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冒險] 鋼鐵王座 作者:風月先生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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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6-15 22:16:2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9 1682245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07
業火之卷第五百九十五章浮生之夢

  就在人間,布滿屍骸和鮮血的大地之上,馬良和梁公正的對話已經接近尾聲。

  一直傻兮兮抬頭看著天空,就像是在等飛碟的梁公正忽然舉起手,撓著自己亂糟糟的頭髮,低聲的自言自語︰「打得好慘啊……我都看不下去了。」

  馬良有些睏倦的看著戰場,忽然間感覺到一陣無聊,最後的敵人,就這麼被輕鬆的解決掉了?太沒勁了啊。

  他察覺到梁公正語氣中的異常,抬起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但是卻只能看到一片黃昏的蒼穹︰「你在看什麼?」

  「一個熟人。」梁公正打了個哈欠,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隔了很久沒有見過的老朋友。」

  「老朋友?」

  「對,老朋友,一個很……」梁公正的語氣停頓了一下︰「很想去見一見的人。」

  「要去見見嗎?」

  「是啊,一定要去才可以。」梁公正忽然笑了起來,扭過頭看向地上坐著的馬良︰「馬良,要幫我一把嗎?」

  就像是三年前,兩個人再一次見面時那樣,馬良理所當然的點著頭︰「好啊。」

  梁公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哪怕我要向你借整個天下來使喚使喚也可以?我要拿走的可是你『天下共主』的氣運,如果我失敗了的話,你好不容易打來的天下就沒有了哦。」

  「隨意。」馬良攤開手,帶著無所謂的笑容︰「氣運什麼的我不懂,不過天下沒了的話,我再打一次不就是了。」

  「隨意拿去用吧。」馬良毫不在意的笑著︰「用壞了也沒關係。頂多我再拯救一次世界。」

  我能得到這個世界,有你一份,所以,如果你要拿去用的話,隨時隨地都可以。

  氣運?這種不靠譜的東西我留著實在沒有用啊。

  對於馬良來說,哪怕統治整個世界的皇權也不過是花一點時間就可以取到的東西,掉地上的話,也只需要彎下腰再撿起來而已。

  梁公正站在他的面前,低頭看著他的臉︰「即使拯救不了這個世界都無所謂?」

  「如果要拯救這個世界還需要運氣的話,那我也太廢了點吧。」馬良比劃著手勢,示意他盡管拿走。

  與其這個,他更期待梁公正是怎麼拿出來的,是發出萬丈光芒?還是渾身痛苦無比?亦或者是被奪走重要東西的空虛?

  「別小看我啊。」他拍了拍胸脯︰「我可是拯救世界的馬良。」

  良久之後,梁公正終於笑起來︰「好。」

  毫無徵兆,也沒有任何的感覺得,馬良感覺梁公正的手裡多了一點東西,就像是整個世界在瞬間都圍繞著他為中心,開始轉動。

  這是在馬良屢次征伐和無數次勝利之後,整個世界所賜下的眷顧。

  說是氣運也好,龍脈也罷,天子龍氣也無所謂,統治人間的大義和權柄此刻握在了梁公正的手中。

  梁公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向著戰場的中心走去,忽然間他的腳步忽然停下,向著身後露出一行小白牙︰「記得等我回來。」

  馬良目送著他離去,微笑這低語︰「再見。」

  純白的色彩從他的腳下泛起,向著四面八方拓展,整個大地都失去了色彩,化作一張巨大無比的白紙。

  一無所有的蒼白之上,無數屍骸和血肉在梁公正的腳下涌動,凝聚成一座直上天際的高塔。

  這是以彌勒屍骨,數十萬僧人的血肉所奠基,以王權號令游離在龐大世界中的無盡憤怒和怨恨,最後才得以拔地而起的屍骨之通天塔!

  踩踏著鮮血的階梯,梁公正的眼神不再混沌或者癲狂,而是如同洗盡塵埃中的明鏡,清澈而透亮,往昔充斥著混亂的眼神化作絕對的理智和漠然。

  帶著溫和的笑容,他喉嚨裡哼唱著輕柔的歌兒︰「小寶貝,快睡覺,丁香紅玫瑰,快輕輕爬,陪你入夢鄉……」

  這是最溫柔的搖籃曲,輕柔的聲音滲透到微風之中,隨著輕風向著四方擴散,溫柔的耳語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響起。

  梁公正的歌唱得並不算好聽,但是卻僅僅憑借著聲音就給人安詳無比的感覺。

  喧囂的世界陷入靜謐之中,整個世界都隨著風中的歌輕輕哼唱著,不論是戰場上喘息的士兵,還是默默等待死亡的失敗者,從東海之濱,到塞外黃沙,人煙稀少的綠洲之中。

  每一個人在瞬間都重新找到了失落已久的溫暖,那是來自嬰兒時期的美好記憶。

  忘記了痛苦,也忘記了恐懼,在這歌聲之中,他們無比安詳的閉上眼睛,陷入夢鄉,回到了那個能夠包容所有荒誕夢想的世界。

  創傷可以被撫平,痛苦可以被遺忘,在這個無比瑰麗又靜謐的世界中,所有人都在屬於自己的夢境中長眠。

  到最後,世界上唯一清醒的,只有那個微笑著前行的男人。

  這是梁公正所有荒誕夢想所匯聚成的海洋,在無盡純白之中以無邪之筆涂抹出的天真畫卷。

  這個世界,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呢?梁公正一直默默的思索。

  如果是幻夢,又為何這麼清晰,如果是真實,為什麼我又會感覺到一陣陣虛妄?

  到最後,他才發現,是不是夢境已經不重要了,不論真實和虛幻都無所謂,那些一點都不重要。

  如果是真實,那便贊頌這個不可思議的世界吧,讓無數人來傾聽我的吟唱。

  如果是夢境,那便歡呼吧,上蒼賜予我一個純白的世界讓我幻想。

  就在屍骸鑄就的通天之塔上,梁公正帶著前所未有的純淨笑容展開雙手,擁抱著整個靜謐的世界。

  「真是前所未有的大舞台啊……」他帶著笑容低吟,以無比嫻熟的禮節向空無一人的觀眾席上彎腰致意。

  「你好,世界,歡迎來到我的夢中。」

  此刻,真實和虛幻的邊界被拆分,真相和幻想的區別被模糊,而神域——浮生之夢,展開!

  ——

  在世界的最高處,有人聽到不可思議的聲音︰「您的好友梁公正已上線。」

  在湮滅的混沌虛空中,有人且歌且行的出現,帶著蒼白的面具,揮舞著不存在的畫筆,若無旁人的高歌︰「我的頭上有犄角~」

  如同根本不存在一般,他行走在將一切都歸於寂滅的混沌中,高聲歌唱︰「我的身後有尾巴~」

  無盡的純白在他的腳下化作一條堅不可摧的道路,隨著他的前進向著四面八方拓展。

  就像是沒有任何色彩的水中,忽然有人倒進一瓶濃縮的白色顏料,縱使水流不斷將忽如其來的純白所吞沒,但是卻依舊無法令自身的色彩回到原本的虛無中去。

  「誰都不知道~」他依舊在歡呼的歌唱著︰「我有多少秘密~」

  他踩踏著滑稽的節拍,虛空中忽然筆直的燈光照下。

  在燈光中,他猛然抬起頭,露出蒼白的假面,原本一無所有的假面上此刻卻化作令人頭暈目眩的黑洞。

  每一刻都有無數色彩和數不清的模樣在上面變化著,以自身的純白假面為基礎,他不斷為自己畫出一張全新的面貌。

  猙獰,溫和,哭泣,歡笑,到最後化作將所有感情都包容在其中的漠然。

  抬起頭,他看向菩提之下沉睡的佛陀,發出愉悅的聲音︰

  「梁公正說你外掛到期,請在續費後繼續使用!」

  瞬間寂滅的神域被無盡的純白所填滿,每當有淨土融入寂滅,便有新的一塊大地填補在它的缺口中。

  梁公正毫不在意的讓寂滅的混沌去吞噬自己的神域,也絲毫不擔心,自己的神域會被這種同歸寂滅的混沌所吞沒。

  如來,既然你想要讓天下人都學你那樣變成不生不死,再無愛恨的解脫者,那麼我就將人間所有眾生的夢境放在這裡。

  吞得掉的話,就盡管拿去吧!

  浮生如夢,夢中自有黃粱,夢中可至華胥!憤怒和仇恨可以被磨滅,仁慈和愛會消散,唯一沒有窮盡的,便是人心中的夢想!

  如果你心中的寂滅能吞掉天下人的夢,那便是你贏了!

  瞬息之間,無盡的純白如江河般衝入了無盡的虛空中,瞬息之間,在無限膨脹的夢境之中,寂滅消失了。

  漆黑被純白所覆蓋,觸目所及,不論是神域淨土,還是寂滅統統都變成容納無數人夢想的蒼白。

  神域——極樂淨土,徹底破碎!

  無盡的蒼白中,有數不清的瑰麗色彩在游走著,所有人的夢境都在這一片蒼白中不斷的閃現,或是皇圖霸業,或是佳人,有人在夢中至高無上,也有人在夢中大快朵頤。

  至始至終,唯一蒼白的,只有梁公正的腳下。

  也唯有堅信這個世界是一場夢境的梁公正,是沒有夢的。

  就在這一片無盡的純白之中,寂滅的菩提如同油彩一般的融化,消失了。

  整個人間的夢境,反過來竟然同化了寂滅的菩提,令它也化作夢境之中消散的幻影。

  在純白的夢境之上,猴子『齊天』神域猛然擴展,而就在白朔的身後,忽然有如海潮一般的決死之劍意衝天而起。

  數百人齊聲提前一步的聲音響起,殘缺的陣列在如來神威的重壓之下抬起頭,高舉起手中佈滿裂紋的長劍。

  在表情決然的太白帶領之下,他們發出令天地震動的聲響︰

  「除魔衛道,只在今日!」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08
業火之卷第五百九十六章丹心碧血業火吞佛

  何者為道?三界正法,鐵鑄天條!

  何者為魔?亂我天庭者為魔!擾我三界者為魔!害我黎民者為魔!

  捨身衛道,誅滅妖魔!

  他們大笑著,再無顧忌的衝上赴死之路,發出最後的歡呼︰

  「縱身百死,在所不惜!」

  僅剩七百六十三人的最後天庭武裝帶著決意的笑容,在這崩滅的天地中舉起手中長劍,貼在脖頸之上……

  緊接著,橫揮!

  熾熱的鮮血從軀殼中噴出,衝上天空,瞬息之間,軀殼崩滅成粉塵,屍骨無存!

  沒有一個人猶豫,也沒有一個人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們大笑著斬下自己的頭顱,任由自己最後的鮮血從胸腔中噴出,帶走自己的生命、靈魂、力量。

  在無數鮮血形成的豪雨之中,太白的蒼白鬍鬚被染成了血紅,可是眼神中的光芒卻凌厲得要刺穿整個世界。

  「看好了。」太白帶著訣別的豪邁笑容,雙手捧起手中染成猩紅的劍刃︰「最後的白帝之劍!」

  彈指之間,鮮血的豪雨如龍卷一般匯聚,卷入劍刃之中,純淨的鮮紅在淒厲的劍意之下染成翡翠一般的碧綠。

  忠臣烈血,三年化碧!

  神域白帝瞬間分解,以自身為枝幹,填入那一腔碧血之中。

  瞬息之間,劍氣灼灼如大日,劍氣冰冷如寒霜,用無形的潮從太白的軀殼中衝出,那是席卷的巨浪。

  其烈如萬丈光芒,其寒似絕地冰雪,浮生之夢的神域已經無法承載七百六十三人最後的捨身之劍,無聲在太白的腳下裂開一道深淵。

  人間所有人的夢境都在倒映著這一劍的寒光和凌厲,不需要任何東西去驅動,千萬人的夢在此刻衝入那一道劍意之中,融入劍刃的凜然光芒裡。

  總有一種東西是不需要用言語去說明的,只需要去看,去聽,便能夠看到那一顆熾熱的丹心,嗅到碧血的芬芳。

  大義之所在,吾往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收下吧,如來!」

  染血的白衣飄飛,太白大笑著抬起手中碧血之劍︰「吾等替陛下為你留下的最後禮物!」

  無聲中,太白的血衣消散,軀殼碎裂,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帶著最後執念的靈,還有他手中那一柄大義所在的碧血之劍!

  慘白的氣嵐隨著劍刃的舉起而擴散,整個世界轟鳴著降下殺機,融入碧血之上的絕世鋒芒中。

  緊接著,斬!

  如輕煙匯聚的最後之靈高舉碧血之劍,瞬間跨越千萬里的阻攔,來到如來的眼前。

  已經徹底枯萎的菩提在瞬間化作飛揚的木屑,而像是在樹下沉睡的如來睜開眼睛,目無表情的舉起自己的手掌,萬丈光芒化金身,向著碧血之劍轟然擊出!

  怪異的嗓音響起,帶著蒼白假面的人低著頭,手中握著一柄閃閃發光的銀色鑰匙,低聲念誦︰「梁公正說你看不到!」

  浮生之夢廣闊神域無聲中崩滅出一道裂縫,就連梁公正的胸口都出現一道淒厲的創傷。

  而如來那一雙燭照三界的眼眸瞬間蒙上一層黑暗,萬鈞大勢擊出的手掌猛然落空,被擦肩而過的劍氣寒霜染上一層冰冷的霜花,緊接著崩裂出數不清的裂口。

  如來的手掌在瞬間回返,雙手不可思議的出現在胸口,即將合十,要將碧血之劍在掌心中徹底揉碎!

  低著頭顱的梁公正肩膀顫動,再次發出低吼︰「梁公正說你摸不著!」

  浮生之夢的神域猛然出現一道橫貫的裂口,鮮血從梁公正的手中滴落,融入充滿詭異氣息的銀之匙中。

  合十的雙手在剎那間失去方向,就像是在那一瞬間身體忽然產生了怪異的錯覺,令即將合攏的雙手失去了方向,合了個空!

  而碧血之劍,已經近在眼前!

  白朔瞪大眼睛,達到法眼級別的天眼通看穿了層層如潮的碧血劍氣,也看穿了如來前胸的衣襟,終於找到他最大的弱點。

  用盡全力,白朔大吼著︰「心口!刺他的心口!」

  沒錯,就是心口。

  那裡是化身被『無間紅蓮』一拳擊碎的地方,哪怕是化身碎裂之後及時展現出現在的『報身』,也被不死不休的剎那神威所侵蝕。

  那裡,正式如來這一具『報身』作為脆弱的地方!

  劍氣寒潮在白朔聲音響起的瞬間,猛然調轉了方向,從脖頸之間繞下,不可阻擋的刺向如來的心口。

  碧血之劍在瞬間突破了袈裟法衣,無數人所堅持的捨身之義被太白執於手中,帶著心中無盡的憤怒和暴戾,刺入裸露的心口!

  貫穿!

  一道巨大的裂紋從心口蔓延開來,瞬間越過脖頸,出現在如來的臉上,貫穿了那一道仿佛永恆慈悲的笑容,被黑暗籠罩的雙瞳中滿是不可思議。

  碧血之劍碎裂,完成最後一擊的英魂們隨之消散在虛空中。

  到最後,持劍的執念之靈露出最後的笑容,抬起頭,最後一次仰望裂縫之外的天空︰「陛下……以後我們所守護的人間,將會是什麼樣子呢,真想去看一看啊。」

  「可惜了……」

  帶著釋然的笑容,他隨風而去。

  太白金星,就此戰死。

  轟鳴之中,蓮花枯朽,撐天立地的巨大『報身』崩裂!

  如明月一般的光輝從裂縫中滲透而出,無數佛陀交織出的大願化作了如來的最後『法身』。

  如果說『化身』是如來為了開化世人而在三界中顯現變化的各種法相,『報身』則是如來在極樂淨土之身,具足三十二相的莊嚴法相,諸佛菩薩和得道之士可見。

  那麼『法身』便是純法性的軀體,就像真理一樣,是不可見的,一切具足而又無相。

  也是如來得以進入超越者,並憑借其達到不滅的力量!

  如果用什麼東西去比喻在『報身』崩滅後出現的東西的話,那邊是一縷不滅的光,交織出無有慈悲嗔怒,永恆不滅的身體。

  就在浮生之夢僅存的神域之中,孱弱的梁公正用盡所有力量,擲出手中染血的銀之鑰,嘶啞的咆哮︰「死亡豎起!」

  無聲之中,流出兩行血淚的梁公正指著如來消散的『報身』,發出宣告︰「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啊口胡!」

  一瞬間,在空中飛舞的銀之鑰猛然發出冰冷的光,一絲奇異的力量在梁公正心魂的灌注之下發出漆黑光芒。

  那一柄鑰匙可是通向整個無限世界的恐怖和瘋狂匯聚之所,令人能夠朝拜原初混沌之核的銀之鑰!

  因果在此被修改,不滅的法理被墨汁一般的力量所污染,法身的運轉停止了一個剎那,神境通的光芒亮起。

  下一瞬間,彈指之間游遍三千世界的神境通就將啟動!

  白朔用盡全力從自己的空間中拖出塵封已久的漆黑鐵箱,咬著牙發出怒吼︰「猴子,張開神域!他要逃!」

  「還用你說!」

  孫悟空手中的如意金箍棒猛然敲在地上,瞬息之間,有無形的界限從他的腳下向著四面八方衝出,傾盡自己所有力量,神域齊天全部展開!

  一切規則和道理在此刻全部遠離的這個世界,只剩下最單純的空間。

  轟!

  光芒消散,法理崩潰,如大日光芒一般的法身被壓抑到極限,在原本的地方,只剩下一個從空中墜落的僧人。

  再無任何異象,在化身、報身被擊碎,法身被徹底壓制之後,如來終於從『超越者』的高度上墜下,落入凡塵。

  此刻,他重新變成了曾經在菩提之下悟道的僧人,釋迦摩尼!

  「我說過,要殺你!」白朔一步跨越無量虛空,猛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可不是開玩笑!」

  六道境界在同時拓展,層層曼陀羅圖紋亮起,轉瞬之間化作赤紅。

  無盡的漆黑罪孽從轟然敞開的『餓鬼道』之中流出,化作吞天食地的黑暗狂瀾,將釋迦徹底吞沒。

  八千六百萬餓鬼帶著血淚,忍受著痛苦,發出充滿忿怒和詛咒的淒厲咆哮︰「不得解脫!不得解脫!」

  在餓鬼道敞開的龐大門扉之內,無窮惡鬼如山如海,奮不顧身的化作海潮向著釋迦衝去,在層層惡鬼的最後方,有俊秀的僧人抬起頭,僧衣像是反射著月白的光,眼神悲哀而沉穩,望向釋迦。

  在漆黑的泥潭中墜落,釋迦不可置信的發出低聲的呢喃︰「地藏!」

  「地藏,已經死了!」

  黑暗中,有人怒吼,白朔從黑暗中衝出,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因為你的業果,他死了!」

  「現在……」他猛然敞開身旁的空間裂縫︰「你也去死吧!」

  巨響發出,漆黑的鐵箱猛然墜落在白朔的身旁,僅僅是將這個鐵箱從空間拖出就已經讓白朔感覺到久違的力竭。

  深吸一口氣,白朔的手掌猛然砸在鐵箱之上,砸碎了在在那個東西之外的層層累贅和封印。

  漆黑的鐵箱哀鳴著,碎片向著四周迸射而去,而巨大的裂縫中驟然有光明亮起。

  剎那間,星光萬丈!

  鐵箱中所封印,是一道星河?!

  「如來,這是八千萬餓鬼,七百年亂世的業火——」白朔的手掌忍受著無窮星光的燒灼,伸入星河的深處,握住熾熱的權柄,用盡所有力量拔出︰

  「——你親自種下的業果,就此生受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09
業火之卷第五百九十七章星空王權

  瞬息之間,齊天的神域破碎,無盡星河從天穹之上如洪水一般流下,落入白朔的手掌,化作一柄璀璨的星光之劍。

  恍若星空之下至高無上的權柄,白朔在瞬間化作整個世界的主宰。

  這是星空的王權!

  如流星般稍縱即逝,熾熱燃燒的星光之劍斬碎了層層阻礙,瞬間沒入釋迦的胸膛之中,將那一顆跳動的心臟徹底貫穿!

  湛藍色的火焰從傷口中噴涌而出,在瞬間毀滅了釋迦的法身,點燃了他最後的身體。

  一劍之下,萬般法理齊齊破碎,時光、命運的河流在星光下猛然斷裂,世界在劍刃之下哀鳴。

  不可阻擋的死亡來臨,哪怕是超越者也在這一劍之下被終結吞沒。

  釋迦低頭,看著自己被劍刃貫穿的胸口,似乎不可置信,到最後,卻露出悲哀的笑容︰「終究是……不成啊。」

  白朔目無表情,漠然的看著他的終結,冷然說道︰「去問地藏吧。」

  「地藏……」如來笑了起來,仰起頭看向黃昏的天空,發出最後的呢喃︰「我願眾生,得證菩提,身如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

  就這樣低語著,他在燃燒的星光之中消散無蹤。

  超越者,如來,死。

  白朔只來得及全力撐開『金剛界曼陀羅』的結界,將消散的淨土大願再次收攏起來,融入自身之中。

  頃刻之間,從『胎藏界曼陀羅』變成『金剛界曼陀羅』的結界核心再次獲得了不可思議的轉化。

  一方淨土悄然在六道境界之中開闢了出來,無數佛陀的虛影行走其上,西方淨土凝聚了數百年的大願盡數囊括於其中。

  白朔摘下地藏的神符,投入其中,這一方淨土就作為他最後的歸處吧。

  或許將來有一天,這一枚神符能夠在淨土之中再次化為那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悲願地藏王。

  但是那個曼珠沙華中淡然微笑的僧人,已經再也回不來了。

  當做完這一切之後,骨骼碎裂的聲音終於傳來。

  燃燒的劍柄之上,白朔的手掌崩裂出無數的裂縫,整個半身都像是要徹底碎裂了。

  僅僅是一剎那,『星空王權』已經抽乾了白朔所有的力量,幾乎令他的身體都陷入崩潰。

  白朔用盡最後的力量展開結界,手臂之上匯聚著無數荊棘一般的咒文,縱橫交錯,最後空間的裂隙緩緩敞開。

  星光之劍再次化作奔涌的星河,衝入他的手臂中,消失不見。

  死生之主打造出來的劍鞘已經破碎,白朔只能以自身為劍鞘,以因女媧石而帶有『補天』屬性的右臂為劍鞘,暫時將它封存其中。

  「果然,老師你給了我一個了不得的東西啊。」他癱軟的坐在地上,舉起右臂,仿佛能夠看到其中運轉不息的星光。

  「這是……星空王權啊。」

  這就是死生之主所送給白朔的出師禮物,也是曾經令他在生和死間掙扎數百年的詛咒。

  第十一次大型團戰之時,星空之主隕落前,以自身王權和神符向死生之主發出同歸於盡的攻擊。

  融入了王權和神符的一劍,令掌握死生的神祗即使在『奧法之主』的幫助下,也不免陷入死亡的邊緣,一直到數百年之後,有逆行者從時空的彼端而來,將其取出。

  直到那個時候,準備將它徹底毀滅的死生之主才發現一件令自己也無比震驚的事情。

  當帶著無匹殺意的星光之劍從身軀中抽出之後,死生之主才發現︰在時刻都瀕臨死亡的絕境之中,自己和它已經共存了數百年。

  那一柄王權詛咒之劍已經被死生神力滲透,星空之主在臨終前寄托在其中的無盡怨念也被消磨得一乾二淨。

  在取出之後,已經是純粹的神力結晶,不僅僅是如此,其中還封存著星空之主的半枚神符,還有一道屬於星空之主的完整王權!

  就連那位『boss』親手將它們從其中提取出來的時候,也忍不住感嘆︰「簡直不可思議……」

  當輪迴士達到九星級巔峰的時候,能夠從主神的控制下徹底超脫,成為超越者。

  而當超越者再次突破極限,就能夠在這個無限的世界中成就真正的神祗。

  神祗其中的最強者,則高踞於『王座』之上,行駛獨一無二的『王權』!

  就像是那位作為最強王者之一的boss,在行使『奧法之主』的『王權』時,將是對所有『神秘』和從其中延伸出來的東西都具有『獨裁』之力的——『神秘王權』。

  王權所指之處,所有神秘都將俯首。

  白朔所獲得的,並非是那種完整的力量,與其說是皇帝手中號令天下的玉璽,不如說是一道加蓋了玉璽之後的聖旨。

  奧法之王和死生之主經過了數十年的鍛造和煉化之後,終於以星空之主最後的殘骸,鑄就了這一柄『星空王權』。

  消耗了那最後一道完整的『王權』,無盡星光化作了殺伐之劍。

  劍刃之中被星空王權銘刻了最單純、也是最直接的命令︰「以無盡之萬象星空之主的權柄,賜你死亡。」

  手握此劍者,即掌握最後的星空王權。

  但是對於兩位神祗,真正的問題卻在打造完成之後……

  「這玩意是不錯啊……但問題是……」boss捏著下巴︰「咱倆拿了沒用啊,下面的那群熊孩子也沒幾個能使得動,總不能又扔進萬象之館裡展覽吧?」

  「呸!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茬的死生之主表示鄙視︰「上次你造的那把村雨劍呢!」

  自己的傑作之一被小看了的boss表示不能接受︰「怎麼了?那把劍多好啊!整個無限世界就壓根沒有比它更鋒利的劍了好不好?」

  「結果呢?你倒是一個勁的往上附加『鋒銳術』,結果到現在都還沒找到能把那玩意裝進去的劍鞘!就連劍柄都沒有……」死生之主想要掀桌兒︰「坑爹呢這是!」

  「好吧。」boss無奈︰「那麼,這個,怎麼辦?」

  「給我吧,正好我家那喜歡惹事的熊孩子出師了,就當畢業禮物吧。」死生之主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孩子得罪你了?」boss眼角抽搐一下︰「還是你想要換一個徒弟?」

  「屁!你以為我的學生跟你手下那群渣渣一樣!想換就換?!」死生之主開始錘桌子︰「剛剛半神就搞來了六十億靈魂總軍,多好的孩子啊!」

  「這可不是上次那把樓觀啊,王權之劍……他吃得消嗎?」

  其實自個兒心裡也有些發虛的死生之主強撐著面子,拍著胸脯說道︰「我都不擔心,你瞎操什麼心?」

  於是,星空王權的歸屬就此敲定。

  白朔當然不會知道這把劍落到自己手裡之前居然有這麼曲折的故事,實際上僅僅是一劍也快把他抽乾了。

  要是再來兩次……口胡,這是自尋死路錒。

  不過,一劍搞定一個超越者……就連白朔都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真是帶勁兒啊。

  男人靈魂中天生就對於這種被打上『危險品』標簽的武器有一種不可磨滅的嚮往,尤其是這種大殺器。

  白朔此刻的滿足感宛若手裡抓著小黑箱的總統先生一般,帶著一種『誰敢惹毛我,我就一劍削死他』的感覺,他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主神的提示聲音才響起︰「七星級輪迴士白朔越級殺死『超越者』如來,獲得稱號『天道之劫』。」

  白朔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自己忽然得到了這麼一個稱號,而且前綴還是無限世界中最為顯赫的『天道』。

  和這個稱號掛名的,均是主神空間中獨一無二的強者,至少已經是九星級的輪迴士,而且獲得這種稱號的難度簡直匪夷所思,白朔曾經拯救六十億人,也不過獲得了一個『人族守護者』的輔助型稱號而已。

  嚴格的來說,屬於白朔的稱號,只有單單的一個『劫』字,而正是這個字卻讓他徹底的摸不著頭腦。

  他疑惑的點開自己腕表上的稱號欄,終於找到了這個新稱號的解釋,但是卻只有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彰顯『天道劫數』之理,賜予萬物終末之劫。」

  思考了良久之後,白朔只能模模糊糊的明白了一點︰「劫數?」

  有些沙啞的聲音忽然從他的腦後傳來︰「喂,你這個王八蛋,別用俺的東西戳俺……俺要生氣了!」

  感覺到不妙的白朔扭過頭,然後看到……

  梁公正手裡抓著地上的定海神針,頗為好奇的戳著地上的孫悟空,呆呆的撓著頭髮︰「跟大猩猩長得好像。」

  「喂,俺真的要生氣了!」孫悟空瞪大了眼睛,期待能夠嚇到梁公正。

  「唔?」梁公正好奇的蹲,眼睛也瞪到最大,就像是兩個人比誰的眼睛瞪得更大一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和猴子對視著。

  猴子第一次感覺到這種徹底的無奈,要不是剛才這家伙突然跳出來幫了不少忙,他早就一棍子敲過去了……不對,自己的棍子在他手裡拿著呢。

  到最後,徹底沒脾氣的孫悟空只能躺在廢墟裡,無奈的︰「誰來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家伙拉開……」

  白朔有些蹣跚的走到他身旁,坐在梁公正的對面︰「好久不見,去哪兒了?」

  「其實也不算久,只不過我一直被一個死基佬拉著打撲克。」梁公正停頓了一下,撓著頭髮,神色有些複雜的說︰「我的影碟機還在不在?」

  「我想回來了。」

  「還給你留著呢,靜默都給你好好的收起來了,保證一點會灰都沒有。」

  白朔愣了一下,興奮的笑了起來,拍著他的肩膀︰「你回來的話,我再給你兌換一整套3d設備回來,那玩意看電影爽利得很。」

  「不騙我?」梁公正不可置信的抓著白朔的手︰「一整套?能玩踩蘑菇嗎?」

  「還可以打魂鬥羅。」白朔忍著笑,嚴肅的點頭︰「我還能教你怎麼調三十條命出來。」

  「成!還是你實在啊!」梁公正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滿是無奈的吐苦水︰「那死基佬還拿什麼3來哄我,欺負我沒玩過!」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10
業火之卷第五百九十八章宿命

  鮮血從傷口中迸射出,染紅了阿凡提的鬍鬚,在血肉分裂的聲音中,阿凡提冷酷的橫揮刀刃。

  捅入宙斯脖子的兩柄利刃如剪刀一般,將那一顆表情充滿不可思議的頭顱剪下,墜落在布滿裂紋的地上,珍貴的神血就這麼順著石縫蜿蜒流淌開來,噴涌的血從宙斯的脖頸中衝出。

  布滿裂口的雷霆神劍墜落在黏稠的鮮血中,染上一層猩紅。

  在殿堂的最上方,奧林匹斯神明存在的標誌,也是能夠令他們無限制使用神力的依仗奧林匹斯神火悄然熄滅。

  阿凡提沉默的看著宙斯的身體在猩紅的地獄烈火中變成灰燼,緩緩的收集起來,倒進已經快要裝滿的皮囊中。

  在那裡面,是從所有奧林匹斯的神明身體中所鍛煉出的慘白骨灰!

  白色的坐騎彎下腰,輕輕的咬起那一柄雷霆神劍,別在背後的馬鞍上。

  在馬鞍之上已經掛滿了殘缺的兵器一哈迪斯的勾爪、海皇破碎的三戟叉、宙斯的雷霆神劍、阿波羅的戰車的韁繩、乃至於雅典娜的冠甲,在寂靜中,四名地獄大公爵、乃至於和其麾下統稱的七十二柱魔神無聲的單膝跪地,等待著阿凡提的最後命令。

  巴爾抬起頭,看著阿凡提孤寂的背影︰「伊斯蘭的哈裡發,你所允諾下的自由呢?」

  「你們自由了。」阿凡提轉過身,緩緩地走出了大殿,再也不去看那些欣喜若狂的魔神們一眼。

  坐在台階上的陳靜默扭過頭,跳起來有些擔憂的問︰「大叔,你臉色好糟糕,沒事吧?」

  「沒什麼,這個就作為謝禮送給你們吧。」阿凡提舉起手中黑色的盒子,笑了起來︰「奧林匹斯這些年所造就的罪孽之源潘多拉魔盒,如果作為進階材料的話,就算是達到極限的死神武裝也有更上一層的潛力。」

  「再把這些東西融掉應該能夠做出一套戰甲出來。」他拍了拍馬鞍上那些殘缺的兵器,看向奧托莉亞︰「都是好材料呢。」

  奧托莉亞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看著阿凡提︰「您太過慷慨了,其實這些獎勵點就已經讓我們很滿足了。」

  「我很累了,想要找個人去喝點酒。」阿凡提疲憊的笑了起來,將黑色的盒子交給陳靜默︰「要拒絕也要待會再說,對不對?」

  拍了拍戰馬的腦袋,他孤身一人消失在滿目瘡痍的奧林匹斯山上。

  他會去哪裡呢?她們早已經知道。

  陳靜默和奧托莉亞都沉默著目送著已經復仇完畢的老人緩緩離去。

  良久之後,命運神殿中的時光神鏡再次閃爍起光芒這一次,疲倦的老人終於回到他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

  斯巴達城邦在深夜中燈火通明,異邦的來客令這個城市再次陷入了喧囂。

  那位滿身風沙的客人以令人膜拜的智慧折服了斯巴達的王者。

  他輕易的戰勝了部落的最強者也隨手為他們找到了新的水源和耕種的土地。

  這令虔誠信仰太陽神巴爾的斯巴達人對這些神秘的來者產生了欽佩和信賴。

  就像是原本就應該是最好的朋友一樣,新王奎托斯很快就和這位叫做「阿凡提」的客人成為了莫逆之交。

  在火炬的光芒中,老人和魁梧的奎托斯端起酒杯,大笑著飲酒,在營帳中愉悅的說著什麼。

  吾友啊你的悲哀宿命已經不復存在,能夠看到你依舊豪邁的樣子真好,就這樣以斯巴達人的不屈靈魂生存下去吧。

  過真正屬於你的生活,在沒有任何人能夠將屬於你的一切奪走。

  良久之後,阿凡提睜開惺忪的醉眼,看向宮殿之外,露出笑容︰「那是誰?」

  在火光的盡頭有魁梧的少年好奇的看著這位陌生的來客,沉默而安靜。

  奎托斯揮手示意那個好奇窺視的少年進來,寬大的手掌拍在他的背上,帶著自豪的笑容說道︰「我的兒子列達尼奧,將來也會是斯巴達最強大的勇士。」

  列達尼奧毫不怕生的抬起頭眼神中帶著好奇︰「父親說您是最強大的戰士,是真的嗎?」

  「不,和真正的強大相比,我只是一個卑微的愚人而已。」阿凡提無聲笑起來,彎下腰對著孩子說道︰「你叫列達尼奧?真是個好名字。」

  「送你個禮物吧」

  他緩緩的從背後摘下了布滿缺口的混沌利刃,交托在孩子的手中︰「神賜予你守護斯達巴的勇氣和與不屈的傲骨,列達尼奧,你將於斯巴達的城邦永存。」

  「我期待有朝一日,你握著它站立在敵人前面的樣子,那個時候的你一定會成為不遜色於你父親的男子漢。」

  「我?」列達尼奧不知所措的看著手中沉重的武器,在父親同意之後小心的背負在身後,好奇的問︰「您都不算強的話,那麼誰才是真正的強者?」

  「只有無懼命運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啊。」阿凡提端著酒杯,低聲的笑著︰「用自己的力量,去守護珍視的一切,哪怕遍體鱗傷,不容任何人奪走,那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強大。」

  少年疑惑的看著面前的老人,良久之後問出心中叛逆的問題︰「哪怕是……神也不行嗎?「對,哪怕是神。」

  在另一個世界,天庭接下來的變化,是令白朔沒有預料到的。

  或許太白早就預料到自己的死亡,哪怕是沒有白朔和猴子大鬧天宮,引來如來,他也會帶著那些決死的仙官們踏上西方的淨土,向著無法戰勝的敵人揮劍,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天庭並沒有將白朔和猴子他們視若仇敵,相反還按照太白最後的囑托,以禮待之。

  這樣的選擇也是可以理解的,雖然天庭並沒有在如來的手中毀滅,但是卻已經大傷筋骨,好幾個千年之內是無法恢復到往日的規模了︰這種關頭確實是不適合再豎強敵,更何況如果沒有白朔他們的話,天庭早就毀在如來的手中了。

  李靖掛印而去,帶著自己的幾個兒子逍遙世間,而楊戩則接管了李靖的職位,為天庭大元帥。

  而太白的繼承者,居然也是粱公正的老熟人。

  在太白死後的第二天,天牢的門扉被打開,在潔淨無比的牢房之中,有蒼老的仙人手裡握著書卷,專心致志的在一沓白紙上寫著什麼。

  沒有尋常牢房的骯髒和腐臭,這裡除了行動不便之外,簡直就像是一個書房。

  微弱的光從欄柵中照射進來,照亮了他赤紅色的鬍鬚,還有額頭那一彎如月的刻痕。

  就像是沒有注意到有人的來到,他依舊在專心致志的撰寫著手中的書稿。

  直到良久之後,他才注意到恭敬的侍立於左右的仙官。

  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嘆息著從他們的手中接過太白的最後囑託,還有加蓋了天帝符召的聖旨。

  輕輕的將那兩樣東西放在身旁,他低頭將已經寫了一半書稿寫完,最後仔細的將桌子上的那一沓手稿整理好,交給等待的仙官︰「替我拿好。」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終於抬起頭,從書案之後站起來,抬起的手臂,捧著衣冠的侍者魚貫而入,為他脫下身上的囚服,換上了莊嚴的白衣,最後戴上太白留下來的冠冕。

  從一個囚徒一步登上太白遺留下來的位置,威嚴而冷厲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令人不敢直視。

  袁公抬起頭,對身旁的下屬問︰「太白死了嗎?」

  「昨日為守天庭而死。」仙官低頭回稟。

  「那就,走吧。」袁公揮了揮衣袖,走出牢房之外︰「起碼要那些打著鬼主意的人知道才行一…」

  「天庭就算是沒有了太白,也還有我!」

  「他是袁公?」在凌霄殿之外,白朔不可置信的看著粱公正︰「天書奇譚的那個?」

  「對啊。」粱公正理所當然的點頭,啃著隻果︰「我還沒有瘋到連人的樣子都分不清的地步呢……」

  白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劇情不對啊……他不是應該……」

  「應該偷了天書跑到人間,然後折騰個三四年,再被天帝抓回來?」粱公正翻著白眼︰「那是老黃曆了好不好?」

  「那現在是什麼展開?」

  「算算時間……」粱公正撓了一下頭髮,認真的說道︰「馬良應該當皇帝了吧?」

  然後白朔便徹底的無語了,他已經徹底搞不懂這個世界的變化了,只覺得一切都在向著亂套的方向發展。

  但是他所不知道的是,從一開始這種亂套的發展已經開始了,當他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快結束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朔真的蠻遲鈍的。

  已經沒地方可以去的他們索性就留在天庭,默默的數著回歸的時間,而猴子卻早早的離開了。

  他即將和這個世界告別,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正是因為留下來,白朔才能夠看到這位大半生埋首於天庭古卷中的袁公,究竟是怎樣將整個幾乎四分五裂的天庭以不可思議的方法重新彌合在一起的。

  袁公並沒有如同太白那樣隱忍而不發的力量,他從進入天庭開始,就一直在藏書閣之中整理著無人問津的古卷。

  從一個浮躁的年輕人,在數千年的時光中變成一個已經對任何情況都洞若觀火的睿智老人。

  在獄中沉默為天庭撰寫歷史的袁公原本就並不缺乏政治智慧,作為史官的他曾經為天帝寫過起居注,草擬過無數影響三界數百年的旨意。

  厚積而薄發,這一份累計千年的雄厚積累在這短短的數日之內爆發出來,恍若有朝一日大鵬衝天而起,凌駕在蒼穹之上,俯瞰風雲。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11
業火之卷第五百九十九章要重來嗎?

  遭逢大亂的天庭在袁公的手中並沒有分崩離析,相反卻再次凝聚起來,經過了這一次可以說是傷筋動骨的大手術,雖然衰弱到極限,但是也將原本身體內的毒瘤也徹底剔出。

  短短數日之內,他就重新請出了早已歸隱的雲中、太乙等等老牌仙人擔任天庭要職,將瀕臨崩潰的天庭框架重新豎起起來,而且比往日更加簡潔有力。

  更驚人的是,袁公在第三日孤身入三十三天兜率宮,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居然說動了太上在千年之內保天庭不損!

  金蟬代表太上來到天庭,得到了新的封號——『玄都大法師』。

  破後而立,新生的天庭已經再次迸發出旺盛的生命力,令人震驚。

  只是令白朔不解的是,袁公從未顯露出染指凌霄殿中那張寶座的意圖,相反,卻任其空懸。

  沒有了這個最重要的核心,龐大的天庭也無法真正的運轉起來。

  對於這件事,白朔思考了相當長時間之後才明白。

  『天帝』這個職位,並不是有手腕或者是有力量便能夠坐上去的,也不是靠著陰謀詭計能夠坐長久的。

  相反,一個真正的『天帝』並不需要這些東西,

  他需要所有人都不具備的雄心,令所有人都心悅誠服的魄力和決斷,還要有能夠背負起整個三界的覺悟才行。

  這些條件,幾乎天庭裡的所有人都做不到,太上根本懶得管別人的閒事,袁公自認沒有那樣的氣魄,楊戩也不是那一塊材料,至於其他人,也根本無法服眾。

  對於這種情況,縱使是袁公無法解決,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偏偏已經逝去了天帝並無子嗣留下來,就連扶持幼帝也辦不到。

  在那些仙人們再一次因為這個問題爭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坐在角落裡看戲吃蘋果的梁公正忽然發出聲音。

  帶著愉悅的笑容,他舉手發言︰「我這裡,倒是有個好人選呢……」

  ——

  馬良又做了一個夢,夢裡回到了很多年之前,在曾經充滿血火的時光中,自己帶著所有人去征服這個世界的樣子。

  可是在夢中,他總是覺得,有一個人被自己忘掉了,就像是一截維繫著前後半生的重要鎖鏈中少了關鍵的一環。

  在記憶中的影像裡,總有一個人站在自己的背後,可是自己卻想不起他的臉,就像是一道模模糊糊的側影,每次就要抓住關鍵的閃光時,它又逃掉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如果就連自己也將這個人忘掉的話,那個人所曾經在這個世界上所存在的痕跡就徹底消失了。

  夢中的時光在倒退,到最後,他重新回到了他至今都不知道名字的小鎮中,蜷縮在牆角,手裡撿著枯枝,在全神貫注的去描繪著什麼。

  然後有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不知道何時站在了自己的背後,仔細的觀察著所有人都不屑一顧的塗鴉,拍著他的肩膀說︰「你畫得真好看。」

  瞬間,記憶中最關鍵的失落一環被補充完整,籠罩在迷霧中的模糊記憶驟然清晰。

  緊接著,他就驚醒了,在溫暖的宮殿中汗流浹背,不安的喘息著,口中無意識的呢喃著什麼。

  沉睡的美艷女人被驚醒,溫柔的貼在他的背脊上,在他耳邊低語︰「陛下,做了惡夢嗎?」

  「朕……想起梁卿了……」馬良看著自己的手掌︰「梁卿……」

  「梁卿?」女人露出疑惑的表情,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姓梁的,她有些迷惑的問︰「妾身不記得哪位大人姓梁啊?」

  馬良努力地去回想著,低沉的喃喃自語︰「就是梁……公正啊。」

  到最後,他看著身旁人『毫無印象』的表情,呆滯了起來,他們,都已經忘了嗎?

  「沒什麼,朕只做了一個夢而已。」馬良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睡吧。」

  「陛下呢?」

  「朕睡不著,想要出去走走。」馬良披衣起身,有些不便的五指艱難的扣上衣扣,拋下詫異的妃子,走到了宮殿之外。

  在深夜中靜謐的宮中,整個世界就像是只剩下馬良一個人的腳步聲。

  良久之後,馬良才發現,親隨和侍衛不知何時消失在夜幕中了,龐大的宮殿在月光中投下猙獰的影子,整個世界靜謐得像是靜止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在這種奇異的恍惚中,他緩緩的抬起頭,看到宮殿之前的漢白玉廣場上,有人沉默的等待著,察覺到他的視線,微笑著向他揮手。

  瞬間,他的記憶被翻動,忍不住脫口而出︰「公正哥……」

  梁公正走到他的眼前,低頭看著坐在台階上的皇帝,露出笑容︰「有些事情要辦,所以回來得晚了點。」

  隨意的坐在漢白玉的欄桿之上,梁公正拍著他的肩膀︰「你登基的那天,我看到了,真是帥。」

  馬良呆呆的看著他的樣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有種想要哭的衝動。

  「沒什麼,很平常的事情。」馬良的鼻子有些紅,忍著酸澀的感覺,低聲說道︰「也就是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然後一群人跪在地上而已,現在每天都這樣。」

  「以後他們也會這樣的,皇帝陛下。」梁公正無聲的笑了起來︰「恭喜你,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馬良疲憊的搖著頭︰「願望?還差得太遠,光是處理前朝留下來的爛攤子,就已經讓我焦頭爛額了。」

  「嘖,真是可憐,每天都要加班,估計連休息日都沒有。」梁公正從懷裡掏出兩個蘋果,丟了一個給他︰「這個就當做補貼好了。」

  馬良看著手中的蘋果,用珍貴的龍袍擦乾淨上面的灰塵,帶著久違的安逸咬了一口,覺得有些酸。

  「你是皇帝了,皇帝是不能發牢騷。」梁公正咬著蘋果,有些含糊的說道︰「因為整個天下都是你的了,所以你再也無法得到什麼東西了。 而且,你會發現自己失去的越來越多。」

  梁公正嘿嘿的笑了起來︰「這就是皇帝嘛,所有人都跪在你的面前,想要從你手裡獲得自己沒有的東西;如果你給的少了,他們會不開心,然後自己去拿;如果你給的多了,等他超過你,你就不是皇帝了。」

  他將手裡的果核扔到一塵不染的地上,低聲的說道︰「你不能難過,也不能哭,因為你是皇帝了,皇帝是不會哭的。」

  馬良呆呆的聽著,良久之後才低聲說道︰「公正哥,我忽然有些後悔了啊。」

  「沒辦法,這是你選的啊,皇帝是不能後悔的。」梁公正歪過頭看著他,忽然咧嘴大笑了起來︰「不過我說過,你有特權呀!」

  梁公正忽然從欄桿上跳下來,手裡托著一個小匣子,遞給馬良︰「要不要試試看?我跟老朋友在『南海』的一個『紫竹林生態公園』裡,從園長手裡搶來的好東西啊。

  只要在月亮下面展開,大喊一聲『般若波羅密』就可以『~』一下回到很久很久之前。

  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看?」

  梁公正搖晃著手中的盒子,帶著誘惑的聲音低語︰「說不定會有更好的未來等著你呀。」

  馬良忽然撲哧笑了起來,沒有絲毫眷戀的搖頭︰「不要。」

  「為什麼?」

  「因為我是馬良啊。」他看著梁公正的眼睛︰「就算是明知道會後悔,結果也不會有什麼變化的。」

  「不論多少遍都一樣,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而我也還是我。」

  馬良從地上站起來,搖這頭︰「重來一次?這種看起來很有趣的東西,其實對我來說真的一點新奇感都沒有啊。」

  「少年,你已在一周目全要素收集完成之後就懶惰了呀。」梁公正頗為可惜的收起『月光寶盒』︰「算了,我自己留著吧。」

  直到月光寶盒消失,馬良才鬆了一個口氣。

  究竟有沒有因為這個選擇而後悔,只有他心中自己清楚,他可能會後悔自己為什麼當初沒有料到當皇帝居然這麼麻煩,也可以後悔自己拒絕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但是他永遠不會後悔當初踏上這條路的選擇,這是不論重複多少次都不會改變的事情,他是馬良,他要拯救這個腐朽的世界,要讓所有人過上能夠吃飽的生活。

  自己依舊走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只要這一點不改變就足夠了,其他的已經不再重要。

  兩人間陷入了沉默之中,直到良久之後馬良才看向梁公正,低聲的說道︰「以前有人說,那個位置可以改變一切。」

  像是不願意承認這樣的改變,他抬起頭看向梁公正︰「公正哥,我變了嗎?」

  梁公正沉默了,良久之後才笑了起來,大力的拍著她的肩膀︰「你沒變,只是你已經長大了啊。」

  「對於我來說,唯一遺憾的是——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我已經不能再摸你的頭了。」梁公正攔著他的肩膀︰「人總是會長大,會老去。」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他後退了兩步,打量著馬良的樣子,眼神中帶著贊嘆和滿足︰「能夠看到你穿上這身衣服的樣子,我很開心,真的。」

  梁公正的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欣慰和滿足。

  那個善良的孩子已經長大了,變成主持一國朝政的主君,威嚴而成熟。

  不再天真,也不再軟弱,他依舊不曾放棄拯救這個世界的決意,變得比誰都強,強到了不再需要梁公正的引導,就算是一個人也可以堅定的繼續走下去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12
業火之卷第六百章再見

  「你已經長大了,不需要我了,所以我很難過。」粱公正第一次在馬良面前露出失落的表情,低聲的笑著︰「可是人總是會長大的啊,你早就不是那個需要我去庇護的小孩子了。」

  馬良看著粱公正的樣子,忽然明白將要發生什麼,不安的搖著頭︰「公正哥,留下來,我封你做國師,只要你點頭,整個天下我都分給你都可以。」

  在月光之下,粱公正緩緩地搖頭,身影越發的飄渺,像是一縷彌散的煙霧即將消失。

  「對不起,我也有自己必須去做的事情啊,況且,你的東西我又怎麼會跟你搶?」他最後一次抬起手,拍著馬良的肩膀︰「別傷心,既然你不要月光寶盒,那就換一個禮物好了,雖然可能會讓你很頭大……」

  寂靜之中,粱公正緩緩轉身,向著月光茂盛處走去,緩緩地消散︰「再見了,馬良。」

  馬良站在原地,固執的不肯說出最後的道別,伸向前方的手掌終於無力的落下。

  良久之後,落寞的聲音才響起。

  「再見,公正哥。」

  寂靜而空曠的世界緩緩消散,馬良的喉嚨裡終於發出哽咽的聲音,在重新亮起的燭火中,他緩緩的低下頭,肩膀顫抖,有水珠無聲的落在地上。

  「你們,退下去吧。」他維持著聲音的平靜︰「朕、想要靜一靜。」

  如夢初醒的侍衛們恭謹的退向遠處,只有一個最後離開的人有些不安的回頭望了一眼。

  像是幻覺一樣,他聽到那個擁有這個世界的人在哭。

  很快,他就打消了這樣的幻覺,恭謹而沉默怕低下了頭。

  因為。皇帝是不會哭的。

  誰都不知道,淚流的原因是,那個可以縱容皇帝去哭泣的人已經離開了。

  不再回來。

  在已經恢復了往昔繁茂的花果山中,孫悟空的身上被一群調皮的小猴子掛滿。

  它們抓著孫悟空的尾巴,掛在他的脖子上,或者抓著他頭頂的毛,無憂無慮的玩鬧著。

  「你們這群猴孩子給我嚴肅點!」孫悟空努力的吹鬍子瞪眼,可是卻沒有任何令他滿意的效果,小猴子鬧得更厲害了。

  到最後,就算是齊天大聖也只能無奈的苦笑起來,和那群小混蛋扭成一團,告訴他們誰才是真正的美猴王。

  直到良久之後,他從輕輕的摘下頭頂那一隻還有精力胡鬧的小猴子,低聲的說道︰「老孫要走了啊,可是真的很捨不得你們這群小崽子啊。」

  「等俺走了之後,一定不要墮了俺齊天大聖的名號才行,懂不懂?」

  一群小猴子懵懂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再次和同伴扭打起來,滾成一團。

  果然,它們還是不懂得。

  「算了,當俺沒說。」孫悟空傷腦筋的撓著頭︰「真是一群潑崽子,就連老孫的話都不聽了。」

  在他的身旁,有一隻安靜蹲在他身旁的小猴子拉了拉他的毛髮,抬起頭看著他,喉嚨裡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小心的端起那一隻剛剛出生不久的小猴子,孫悟空忽然大笑起來︰「看來還是有人懂的嘛。」

  吱呀吱呀,小猴子揮舞著爪子,叫著。

  「你也想有個名字?」孫悟空愣了起來︰「可是俺不會取名啊。」

  小猴子失望怕叫了起來,蜷縮成一團。

  猴子一臉苦惱的撓著自己的下巴,最後終於看到手腕上的表,大喜著點在上面,接通了白朔︰「我說,你會起名字嗎?,

  「起名字?」正在天庭的藏書閣中翻閱天庭禁制圖的白朔一頭霧水的抬起頭問︰「你給誰起名字?」

  「當然是俺的猴子猴孫啊……」孫悟空將小猴子放在自己的頭上,給對面的白朔看︰「你幫忙給起個氣派點的吧?」

  「額……」白朔也愣在那裡,取名字這玩意。自己真心不會啊。

  「孫悟飯!」角落裡的粱公正忽然發出聲音。

  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心情都不大好,每天都對著紅白機裡的魂鬥羅、超級馬利奧較勁,此刻頭也不抬的說出了一個好像很奇怪的名字。

  絞盡腦汁想昏頭的白朔下意識的點頭︰「嗯,這個名字好,就叫孫悟……………,慢著!叫什麼!?」

  「那就這樣吧。」猴子在白朔反應過來之前的瞬間掛掉了通訊,

  大笑著端起手中的小猴子︰「孫悟飯,你就叫孫悟飯吧!」

  「跟老孫我的名字差不多,可要給我爭氣呀!」孫悟空敲了敲小猴子的腦袋︰「懂不懂?」

  獲得肯定回答之後,孫悟空將手裡的孫悟飯掛回了枝頭,提起身旁的金箍棒,大笑著離開了。

  在下花果山的時候,他又路過了當年睡懶覺得地方,在那裡堆積起來的果子已經隨著時光的流逝,消失不見了。

  有一顆桃樹茂盛的生長著,枝頭掛滿了鮮紅的桃子。

  孫悟空摘下枝頭的桃子,咬了一口,露出緬懷的笑容︰「這一次挺甜的。」

  「再見咯。」他向著那一株桃樹揮手,漸行漸遠,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拜別了師傅,拜別了師兄,拜別了那些搗蛋的小猴子,孫悟空再次變成了那個再無任何牽掛的猴子,再次踏上征途。

  很久很久之後,或許過了很多年,有人依舊回憶起那個輝煌的年代。

  不論是任何方面都輝煌的令人不可置信的變化和革新,那個人真正的實現了自己登基之時所許下的諾言,在二十年之後令整個世界在自己手中改變。

  那個天降祥瑞,四海升平的盛世,給後世留下了種種傳說。

  那些傳說中︰有九色鹿咬著靈芝獻給勵精圖治的君王,有書生在濛濛煙雨中和微笑的白衣少女再次相逢在西湖畔,也有狼狽的書生借宿於蘭若寺中……

  也正是那一年,有人從塞外的碎葉來到長安,佩著一柄看起來純粹用來裝飾的長劍,吟著令人心醉神迷的詩篇,對酒高歌。

  「天子呼來不上船,自雲輿是酒中仙。」

  被人稱為「謫仙人」的詩人在最繁華而喧囂的長安城中僅僅停留了短短的幾年。

  面對天子的封賞,只取一車一船,飄然出塞而去。

  曾經太白,現在的詩仙終於實現了自己等待千年的願望,帶著期待的笑容行走在這個已經不需要自己來守護的大地之上。

  他終究無愧於那個曾經引領著天庭前進數千年的男人,或許他會在爛醉如泥的時候對著明月舉起酒杯,為那個早已死去的人撒上一杯薄酒。

  「陛下,這個人間,就讓我代你好好看看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13
征伐之卷第六百零一章親愛的,我回來了(上)

  作為王權之戰的前奏和預熱,不如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爭吧!

  ——————

  在午後熾熱陽光之下,在澳洲某個城市的高樓頂端,有紅頭髮的年輕男人坐在邊緣,眺望著遠處的人煙。.

  就在樓頂的角落裡,一台圓柱形的低矮機器人身上連接著數十條線纜,順著身上的路由器衝入籠罩了整個城市的網路中。

  數不清的數據流還有超出整個世界幾千年的科技水平,在瞬間攻克了所有稱得上是防火牆的東西,無聲無息的佔領了整個城市中的所有服務器。

  在千分之一秒內,進度條從零跳到了百分之百,而且其中浪費的大部分時間還是因為這個城市裡的計算機網路太過於簡陋,導致信號傳輸的頗為緩慢。

  一瞬間,路口的紅綠燈,高速路的攝像頭,街頭的大型廣告牌乃至於車站的售票系統統統落入了它的手中。

  到最後,整個城市的手機、平板電腦乃至於任何連接了網路的移動終端都已經落入這個龐大的網中。

  那些數不清的紅點如同海洋,在巨大的屏幕上閃爍著,將一所建築包圍在內。

  簡短的消息出現在那個紅髮男人的腦中︰「梟,布裡斯班私立小學入侵完成!悉尼時間下午三點四十六分十一秒。」

  名為離梟的男人低聲歡呼了起來,就像是入侵這個城市的網路都帶給他的成就感要比在蟲族的母星上來一次整體轟炸都強得多。

  「很好!死章魚做好準備!在悖逆軸心的三維投影裡練習了幾百次,這次再不成功……你就去死吧!」

  離梟的手指急速的在面前懸浮的屏幕上敲打著,調查出一行行數據,面色嚴肅。

  「我說……梟……」

  空氣現了一個投影屏幕,屏幕的後面,一個穿著商務西裝的中年男人手裡捧著一束玫瑰,表情有些不安的說道︰「要不,算了……」

  「毛!」離梟氣的一腳踩在地上,腳下的水泥護欄頓時碎裂,他帶著一臉憤怒的表情對著屏幕低吼︰「死章魚!今天你要縮卵了,對得起現在還在天上飛著當移動路由器的愚者麼!

  如果失敗了,以後你都不要在老子的面前說你是個男人!當老子瞎了眼!為了給今天的計劃,申請了悖逆軸心百分之五的運算資源,讓足夠驗算星雲軌道的運算資源在你身上浪費了兩個小時!」

  屏幕後面的章魚博士已經去掉那些駭人的金屬義肢,金色的頭髮在頂級形象設計師的打理之後帶給人一種安全可靠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政界新秀。

  人靠衣裝,離梟花了幾百萬美金給他在全球置辦好了這身行頭,甚至一顆鈕扣上都恨不得讓那些老匠人雕出個花來。

  況且章魚本身長得就不差,穿著手工西裝的他站在街角,身後停著一輛夠炫的阿斯頓馬丁,就這會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上來搭訕了。

  「我知道了……」他不安的拉了一下領帶,喘息著下定決心︰「我、我會搞定的!」

  「這裡是離梟,呼叫白朔,呼叫白朔,幫死章魚搞定這種糟糕的樣子。」

  一臉無奈的白朔出現在屏幕中︰「我去給他念經定神……」

  「屁!我請你來可不是讓你念經的啊混蛋!」離梟指著屏幕上的章魚,一臉煩躁的說道︰「看到街角的章魚小可憐了麼!他需要一個情聖的幫助啊!」

  「可是……我不是情聖啊。」白朔看著離梟瘋狂的樣子,有些不大適應的向後退了一步,苦笑著︰「我到現在都不明白,你們為毛要找我來啊……我覺得你們應該能搞定的。」

  「都到現在了,你還裝個毛啊!我要能搞定就不用你來了啊!」離梟一臉人神共憤的表情,指著白朔大聲說道︰「整個隨便隊裡就死章魚一個家伙結過婚,其他的到現在都是老光棍啊!」

  「可是,我真不是情聖啊……你們為什麼要找我呢?」

  「不可能!你個王八蛋還在裝!」離梟的表情抽搐著︰「找你這個選擇,這可是悖逆軸心得出的結果!」

  「尼瑪,你們這輩子就指著一台破電腦過日子了啊!」白朔一臉無奈的感嘆︰「我以為科學算命就已經很玄了……沒想到你們家那台破電腦更神棍啊!」

  好幾天之前,一臉誠懇的離梟找上了希望隊,邀請白朔過來幫忙。

  至於理由則是令他汗顏無比︰他們需要一個會把妹的家伙來指導一下章魚的攻略行動……

  當時的離梟好說歹說,表示自己現在還是老光棍一條,r-2壓根就是機器人,愚者只喜歡母猩猩,能夠幫忙的人就只有白朔一個了云云。

  白朔自己也覺得這事挺玄,因為他這方面也沒什麼經驗啊……

  「沒經驗你家的那個妹子怎麼來的!沒經驗你家那個騎士姬看你的眼神兒怎麼那麼奇怪!」離梟急的跳腳︰「整個無限世界都快知道『沒經驗』的你都帶著十字的人上天演搶妹子了!你都還跟我說沒經驗!你這個王八蛋!信不信我代表『無限世界去死團』天誅了你呀!」

  白朔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一臉無奈的說︰「那是特殊原因啊……」

  「特殊到悖逆軸心都說你是命犯桃花啊混蛋!」離梟掰著指頭︰「光是『混沌計算』推測出你情人的數目就有1、2、3、4……」

  「給我停!」白朔嚇了一大跳︰「哪裡有那麼多……」

  也就是陳靜默、奧托利亞還有女媧……也就是三個而已嘛,素昔那裡是女兒,自然是不能算的,嗯,不能算的。

  「時間快到了啊!」離梟捂著臉︰「死章魚都在那裡打擺子了!你就不要旁觀了好不好……」

  「好吧。」白朔硬著頭皮上陣,走到章魚博士的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你需要冷靜一點……」

  章魚身上的原力波動因為心情的不安而泄露出來,向著四周傳播。

  周圍的人都感覺到各種怪異的錯覺,或是炎熱,或是寒冷,還有人感覺到天地旋轉,就要摔倒的。

  在他的腳下一片樹葉都要打著旋飛起來了,能夠令自律著稱的絕地武士失態到這種程度,可見章魚的心情已經波動到了極限。

  白朔的聲音中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掏出鐵盒問︰「要來根煙嗎?」

  空氣中驟然出現『嗤』的一聲,籠罩在章魚周圍的電磁場一陣擾動,將白朔語言中的精神力量盡數破壞了。

  臥槽,還有這功能……

  白朔的眼角跳動了一下,離梟那貨怎麼沒早說,難道自己要用佛門六識強行攻破這個防禦精神力的磁場,給章魚來一次……

  不行,萬一章魚被自己一句話說得感覺紅塵無趣,想要遁入空門可就糟了個糕了。

  「我戒煙了。」章魚有些僵硬的搖頭,根本沒有在意那一條警報,失魂落魄的低聲說道︰「我想,我需要一點龍舌蘭不,有伏特加嗎?」

  「抱歉,我不喝酒。」白朔攤開了手,乾脆穿過了章魚周圍的磁場,強行按在章魚的肩膀上︰「冷靜!」

  瞬間聲音灌入章魚的耳朵裡,讓他感覺一瓢冰水從後頸裡灌進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雖然狼狽了點,但是人終於有些清醒點了。

  白朔看著他慌亂無措的樣子,隨手在周圍布下了一個偽裝的結界,然後將手伸進自己的六道境界裡的那一方淨土中抓了一把,捏了一把塵土出來。

  身旁的水龍頭裡噴出一道水流,將那一把淨土之塵潤濕,緊接著無色的火焰從虛空中燃起,瞬息間將那一捧塵土燒灼成一粒粒流動的黏稠液體,等到它們凝結之後,已經變成一顆顆透明的珠子,十幾顆珠子組合在一起,便能夠形成禪宗中在冥想時輔助靜心的術式。

  白朔用架設結界的紅繩將它們串起來,做成一串簡單的佛珠,扔進章魚的手裡。

  他挑著下巴︰「把那個什麼多少萬的名表扔掉,我想你需要這個。」

  那玩意放主神那裡,起碼能夠賺到一個三星級道具的評價,這還是白朔這個沒有點『煉金』專長的法師在暴斂天物的原因。

  以禪宗法理鑄就的佛珠不拘於門扉,就算是放在強化了『日蓮宗』或者『密教』的法師手裡也能作為一件趁手的法器,哪怕跟平心靜氣絕緣的狂戰士也能夠讓自己可憐巴巴的智力值加上那麼十來點。

  白朔這次為了幫章魚一把,可真算得上是費盡心力了。

  戴上了白朔給的佛珠,章魚的表情好看了許多,將那一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名表隨手扔給白朔,他抬起袖子擦著額頭上的油汗,開始深呼吸。

  白朔低頭看了一下腕表的時間,低聲說道︰「別緊張,還差一會就開始了,按照計劃來就絕對沒問題!」

  章魚臉上擠出笑容,但是怎麼看都彆扭的厲害︰「我明白,交給我……」

  「大家放心。」他吸了吸鼻子,直起了腰︰「這一次,我會拿出勇氣來的!」

  「收到。」天空中扛著巨型路由器的愚者回復簡練,r-2則更加簡單,回復了一串代表『確認』的二進制代碼。

  「死章魚……」在樓頂,離梟低頭看著遠處那個身影,低聲說道︰「加油啊加油,一定要回家啊……」

  報點的鐘聲響起,下午四點正到了。

  在街角的對面,布裡斯班私立小學中響起了鈴聲,放學了。

  高樓之上,為了章魚能夠重新找回失落的家庭而來到這裡的離梟開啟了巨型運算處理器,低吼︰「行動開始!」

  在敞開的校門裡,金髮的小女孩背著小包,從人潮出現。

  那一剎那,白朔聽到章魚的喉嚨裡發出魂牽夢繞的低吟︰「愛麗……」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14
征伐之卷第六百零二章親愛的,我回來了(下)

  人群中……小女孩背著小包,戴著一頂鴨舌帽,在人潮中前進,令章魚的呼吸幾乎停滯。

  在午後的陽光下,她的頭髮燦燦如金,站立在門外,抬起頭懵懂的看著四周,卻找不到那個來帶她回家的女人。

  「臥槽!市中心堵車了!」通訊中離梟發出抑鬱的聲音︰「你的妻子最快也需要十六分鐘才能到!

  「那就讓章魚來!」白朔推了陷入呆滯的章魚一把︰「快去啊!你不是想見女兒麼!」

  深吸了一口氣,章魚抓著還來不及放下的玫瑰,走向了校門口,眼神一直看著那個緩步前行的小女孩,險些狼狽的摔了一跤。

  「上帝保佑我。」他不安的前行,不知道待會要用什麼樣的面目出現在女兒的面前。

  在進入無限世界之前,曾經作為銀行經理的自己在鋃鐺入獄之後就失去了一切往昔的尊嚴,失去了不僅僅是聲譽,還有妻子和女兒的平靜生活。

  一切的原因僅僅是給那個喜歡豪賭的上司背了黑鍋。

  獄中的自己傾盡所有的積蓄,只為了換一個清白,但是在法庭準備重新針對這件案子開庭的時候,自己卻因為摔了一跤就腦溢血死去了。

  究竟是意外還是蓄意的謀殺,他不知道,他唯一明白的是,自己的去世,只會給妻子和女兒更加嚴重的打擊。

  當他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終於確定了心中不安的猜想。

  一夜之間,自己成為罪犯的事情被路德公學的多嘴老師泄露出去,令女兒在同學中備受排擠,甚至到最後被學校開除,不得不轉入私立學院。

  甚至因為自己的原因,曾經是同事的妻子也被銀行辭退,甚至在銀行業界都找不到能夠工作的地方……

  「對不起啊……」他的喉嚨裡低聲的呢喃著,可是卻不知道怎樣才能說出口。

  曾經死去的自己,又怎麼樣才能重新若無其事的出現在她們的面前呢?

  自己已經離開了兩年了,兩年的時光,一切都可能會發生,甚至她們可能都已經有了新的家庭。

  他不敢去查,也不敢去看,像是鴕鳥一樣將自己的腦袋塞進土堆裡,逃避現實。

  命運就像是站在黑暗裡,嘲諷的看著他︰僅僅一句對不起,就想要回到曾經,太過於簡單了吧?

  重新回到這個已經不屬手自己的世界,他卻不知道用什麼樣子去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他又一次想起最後一次見面時,妻子失望的眼神。

  在校門外的右側,金髮的小女孩抬起頭看著道路的盡頭,等待母親的到來。

  「嘿,要聊聊嗎?」忽然有人在後面拽著她的頭髮,那個皮膚黝黑的小胖子扯著她的馬尾︰「我看你很久了,我們正準備去踢球,要來嗎?我的名字是……」

  幾個抱著足球的孩子站在她的背後,帶著自以為夠酷的表情看著他,小孩子總是這樣,喜歡通過惡作劇來捉弄一下那些漂亮的女孩子。

  抱著小背包的女孩扭過頭,拽過了自己的頭髮,後退了一步瞪著他們︰「走開。」

  在那個惡作劇小孩的背後,他的同伴幸災樂禍的吹了一聲口哨︰「我早說過,你不行。」

  「不可能,她會答應我的。」覺得挺沒面子小胖子推開了同伴,想要去抓她的胳膊︰「這個學校沒人敢跟拒絕我!」

  「我再重複一遍。」愛麗絲一巴掌拍開了他的胳膊︰「我不去,你們走開!」

  「嘿,我知道她,她是c班的。」在後面嚼著口香糖的男孩子忽然指著她,露出嘲笑的表情︰「我表哥告訴我,你的爸爸是罪犯,你的爸爸偷了我們存在銀行裡的錢!」

      「那就更好了。」小胖子重新伸出手去扯她的頭髮︰「你得替你爸爸把錢還給我們!」

  「他不是!!」愛麗絲提高了聲音,怒視著那些嘲笑的陌生人︰「滾開,否則我……」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並沒有能夠讓這群人收手的辦法,只能咬著嘴唇,左右的看著四周,可是喧囂的人潮中沒有大人會注意幾個小孩子之間的談話。

  「得了吧,誰都知道他是一個大騙子,小偷!」小胖子拉扯著她的頭髮︰「你可以去找訓導處的馬丁女士,不過我會告訴她你的爸爸究竟是什麼人,沒人會管一個罪犯的女兒的!」

  一隻手掌猛然捏在了他的手腕上,巨大的力量令那個小胖子發出尖叫。

  有人將眼眶通紅的小女孩拉在自己的背後,對著那群小混蛋說道︰「我會。」

  章魚目無表情的收緊了五指,眼神中帶著殺意的冷靜,看著那個小胖子的表情越來越扭曲,長時間的殺戮令他幾乎無法控制的想要將這個小害蟲捏碎。

  「你這個家伙在幹什麼!」遠處有人從剛剛停止的車裡鑽出來,魁梧的黑人大漢穿著背心,對著章魚怒吼︰「放下他!」

  忽然有微笑的男人攔在他的面前,白朔對著那個暴怒的黑人說道︰「先生,你需要冷靜。」

  瞬間,看起來在他肚子上無意擦過的右手卻令黑人感覺到肚子被鐵棍猛然砸了一下,痛苦得彎下腰。

  「我們去一邊好好的談一談?怎麼樣?」白朔伸出手夾著黑人離開了這裡,他可不想因為章魚的計劃因為這種狗屁的原因打斷。

  空餘的左手向著背後比劃了一個ok的姿勢,示意離梟這裡交給他。

  章魚從那個遠處的黑人身上收回視線,手腕上佛珠的冰涼令他的殺意緩緩消散,鬆開了那個小胖子的手臂,低聲說道︰「小害蟲,黑佬爸爸沒有告訴你什麼叫做禮貌嗎?」

  小胖子捂住手臂,畏懼的後退了兩步︰「你想要幹什麼…」

  「沒什麼。」他站在原地︰「她剛才讓你們滾遠點,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看著那群小混球狼狽的消失在人群中重新回到不遠處的白朔比劃了一個繼續的手勢。

  章魚有些僵硬的低下頭,看到小女孩抬起的眼睛,勉強的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愛麗絲抱著小背包,湛藍的眼瞳疑惑的看著章魚,像是夢囈一樣的低聲說︰「大驢……」

  一瞬間章魚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低著頭,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她。

  就像是忽然有鐵槌把這個懦弱的家伙砸碎了,擊碎了一切偽裝和脆弱的堅強,僅僅是一個熟悉的昵稱,就讓他幾乎落下淚來。

  因為不敢回憶過去,就連名字都是用別人的來替代,這樣無可救藥的懦弱者終於再次聽到那個只有兩個人知道的昵稱。

  在愛麗絲的的面前,章魚潰敗得不成樣子。

  「寶貝是我。」他顫抖抱住那個縴細的女孩,嘶啞的低語︰「……………,是我,我在這裡。」

  重新傾聽到熟悉的心跳聲音愛麗絲的眼眶變得通紅,在他的懷裡抬起頭︰「媽媽說你不要我們了,是真的嗎?」

  一瞬間,愧疚如潮水涌來,令他再也無法壓抑流淚的衝動︰「對不起寶貝,原諒我……對不起。」

  在那些路人驚詫的眼神中,被自己擊潰的男人狼狽的大哭,小心翼翼的觸踫著自己的女兒。

  「我很害怕啊,一直都很害怕……」懷中的小女孩低聲的哽咽著︰「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一直在想你和媽媽,做夢都在想……」他努力的發出模糊的聲音︰「我想要見到你們,真的很想啊。」

  「我知道的因為我也很想啊。」有稚嫩的手掌抬起來,戳著他的臉︰「要禮物哦,如果是大大的那種熊的話,我就原諒你。」

  那個哽咽的男人努力的忍著再次流淚的衝動,擦乾淨臉上狼狽的淚水握住那隻稚嫩的小手︰「好,整個公仔店都賣給你。」

  懷中的小女孩擦了一下鼻涕,露出笑容︰「好。」

  「哈哈!女王殿下,我贊頌你!」在高樓之上,離梟抱起了R-2.歡呼著︰「我知道的!我就知道啊!一定會成功的!」

  「馬後炮。」愚者在天空中插入通訊︰「剛才還緊張得跟什麼一樣。」

  白朔的聲音響起︰「章魚的妻子出現了,情況好像很不妙。」

  有踩著高跟鞋的女人匆忙的奔跑著,手裡提著一個便利袋,喘息著跑向學校。

  在看到那個模糊背影的瞬間,她的腳步猛然停滯,看著那個抱起女兒的男人,面色蒼白︰「羅賓,是你嗎?」

  章魚的身體猛然僵硬了,在通訊中,離梟大喊︰「冷靜!章魚,按照計劃來!她會回到你身邊的!」

  「對不起,梟。」

  被稱為羅賓的男人轉過身,無聲的關掉了自己的一切通訊。

  「喂?喂!」死章魚!你個王八蛋!」

  離梟憤怒的砸掉耳機︰「你搞毛啊!」

  仿佛能夠聽到離梟的怒吼,章魚苦笑著搖頭。

  不需要了,那個耗費了【悖逆軸心】兩個小時推演出來的計劃,可行性達到百分之百,具體到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的施行方針。

  已經不需要了。

  他終於明白,自己懦弱的根源,他選擇用真正的自己去面對深愛的妻子。

  不是章魚,不是輪迴士,而是羅賓,以一個失敗的丈夫的身份去面對自己的過往,哪怕等待他的是拒絕。

  「親愛的,是我。」

  在人潮之中,那個帶著歉疚表情的男人抬起頭︰「我回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15
征伐之卷第六百零三章王見王,死光光

  「乾杯!」

  離梟歡呼著開啟了手中的香檳,給在坐的所有人都倒滿,當然除了愚者跟r-2以外……

  愚者自從兌換了猛獸俠強化就只喜歡吃香蕉了,最近喜歡上了幽能晶礦味的那一款,可惜價格不菲。

  而r-2,如果不想讓它短路的話還是不要硬逼它喝酒了,不過向來以機械邏輯著稱的機器人也非常湊趣的舉起了一個裝滿黑乎乎液體的杯子來湊趣。

  白朔好奇的湊過去看︰「這個是什麼?」

  「五號潤滑油,可以活化我的芯片和一些原件。」r-2在自己的屏幕上迅速的顯示︰「要來一些嗎?我喜歡這種帶著礦井味的新鮮貨色。」

  「免了……」白朔嘴角抽搐著擺手,舉著手裡的杯子︰「我還是喜歡這個啊。」

  「沒想到,那個家伙真的成功了啊。」離梟看著衛星屏幕上的那三個紅點,露出笑容︰「為那個死章魚乾杯!」

  「乾杯!」所有人都歡呼,就連r-2也放出一陣山呼的效果音來,只是忘記調整音量大小……

  在並不寬敞的房間裡忽然有巨響從它的喇叭裡放出來,如同颶風過境一樣席卷了整個房間。

  就像是忽然有一個音爆彈從窗戶外面扔進來,所有的玻璃製品都在這種恐怖的共振之下碎裂成粉。

  所有人都瞬間變得狼狽異常,從酒瓶裡灑出來的香檳直接灑了離梟一臉,令他表情抽搐的重新為自己換上一枚新的芯片︰「我去,我的訊息接受模塊都過載了……」

  對此,r-2只是繼續用生硬的電子音解釋︰「意外。」

  「尼瑪,不該給你裝性格模擬系統的……」離梟用毛巾抹著自己的臉︰「我真是作死,居然在設定的時候選了隨機……而且居然還不能更改數據。」

  所有人聽著都笑了起來,只是房間裡明顯已經不能再慶祝了。

  就在離梟腕表的屏幕上,三個小紅點正在閃爍著。

  就在他們所在酒店房間的不遠處,那個剛剛從新找回自己家庭的男人正在再一次重溫久違的溫暖。

  他們很貼心的沒有過去打擾章魚和妻子、女兒的三人世界,選擇在另一個地方單獨慶祝。

  雖然這一次白朔並沒有幫上太多的忙,但是能夠看到章魚這個老朋友重新找回失去的家庭,也足以令人欣慰了。

  最終,那個男人還是憑借著自己的決心重新找回了妻子和女兒啊。

  就在他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腕表忽然無聲的震動了起來,

  白朔有疑惑的抬起手腕,看到一條罕見的訊息。

  就在那一個信封圖像的上面,一枚漆黑的十字紋章無聲的燃燒著,釋放出像是要焚盡世界的猩紅烈焰。

  在房間的角落裡,白朔點開信封,迅速的瀏覽著裡面並不算長的信息,卻在只看完第一行的時候就眉頭緊皺。

  閱讀的時間並不長,但是要消化這個訊息卻要很長時間。

  良久之後他才鬆開眉頭,長出了一口氣,對著不遠處的離梟說道︰「抱歉,我想我需要先走一步了。」

  「怎麼了?」離梟疑惑的看向白朔,很快他的腕表上也接受到從悖論傳來的緊急訊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良久之後,他才笑了起來︰「嘖,十字真是大手筆啊,嚇了我一跳。」

  「……本來還說留你一段時間的,現在看起來不能耽擱你了。」

  「沒什麼耽擱不耽擱的。」白朔笑著揮手︰「再見了。」

  「再見。」離梟舉著手裡破了一半的酒杯道別。

  因為這一次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選擇的是日常模式,雖然價格貴了好幾倍,但是勝在安全和來去自由。

  想要回到主神空間的話,也只需要選擇『回歸』就可以了。

  瞬間有光芒織就門扉,隨著白朔跨入之後,就帶著白朔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中。

  下一秒,主神亮起光芒,白朔從其中走出。

  在奧托莉亞和有希投來的目光中,他一臉疑惑的抬起手腕,指了指那一條訊息問︰「誰能告訴我……這個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出現的瞬間,舉著正在陪著有希看漫畫的奧托莉亞抬起頭,用復雜的眼神看向他。

  莫名其妙的,白朔感覺到一陣詭異的氣氛。

  奧托莉亞似乎……生氣了?

  金髮的少女懷中抱著有希,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再次低下頭,翻動手中的書頁。

  被無視了!

  直到此時,白朔才發現,自己被向來有問必答,有求必應的奧托莉亞無視了!

  第一次品嘗到放置play的滋味,果然很奇妙。

  雖然有些詫異,但是白朔還不至於到生氣的地步,只是心中那種悄然滋生的危機感卻越來越強烈了。

  「咳咳。」白朔站在奧托莉亞的背後,咳嗽了兩聲。

  金髮少女的肩膀抖了一下,沒理他。

  「咳咳咳咳!」

  奧托莉亞的下巴扭了一下,但立馬就扳回去了。

  任憑白朔把內臟都要咳出來的,也還是沒有扭過頭來。

  反而是似笑非笑的有希從奧托莉亞的懷裡鑽出來,趴在少女肩膀上笑盈盈的看著他。

  白朔費勁所有耐心,就差去揪她的頭髮了,但是奧托莉亞一直都當他是空氣,這放置play估計是要玩徹底了。

  這個故事也告訴我們,從沒有鬧過脾氣的姑娘們一旦開始賭氣,脾氣就會相當的大(就像是群裡自從說消失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的某色……)

  當著有希的面,白朔也不好意思做些什麼,只好苦笑著低頭問笑意盎然的小姑娘︰「這是……怎麼了?」

  小姑娘看著湊近的白朔,笑著揮著手指︰「就在剛才哦,隊長哥哥你回來之前……」

  終於找到突破點的白朔連忙點頭︰「嗯,嗯,然後呢?」

  有希接下來的話讓白朔心中的不安盡數變成了火藥桶︰「有一個非常漂亮的陌生姐姐來了,說是要找你哦。」

  小女孩稚嫩的聲音在白朔的耳中不亞於掉進去一顆火星的軍火庫,而且還是距離導火索就差幾公分的那種。

  白朔似乎隱約猜到了什麼,立馬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炸掉了。

  帶著最後的一絲希望,他擦了一下臉上的冷汗︰「那個……唔,陌生的姐姐有沒有說她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做……」有希捏著自己的小下巴,忽然想起來了,興高采烈的說道︰「……風素什麼來著?」

  一陣微風吹來,火星跳躍著,翻滾著,落在導火索上。

  轟!轟轟!轟轟轟!

  白朔腦中只剩下了不斷放大的劇烈轟鳴︰「風素……」

  有希繼續補刀,笑容純真︰「她還跟靜默姐姐說,她跟你有非常密切的關係來著。」

  白朔表情變成一臉慘白,覺得自己這次死定了。

  「她現在……在哪裡?」

  「在那個房間裡等著你哦……」有希伸出手指,指著白朔背後不遠處,一面虛掩的門扉。

  說到一半,有希忽然停頓了一下,笑容純真,毫不留情的捅出致命的一刀︰「不過靜默姐姐剛剛進去了。」

  噗!

  白朔聽到自己被憤怒的陳靜默分屍的聲音,表情瞬間石化,忍著一口老血吐出來的衝動,僵硬的扭過頭,看向寂靜的門扉。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王見王,死光光?

  總之,情況不妙,相當不妙啊!

  心急火燎之下,他只能不顧有希在場,抱了一下賭氣的奧托莉亞︰「抱歉,莉亞,我會跟你解釋的。」

  然後不敢多做停留,無聲的向著那一道虛掩的門飛奔而去。

  有希感覺到身邊奧托莉亞的身體忽然僵硬了起來,詫異的扭過頭,然後看到金髮少女紅透了的臉頰。

  要是陳靜默看到的話,說不定還要在旁邊吐槽︰傻姑娘果然心太軟,一個擁抱就原諒他了……

  白朔當然不會知道自己一個擁抱起到了這麼強的效果。

  他無聲的站在門外,看著那一道虛掩著的門,忍不住擦了把冷汗,側耳傾聽著門後的聲音。

  很好!沒有打鬥的聲音,應該沒有吵起來,謝天謝地。

  慢著!不會是已經結束了吧?

  白朔腦中瞬間自己開門之後︰觸目所及,滿眼的鮮血,有一個滿臉鮮血的女人提著武器站在血泊裡……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後忽然傳來對話的聲音。

  「你找他有什麼事情呢?」這是陳靜默在說,可以想到陳靜默此刻心情之不爽,但是起碼聲音還是非常平穩而禮貌。

  她的手指摸著茶杯的邊沿,微笑著說道︰「他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如果有急事的話,可以先跟我說,這裡的事情我能做主哦。」

  如果是平時,白朔說不定就要拍手誇獎︰很好,姑娘,宣示主權了呀!

  而現在,他只能感覺到一陣頭疼。

  「他說有空的話會去找我,不過……」風素昔靦腆的笑著,像是在害羞︰「他說我可以來找他的。」

  白朔覺得自己的腦門要裂開了。

  喂!喂!不要用這麼奇怪的語氣來說這句話啊!

  無聲的,陳靜默茶杯的把手上出現一道細微的裂縫。

  陳靜默的笑容依舊溫和,絲毫看不出心中的情緒,只是淡然的說道︰「是嗎?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呢,大概是他忘記你了吧。」

  在白朔理解來,陳靜默這句話的意思大概就是︰哼,少做夢了!死狐狸精,早就被甩了的事情就不要說出來炫了!

  靜謐的房間中似乎有隱秘的殺機在對撞著,白朔只覺得頭皮發麻,自己今天絕對倒霉透了……

  這算是什麼?正房大夫人和私生女之間的對決?

  不能夠再讓這一場暗戰持續下去了,否則真的打起來的話,就麻煩了。

  所以白朔輕輕的推開門,微微的清了一下喉嚨︰

  「咳咳……我回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6-16 08:16
征伐之卷第六百零四章戰爭的徵兆

  「我回來了。」

  就在白朔剛發出聲音的瞬間。

  在兩道摻雜著惱怒或愉悅的視線的掃視之下,白朔只覺得後背冷汗都快要出來了。

  「歡迎回來哦。」陳靜默笑著扭過頭︰「有客人找你呢,不先坐下說嗎?」

  「呃……」白朔眼角抽動了一下,緩緩點頭︰「好。」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桌子兩邊,究竟坐在哪一邊?

  就像是手裡抓著老虎鉗的普通人面對著兩個糾纏在一起的炸彈,無法逃跑,在這種即將爆炸的倒計時之下,一根紅線和藍線擺在面前,究竟剪哪一個呢?

  好像……不論剪哪一根都會爆炸啊!

  在陳靜默的視線中,白朔向著風素昔擠出一個無奈的苦笑︰「難得你來找我,你真的這麼喜歡給我製造點麻煩嗎?」

  無奈的嘆息著,他抽開椅子,坐在了陳靜默的身旁。

  明顯的,陳靜默眼中的怒火消散了一點,而桌子對面的風素昔則有些失望的哼了一聲。

  陳靜默對於白朔的這個選擇頗為滿意,當著風素昔的面溫柔的笑著︰「要喝茶嗎?」

  在桌子的下面,一隻玉足無聲的「放」在了白朔的腳背上,帶著狂氣波動的腳後跟就那麼在白朔的腳背上碾呀碾。

  「不、不用了。」白朔乾笑著,看到陳靜默眼中一閃而逝的寒冷色彩,立刻擺正姿態︰「不,還是給我來一杯吧。」

  「這才對嘛,多喝點。」陳靜默端起茶壺,給他面前的茶杯裡倒滿了茶水。

  勉強的保持著儀表的正常,白朔端起了茶杯,在陳靜默的微笑中將沸騰的茶水一飲而盡。

  「不介紹一下嗎?這一位……」陳靜默看向桌子對面擺弄著手中精致瓷杯的風素昔︰「我都忘了,怎麼稱呼來著?」

  白朔下意識的回答︰「風素昔……」緊接著在陳靜默絲毫看不出一絲惱怒的視線下感覺到渾身發冷,果然,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嗎?

  似乎察覺到白朔的無奈,風素昔不再保持旁觀的微笑,無聲的嘆息著,幫他解圍︰「是哦,風素昔,【天演】戰團的風素昔。」

  她向著陳靜默露出歉意的笑容︰「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好像給兩位添了一些麻煩,但是畢竟公務在身,還請見諒。」

  並沒有如同白朔所想的那樣煽風點火,風素昔不再維持令白朔備受煎熬的曖昧氣氛,可以說是首先低頭認輸,而且很體貼的將話題引到向嚴肅的方向。

  陳靜默詫異的看了白朔一眼,忍不住產生了自己似乎誤會了什麼的錯覺。

  難道是我想多了?就連蹂躪白朔腳背的腳掌都鬆開了。

  這麼好的機會不抓住就沒有天理了,白朔露出了無辜的眼神︰絕對是你想多了。

  剎那間,兩人的眼神交換,白朔用盡所有的坦誠偽裝出問心無愧的樣子…但他真的是問心無愧啊!為什麼就會有一種欺騙了陳靜默的負罪感?!

  決定再相信白朔一次的少女鬆了口氣,同時也忍不住感覺到一絲尷尬。

  「哪裡哪裡。」陳靜默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可能是我誤會了什麼吧。」

  風素昔在陳靜默低頭給自己茶杯填水的時候,向著白朔狡黠的眨了一下眼睛,瞬間恢復了嚴肅的狀態,令白朔脊粱骨一陣發冷,乖女兒,你不會還要搞出什麼妖蛾子出來吧?

  不要惹毛爹爹啊,小心我再找個沒人的地方調……不,教育你一次啊!

  似乎對於白朔的無奈一無所覺得風素昔嚴肅的對著白朔說道︰「因為上一次有關一些戰團事物的「溝通」比較融洽,所以這一次就派我來負責和希望隊進行洽談了。」

  既然話題回到了正軌,白朔也開始思考風素昔的來意,很快,她的視線就落到自己的右臂上。

  向著風素昔舉起了右手,手背上咒文織就的荊辣紋路如同繩索一般的緩緩鬆脫,顯露出一絲如同萬象星河奔流的氣息,僅僅是些微的搖晃就令空氣中出現了無形的漩渦,這還是白朔將王權之劍的餘威壓抑到極限的後果。

  「因為這一把「王權」?」星河席卷的威勢吹起了風素昔鬢邊的一絲頭髮,她緩緩點頭︰「是的,【天演】覺得你手中的那一把王權已經破壞了平衡。」手背上的荊棘咒文再一次層層糾纏上去,星辰之劍重新歸鞘,白朔端著茶杯問道︰「要收掉嗎?」

  風素昔有些苦惱的托著臉頰低聲的說道︰「能收掉最好啊,【天演】也會拿出補償來的。」

  對於天演的補償,白朔壓根就沒有任何的興趣,有什麼能比這一柄王權之劍更珍貴的?

  況且死生之主將它交給自已,本身就是代表著一種傳承。如果連它都弄丟了,白朔不如去自裁好了。

  所以他相當乾脆的問︰「如果收不掉呢?」

  「誒?果然啊,就知道會是這樣的。」風素昔有些無奈的低聲嘟噥著,抬頭說道︰「大概是記過一次?按照往日的處理攢夠三次扔崩壞劇情什麼的。」

  「天洛的條例規章什麼的,等我先翻翻。」

  風素昔掏出懷裡的小本子,一本正經的翻了起來,半晌之後抬起頭,認真的說道︰「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不過我也感覺這種條例完全沒有什麼制約作用呢。」

      「崩壞劇情?」白朔有些頭疼的撓著頭髮,看來以後這把劍不能多用啊,要不然陷入崩壞劇情對於自己也是麻煩一樁。

  不過在崩壞劇情之前風素昔似乎在暗示,自己還能夠使用兩次?

  他詫異的抬起頭,看到一臉散漫的風素昔無聲的吹著口哨,悄悄的向自己眨了一下眼睛。

  這麼明目張膽的泄露重要的信息,真的沒問題嗎?

  「既然無法交涉成功,我就先離開了呢。」風素昔從桌子上站起來,向著兩人微微欠身︰「茶水不錯,多謝款待,我先告辭了。」

      「我送你。」白朔自然的站起身來,送她走出門外。

  看著前方少女腦後的馬尾輕輕搖晃,耳邊像是她愉悅的聲音︰「…哼哼。」看來她對於白朔最後的這個補救行為還是挺滿意的。

  「啊,對了。」風素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停下腳步,害得白朔險些撞在她的身上,趁著陳靜默還沒有走出來的時候,她湊到白朔的耳邊,低聲說道︰「還差兩場劇情就是王權之戰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吧?」一方面白朔被風素昔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耳垂被少女的呼吸吹得有些發癢,一方面心中卻像是被少女開了天窗一樣透亮。

  王權之戰的等級在各種任務中是最高的一種。

  就像是使用戰爭枷鎖來進行團戰的時候,一般的劇情任務就會被覆蓋一樣。

  哪怕是白朔到時候真的要面對崩壞劇情的麻煩,只要把握得稍微好一點,就可以讓王權之戰將崩壞劇情給頂掉。

  「這個就作為擾亂你生活的補償吧」她微笑著在白朔耳邊以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語︰「父親大人」少女的唇瓣有意無意的擦過了他的臉頰,那一份柔軟的觸覺令他心中一蕩,忍不住想要說什麼。

  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風素昔後退了一步,擺手笑著︰「再見咯。」光芒閃爍之後,少女消失了。

  而收拾完畢的陳靜默才姍姍來遲的走出門外,看到呆滯的白朔,疑惑的問︰「發什麼待?」

  「只是想到一些問題而已。」白朔很頭疼的舉起腕表上那個依舊在燃燒的十字印記︰「這個消息,真的是很突然啊。

  「誒?有戰團消息嗎?」陳靜默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有腕表上有未讀消息在閃爍。

  而就在點開之後,她驚詫的瞪大眼睛,差點將手中的茶杯都掉在地上。

  白朔反手撈起了陳靜默手中落下的茶杯,重新放在陳靜默手中的盤子上。

  直到這個時候,陳靜默才反應過來,抬起頭看著白朔的眼睛︰「大型團戰?!」

      「對啊,大型團戰。」白朔看著驚詫的陳靜默,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了一下她的頭髮︰「boss及數十個位面的大型戰爭啊。」

  「對手是誰?」

  白朔伸出手將陳靜默沒看完的訊息拉到最下方,露出的兩個字。

  陳靜默脫口而出︰「武神?」

  「對啊,雙方已經別苗頭很久了,爆發大型團戰很正常嘛……」白朔揉著她的頭髮,低聲笑著︰「不用擔心,你家隊長我可是有外掛的男人來著。」

      「不過話說回來……」陳靜默緩緩的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白朔︰「剛才的那位,和你究竟是什麼關係?」白朔又感覺自己的腦殼子開始疼了,就像是有人將星空王權戳進自己頭上一樣。

  好說歹說,安撫了陳靜默,然後順便和面色一直通紅的奧托莉亞打過招呼,他就到巴別塔去找已經開始特殊修煉的猴子了。

  當他好不容易進入亞倫的實驗室之後,表情就開始抽搐起來。

  「你確定這是修煉嗎?亞倫……」他指著巨大的爐子裡那個模糊的人影,表情無奈︰「我怎麼感覺你是在做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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