖出了一個口子,眼看這兩個連隊就要全面崩潰了。

  幸好此時在開戰之前,程家驥早就安排好的,在包圍圈的四個等距點上待命的以老兵為主的連隊中的一個,正好乘坐馬車奉命運動到這個地方。這個連隊的戰力果然不同一般的部隊。在連長許成帶領下一下馬車,就連氣都不喘一口,就端著刺刀,排成三列橫隊。向日軍剛剛打開的兩個口子直沖的過去,也不管傷不傷了自己人,連開槍帶刺刀沖擊的,總算是及時堵上了這個口子

  不過,在日軍悍不畏死的沖擊這個連隊雖然拼盡全力合上了口子,但是也承受很大的損失。僅僅五分鐘的戰斗,這個連隊就傷亡了五十多人,占全連的五分之三。(仗打到這個程度,獨立一百旅早沒有建制完整齊裝滿員的連隊的。雖然出擊之前將機關和旅直人員盡量的補入了各個連隊,但連隊的戰斗人員還是嚴重不足,平均每個連隊不過七八十人。)

  兩翼的中國軍隊見中間戰線情勢危急,忙從兩側向中間擠壓。兩翼的汽車大車上的火力點,也瘋狂的向正試圖從這個口了突出去的日軍騎兵進行攔阻射擊,打得靠近兩翼的日軍騎兵死傷慘重。兩翼部隊火力攔阻對日軍騎兵的殺傷固然是大功一件。但更重要的是這種火力攔阻,讓日軍無法完全的切斷,兩側的中國軍隊和正擋在日軍前進道路上的正前方的中國軍隊的那三個連隊的聯系。只要中國軍隊能夠源源不斷的擋在日軍騎兵的正面,那這一仗勝負可就沒什么懸念可言了。

  在離前線不到三百米的一輛大車上的,正向日軍的突擊方向緊急調兵的程家驥在望遠鏡里看到這個情況,心下大松了一口氣,對正在身邊的高士英說:“效民兄,這仗看來是要勝了。”

  “旅座還得讓兩側部隊向中央靠過去,光憑日軍突擊正面的三個連隊,怕是拼光了也擋不住日本人。”高士英先是點點頭表示對自己上司判斷的贊同,接著做為一個參謀長的自覺又讓他提出了新的建議。

  “命令兩側部隊各抽一個連隊向中央靠攏,其它方向的部隊加快日軍背后突擊的速度。還有讓從作為預備隊的三個連隊里再抽一個投入到正面去。另外兩個連隊在日軍當面防線的后面待命。”程家驥也明白,光靠正面的三個連隊二百多兄弟就是再英勇也擋不住,已經發了瘋的日軍騎兵。他比高士英還要保守,一下就放了三個連隊上去,還派出二個連隊后備。

  正面的三個連死死頂往騎兵的沖擊,雙方廝殺得極為慘烈,時常有日軍的騎兵剛劈死一個中國步兵就被其它幾只刺刀同時刺中的情況。

  由于兩側步兵和預備的那個連隊的增援十分及時,日軍面前的中國軍隊的刺刀越來越多,刺刀墻也越來越密集。日軍騎兵的馬蹄終于被中國士兵的刺刀給擋住了。接著背后包抄的中國軍隊從日軍騎兵的背后發起了很有章法的步步為營的沖鋒,就連桑田中佐也知道此時日軍已是敗局已定。

  當江豐帶著騎兵營的殘部在步兵的配合下解決掉了斷后了那幾十名日軍騎兵,從日軍第十騎兵聯隊的背后再插上一刀的時候,日軍的處境就更是不堪了。

  不過小日本從來都是見了棺材都不掉淚的主。桑田中佐正要用特種戰法(沒什么新鮮的,不過是那個玉碎戰術的老套路。也就是綁著手雷騎上馬上,沖向中國軍隊密集的步兵陣形,用同歸于盡的方法殺傷對方。)時,中國軍隊的前沿突然發生了一陣混亂。桑田中佐見狀,忙指揮剩下的日軍殘兵,向當面的中國軍隊又發起的新的沖擊。

  也許是天不絕第十騎兵聯隊,也許是正面的中國軍隊的心理承受能力,真得到極限。剛才還顯得不可逾越的那道防線,日軍居然一沖就沖過去了。

  桑田中佐心里雖然也懷疑有詐,但日軍現在已經是別無選擇了。要是留在這里不動,那從四面八方涌過來中國軍隊,馬上就會把第十騎兵聯隊最后的這點家底吃個精光。日軍只有突出去,才可能靠騎兵的機動性殺出一條血路。

  在桑田的指揮上日軍開始的最后一博,這個時候日軍第十騎兵聯隊優良的戰術素質點滴無遺得到了的顯示。雖然整個部隊已經到了全軍崩潰的邊緣,在剛才在激戰中一半以上的部隊也被打亂的建制。俁是大部分日軍,仍能在桑田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分工作戰。一部分靠后的日軍自發的對背后的中國軍隊發起猛烈的玉碎攻式,以拖住中國軍隊的前進的步伐,大部分的日軍從突破口向前猛沖。

  中國軍隊似乎突然失去了與日軍拼死一戰的勇氣,紛紛讓開大路。只是集中火力對日軍突圍隊伍的兩側進行打擊。日軍此時已是孤注一擲了,不顧隊伍兩側的士兵不斷被中國軍隊的密集的火力打下馬來,只顧向前沖鋒,在桑田中佐想來只要第十騎兵聯隊能夠沖出去一百人,就是勝利。

  日軍第十騎兵聯隊最后剩下的一百五六十名官兵終于沖出了中國軍隊的防線,不等日軍歡呼,一陣步機槍子彈織成的彈雨就打在了日軍的頭上。足足有二百人(預備的兩個連隊加上程家驥的警衛連大部)以上的中國軍隊正列好隊,在正前方恭候多時了。

  雙方部隊的距離太近,日軍騎兵一下子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一百多騎在一分鐘內倒下大半,可憐的桑田中佐也被密集的子彈打成了匝子。在死去以前,總算意識到上了敵人的當的桑田中佐,很沒有風度的用最后力氣罵了一句“八嘎。”隨即離開了這個世界。
frank7649 發表於 2011-6-14 04:12
抗日之血肉長城 第二十一章 戰局突變(上)
  五月六日凌晨七時。

  還是那個小山丘下。槍聲已經停了下來。勝利者們正忙著清點自己的傷亡和打掃戰場。

  戰死的日軍的尸體和他們死去的戰馬一起被獨立一百旅的士兵們整齊的碼放在一片空地上。而這片空地的正對面,獨立一百旅自己的陣亡將士的遺體,也停放在不遠的地方。剛才還在拼死博殺的將士們安安靜靜的平躺在一塊土地上,兩個相互仇視了幾百年的國家的幾百個剛剛戰死的年輕人的臉此時都只有一種表情,那就是安詳。也許人類在這個時候才沒有紛爭與仇恨。

  程家驥在一群旅部的官佐的陪同下站在一具日軍軍官的尸體前。

  這是一具稍許顯得有點肥胖日軍中年軍官的尸體,他的上半身已經讓子彈打成了匝子,不過臉上倒還干凈,那一撮修剪得很齊整和仁丹還在,只是早就失去了生命的光澤。

  “田家富,你肯定這個人,就是日軍第十聯隊聯隊長桑田貞三中佐。”

  這時的程家驥可是威風得緊,一身一塵不染的黃呢子將校服,配上雪白的手套,擦拭得賊亮賊亮的軍靴,也許是因為已經打過幾會硬仗了讓戰火硝煙陶出了些軍人的氣質,總之站在那里很有幾分身經百戰顧盼自雄的將軍的派頭。

  “旅座,從他身上搜出來的物品上看,這個人就是日寇頭目桑田貞三。”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流著大和民族的血液的田家富,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在言行舉上已經完全的中國化了。就連對自己往日的同袍們的稱呼,也與一般的中國軍隊的軍官并無二致。田家富還一再宣稱他的血統(八代以前田家富的一個母系祖先是華僑。)與國籍都是純正的中國人。獨立一百旅的一眾軍官們雖說很看不起這個小日本的為人,但是礙于此人目前對于獨立一百旅來說大有用處,在明面上倒也沒有過于為難這個日奸。

  此次戰后,由田家富和他手下的七八個前日軍士兵負責分辯搜索到的日軍軍官的遺物,從中挑選出有價值的上報。在高士英等人看來也算是物盡其用,獨立一百旅總不能白白養活這些棄暗投明的迷途小羊(田家富語)吧!

  “那,第十騎兵聯隊的聯隊軍旗了。!”一個中氣很足的聲音搶過話頭道。

  說這句話的正是今天這一戰的始作俑者,第十騎兵聯隊最大的災星文頌遠文團座。他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幾場血戰下來,始終身在臺風眼里他不過是在身上多了幾道不大要緊的小口子而已。那面第四十聯隊的聯隊軍旗如愿以償的拿穩之后,看來我們的文團座又惦記上第十騎兵聯隊的那面軍旗。

  聽到文頌遠還掂記著小鬼子的軍旗,早就對他此次擅自行動很有些惱火的程家驥,馬上給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結拜兄弟,一個大大白眼,堵住了正要繼續問下去文頌遠的嘴。

  “報告諸位長官,那面旗子已經在一個軍官的身上找到了,不過被扯得粉碎,下面的人正在拼,馬上就好了。”田家富一邊說一邊還對剛剛吃了排頭的文頌遠謅媚的笑著。那副低三下四的樣子讓一旁的中國軍官們大為惡心。

  不過文頌遠還是領田家富這個情的,他用眼神輕輕的鼓勵了一下田家富。這一下子樂得田家富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輕了幾兩。田家富明白在獨立一百旅只有他抱住了,文頌遠這個程家驥的第一死黨的大腿。就等于間接成了程家驥的手下的紅人,這對于現在一心一意想在中國軍隊里混出個名堂來的田家富來說,是萬分重要的。

  “旅座,戰后統計出來了。”從身后的一個才小跑過來的軍官手上接過一張宣紙的高士英對程家驥說。

  “念吧。”程家驥淡淡的說道。

  “此戰,除有三十余騎漏網外,殲滅日軍第十騎兵聯隊大部。共計斃敵五百八十七人,俘敵七十八人。繳獲迫擊炮七門,各種槍支四百三十六支,戰馬二百二十九匹,馬刀六百三十三把,各類軍旗八面。”

  高士英念完繳獲和殲敵數目之后頓了一頓清了清嗓子,又說道:“我軍傷亡,包括第二百團的騎兵連在內陣亡一百九十二人,重傷六十九人,輕傷二百八十一人。”

  程家驥聽完高士英匯報心里倒吸一口涼氣。以配備了重武器的步兵圍殲只有輕武器的騎兵,與對方的傷亡比例居然幾乎達到一比一。這個戰績,實際上是并不是件如何值的歡欣鼓舞的事。

  這個時代的騎兵已經不是戰爭中的主力了。步兵只要配有重武器,應該說在同等的數量上,就可以輕易的擊敗對方。而自己的部隊擁有對將近四倍的兵力上的絕對優勢,又有車輛作為火力點,便是結果卻是這樣。這只能說現在自己的這支隊伍還沒有與日軍在平原上交手的實力。

  程家驥在心里暗暗自責,他在這一戰開始后就因為自持勝券在握而有些輕敵了,要是能更好的以揮部隊的火力優勢那傷亡應不至于如此慘重。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程家驥一個人,一直以來獨立一百旅與日軍雖有幾次交手,且都不落在下風。但仔細想來,這些戰例不是倚仗地形死拼,就是夜間偷襲。還真的沒有和日本人在一樣的地形條件交過手。

  勝仗打多了,頭天晚上才消滅了二千鬼子,上上下下那里把這幾百鬼子放在眼里。

  結果和小鬼子這么硬碰硬的來了這么一下,雖說是全殲的對方一個騎兵聯隊,自家也是損失慘重。

  程家驥心里清楚,高士英剛才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就是此戰過后獨立一百旅所有的戰斗人已經不到二千人了,現在的獨立一百旅急需休整。

  這一仗明面上是個大勝仗,可程家驥心里有苦自知。自己這一回,說得好聽是主動出擊全殲日軍一個騎兵聯隊,那自是大功一件。說得不好聽,可就是違抗命令擅自出擊,影響全局計劃了。到那個時候,戰區長官部能給自己來個功過相底,就是燒高香了!

  想到這,程家驥忍不住又惡狠狠的,掃了正在拿著那面剛剛拼好的日軍第十騎兵聯隊的聯隊軍旗得意洋洋把玩的文頌遠幾眼。心想今后一定要對這個家伙嚴加管教,要不然再來幾回今天的事情,那自己可就真得要少活個十年八年的了。

  在自己老大”不懷好意”的目光的注視下,文頌遠連忙把手中的旗子交給身邊的田家富,又緊忙把頭低的象駝鳥一樣,仿佛這個樣子,程家驥就不會繼續找他的麻煩了。

  正當程家驥想借這個機會,好好敲打一下文頌遠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的時候。

  一個從臺兒莊飛馳而來的傳令及時搶救救下了文頌遠的同時,也讓在場的所有軍官懸起一顆心,畢竟獨立一百旅的這次出擊可沒有通過戰區的批準,只不是由馬三寶用槍逼著謝總指揮寫了個”視戰場而定,可便宜行事“的手令。

  戰區長官部若是真要較起真來,那大伙兒的樂子可就大了!

  程家驥從留在莊內的謝宏派來的傳令兵手上,接過了那份由臺兒莊前敵指揮部轉來的,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發來的電報抄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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