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冒險] 鋼鐵王座 作者:風月先生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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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6-15 22:16:2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9 1682232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37
征伐之卷第六百二十四章來!戰個痛快!

  神豪鬼的暴戾殺意此刻和北斗神拳的爆破點穴的精髓融合在一起,隨著兩隻手掌的砸落,將弗利薩身上衝出的氣焰攪碎成粉,緊接著,重重的砸落在他的胸膛上。

  轟!轟!

  足以令山脈破碎成灰燼的狂暴招數引導著無堅不摧的殺意波動衝入了弗利薩的經絡秘孔之中,令他的胸腔瞬間塌陷下兩個巨大的掌印。

  大地在弗利薩身上傳來的狂暴力量下再次轟鳴著下陷……

  神經和身體在瞬間盡數麻痹,弗利薩在那一瞬間就連氣的存在都感覺不到了,北斗神拳——傳承千年後被健次郎結合主神空間的種種拳法而再次升華出——的暴戾殺招在擊中的瞬間就打碎了他的肌腱,扯碎了神經、衝入了神經中樞,轟然爆裂!

  劇烈的痛苦從靈魂深處翻起,弗利薩再次發出尖叫,但是這一次仿佛有人在他耳邊輕聲呢喃︰別害怕,這不算什麼,因為……還沒完啊!

  殺意之火中的黑影露出獰笑,潔白的牙齒反射著星光,如此晶瑩,而從喉嚨中吐出的低吟卻如此殘忍。

  「暗黑瞬獄殺!當門破穴指插!」

  彈指間,無數道拳頭的影子如暴雨一般灑落,仔細而暴戾的將弗利薩剛剛復原的身體一寸寸砸成粉碎,肉眼可見的,弗利薩的身體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扭曲成奇怪的形狀。

  此乃,一瞬千擊……瞬獄殺!

  昔日深陷殺意波動不可自拔的豪鬼將原本的瞬獄殺以達到極限的殺意波動再次改造。

  令原本就恐怖至極的瞬獄殺變成更加帶有地獄氣息的奧義,是為——暗黑瞬獄殺!

  而且,在每一擊的殺意波動之中,都帶著『當門破穴指插』的點穴手法,足以讓血肉之間的所有連接在瞬間分崩離析,變成一團糾纏在一起的筋肉亂麻!

  如果說剛剛是大炮轟擊的話,那麼現在便是暴雨傾盆,這是足以洞穿血肉骨髓內臟的傾盆暴雨!

  在血肉破碎的聲音中,弗利薩的胸腔中傳來憤怒的咆哮,身體中散發出的氣息越發狂暴。

  他開始……二段,變身了!

  「嗤……」

  漆黑的火焰中,有嘲諷的冷笑聲傳來。

  這一次,八條燃燒著漆黑殺意之火的手臂同時舉起,嘶啞的聲音交疊在同一瞬間,卻清晰得不可思議。

  「金剛國裂斬!北斗滅天勢!」

  「天衝海礪刃!天霸濤碎斬!」

  黑紫色的殺意之火從他的背後升騰而起,直衝夜空,將蒼茫的荒涼大地化作如地獄一般的驚怖猙獰。

  那一瞬間,長孫武的身影一陣模糊,燃燒的殺意之火中有四道猙獰的猩紅眼瞳同時亮起,四條魁梧而飽含著暴戾威勢的身影環繞在弗利薩的周圍。

  虛空中仿佛有人蘸著殺意的濃墨,筆走龍蛇,須臾之間,便有數個帶著狂暴氣息的字跡顯現。

  首先是人之極限的殺意之符文——滅、緊接著是突破半神之後進化而成的——天、最後,猩紅的字跡在燃燒中化作了一枚複雜而猙獰的符文。

  在這種天人合一之境,心中的殺意和靈魂深處席卷的狂暴侵蝕了世界,在虛空中投下了神符的側影。

  這是僅僅是形象便足矣摧毀無數人鬥志的登神之符——虎!

  殺意猛虎一旦釋放,不摧毀的所有的敵人,它便永遠也不會停止!

  轟!

  掌緣如刀橫揮,所過之處,血肉盡數綻裂,在殺意所塑造的灼熱真空中,鮮血如潮噴出,染紅了八條揮落的手臂!

  大地如同戰鼓一般被泄露的餘勁敲響,發出低沉的崩塌聲。

  八條手臂引領著殺意之火,每一次轟落,大地都會在震顫中向下塌陷。

  弗利薩的變身硬生生被這狂暴的攻擊終止,所有的穴位都統統被北斗神拳截斷,在體內不斷增加的氣令他的身體如同氣球一般鼓起,到處不滿傷痕的軀體被殺意和死氣侵蝕成黑紫色,好不淒慘。

  從被光芒鎖鏈束縛,到遭到鎮封,再到被猴子和長孫武輪番,最後到現在已經過了數十秒,但是他卻連起碼的一個反擊機會都沒有撈到……

  反擊?

  這種天真的幻想麻煩你收起來好不好?既然是突襲,又怎麼會給你反擊的機會?!

  在收招的一瞬間,烈焰中的黑影露出獰笑。

  「再送你一道最後的壓軸大餐!」

  漆黑的手臂驟然擴展開來,此刻的長孫武驟然變得肅穆如佛陀,但是卻依舊猙獰如妖魔。

  在繁星閃爍的夜空中,此刻驟然有七點寒光亮起,肅殺星光在長孫武的五指牽引之下刺落天穹,如同實質的鋒芒瞬間貫穿弗利薩扭曲的身體,將他釘在大地上。

  隨著長孫武的手掌舉起,一絲如血的猩紅從天穹之上出現,就像是天空在滴血一般,瞬間蔓延,直到令整個天穹都化作驚悚的血紅。

  這是天發殺機!

  大地在轟鳴中噴吐出熔岩烈火,和星光交融在一處,令人產生天崩地裂的可怕幻覺。

  在無窮殺意之火的交融之下,天、地、人三者的共鳴瞬間攀升至頂點,整個世界都轟鳴回盪著低沉的咆哮︰

  「大!赤!焉!」

  緊握著血紅的天穹,長孫武的手臂在天地崩滅的狂暴聲威中,向著弗利薩的頭顱按落!

  轟!

  衝擊波在瞬間掀起,颶風卷起數千噸的泥土和岩石,衝上天空,紫黑色的蘑菇雲在瞬間生出,在天空中緩緩的蔓延,拓展。

  一擊之下,弗利薩的半具身體盡數被撕碎,而他頭顱已經被長孫武蘊藏著無雙威勢的手掌按進自己的胸腔中。

  飆出的鮮血混入席卷的浪潮中,向著四周擴散,而弗利薩的身體已經徹底變成一塊乾癟而奇怪的焦炭。

  熾熱的氣燃燒著殺意之火,從長孫武的毛孔中噴出,卷著沸騰的汗液,像是蒸汽一般濃鬱的白霧就這樣消散在風中。

  「痛快……痛快……」

  燃燒的虎符緩緩熄滅,長孫武大笑著向著後方撤退,在白朔的指引下一直退出數百里之外才堪堪停止。

  站在猴子的身旁,長孫武連忙灌了一大瓶水,又是一陣濃鬱的霧氣從毛孔中散發而出,在堪比北極的冰冷夜風中,他終於感覺到一絲涼爽。

  為了維持著短短數十秒中內極限的輸出力量,他就已經快要被渾身上下所有燃燒的細胞、分子燒成灰了。

  只有在白矮星那種極端環境中鍛造出的肉體才能承受這樣狂暴的輸出,到最後,沉浸在武道極境中的長孫武甚至感覺……自己和八星級的界限,僅僅只有一線之隔!

  只要突破了那一層關卡,便能夠在萬丈高處再次向著更高處攀登!

  在白朔的安排下,兩個人退出了這麼遠的距離,然而明白接下來將發生什麼的他們卻依舊感覺到不夠,但是為了能夠隨時對場內的局勢施加影響,他們已經不能再退。

  這麼遙遠的距離,和白朔共享了感官的他們卻足以察看到戰圈中心的情況。

  在重新恢復漆黑的夜空之下,大地之上出現一個覆蓋百里的龐大凹陷,冰冷的夜風吹拂著上面熾熱的熔岩,但是卻無法降低那種仿佛地獄一般的溫度。

  就在白朔的不遠處,整個坑洞最中心的燃燒大地上,寂靜裡有憤怒的哽咽聲傳來。

  「可惡、可惡……」

  在焦炭崩裂的聲音中,弗利薩殘缺而狼狽的頭顱從灰燼中顫抖著抬起,僅存的一隻眼珠怨毒的怒視著一臉淡定的白朔,血淚從眼角蜿蜒而下︰「你們這群爬蟲,打得我好痛……真的、好痛……」

  扭曲的手臂在卡擦的怪異聲響中緩緩復原,在焦土之上艱難的爬行著,那個如同焦炭一般的歪曲人形哽咽著尖叫︰「不可原諒,不可原諒!就連……就連我的爸爸都沒有這麼打過我啊!」

  站在他數米之外,漠然的白朔緩緩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憐憫︰「確實,我看出來了,令尊的教育手法看來真的不怎樣。」

  「可惡!居然敢嘲笑宇宙帝王……我要殺掉你,一定要殺掉你。」

  哽咽的怨毒詛咒傳來,弗利薩扭曲的身體蠕動著從灰燼現,像是小孩子一樣的強忍著哭泣的衝動時發出的哽咽聲音︰「你們這些爬蟲……」

  靜靜的看著弗利薩狼狽的樣子,白朔的表情依舊漠然,黑衣中的手臂緩緩舉起︰「不好意思,我不準備給你那個機會了。」

  劇烈的變化正在從弗利薩的體內發生,重傷的軀殼瞬間發生了急速的變化,戰鬥力如同暴風一般瘋狂的飆升,瞬間突破了一億大關!

  瞬息之間,無窮的氣匯聚在他的雙手之上,在頭頂聚集成如同燃燒恆星一般的輝煌刀鋒。

  如此龐大的氣之力量匯聚在那一層薄到快要不存在厚度的鋒刃之中,巨大的量終於引起了質的改變,不為人知的變化在核心發生了,足以徹底毀滅行星的可怕攻擊在誕生的一瞬間就毀掉了千百里之內所有的物理規律、所有規則和秩序。

  重力崩壞、引力失恆,電漿從空氣中凝聚,綻放出耀眼的強光,強核力和弱核力失去控制,甚至令數米之內所有核子開始走向分裂的聚變……

  自從宇宙大爆炸時期就存在於世界上的規則此刻被弗利薩強行以力推翻了,徹底碎裂。

  「在星辰破滅的火焰中將每一片血肉都燃燒殆盡吧!」

  高舉著毀滅的衝擊,弗利薩怒吼著︰「究極——大地裂斬!」

  這是遠比曾經將那美克星毀於一旦的招數更加恐怖的招數,將氣集中到極限之後,扭曲三維世界的結構,以氣鑄就斬滅萬物的刀鋒。

  只要刀鋒斬落,一切物質都將在分子層甚至更小的單位上被斬切成兩段,更可怕的是——在這種崩滅規則的力量之下,四大基本力統統崩碎,一切物質都無法維持原本的結構,失去平衡的強弱核力、**的萬有引力、悲鳴的法拉第定律將會將星球扯進不可阻擋的自滅之中。

  這就是龍珠世界最蠻橫的一點,不去追求根源的神秘,只是以絕強的力毀滅一切規則!

  面對著砸落的毀滅之刃,白朔的表情卻恍若清風拂面一樣的平靜,只是高舉的手掌在瞬間握緊。

  轟!轟!轟!轟!轟!

  恍若權杖舉起,六道境界的力量從軀殼中流出,以『霸道』的威勢將方圓千百里之內的大地覆蓋在其中。

  大地、靈脈、板塊乃至地殼的控制權在瞬間落入了白朔的手中,彈指之間,蓋亞的權柄已經被他所取得。

  於是,大地轟鳴,龍蛇起陸。

  岩石摩擦的聲音在剎那間充斥了整個世界,就在方圓百里的界限上,龐大的裂隙誕生,有無量光芒如山岳一般衝天而起,如同割裂大地的刀鋒。

  形狀各異的光芒山岳在彈指間凝結成漆黑的鐵壁,在光球吞沒白朔之前的一瞬間,大陣終於結成。

  以六道境界為基,大咒結成!

  這是為神祗所鑄就的舞台,即將上演涅槃寂靜的終曲,『靜之極限』的剎那法理覆蓋了每一寸空間,令一切都陷入停滯。

  就像是屏幕之外有一隻手掌按下了暫停鍵,於是一切變化都強行被終止,哪怕一片微塵都無法繼續落下。

  時間在此失去意義,一切都陷入無休止的停滯中,只有白朔低沉的吟誦聲在繼續。

  在一切靜止之前,抽調了整個那美克星靈脈的白朔便造就了八座宛若喜馬拉雅的高峰環繞在他們的周圍。

  最終形態、無所畏懼的弗利薩第一次在這種怪異的形勢中產生了不祥的預感。

  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就在弗利薩的視線之中,白朔的手掌向著已經來到眼前的大地裂斬伸出,五指夾緊了停滯在半空中的刀鋒。

  崩!

  在寂靜的世界中,第一次有清脆的破碎聲響起,來自足以毀滅星球的刀鋒之上。

  五指牽動整個結界的力量,在手掌的收攏之中,裂縫緩緩的在毀滅的刀鋒上蔓延開來。

  天人道的鎮封之力,地獄道中的死之具現、人間道中的六十萬萬靈魂波長此刻加持在五指之上。

  刺目的凌厲光芒在五指之間綻放而出,那僅僅是無數靈魂波長在方寸間摩擦所帶來的魂威之電!

  此刻,靈魂的光芒就足以將太陽的光芒掩蓋,天、地、人三道合一構築起的世界循環之力更是一絲不漏的施加在那一道大地裂斬的毀滅光芒之上!

  既然你想以純粹的力破滅法則,我便以法則的力量構築出遠超於你的龍象大力,將你的希望徹底碾碎!

  在光芒的掩蓋之下,黑暗中的白朔露出獰笑,手臂上浮現了無數光芒咒文的痕跡,此乃以世界循環所產生的龍象之力!!

  死死的握著足以毀滅世界的光芒,在白朔的低吟中,刀鋒碎裂,轟鳴聲奏響,卻被凝固在停滯的時間中。

  崩!

  那一道氣之鋒刃如同破碎的琉璃一般,在蛛網一般的裂紋蔓延中徹底蹦碎,在停滯的時光中以緩慢無比的姿態向著四方迸射。

  在破碎的光芒中,白朔陷入了短暫的疑惑。

  空有這麼大的力量,但是技巧卻粗陋得讓人接受不了,利用的比例也只是堪堪達到合格的百分之九十,其中的技術含量也不過是壓縮壓縮再壓縮,增強增強再增強……難道你就不懂抽點時間去琢磨一下更省力一點的戰鬥方式嗎?!

  這大概就是位面發展趨勢的限制吧,個人力量的限制可以說是不封頂的,既然武者能夠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又何必去琢磨那些複雜的技巧呢?

  只需要最粗暴最直觀的表現出來就可以了!技巧達到的效果,單純的力量同樣也可以做到!浪費在技巧上的時間還不如抓緊多提升一點戰鬥力呢。

  反而是那些低武位面,因為人的力量達到極限之後,才會那麼熱衷於能夠將戰鬥力更徹底發揮的技巧。

  縱觀龍珠裡的武技,無一不是以蠻力肉搏,高級一點的無非就是洞洞波、龜派氣功、氣功波、元氣彈……

  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唯一變化的也無非就是氣的總量而已,以力證道也不是這麼個證法啊!

  力和技兩條道路上,技的發展遠遠遜色於力的高度,後果就是大家戰鬥的時候比一下戰鬥力的數值基本上就可以知道輸贏。

  這種強烈偏科所造成的惡果之一就是︰作為地球最強者的悟空居然會被心臟病殺死!

  如果換成相同等級的磁場轉動……只要不死,多少個心臟都可以用細胞重組造回來啊!

  怪不得戰鬥力只有五萬的小林以氣圓斬砍掉弗利薩尾巴的時候,被譽為龍珠力罕見的以弱勝強的奇跡戰績呢。

  要知道那個時候的戰鬥力擁有一億兩千萬的弗利薩簡直比小林強出了上萬倍!

  簡直就像是毀滅世界的魔王被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囉小兵乙砍掉一條手一樣,同樣的情況放在另外的世界簡直就不可能出現!

  順帶說一句,和氣圓斬同樣原理的戰鬥技巧,在很多年之後,出現在另一個立志當火影的黃毛少年的手裡,名為︰螺旋手裡劍……

  這個是外話,暫且不提。

  思緒電轉,白朔很快就放棄思索問題的答案,低聲的做出結論︰「比起李純陽的『截』,你差遠了啊!」

  不論是決心,還是意志,你比他差得太遠了,弗利薩。

  和那種神域劍意那種萬物斬滅的氣焰,你這種徒有其形的東西,太礙眼了!

  清晰的字句傳入弗利薩的耳中,再度的令他感覺到難言的屈辱,虛空中傳來了崩裂的聲音,以絕強之力強行擊碎了時光的束縛,他竟然能夠在靜止的世界中緩慢移動了?!

  就像是沒有看到面前不可思議的現象一樣,白朔雙手抬起,緩緩合十︰「就讓你見識一下,技巧的巔峰好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38
征伐之卷第六百二十五章業火八卦

  瞬間,白朔合攏的手掌上,十指勾連結成肅殺的手印︰「乾!」

  無量光芒從坐落在結界邊緣八座山岳之中的一座上涌出,演化成天方之象!

  「坤!」

  又是一座山巒燃燒起光芒,凝重而深厚的氣息從被賦予了厚土之名的山岳上出現。

  白朔的十指不停,速度越來越快,於是剩餘的六座山峰接連亮起。

  「巽!兌!艮!震!離!坎!」

  於是在大陣之中,天地重鑄,水火相濟,風雷之聲走向,山川大澤之勢涌現!

  沒錯,這是……已經是爐火純青的八卦大咒!

  在天地威壓之中,眼神漠然的白朔露出冷笑︰「這原本是給李純陽準備的呢……不過比起他的來,你更適合呢。」

  天地水火風雷山澤,八個黃金級符文環繞在他的四周,隨著的低吟發出,急速旋轉起來。

  凝固的時光再次流動起來,靜之極限的結界消失了。

  以白朔的能力,還沒有辦法同時維持兩個已經達到空間級的結界運行。

  現階段的他不論積累有多麼深厚,也終究只有七星級而已,無數時光之前,『剎那』法理就是古神登臨王座之上的憑依,其等級之高也不是現階段的自己能夠接觸的。

  僅僅是維持著『靜止』這一現象,就令白朔吃力無比了,他不可能在持咒的同時保持靜止的存在,更何況是八卦這種超越者級別的咒法。

  和六道境界相同,八卦是另一種絲毫不遜色於六道境界的術法,涵蓋了萬物屬性,用來重新概括世界的基盤。

  對於元素之主亞倫來說,達到他那種境界,八卦和六道也只不過是兩種不同的語言而已,所形容的事物,都還是一樣的。

  能夠輕易操縱元素組成八卦大咒的他再稍加改良之後就交給了白朔,雖然並沒有達到如同太上那般的境界,但是作為後續變化的基礎,便已經足夠了。

  就在天空之中,咒文交織出龐大的門扉,餓鬼道的大門轟然洞開,無窮盡的漆黑罪孽如海潮一般傾瀉而下。

  黏稠如淤泥,可是卻不存在實體,它們漂浮在每一寸的空氣,洶涌如海洋。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不修善果,殺人放火,也自然會有業報當頭——這就是因果,無處不在,又無法被人察覺到的規則。

  而罪孽,便是因果的產物之一,它們是業報的具現,或者說換個說法,它們是惡果尚未顯現之前的狀態。

  如果因果律是一台精密到極限的天平的話,它們便是隱形的砝碼,用來平衡度量世間一切得失的通貨。

  為了將原本只是概念的它們具現出來,白朔就已經廢了不少的功夫。

  一般情況下,它們會相當穩定,穩定到……哪怕是遭受足以毀滅恆星的衝擊,也絕對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餓鬼道中的無窮罪孽帶來的可怕重壓在瞬間纏繞在弗利薩的身體上,漆黑的海洋將那個掙扎的身影徹底淹沒。

  事實上,哪怕整個星球的力量壓在弗利薩身上,可能都無法影響到他的動作,可惜,作繭自縛的,是他自己。

  那是他親自造就的罪孽,便應該由他來親自承擔,罪孽纏身,你如何擺脫的了?

  如果這一招放在九世善人,不沾因果的仙人等等人身上壓根就沒有任何的用處,純粹是白費力氣;可如果對像是弗利薩的話……效果恐怖!

  要知道弗利薩的惡名,可是用無數星球的毀滅鑄就起來的!毀滅在弗利薩手中的種族恐怕就已經上了十萬了!更不用去說人口數量!

  弗利薩的罪孽,已經到了無法計算的等級了,如果放在別的世界,恐怕立刻會有天劫罩頂,走路上都會被雷劈。

  被無數血債所造就的惡果纏身,不可自拔,作繭自縛,不外如是。

  在普通的狀態下,罪孽的狀態確實很穩定,數量增減冥冥中自有定數;但是在有的時候,它們會轉變成比硝酸甘油更恐怖的東西。

  白朔屹立在如死水一般的罪孽海洋之上,視線穿透罪孽的漆黑,看著弗利薩幾乎窒息的臉,將咒文的結尾,慢條斯理的念出。

  就在天空中,洞開的餓鬼道之內,無量罪業的深處,有冷厲的聲音響起︰

  「八卦大咒——業火!」

  因和果的間隙中有神咒奏響,引導著罪孽清算,業報當頭!

  漆黑的火焰從罪孽之海的深處燃燒起來,轉瞬之間便如同燎原之火,直衝天空。

  在如墨的火焰深處,弗利薩的身影發出縱使無盡罪孽之海也無法阻擋的哀嚎和尖叫,一瞬間皮肉焦爛,白骨裸露,嘶啞的咆哮聲淒厲而憤怒。

  在無盡罪業中掙扎,弗利薩尖叫著︰「啊!啊!啊!這究竟……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個是業火呀!」在漆黑火焰的拱衛中,白朔認真的對著弗利薩說道︰「你的,業果。」

  就像是地藏曾經對他說的那樣︰業力甚大,能敵須彌,能深巨海,能障聖道!

  因和果是不可分割的,正是往昔的因,才造就了業火的出現;而它的出現,便是業報清算的開始。

  燃燒『罪孽之因』,強行將『惡果』折算成無法回避的傷害施加在惡者的身上!

  哪怕是強如世界壁障的結界也在業火之下無聲的崩裂出一道道淒慘的縫隙,開始融化。

  而現在,八卦大咒的作用也終於體現出來,畢竟業火這種恐怖的東西,總不能放任它在六道境界裡燒,別不小心把自己的家當燒成精光,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殺掉弗利薩,白朔也要吐血三升了。

  這就是八卦大咒的作用,哪怕達不到隨心所欲,操縱地水火風重鑄世界的地步,作為一個可以放任業火燃燒的專用火盆也足夠了。

  可以放任業火燒到天荒地老的火盆,燒壞了反正重新做一個就是,根本不需要顧慮會影響到外界,或者自身。

  而曾經毀滅了無數人生命和希望的弗利薩,也終於吞下了自己親手鑄就的惡果!

  在火焰無聲的燃燒中,不論是多麼強大的氣和戰鬥力統統在火焰的吞噬中消散一空。

  「這麼滑稽結果……不要!我不要啊!」弗利薩嘶啞的聲音隱約從火焰中傳來︰「我是宇宙帝王……我是弗利薩,怎麼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不明白的話,也沒關係。放心,我會看著的……」白朔轉身,站立在天空中八卦的核心,俯瞰著那個掙扎的身影︰「……你是怎麼樣在自己所做下的罪孽裡變成灰的呢。」

  自突襲的那一瞬間到現在,正好三分鐘。

  三分鐘殺不死弗利薩,但是卻已經能夠注定他的結局。

  從一開始,整個計劃就簡單而易懂,如果用簡練的語言去形容他們的計劃的話……

  先偷襲,再群毆,打到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之後扔進火盆裡燒成灰,順帶毀屍滅跡。

  簡單、粗暴、有效!

  白朔都發現自己開始愛上這種風格的計劃了,不過取得這種成果也明顯在預料之中。

  畢竟萬象之館裡各種著名boss的詳細攻略不下十萬份,比起定期機械神教的超越者們組團推四大邪神副本、悖論隔幾天組團去刷蘿蔔片的各種黑科技產物來說……弗利薩這種家伙只能算得上小b,一般般啦。

  擁有海量的數據之後,三個七星級還做不到這種程度……不如去死了好。

  通訊中終於有聲音傳來。

  長孫武站在已經被拆成碎片的飛船殘骸上說道︰「龍珠找到了,兩顆。」

  白朔無聲點頭,心中再次鬆了一口氣,七顆龍珠,已經有六顆在手……

  他握著熾熱的咒法核心,低頭看著那個火焰中不斷掙扎的人影說道︰「我這裡走不開,你們先回去吧。」

  業火出現的時候,弗利薩便注定了他的終結,此刻白朔更關心的,反而是村莊那裡。

  自己這邊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那邊應該……開始了吧?

  ——

  計劃商議完畢之後,那美克星人的村莊就進入了警戒狀態。

  不同於其他的人忙碌,梁公正藏在角落裡偷懶,一覺睡到晚上六點鐘,吃晚飯的時候才睜開眼睛,可惜身上又弄得髒兮兮的,被氣鼓鼓的有希拉著去洗乾淨手和臉,開始晚餐。

  「啊!對了!」梁公正抓著筷子,忽然從桌子旁邊站起來︰「我差點忘了啊!差點忘了!」

  「忘……了什麼?」陳靜默呆呆的抬起頭,忽然有一種會很糟糕的感覺。

  「忘了這個啊,!」梁公正拍了一下手,又從空間裡倒出了一大堆各種各樣的球體,裝進一個個麻袋裡扔給大長老。

  「來,綠皮大爺,這些就當做禮物送給你們村子裡的人吧,一人一顆,不許多拿呀!」

  大長老的手哆嗦了一下,一個抓不穩,麻袋裡的東西便掉了一地。

  在所有人的眼神中,一地的龍珠滾啊滾、滾啊滾……至少有三百多顆!

  這段時間以來,被好幾套龍珠折騰的腦仁疼的陳靜默忍不住發出哀鳴︰「究竟、究竟有多少套龍珠啊?!」

  「其實我這裡有一百多套……在主神空間裡只要7、8個獎勵點就就能買到。」梁公正一臉得意的說道︰「彈性還巨好!往地下使勁兒扔還能彈起來啊!真奇妙!」

  「你看,它們比你們的那個龍珠方便多了,起碼還能用來打比賽。」

  梁公正手裡抓著一顆龍珠,在地上拍來拍去,看起來堅硬異常的『龍珠』實際上卻非常富有彈性,在他的拍擊下,在地上彈啊彈、彈啊彈……

  「你看,我還可以教你們超帥的進球方式、比如灌籃啊、超遠距離投籃啊之類的……」

  梁公正瀟灑的擦了一下自己的口水,豎起大拇指︰「在地球上這種運動很流行的,不來試一下嗎?很好玩的呀!」

  可惜,沒有人跳出來喊︰「大長老,我也想打籃球啊!」

  這讓梁公正很遺憾,而且原本大長老的身材還能客串一下安西教練的,現在減了肥不好看了……口胡,這又不是《零秒出手》,誰會想要去看那美克星人打籃球啊!

  龍珠是熱血戰鬥漫畫好不好!鳥山明和井上雄彥是兩個人啊!兩個人!

  良久之後梁公正才發現,這一次居然沒人吐槽自己。

  果然,長孫武不在,無敵的感覺真寂寞啊……

  「那個……你弄這麼多龍珠……做什麼?」

  「這個啊,不久之前我被人射了八百多箭,渾身上下除了膝蓋之外全都被射滿的那種……」

  梁公正回憶往事,唏噓的說道︰「然後啊……我就不小心有了八百個名字好像叫『替身使者』的東西。」

  「噗!」陳靜默忽然覺得自己岔氣了,有些跟不上梁公正的思維……

  替身使者……真的只要射一箭就能弄出來?太逆天了吧……不是還要幽波紋的血統嗎?

  算了,我又不是長孫那個吐槽男,總有一種認真你就輸了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啊?

  「總之,大家那麼多人,總是很無聊的嘛,總不能每天都乾瞪眼,你看我,我看你不是?」

  梁公正嚴肅的說道︰「為了豐富醫院的娛樂活動,方便居民的精神需求,我就買了很多麻將啊、撲克啊、足球啊、籃球啊什麼的回來……」

  「當時二百多桌兒麻將在全知的門前面擺起來,大家一起砌長城,真的是很熱鬧呀!」

  梁公正眯起眼睛,回憶著當時壯觀的場景︰「多少人看到這種架勢,被嚇得臉都青了呀!」

  不,是被氣的吧……想想八百漢子在巴別塔前面擺出兩百桌麻將出來,亞倫的臉也要變成青色啊!

  「算算時間,唔,第六屆青山麻將大賽也該開始了呢。」

  梁公正手裡抓著筷子,低聲的自言自語著,背後的空氣中密密麻麻的影子開始浮現,手裡提著桌椅板凳或者一箱箱麻將,儼然是準備將這裡當做賽場。

  仔細準備賽前工作,招呼選手報名的梁公正舉著一支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旗子,渾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陳靜默額角青筋浮現。

  就在他們開始準備上房揭瓦,拆牆補漏,大長老哆嗦著手已經有高血壓徵兆的時候,少女的忍耐力終於達到了極限。

  啪!

  「口胡!」陳靜默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起了上面的碗筷碟子︰「給老娘適可而止一點啊!」

  「誒?」梁公正呆呆的扭過頭,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這裡不可以嗎?」

  陷入狂暴狀態的陳靜默拍著桌子,怒吼著︰「難得老娘下了麵啊!至少給我認認真真吃完啊混蛋!」

  奧托莉亞的喉嚨裡忍不住發出撲哧的聲音……好像副隊長生氣的地方,不大對的樣子……

  「知不知道老娘做一頓麵有多辛苦啊!」憤怒的靜默揮著手︰「這鬼地方沒有砧板和油鹽醬醋就算了,幸虧我有自備啊!可是來之前從沒有聽所過那美克星這狗屁的氣壓,開水都要高壓鍋啊!」

  「花費了兩個鐘頭好不容易做好,結果端出來後連那個家伙的人影子都找不到啊!」陳靜默憤怒的拍著桌子,楠木桌子上已經出現了裂縫,可見心中憤怒。

  握著拳頭,陳靜默的聲音惱火︰「話也不說一句就消失掉的家伙簡直糟糕透了!糟糕透了!」

  到了現在,已經不像是在說梁公正了,而是另一個跑到星球的另一邊燒鍋爐的家伙……

  「哼!不懂得珍惜少女心意的家伙都去死好了!」陳靜默氣鼓鼓的抓起筷子︰「活該你吃了六年的方便麵!」

  端起碗,抓著筷子,陳靜默視線環視,所過之處奧托莉亞立刻低頭喝湯,有希無辜的移過視線;梁公正打了個哆嗦,果斷扔掉手裡的小旗子,端起了飯碗,大口的往嘴裡塞從來都不喜歡吃的西紅柿,態度無比端正。

  「哼……」陳靜默看著他改過自新的樣子,喉嚨裡哼了一下,含糊不清的說道︰「要打麻將的話……吃完去村子外面好了……記住不要影響人家晚上休息。」

  「嗯……」梁公正的眼神又亮了起來,加把勁吃麵條。

  「還有……」陳靜默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有些失落的低聲說道︰「記得要吃完,否則下次不給你們做了。」

  說著,她又重新走進臨時的廚房,仔細的將案板上還沒有下的麵條蓋好,又給爐子上的還在熬的湯裡添了點水。

  低聲的,她用自己有自己一個人聽到的聲音嘟噥著︰「早點回來啊,否則就不好吃了。」

  極遠處大地的轟鳴是在半個小時之後響起的,整個那美克星都在這種劇烈的轟鳴中顫抖著。

  就在震顫之中,山川崩裂,河流斷絕,甚至村莊裡的圓頂屋都崩裂出一道道痕跡。

  遠隔幾千里之外,幾乎是在星球的另一端,大陸板塊都隨著那一下下劇烈的敲擊而動搖起來。

  就像是有龐大無比的巨人將整個星球攬入懷中,舉起手掌,開始敲擊出洪亮的鼓聲。

  在這種就連星球都涉及於其中的戰鬥力,眾生都在天崩地裂的轟鳴裡惶恐不安。

  僅僅是戰鬥的餘波就掀起了氣候的變化,黑色的雲如鐵幕一般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在村莊上空的天穹之上,頃刻間電閃雷鳴,暴雨將至。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39
征伐之卷第六百二十六章忘情天書終末之境

  村莊裡的那美克星人在最初的慌亂之後,很快在大長老的安撫下穩定了下來,唯一顯露的異兆只有在天空中那一層若隱若現的光輝。

  第一滴雨終於從天空中落下,在這個持續是十年都可能沒有一場雨來臨的荒原上傾泄。

  最開始的時候渾濁的雨水滲進乾涸的沙土之中,但是很快,就在黃土的大地上形成了一個一個不斷上漲的泥潭。

  乾涸的大地被流動的泥漿和雨水衝出了一條條溝壑,原本乾涸下去的河道迅速的被暴雨帶來的洪流填滿。

  從乾旱,到洪災,兩種極端的氣候之間就連過渡都沒有。

  如果不是村莊的位置正巧是在高處,那麼這會兒可能已經被隨著洪流從上游來到的泥石流所覆蓋了。

  這種惡劣的天氣,僅僅是星球那一段戰鬥的餘波所掀起,盡管大部分力量都沒有絲毫浪費的進入到弗利薩的身體,但是龐大力量的餘波足以影響到大陸板塊的變化。

  白朔近乎瘋狂的抽取整個星球的靈脈也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魔力的劇烈活動帶來的可不僅僅是天象的變化。

  在被結界守護的村莊之外,廣闊的荒原上已經在靈脈的流動之下產生了異變,其中包括在靈脈斷流之後完全沒有任何元素存在的死魔法區,和由於靈脈過載、魔力亂流造成的魔力狂暴區——在這種地方釋放魔法隨時會有失控的危險,甚至一個小小的法師伎倆都會造成如同大裂解術那樣恐怖的效果。

  而正是在這個暴雨傾盆的漆黑之夜中,有高冠長袍的枯朽老者在荒野中漫步。

  在他的腳下,不論是泥石亂流還是肆虐的洪水、淤積的泥潭統統化作平整的坦途。

  種種不可思議的神技在老者的手中信手拈來的使出,不著絲毫刻意的痕跡,簡直就像是本能一般。

  臨空虛度,一葦渡江,列虛御風……

  甚至周遭的環境也在他的意志之下產生了迅速的變化,從暴雨傾盆到陽光普照,再到澤國、荒蕪沙漠。

  世界都在他的意志之下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變遷。

  在他的身上,來自霹靂世界的紫龍戰袍在風中飄揚著,產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在暴風雨之中,他的身影模糊了起來,但是某種暴戾的意志卻從其中覺醒。

  蜿蜒的氣勁在雨幕中交織出一個龐大而猙獰的幻影,環繞在他的身旁。

  任何人在看到的一瞬間都會不可思議的發出驚呼……

  那是……龍!

  此刻的安途聲如同天子一般,真龍勁氣環繞周身,帝道威嚴展l無疑,在他的面前,萬物臣服!

  天意!地勢!君王!水逝!土掩!

  此刻忘情天書中的天意篇、地勢篇、君王篇等種種妙不可言的境界都匯聚於他的身上,令這一方天地都化作了他手中的玩物。

  只是唯一令人不解的,是他的眼睛……恍若宇宙原暗一般的漆黑眼瞳之中,倒映著整個世界的虛影,但是卻空無一物。

  沒有殺意,沒有怒火,也再沒有往日的淒涼,只是一片漠然的空洞。

  哪怕忘情天書大成,力量以不可思議的趨勢增長了數百倍,已經衝入八星級中段位階,融入了整個世界……卻再沒有自我了。

  在暴雨雷霆、洪流席卷的轟鳴中,他如同踏足坦途一般的前進著,慘白的長鬚之下不斷的發出空洞的聲音︰「白朔……殺死……白朔……殺死……」

  良久之後,他的腳步驀然停滯,在漆黑的天地之間抬頭,看著天空,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的低語︰「殺死……白朔……」

  生澀而堅決的,他再次重複了一遍,像是在告訴自己︰「殺死,白朔!」

  「殺死……」他緩緩低下頭,看向遠處洪流之後的小小村莊,手掌向著天空高舉,猛然斬落,像是要斬碎無形的敵人,怒吼著念出那個名字︰「白朔!」

  轟!轟!轟!轟!轟!

  黑雲碎裂,洪流倒卷,傾盆的暴雨在此刻停止,轟鳴中匯聚在一起,化作一柄懸掛在天穹之中的雨水之劍!

  一瞬間恍若時光變遷,二十四節氣驚神指的招意盡數化入那一道雨水之刃中。

  種種意境流轉︰雨水、驚蟄、谷雨、白露、寒露、霜降、小雪、冬至、小寒、大寒……轉瞬間,長達數千米的雨水之刃就已經泛出成慘白的冰霜之色,在轟鳴中向著村莊斬落!

  一劍揮出,安途聲本身卻並沒有發出任何的力量,就像是世界在他的意志下向著那美克星人發出攻擊!

  龐大的劍刃刺下,頓時給所有人一種天降災厄,無處逃脫的壓抑感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剖斬天地的暴雨之劍落下。

  此乃,忘情天書——天意篇!

  帶著早已經消散的恨意和執念,融合世界律動的節奏,暴雨之劍切裂風暴,從天而降!

  淒白色的冰霜暴雨之劍裹挾著無數散發著寒氣的細小冰珠,融入暴雨之中,無處可尋,但是卻確確實實的存在著。

  這種介於有形和無形之間的攻擊根本不會被任何護盾所阻攔,也不會被任何的攻擊所中和。

  你能夠握住一縷清風,斬碎暴雨中灑落的所有水珠嗎?

  當整個世界都變成你的敵人,那又該如何去阻擋?

  依托天地之勢,此乃天象之劍!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有引而不發的龐大結界驟然從暴雨中顯現,清澈如琉璃、璀璨如日光的光芒之圓環繞在整個村莊之外。

  瞬息之間,暴雨和颶風撞到無形的屏障,在平白生出的強大阻力之下向著四方迸射。

  而那一道冰霜暴雨之劍也終於刺在光芒結界之中,頃刻間有如同金屬摩擦一般的尖銳聲響從暴雨現。

  淒厲的音波撕碎了雨水,幾乎淹沒了整個世界的雨幕被尖銳的聲響撕碎成一片片慘白而寒冷的霧氣。

  撕裂人耳膜的淒厲聲響一直持續到龐大的寒霜之劍盡數殆盡,雲端的雨幕重新灑落。

  劍氣如霜,覆蓋在光芒結界之上,寸寸消融,而那一道阻擋著外物進入的光芒也無聲的消失了,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屹立在洪流之上的安途聲依舊是一片漠然,只是眼瞳的深處像是回想起什麼,殘留在軀殼中的靈魂帶著淒厲和怨毒的咒怨發出尖銳的咆哮︰「白朔!」

  「咳咳……喂喂……」

  暴雨之中的村莊上空忽然響起一個聲音,在雨幕中回盪著,有些沉悶和走調。

  一陣書頁翻動的聲音響起,那個女聲疑惑的自言自語︰「唔……只要對這個說,外面就能夠聽到了吧?」

  「誒?!已經開始了?!」那個聲音措手不及的停頓了一下,很快又重新響起起來,半空中的女聲說道︰「那個……白朔出門去了,他不在。你要找他的話,明天再來好不好?」

  安途聲的空洞眼瞳中泛起一絲猩紅,踏前一步,嘶聲說道︰「白朔!」

  「都說他不在啦。」那個聲音不急不躁的說道︰「我叫陳靜默啊,陳是耳東陳,寂靜的靜,沉默的……」

  嘭!

  雨幕驟然撕裂,數十道豪雨交織成的龐大劍刃隨著安途聲的揮手呼嘯橫斬而來。

  又是接連好幾聲巨響,火焰冰霜在暴雨之中擴散,消失無蹤,光芒結界一閃而逝。

  一切異狀再次消失無蹤,只剩下暴雨傾盆的聲音。

  嘭!空氣中忽然傳來拍桌子的聲音,陳靜默的聲音響起︰「都說了他不在了,要老娘說幾遍啊!」

  陳靜默的好脾氣徹底消磨乾淨了,不耐煩的說道︰「你要是有本事就打進來啊!」

  「就是就是!來信砍,縮卵是烏龜,還是老烏龜……」

  嘭!又是一聲拍桌子的聲音。

  「公正別搗亂……快給我從桌子上下來!」

  ……

  在傾盆的暴雨中,此刻陷入寂靜的世界,無聲的,安途聲空洞的眼瞳中落下兩行血淚。

  像是最後的和詛咒,他生澀而走調的自言自語︰「白朔……殺死……白朔!」

  「白朔!白朔!白朔!白朔!」

  淒厲的尖叫從喉嚨中爆發,轟鳴之中,安途聲一步踏破漫長的距離,以君臨之姿屹立在天空之上。

  漆黑的魔意從軀殼中擴散而出,無秩序的,瘋狂的,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瘋了嗎?不,此刻他就連瘋的機會都已經徹底沒有了,從他甘願墮入魔道的那一刻開始起,便再也沒有機會。

  此刻所存活在名為安途聲的軀殼裡的,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最後的執念推動著空洞的傀儡前進。

  殺死……白朔!

  鐵幕黑雲崩裂,天穹覆壓而下,此乃天意!

  大地轟鳴綻裂,洪流倒卷上天空,環繞在他的周圍,此乃地勢!

  萬象臣服,諸靈俯首的威勢擴散開來,此乃君王!

  還有親思、師教、日明、月映、風流、雲翳……

  在此刻忘情天書大圓滿的魔道境界之中,世界化作漆黑和蒼白,萬物都黯然失去了色彩。

  一切都扭曲著,在無盡的黑和白的水墨景象中透露出衰朽的死意,只有凌厲而怨毒的氣息從天空中潑灑而下。

  結界之外的世界化作水墨的山河,在這種莫名的變化之下,那美克星大結界的形態終於完全顯露出來。

  這一方天地之間被驟然出現的悲愴終末之意徹底侵蝕改造,令所有身處其中者都忍不住產生一種心若死灰,生又何歡的死意。

  神域——終末之境!

  結界之中,陳靜默抬起頭,忽然想起一個名字,忍不住脫口而出︰「殢無傷(注1)?」

  此刻,天穹之上的十五道絕世意境以成,在漆黑的魔意中化作坍塌收縮,化作一柄漆黑的劍。

  「沙礫!」

  握緊了手中的劍,安途聲帶著三分絕望,七分血淚,猛然高舉,劍刃斬落!

  轟!

  光芒結界之上驟然出現了一道淒厲的縫隙,漆黑和蒼白的世界瞬間侵入,令裂縫無法彌合。

  兩界分隔的結界,就這樣被斬破了?

  「飛羽!」

  天穹之上,在暴雨中,安途聲的臉上滿是雨水,任由雨水洗刷著血淚,他怒吼著又揮出一劍。

  轟!

  龐大而猙獰的十字裂縫出現在龐大的光芒結界上,在神域——終末之境的侵蝕之下,像是燃燒起來了一樣。

  燃燒的火焰逆十字……就像是將十字戰團的徽記倒轉了一般。

  在暴雨和雷鳴中,安途聲嘶啞的大笑著,持劍走入結界之內。

  在村頭,梁公正舉著望遠鏡,低聲自言自語︰「我去……真的砍了啊?我剛才是亂說的……」

  陳靜默的手中握著結界的核心,眼中驟然閃過一絲決斷,猛然將核心扭轉。

  鮮血的光芒從她的手中蔓延而出,瞬間覆蓋了村莊的大地,倒映著漆黑的天穹和村莊。

  於是瞬息之間,天地顛倒,世界倒轉,空間反復。

  世界的表和裡驟然被顛覆,除了所有的輪迴士之外,所有的那美克星人都被移入結界所製造的鏡像空間所替代。

  而他們所在的世界已然已經化作血中的倒影。

  這是危機時刻為那美克星人所準備的避難所,在結界核心被擊破之前,他們便處於絕對的安全中。

  而陳靜默結界的核心……

  鮮血的光芒涌現,咒法和光芒交織成的球形樞紐緩緩融入了陳靜默的身體之中,白朔那美克星大結界的操控權瞬間易手,已經被陳靜默全權接管。

  光芒所交織的紋路此刻被鮮血所替代,層層的波瀾在那一層薄薄的鮮血中盪漾起來。

  看起來僅僅只有如同水泡一般薄薄的一層,但是色彩卻像是幽深仿佛無底的血海。

  而此刻,大長老的木杖驟然敲擊在鮮血之上,於是血海的深處驟然響起悠長的龍吟。

  魁梧而龐大的神龍掀起了海潮巨浪,以龍珠和魔力具現而出,睜開了血紅的雙眼衝天而起!

  此刻被蓋亞賦予了代行者的權柄的神龍的地位,絲毫不比地球的那一隻靈長目殺手有絲毫的遜色,反而在力量上強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電閃雷鳴之中,有電光落入他的手中,化作一柄長達數百米的雷電之槍,不斷的散發出絲絲的熾熱電芒,將空氣中濃鬱的水汽蒸發成霧。

  蒸騰的水霧匯聚在龍神周圍,反而形成了它的領域,在濃霧之中,龍神魁梧的身體若隱若現,帶著猙獰和暴戾,於天空中的安途聲對峙著。

  無暇去理會天空中的戰局,陳靜默緩緩的長出了一口氣,揉了一旁有希的頭髮︰「別害怕,要乖乖的哦。」

  有希乖巧的點頭,抱起了隨行貓,在陳靜默的安排之下沉入結界的倒影之中。

  陳靜默有些苦惱的看著背後廚房裡的還在冒著熱氣的湯鍋,砧板上還沒有下的麵,仔細而小心的用防水布將它們蓋好,然後匆匆的整理一下有些紊亂的頭髮,提著衣角走出屋內,順便在門口抽出一把傘,才走入傾盆的暴雨之中。

  在傾盆的暴雨中,撐著傘的少女站在雨幕裡,抬頭看向村口的方向。

  在朦朧的暴雨深處,有人影緩緩出現,帶著舉世無匹的凌厲和殺意,緩緩走來。

  一人一劍早已經被暴雨澆濕,可是卻無法熄滅他眼中像是要刺穿整個世界的殺意。

  察覺到阻攔自己的身影,李純陽目無表情的問︰「陳靜默?」

  撐著傘,陳靜默像是在暴雨中即將被淹沒的花,柔弱而認真的說道︰「嗯,是我。」

  「要殺人還是要放火,你最好快一點,我趕時間。」陳靜默低頭看了一下表︰「還有五分鐘煤氣就要關掉,否則湯就不新鮮了。」

  陰鬱漆黑的天空之下,李純陽無聲的舉起手中的劍,連著劍鞘,但是磅礡的暴雨卻驟然被劍鞘中引而不發的劍意所撕碎,蒸發。

  下一刻,劍意如龍,瞬間碎裂了空氣,卷著白霧飛卷而來!

  村莊的另一頭,長街的兩端有兩道身影無聲的對峙著。

  經過魔改之後的『傑諾瓦』戰馬在黑甲武士的背後低聲嘶鳴,腳掌暴躁的踢著地面,在青色的石板上踩出一個個小小的坑洞。

  屹立在戰馬之前的,是左手抱著頭盔的金髮少女,渾身覆蓋著漆黑的裝甲,沉重而穩定的站立在大地之上。

  冰冷的雨水從她金色頭髮上緩緩滑落,滴入脖頸中,可是在她的右手中,龐大到令人吃驚的漆黑巨劍卻沒有絲毫的顫抖。

  布滿淒厲裂痕的魔劍穩定而充滿貪婪殺意的指著不遠處的來者。

  就在劍刃所指的方向,有血紅色鎧甲的騎士無聲的站立著。

  暴雨從鎧甲的縫隙中灌入,可是鎧甲之下除了沉穩到極點的呼吸聲之外,在沒有任何聲音。

  屹立在暴雨中,陳奕身上那一件被長孫武擊碎的鎧甲不僅徹底修復完成,反而有了新的變化。

  僅僅是鎧甲那猙獰外形就足以成為凶器,鎧甲整體圓潤中稜角分明,在小臂的兩側是猙獰的銳利刀鋒,顯然是為了配合他的體術而添加的武裝。

  腰間懸掛著名為『阿波菲斯』的魔劍,手中卻握著漆黑的騎槍。

  面對著前方的阻攔者,陳奕無聲的從背後摘下一張沉重而龐大的盾牌,豎立在身前。

  全能騎士陳奕,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中顯露出全副武裝的狀態。

  眾多的武器絕非累贅,陳奕在每一件兵器上的造詣都不下於宗師級。

  他的武器越多,就會令敵人更頭疼。

  盾牌之上的紋章閃耀出一陣光芒,燃燒的夢魘無聲的出現,向著奧托莉亞背後的漆黑戰馬發出一陣挑釁的嘶鳴。

  傑諾瓦戰馬在暴雨中抬起頭,瞥著眼睛看了一下對方,很快就毫不在意的扭過頭。

  槍劍甲馬,齊全。

  雖然並無道義存於其中,但這是騎士的對決,

  「武神戰團編外,陳奕。」鐵甲之下的陳奕忽然發出嘶啞的聲音,穿透暴雨,擴散開來︰「求決死一戰!」

  「吾主扈從,奧托莉亞。」金髮的少女鄭重的戴上了頭盔,拉下猙獰的面甲,在冰冷的鋼鐵之後,有冷厲的聲音傳來︰「你的挑戰,我收下了!」

  瞬息間,兩人翻身上馬,幾乎以相同的高速完成了衝鋒姿勢的準備,鐵甲之上的兩雙眼睛已經被殘酷的光芒所覆蓋。

  下一瞬間,衝鋒!

  颶風狂飆著掀起,衝上天空,卷著雨幕向著四面八方飛散!

  注1:永歲飄零殢無傷,台灣霹靂布袋戲中近期當紅角色,出身慈光之塔的神祕高手。在霹靂震寰宇之兵甲龍痕第21集,凱旋侯進入薄情館看到當年四魌界圍殺雅狄王的回憶時首次現影,直到霹靂經武紀之梟皇論戰第18集,才在寂井浮廊正式登場。詩號:《一息百年,永歲飄零。》《囚心夢牢側泉聽,迴聞涓涓忒流慘,百年窅冥乎一息,永歲秋風飄零見。》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40
征伐之卷第六百二十六章青山醫院歡迎你

  真的還是第六百二十六章喔!——by不是梁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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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層層如鐵幕漆黑的烏雲之間,翱翔於濃霧之中的龍神釋放著雷光,咆哮著向遠處的襲來者衝擊而出。

  安途聲呆呆的站在天空中,低頭看著腳下的村莊,像是在想著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可是眼神深處的空洞又像是一念不起的死水。

  神龍驚天動地的威勢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茫然,反而如同微塵一般,不曾有過絲毫的關注。

  在結界的倒影之中,大長老手中的木杖驟然裂開一道縫隙,濃厚到形成實體的魔力驟然衝入幻想種神龍的軀殼中。

  「龍珠解放——雷霆加持!」

  隨著大長老的怒吼,四顆龍珠從虛空中躍出,封存在其中的如血星辰綻放出光芒,天穹之上的黑雲驟然釋放出無數狂暴的電射,砸向了大地。

  彈指間,世界如同被雷電之牢所封禁,觸目所見,皆是接連天地的雷霆光芒!

  終於,暴虐的雷光積蓄到極限,漆黑雷雲之中的電光匯聚,衝入神龍手中的長矛裡。

  瞬間電光之槍匯聚了四面八方而來的閃電光芒,體積膨脹了數倍,耀眼的湛藍色光芒已經洞穿了黑雲的阻攔,衝上天空。

  嘶鳴之中,神龍舉起了肌肉鼓動的手臂,帶起一陣世界似乎會被撕裂的爆裂怪響,雷霆之槍脫手而出,在轟鳴中貫穿了層層的白霧,將無數暴雨中傾瀉下來的雨水分解成爆裂的霧氣漩渦。

  這是來自於龍神『波倫加』的憤怒之矢,神明自雲端潑灑而下的雷霆怒火。

  得到了來自蓋亞和那美克星人靈魂之海的直接加持之後,神龍手中的武裝已經以雷電之形演化龍神創世的奇跡。

  遠比化為從者的吉爾伽美什更加狂暴和凌厲,這是在龍珠解放,雷霆加持之下不曾被階職拘束,戰鬥力全開的英靈!

  整個天空瞬間被湛藍色的灼熱光芒所充斥,天穹之上萬里黑雲破碎,大地崩裂,有颶風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化作如同龍卷一般的氣旋。

  暴風吹散了黑雲、白霧,雷電的光芒卻始終不曾停歇,在不斷爆裂的巨響中加速、加速、再加速!

  可是……卻無法再前進一分。

  一根手指,筆直的正對著整個世界的雷電光芒,遞出!

  舉動之間,裹挾著天地大勢,終末之境中的層層黑白之色拉扯著天地都化作他手中的傀儡,在他的意志下創世雷光不得寸進!

  緊接著,便是……

  「破煞!」

  低沉的嗓音在雲端響起,安途聲空洞的眼瞳中驟然出現了一道凌厲的閃光。

  二十四節氣的境界驟然演化,最終化作孤傲決然,撕裂整個世界的偏激之氣!

  金斷、木頑、水逝、火延、土掩!

  忘情天書中五境齊出,頓時動搖天地,一道道絢麗的光芒從大地和天空中飛出,匯聚在那一指之上。

  東天木西風金、南陽火北極水,四方匯成中宮土,四象交融彈指中!

  此乃驚神指——破煞!

  一指遞出,如同雲端砸落,鎮壓蒼生的大印,無可匹敵,無可阻擋,也不容任何敵人再站立在面前!

  此刻安途聲的君王之境高懸於頂,天地之間如同千萬兵馬如潮,向著所指的方向高舉利刃殺出!

  敵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跪!唯一能等的,便是死!

  第一聲巨響,濃霧破碎,氣浪翻飛。

  第二聲巨響,雷霆炸裂,電光熄滅。

  第三聲巨響,便有如暴雨一般的鮮血從雲端落下,神龍的胸膛之上多了一個貫穿的大洞!

  在天地君王之威壓下,神龍哀鳴著墜落,砸碎了一片圓頂的房屋,胸膛之上的洞猙獰傷口再次撕裂,猩紅的血漿從破碎的軀殼中流出,化作溪流奔行著,重新回到靜謐流淌的死亡之河中。

  也就是在一瞬間,在倒影之中,大長老身體一顫,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法杖崩裂出一道淒厲的痕跡。

  作為戰鬥的幻想種已然死去,在短時間之內已經無法再次召喚受到重創的星球意志。

  他還有一搏之力,可是卻還要保持著大結界的完整,如果結界崩滅,幸存的族人們在這種強敵的進攻之下,絕對無法活下去,肯定會在戰鬥的餘波中死去。

  而另一端,共同控制結界的陳靜默忽然將大部分的結界控制權全都送入他的手中。

  核心劃分為兩個的大結界如同蹺蹺板一般,一頭輕鬆,必然要有一頭受力。

  他必須保證大結界的存在,還有對眾人施加的輔助不會消散,否則情況只會更糟!

  不甘的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敵人,他的身影沉入結界的另一側,消失不見。

  天空中的勝負在剎那間就已經決定。

  安途聲一指伸出,六星級中段的行星代行者——神龍死去。

  漠然的看著血雨從雲端落下,他繼續茫然的看著大地,忽然想起了什麼,踏著虛空落在大地之上,向著村莊的入口不急不緩的走去。

  這是最先結束的對決,但是在他的前方,卻還有一場激烈的搏殺尚未結束!

  喧囂的喊殺之聲從村莊之外籠罩的濃霧深處傳來,其中所帶的憤怒和孤擲一注的決意、不屈不撓的戰意令人心驚!

  無數人的怒吼聲交疊在一起,還有什麼東西密集踫撞摩擦的聲音匯聚在一處,向著四方傳播。

  不急不緩,安途聲堅定不移的向著前方走去。

  驟然間,有血紅的旌旗出現,隨之而來的,是越發清晰的聲響。

  「吃!……踫!……杠!……嶺上開花!……大四喜!…大三元!…清一色!……連七對!……看我,國士無雙!」

  在無數人喧囂的聲音中,血紅的旗幟風中招展,有人在上面以濃墨書就︰熱烈慶祝青山杯第九屆麻將大賽圓滿開幕!(其實應該是第六屆的,梁公正亂寫的……)

  一陣疾風吹來,二百桌麻將擺出了龐大的陣容,無數容貌怪異的人擁簇在一起,滿地的髒塑料袋、煙頭、濃痰顯現在眼前。

  「前輩,請留步!」

  在這無盡的純白霧氣中,驟然有面目模糊的人出現在安途聲的面前︰「要參賽嗎?」

  他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獎品很豐富喲~一等獎巴麻美等身手辦,還是會掉頭的那種限量版呀!」

  安途聲漠然的看著他,不發一語。

  「唔,不感興趣的話,二等獎是印斯茅斯鎮海濱三日游。」

  安途聲繼續漠然,眼神空洞。

  「三等獎……唔,三等獎八心八箭『最炫民族風』紀念版愛瘋一部」

  依舊漠然。

  「唔,看你一臉老年痴呆的樣子就知道麻將這種技術類游戲你玩不了啦。」面目模糊的來者拍著他的肩膀︰「要不換點別的玩?」

  「鬥地主?扎金花?……我去,七王五、拖拉機你總會玩吧?」

  看著他漠然的面孔,面目模糊的人嘆了口氣︰「算了,看你這種表情就知道人生沒樂趣了,要學嗎?」

  他的精神一振,有掏出一張紙來,用激動而興奮的語氣說道︰「學技術就到新青山,八百個床位不銹鋼,兩百個學妹技術強……」

  嘭!

  安途聲揮手。

  面前的人噴出鮮血,攔腰而斷,被如刀鋒一般的勁氣攪碎。

  長達千百丈的天地之劍橫揮,頓時斬向遠處那些湊在一起打麻將的怪異人群。

  鮮血橫飛,屍首遍地,血流漂杵。

  一片殘肢斷骸落地,颶風掀起慘白的濃霧,如海洋一般深沉的霧氣波瀾起伏著,如潮卷過。

  瞬間,如同幻覺一般,滿地的屍首鮮血盡數消失,蒼白的天地之間重新又剩下他一個人。

  宛若幻夢,真實和虛幻交雜,安途聲在這種詭異的狀況下重新陷入空洞狀態,任由波瀾的濃霧之潮在黑色的眼瞳中投下舒卷的影子。

  寂靜,蒼白,如同異世界一般令人不知所措,在濃霧的深處有陰森而扭曲的龐然大物舒展著身體,投下了令人驚怖的隱約陰影。

  在這個濃霧交織的純白世界中,安途聲靜靜的站立著,空洞的看著眼前的濃霧。

  直到嘶啞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

  「算了,既然你不喜歡玩棋牌類,就換成RPG角色扮演吧。」

  蹲在一把轉椅上,有頭髮蓬亂、面色蒼白的青年套著白大褂,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專心致志的手中玩弄著手中的撲克。

  就在他的胸前,掛在脖子上的身份卡垂下,隨著微風飄盪。

  在照片上面,有人笑容燦爛。

  姓名︰梁公正;簡介︰『資深神經病,專治老專家』

  緩緩的,有癲狂而混亂的眼瞳抬起,在梁公正怪異的表情中,露出一絲猙獰的微笑︰「至於遊戲的名字,就叫做……

  青山醫院——大逃殺!」

  颶風驟然間從他的背後卷起,彌漫的慘白濃霧散去,顯露出一棟若隱若現的龐大建築。

  破敗的圍牆上有斑駁的粉跡墜落,散發著怪異和恐怖氣息的高樓無聲的聳立在濃霧之中,有笑聲和尖叫聲不斷從建築的深處傳來。

  隨著梁公正的低笑,大門之上的鐵闌珊發出尖銳的摩擦聲,緩緩拉開,在鐵欄之上到處都是銹蝕的痕跡,還有像是紅色黏稠物乾涸之後的褐色痕跡。

  於是無數人哀嚎的聲音越發的清晰,就在鐵欄拉開的瞬間,陰冷的氣流吹出,像是有數十雙的怨毒的眼睛已經在注視著來者。

  漆黑的天空之下,在醫院一樣建築的門口,年久失修的路燈忽然發出斷斷續續的昏黃色燈光。

  在燈光的照耀下,轉椅上那個低笑男人的影子拉長。

  隨著昏黃燈光的閃爍,在大地上,莫可名狀的陰影蠕動著,擴散著,露出獰笑。

  同一個世界,同一種瘋狂。

  安途聲,青山醫院歡迎你。

  ……

  同樣的時刻,在暴雨中,陳靜默撐著紅色的小傘,靜靜地、默默的站在李純陽的面前說道︰「我趕時間。」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李純陽當時的心情的話,那便是不折不扣的髒話了。

  其中的大概意思應該是:屌!死女人要不要這麼拽啊!

  劍客一怒,便拔劍,當然,不會是終極膀胱劍這等賤格招數。

  在陰沉的天穹之下,忽然有閃光亮起,那是慘白的虹光!

  純陽劍意未曾出鞘,便有劍氣如虹!

  呼嘯之間,劍氣中所攜帶的武道之意便侵蝕了結界之中的現實,帶來種種恍惚的幻想。

  剎那間,有燃燒的彗星飛躍夜空,慘白的虹光貫穿烈日,漆黑的鷹隼尖嘯著從雲端撲落!

  這是千錘百煉的直刺,無數次帶著捨身成仁的決意揮劍時醞釀出的刺殺劍法!

  專諸刺王僚,彗星襲月!

  聶政刺韓傀,白虹貫日!

  要離刺慶忌,蒼鷹擊殿!

  荊軻刺秦王,圖窮匕見!

  在這種慘烈的將死之兆中,幻象鋪展開來,有血流漂杵,伏屍萬里!

  層層劍光攪碎如瀑布一般的暴雨,刺穿了浮現在空中的鮮血之牆,在鮮血光芒的碎裂中刺中陳靜默手中的小紅傘。

  在貫穿的輕響中,傘面破碎,陳靜默的肩頭撿起一縷血霧,縴細的身體後退了一步。

  「果然……打不過。」

  手指在肩頭擦了一下,陳靜默有些懊惱的看著指尖消散的鮮紅,低聲的自言自語。

  但是,拖得起。

  在紊亂的氣流中,陳靜默手中的傘脫手飛出,飄上天空,瓢潑大雨傾瀉而下,但是在怪響中化作粉碎的水霧。

  陳靜默牽引著肩頭流出的鮮血,鮮血縈繞在白皙的指尖,不斷的變化,如劍,如槍,如錘……

  使什麼好呢?貌似自己什麼都不大會呀……

  凝聚成劍的話,對面那個家伙的熟練度好像比自己高的樣子,自然是不能自尋死路的。

  凝聚成長槍的話,攻擊範圍會打了很多,但是……才不要幸運e!

  嗯,就這個吧,這個比較趁手一點。

  就這樣,陳靜默手中的血霧驟然鼓脹,當黏稠濃厚的血霧消散的時候,一把似曾相識的武器出現在陳靜默的手中。

  靈活的揮動了幾下,陳靜默手中的武器斬破空氣,發出低沉的破空聲,殘影留下了交錯的痕跡。

  接連斬破了數道飛斬而來的劍氣,同時伴隨著宛若巨石破碎的轟響。

  這是純粹的以力破巧,在接觸的一瞬間向武器上施加數十倍的力量,將襲來的劍氣統統劈碎!

  「什麼啊!我還是挺擅長的嘛。」

  陳靜默看著手中的武器,得意的笑了起來。

  「切!死女人。」李純陽喉嚨裡發出不耐煩的聲音。

  咚!

  沉重的長柄武器隨著手臂的落下驟然敲在腳下的鮮血大地之上。

  那是一柄隨處可見的消防斧,可以破門、可以毀屍、可以滅跡、還可以用來黑化……

  功能眾多,物美價廉,我們都愛它。

  陳靜默的體術並不算好,除了長孫武偶爾教給她的一些秘技之外,到現在還只是靠著一套《死武專格鬥教材上、中、下》三冊來討生活。

  不過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陳靜默從來都不羨慕別人。

  雖然長孫武近身格鬥,三米之內人盡敵國,但是每天都要舉啞鈴,鍛煉得一身臭汗,動不動搞得髒兮兮……而且肌肉女什麼的最討厭了,才不要當姐貴!

  奧托莉亞固定每天揮劍三千次,披甲持劍格鬥訓練五個小時,騎術訓練幾乎有空就開始。

  雖然每天都很充實……可是好麻煩,陳靜默覺得自己一定會在那種嚴格到每一秒鐘的作息表上面崩潰的。

  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訓練的話,哪裡有時間看新番,看漫畫,玩遊戲啊!

  而且還要做早餐,做午餐,做晚餐,白朔熬夜翻法術書的時候自己還要萬象之館裡送夜宵。

  白朔雖然很強,但是只要白朔很強就足夠了嘛,這麼強的人,吃晚餐的時候還不是要聽自己的安排乖乖的去洗手?

  哪怕他再強兩三倍,睡前沒刷牙還是要一樣被自己推著把一身的煙味洗掉?

  哼,這叫成就感,成就感呀!

  沒有絲毫獨立意志的,陳靜默就喜歡趴在沙發上看白朔和長孫、莉亞他們每天例行的格鬥訓練,順帶喊加油。

  就這樣,絲毫沒有拉隊伍後腿的覺悟,陳靜默每天趴在沙發上看漫畫、吃薯片、翻雜誌、打遊戲,偶爾在主神的兌換列表裡淘一些很奇怪的東西回來玩,真是幸福的生活……才怪!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陳靜默的訓練是希望隊裡所有人都比不上的刻苦和繁重。

  在靈魂之中,針對靈魂波長的訓練未曾有一日的停歇過,甚至在吃飯睡覺得時候,她的靈魂波長都在以瘋狂的速度消耗、回復、增長。

  這是靈魂波長唯一的增長方法,日復一日的枯燥修煉,將所有的靈魂波長消耗殆盡,等待重新恢復,再次消耗殆盡,在一次次的耗盡和填充中緩慢的成長。

  靈魂波長消耗殆盡的感覺可不是什麼很舒服的體驗,渾身虛脫,精神疲憊到連暈厥都做不到,只能在空虛的難過感覺中等待緩慢的恢復。

  而這種訓練,陳靜默自從兌換了武器血統之後,就再也沒有停下來過。

  哪怕是吃飯、睡覺,她的靈魂波長都在無時不刻的保持著那一程度的消耗和增長。

  從一開始的細微波長,到最後幾近實質的狂瀾,再引起質變,無需摩擦和共鳴就讓靈魂波長達到『魂威』的地步。

  其間的艱辛和痛苦,陳靜默從未曾跟別人說過,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樣,她唯一擅長的就是將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默默的做好,做到最好。

  陳靜默生活方面給予所有人的幫助是別人絕對無法替代的,也正是因為她,希望隊的日常生活才不至於亂成一團糟。

  即便是在繁瑣的整理工作中,靈魂波長的訓練也沒有絲毫的停止。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41
征伐之卷第六百二十七章神域武裝——罪孽!

  曾經有一段時間,陳靜默甚至不得不在白朔的幫助下了靈魂和肉體之間的大部分聯繫,只為了不令泄露出來的魂威電光造成生活上的麻煩。

  而就在兩場任務之前,領悟狂氣之後的陳靜默,煩惱又變成訓練器材的大量消耗。

  吸魂水那種鍛煉道具哪怕兌換了好幾噸,可到了陳靜默的手中不出三分鐘機會全部蒸發掉。

  那可是在《噬魂師》的世界中,只要一小罐就能夠將星之一族的中二狂,最強殺手的所有靈魂波長在彈指之間全部抽乾的東西!

  而在陳靜默靈魂波長之下,僅僅只能維持數秒鐘,就會在過度的波長催發之下蒸發消散無蹤。

  好在後來陳靜默又入手了新的修煉道具——潘多拉之盒。

  在她的整個修煉生活中之中,唯一飛躍的階段便只有重生之時的那一天。

  和白朔在《hellsing》中所得到的四百萬修羅惡鬼的靈魂不同,她所獲得的是四百萬人的鮮血和生命力量。

  健全的身體和心智容納健全的靈魂,就在她的生命力量迅速暴漲的同時,靈魂的波長也在暴漲。

  以四百萬人的生命來灌溉一個靈魂,所提升的力量可不僅僅是成為『死神武裝』那麼簡單。

  和白朔一次性容納六十億靈魂波長,以量取勝不同,陳靜默所追求的,是絕對的質!

  如果以大海來形容白朔的人間道,那麼陳靜默的靈魂波長便只有一。

  即便只有一,但是卻足以在質上完全超越人間道所有總軍加起來所達到的高度!

  每一次提升,便是靈魂之質的一次次攀升,從靈魂波長、魂威到狂氣、再到現在的狀態。

  不論是武器血統還是工匠之上的造詣,陳靜默早已經將白朔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在陳靜默縴細的身軀之下隱藏的,是在暴戾狂氣的輔助下不遜色於希望隊一線隊員任何一人的龐大力量!

  傾盆的暴雨中,陳靜默緩緩的從地上拔出了深陷的斧頭,像是狼狽的低吟︰「你剛才,一定是在罵我吧?」

  一瞬間,猩紅的色彩在少女瞳孔中亮起,狂氣和魂威電光化作雷雲風暴一般擴散。

  轟鳴聲奏響,如同瞬移一般踏破了漫長的距離,斧刃斬碎暴雨、劍氣和水霧。

  瞬間已經來到李純陽的脖子之上,轟然斬落,已然切入皮膚之中,下一瞬間即將斬碎他的頸椎,身首分離!

  而憤怒的低吟,直到此刻才從遠處傳來。

  「別小看女人啊,混蛋!」

  淒厲的聲音響起,李純陽的身影在最後消失不見,裹挾著魂威和狂氣的斧刃揮空了,斬落在地上,切開一條蜿蜒數百米的裂痕。

  在破空的聲響中,李純陽的身體撞碎了層層雨幕,出現在陳靜默的前方,腳下的大地因為巧妙的卸力方法而盪起一層波紋。

  他面色鐵青的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後頸,察覺到被利刃切裂的皮膚,還有指尖的鮮血,忍不住從喉嚨裡發出憤怒的聲音。

  「幹!」

  一瞬間就可以分析出一個明顯的結果︰自己輕敵了,這樣不好,非常不好。

  瞬間,評定開始。

  敵人等級,五星級巔峰至六星級初階,能夠操控自身甚至是敵人的血液,在這種區域作戰中佔有優勢。

  攻擊中帶有靈類能力,武技評定為初級……武器熟練度勉強。

  使出全力,可迅速解決。

  作戰方案選定,作戰開始!

  嗤!

  瞬間,有熾熱的劍氣從他的指尖閃現,如針的劍氣在後頸的傷口上穿插,迅速的縫合了傷口,順帶高溫灼燒,驅除可能攜帶的劇毒。

  被緊縛的長劍從他的手中舉起,未曾除去劍鞘,但是卻有足以媲美燃燒恆星的純陽劍意從其中顯現。

  磅礡大勢頓時從傾盆暴雨中現,環繞在他的周圍,裹挾著雨水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場。

  混元如一的場在他的周身旋轉著,如潮的劍意摻雜其中,撕裂了血色的大地,這是純粹而磅礡之勢!

  以真氣和天地結合,形成了攻守合一的氣場,如同太極一般,能以無形大力引導著場內任何侵入的力量偏轉,進而絞殺!

  種種玄奧的境界從其中浮現,又迅速蛻變成更加磅礡的氣場。

  化三清、生太極、破蒼穹、衝陰陽、鎮山河、碎星辰、吞日月、凌太虛、轉乾坤!

  乃至最後,已經將整個結界中無處不在的壓制徹底去除,甚至反客為主,將任何侵入周身三米之內的力量盡數擊退!

  覆蓋在大地上的鮮血色彩被撕裂,血河的覆蓋已經被清除,轉瞬之間李純陽就已經再次將優勢重新取回,甚至隱隱壓迫著陳靜默的氣機,令她陷入了劣勢之中。

  不是神域,但是卻絕不遜色於任何的神域,李純陽在彈指之間以無堅不摧的大勢,將陳靜默的主場優勢徹底碾碎!

  緊接著,便是一擊將勝利握入手中的必殺!

  嘭!燃燒的氣焰從場中綻放,照破血紅色的結界,直衝天空。

  煌煌大勢如大日,冷厲威嚴如神明。

  偏激到極限,也純粹到極限的力量已經衝天而起,神域劍意轟鳴中切碎空間,化作漆黑的模糊輪廓被李純陽握入手中。

  踏前一步,劍光稍縱即逝,瞬息間閃爍了千百次,空間頓時如蛛網一般寸寸分裂,被整齊的劃分成數千個高寬如一的長方體。

  遠比任何拔刀術都迅疾,電光火石之間劈斬出上千劍,將這一方天地,連帶著面前的敵人徹底斬碎!

  破碎的空氣直到李純陽手中漆黑的裂隙消散才傳遞開來。

  「截!」

  轟!轟!轟!

  天空撕裂,長街破碎,大地轟鳴,一切被卷入劍勢中的東西都在巨響中化作微塵。

  淒厲的劍光殘留在空氣中,久久不曾消散,如同鐵絲所編制出的層層鐵欄,將整個世界都插滿……

  鮮血之河無聲的斷流,陳靜默的身影已經被無數劍意劃分成模糊的人影,崩裂出數不清的傷口縫隙。

  擋在身前的數百層盾牆同時宣告破碎,陳靜默手中的消防斧在輕響中落地。

  少女的身體無力的彎下,吐出體內淤積的血,曾經認真的洗到一塵不染的衣服已經被血染成紅衣,淒厲而詭異。

  「該死的……」陳靜默無力的低著頭,鮮血流淌,像是在哽咽著低語︰「你這個該死的,我做了兩個小時的豬骨湯……被毀掉了。」

  「居然沒死。」李純陽的眉頭一挑,漠然的再次舉起長劍︰「那就再送你一程好了。」

  看著痛苦顫抖的少女,李純陽手中的大日光焰斬落︰

  「再見,你已經盡力了。」

  在劍氣呼嘯之中,有嘶啞而憤怒的尖叫聲響起。

  陳靜默的垂落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眼睛瞬間變成血紅,破碎的胸腔中有沙啞的咆哮發出︰「都說……不要小看女人了啊啊啊!!!!!!!」

  在如潮慘白劍氣,紅色的脆弱人影在瞬間被淹沒……不……更像是,她衝入了劍氣之潮中!

  「徒勞,愚昧。」李純陽垂下眼睛,這道至銳的劍意,哪怕她真的是六星級,也不可能在強弩之末的狀態下從其中衝出。

  如同飛蛾撲火一樣,陳靜默沾滿鮮血的腳趾踏著大地,怒吼著向前方狂奔。

  渾身流淌的鮮血燃燒起來,從傷口中無節制的衝出,重新化作一柄大號的血斧。

  瘋狂而暴戾的斬碎一切衝擊而來的劍氣,向前狂奔,然後劈斬!劈斬!劈斬!

  衣袖被切開,皮膚被撕裂,鮮血再次涌出,碎裂的骨骼再次由靈魂波長強行接續,不管不顧,魯莽而瘋狂的在劍意之潮中劈開了一道縫隙,前進!

  「去死!去死!去死!」

  怒吼著,前進著,遍體鱗傷的陳靜默帶著渾身的鮮血突破了劍意之潮,手中的武器被劍氣穿刺成篩子一樣的東西,卻始終沒有斷裂。

  在她沾滿鮮血的臉上,兩顆比血的色彩更加猩紅的眼瞳釋放著暴戾的氣息。

  如海潮一般的靈魂波長纏繞在瀕臨碎裂的身體上,將自己如同傀儡一般的牽動著。

  脆弱到再也無法承受任何攻擊的少女驟然環繞著漆黑而暴戾的狂氣,在身後隱約凝結成血色的光輪。

  有神靈的側影穿著鮮紅殘破的長袍,頭戴髑髏之冠,上屍林八器、骨質六飾,左手金剛杵,右手金剛橛。

  眼神中透漏著如冰鐵一般的冷漠和威嚴,嘴角帶著慈悲笑容。

  腳踏著如同世間一切災厄的鐵盒,她在瀕臨毀滅的世界中狂舞。

  這是……迦梨?

  神符,迦梨!

  無聲的,已經陷入恍惚的陳靜默,嘴角露出令李純陽不寒而慄的笑容。

  純淨而瘋狂,沒有絲毫的惡意,但是卻有著純粹而暴戾的毀滅意志,這種笑容的出現,仿佛只為了將一切撕碎,砸碎,碾碎,變成再也無法修復的渣滓!

  不可思議的,在察覺到對方氣息後,李純陽產生了面前的少女是別人偽裝的錯覺,心中瞬間升起的憤怒令他憤怒的低吟出那個名字︰「李!小!夜!」

  不是李小夜,是陳靜默,希望隊的陳靜默,曾經枯萎的花。

  神符中的狂亂毀滅之舞終於達到高潮,就在毀滅女神的腳下,漆黑的鐵匣轟然洞開,龐大的吸力頓時席卷了整個殘存的結界。

  雕刻著地獄、人間、天堂的鐵匣中似乎隱藏著一個龐大的黑洞,鮮血的洪流在瞬間被卷入其中。

  陳靜默的鮮血之河、足以覆蓋整個星球的靈魂波長、漆黑的狂氣乃至魂威的電光都統統被席卷一空。

  緊接著,便是無窮負面的意志從其中衝出,將一切淹沒。

  在惡意之海席卷中,陳靜默顫抖的手掌緩緩的伸入傾盡了整個世界的災厄所鑄造出來的鐵匣中,將傾盡所有所鑄造出來的武裝握緊。

  「截!」

  低吟瞬間響起,神域劍意再次呼嘯著斬落,帶著刺破萬水千山的氣勢洞穿惡意之海,再次劈斬而來!

  這一次,便毫無意外的去死吧!

  那一瞬間,金屬摩擦的聲音從陳靜默的手中發出,緊握著什麼沉重的東西,死死的阻擋在斬落的神域劍意之前。

  哪怕神域劍意距離雙眼只有咫尺之遙,但是陳靜默的手中武器卻死死的阻擋在前方,不許敵人的攻擊再落下一分。

  隨著神域劍意的震顫和斬切,陳靜默手中被沾染漆黑惡意的武器緩緩地暴露出本來的面目。

  隨著如淤泥一般的惡意從武器的表面剝落,純黑色的武器輪廓終於出現。

  漆黑的鐵枝從淤泥中展露,簡單而粗糙,沒有任何的裝飾,帶著彎曲的弧度,但是卻沒有弦。

  毫無疑問,那是一把無弦之弓!

  唯一的特點,便是除卻握把之外,弓臂之上是銳意的鋒刃,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純黑中透露出一絲血紅的色彩,令人不寒而慄。

  就在無弦之弓上,銘刻著一行簡短而古老的字跡,其意為——『暴怒』!

  這便是陳靜默武器血統的最終進化之一,從死神武裝中升華而成的奇跡姿態︰神域武裝—-罪孽!

  響應少女心中無盡的憤怒,潘多拉之盒在武器血統的灌溉下吞噬了所有的靈魂波長後所形成的形態,其身為災厄,其名曰——憤怒!

  「去死!」

  在陳靜默的低吼中,漆黑的無弦之弓猛然向前平推。

  在如同金屬摩擦的尖銳聲響發出,神域劍意和武裝交錯而過,碎裂成迸射的光輝。

  在交疊的怪響中,遍體鱗傷的陳靜默蹣跚的前進,眼神猩紅而空洞,無意識的自言自語著︰「你這個踐踏少女心血的渣滓……去死!」

  瞬息間,有猩紅的血之弓弦閃現,垂落的手指無意識的彈動,頓時空氣中響起淒厲的破空之聲。

  堪比神域的氣場『轉乾坤』應聲碎裂!

  「去死!」

  低吟著,少女拉動了手中的血色弓弦,數十枚糅雜著血色的狂氣化作漆黑之箭,無聲出現在弓弦之上,彼此之間閃爍著雷鳴一般的電光。

  隨著手臂的拉伸,鮮血從裸露的傷口上滴落,蒸發成如霧的猩紅。

  驟然間,血霧在呼嘯中炸裂,狂氣之箭呼嘯飛出,洞穿即將斷絕的雨幕,掀起蔓延的純白氣浪。

  鏗鏘之聲響起,連鞘長劍豎起,無形的劍氣脫殼而出,在空中縱橫交錯,劃下了不可逾越的極限。

  彈指之間,金鐵交鳴之聲重疊了數十次,到最後只剩下在無數巨響中不曾熄滅的憤怒低語︰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李純陽平舉著長劍,視線落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

  虎口崩裂,鮮血的色彩無聲滲透而出。

  將憤怒……化作力量嗎?實體的箭矢,靈類的雷電攻擊、還有詛咒?

  李純陽在瞬息間分析出敵人暴漲的力量來自何處,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心中的原定計劃早已經在陳靜默破潮而出的瞬間粉碎,眼前的敵人絕非自己所想的那樣軟弱,已經值得去將對方作為等同於自己,甚至足以殺死自己的敵人去看待。

  原本為白朔所準備的東西,要提前使用出來嗎?

  有施展消耗戰術的可能嗎?不,僅僅看了一眼,李純陽便足以確定,潘多拉鐵盒中所積蓄的漆黑惡意……已經接近無窮!

  時不可久,必須速戰速決,否則等待著破穹隊的將是數倍於己方的圍攻。

  抱著決死之意來此,可不是為了那種毫無意義的死亡!

  在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短暫寂靜中,李純陽漠然的看著陳靜默重新拉動弓弦,手腕揮動,虎口的鮮血順著手指流淌,滴落在劍鞘之上。

  瞬間,鮮血浸透了曾經李純陽親手束縛在長劍之上的陳舊黑帶。

  持續了數十年的養劍之法,終於要結束了。

  蘊藏著熾熱劍意的鮮血如刀,瞬間切裂了漆黑的綢帶,猛獸最後一層束縛從劍鞘上脫落,飄落在風中。

  即將解脫的,是依靠著天地之間的磅礡之氣、李純陽己身的純陽劍意、隔絕兩界的劍鞘、三重封印才能完全在其中的劍刃,真正的——『截』!

  換句話說,截止封印解開的那一剎那開始,展露的神域之劍,從未曾真正的脫鞘而出!

  叮!

  清脆的聲音在那一剎那從劍鞘中響起,震碎了李純陽手掌上的皮膚、腳下的大地;劍音鳴叫所過之處,空間之上出現一道道細微的裂痕。

  就連天穹,因為無聲的破碎,展露出無盡星光!

  塵封數年的破穹之劍、截道之劍……終於要出鞘了!

  ——

  有時候戰鬥可以充滿懸念,因為任何時候你都不能確定,對手的底牌究竟有多少張。

  而有的時候,有的搏殺卻枯燥得像是無數道奧數題一樣讓人焦躁不安。

  但是對於其中的參與者來說,卻無時不刻都充滿了生死一線的危機。

  單純的身影交錯和武裝的踫撞摩擦之間,敵人的攻守招數永遠都密不透風,無懈可擊,沒有任何可以去攻破的弱點和短板。

  只有不斷的試探、試探、再試探!以期望從無止境的對峙中消磨對方的所有耐心,賭自己在鬆懈之前,先潰敗的是敵人!

  換句話說,只要鬆懈一瞬間,便生死立分!

  遠處的戰鬥傳來不間斷的轟鳴,在大地的轟鳴之中,奧托莉亞手中化作騎槍的芬裡爾長矛洞穿空氣,再次撞擊在陳奕手中的鐵盾之上。

  巨響發出,兩人的身影再次交錯,陳奕在那一瞬間反手斬出的騎劍被架起的槍尾彈開,再次交錯而過。

  又一次的交鋒,奧托莉亞毫無斬獲,也未曾暴露出哪怕最細微的一絲破綻。

  鎮定而平靜的,她毫無任何煩躁,重新調轉槍鋒,再次衝刺!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42
征伐之卷第六百二十八章汝為異端

  擁有有三顆太陽的那美克星通常在好幾個月中都難得見到一次星空的模樣,常年熾熱而乾涸,但是一旦罕見的夜晚到來,溫度也會迅速的降到零點之下。

  僅僅暴雨停歇之後的幾分鐘,灑落的雨水就已經浮起一層薄薄的冰霜,碎裂的青磚上蒙上一層縴薄而光滑的冰層,馬蹄踩上去,會因為巨大的力量而深深的陷入碎石之中,冰霜也會在碎裂中飛起。

  隨著兩人的呼吸,白色的霧氣從盔甲的縫隙中升騰而出,不過多時就已經結上了白色的霜華。

  在如磐石一般的盔甲之下,隱藏的是如同江河怒流一般的內氣和魔力。

  凝結在盔甲之上的冰霜們會在某個瞬間因為驟然升高的溫度而再度蒸發,當盔甲冷卻之後,就會重新掛上一層細密的水珠。

  緊接著,它們會隨著槍劍的交擊,在金屬摩擦的鏗鏘之聲中飛起。

  在漫長的時間中,兩人一直在持續著這種強度維持在某種界限之下的交手。

  雖然並沒有強到鋪展神域,但是兩人之間的每一次揮斬和攻擊都蘊含著足以令堡壘崩潰的龐大力量。

  產生這種局面的原因在於,雙方對於自己最強一擊能夠徹底破除對方防禦,進而將對方殺死的把握都不足。

  這樣做的下場很可能是被敵人以傷換命,抓住機會,反而令自己落入劣勢中。

  弱了,無法接下敵人的攻擊,強了,只能做無用功,兩人之間的戰鬥已經吝嗇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力量都錙銖必較的程度。

  維持這種不上不下的強度對於雙方也同樣是考驗,就好比是一直保持著高度集中力鎖定目標,拉動弓弦的長弓手,等待可趁之機的同時,精力和體力也在飛速的流逝。

  雙方所要付出的精力要遠超那種情況數十倍不止!

  在局勢的繼續僵持中,雙方的體力也在僵持之中飛速的消耗,但是卻不能停止。

  首先鬆懈的人所迎來的結局只有失敗。

  這是一場在導火索上跳舞,獨木橋上角力的消耗戰,鋼絲之下就是敵人所製造的萬丈深淵。

  小心而謹慎,就連宣泄的餘波都控制在短短的幾寸範圍之內,雙方對於自身力量的精細操作程度已徑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就像是白朔所說的那樣,弗利薩對於力量本身的利用程度也不過是堪堪是及格的百分之九十而已。

  這個成績還只是考前突擊復習,帶小抄作弊外加人品爆棚之後的結果。

  之所以在白朔口中,弗利薩的成績慘到這種地步的原因還是在於參照的例子,是根底和成就他都最為熟悉的奧托莉亞啊!

  生於往昔日不落帝國最後的餘輝~斯圖亞特家族的奧托莉亞自從十四歲開始就從女王的劍下獲得了正式騎士的授勛。

  她的血脈甚至能夠上溯到中世紀時代的圓桌騎士之一貝德維爾的身上,在千百年的傳承中還擁有了一部分王室的血統,在家族鼎盛時期,甚至一度擁有英倫王室的繼承權!

  曾經的斯圖亞特家族是隱藏在群眾目光之後效忠於王權的最後力量,在這個國王都普遍作為裝飾物的資本時代,他們是王室手中最後的力量。

  代代都以拱衛王室,捍衛英倫正統為一生奮鬥目標的斯圖亞特家族中從來不乏天賦卓絕的政治家、隱藏在家族背後的隱形商業巨頭。

  但是最著名的,卻始終都是在王室的三獅紋章之下無數曾經馳騁歐洲歷史的騎士們。

  哪怕是在這個武力已經日漸衰落的時代,斯圖亞特家族帶帶相傳的騎士傳統從未斷絕。

  從小接受騎士訓練的奧托莉亞甚至在正式成年之前一度擔任王室的貼身護衛。

  也正是這樣的傳統,才能夠令奧托莉亞哪怕在進入主神空間之前就已經擁有了不能遜色於初次強化後的力量,達到了人類體能的巔峰。

  或許是女性天生力量上欠缺,令奧托利亞更注重於本身力量的控制和發揮,從一星級到現在,從未曾放棄在劍技和力量控制之上修煉。

  僅僅是在四星級就能夠掌握「超究武神霸斬」的奧義,奧托利亞在劍技之上的天賦可見一斑。

  從一開始的步戰劍士到現在的重型武裝騎士,奧托莉亞的成就也隨著能力的提高而越來越耀眼。

  上一次提升星級時在【十字】的測試中,她取得的成績足以令所有參與者都驚詫無比。

  速度一項上,她以快捷到極點的速度在狹窄的斗室中駕取著戰馬「傑諾瓦」,以超乎尋常的離心力硬生生地將手中的鐵劍扭成一根打著蝴蝶結的麻花。

  而那一柄武器的材料強度,已經足以去做高達防禦裝甲!

  劍技測試中,她非常友善的以同等力量在五分鐘之內將一位被從異界召喚而來的九劍宗師手中贏得勝利,並且毫髮無傷,不論是自己還是敵人。

  最終,所有人得出的結果,看似防御反擊型的奧托莉亞,最擅長的方面,居然是遠超出攻擊型魔法戰士的技巧和力量的掌控?!

  是的,這才是奧托莉亞最強的地方。

  在變強的道路之上。少女從沒有走到任何看似便捷的捷徑,每一分實力都是自身通過無數次修煉而換來的成果。

  枯燥到常人難以忍受的日常訓練,苛刻到每一分鐘的時間表,這都並非是毫無意義的。

  一分付出,一分收獲,奧托莉亞所獲得的是比任何人都堅實而穩定的基礎和力量。

  而以其為資本,在這之上,奧托莉亞所獲得的成就是就連白朔都無法比擬的。

  以白朔判定的弗利薩的標準來說,令自身力量發揮出百分之九十的力量才算及格的話,奧托莉亞獲得的成績至少是百分之一百五十!

  如果僅此而已的話,並不算太過驚人,但奧托莉亞無人能及的地方在於,在巨大外界壓力之下,奧托莉亞的數值會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急速攀升。

  曾經在測試之中,在數十名武器大師級的黑武士圍攻之下,奧托莉亞一度達到百分之三百!

  而且,這還不是她的極限。

  值得注意的是數據的來源是整體實力的增長,而非單純以一分的能力達到三倍的那種狹義效果。

  扎實到無懈可擊的基礎,強悍驚人的劍技天賦,穩定而不缺乏爆發戰鬥力,同樣在戰鬥中錙銖必較的爭取優勢,最後奠定無法逆轉的勝利…奧托莉亞和陳奕的戰鬥風格的相似程度簡直高到驚人。

  唯一不同的,陳奕所擅長的是無所不用極其的「我流」,而是奧托莉亞的擅長的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對決,以堂皇正統王道之勢取得勝利。

  而當兩者站立在同一個戰場之上時,戰鬥便已經不可避免,注定要分出高下。

  相同的級別同等的條件,槍劍甲馬,齊全。

  搏殺早已經開始,但是卻距離終結遙遙無期。

  兩人都抱著不可能短時間內結束戰鬥的可能性揮動兵器,又一次交錯而過。

  與此同時橫掃的騎槍擊飛了從背後呼嘯而來的投槍。

  果然,稍微不注意,就會被這種不知道何時回來的襲擊鎖定,而且根本毫無規律,令人頭疼。

  鎮定的如同生鐵,奧托莉亞沉默的調整著衝刺的姿勢,芬裡爾的黑色鋒刃無聲的對準鐵甲之下陳奕的心臟。

  依舊還是在試探對方的攻擊範圍,可能利用的疏漏,乃至呼吸的頻率,統統都納入的算計之中。

  從頭到尾未曾有一絲疏漏。

  數百次錯身而過和短暫交手的同時,沒有放棄任何一個電光火石的時機,也沒露出任何的疏漏。

  這令不惜暴露出部分空門,想要在奧托莉亞冒進時找到攻擊時機的陳奕的計劃落空。

  在寒冷的氣流的吹拂之下,陳奕背後的披風卷起一陣波瀾,鐵甲細微的嗡動著。

  「喂,你應該是女人吧?」陳奕的手中雙持武器,第一次發出聲音︰「怎麼比男人還要難搞?難道是偽娘?」回答他挑釁的是一陣沉默,性格曾經以刻板著稱的少女可沒有閒心在戰鬥中理會敵人的嘲諷,就連隨時準備攻擊的姿勢都沒有一絲的動搖。

  「好吧,換個話題。」陳奕手中的劍鋒微妙的調轉了一個弧度,驟然間從磐石之姿態顯現出如狂潮一般的凌厲氣勢︰「雖然不可能,但是我們都考慮一下放棄如何?」

  「被某個家伙威脅,我很不爽啊,消極怠工也是一種反抗手段,對不對?」絲毫不在意戰鬥的意義和結果,陳奕說出了這種話,但是卻一直維持著進攻的姿態。

  還是沉默,奧托莉亞不發一語,胯下的漆黑戰馬打了個響鼻,噴出了兩行熱氣。

  「彼此罷戰,不再參與接下來的戰鬥。」陳奕說著就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如果你答應的話,簽訂具有主神見證的契約,如何?」他不求對方相信,他要的只是對方露出哪怕一個微小的空隙,都足夠了。

  自始至終,奧托莉亞都不曾理會過陳奕的話,只是沉默的舉起槍,戰馬在嘶鳴中再次衝刺而上!

  「嘖……」

  陳奕發出無可奈何的聲音,夢魘戰馬眼中血紅色的火焰升騰,雙手騎劍拖出兩道血色的紅光,疾馳而上!

  彈指間交疊了數十聲武器撞擊的聲音,芬裡爾漆黑的槍刃和兩把重疊在一起的血色長劍頂在一起。

  劍鋒距離奧托莉亞的眼睛只有一寸,而槍刃也即將洞穿陳奕盔甲上脖頸之間那一道細微的縫隙。

  然後同時,不得寸進!

  就在此刻,血色的盔甲之上驟然響起一場的空氣流動聲音,陳奕的胸腔鼓起,深呼吸。

  下一刻,咆哮的巨響發出。

  「啊啊啊啊!!!!」

  軀殼內的鮮血如海潮奔涌,心臟的跳動如戰鼓敲打內息如瀑布般爆發而出,二段發力!

  恍若驟然再次有龐大的力量從他的手臂衝入劍刃中,純粹以野蠻的力量壓制奧托莉亞手裡的騎槍,劍鋒一寸寸下壓,和鐵槍摩擦擦出一溜熾熱的火花。

  盔甲之下,再次,陳奕開始深吸……

  吼!!!!!

  如龍吼一般的咆哮再次發出,陳奕被鐵甲覆蓋的身體猛然鼓脹起來,狂潮一般的內息再次施加在手臂上不堪重負的經脈中。

  這是與不可能之間的爆發,秘技——三段發力!

  在金屬摩擦的尖銳聲響中,魔槍芬裡爾脫手,血紅的騎劍尖鳴著向少女面甲之下的雙眼刺出!

  呼嘯的劍刃深深地切入了面甲之中,在少女的臉頰上留下一道無法癒合的詛咒傷痕,但是卻未曾如陳奕所料的那樣貫顱而過。

  在最後的瞬間,仰起頭的少女身體後躺,硬生生的閃過了刺殺之劍。

  陳奕的第一反應,好硬!

  預料之中,血雨飛出的場景並沒有出列,反而是自己的手腕被反震的力量所撼動,險些讓兵器脫手而出。

  這該死的盔甲究竟是什麼材質做的?自身手中的長劍雖然並非絕無僅有的神兵利器,但是也絕對不讓小覷!

  能夠將中子星密度的鋼材如薄紙一般削切的利刃,就連最薄弱的面甲都險些無法奈何。

  如果那位以智慧之名聞名無限世界的長者聽到這番心聲,恐怕會不屑冷笑吧。

  為了煉就這一套全身鎧甲,他不惜拆解了奧林匹斯神族所有神器宙斯的雷霆劍、海皇三戟叉、哈迪斯勾爪、雅典娜武裝、阿波羅的戰車……

  以奧林匹斯神族的三大主神的骸骨,外加七十二柱魔神大出血貢獻出自己多年的收藏,才得以鑄就的鎧甲,這麼容易就被貫穿,太天真了點吧?

  在鑄就的過程中就在其中施加了無數魔法,當阿凡提將其從奧林匹斯眾神的鮮血中淬火取出時,盔甲的色彩便是這種詛咒的漆黑。

  封鎖著整整一個神系的碎裂神符,內鬥無數年的神靈們在死後反而以不可思議的融洽態度共同存在於這一副盔甲之中,這不得不說是絕佳的諷刺。

  在以「物盡其用」為行事準則的阿凡提手中,這一副盔甲已經成了不遜色於任何神器的武裝。

  更難得的是從一開始就是為奧托莉亞量身定做,和她的力量完美契合,在戰鬥中能夠真正的做到合二為一,不分彼此。

  以「破滅榮耀」為名,它背負毀滅神明的榮耀和終結的災厄而生,又怎麼會被區區無名之兵裝就此擊破?

  一擊落空,陳奕便聽見鐵槍橫掃的聲音,瞬間發覺,原本已經被自己擊飛的鐵槍再度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從空中穿刺而來!

  物理學告訴我們,想要讓移動中的物體改變方向,只需要重新施加一個足夠的力就可以了。

  放眼無限世界多元宇宙,除非是神域干涉,那麼這便是不破的真理!

  就在騎槍脫手的瞬間,奧托莉亞的手掌驟然握緊,砸在了槍尾。

  驟然施加的力量將漆黑魔槍橫劈的趨勢變成了回旋,如同盤旋的鐵棍一般,帶著呼嘯的聲音,向著陳奕橫掃而去!

  就像是無形的幽靈抓著長槍向著陳奕的頭顱平斬一般,迅疾的速度令空氣都發出淒厲的破空聲。

  下意識的,陳奕做出最佳的判斷,如同剛才的敵人一般猛然向後倒下,閃過了長槍平斬的軌跡,同時催動戰馬,脫離奧托莉亞的攻擊範圍。

  也就是那一瞬間,他傾聽到夢魘的哀鳴,第一次在戰鬥中失去了平衡。

  在跌落趨勢產生的瞬間,他眼神的餘光終於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奧托莉亞的快斬下,傑諾瓦戰馬眼神猩紅,凶悍無比的咬在夢魘的脖頸上,撕碎了籠罩在上面的鐵甲,尖銳的獠牙刺入夢魘的血肉之中。

  吞星異獸開始貪婪的吮吸著夢魘的生命,淒鳴的夢魘只能顫抖著掙扎。

  就像是陳奕隱藏了自己三段發力的秘法一樣,奧托莉亞也從沒有告訴過他,自己的馬,是會咬人的,而且就連夢魘這種半煉獄生物都能咬。!

  原本凶悍無比的夢魘往昔也不乏各種戰績,只有它咬人的份,以至於陳奕從沒有想過,它也有被咬的一天。

  有沒有搞錯?

  這可是連星球生命都吞的下「傑諾瓦」!別說一隻夢魘,完全姿態全盛時期的傑諾瓦別說是一隻半煉獄生物,就算是一隻惡魔主君都吞得下呀!

  看它那張馬臉上,眼中滿足而充滿享受的神樣,就差大笑三聲,然後說︰嘎脆,雞肉味了。

  而奧托莉亞一直苦等的機會終於到手,就是現在!

  瞬息間,奧托莉亞的手掌伸出,橫掃的搶尾重新回到她的手中時,從騎槍的形態驟然回復成原本的模樣。

  布滿淒厲裂痕的魔劍高舉,天空中仿佛出現一輪圓月的虛影,有餓狼嘯月的淒厲長吟響起。

  而奧托莉亞終於說出了在戰鬥開始之後的第一句話。

  第一句話,便是最無情的審判!

  那一瞬間,陳奕產生了自己被捆上火刑架的幻覺,漆黑鐵甲下的冷漠少女發出最後的宣告︰「汝為異端!」

  於是有《啟示錄》中的悲歌奏響,天啟神力從少女的軀殼中甦醒,漆黑神力如火焰一般從巨劍之上燃燒起來。

  「審判,開始!」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43
征伐之卷第六百二十九章山外『青山』

  「審判,開始!」

  高舉著烈焰之劍,奧托莉亞的面甲之上亮起熾熱的光芒,凌厲而肅殺的眼神如有實質一般,放出耀眼的光芒。

  在神域啟動的瞬間,天啟之血驟然在奧托莉亞的血脈中燃燒起來,猛然爆發的氣息令災厄之甲上面亮起層層的咒文和光芒。

  神域、騎士、災厄之甲、吞星之獸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洶涌的力量牽引著潛伏在神符中的法則融入劍刃中。

  此刻戰馬之上的少女的氣息再次發生變化,宛若從災厄和毀滅中走出的騎士褪去了自己的地獄灰塵,於是純白的光芒羽翼展開,神威覆蓋大地。

  代表著熾天使的六道羽翼一閃而逝,瞬間隱去,這是扈從和主君之間的契約之證,也是遠超出常人想像的降神咒法。

  神域——神罰之劍,展開!

  以異端之血為獻祭,在神域展開的瞬間,從自身天啟騎士的基礎上展開聖靈咒文,在身為終焉騎士的的同時,也令己身化作神御座的看守者,借以從『神明』的手中獲取到遠超於己身數倍的力量。

  就像是借去神明之力的聖武士一般,唯一不同的,便是奧托莉亞自從進入無限世界之後,再也不曾信仰過任何神明了。

  能夠令她甘願化作主君之劍的人,永遠都只有一個。

  所以,在奧法之主親手編寫這一條咒文的時候,代表著『神明』的契約的上位者,也唯有白朔一人!

  這可是不需要任何獻祭,也不需要任何的犧牲,但凡有求、必然回應的『神明』!

  相隔千萬里,兩枚神符在契約的牽引之下悄然連同,剎那神力源源不斷的從另一端如海潮洶涌而來,衝入奧托莉亞的身體中。

  在大地的另一端,白朔在業火中微笑著低吟︰「予你時光停滯之權。」

  於是,凜冽如神威之岳,磅礡如神恩之海,剎那神威,拓展!

  陳奕的最後掙扎被釘死,內息、身體、手足再也無法移動一絲一毫。

  時光凝固,世界凍結,唯有神怒之火永存。

  無聲的,大劍斬落,熾熱燃燒的光芒從劍刃之中揮出,切裂了大地和天穹,斬落!

  魔狼在火焰中發出饑餓的咆哮,以神之名,討伐異端,這是賜予一切悖逆以終結的終焉之劍!

  經過十一次強化的魔劍阿波菲斯,粉碎!

  足以正面防禦核彈爆炸的龍鱗大盾,迸飛!

  達到隔絕兩界程度的猩紅重甲,擊破!

  狂暴的漆黑之劍在彈指間貫穿了陳奕的軀殼和靈魂,將其釘在火焰十字之上,天啟神力,爆發!

  最後,陳奕的武道神符,碎裂。

  下一刻,僅僅持續了一個彈指的剎那神威瞬間消散,熾熱的火焰十字衝天而起,洞穿夜空,燃燒的漆黑火光倒映在星球彼端的白朔眼瞳之中。

  踩踏著弗利薩掙扎的殘骸,白朔拍了一下手掌中的灰塵,無聲冷笑。

  戰鬥結束,勝敗分出。

  當火焰十字終於消散後,陳奕尚未焚燒殆盡的身體從天空中墜落,砸入焦土之中。

  被烈火焚燒成焦炭的猙獰面龐之上,眼瞳中的光芒尚未完全消散。

  神符破碎、靈魂碎裂、身體生機完全斷絕,如果不是奧托莉亞刻意留手和他頑強到極點的求生意志的話,恐怕就連這種迴光返照的時間都沒有吧?

  「喂,女人……怎麼不殺我?」他低聲的怪笑著︰「沒道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連斬草除根都沒學會吧。」

  「你的神域是復仇,我知道的。」奧托莉亞緩緩摘下了頭盔,低頭看著地上灰燼中的殘缺軀殼,「雖然很想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復仇神域,但是吾主卻並不願意讓我陷入險境。」

  「切,就連這都被看穿了啊。」陳奕劇烈的咳嗽著,猩紅而黏稠的血漿從五官中滲透出來。

  「原來如此啊。」他的眼瞳艱難的看著奧托莉亞,嘴角牽起了然的笑容︰「這種方法……沒用的。就算是你不立刻殺了我,放任我傷重死掉,也沒用。」

  想要用這種方法來逃避復仇神域的鎖定,是沒用的。

  復仇神域的目標是由陳奕在臨死之前親自選定,哪怕遠在天涯海角,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一旦陳奕死去,復仇之魂的陰影將永遠籠罩在目標的頭頂,不死不休。

  「或許如此。」奧托莉亞嚴肅的點頭,緊接著,認真的說道︰「那就來吧。」

  將深陷入泥土中的魔劍芬裡爾拔出,奧托莉亞牽起了『傑諾瓦』的韁繩,調轉方向,拋下了最後的話。

  「我等著。」

  在馬蹄清脆的聲響中,漆黑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只留下在殘磚斷瓦之間奄奄一息的陳奕。

  自己快要死了,陳奕無比的確信著這一點,他能夠感覺到死亡的緩緩接近,不論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拖延。

  在神罰之劍下,『死亡』的結局早已經被注定了。

  如果對於別人來說,還有復活的機會吧?可惜,對於自己這種將所有『因果』、『靈魂』乃至存在都轉化成復仇陰魂的神域來說,所謂的重生,也不過是遙遠而不可及的奢望而已。

  竭力的喘息著,陳奕能夠感覺到胸腔五臟的碎片緩緩剝落的聲音,好在已經感覺不到痛苦了。

  抓住最後一點時光,他認真的看著漆黑夜空中閃耀的群星,就像是很久之前在克雷斯特漢姆城裡的那個少年一般,眼神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無聲的,有水跡從他的眼角滑落。

  對不起,老師……明明只差一步,克雷斯特漢姆騎士團,就可以被拯救了,明明是短暫的一步,卻如同天涯和海角之間橫貫的深淵一般,無法逾越。

  大家,能夠在死後的世界再見嗎?

  意識緩緩的轉為昏沉,名為陳奕的意志即將消散,恍惚之中,有一雙腳掌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伊諾君,這樣的裝備,沒問題嗎?」

  誰?

  陳奕已經連聲音都發布出來了,瞳孔顫動著,即將擴散。

  「你叫我路過的梁醫生就好了。」

  穿著白大褂,有頭髮蓬亂的男人如是說道。

  蹲在他的面前,來者嘴裡啃著隻果,飛濺的隻果沫子落在陳奕的臉上。

  他認真的說道︰「我覺得你還可以再搶救一下的來著。」

  「喂,少年,和我簽訂契約吧!我是來實現你的願望的呀!」

  隨著他彎腰的姿勢,懸掛在他脖子上的身份牌落入陳奕的視線中,在照片欄上,一隻似兔非兔、像貓非貓的白色生物正在詭異地眨巴著血紅的眼睛,笑容詭異。

  在血泊中,陳奕的嘴唇顫動著,發出聲音︰我的……願望?

  「是呀,我從不開玩笑的。」就像是能夠看穿他的想法,嚴肅的聲音響起,縈繞在他的耳邊。

  「現在,回答我,想要知道生命的意義嗎?想要真正的……活著嗎?咳咳……我念錯稿子了。」

  路過的梁醫生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下,扔掉了手中的果核,胡亂的在衣服上抹了兩下後按在他的腦門上︰

  「唔,我看看,復活那個什麼騎士團對不對?這個可以商量呀……不過肯定立馬實現不了,你得等。」

  「考慮的怎麼樣?你時間不多了。」穿著髒兮兮白大褂的人站起來,俯瞰著他︰「這麼死掉的話,你的死亡,無價值。」

  在夜空之下,他露出一絲冷笑,擴散的黑暗氣息令星辰的光芒都黯淡下去。

  站立在擴散的陰影中間,梁公正歪著頭,低聲的問︰「還是說……你一直期待的夢想,其實是想讓別人去幫你實現的?」

  同時,不屑的低語在陳奕的靈魂中呢喃︰要不要這麼天真啊少年,你都死球了,誰會去理睬你啊?

  那一瞬間,有莫名的憤怒和不甘從陳奕死灰一般的心中升起,破碎的胸腔中涌現出沾染著血的破碎氣息,嘶啞的淒厲的低吼著。

  你這個該死的……別小看我啊!

  即將消散的魂靈和理智發出無聲的咆哮︰「不管你是什麼東西都無所謂,做得到的話,就把我的一切統統拿走啊!」

  「那麼,契約達成。」

  梁公正點頭,腳掌抬起,猛然落下。

  卡擦!骨骼碎裂的清脆聲音響起,輪迴士陳奕死亡。

  在他手腕之上的腕表瞬間亮起,又重新黯淡下去,驟然斷裂,從他的手腕間脫落,消失在空氣中。

  瞬息之間,陳奕的慘軀中噴涌出暴戾而充滿絕望的氣息,梁公正的欺騙成功的令他在最後時刻將心中的恨意加倍的增長……

  而現在,殘軀化作血水,沸騰著將破碎的盔甲侵蝕成灰白色的銹蝕鐵粉。

  狂暴的神力在白骨和血水之中攢動著,令它們緩緩的扭曲,最後化作一個淒厲咆哮的模糊人形物體。

  猩紅的復仇之魂——血腥復仇者,誕生!

  猛然間,梁公正的腳掌再次抬起,猛然踩在了復仇之魂的胸膛上,最後契約中的條約發動,無形之質、純粹由怨毒和黑暗形成的復仇之魂就那樣的被踩在了腳下。

  低頭看著掙扎不休的陰魂,梁公正一直籠罩在陰影中的臉上牽起冷笑︰「劉護士,給他打針!」

  虛空中有一隻白皙的手臂伸出,抓著一支粗大的針管,毫不留情的捅進了陰魂的頭顱中,針筒的活塞被一推到底。

  針筒中無數惡意匯聚的漆黑淤泥在瞬間便無比粗暴的灌入了陰魂的腦殼中。

  「忘了跟你說了,這個契約要死一次才能產生效果的來著。」

  梁公正怪笑著,手伸進懷裡,掏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彎下腰對準了陰魂的胸膛︰「現在……搶救開始!」

  嘭!

  『血漿』從陰魂的軀殼中噴濺而出,染紅了髒兮兮的白大褂。

  ……

  若是從天空中俯瞰的話,在作為戰場早已經被超越常人極限的戰鬥變成廢墟的村莊之外,有一團慘白的濃霧在狂風和洪流的席卷下,始終不曾消散。

  如同幽魂的咒怨一般,始終都盤踞在化作泥沼的大地之上,吞吐著不祥的氣息。

  而就在濃霧的最深處,陰森而黑暗的龐大建築中,不斷的有巨響和轟鳴發出。

  在又一次的劇烈震動中,懸掛在陰森建築之上的陳舊牌子終於晃晃悠悠的墜落下來。

  覆蓋在上面的厚厚灰塵在劇烈的震動中飄散,顯露出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字跡——青山醫院。

  這邊是梁公正度過四年的地方,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房間,乃至每一塊石頭所在的位置,都銘刻在梁公正的記憶中,揮之不去。

  而現在,往昔的噩夢現在終於在神域——浮生之夢中被具現而出,作為歡迎安途聲的游樂場,向他敞開大門。

  作為現實中收押和容納非正常者的場所,最大的用處,卻是梁公正用來囚禁自己的牢籠。

  將自己的靈魂都絲毫不當做一回事、將其肆意修改玩弄的梁公正在無間斷的分裂之中,不斷的將自己的失敗品扔進這一棟灰黑色的建築之中,並期待著能夠從其中誕生出什麼好玩的東西出來。

  經年累月,這裡已經在無數扭曲魂靈的侵蝕之下徹底的化作鬼蜮。

  它們每一個都是曾經的梁公正之一,但是卻又不是名為梁公正的存在。

  在無盡黑暗和惡意的侵蝕之下向著更加扭曲和黑暗的形態變化,哪怕是消散也會被怪獸一般的神域所吞噬,融入這一棟建築的一磚一瓦之中。

  對於梁公正來說,這裡就像是一片農田一樣,有勤勞的農民伯伯以扭曲的魂靈為種,澆灌惡意,收獲醜惡……簡直是完美的創意!

  難道天底下還有比這裡更美好的地方嗎?

  每一個扭曲的自己都是梁公正珍貴的收藏,在鐵欄背後供他欣賞,而現在,足以媲美巴比倫寶藏的收藏終於向安途聲開放。

  陰森而黑暗的樓道中,不斷的有巨響發出,在接連不斷的轟鳴中,安途聲茫然的向前行走著,無意識的將一切觸目所及的東西統統毀滅。

  在劇烈的震動著,牆壁破碎,貼在上面的標語也脫落,變成碎裂的紙片。

  踩踏著一團模糊的血肉,安途聲看到了貼在牆角的標語︰『天下神經病是一家。』

  在揮手捏碎了陰影中蠕動的什麼東西之後,又是一張紙片飄落在它的腳下。

  『病房才是溫暖的歸宿,只有青山才是永遠的家——家的溫暖,青山歡迎你。』

  瞬間,紙片在安途聲的掃視之下化作一堆飄飛的灰燼。

  黑暗中再次有蠢蠢欲動的蠕動陰影襲來,淒厲的哭聲和癲狂的耳語再次響起。

  在無數癲狂視線的正中心,安途聲依舊一片漠然,手掌抬起。

  三指彈天——破夢!

  沒有巨響和狂暴的聲勢,無聲之間有鋒銳之極的意志匯聚在那一根手指上,無聲刺出!

  頓時,無形的波瀾掀起,一切虛妄的惡意視線都在一指之下化作粉碎!

  狂想終止、幻夢破碎,

  血肉破碎的聲響不斷發出,短短半秒鐘之後,數百名扭曲的怪物全部骨肉成泥,將整個走廊都塗抹成淒厲的血紅。

  在喜慶的紅色中,一行標語再次顯現︰「全體病人歡慶第九屆青山棋牌圓滿結束。」

  安途聲的腳步停頓了,茫然的看向四周。

  接下來,去哪裡呢?

  叮~

  走廊盡頭的指示燈忽然亮起,在一片死寂中,電梯的門緩緩打開,電梯之內的燈光照亮了血紅的走廊。

  無比溫暖和明亮的詭異燈光簡直就像是在向著安途聲招手︰來嘛,快坐上來嘛,裡面有好東西呀,有神秘驚喜呀……

  墮入魔道的安途聲雖然失去了感情和思維,但是卻本能的感覺到通向神域盡頭的大門向著自己敞開了。

  敵人就在那裡……敵人的話就殺掉……

  未曾有絲毫猶豫的,纏繞著漆黑魔意的安途聲進入了電梯之中,在清脆的聲響中,電梯的門緩緩合攏。

  當電梯的門再次打開的時候,有洶涌的血水從其中流出,無聲的流淌。

  在閃爍的暗淡光芒下,渾身被碎肉和鮮血沾滿的安途聲緩緩走出,毫髮無傷。

  緊接著,電梯的儀表盤上閃爍出一連串的電火花,燈光熄滅,扭曲的巨響中,電梯墜落,徹底的扭曲成一片殘骸。

  又一次的壞掉了。

  踏著血泊,安途聲在寂靜而黑暗的走道中前進,沿路一切惡靈統統消散。

  直到最後,道路的盡頭終於顯現,一扇封閉的門扉猛然在拐角之後出現。

  在門框之上,一盞紅色的燈光亮著,『手術中』三個大字正在閃爍。

  在一片寂靜裡,門扉發出怪響,緩緩的敞開。

  在門後的房間裡,有人背對著他,套著醫師的裝束,俯首在手術台上揮動刀鋒,開膛破腹。

  在不斷閃爍的無影燈之下,不斷的有腥臭的鮮血濺射而出,沿著地板的縫隙緩緩流淌,最後被角落裡的黑色老鼠貪婪的舔舐乾淨。

  終於察覺到旁觀者的來臨,梁公正解開沾滿血的口罩,露出蒼白的面容︰「不好意思,我忙著搶救一個剛剛送過來的病人,一直抽不出空來陪你玩。」

  就在手術台的層層束縛中,復仇的陰魂發出充滿純粹恨意的咆哮。

  在淒厲的怪異尖叫中,梁公正扶了一下眼眶上的眼睛,微笑著低下頭,看著手術台上那一具不斷掙扎的殘骸,低聲說道︰「現在,你有新朋友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44
征伐之卷第六百三十章破煞!驚夢!天敵!

  寂靜的手術室之中只有血肉被切裂的聲音,鮮血的色彩不斷的從早已經並非人身的復仇陰魂中噴濺而出。

  轟!

  整個建築都動盪了一下,手術室之外的安途聲發出攻擊。

  二十四節氣驚神指、乃至忘情天書——君王之境使出,但是卻無法攻破那一層籠罩在房門之上的光幕。

  如同絲毫沒有察覺到一樣,梁公正依舊在不緊不慢的解剖著手術台上的『病人』。

  嫌棄手中的手術刀不過癮,梁公正隨手丟掉,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一把電鋸,猛然拉動開關。

  在電鋸轟鳴的聲音中,尖叫響起,血肉飛濺。

  「別著急,立馬就好……」

  在血水飛濺中,梁公正低聲的自言自語。

  陰魂的胸膛被回旋的電鋸徹底切開,梁公正的猛然手臂沒入其中,不斷的摸索著什麼。

  嘭!

  房間之外的攻擊者再次揮動手臂,無形的氣斬衝擊在閃爍的光芒之上,頓時呈現出正八角形的光幕一陣顫動。

  「沒用的。」梁公正仔細的在陳奕的胸膛中摸索著,低聲的自言自語︰「那個叫什麼來著……力場?」

  「反正很結實就是啦……那個補完之後的eva初號機都砸不碎的。」

  這是孤獨者心靈的壁障,梁公正曾經在無盡折磨中癲狂的妄想,一切折磨和痛苦都排除在外面。

  於是他便可以在孤獨到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世界中永遠的沉睡,遠離一切困擾和不安,在一無所有的夢境中永眠。

  而世間又有誰能夠跨越自身和瘋狂者之間的無底深淵,真正的了解到梁公正的內心呢?

  這是遠比那些自閉症患者要更加牢固的界限,我在這頭,你在那頭,不容跨越。

  ……

  在血肉翻開的輕響中,梁公正端詳著手中那個剛剛從陳奕靈魂深處拔出來的標誌,露出得意的笑容︰「你看,武神戰團的標誌呀。」

  他隨手晃了晃手中的東西,扔到角落裡的垃圾簍中。

  「不過話說回來,為了讓他徹底的跟武神戰團脫離關係,我也費了好大的心血呢……」

  他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從空間中抽出一張陳舊而殘破的麻布。

  「又是契約,又是親自動手,不過好小伙子在死過一次之後,就自動退團了呀。」

  沾染著鮮血乾涸後的褐色痕跡的麻布在梁公正的手中被抖開了。

  仔細而認真的,他將手中的麻布慢慢的貼在陳奕已經完全失去皮膚的身體上。

  「退團真的是很明智的選擇,對不對?」他依舊在自言自語著,悠然感嘆︰「那種到處是肌肉兄貴和姐貴的哲學團……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直到那一張已經殘破的麻布徹底被貼在陳奕的身上之後,他才長出了一口氣滿意的點頭︰「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聖骸布啊……說起來還是我親自從那個家伙的身上扒下來的呢,沒想到你穿上還挺合身的。」

  不顧在安途聲的攻擊中顫動不休的樓層,梁公正慢條斯理的用黑色的麻線將聖骸步和陳奕血紅的身體縫合在一起。

  可惜,還是有不少地方暴漏在外面。

  除了被聖骸布包裹著的軀幹之外,頭顱,四肢都依舊沒有任何的皮膚,看起來猙獰如惡鬼。

  梁公正有些苦惱的用沾著血的手指撓著頭,忽然靈光一現,打了個響指︰「差點忘了,還有這個啊。」

  又從空間中抽出一大捆亂糟糟的褐黃色繃帶,他打量著自己的收藏,露出笑容︰「法老王身上的破布條……上好的魔法靈裝來著!」

  「被我扒下來的時候,那貨都已經快要成神了來著,沒想到所有的魔力全都融入這一套破布條裡去了,一扒下來就化成灰了……真是便宜你了。」

  梁公正帶著期待的神情,將陳奕裸露在外的所有軀體上都用那一層帶著灰色神明詛咒和神力的繃帶纏起來。

  在手術台上,如同復甦的木乃伊一般不斷掙扎的陳奕發出淒厲的慘叫,在繃帶上所攜帶的阿蒙詛咒,還有聖子之血的刺激下終於回復了一絲神智,痛苦的尖叫。

  那一捆看起來像是用過一次的爛繃帶一樣的東西,根本就是法老王神域的具現!

  傳說中死後升天的法老王在最後關頭被梁公正扒了個乾淨,所有的魔力和即將凝結的神符都融入了這一套名為甦生之衣的繃帶中。

  而作為見證聖子復活的聖骸布更是梁公正守在墓外面,帶著一群替身搶下來的,順帶拔光了所有天使的毛,晃蕩著離去。

  兩樣足以媲美神域的靈裝被強行的溶為一體,詛咒的反噬全部由陳奕的陰魂去承擔,不由得他發出那麼痛苦的聲音。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奈何陳奕早已經死過一次了,全身全靈盡數轉化成復仇陰魂。

  名為血腥復仇者的神域支撐著他的生命,在復仇尚未成功之前,根本不允許支撐著他繼續存在的怨念散去。

  就這樣,介乎於生和死之間,從地獄中爬出的復仇者之靈已經轉化成另一種恐怖的模樣。

  背負著阿蒙和上帝的雙重詛咒,他將永遠都在地獄的毒火中痛苦掙扎,而甦生之衣和聖骸布的雙重功效卻令他無法將折磨終結。

  生存在無盡的痛苦和憤怒中,已經徹底轉化成惡魔的血腥復仇者甦醒了!

  嘣!嘣!嘣!

  數十條束縛著他的鎖鏈同時崩裂,陳奕一躍而起,抬起被繃帶徹底覆蓋的臉,痛苦的咆哮。

  「唔,全都遮住的話,就看不到了呢。」

  梁公正端詳著近在咫尺的復仇者,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記號筆,在陳奕的臉上劃了一道橫貫了眼眶的直線。

  瞬間,血紅的獨眼從筆劃的痕跡上睜開,猩紅的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憤怒和咒怨。

  梁公正微笑著打了個響指,數十道陰魂卷著沉重的武裝從虛空中飛出,將重新鑄就的血色鎧甲套在他的身上,迅速的將厚重了數倍的鎧甲上每一顆螺絲都擰好,再澆灌上鐵水,再也無法打開。

  「晚上好,陳奕。」他攬著復仇者的肩膀,幫他把沉重的頭盔帶好,拉下面甲︰「準備好了嗎?」

  預感到殺戮的到來,靈魂陷入狂暴的復仇者本能的發出意味不明的咆哮。

  「看起來精神很不錯的樣子。」梁公正打了一個響指,屏障解除。

  看向渾身沾染著血色的安途聲,梁公正露出笑容︰「那就開始吧……慶祝你復生的祭典。」

  緩慢而呆滯的,陳奕拖曳著沉重的武裝,名為『叛逆』的大劍在地上劃出一道淒厲的溝壑。

  就在復仇者的繃帶之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張獰笑的面孔。

  「吼!!!!!!」

  咆哮的聲音發出,瞬息之間車裂了腳下的大地,在磚瓦的迸射中,淒厲的復仇者以蠻橫而狂暴的姿態撞在了安途聲的胸口。

  嘭!

  一層樓板貫穿!

  嘭!

  兩層!

  嘭!嘭!嘭!嘭!

  在龐大建築崩塌的巨響中,猩紅的復仇者掐著安途聲的脖子,衝天而起。

  「吼!!!!!!」

  在雷霆一般的咆哮中,叛逆之劍舉起,向著手中的安途聲頭頂斬落!

  蒼老的手掌無聲的頂在復仇者的胸前,轉瞬之間,天意、地勢之劍轟然發出。

  尖銳的聲響迸射而出,叛逆之劍被磅礡大勢彈起,出現了一道裂縫。

  緊接著,煌煌大日、皎潔明月照破了永不消散的迷霧,當空懸掛,放出萬丈光芒。

  忘情天書——日明!月映!

  日月之劍從安途聲的手中揮出,在轉瞬之間就在復仇者的身上添加了數十道撕裂的傷痕。

  風流!雲翳!

  雲氣和風流落入安途聲的手中,凝聚為一道飄渺不定,但卻帶著刺骨的殺意。

  嘭!

  血肉貫穿,骨骼碎裂,無形之劍刺穿了復仇者的胸膛,死死的壓著他,重新砸穿了整個建築,陷入一片土石殘骸之中。

  簡直就像是毫髮未損一般,復仇者的胸腔中再次炸出瘋狂的巨響︰「吼!!!!!」

  沾染著自身之血的叛逆之劍驟然橫掃,吞吐的怨毒之意切裂安途聲胸前的紫龍戰袍。

  盤踞其上的龍氣和已經完全融為一體的君王之境緊接著消散,凌厲的劍風甚至在安途聲的心口切開一道傷痕。

  安途聲漠然的如完全沒有感覺到剛剛擦肩而過的生死一瞬,手掌向著復仇者的臉上那一隻碩大的血紅眼睛按下。

  東天木西風金、南陽火北極水,四方匯成中宮土,四象交融彈指中!

  這是曾經一擊將神龍碾壓成屍的三指彈天——破煞!

  純白的氣浪在那一瞬間掀起,卷破了迷霧,卷著無數碎裂的沙石衝天而空。

  而就在無盡純白的氣浪中,一道淒厲的猩紅一閃而過,復仇者的頭顱在那一指之下,已然完全碎裂成渣!

  梁公正在黑暗中露出期待的笑容。

  彈指之間,如同時光倒流,更加暴戾的怨氣如潮,衝天而起!

  猩紅的怨毒之氣環繞在復仇者的身體上,碎裂的頭顱重新彌合起來,血漿倒卷著重新流回傷口之中。

  就在那一瞬間,無頭的屍首爆發出狂暴力量,叛逆之劍直刺,貫穿了安途聲的右手!

  「吼!!!!!!」

  在咆哮中,鮮血噴濺!

  無數斑駁而扭曲的鮮血字跡從繃帶之上不斷地隱現,它們擁有著不同的模樣,不同的大小……但是卻有著相同的含義——那便只有恨!

  恨!恨!恨!恨!恨!恨!

  從血紅的眼睛中生出的是無盡的憤怒和不甘!

  復仇!復仇!復仇!向整個世界!

  將克雷斯特漢姆城騎士團全員四千六百一十一人的仇恨、不甘、絕望和靈魂背負在身上,陳奕一直都為他們不甘的魂靈而戰鬥!

  鮮血提供回復,仇恨提升力量,構成了殘酷的連鎖。

  只要陳弈還無法放下心中的憤怒欲望,只要這個世界還擁有的絕望、不甘和仇恨,哪怕已經變成了碎片,它也絕對不會就此消亡!

  這便是神域——血腥復仇者!這便是背叛和仇恨造就出來的不死怪物!

  「吼!!!!!」

  劍刃橫揮,深深的陷入安途聲的肋骨和血肉之中,被血肉之中的磅礡內氣灼燒成火紅!

  安途聲的眼神依舊是空洞的漠然,但是眼底卻出現了絲毫不遜色於陳奕的憤怒和仇恨!

  他……也在恨!

  驀然間,安途聲的喉嚨裡發出嘶啞的嗚咽聲︰「恨……恨啊。」

  恨啊!

  無盡的怨氣從安途聲的魂靈之中爆發,在青山無數怨靈的侵蝕、復仇者的暴戾攻擊之下,『安途聲』的靈魂消亡之前所留下的無聲悲鳴終於發出!

  血淚斑駁如厲鬼。漆黑如墨的長髮瞬息間化作驚悸的蒼白!

  恍若從一場幻夢中醒來一般,帶著無盡的懊悔和絕望,安途聲的手掌轟出!

  三指彈天——驚夢!

  往昔如夢,已經盡數散去,曾經的一切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風華老去,朱紅褪色,紅顏化作枯骨,雄心壯志已經被無盡的黃沙覆蓋。

  後悔,無盡的後悔纏繞著自己的心靈,每一次回憶都是折磨,都是重新撕裂傷疤的刻骨銘心。

  只能在夢中才能重溫往昔的萬一,但是失去的卻再也無法挽回。

  被從昔日的美好的殘影中驚醒,重新一無所有的絕望,你又怎麼能夠理解!

  驚夢!

  轟!

  復仇者胸膛塌陷,胸前甦生之衣和聖骸布之上出現了宛然的漆黑指印,而就在背後,那一道透體而過的漆黑卻已經覆蓋了整個後背。

  從復仇者身體中透露出的餘燼轟破了殘骸之下的地基,碎裂了大地,向著更深處貫穿。

  漆黑的深淵無聲的在這一指之下早就**!猩紅的熔岩從大地深處急速的噴涌而出!

  緊接著,便是無盡的墜落!

  浸透了鮮血的繃帶如鐵鎖一般死死的纏著安途聲的身體,怒吼著墜入大地的裂縫中。

  復仇者帶著完全是同歸於盡一般的瘋狂,要讓地心的毒火把一切統統埋葬!

  雙手雙腳已經全部粉碎,叛逆之劍也從中斷裂,但是卻被繃帶拉扯著,從後背貫穿了那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沾染著鮮血的劍刃從復仇者的背後刺入,從安途聲的背後刺出,最後的力量用盡,終於徹底的粉碎成鐵砂。

  而就在安途聲的眼瞳中,卻什麼都沒有了。

  仇恨和懊悔已經盡數傾瀉一空,此刻心中已然化作死灰朽木,再不起一絲波瀾。

  就連一直以來的空洞和茫然都已經盡數消失,無我、無他,整個世界都在這種境界的侵蝕之下變得虛幻不堪,仿佛如同夢幻泡影。

  忘情天書的最後境界——我無!

  此刻,天雷忽起,崩裂的大地掀起轟鳴。

  此刻雷鳴電閃,淒厲的電光裂蒼穹而出,震蒼生而鳴。

  就在天地之間,安途聲殘缺的手掌緩緩舉起,最後的食指帶著淋灕的鮮血,向著隨著視野翻轉不休的天空刺出。

  最後的驚神指——天敵!

  天下萬物,皆為汝敵!

  無聲的,安途聲的軀殼碎裂散化成灰,灰色的氣勁卷著他所有的力量衝出指尖,貫穿了近在咫尺的復仇者,衝出深淵。

  那一瞬間,名為安途聲的人徹底的消散在人世間。

  也就是在最後的那一瞬間,他似乎記起了什麼,可又像是全都忘記了。

  沒有了懷念和憤怒,融入天地之間,在最後一刻,他掌握了忘情天書的最終境界。

  也因此刺出了最後的驚神之指,驚天動地,驚神指——天敵!

  狂暴如潮的勁氣衝天而起,仿佛憤怒掙扎的巨龍,裂土而出,上七重天,升九萬里,勢所無匹!

  洞穿了迷霧,洞穿了神域,洞穿了天空,洞穿了蒼茫浮世的重重美夢。

  將近在咫尺的復仇者碾壓成一團彌散的灰塵,向著梁公正涌去!

  面對著撲面而來的氣勁狂潮,哪怕是梁公正也明白,在那一瞬間,抵擋已然無用。

  心之壁障,破碎!

  已經達到我無之境的驚神指跨越了人和人之間最遙遠的距離,剝落了梁公正的層層偽裝,一瞬間空氣中閃現出的無數人影被盡數貫穿。

  勁氣依舊如潮,破天之勢未損分毫!

  面對要將自己的一切徹底抹去的恐怖攻擊,一直掩蓋在梁公正臉上的亂髮在勁氣飆飛中飛起,露出了蒼白而冷漠的瞳孔。

  下頜如蛇一般瞬間展開,展現出的並非是血肉或者是其他,在梁公正口中的,是一片宇宙漆黑的空洞。

  無聲的,有銀色的閃光浮現,華麗而詭異的銀之鑰出現在他的口中。

  咬著溝通無數扭曲次元,甚至直接通向宇宙混沌無序根源的銀之鑰,梁公正的臉上露出瘋狂到極點的笑容。

  莫可名狀的陰影從梁公正的腳下蔓延開來,瞬息之間以狂舞盲目之姿覆蓋大地。

  璀璨而混沌的銀色光芒從梁公正的齒間綻放,在空中迅速勾勒出一道若隱若現的虛幻門扉。

  瞬間,銀色的鑰匙刺入鎖孔之中,隨著梁公正的頭顱扭轉,門扉轟然洞開!

  無窮盡的混沌和狂亂從門扉之後的時間中傾瀉而出,一瞬間大地化作地獄焦土,天空如血猩紅。

  門扉之後的漆黑漩渦拓展,瞬息之間吞沒了最後的『天敵』。

  銀之鑰再次扭轉,在機紐摩擦的聲響中,混沌之門無聲關閉,一切異狀再次消失。

  做完這一切之後,梁公正才咬著銀之鑰,疲憊的彎下腰,竭力喘息。

  無聲的,猩紅的血從他的口鼻中奔涌而出,順著銀之鑰,滴落在崩裂的大地之上。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45
征伐之卷第六百三十一章破境之劍濕婆之箭

  「媽的!」粱公正抬起顫抖的手掌,取下了快要被咬出牙印的鑰匙,狼狽的擦著臉上的血︰「嚇死我了。」

  剛才一瞬間,粱公正居然在「天敵」之意下產生了即將死亡的幻覺?

  哪怕是將靈魂銘刻在混沌之中,以扭曲為枝幹可以無限複製自己的邪神要在那一指之下被抹消!

  我無之境,一擊發出,不論敵我,都再也不存在自己,忘卻了一切,也會忘卻自身。

  一指之下,化作萬物天敵……

  粱公正呆呆的看著飄飛的灰燼,低聲說道︰「天敵嗎?」

  以我無之境溝通無限次元的核心,在那一擊中演化出敵人的天敵。

  心中的恐懼和防禦盡數被那種毫無來由的東西所擊破,就連神域都被扯開了一個大口子。

  安途聲完全捨棄了一切而換來的一擊,如果不是自己運氣好,恐怕就真的會死了啊。

  想到了這裡,他在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覺到脫力的感覺,喘息著坐在地上,察覺到身旁的深邃峽谷中有颶風吹息而上。

  帶著硫磺味的熾熱之風卷著一張沾滿血腥的麻布和繃帶飄飛了上來。

  信手將那一片沾染著無盡憤怒和不甘的殘骸握在手中,粱公正露出詫異的笑容︰「居然還活著?」隨手將麻布和繃帶卷起來,粱公正躺在地上,看著其中蠕動的血腥,笑容無奈︰「這就是活著嗎?」

  當心急難耐的孫悟空率先從雲端落下的時候,終於看到已經徹底化為廢墟的村莊,還有在巨響之中迸射上天空的血色光芒,遍體鱗傷,幾乎要倒地的陳靜默。

  無奈的奧托莉亞舉著騎槍,面甲之下的冰冷視線鎖定了李純陽的身體,漆黑的騎槍不斷的發出一陣陣貪婪的輕鳴。

  興奮異常的戰馬喘著粗氣,但是腳掌卻死死的釘在地上,沒有跨越那一道血色的界限一步。

  就在孫悟空獰笑著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陳靜默喘息而認真的聲音忽然在頻道中響起︰「別打攪我。」

  隨著陳靜默手指的顫動,血紅的界限在整個村莊的邊緣一閃而逝,令猴子的腳步在踩線的那一瞬間停滯。

  「這裡的事情,由我親自來解決。」

  「嘖……」猴子有些無法理解的扭過頭看向同樣無奈的奧托莉亞,撓著自己的頭髮,疑惑的問︰「這是什麼情況?」

  瞬間他如同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一般,歪過頭,一道刺偏了的劍氣擦著他的頭髮飛過。

  血色的光芒從神域武裝中射出,擊偏了飛射而來的劍意,李純陽的身法如影隨形一般的不斷的縮短和陳靜默之間的距離,手中的截道之劍僅僅是劃過空氣就在空間上留下了一線漆黑的裂痕。

  「嗤……還用問嗎?」李純陽冷笑著,向陳靜默劈斬︰「她的意思是……………只要一個人就可以解決我啊。」

  帶著被小覷的憤怒,李純陽眼神冷厲如冰雪,低吼著斬落一劍︰「對!不!對!」

  耀眼而凌厲的劍光在空間中瞬間撕裂出一道直貫陳靜默的裂隙,卻在最後瞬間險而又險的被鋒利的弓背頂住。

  在尖銳的金屬摩擦的聲音中,陳靜默不住的後退,手中的神域武裝和劍氣交接的地方不斷有如同火花一般的漆黑狂氣迸射而出。

  到最後,陳靜默的喉嚨裡再次咽下翻涌上來的甜膩血腥,手中的武裝【憤怒之閃擊】上無聲的多了一道缺口。

  李純陽在以最直接的方式警告敵人,哪怕是神域的武裝,在李純陽積蓄已久的最終劍意之下,也有被毀掉的可能。

  這是自從早就之後一直以鮮血和戰意澆灌的最強之劍,最強之「截」

  數年的沉默積蓄,不斷的將這一份微弱的劍意培養到足以撕裂一切的地步,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將纏身枷鎖盡數斬滅,照破萬朵,以劍氣之道登上世界的巔峰。

  劍意如龍蟄伏於鞘中,原本默默等待著一日大風起,乘風排雲,直上雲霄九萬里。

  李純陽早在數年之前便開始為自己突破九星級極限,晉入超越者的行列默默積蓄。

  「截道」之劍原本就不是為了殺敵而創,而是在武神戰團執掌者的秘傳之下,為了斬破九星級和超越者之間的萬丈橫欄而雨釀出的破境之劍。

  一劍之下,斬破己身,斬破世界,斬出劍道不滅、己身長存的超凡境界。

  確實,如果李純陽能夠以無雙毅力和耐力將這一道劍意培養到自己成為九星級巔峰的時候,超越者的行列中必然有李純陽一人的位置!

  僅僅是在它鑄成的一瞬間,本身所攜帶的絕世鋒芒,就足以超越李純陽,進入九星級的地步。

  而現在,一鼓作氣的沉默積蓄已經被李純陽親自截斷,真正的劍意純陽從鞘中拔出,對準了敵人。

  劍刃揮刺之下,萬物的起源和因果也在這一劍的軌跡之下無可抵抗的化作飛灰,劍刃所過之處,毀滅的不止是空間,還有奔流的時光——截道之劍的真正威力,就連時光,也足以斬破!

  這便是李純陽殺死白朔最大的信心之所在,他明白,一旦白朔那種令時光停滯的神威失去效果,在截道之劍下,便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逃脫毀滅的結果。

  沙礫死了,飛羽死了,陳奕死了,老安也死了。

  所以自己也死了的話,無所謂……武者之路原本就是生死之道,死中求生只是家常便飯,十死無生的絕境李純陽也經歷了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他並不害怕己身的死亡,雖然看不到劍道之途的終點真的是非常可惜,但是都死了的話,也肯定不會可惜了吧?

  只是,如果白朔不死的話……自己死了的話,是不是就太丟人了一點?

  臨終的一戰,起碼要轟轟烈烈一點才對嘛,當結果已經被自己認可的時候,他追求的是過程中的輝煌。

  既然結果唯死而已,那麼何必不在生前就將華麗的祭奠準備好呢?

  至少要一個足夠強的人來做對手才對呀!

  所以,引而不發的劍意被李純陽的五指拘束在劍刃之上,始終不得斬出。

  李純陽在沉默的等待,他明白這個女人對於白朔究竟有多重要,所以在他的劍意斬下陳靜默的頭顱之前,白朔必然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到時候,只需要一劍,便可以了斷仇敵。

  所以,他停下了劍刃,看向陳靜默,低聲冷笑著︰「要不要換人?」

  「光桿司令的要求就不要這麼多了,會讓人討厭的。」

  陳靜默毫不在意手臂上鮮血淋灕的傷口,重新拉起弓弦︰「為什麼不乾脆一點的去死好呢?」

  染血的嘴角牽起一絲毫無畏懼的笑容,陳靜默的視線鎖定了李純陽的心口︰「希望隊的副隊長送你上路,難道這個規格不夠隆重嗎?」

  「用事實告訴你怎麼樣?」李純陽手中的劍刃舉起,一瞬間破空而來,揮劍斬碎數十道呼嘯的狂氣之劍,交錯的淒厲劍痕飛出,瞬息之間直取陳靜默的脖頸。

  在接連數十道狂氣之劍的消磨之後,終於擦著少女的脖頸飛出,帶起一溜猩紅的血。

  直至此刻,李純陽的低語才傳來︰「不夠!」

  「不夠的話,我來怎麼樣?」

  白朔的聲音從通訊中響起︰「你是想要我做你的對手對不對?」

  在大地上狂奔著,他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急速的進發,向著村莊的方向趕來。

  為了以最為保險的方式殺死弗利薩,他的身體裡已經沒有可供神境通消耗的龐大力量了。

  那可是佛陀的咒法,一瞬間遊遍三千世界佛國的無量神通

  結界的刻印已經被連番的戰鬥毀的差不多了,就連預先做好的空間標記都已經碎裂。

  否則白朔也不至於到了連瞬間回城的手段都不能使用的地步。

  幹!這究竟是什麼爛狀況?

  明明按照劇本,對付魔教大家不用講江湖道義,一起上懲惡除奸不就對了?

  為什麼放著人數優勢不要,主角偏偏在關鍵的時候撂挑子?

  希望隊的優良傳統難道不是把敵人團團圍住,然後一個人走上前去嚴肅認真的再強調一遍「我們希望隊同心同體,同進同退︰對付一個人是六個人,對付千軍萬馬也是六個人,嗎?

  姑娘,你別這樣的啊,你這是自尋死路!

  你都知道自己打不過的!

  「他的對手是我。」陳靜默低聲說道︰「這裡的事情我做主。」

  白朔憤怒的低語︰「這是命令!」

  「命令我守在這裡的,不也是你麼!」

  陳靜默的聲音驟然提高,一瞬間停滯,失落的低語︰「我明明做了豬骨湯的,還切了很多蔥花,本來熱好了可以等你回來吃麵的,可是被他毀掉了……」

  通訊另一頭的白朔陷入沉默,這才是陳靜默憤怒的原因,所以他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陳靜默的憤怒,只是因為給某個家伙準備的夜宵被闖進門的混蛋掀翻了而已。

  好不容易為某個不肯好好的去吃完晚餐再出去亂跑的家伙準備好了豬骨湯,她沒有忘記再切一些蔥花和香菜,充滿期待的坐在爐子前面,哼著歌。

  就算是要出去對敵,她也不忘訂好五分鐘後的表,提醒不要忘記關火。

  看著某個徹夜通宵翻魔法原典的家伙停下工作,乖乖的把宵夜吃完,這就是陳靜默最大的幸福。

  即使沒法跟著他去做任務也沒關係,她為默默的把自己最擅長的事情做好,將白朔交給自己的這個村莊守住。

  李純陽很強,她不是不明白,她只是生氣了,很生氣。

  所以白朔才不知道說什麼好。

  在沉默之中,陳靜默重新抬起頭︰「白朔早已經將這裡交給我了。」

  她倔強的重新拉起弓弦︰「所以,你的對手,是我!」

  在通訊的另一頭,白朔依舊沒有放棄狂奔,低聲的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陳靜默認真的點頭,低聲的說道︰「我知道,還差一點點,我就能打贏他了。」

  沾染著鮮血的嘴角重新牽起笑容,站立在敵人前方的少女低聲的自言自語︰「我能夠做好的,別小看我啊!」

  一瞬間,執著而堅定的神采如水晶一般在純淨的眼瞳中綻放,在遍體鱗傷的狼狽中,忽然有一種凜然的氣息。

  「嗤……」李純陽皺起眉頭,冷笑著說道︰「你的女人,好像很弱的樣子啊……被我殺了,真的沒關係嗎?」

  嘭!

  一瞬間,通訊那一頭在巨響中沉默,又是一瞬間,白朔的怒吼從通訊響起,龐大的聲音嚇了所有人一大跳︰「死基佬!別小看我的女人啊!」他憤怒的揮著手︰「不要給臉不要臉好不好!信不信我家的女人一揮手把你碾成渣!」

  在大地崩裂的巨響中,白朔對著通訊怒吼︰「你以為她是誰!她是希望隊的副隊長,小看的話,就等死好了!」

  李純陽不再說話,他忽然不想等了,他決定先弄死這個礙事的女人再說,反正也只需要一劍。

  所以,生氣的話,沒有任何意義。

  在白朔的怒吼中,陳靜默卻露出微笑,重新扣緊手中的箭矢︰「我明白了,要對我有信心,對不對?」

  「好吧!既然你這樣的話,我尊重你的選擇。」

  在荒原之上,白朔嘆了口氣,無奈的閉上了眼睛,心中終於下定主意。

  「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情告訴你。」

  白朔第一次顯露出一種憂心忡忡的表情,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低聲說道︰「其實……」

  一瞬間,世界寂靜了下去,只剩下白朔站立在夜空之下,嘴唇開合,但是在劇烈的風聲中卻無法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站立在鮮血河流之上的少女,瞳孔在一瞬間放大。

  繚繞在她周身的狂暴魂威,消失了?

  無聲的,她的肩膀顫抖著,幾乎已經無法握緊手中的武器︰「怎麼會………」

  轟!

  少女手中的神域武裝發出劇烈扭曲的巨響,無盡的惡意之海從潘多拉之盒中涌出,化作盤旋的漆黑之霧,纏繞在猙獰的武裝之上。

  血河崩裂,原本充斥世界的無盡猩紅發出海浪席卷的聲音,坍塌凝聚成一線幾乎無法察覺到的弦。

  漆黑的憤怒之弓發出尖銳的聲響,在陳靜默的手中驟然變化,從兩側生出了漆黑的分叉,如同燃燒的十字。

  「怎麼會………」陳靜默的喉嚨裡發出哽咽的聲響,壓抑的低吟,就像是完全失去了鬥志。

  往日狂暴似汪洋大海的魂威和狂氣波長此刻已經盡數消失,在死一般的寂靜中醞釀著下一波滔天的狂潮。

  在寂靜之中,驟然有細微的裂縫從陳靜默的腳下蔓延開來,大地崩潰,空氣碎裂。

  仿佛有無形的利刃環繞在那短短的咫尺之間,將一切覆蓋的東西統統撕裂成粉碎!

  轟!

  極限突破,潘多拉之盒瞬間融入無盡猩紅中,神域武裝罪孽的核心形態︰妒忌,展開!

  神域武裝戀慕的全域,啟動!

  這是以罪孽冠名的婁裝的核心形態,以陳靜默靈魂奠定的最重要的組成。

  它最大的功能,便是將以極端暴戾的靈魂鑄就的神域武裝徹底控制、並且以倍數計的提升破壞力!

  神域武裝再變,淒厲的血色火焰驟然從弓身之上燃起,在崩裂的巨響中,憤怒之弓已經化作如同狂暴凶獸一般的猙獰模樣。

  荊棘一般的鐵枝從弓身上延伸而出,深深的刺入她的血肉之中,貪婪的吮吸著充滿暴戾意志的鮮血。

  短短的一瞬間,神域武裝的完全姿態終於展現!

  不同於往日的「通常驅動」和展現特殊能力的「超過驅動」,這一次……………最終模式——魂之驅動,開啟!

  陳靜默的眼瞳之中再無任何的憤怒,只剩下一片空洞,在令人心悸的空洞中,有什麼令人恐懼無比的東西浮現了。

  恍若巨龍甦醒,天地之間萬物都陷入顫慄之中,在暴怒的龍威之下簌簌發抖。

  無聲的,陳靜默的嘴唇顫動著,像是在說什麼,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眼淚從鬢角滑落。

  「白朔……」她的聲音顫抖著,低聲的哽咽︰「我生氣了。」

  轟!

  壓抑到極限的魂威、狂氣終於爆發了,不再像是往日一般滔天席卷,這一次……是毀滅性的超新星爆發!

  無盡的毀滅隨著光和熱的風暴在漆黑的宇宙中擴散開來,猩紅的光芒衝天而起,覆蓋天穹和大地。

  顫抖的手指握緊了猙獰的武裝,縴細的手指在金屬撕裂的尖銳聲響中拉開了弓弦。

  「死種馬……」她喉嚨裡發出如同巨龍咆嘯一般的怒吼︰「給!我!去!死!啊啊啊!!!!」

  無盡的漆黑和血紅此刻隨著弓弦的拉動而坍塌,化作一道幾近虛無的箭矢出現在陳靜默的手中。

  頃刻之間以潘多拉之盒中的無盡罪孽和自身所有的靈魂波長、狂氣鑄就最後的破滅之箭。

  明明是剛剛鑄就的造物,但是卻古樸得就像是珍貴無比的文物一般。

  在「迦梨」神符所存在的某種隱約指引下,陳靜默無意識的將其塑造成曾經在神話中曾經偶露猙容的可怕形態。

  造型古樸的同古物,琉璃色箭矢在星辰閃光之下卻發射出黑色的光澤,並不尖銳的箭頭之上還殘留著已經乾涸了的血液,在黑暗之下顯現出一種奇異的光澤。

  就像是經過了數千年歲月流逝之後,時光所留下的古老痕跡,承載了漫長歷史之後才能發出的溫潤光輝,琉璃色的光芒閃耀在古銅色的箭矢之上。

  無數時光的變遷之後,沾染著乾涸血跡的箭頭已經變鈍了,但是其中暴戾和憤怒卻未曾消散。

  那是傳說之中一箭射破黃金、白銀、黑鐵之三練城的濕婆之箭!

  也正是那一瞬間,神域武裝——憤怒之閃擊,魂之驅動,開啟,毀滅之箭射出!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46
征伐之卷第六百三十二章吾之一生,唯劍而已!

  語言是一種神奇的力量。

  領袖可以用平凡無奇的話語來鼓動自己的群眾們掀起暴動,牧師們以語言放牧神祗的羔羊,惡魔用語言來蠱惑凡人墮落,信奉萬物有靈的薩滿甚至可以和石頭對話,法師們更是可以用咒語來實現中種種不可思議的奇跡……

  掌握惡魔真名可以令最奸詐的惡魔成為你的奴僕,一句貌似漫不經心的話便可以離間曾經親密無間的伙伴,某些上位語言甚至本身就有著可怕的魔力。

  在型月世界中,那位稱號為『偽神之書』的男人甚至以語言就可以從阿卡夏的記錄中抽出兩儀式缺失的記憶。

  哪怕根本稱不上一個魔術師,但是卻能夠隨時通往無數魔術師苦求一生而不可達到的根源。

  以統一語言命令世界,真正的令自己的話達到言出法隨的地步,這樣的境界,哪怕白朔再去學個千八百年都沾不到邊。

  白朔對於言靈一道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才能,雖然在學習『咒法』的時候也曾經略微的翻看過一些有關於言靈的魔法書,但是在這一方面卻毫無建樹。

  他畢竟沒有楚響那樣在言靈一道上的橫溢天資,所以他對陳靜默說的,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話。

  如果敵人是李純陽的話,現在的陳靜默絕對沒有贏的可能,甚至堅持到現在都已經可以說奇跡一般了。

  你盡力了。這句話不是李純陽驕傲,而是在陳述事實。

  面對白朔都要傷筋動骨的截道之劍,陳靜默能夠堅持到現在,哪怕擁有四百萬生命的鮮血之河也要乾涸了吧?

  想要讓她贏的話,就必須將這句話告訴他。

  白朔堅信,在陳靜默聽完自己的話後,『戰勝李純陽』便不再是遙不可及的願望,甚至……輕而易舉。

  如同他所設想的那樣,在一瞬間,陳靜默便在瘋狂提升的靈魂波長之下突破了自己的極限。

  彈指之間,神域武裝——『憤怒之閃擊』徹底解放,就連曾經在神話中毀滅阿修羅王那黃金、白銀、黑鐵三座永恆之城的濕婆之箭也在神符的指引下被具現而出。

  剎那間,有虛空中有神明的影像隱現,在漆黑的天穹之上俯瞰著早已不存在的龐大城池。

  燃燒的漆黑箭矢離弦而出,速度並非如同往常一般快得令人察覺不到,相反卻緩慢的讓人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的並非是箭矢的速度……而是空氣中浮現出來的毀滅之勢!

  就像是真的有毀滅之神狂舞著一箭射出,世界,就要毀滅了!

  覆蓋了整個村莊的殘磚斷牆在驟然出現的壓抑氣息之下,無聲的化作飄飛的灰塵,仿佛天空中驟然有無形的鐵錘砸落,整個大地都在神域的威壓之下陷落了數米。

  席卷的氣嵐還來不及擴散,瞬間就被毀滅的神力所撕碎。

  無法逃避,也無法躲閃,整個世界在瞬間捨棄自己而去,化作黯淡擴散的模糊色彩。

  在李純陽的眼中,便只剩下那一箭絕世的鋒芒。

  和這一箭相比,哪怕是林飛羽尚未死去,在會再也沒有勇氣向著這一箭拉動自己的弓弦。

  以狂暴之勢毀滅仇敵,以碾壓之勢帶來絕望。

  曾經帶來阿修羅一族隕落之光的箭,現在為李純陽帶來終結。

  在箭筒之中沉睡的箭矢,被神靈的手取出,搭在在弓弦之上,被神明的怒火所點燃,凝結著毀滅的力量,僅僅是一箭就撕毀黑鐵、白銀、黃金鑄就、貫穿天地的三座邪魔之城。

  邪魔之業,罪孽之城,盡數毀滅!

  就像是白朔說的那樣,小看老子的女人,小心一瞬間被碾壓成渣!

  他很少說假話的。

  在一箭之前,李純陽的身體在顫抖,眼瞳控制不住的擴散收緊,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充斥了身體。

  不是恐懼,也不是沮喪……而是期待?

  對,期待,這一箭如果讓飛羽見到,會不會嚇到從墳墓中跳出來?這一箭的力量,是否便足以毀滅自己了呢?

  在天地破滅的大勢中,他的嘴角牽起一絲狂熱而期待的笑容,在劍刃的輕鳴中舉起手掌。

  「截!」

  無聲的,煌煌威嚴之光從劍刃中如大日般釋放而出,精純到再無他物的『截』道在光芒中展露無遺。

  純淨到,就連劍本身都已經無法抵抗。

  轉瞬之間,劍刃碎裂,鐵砂飄飛,無形的神域之劍解脫了最後的桎梏,第一次顯露在天地之間。

  斬破時光之河,斬破空間的流動,斬破因和果之間的樞紐……斬破一切的破境之劍,光芒萬丈!

  袖管撕裂,在凝固的空氣中片片飄落如蝶,血肉綻裂,猩紅噴涌而出,淒厲的白骨握著熾熱的劍柄,向著前方揮落!

  向著敵人,向著毀滅之劍,也向著自己,向著李純陽。

  斬破仇敵,以血還血,斬破境界之隔,在那一瞬間將期待的視線投向道路的盡頭……

  李純陽無比的期待著,自己道路的盡頭,究竟有著什麼呢?

  頓時,萬丈光芒如無盡之海,隨著劍刃的揮動,和鋪天蓋地的毀滅大勢衝擊崩裂的世界之中。

  大地無聲斷裂,漆黑的裂隙向著四面八方拓展,混亂的色彩淹沒了兩個人的身影。

  在恍若創世一般的動盪和毀滅衝擊之中,李純陽努力的睜大眼睛,展開靈魂,憑借著破境之劍的領悟,向著劍道的盡頭前進!

  白朔,雖然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令這個女人忽然擁有了這種力量,但是已經無所謂了。

  他只希望這一箭能夠再強一些,能夠更強一些!至少要強到,讓自己看到道路的盡頭。

  哪怕徹底的毀滅自己也隨便好了,他只想要知道自己一直在索求的那個答案,是否存在。

  此刻的李純陽如同孩子一般,帶著最純真的好奇和渴望,在結果降臨之前,想要窺探到最終的答案。

  不論是什麼樣,都會很精彩吧?都足以令自己的一生不虛此行吧?

  軀殼如灰一般擴散,鮮血蒸發乾涸,身體在飛速的分崩離析。

  李純陽不去理會,他的靈魂在黑暗中狂奔,帶著狂喜,用盡所有的力量,借著自己最後之劍,向著道路的盡頭進發。

  第一次握住劍柄,恍若找到自己缺失一般的滿足感,第一次斬人,仿佛獲得整個世界的榮耀感……

  從過去走出,於現在狂奔,前進!前進!

  付出所有的代價,再加上生命和靈魂,足夠了嗎?

  他要在結束降臨之前,看到終點!

  ……

  當村莊出現在白朔視線盡頭的時候,他看到黑和光的浪潮衝天而起。

  在毀滅的浪潮之中,有一道貫穿世界的光芒飛出,向著天空行進,閃耀在群星之中,不曾熄滅。

  漆黑的洪流瞬息間吞沒了李純陽的身體,從他的身體中穿過,一路之上切裂大地和山脈,直至消失在天空的盡頭。

  當一切終於平靜的時候,場中只剩下無數比塵埃還要細碎的灰燼飄飛。

  遍體鱗傷的陳靜默執拗的瞪大眼睛,看著李純陽方向,以血河具現出的身體已經虛幻到仿佛一陣風吹來就會消散。

  而李純陽的半身,已經開始如同灰塵一般的崩塌。

  最終,陳靜默還是靠著自己的無比深厚的生命力,獲得了這一場戰鬥的勝利。

  僥幸之極,也危險之極。

  隨著半身灰飛消散,李純陽的已經瞎掉的眼睛緩緩睜開,出神的思考著,如同在思索著整個世界的謎題。

  直到左半身徹底消散在風中,他才發出嘶啞的笑聲︰「原來……就是這樣啊。」

  「原來,如此嗎?」

  他解脫一般的笑著,喃喃自語︰「這就是……我的盡頭啊……」

  無聲的,他的身體仰天倒下,陷入黃沙之中,倒映著夜空璀璨星辰的眼瞳失去最後的神采。

  他死了,直到最後一刻,他的右手都沒有從劍柄之上鬆脫。

  吾之一生,唯劍而已!

  為劍而生,抱劍而死。

  這就是李純陽。

  ……

  當李純陽身體倒下的時候,陳靜默的身體顫動著,神域武裝和潘多拉鐵盒瞬間消失。

  無力的癱倒在熟悉的懷中,陳靜默如釋重負的喃喃自語︰「贏了?」

  「嗯,贏了。」白朔無奈的抱著陳靜默,低聲說道︰「你做到了。」

  「那就好。」陳靜默低聲的笑了起來,眼神移動到白朔的臉上,不發一語。

  在那一雙虛弱視線的掃視下,白朔心緒錯亂得不知道該怎麼才好。

  怔怔的看著白朔出神,她固執的不肯陷入沉睡,低聲的問︰「想好怎麼對我解釋了嗎?」

  白朔愣了一下,苦笑著搖頭︰「還沒有。」

  「那就在我醒之前想好。」陳靜默低聲的呢喃︰「否則我會很生氣的……非常非常生氣的……」

  就這樣,她在低聲的呢喃中,緩緩睡去,陷入最深沉的睡眠。

  在將瀕臨乾涸的生命之河重新恢復之前,不會再睜開眼睛。

  白朔苦笑著從空間中掏出一顆仙豆,塞進她的口中,靜靜的等待著磅礡的生命力從陳靜默的身體中擴散開來,讓她混亂的呼吸和脈搏漸漸的平定下來,再苦笑著從地上站起來。

  陷入呆滯的猴子湊了過來,不可思議的感嘆︰「我去,你究竟跟你家女人說了什麼?俺被嚇了一跳呀。」

  就連奧托莉亞都悄悄的豎起耳朵,不著痕跡的湊了過來。

  「沒什麼。」白朔一把推開了幾乎湊到自己面前的猴子,苦笑著低語︰「這算是,不能說的……秘密?」

  在危機已經過去後,白朔擦著額頭的冷汗,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真的是在自尋死路。

  可是如果自己不說的話,被殺死的就是陳靜默了。

  他明白驅動陳靜默的神域武裝的能量,究竟是什麼……那是狂氣的根源,人心中的八大念想……通俗一點的來說,八種致命的狂熱情緒。

  憤怒、悲嘆、怠惰、虛榮、妒忌……

  在潘多拉之盒的增幅之下,神域武裝所能夠達到的破壞力,幾乎是無窮的。

  那麼,舉個例子吧。

  不久之前,一時無聊的因帝科斯來希望隊串門,發現陳靜默已經擁有神符。

  一時好奇的因帝科斯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窮盡預言法術的力量來推演陳靜默所造成的破壞力究竟有多大。

  假定有無盡的能量可以用,在無數中可能出現的狀況中尋找突破極限的可能。

  最極端的設定中,希望隊全員戰死,白朔為了保護陳靜默被人分屍……

  當時已經徹底陷入絕望的陳靜默在無盡的負面衝動之下激發出所有的狂氣,傾盡自己的生命,九種武裝同時具現,尤在『魂之驅動』模式之上的『神明驅動』展開。

  敵人的模板是自告奮勇的白朔,全盛時期的實力,沒有星空王權和『剎那神威』,結果……一敗塗地。

  不論白朔使出什麼招數,無數次推演中,結果都顯示︰白朔會在一瞬間被轟殺至渣!

  神域武裝理論破壞力的最大值︰無量大數!

  ……

  一陣微風吹來,白朔忽然覺得滿身冷汗,自己剛才那麼做,真的沒問題嗎?

  在半分鐘之前,白朔其實想要說的,是『不聽話老子甩了你』之類的話,可是他明白,就算是自己這麼說了,陳靜默也只能更加的鑽牛角尖。

  所以說平時最隨和的女人倔強起來最可怕了,九個白朔開龍象大力都拉不回來。

  既然拉不回來,就幫你一把。

  所以,白朔只說了一句話。

  「那你還記得那個天演戰團的女人麼……嗯,就是叫風素昔的那個小姑娘。」

  白朔停頓了一下,拋出重磅炸彈︰「她是我女兒,親生的。」

  ……

  這就是答案,很簡單,也讓陳靜默很憤怒。

  當一個立志當家庭主婦,洗手作羹湯的姑娘為了自家男人和別人拼命的時候,自己家男人忽然打電話回來,告訴她︰「不好意思,我在外面不止有小三……還有一個女兒來著。

  十八歲了,很可愛,而且你也見過,就是那個誰誰誰……」

  所以,世界毀滅了……

  以黑化程度作為力量的神域武裝的力量瞬間爆表,使用者越憤怒、破壞力就越大的憤怒之閃擊和『妒忌』組成的武裝核心戀慕的全域同時具現而出。

  在『魂之驅動』下,武裝威力瞬間達到了破界級,濕婆之箭發揮出了足以媲美『截』道之劍的威力!

  毫無疑問,就算是白朔的六道境界擋在前面也要被乖乖的撕碎,順帶在白朔的腦袋上開一個透明的窟窿。

  事實上,在眾多次預言推演中,白朔好幾十次都是這麼死,至於其他不同的死法——被一箭射死,還有的時候會被一錘砸死,被一炮轟成渣、被刀劍分屍……

  回想起往日因帝科斯推演出來的對戰影像,白朔淚流滿面。

  究竟要怎麼解釋才好呢?白朔,你這是自尋死路啊!

  叮~

  一聲清脆的鈴音從他的手腕上發出,來自梁公正的簡訊到來。

  「一黑皮基佬即將來襲,做好防禦準備。」

  ……

  時間倒退回三分鐘之前,實力暫時跌落谷底的梁公正坐在幾塊碎磚上喘息著。

  吐掉胸腔中涌上的血沫,梁公正低聲呢喃︰「劉護士,給我打針。」

  瞬間,一條縴細修長的手臂從空氣中彈出,抓著一支裝滿某種漆黑液體的注射器,猛然用要多不標準就有多不標準的姿勢將針管捅進梁公正的脖子裡。

  漆黑的液體以讓人頭皮發麻的速度被活塞擠進了梁公正的身體裡,令他發出了低聲的痛苦。

  梁公正的身體開始微微的痛苦抽搐起來,軀殼上裂口急速的彌合起來。

  扭動著自己的脖頸,他痛苦而沙啞的低語︰「尼瑪,真帶勁兒!」

  現在的他,恐怕已經虛弱到是個敵人就能夠將自己擊倒了吧?

  孱弱到近乎無力……如果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家伙跳出來摘果子,那麼是不是會很有趣呢?

  就像是惡趣味的神明聽到了他的心聲,於冥冥中打了個響指︰如你所願。

  頓時,轟鳴聲從天空的盡頭響起,忽然有一個身影從天空中飛過,墜落在他的面前。

  「龍珠!」

  名為基紐的傀儡怪異的低聲尖叫著,指著梁公正︰「你,給我龍珠!」

  詫異的看著面前的敵人,梁公正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如此啊。」

  面前的這個家伙……是叫做基紐吧?

  在這個家伙恐怕還不知道,在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變成某個家伙的祭品了吧?

  想要龍珠嗎?

  梁公正好奇的看著基紐扭曲的表情,在黑夜中有模糊的身影驟然從基紐的背後隱現。

  獰笑的武道猛虎無聲而來,兩隻手無聲的向著基紐的脖子合攏。

  「龍珠!龍珠!」已經徹底陷入瘋狂的基紐逼近了梁公正︰「給我龍珠!我要龍珠!」

  漠然的看著來者,梁公正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於是長孫武的身影緩緩消失。

  「好啊,給你。」他怪笑著,舉起手掌。

  在清脆的踫撞聲中,兩顆龍珠從梁公正的空間中滑出,落在地上,最後滾落在基紐的腳邊。

  三星球,六星球——兩顆『貨真價實』的龍珠。

  像是看著將死者一樣,梁公正體貼的說道︰「你要的龍珠。」

  歡呼著,狂喜的基紐撲在地上,如同瘋狗一樣的抱住了兩顆龍珠,發狂一樣的笑了起來。

  他已經徹底的瘋了。

  或者說,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經作為飯後的甜點被那位匐行的陰影暢快吞食了。

  現在的他,已經徹底的變成了傀儡。

  任由對方衝天而起,向著遠處飛走,梁公正撇嘴,低聲呢喃︰「。」

  痛苦的抽著冷氣,他伸出手掌。「大猩猩,拉我一把,我今天差點死球了。」

  在長孫武的攙扶下,梁公正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掏出山寨通訊器,訊息發出︰

  「有一黑皮基佬來襲,做好防禦準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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