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小說】隨身種田 作者：壯鄉小仨（已完成）

【052章】 桂花飄香

　　搞定了龍眼銷售的事情之後，劉睿的生活又陷入了平靜，每天按部就班地進行。摘菜賣菜、釀酒送貨，要不就是到果園去除草、巡視，每天傍晚和父母聊聊天，看看山上山下美麗的景色，雖然平淡，卻很愜意。

　　有時候，劉睿甚至在想，若是自己上了大學，會有現在這種際遇嗎？

　　或許，自己也和周毅一樣，每天上完課之後，到球場打球，順便博得幾個MM的尖叫，晚上就和室友到網吧去組隊玩星際爭霸。

　　前幾天劉睿收到周毅和其他一些同學的來信，在信中，他們向劉睿描繪了大學生活的種種，倒是讓劉睿頗為感慨。

　　人生有很多的轉折點，未來就如同是盒子裡的巧克力，你不去嘗一嘗，永遠不知道其中的滋味。

　　失去了上大學的滋味，但是擁有了神農空間，擁有了創業的那種艱辛和喜悅，讓劉睿還真的無法判斷自己究竟是過得更好還是差？

　　父親的受傷是一個轉折點，讓自己從此告別了校園，真正踏足農業生產，撐起了家庭的重擔。一開始的時候，劉睿還真的是有點吃不消，畢竟家裡那麼多的事情，全都要靠自己一個人。不過，熬過開始最難受的階段之後，開始熟悉農活的劉睿很快就上手了。

　　那個階段的劉睿，滿腦子就是掙錢、還債，然後回到學校繼續讀書。

　　獲得神農空間算是另外一個轉折點！

　　自從有了神農空間，劉睿就發現自己即便是在農村，廣闊天地也是大有可為。特別是在和『俏江南』的合作之中嘗到甜頭之後，劉睿的心思就更多了。

　　對他來說，僅僅是讀書已經無法滿足的內心的想法。

　　蔬菜這樣最簡單的作物，通過空間泉水的滋潤，就能創造穩定的收入項目，若是換成果樹、藥材還有更多價值更高的經濟作物呢？

　　僅僅是給龍眼樹澆了幾次空間泉水，龍眼的品質、產量就有了極大的提高，今年的收入至少比預計的增加一倍。若是一年四季都是用空間泉水澆灌，龍眼園可能能夠成為一個示範園！

　　劉睿的心中，有很多的想法，不過呢，還得一步步來，慢慢實施。

　　不過，擺在劉睿面前的頭號問題就是，父母最近似乎隱約有著讓自己提前回到學校的念頭，很是讓劉睿犯愁。

　　在家裡待久了，劉睿突然喜歡上了這種悠閒安逸、沒有考試的生活，特別是擁有神農空間之後，劉睿更加覺得，上不上學都已經是無關緊要了。按照現在的發展態勢，自己一年掙上十幾萬應該不成問題，何必去讀書呢？

　　或許，在不同的境地中，每個人思考都會發生不同的變化！

　　不過，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還得從長計議才行。

　　清晨，桂花樹上的喜鵲就開始嘰嘰喳喳地叫了起來，把劉睿一家從睡夢中吵醒。這段時間，鵲巢裡的小喜鵲正在父母的教導下學習飛行，還沒有熟練掌握飛行技巧的小喜鵲，時不時歪歪斜斜地迫降在院子裡。

　　小黑倒是對這幾個喳喳叫的小傢伙很感興趣，總想著上前摁住牠們，嚇得喜鵲父母是緊張兮兮地衝上前，展翅尖叫，硬是把有些膽小的小黑給趕跑了。

　　野生動物適應生活的能力是無以倫比的，不幾天，小喜鵲就可以忽上忽下地在院子裡亂飛，倒是讓院子又多了幾份生氣。四隻小喜鵲雖然才學會飛行，但是好奇心極強，膽子也大，經常到院壩上啄食張桂芝翻曬的花生、綠豆之類的。

　　很快的，小黑就和這幾隻小喜鵲成了冤家，整天守在院壩上想要抓住這幾隻搗亂的傢伙。只可惜，牠現在跑起來還很笨拙，那幾隻小喜鵲又是機靈得很，一有風吹草動就撲稜著翅膀飛上枝頭，對著小黑挑釁。

　　這樣的戲碼每天都要上演無數次，最後的結局往往都是小喜鵲在樹上歡快地喳喳叫，小黑趴在樹下大口喘氣。小黑的幾個跟班對這樣的活動很無愛，每到太陽大的時候，牠們都很聰明地躲在籠子裡不出來。

　　或許吃了澆有空間泉水的蔬菜，雖然只有十來天的時間，這些小兔子一個個都長成拳頭大小，毛茸茸的，看上去可愛極了。不過和那些家養兔子乖巧溫順的習性不同的是，這些野兔子機靈得很，哪怕劉睿想要抓住一隻，都要費上一番功夫才行。

　　上個週末劉智和彤彤因為補中秋節的課程，沒有回家，這一次回來若是看到小兔子巨大的變化，恐怕這些小兔子就要慘遭蹂躪了。

　　想到這，劉睿臉上不由地露出一絲微笑。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桂花香，不時會有一兩朵花序隨風散落在地上，宛若一個個墜落凡塵的精靈。

　　這些天以來，劉睿沒少給院子裡的桂花樹澆上空間泉水，很是讓桂花樹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變化。

　　因為擁有空間的時候，桂花已經陸陸續續開放，泉水並沒有能夠讓花量增加，但是卻讓桂花的芳香更加濃郁。好多村民從劉家院壩下面路過，都能聞得到四溢的香氣，大為稱奇。

　　九月十月桂花盛開的季節也是家家戶戶做桂花糕的時間，每年這個時候整個上梁村都會飄散出桂花香的味道。或許對很多上梁村孩子來說，桂花糕的味道，是童年不可磨滅的記憶。

　　小時候，因為家裡守著這麼兩株巨大的桂花樹，每年秋天劉睿和弟弟妹妹都能吃上最新鮮、最美味的桂花糕。對於他們來說，每年的桂花糕已經不僅僅是一種美食，更是浸潤了濃濃的母愛。

　　知道劉睿他們這個星期要回家過週末，張桂芝前兩天就開始忙活起來了。

　　先是把從樹上摘下來的規劃精心挑選，剔除那些枯敗、腐爛的花朵，洗去上面殘留的塵土。把桂花放在蒸籠裡蒸熟，取出放涼之後用野生蜂蜜攪拌均勻，就變成了糖桂花。市場上賣的糖桂花大多是用麥芽糖或者白糖製成，味道怎麼也不如蜂蜜那種幽幽的清香。

　　制好的糖桂花和白糖、花生油加入蒸熟出鍋的糯米飯之中，然後用粗擀杖反覆地搗，讓幾種原料粘連到一起，變成一個整體。最後，用擀面杖把磨成細粉的芝麻壓進糯米飯之中，很快的，香軟甜糯的芝麻桂花糕就做成了。

　　每年做桂花糕，張桂芝都要親力親為，每一樣食材都要精心挑選，在工藝上也是非常嚴格，或許只有這樣，濃濃的母愛才能表達出來。

　　桂花的淡香和桂花糕的香味夾雜在一起，耳邊縈繞著各種美妙的聲音，劉睿感覺到一股溫馨的氣息縈繞在自己的身邊。

　　不過，就在劉睿躺在葡萄架下，閉目享受著祥和氣氛的時候，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打破了沉寂。

　　老遠就能聽到小丫頭放肆的笑聲，中間還有小黑有些不甘的叫聲，不過劉睿的耳朵自動過濾掉了。

　　劉睿回頭一看，穿著校服的小丫頭正把小黑抱在懷裡，右手不停地抓著小黑的頂瓜皮蹂躪，弄得小黑委屈地不停叫喚。劉智老老實實地在小丫頭後面推著車子進入院子，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路上可沒少帶著小丫頭。

　　劉智和彤彤雖說是同吃一鍋飯的雙胞胎，但是性格卻迥然不同。劉智性格稍微內向，平時話不多，和父母一樣都是老實的性格；彤彤從小就是跳脫不定，活潑得過分，倒是和小舅張振祖的性格類似。

　　「什麼東西這麼香？」小丫頭抽動了一下鼻子，然後歡呼道：「耶！老媽萬歲！做桂花糕了！」

　　彤彤突如其來的喊聲讓她懷中的小黑嚇了一跳，只能把兩隻耳朵耷拉下來，蓋住自己的耳孔，滑稽得讓劉睿忍不住笑起來。

　　小丫頭的歸來徹底讓整個安靜的院子變得熱鬧了起來，蹂躪小黑夠了之後，她又開始衝到籠子邊上，準備把那幾隻小兔子當成寵物來玩。幾隻小兔子也是機靈得很，一看彤彤靠近，一個二個地跳出籠子，順著牆根溜走。

　　小丫頭在院子裡上躥下跳，劉智倒是乖巧得很，坐在劉睿的身邊，和劉睿說些學校裡的事情。

　　「彤彤在學校也是這樣的嗎？」笑著指了指正在逗鳥的小丫頭，劉睿問弟弟。

　　「怎麼可能？全班的人都以為她是淑女，她的野蠻也只有我知道！」劉智一臉痛苦地搖搖頭。

　　「劉智，你在說什麼？」似乎劉智的聲音有點大，小丫頭的耳朵很敏銳。

　　「沒說什麼？」劉智嚇得雙手連擺，說道：「我和大哥再說你在學校很受歡迎！」

　　「哼！」小丫頭做出了一個算你識相的表情。

　　看著這對兄妹的表現，劉睿不由地啞然失笑，看來平時彤彤還真的是把劉智欺負得夠嗆的。

　　兩個小傢伙回家，讓劉家的晚宴多出了幾分熱鬧，歡快的笑聲不時響起。平日裡飯量很小的劉家宏受此感染，也是多添了半碗飯，吃得頗為開心。

【053章】 山村清晨

　　第二天濛濛亮，門前的喜鵲都還沒有開始叫，劉睿就已經爬起來了。

　　走出屋外，一陣桂花的清香夾雜在薄霧之中淡淡縈繞，不由地讓人精神一振。趴在屋簷下狗窩的小黑抬眼看了看，發現是劉睿，哼哼兩聲趴下又繼續睡了。

　　看看一點看家狗的覺悟都沒有的小黑，劉睿還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小黑看上去黑不溜秋的，好多人都不認得它究竟是什麼品種？

　　有人說是狼狗，但是小黑懶洋洋的性子又不像；說是土狗嘛，體型也不太像。不過，不管它是什麼品種，小黑已經開始融入了劉家的生活，要是家裡少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傢伙，恐怕就會少了點什麼。

　　走出院子外面，空氣中傳來一聲聲蟲豸的鳴叫，螢火蟲一閃一閃地在眼前飄過，如幻似夢。不過，遠處的夜梟時不時冒出一聲淒厲的叫聲，打破了寂靜，多多少少有了點滲人的氣息。

　　農曆廿十六，秋分天上的月亮如同是被啃噬掉只剩下了邊沿的月餅，歪歪斜斜地掛在天邊。暗淡的月光弱不可見，天上的群星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壓過了月亮，現在是屬於群星的世界。

　　抬頭看，每一枚星星就如同是鑲嵌在墨玉上的明珠，趁著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之前，拚命地散發自己的光芒。

　　上下的村莊現在還處於沉睡之中，偶爾一聲公雞的長鳴會打破寂靜，誘得其他的公雞也會跟著叫起來。此起彼伏的雞鳴聲倒是給安靜的小山村帶來了不小的動靜，提醒人們準備起來了。

　　在以前農村手錶還很少的時候，人們更多的靠著公雞打鳴的輪次和窗外的天光來判斷時間。

　　站在院壩上一會，清醒了一下腦子，劉睿這才返回院子，拎著一個籃子進入了菜園。

　　以前劉睿讀書的時候，有一點輕微的近視，大概兩百度左右，但是現在他藉著天上朦朧的星光，居然也能看清楚菜園裡的一切。哪怕菜葉上滾動的露珠，在劉睿的眼中，依舊是清晰可見。

　　今天早上要種小番茄，劉睿就提早起來，先把蔬菜給摘了。

　　二十多天過去，新開的菜園裡各種青菜也是進入了收穫期，使得菜園每天的供貨量提高到了300斤以上。不過即便如此，菜園的出產仍舊是供不應求。

　　因為『俏江南』總店也開始採用了劉家菜園的蔬菜，每天來到劉家收菜的就已經不是三輪車了，而是一輛單排座的微型小貨車。劉家菜園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不少村民，他們紛紛在湖邊開墾自家的沙土地，準備種菜賣給城裡的餐館。

　　那些城裡的餐館對於這種情況也是相當支持，聯繫縣裡面的農業技術人員到村子裡指點農民如何種菜。於是，這幾天整個村子掀起了種菜的高潮，村民們平時見面閒聊的話題言必稱蔬菜如何如何？

　　看到這種情形，劉睿倒是感覺不錯，畢竟村民們把心思放在了生產致富上面，而不是想著搞歪門邪道。

　　或許是村裡面的各項通知起效了，也或者是普法宣傳讓村民警醒，到現在還沒有村民因為進山盜獵而發生意外。當然了，在劉睿看來，青雲碼頭邊上的森林檢查站威力更大一點，有了那個，村民們的邪念暫時被壓制住了。

　　不過，若是正常的途徑能夠致富的話，村民們以後也不會興起進山盜獵的念頭，但如果這一次創業再次失敗，保不齊已經窮瘋的村民們不會向小青山開刀。

　　等劉睿把今天所需要的蔬菜摘下一大半之後，天色這才開始亮起來一點。原本如同墨玉般的天空逐漸變淡，變成了寶藍色的藍寶石，看上起晶瑩剔透。那些原本璀璨的星星也似乎有些疲倦了，它們不停地眨巴著眼睛，隨時都有可能被逐漸變亮的天光遮掩。

　　廚房裡傳來了柴火噼裡啪啦燃燒的聲音，還有鍋碗瓢盆相互碰撞響動，那是張桂芝起來做早餐了。劉家宏靠在躺椅上，身邊放著一個小收音機，正在收聽中國之聲的廣播。

　　張桂芝在院子裡撒下一缽碾碎玉米，馬上引來一大群雞子的瘋搶，嘰嘰喳喳的叫聲讓院子熱鬧了許多。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桂花樹上的喜鵲們才醒過來，在樹上呱呱地叫著，倒是和下面的雞叫相映成輝。

　　幾隻小喜鵲可不管那麼多，看見地上有食物，二話不說就衝了下來，在地面上和小雞仔們爭搶。看到孩子們吃得挺自在的，喜鵲父母也是沒有客氣，跟著飛下來，混在雞群裡蹭吃來了。

　　上次開荒撿到的野雞蛋這幾天已經孵出了小雞，不過傻乎乎的母雞還是沒有發現這幾隻雛雞和自己的孩子有點區別，仍舊帶著他們進進出出。和家雞相比，小野雞身上的絨毛斑紋更多，性子也更為活潑，整天唧唧叫個不停。

　　劉睿坐在院子裡把採收的蔬菜整理，修剪清理下來的枯枝敗葉回頭一扔，那些雞子就立馬衝過來瘋搶，轉眼就分食得一乾二淨。

　　或許是吃了這些用空間泉水滋潤的蔬菜、青草和菜蟲，家裡養的土雞變得很有活力，不僅長得快，而且很少生病。往年天氣熱的時候，劉家家裡時不時會死上幾隻雞，不是因為蚊子咬導致失明就是莫名其妙的原因死掉。

　　今年倒是很意外，家裡的雞非但沒有死一隻，倒反每一窩新孵出的雞仔都很順利地成長，沒有出現夭折的現象。在一旁冷靜觀察的劉睿，發現泉水應該也是對動物的生長發育有著相當重要的作用，對於他自己未來的計劃也很有幫助。

　　後山的果園種上果樹之後，樹下總會有很多地方可以讓土雞休息、覓食，因此在果場中養雞也算是一種比較好的搭配方式。這幾天，馬昌全一直在和劉睿提起關於養雞的事情，說是『俏江南』還是想和劉睿合作，把土雞、土鴨也納入收購的範圍。

　　劉睿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重點放在養雞上，畢竟養雞所需要的場地的條件自己家裡都比較適合，操作起來相當方便。至於養鴨就有點麻煩了，劉睿現在還是有點猶豫不定。

　　劉家旁邊的水塘只不過五畝左右，面積相當有限，若是想不用飼料餵養土鴨，這點水面以及食物狀況根本就支撐不了太多的數量，在效益上不是很划算。當然了，自家小打小鬧地餵養一些，自己消化掉倒也是可以的。

　　「爸爸、哥哥，早上好！」小丫頭揉著惺忪的睡眼，從房間裡走出來。

　　「動作快點，一會吃了早餐就得幹活了！」劉睿故意板著臉對彤彤說話，想要嚇嚇她。

　　「耶！」小丫頭衝著劉睿做出一個鬼臉，然後跑到水井那兒洗臉去了。

　　小丫頭洗漱完了之後，從廚房裡拿出幾根胡蘿蔔，蹲在院子裡逗弄幾隻小兔子。雖然明白彤彤巨大的殺傷力，但是這些兔子實在是受不了鮮艷的胡蘿蔔誘惑，立場很不堅定地湊上前。

　　看著這些可愛的小兔子乖乖地過來讓自己蹂躪，彤彤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看著妹妹還帶著孩子氣的表現，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劉睿還是繼續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完成。

　　過了一會，東方的天邊開始泛白，天光越來越亮，天上的群星和殘月都已經逐漸消失，只剩下了一些影子在天空若隱若現。碧藍色的天空上面開始飄出朵朵白色的雲彩，在天上不斷地變幻形狀，似乎在演繹屬於自己的故事。

　　不過隨著天邊那道紅日即將噴薄而出，天上潔白的雲彩也開始渲染上了一絲紅光，看上去色彩的層次感變強了很多。或許，等到太陽升起，現在這些雲彩就會都變成絢爛的朝霞，成為清晨最美麗的風景。

　　站在院壩上，劉睿發現前段時間種下去的牧草、薰衣草等等都已經發芽，微風一吹，晶瑩的露珠就從翠綠的葉子上滾落。當然了，現在看上去院壩和菜園周圍的空地上都是一片在農村常見的綠色，倒也談不上什麼稀奇的。只有等到那些花兒都開始盛開的時候，劉睿精心打造的花海才會逐漸形成。

　　到那個時候，從上下往上看，一大片紫色的薰衣草就會成為劉家大院的招牌，甚至會比兩株高大的桂花樹更吸引人。

　　也只是擁有了神農空間在背後的支撐，劉睿才會有底氣把自己心裡的想法付諸實際，要不然他就是自找苦吃、予人笑柄了。

　　也正是有了神農空間之後，劉睿的心思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覺在農村也不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特別是空間泉水在菜園和龍眼園上的表現讓劉睿生出了更多的信心，哪怕沒有上大學，他仍舊是可以活得非常滋潤，並且能夠實現自我存在的價值！

　　特別是瞭解了農家樂的發展模式之後，劉睿就更加覺得，這是一條值得探索的道路。或許，可以走出和別人不同，但是一樣精彩的人生軌跡！

【054章】 種植番茄

　　劉睿一家吃過早餐之後，就開始行動了起來。

　　小番茄苗假植在營養杯兩個星期之後，早已經定根生長，幾片真葉長在粗壯不少的莖桿上，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

　　劉睿剛把板車在院壩上架好，王華強父子三人、劉睿的小舅張振祖相繼趕到，他們今天是過來幫忙種番茄的。小舅媽李嵐抱著劉睿五歲的小表弟張鵬跟在張振祖的身後。

　　初升的陽光照在小張鵬的臉上，上面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透出一絲不正常的蒼白。小張鵬雖然已經五歲了，但是乍一看也就和三歲的孩子差不多，瘦小得可憐。

　　小張鵬出生之後，被檢查出患有輕度的地中海貧血，每年都要到醫院接受治療，對於張振祖是一個極大的負擔。因為小張鵬身體的緣故，李嵐不得不辭掉了在鎮上計生所的工作，專職在家照顧他。

　　但是，哪怕幾家人對小張鵬傾注了所有的愛，但是對他的病情卻沒有太多的幫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受苦。聽醫生說了，這個孩子能不能養大都是一個很大的疑問！

　　「鵬鵬來了！」看到小張鵬，劉睿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伸出雙手迎上去，說道：「來，大表哥抱抱！」

　　因為生病的緣故，小張鵬的腦袋比例顯得有點大，額頭突出，但卻不能掩飾他那雙靈動的大眼睛。每次看到這雙烏溜溜的眼睛，劉睿就不由地有點酸楚，暗歎命運的不公。

　　從小舅媽手中抱過張鵬，劉睿感覺小傢伙輕若無骨，身上也不像別的孩子那樣紅潤，全身的肌膚透出一絲蒼白，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大表哥，兔子！」張鵬小手指著從院壩上跑過的兔子，驚喜地喊道，掙扎著要下來。

　　小張鵬的喊叫聲很微弱，若不是就在劉睿的懷裡，他還真的聽不清楚。

　　「鵬鵬乖，等下讓姐姐給你抓兔子哈。」劉睿稍稍摟緊了小傢伙，輕聲地說道。

　　因為貧血的關係，小張鵬肢體發育很緩慢，現在也只能步履蹣跚地走著，快點走都困難，要想追上兔子談何容易？

　　「真的嗎？」小傢伙眼中透出希翼的光芒，惹得劉睿又是一陣難受。

　　小傢伙由於身體的緣故，在很多時候根本就沒有辦法和其他小朋友一樣玩鬧蹦跳，只能坐在凳子上、在大人懷裡羨慕看著其他的小朋友。

　　有些難受地把小傢伙交給彤彤，劉睿轉身去收拾東西準備種番茄了。

　　耽誤了一會的功夫，王少章和張振祖已經是把營養杯堆滿了整個板車，其他人則是把各種工具扛到了番茄地那邊。

　　這幾天，劉睿已經趁著空閒的時間，把番茄地的畦都用地膜包住了，從邊上看過去，整塊番茄地都變成了白色的世界。覆蓋地膜是為了防止雜草滋生，以及保持水分，對於作物越冬有著很好的幫助。

　　種番茄的關鍵在於種苗的培育、營養杯的配置還有田間管理等等，在種植的環節上要求並不是很嚴格。只要按照規定的株距把營養杯埋進去，然後再澆上定根水就可以了，只要在農村待過的人都可以勝任。

　　劉睿早早就削好了幾條長度一定的竹片，讓王少章他們按照這樣的距離把番茄的間距劃分好就可以了。至於劉睿，則是把最重要的一項工作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就是去挑定根水。

　　因為番茄苗還太小，不適合採用漫灌的方式，只能採取滴灌到根部的辦法，所以得把定根水挑進田裡。劉睿打算把定根水都換成空間泉水，這樣的事情也只能是他自己親力親為了。

　　在大家的面前，劉睿又不能展示自己神奇的本事，只能裝模作樣地從小溪挑起『溪水』，然後挨個地滴灌到番茄苗上。這個時候，劉睿就無比地嚮往，那些先進的滴灌設備。

　　有句老話說得好，人多力量大！

　　王少章父子三人，劉睿兄弟、張振祖夫妻，七個人通力合作，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已經是把番茄苗種了一半下去。劉睿在暗自盤算了一下，悄悄地把剩餘的番茄苗收進了空間之中，準備也在空間裡種上一片。

　　自從往空間裡移栽了不少的果樹品種之後，劉睿發現空間範圍明顯變大了很多，看來往空間裡移栽植物的體型越大，對於空間的影響也會更大。

　　那些新移栽的果樹苗在空間裡的表現比外界要好了很多，有些已經在枝頭發出了新芽，而不僅僅像外面的果樹一樣，轉青而已。看來空間之中確實是有著一種對植物生長發育有明顯好處的因素，只不過劉睿到現在還搞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小池塘經過劉睿的幾番擴大，已經有了大概半畝地的大小，裡面的各種水生植物和魚蝦都是生活得很好，已經逐步建立了一個比較完善的小型生態系統。劉睿在考慮，等到空間再變大一點，是不是再到小鏡湖裡弄點魚類進來？

　　最近一段時間，小鏡湖上隨時都能看到漁船下湖，早已經憋了好幾年的漁民們總算是找到了施展拳腳的機會。縣城餐館的那些採買人員，天天守在湖邊，一有新鮮的湖鮮上岸，就被他們哄搶一空。現在外面，對這些完全沒有工業污染，沒有飼料餵養的野生湖鮮可是相當的歡迎，顧客們每每都指定點菜。

　　當然了，也正是因為餐館都是指明需要活的湖鮮，因此小鏡湖上並沒有出現炸魚、毒魚等等滅絕性的捕殺方式。這種情況多多少少讓一直有這種擔心的劉睿和王華國等人放下心來，對於小鏡湖的前景稍微看好。

　　不過，劉睿也知道，隨著捕撈的不斷進行，小鏡湖之中一些珍稀的魚類、老鱉之類就會不斷地減少，將來就很難看到了。劉睿打算找機會就到小鏡湖裡，多找些不常見的水生動物，往空間裡轉移。以來可以保護這些可愛的生靈，二來也能逐步擴展神農空間的範圍。

　　中午吃過飯之後，大家就坐在院子裡閒聊，也談談最近劉家的一些情況。

　　「你這個菜園一個星期的收入比舅舅一個月的工資還要高！」張振祖聽到劉睿的話，驚呼道：「要不我乾脆停薪留職，跟著你種菜得了！」

　　「舅舅，你的工作好好的，說什麼辭職呀？」劉睿擺擺手說道：「不過『俏江南』那邊的訂單我都快要吃不下了，倒是可以讓舅媽試一試。」

　　最近『俏江南』方面的生意是越來越好，每天都是要求劉睿提高供貨量，不過劉睿家裡也就兩個人，哪怕是整體泡在菜園裡，也是沒有辦法滿足。小舅媽自從辭職回家照顧張鵬之後，小舅家裡的經濟條件也是每況愈下，劉睿以前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以前，劉睿就是有心幫忙，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現在有了空間泉水，劉睿自然不會放任親人們那麼艱難的生活，打算藉著『俏江南』準備提高收購量的契機，讓小舅媽李嵐也加入其中。

　　「小睿，我也行嗎？」一聽劉睿讓她也種菜，李嵐有點錯愕。

　　劉家的菜園李嵐去看過，在賣相上確實比一般的菜園好上很多，肉眼觀察到的產量也高出了許多，自己能管理出這麼好的菜園嗎？

　　自從兒子檢查出地中海貧血，李嵐是心力憔悴，三十不到的人看上去和四十歲的人沒有什麼區別。她自己要在家照顧小孩，單靠丈夫的工資，現在維持家裡的開銷都已經是捉襟見肘，若不是自己哥哥、父母隔三岔五的支持，恐怕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這個沒有問題，種菜又不是什麼高科技的事情，誰不會呀？」劉睿知道舅媽擔心的問題，勸慰她說：「到時候只要按照『俏江南』要求的品種種植，成熟之後他們一定會收購的。」

　　「不過鵬鵬怎麼辦？」在旁邊的張振祖說不動心是假的，不過考慮到兒子的狀況，他還是有點猶豫。

　　「把鵬鵬的外婆接過來，到時候老媽也多幫點忙，就可以了。」心裡發急的劉睿也顧不上對方是自己的舅舅，開口把事情安排了下來。

　　經過一番討論，大伙總算是接受了劉睿的建議，準備加入種菜的行列。

　　下午稍微涼快一點之後，大家又開始行動，終於在太陽下山之前把所有的小番茄苗都定植到大田里。

　　收工之後，劉睿站在田埂上，看著潔白地膜上點綴著綠色的葉子，一排排的，很整齊，心裡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

　　這個時候，肩膀的火辣似乎都變得無關緊要，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對未來的期盼。

　　若是說菜園的成功屬於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意外，小番茄的種植這是傾注了更多情緒在其中。當初頂著鄉親們的質疑目光，劉睿一直堅持了下來，如今一切進入了正軌，多少還是讓他有些感慨。

　　或許，將來小番茄種植成功，將會讓很多事情變得不一樣！

【055章】 百元大鈔

　　第二天早上起來，劉睿也顧不上到菜園摘菜，把事情交給母親和弟弟妹妹，自己則是跑到番茄地查看昨天種下去的番茄苗。

　　晨光下，薄霧中，番茄苗傲然峭立，隨微風吹拂輕輕搖擺。

　　白色半透明的地膜裡面，水蒸氣凝結成的水珠點點晶瑩，倒是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因為是在營養杯裡面假植之後移栽，對番茄苗的影響並不大。它們在空間泉水的滋潤下，很快適應的大田的風霜。

　　在番茄地上轉悠的一圈，發現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劉睿這才往回轉，番茄苗的良好狀況讓劉睿心思安穩了許多。

　　回來的路上，劉睿就看見小黑顛顛從院子裡跑出，和那幾隻小喜鵲玩起了來。現在，幾隻喜鵲和小黑的互動已經成為了劉家大院一個例行的保留節目，讓大院每天都是多了幾份熱鬧的氣息。

　　看了看在院壩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小黑，劉睿搖搖頭，回到菜園忙活。

　　等到他們把今天的蔬菜都收拾好之後，馬昌全就開著五菱的微型小貨車趕到了劉家。

　　「小劉，你們村裡的這條路總該修一修了吧？」下車的的馬昌全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有些鬱悶的說道。

　　青雲通往上梁村的機耕道年久失修，晴天塵土飛揚，雨天泥濘不堪，無論是村民進出還是客商往來都是相當不便。小貨車的車窗密閉不好，每次進出上梁村，馬昌全身上都是一身的灰塵。

　　「馬叔，這可不歸我管！」劉睿給馬昌全打水洗臉，笑著說道。

　　這段時間以來，馬昌全知道公司對劉家菜園的產品相當滿意，自己這個差事一時半會不會改變，心裡那種偏見也就慢慢消失了。如此以來，老馬和劉家上下的關係倒是有所改善，不再是以前那種公事公辦的感覺。

　　聽到馬昌全多次的抱怨，劉睿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觸動的。

　　『要致富先修路』

　　這句話幾乎所有的人都能耳熟能詳，但是並不見得每一個地方的交通條件就會因此變得很好。上梁村這些年來，一直處於封閉的狀態，沒有領導下來視察，也沒有客商進來收購農產品。交通條件的改善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了，特別是上梁村附近的青雲林場基本荒廢之後，上梁村就很少有外來的車子出現了。

　　想了想，劉睿還是打算把事情和王華國說一說，哪怕不能把這幾公里的機耕路修成柏油路，但碎石路也應該是起碼的標準。

　　打定主意的劉睿沒有再說什麼，開始把今天收的蔬菜挨個稱過，統計之後交給了馬昌全，完成今天的交易。

　　馬昌全前腳剛剛離開，黃興業後腳就帶著兩個助手和幾個工人，駕駛著一輛五噸大貨車趕到劉家的院壩之下。

　　看到一輛很少見的大貨車進入了上梁村，村民們自然是感到好奇，一個二個站在村子口，遠遠地對著大貨車指指點點。

　　「老六，你幹嘛去呀？」看到王華強父子三人空著手出了村口，相熟的村民連忙開口問道。

　　「到劉家幫忙收龍眼！」反正這也沒有值得隱瞞的，王華強很自然地就說出來了。

　　在農村，一旦哪家哪戶有忙不過來的農活，只要招呼一聲，親戚朋友們就會很自然地前往幫忙，頂多就吃個飯。昨天種番茄、今天收龍眼，劉睿只是提了一下，王少章父子三人就把家裡的事情先放下，全力幫忙。

　　「今天又賣龍眼呀？」那個村民嘴裡嘀咕了一下。

　　昨天劉睿一群人在山塘邊上的地塊種番茄，已經是引起村民的一陣熱議，大家都有點不太看好這種所謂的小番茄。不過，今天劉家要賣龍眼，事先還真的沒有什麼人知道。

　　「劉家的龍眼掛果了？居然還有這麼大的貨車來收，那該有多少呀？」

　　很多村民依稀還記得，四年前的冬天，劉家宏從福建購進了三百株價值不菲的『立冬本』龍眼的苗木，在上梁村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當時，幾乎沒有人會認為劉家宏能夠把這些龍眼樹種好，冷嘲熱諷自然也是隨之而來。

　　後來，村民們逐漸忘記劉家種有龍眼的事情，在後山的龍眼園也根本沒有人到過，今年大面積掛果的事情也是無人知曉。如今看到劉家竟然擺出這樣的大陣仗，還真的是讓村民們驚訝不已。

　　一來二去的，很多村民也跟著王華強父子，來到了劉家。

　　龍眼園的盛況很是讓村民們感到震驚，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劉家用了四年時間，悄無聲息地打造了這樣一個令人目瞪口呆的豐收果園。

　　看到有村民到來，劉睿也沒有太過小氣，進入園子裡摘了一籮筐的龍眼，放在院子裡讓鄉親們品嚐。

　　要說自己的龍眼，或許是因為有空間泉水的滋潤，不僅僅個頭大了，味道也有所提升，汁多味美，而且不甜膩。

　　王華強父子到了之後，張振祖夫婦和張振耀夫婦也跟著趕到劉家，把小張鵬交給彤彤之後，大家就開始進園子裡摘果了。

　　別以為摘果是一項很簡單的工序，但是在這背後凝聚了劉家無數的心血。為了能讓果樹在掛果的時候更均勻，枝條的承受力更強，劉家上下每年都要對龍眼園中數百顆果樹進行精心地修剪，讓他滿足各種條件。每年艱辛的勞動付出，使得龍眼樹枝幹健康，體型勻稱，不僅有助於掛果，最後的採摘也都是方便了許多。

　　合適的間距以及合理的修剪，使得劉家果園的龍眼橫向發展很好，並沒有出現那種高聳入雲的狀況，站在樹下踮腳拉一拉枝條就可以很輕鬆地把龍眼摘下來。

　　龍眼黃褐色的果殼在翠綠的樹葉之下，很顯眼，因此很少會有遺漏的狀況。十幾個人從果園的深處開始採摘，一步步朝著園子的門口前進。

　　吃到了龍眼的村民也不太好意思站在旁邊看熱鬧，紛紛進入院子裡，幫著把裝滿龍眼的籮筐搬到了院壩上。在這裡，黃興業帶來的工人已經在院壩的涼棚下一字排開，準備把新摘下來的龍眼裝箱。

　　工人們只是把果實中夾帶的枯枝敗葉和一些品相不好的龍眼剔除，經過簡單的整理之後，就裝箱包裝起來。一會就直接把密封的箱子放在地秤上稱，然後去除箱子的毛重就可以了。

　　這些龍眼裝箱稱重之後，黃興業將會在晚上用最快的速度發往北方，爭取最大的利潤。

　　院子裡，胖老闆黃興業正在和劉家宏閒聊，旁邊還有一些閒散的村民，大家的話題都是圍繞著龍眼園。

　　當大家知道黃興業開出了每公斤7塊錢的高價收購劉家的龍眼，村民們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剛才大家略略看了看劉家的果園，少說能有三千公斤，那豈不是光是龍眼劉家就能有好幾萬的收入？

　　見到如此情形，村民們也是在心裡暗自盤算，是不是也多種點果樹呢？以前對劉家那種極度不看好的情形，早已經被人們下意識地拋在了腦後。

　　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十幾個人負責採摘，另外還有一群人幫著挑出院壩，只是花了一個上午，龍眼園就如同是颱風過境，被席捲一空。還好張桂芝看到有這麼多的村民主動過來幫忙，和李嵐增加了不少的菜餚，想必應該夠吃了。

　　黃興業帶來的包裝工人也是相當熟練，包裝的速度堪堪跟上人們採摘的速度，等大伙從園子裡收工之後一會兒，他們也很快地把所有的龍眼都包裝完畢了。

　　劉睿檢查了一下，發現這些工人還算厚道，並沒有把太多的果實歸於次品剔除，看來是收到黃興業的指示。這個時候，劉睿對這個胖老闆多出了一絲好感，心裡就把他歸入了可以信賴的人之一。

　　若是他的工人挑挑揀揀的，恐怕雙方之間的合作也就僅此一次罷了。

　　看到劉睿來了，黃興業讓工人們往地秤上碼放裝滿龍眼的箱子，快開始稱量。包裝好的箱子稱起來就很快了，三下五除二，最後把箱子的毛重去掉，就得出了今天的收穫。

　　4297公斤，超過了八千斤，三百棵龍眼，雖然平均不到三十斤，但是對於第一年大面積掛果的果園來說，這是一個相當高產的數字。有些龍眼園，哪怕是在豐果年，也不見得能有這麼高的單產量。

　　「30079！」在旁邊的小丫頭心算倒是好，一下子就報出了準確的數字。

　　黃興業在自己的計算器上搗鼓了一會，很爽快地開始給劉睿點現金。當三百張紅色的百元大鈔從黃興業的手上交給劉睿的時候，周圍的村民呼吸不由的有點急促了。

　　新版的紅色百元大鈔去年才開始在市面上流通，很多村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有一種強烈的視覺刺激。

　　三萬塊！

　　很多村民家裡的財產還不一定有這麼多，但是劉睿只是賣一次龍眼就有這麼多的收入，如何能不讓村民們浮想聯翩呢？

　　先前和『俏江南』的合作因為各種原因，村民只是知道其中收益豐厚，但是也就是嘴上議論一番罷了。但是這一次不同，幾百張百元大鈔帶給村民們的刺激是無以倫比的。

　　看來，每天空閒的時間不能再搓麻喝酒了，多想點出路才行！

【056章】 雨夜喧鬧

　　劉家出售龍眼帶來的衝擊甚至比山貨的收購更大，對於村民的觸動也就更大。

　　進山盜獵並不是長久之計，而且還有會觸犯法律的危險，若不是窮得沒有辦法了，大部分老實巴交的農民是不願意走上這條路的。若是種地種田能夠有穩定的收入，大家的心思自然都會收斂到農事上的。

　　劉家今年光是在龍眼上就有三萬塊的收入，讓村民把劉家這幾年對龍眼園的巨大投入選擇性的遺忘，只是看到了白花花的銀子。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當天晚上，上梁村乃至下梁村很多夫妻夜話都是圍繞著水果種植和科學養殖的事情。

　　以前，光憑著上級政府的政策強壓還有村民的盲目跟從，經歷了很多失敗的體驗，讓村民們多多少少對種養產生了一定的畏懼心理。連續好幾年了，梁村就如同一潭死水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

　　最近，劉家接二連三的成功經驗極大地刺激了梁村的村民，既然劉家都能把事情做好，沒有理由自己家裡就種不出？

　　當然了，劉睿自然不會知道村民們有著這麼多的反響，他拿到錢之後第一時間就把家裡借王華強的五千塊錢還給他。剩下的就趁著送兩個小傢伙到縣城上學的時候，存進了銀行。

　　為了對兩個小傢伙表示犒賞，劉睿特別每人多給了五十塊的零花錢，讓他們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

　　按照慣例，有親戚朋友來幫忙幹活，劉睿家裡肯定要準備豐盛的晚餐，宴請大家吃一頓好的。為此，劉睿從城裡回來的時候，帶回了青山北部石山區放養的黑山羊肉，並且還在小鏡湖邊上買了不少的湖鮮。

　　大院裡出產的雞鴨，蔬菜，再加上買回來的食材，兩桌子雖然賣相一般，但是份量十足、香氣四溢的農家菜就擺在了院子裡。

　　劉家陳釀的米酒被劉睿從儲藏室中取出來，心情激盪之下，大家都是喝得有點盡興，一直到了天色朦朧才挨個回家。

　　把來幫忙的親戚朋友都送走之後，劉睿就感覺到空氣中風漸漸地變大了。

　　大風從湖面的方向吹過，嗚嗚的風聲吹動了樹梢，天光頓時暗了下來，就好像提前進入黑夜。山下的屋子，燈光依次亮起，但是在朦朧的天光之中顯得很昏暗，似乎隨時都會被大風吹熄。

　　這個時候，劉睿還真的是慶幸，自家的果園已經採收結束，哪怕風雨再大也不要緊了。

　　對於果農來說，在果實成熟的階段，最怕的莫過於大風冰雹等等極端天氣，往往碰上這樣的天氣，眼看到手的收入轉眼就煙消雲散了。

　　今天早上剛把龍眼賣光，晚上就下雨，劉睿感到運氣都站在自己這一邊。

　　風是越來越大，桂花樹上的成熟桂花就如同是下雪一樣，紛紛洋洋地從天上飄下，散落在院子的各個角落。家裡養的雞鴨一看情況不對，根本就不用人趕，一個二個爭先恐後地往窩裡跑，頓時院子裡是一陣雞飛鴨叫。

　　小黑和牠的幾個跟班動作更加是迅速，一溜煙地竄進了自己的小屋，擠在一塊看著外面風雲色變的世界。

　　頂著有些微醺的酒意，劉睿在房前屋後轉悠了一圈，又到番茄地裡看了看，發現沒有什麼需要處理的事情，這才有些搖晃地回到屋裡。

　　劉睿剛進屋裡，身後的雨點就噼裡啪啦地落了下來，揚起一陣陣塵土，空氣中立刻就瀰漫一股塵埃的澀味。

　　站在門檻往外開，整個世界已經失去了原來的色彩，只剩下灰濛濛的雨絲籠罩，再也分不清其他景物的情況。

　　提前到來的黑夜再加上暈乎乎的腦袋，讓劉睿沒有心思再待下去，轉身進入房間，倒頭就睡。雨點敲打在屋頂瓦片、樹葉上，發出不同的聲音，再加上呼嘯的風聲，就組成了一曲美妙的催眠曲。

　　躺在床上，劉睿花了不到五分鐘，就發出輕輕的鼾聲，進入了夢鄉。

　　睡到半夜，劉睿是被從遠處傳來陣陣犬吠驚醒。

　　「小睿，你起來看看，外面什麼情況？」這個時候，隔壁屋傳來了母親的話。

　　「媽，你別出來了，我這就起來！」一邊從枕頭底下摸出手電筒，一邊答應母親。

　　劉睿抽空瞧了瞧自己的手錶，凌晨三點過，現在能有什麼事情呢？

　　村子裡幾乎家家戶戶都養狗，一旦有風吹草動那些看家狗就會叫起來，非常的警醒。以前劉睿家裡也養過一條大狗，只可惜不知道怎麼吃到了老鼠藥，一命嗚呼，劉睿當時還傷心了好久。

　　拎著手電走出堂屋，劉睿這才發現雨已經停了，空氣清新，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來到院壩上，劉睿就看見山下有不少的人家亮起了燈，看來情況是有點反常。不時能看見晃動的手電光在快速地移動，還能聽見有人在大聲高呼，感覺事情有點大條。

　　晚上黑燈瞎火的，情況又不明，劉睿自然是不會貿然下山，免得被人誤會。他站在院壩上好一陣子，發現那些手電光都是奔著湖邊而去的，也不知道在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到屋裡和張桂芝說了聲，劉睿繼續站在院壩上看著山下的動靜。

　　下過雨之後，天空格外清澈，天上的星星密密麻麻地懸掛在頭頂，似乎伸手可及。空氣之後，濕潤的水汽帶來了草木的清香和清醒的泥土味道，這就是鄉下的味道。

　　躲過風雨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一閃一閃的螢光在黑夜之中異常拉風，讓劉睿想起了那句經典的台詞。看了一會，劉睿就發現山下的動靜逐漸變小，搖晃的手電光也是從湖邊各回各家，最後那些亮著的燈光也是逐一熄滅了。

　　看來，事情已經解決了，劉睿看著再一次陷入寂靜的小山村，在心裡想到。

　　雖然心裡很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想到現在已經是三點多快四點，劉睿也就沒有心思再下山詢問人家了，反正明早事情肯定會傳遍整個村子。

　　既然起來了，劉睿也就沒有立即回屋睡覺，而是拎著手電筒在屋前屋後轉悠了起來，檢查一下，這場雨對家裡有什麼影響。

　　還好菜園裡的蔬菜大多都是已經長大，大雨對它們的影響並不大，不用想往後幾天的採收。現在，菜園三畝多的菜地都已經是進入了一個較佳的狀態，輪換的菜畦已經能夠每天有足夠的成熟的蔬菜供應給『俏江南』餐廳。當然了，菜園的潛力已經被發揮到了極致，要想再次提高劉睿也已經是無能為力。

　　因此，面對『俏江南』提高供貨量的要求，劉睿選擇了讓小舅媽李嵐在靠近湖邊的地塊上種點蔬菜賣給餐廳，多少能夠減輕家裡的壓力。

　　酒坊旁邊的沙梨倒是有不少被雨點打落在地上，但是劉睿一點心疼的感覺都沒有，畢竟這些沙梨的味道可謂是臭名遠揚。今天收龍眼的時候，那麼多人在樹下來來回回，愣是沒有一個人伸手把這些碩大的果實摘下來吃一吃，由此可見其味道該是如何？

　　手電在梨樹上晃動了一會，劉睿終於是忍不住伸手摘下一個，準備嘗一嘗。這個沙梨大概能有半斤左右，體型很勻稱，看上去就是一個沙梨中的美男子，沙梨中的戰鬥機。

　　用衣袖擦去沙梨上霜氣，劉睿閉上眼睛，小心翼翼地咬上了沙梨。

　　這個時候，劉睿已經是做好了一如往常一樣，嘗到那種苦澀的令舌頭發麻的感覺的心理準備。

　　但是，很遺憾的是，這樣的事情竟然沒有再次發生。

　　劉睿似乎感覺到有一絲甜甜的清流，順著牙縫就溜進了自己的嘴裡，讓自己如同吃了蜂蜜一樣。一開始，劉睿還以為自己喝酒之後味覺變得遲鈍了，又再一次大口地咬了上去。

　　這一次，他才發現，這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真實存在的現實！

　　一個沙梨吃完，意猶未盡的劉睿又摘了一個下來吃掉，一直摸著自己有點滾圓的肚皮，劉睿甚至都還有點不敢相信。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些沙梨在短時間之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若不是剛才的一切行動都還有記憶和真實的觸感，劉睿還真的會以為自己是在夢中遇見了這樣的好事。

　　自家的沙梨竟然會變得如此汁多味美，哪怕市面上出售的高價水晶梨也不夠它好吃！

　　難道是空間泉水的功效？

　　想了半天，劉睿發現這些梨樹這一年以來，唯一有所改變的就是這段時間劉睿給它們澆灌的是空間泉水。泉水竟然還能改造果樹，使其果實的味道有了極大的改善，這是在是讓劉睿喜出望外。

　　當初他只是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態用空間泉水來澆灌這些已經被事實宣判死刑的沙梨樹，沒有想到意外之舉竟然有了意外的收穫。以後，這些沙梨就有變成了家裡的一項收入來源，再也不用花費氣力砍掉，重新種植別的樹種了。

　　這樣的發現讓劉睿感覺到異常開心。

【057章】 盜獵鬧劇

　　第二天早上把蔬菜收拾好之後，劉睿攙扶著父親走到院壩上活動，順便欣賞山下的景色。

　　這些日子以來，劉家宏恢復得很好，原來時常感到酸麻疼痛的雙腿已經逐漸正常，每次站立行走的時間都有所延長。劉家宏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雙腿變得有力，可以支撐自己的行動，看來痊癒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看到父親的恢復狀況良好，劉睿心裡頭那塊巨石總算是放了下來，看來空間泉水之中蘊含的一些神秘物質，對劉家宏的傷腿也有著相當的好處。自己現在不用把神農空間存在的秘密曝光，就能讓家人保持健康的身體，心裡自然是非常高興。

　　一場大雨之後，晴空碧洗，幾團一如棉花絮一般的晃晃悠悠地在天空飄蕩，要多閒適就有多閒適。清新的空氣中，不時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似乎它們也在歡呼這樣美妙的天氣。

　　昨天晚上發生一絲騷亂的上梁村似乎恢復了平靜，從院壩往下看，家家戶戶都一如往常一樣升起了炊煙，雞鳴犬吠清晰可聞。遠處，小學裡的廣播已經開始響起，娃娃們一邊往學校趕，一路追逐打鬧，清脆的笑聲劃破時空的界限，讓劉睿隱約又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

　　馬昌全來的時候，又是在抱怨那條泥濘不堪的機耕道，劉睿聽了多次之後，也就有免疫力了，只是微笑不語。

　　「小劉，你們村裡出什麼什麼事？剛才我路過村委會的時候，那裡聚集了很多人。」在稱菜的時候，馬昌全突然開口問道。

　　「不是很清楚，我們家在村尾，村子裡的事情我們都是最後才知道的。」劉睿一副『你也知道』的表情。

　　劉睿暗想，究竟昨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盜竊？入室搶劫？傷人還是其他的惡性案件？

　　上梁村這些年以來，已經很久沒有發生刑事案件，頂多就是村民之間一些雞毛蒜皮的口角爭執，在村委會的調解下就能得到妥善解決。在劉睿的記憶中，村子最嚴重的事情莫過於派出所抓賭，抓上一些聚賭的閒漢，罰款了事罷了。

　　前腳剛把馬昌全送走，劉睿就聽到從山下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警笛聲。

　　劉睿心頭『咯噔』一下，第一反應就是出大事了！

　　青雲鎮派出所只有一輛破舊的北京212吉普車，警察下鄉大多都是騎著摩托車甚至自行車，根本就沒有正規的警用車輛。如今山下響起了警笛聲，起碼也是縣上公安局的人下來的，恐怕事情不小。

　　就當劉睿還在思忖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一個半大的孩子氣喘吁吁地跑進院子，說是老支書有請，讓劉睿下山。

　　劉睿二話不說，蹬上自行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山下衝。

　　來到村委會，劉睿發現這裡已經聚集了不下兩三百的村委，大家正圍成一團，對著裡面指指點點。騎在車子上，劉睿隱約能夠看見裡面警車不斷閃耀的警燈，其他的都被人群堵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楚。

　　把自行車往大榕樹下一推，劉睿費了大半天的勁兒，這才從人縫中擠進去，找到了正在裡面和一個三級警督交談的王華國。

　　村委會的牆根下，正擺放了一溜的蛇皮袋和鐵籠子，幾個雙手被反銬的人也蹲在那兒，相映成趣。

　　劉睿仔細一看，七八個蛇皮袋裡面有東西在不斷的蠕動，憑經驗劉睿就知道應該是蛇之類的爬行動物。原本村民們用來裝雞鴨的鐵籠子裡果子狸、貓頭鷹和穿山甲等等野生動物充斥其中，有些正不斷地發出哀鳴聲。

　　劉睿看到，有些野生動物已經是受傷流血，甚至已經一動不動，奄奄一息，想必不是在捕抓的過程中傷害到牠們，就是在運輸的過程中受的傷。

　　劉睿看過之後，立刻明白這是一起偷盜販運野生保護動物的重大案件，怪不得縣裡公安局的警車都下來了。

　　劉睿看了看蹲在牆根下的那幾個人，發現除了有個小年輕看著有點眼熟之外，其他人一點印象都沒有，想必不是梁村的村民。這樣的發現多少讓劉睿鬆了一口氣，至少沒有村民涉案，不幸中的大幸。

　　「華國大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呀？」看到王華國和警察結束了談話，劉睿連忙迎上去。

　　「這還不都是錢給鬧的！」王華國歎了一口氣，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在梁村的西南方向，還有一個叫做竹坳的小山村，那兒因為有著連片的竹林而得名。竹坳村規模不大，滿打滿算也不過七八十戶人家，不到五百個村民。竹坳村也在小青山的外圍，不過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那兒的村民要想到縣城就必須得經過上梁村。

　　自從那些山貨販子開始在上下梁村活動之後，收購山貨的風潮很快就席捲到了竹坳村，窮瘋了的村民們自然是喜笑顏開。雖然林業局的普法宣傳隊也到竹坳村進行了例行的宣傳，但是財帛迷人眼，總會有願意鋌而走險的人。

　　這幾個竹坳村的村民動作很快，從山道進入了小青山，花了大半個月捕獲了大量的野生動物，準備出售給野物販子，牟取暴利。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們的動作快，林業局的動作一點也不慢。

　　橫亙在青雲碼頭邊上的林業檢查站就變成了難以逾越的天險，讓竹坳村的村民和幾個交了定金的野物販子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心急如焚。

　　最後，被逼得實在沒有辦法的他們就想趁著昨晚大雨之後，從上梁村下湖，坐船通過小鏡湖和小桐江，避開檢查站的阻攔，最後把貨物轉運上桐江北岸。

　　不巧的是，他們在臨上船的時候，被一個半夜起來查田的上梁村村民發現，於是就被民兵們一網成擒。昨晚下大雨，那個村民擔心自家在湖邊的田土排水不暢，把新種的菜種給淹死了，就到湖邊溜躂看一看，活該那幾個野物販子倒霉。

　　劉睿昨天半夜看到村子裡發出的喧鬧聲，就是村民們在追捕這幾個偷獵份子，倒是錯過了一場好戲。

　　「那這些野生動物怎麼辦？」瞭解到事情的原委之後，劉睿也是覺得有些沉重。

　　窮瘋的村民，在大量金錢的誘惑之下，難免會有人願意鋌而走險，最可惡的應該是那些揮舞著人民幣的業務販子和那些進了餐館喜歡吃野生動物的食客。

　　「還能怎麼樣？等公安局的同志取證存檔之後，就立即放歸山林！」王華國有些意興闌珊地擺擺手，說道：「也好趁此機會，給村民一個教育，希望以後這樣的事情少點。」

　　劉睿有些默然，事情的本質還是因為貧窮，要是村民們富裕了，這樣的事情肯定就很少會發生了。

　　劉睿在心裡估算了一下，這些野物大部分都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數量還不少，恐怕整個案件審理宣判下來，幾個村民幾年的有期徒刑是跑不掉的。看著這幾個中年模樣的村民，心想家裡的頂樑柱進去了，留下妻子兒女和年邁的父母在家裡守著，一個好端端的家庭就差不多毀了。

　　在那個三級警督的帶領下，林業公安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把所有的獵物統計完畢，拍照存檔。那些沒有受傷的獵物他們則是交給了林業局的工作人員，要求他們盡快在上梁村村委的幫助下，把這些獵物放歸山林。至於那些受了傷的獵物，他們就統一裝進了特製的籠子，放在皮卡上，帶回林業局的動物保護中心進行相應的救治，等到牠們恢復之後再放歸野外。

　　一直跟在旁邊幫忙的劉睿看著野生動物略帶無辜的眼神，心情久久無法平復。

　　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講，家養的牲畜家禽和野生動物的營養價值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很多人就因為獵奇的心思想要吃到各種稀奇古怪的野生動物，並以此作為炫耀的資本。以前劉睿還聽說過有人很喜歡生吃猴腦，在看過相關的資料之後，劉睿當時就感到不寒而慄。

　　人，怎麼可以怎麼殘忍呢？

　　一直忙活到了中午，大家才把所有的野物都處理完畢，就剩下了一隻正躺在籠子角落奄奄一息的小野貓。

　　「這只是普通的野貓幼崽，我們林業局沒有那麼多的精力照顧牠，你試著救護牠吧。」一個林業局的技術人員瞥了小野貓一眼，就沒有再管牠了。

　　林業局每年的經費以及人手都是相當有限，這些工作人員當然會把目標放在那些受到國家法律保護的明星動物身上，至於這些不入流的野貓，他們還真的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照顧牠。

　　看了看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的小野貓，劉睿惻隱之心乍起，想起了空間的神奇作用，當即就把小野貓抱起來，放進了車兜裡。小野貓睜開幽藍的雙眼看了看劉睿，又疲倦地閉上了眼睛，看得劉睿是一陣心疼。

　　或許，把牠救活是一件很必要的事情！

【058章】 珍稀動物

　　在回家的路上，劉睿趁人不注意，先是給野貓幼崽餵了點空間泉水，然後把牠扔進了神農空間之中。

　　希望空間之中那些神秘的物質，能夠像上次把小黑治療好一樣，讓這只野貓幼崽恢復健康。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只幼崽應該是才睜眼不久，就被進山盜獵的人發現，帶了出來。缺吃少喝的小傢伙自然是受不了，要是沒有特別照顧牠的話，恐怕今天都熬不過去了。

　　回到家裡把事情和劉家宏一說，劉家宏也是沉默無語，對於盜獵現象，他深惡痛絕，但又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去制止。現在只能寄望於公安機關嚴厲打擊盜獵行為，讓進山偷獵的村民越來越少。

　　把盜獵的事情拋在腦後，劉睿進入酒坊釀酒，不管怎麼樣，生活還是要繼續的。

　　隨著天氣轉冷，劉家酒坊的酒已經變得有點供不應求，劉睿已經改成了三天兩釀，但是仍舊經常賣斷貨。其實，現在對於劉家來說，釀酒收入並不高，而且還得佔用大量的時間，並不是很划算。

　　劉睿有心結束釀酒的行當，但是他明白這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劉家酒坊自誕生之日起已經幾近百年，雖然一直沒有能夠發展壯大，但是也終歸養活了劉家數代，變成了劉家上下無法抹去的烙印。因此，劉睿哪怕再辛苦，也只能努力地把酒坊經營好，保持原汁原味，也是保持著劉家數十年以來打造的招牌。

　　釀酒完了之後，劉睿還得到菜園中把需要翻種的地塊開墾出來，再扛著鋤頭在房前屋後轉悠，那雨後冒出來的雜草清理掉。別看這些事情看起來都很瑣碎，但是一忙活起來，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張桂芝每天除了照顧劉家宏之外，還得照顧那幾十隻雞鴨，還得做家務，也是累的夠嗆。

　　中午抽空的時候，劉睿把上次餵小黑剩下的牛奶給小野貓沖了小半杯，細細地給牠餵了，發現牠的精神似乎有所好轉。

　　下午出去送酒回來路過村委會的時候，王華國揮喊住了劉睿。

　　「華國大爺，進山放生的隊伍回來了？」也不知道王華國叫自己幹嘛，劉睿只能開口關心一下放生的事情。

　　「都是一些老山民了，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嗎？」王華國毫不在意放生的事情，說道：「我這裡有些東西給你。」

　　今天陪著林業局的工作人員進山放生的村民由王華安帶隊，都是山林經驗豐富的一些老山民，自然是不會出什麼問題。對於王華安來說，從野豬狩獵隊搖身一變，成為放生隊，其心裡還是相當愉悅的。

　　「有東西給我？」劉睿感到有點奇怪，老支書今天是怎麼了？

　　「就是那堆東西，給我扛回家認真看看，以後也許能用得著。」進入會議室之後，王華國指著會議桌上一大堆的書籍說道。

　　「這些都是什麼書呀？」劉睿一開始還以為是關於科學種養的技術資料，但是走近翻開一看，卻都是關於動物保護的。

　　《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物名錄》、《國家重點保護水生野生動物名錄》、《國家珍稀野生動植物保護大百科》、《國家保護動物圖譜》，……，一摞摞的大部頭整齊地擺放在會議桌上。

　　「這些書都是林業局送，說是讓咱們多認識點山裡的珍惜動物，以便於以後加強保護。」王華國頓了頓，繼續說道：「整個村子也就你那兒適合把這些書放著，要不然留給其他人指不定會撕下來去上廁所。」

　　聽得是這樣的理由，劉睿也沒有矯情，開始把這些書籍收拾，搬出村委會，放到車子的後架上。上一次聽得外公講『癩頭黿』是一種難得的珍稀動物，但是劉睿卻一直沒有機會到縣城的圖書館查閱資料。現在機會送上門，他剛好可以趁此機會，好好研究一下。

　　「這些書拿回去之後，得認真看哈，以後你就是咱們村的義務咨詢員了。」在身後，老支書的話遠遠地飄過來。

　　因為背靠著小青山，面臨小鏡湖，上梁村村民經常會遇見一些珍稀動物而不自知，很容易造成誤傷誤殺，有了這些書籍、圖譜，多少有助於村民認識這些保護動物。不過，以後劉睿身上又多出了一點點的責任，需要他慢慢去適應。

　　「去哪裡弄來這堆書？」進了院門，看到劉睿馱著一堆書回來，開口問道。

　　「華國大爺給我的，說是幫村裡保管，順便瞭解一下咱們村子附近擁有的珍稀野生動物。」劉睿一邊把書都堆在石桌上，一邊對父親說道。

　　「那你查查看，上次你撿回來的蛋，究竟是什麼樣的保護動物？」一聽是這個，劉家宏也是來了興趣，把自己的收音機都關了。

　　上次劉睿找回一個蛋，劉家宏愣是沒有認出來，也是通過老丈人的眼睛，才知道那是一種叫做『癩頭黿』的蛋。這樣的經歷讓劉家宏印象很深刻，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對哦，上次外公說得很神秘，好像那個『癩頭黿』很了不起的樣子。」一聽父親提起，劉睿也是興趣大增。

　　當即之下，劉睿就迫不及待地打開《國家重點保護水生野生動物名錄》，找到了『癩頭黿』的詳細介紹。

　　『癩頭黿』隸屬於爬行綱龜鱉目鱉科黿屬，是鱉類中最大的一種，為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目前已經瀕臨滅絕。看著資料上的說明，『癩頭黿』除了在蘇州、上海等地的動物園之中有寥寥幾隻以外，國內已經很久沒有野生個體存活的證據。

　　最大的『癩頭黿』背甲可以生長到一米多，牠們在神話小說之中，就是力大無窮的代表，寺院還有帝王陵墓背負石碑的動物原型就是黿。牠也是龍生九子之一的贔屭，有著吉祥的意思。

　　劉睿先前以為，『癩頭黿』頂多就是和娃娃魚差不多等級的保護動物，但是現在看來，它甚至比大熊貓還要珍稀！至少大熊貓因為頂著一個國寶的名頭，備受社會各界的關注，還有海內外的支持，享受很多特殊的待遇。而『癩頭黿』卻罕有人知，哪怕牠們已經瀕臨絕種，卻依舊默默無聞。

　　資料上說了，『癩頭黿』只有長大之後，才會和別的鱉類區別開來，但是很多『癩頭黿』在小的時候，就被人們當成普通的龜鱉類捕獲、食用了。在中國傳統的飲食文化之中，龜鱉類動物歷來都是很重要的進補食材，很多食補的材料之中，都能找到龜鱉的身影。

　　也正是因為這種原因，還有環境的逐漸惡化，癩頭黿的數量在急劇減少，逐漸地在野外滅絕。

　　若是在小鏡湖發現了野生的『癩頭黿』，究竟是福還是禍呢？

　　想到這裡，劉睿不由地把目光轉向了神農空間之中，那十三個小黑找到的『癩頭黿』蛋仍舊靜靜地躺在池塘邊的沙堆裡，一點孵化的跡象也還沒有。因為『癩頭黿』基本上沒有什麼人工飼養並且孵化的經驗，資料上也沒有說明『癩頭黿』的卵究竟是需要多久之後才能孵化出來？

　　看到這兒，劉睿就不禁有點撓頭，別因為自己不懂這些知識，胡亂弄，讓這十幾個蛋變成『啞蛋』，那罪過就大了。

　　按照資料上說的，『癩頭黿』成年之後交配，才能在沙地中產卵，那就表明小鏡湖至少存在兩隻成年的『癩頭黿』。以後得關注一下小鏡湖的情況才行了，別讓這幾頭『癩頭黿』被人抓住，當成大補品吃掉了。

　　一邊翻著資料，劉睿這才發現，青雲這邊對不少野生動植物的稱呼都只是俗稱、土稱，根本就和學名有著十萬八千里的差距。這樣的認識偏差就會使得村民們根本就不覺得自己經常見到的東西會是國家法律保護的動物。

　　看來，動物保護的事業，要想開展，並不是那麼容易。

　　父子倆坐在桂花樹下，翻著一本本的圖錄，還不時地發出一陣陣驚呼。按照劉家宏的說法，以前他小的時候，小青山上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都是很常見，甚至在冬天的時候會有老虎下山叼小豬仔。

　　「咱們小青山上有老虎？」劉睿是一臉不信，小青山地處南方，要是有老虎的話，就是華南虎了。但是，華南虎早已經很久沒有野生個體出現的證據了。

　　「怎麼沒有？我五六歲的時候還記得那時候有轟轟烈烈的打虎運動，你外公還捕獲過一頭成年虎，是當時的打虎英雄！」劉家宏抬頭看天，陷入了對往昔的回憶。

　　在旁邊的劉睿聽得目瞪口呆，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在小青山的深處居然曾經存活著華南虎，更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從小帶自己長大的外公還是一個打虎英雄？

　　或許，生活往往比小說更精彩！

　　就在劉家父子沉浸在往事的當口，今天早上來跑腿的小娃子又氣喘吁吁地衝進劉家院子。

　　「阿睿哥，快…，快，湖裡出現了怪獸！」

【059章】 癩頭巨黿

　　小娃子是王少章的堂弟，和劉智一塊長大的，只是生性好動，不愛唸書，現在就在青雲鎮上的初中念初二。

　　「湖裡能有什麼怪物？盡胡說八道！」聽完王少輝的話，劉睿有些不以為意。

　　「真的，現在好多天人都在湖邊看熱鬧呢。」王少輝看到劉睿不相信，急得跳腳，說:「華國大爺讓我來叫你下去看看。」

　　看著小傢伙不似作偽，劉睿只好站起來，推著車子準備到湖邊去看看。要說劉家有什麼不好，就是離村裡還有一里多地，每次村裡有事情都得騎著車子下去，很不方便。

　　「今天又翹課了？」拍了拍王少輝腦袋，劉睿臉上似笑非笑。

　　「在學校那些字認得我，我認不得它們，老想睡覺。」這樣的問題王少輝已經是習以為常，毫不在乎地回答。

　　小傢伙父母都到廣東打工去了，就剩下他和妹妹跟著年邁的爺爺奶奶在家裡留守。原本淘氣的他沒有人管教，越發的調皮搗蛋，逃學翹課回家已經是家常便飯。

　　王少輝其實就是很多留守兒童的縮影，沒有父母在身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根本就管教不了這些半大小子，一個個都成了野孩子。還好青雲鎮地處偏僻，社會上雜七雜八的事情不多，孩子們逃學頂多就是上樹掏鳥、下河摸魚，倒不至於鬧出什麼亂子，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現在也是小男子漢了，要照顧好爺爺奶奶和妹妹。」劉睿知道這樣的半大小子你說教多了反而有逆反心理，倒不如鼓勵他。

　　「我知道！」小娃子就是喜歡聽這些，小胸脯挺得老高。

　　劉睿一蹬上自行車，小娃子立即怪叫一聲跳上了後座，兩個人沿著機耕道衝下了院壩，風馳電掣地朝著小鏡湖奔去。

　　遠遠的，劉睿就看見湖邊的碼頭聚集了好多村民，大家都對著湖中央指指點點，也不知道湖裡面出現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湖面上，幾艘鷹船正散佈其中，不斷地移動，似乎在追逐著什麼？

　　今天上梁村先是出現了盜獵事件，緊接著又有村民在小鏡湖發現了巨大的不明生物，一系列的事情刺激村民的神經，大家都放下了手頭上的事，站在湖邊看熱鬧。

　　「國華大爺，這又是演的哪一出呀？」找到正在人群中的王華國，劉睿有些好奇地說道。

　　「趙老三剛才撒網的時候，似乎網到了一隻不得了的大傢伙。」王華國指了指湖面上若隱若現的浮標，說道：「他竭盡全力都沒法拉住，讓大傢伙把漁網都拖走了。」

　　趙老三年紀和王華國相差不大，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老漁民，沒想到他竟然也會失了手。

　　「會不會是大黑魚？」劉睿看了看湖面上在不斷移動的浮標，有些疑惑地問道。

　　要說小鏡湖裡面，也曾經出現過體重達數十斤的大黑魚，被村民們捕獲之後，引起了轟動。

　　「應該不能，現在天氣逐漸變涼，黑魚這個時候都會躲在水底深處，輕易不會浮上水面的。」王華國搖搖頭。

　　黑魚是一種兇猛的肉食性魚類，一般他們生活在水溫比較低的深水域，只要七八月份孵化魚苗的時候才會到淺水處。

　　「那您覺得會是什麼呢？」

　　「說不準！湖裡面稀奇古怪的生物太多了，只不過這幾年少見罷了。」王華國有些遲疑地說道：「希望不是那東西。」

　　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口，湖面上的幾艘小船已經靠近了浮標所在的位置，離得最近的趙老三一把抓住浮標邊的繩子，往上一拉。

　　「牠還在！」感覺手上一沉，趙老三就知道剛才把漁網拉走的傢伙沒有掙脫。

　　一聽趙老三的話，岸邊的人群一陣緊張，大家有點騷動，一個個都想往著岸邊擠，想要第一時間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大傢伙？

　　確定了大傢伙還在漁網裡面，旁邊那條船的村民猛然地一拋，手中的漁網劃出一道弧線，形成一個圓弧，準確地套住了仍舊在不斷翻騰的水域。

　　「看來不是魚，要不然這麼久，肯定早就掙脫了。」王華國面色有點凝重。

　　兩張網套在一起之後，水底下翻騰得更加厲害，就是在岸邊的人們都看得到了。兩艘船上的村民也沒有辦法下水抓住漁網中的大傢伙，只能並排朝著岸邊緩緩行進，想要把漁網拉到淺水處再處理。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處境不妙，水底下的獵物動作得更加瘋狂，從兩張漁網繃直的繩索上就可以看出它已經竭盡全力了。只可惜，它的對手是人類，它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阻止小船緩慢地靠近了湖岸。

　　隨著小船愈發靠近岸邊，人群之中的議論也就越發激烈，有的說是大魚，有的說是水猴子，更有些小年輕正在興致勃勃地說是水怪。

　　等到兩隻小船靠岸之後，趙老三就指揮著自己的兒子兄弟拉著漁網，把獵物拉到了淺水處，最後弄到了岸上。

　　原本劉睿以為漁網中的大傢伙還會有這一番劇烈的掙扎，但或許是耗盡了氣力，也許是認命了，這個大傢伙任由人們抬上了岸邊，事情順利得有點出乎人們的意料。

　　亂糟糟的漁網之中，趴著一隻龐然大物，劉睿和王華國只是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喊道：「癩頭黿！」

　　兩人相視一看，又同時說道：「你也知道這是癩頭黿？」

　　兩人先是沉默了三秒鐘，一起大笑起來。

　　「要不我怎麼覺得咱們爺倆投緣呢？」王華國拍拍劉睿的肩膀，說道：「是老爺子和你說小鏡湖裡有『癩頭黿』吧？」

　　張懷忠是整個青雲最好的獵手和漁夫，小鏡湖裡曾經擁有什麼樣的珍惜物種，他可謂是瞭如指掌。作為他的大外孫，劉睿從老爺子那兒知道些隱秘的情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外公和我說過，下午你給我的資料裡，也有關於『癩頭黿』的資料，牠們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數量比大熊貓還少！」停下笑聲的劉睿有點嚴肅地說道：「上次我還在蘆葦蕩裡面發現牠們產的卵，這回既然這麼多村民都發現了，我們得從長計議才行。」

　　「比大熊貓還少？」王華國嚇了一跳！

　　大熊貓是國寶，王華國是知道的，但是『癩頭黿』的數量居然比國寶還少，那得少到什麼程度呀？

　　在王華國小的時候，小鏡湖上還經常能夠看到『癩頭黿』的身影，但是自從六十年代以後，牠們似乎就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中了。

　　「全國也就幾家動物園擁有四五隻的『癩頭黿』，國內已經幾十年沒有發現野生存活的個體了，您說珍貴不珍貴？」劉睿只能盡量地把事情說得很嚴重，以引起王華國的重視。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呢？」王華國有些撓頭，這麼珍稀的保護動物出現在上梁村，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這事情得上報，怎麼處理牠還輪不到我們做主！」劉睿指了指正趴在地上的『癩頭黿』，說道：「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阻止鄉親們把牠下鍋燉了！」

　　「下鍋燉了？」王華國聽到這樣的話，冷汗都出來的。

　　今天那幾個倒霉的野物販子和偷獵份子，僅僅是一些常見的二級保護動物，估計就得判好幾年。若是把這頭比大熊貓數量還少的大傢伙燉了吃，不說槍斃，恐怕在場的人十年八年的有期徒刑是跑不掉的。

　　想到這裡，王華國汗毛一炸，連忙是扒開圍觀的人群，喊道：「都散了，散了！沒什麼好看的！」

　　「老支書，這麼大的老鱉，咱們拿回去燉了，也好補一補！」人群之中一些活躍分子看到王華國擠進了人群，笑著說道。

　　「就怕補進牢裡面！」王華國聽到這樣的俏皮話，大聲說道：「看到今年那幾個倒霉的傢伙沒有？這老鱉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吃了要掉腦袋的！」

　　一聽王華國這麼說，人群明顯有些鬆動，但是大家好奇心更足，把『癩頭黿』所在的空地圍得水洩不通。

　　「老支書，我們這可是自己捕上來的，不犯法吧？」聽到王華國這麼說，趙老三有點著急了。

　　「不管你是怎麼弄到的，這只『癩頭黿』你們不能吃更不能賣，交給我！回頭到村委會領兩百塊，算是漁網的補償。」心裡有點著急的王華國也顧不上和趙老三說什麼，直接就下了命令。

　　原本還想再爭持一下的趙老三看大王華國的臉色不太好，再聽還有兩百塊的補償，也就偃旗息鼓了。

　　「趕緊把牠弄出來，然後，……」趙老三回頭問了問王華國：「這隻老鱉要搬到哪裡去？」

　　「搬到哪裡去？」王華國一下子愣住了。

　　一看『癩頭黿』被漁網纏繞的前肢已經是血跡斑斑，現在肯定不是放生的時候，再則，發現怎麼珍稀的保護動物，還得上報林業局，自己可是沒有權利做主的。

　　這可是個問題了。

【060章】 解決方案

　　就在王華國和趙老三交談的時候，劉睿正蹲在地上，近距離地觀察這頭『癩頭黿』。

　　牠近圓形的背甲並不像鱉類那樣形成角質層，而是覆上了柔軟的皮膚，看上去呈暗綠色，也不知道是原來的顏色還是水裡的浮游藻類附著在上面。『癩頭黿』的四肢相對粗扁，趾以及指上有爪，在地上劃拉的時候，不時能刨下一層泥土，看上去相當的鋒利。

　　『癩頭黿』的腦袋相對牠的體型算是比較短小，上面密生著小疣，乍一看，還真的有點癩頭的樣子。牠的背甲在劉睿看來，和自家那個直徑五尺的大理石圓桌相差不大，跟人以一種巨大的視覺衝擊。

　　劉睿看了看旁邊被解開的漁網，有很多地方已經支離破碎，想必就是剛才在水裡掙扎的時候，被『癩頭黿』用牙齒和利爪劃破的。只可惜漁網死死地纏繞住了『癩頭黿』的前肢，讓它無法掙脫，最後只能被人們擒獲。

　　兩個壯漢在『癩頭黿』的背上死死地按住不讓牠爬動，另外兩個個人則是拿著剪刀把已經和『癩頭黿』攪和到一起的漁網小心地剪下來。在後面的區域剪倒還好，『癩頭黿』的後肢明顯殺傷力不足，不會對村民構成任何的威脅。但是在前面就不一樣了，牠的前肢劃拉得很頻繁，若是不小心被劃到，恐怕就不是那麼好玩了。

　　特別是牠那個靈活的腦袋，不時躥出，卡嚓咬上一口。

　　大家忙活了半天，終於是把『癩頭黿』身上的累贅都清理乾淨了，看上去順眼多了。

　　「小睿，這個傢伙該怎麼辦呢？」把趙老三搞定之後，王華國回過頭問劉睿。

　　有時候，王華國都還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逐漸地在把劉睿的地位提升，和他說話的口吻也在不斷地變化。以前，他對劉睿大多都是命令式的語氣，但是隨著劉睿不斷地辦成一些漂亮的事情，王華國的心態就漸漸地發生了變化。現在他和劉睿交流，更多的是把劉睿看成了一個平等的存在，說話都是徵詢意見的口吻。

　　「這個呀？」這下，又輪到劉睿遲疑了。

　　「讓開，給老頭子進去看看。」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之外傳來了一陣中氣十足的嗓音。

　　「事情解決了！」聽到這聲音，劉睿和王華國對看一眼，立即就從對方的眼神之中得出這樣的結論。

　　人群分開一條道，一個留著幾縷長鬚的老人大步走進來，不是劉睿外公還能有誰。也不知道哪個傢伙動作那麼快，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把老爺子請了過來。

　　「老爺子，您來了咱們就好辦了！」王華國迎上前去，連聲說道。

　　「我先看看，別的一會再說！」老爺子很有派頭地揮揮手，也不理王華國以及旁邊的劉睿，自顧自地蹲下瞧著地上的『癩頭黿』。

　　把『癩頭黿』前前後後查看了一遍，伸手摸掐了半天，最後還讓旁邊的小伙子把牠翻了個，敲打了它的四片胼胝，老爺子這才站起來。

　　或許是蹲著太久，猛然站起來的老爺子有些頭暈，身子有點搖搖晃晃。

　　「外公，你注意點！」還好站在旁邊的劉睿眼明手快，立即就扶住了老爺子。

　　「老咯，不中用了！」老爺子穩了穩，說道：「想當年，……」

　　攙著老爺子的劉睿一拍腦門，老爺子又要開始講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年綜合症，老爺子最近很喜歡話當年，憶往事，話頭一起，沒有半個小時是不會結束的。

　　「外公，大伙都等著你出主意呢。」看著大家都在一旁眼巴巴地等著，劉睿只好小聲地提醒老爺子。

　　「呃！」老爺子這才發現大伙的目光都在緊盯自己，回過神來說道：「有什麼難辦的？先搬到你家後山的小溪裡，以後的事情你們處理就好了。」

　　「就這麼簡單？」劉睿今天和王華國的默契特別好，又是異口同聲。

　　「難道你想多複雜？」老爺子很是不滿剛才劉睿打斷他的講古興致，瞪了瞪劉睿，說道：「隔幾天餵牠點不帶骨頭的肉就行了，餓不死的。」

　　『癩頭黿』是一種耐飢餓很強的動物，有時候牠可以一次吃下相當於自身體重一半的食物，也可以十天半月不進食，照樣能夠活蹦亂跳。

　　「趙老三，把這個大傢伙抬到劉家！」一聽老爺子發話，王華國也就有了主心骨，連忙下命令。

　　畢竟這種罕見的珍稀動物，王華國也只是聽說過，遠遠見過，至於牠具體的生活習性，那就是一無所知了。王華國可不是那種不懂裝懂，喜歡瞎指揮的人，要能沒有把牠照顧好，那罪過就大了。如今有了張懷忠這樣熟悉『癩頭黿』的行家裡手掌舵，王華國就覺得安心了好多。

　　王華國在上梁村的威望還真不是蓋的，他話音剛落，四個漢子就抓起『癩頭黿』的背甲，像抬著四抬大轎一樣，把它抬了起來。

　　「外公，你給我講講這『癩頭黿』的一些情況。」把自行車交給王少輝帶回去，劉睿攙著老爺子走在隊伍的後面，緩緩地朝著家裡走去。

　　「這種大傢伙最喜歡是腐肉，剛才應該是浮上水面吃那些動物的屍首，才被人網住的。」老爺子指了指前面的『癩頭黿』，說道：「你剛才注意到沒有？牠嘴巴上、牙齒縫隙之中，都還殘留著腐肉。」

　　一聽老爺子這麼說，劉睿頓時感覺到有些無地自容，沒有想到老爺子的觀察這麼細膩，自己蹲在那兒敲了半天，就看出了牠和資料上的癩頭黿看起來很相像罷了。

　　「那牠是公的還是母的。」想了半天，劉睿就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公的！你上次拿來的確實是牠們的卵，這小鏡湖裡面至少還有一頭雌性的『癩頭黿』。」老爺子的眼睛確實很毒辣，只是剛才那一會兒，幾乎是把這頭『癩頭黿』的情況摸得八九不離十。

　　一路走著，劉睿從老爺子嘴裡打聽到很多『癩頭黿』不為人知的生活習性以及在小鏡湖以前曾經有過大量『癩頭黿』存在的歷史，只可惜就是老爺子也是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到了。

　　到了劉家，王華國指揮著村民把『癩頭黿』抬進了後院的山溪裡，並且找了幾根竹子打樁，圍成一個大約三米方圓的所在，防止『癩頭黿』逃跑。

　　整整一個傍晚，絡繹不絕的鄉親們不斷地跑到劉家後院看稀奇，畢竟一米多寬的背甲，將近兩百斤的重量，放在哪裡都是一個令人驚奇的數字。鄉親們的興奮也就在所難免了。

　　當然了，參觀『癩頭黿』之餘，劉家大院裡裡外外也都是村民們觀察的對象。今年收入好幾萬的龍眼園、月入好幾大千的菜園、投入不小的番茄地，都讓村民們嘖嘖稱奇。

　　還真的別說，劉家大院從裡到外都充滿了一種難言的生機，看上去就很舒服，難怪人家能賣出那麼好的價格，有那麼高的產量。

　　看到劉家宏父子正陪著張懷忠、王華國以及村裡的一些頭面人物說話，村民們自然不好去打攪，只能把張桂芝當成了詢問的對象了。可惜，張桂芝能對大院發生的巨大變化作出什麼樣的判斷？她根本還在雲裡霧裡的狀態。

　　被鄉親們問多了，張桂芝只能推到兒子身上，說是劉睿看了資料，科學配肥、科學管理才形成現在的局面。

　　面對張桂芝的回答，大家雖然還有點不太滿意，但是也只能選擇相信的。看來，多念點書也不是一件壞事，在很多家長的心裡，這樣的念頭不由地悄然升起。

　　普通的村民正在做著各種盤算，桂花樹底下的商談也很快出了結果。

　　林業局進山放生的隊伍都還沒有回來，等下他們回來之後，就可以把他們拉到劉家，請他們判斷這究竟是不是『癩頭黿』？

　　當然了，報告移交『癩頭黿』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手續，更麻煩的事情在後頭。

　　小鏡湖發現了『癩頭黿』，而且還不止一隻成年的，事情就有點大發了。

　　若是將來上級動物保護部門以及相關的動物保護協會禁止村民下湖捕魚，如何解決這一部分村民的生活問題？另外，村裡面如何能夠利用這一次發現『癩頭黿』的契機，對村民加大宣傳，增強村民動物保護的意識，更好的保護這片青山綠水？

　　…………

　　每個人所處的位置不一樣，看待問題的角度也有所不同。

　　普通村民看到『癩頭黿』也不過就是看看稀奇，回頭茶餘飯後多了幾分談資罷了；但是王華國等人，更多的是考慮『癩頭黿』帶來的影響，並且利用這樣的機會，盡量改善上梁村貧窮的面貌。

　　「華國大爺，發現『癩頭黿』其實是一件大好事，如果咱們操作得好的話，將會取得巨大的收益，並且讓上梁村變成遠近聞名的富裕村！」在一旁盤算了許久，劉睿終於說話了。

　　此話一出，大家都有點驚奇地盯著劉睿！

【061章】 一舉數得

　　其實，劉睿的辦法也不新鮮，不過就是利用發現『癩頭黿』的契機，把小鏡湖以及背後的小青山劃為自然保護區，大力開發旅遊業，促進上梁村的經濟發展。

　　以前，劉睿就在報刊、電視上看到相關的案例，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考慮，如何在不破壞上梁村周圍環境的前提下，大力發展經歷。

　　這段時間以來收購山貨的風潮、竹坳村的盜獵風波，都讓劉睿開始反思，向大自然無度的索取，並不是長久之計。

　　上次季小軍和他說過農家樂的事情之後，劉睿也是關注了相關的一些報道，知道那將會是未來農村發展的一個方向之一。上梁村山清水秀，各種動植物種類豐富，是一個度假休閒的好地方。但是，上梁村基礎設施條件差，交通不便，要想發展鄉村旅遊，實在是困難重重。

　　今天『癩頭黿』被村民發現之後，劉睿就在考慮，能否借此機會，把小青山、小鏡湖作為一個整體，申請自然保護區，哪怕弄不到國家級的，省級也不錯了。有了這樣的名頭，上級的關注、投資也就順理成章，實現上梁村的跨越式發展。

　　當然了，劉睿不清楚的是，自然保護區之中，還要劃分成核心區、緩衝區和外圍區三個部分，相當的複雜。若是專家們確定了小鏡湖成為保護『癩頭黿』的核心區域，小鏡湖以及周邊不僅不能放牧、漁獵、採礦和開展旅遊業，甚至兩個梁村的居民都被搬遷離開，那就說不上是好是壞了。

　　「小睿，你可不要誑這麼多的長輩，就憑這頭『癩頭黿』就能讓咱們兩個村都富起來？」劉睿大舅父張振光皺著眉頭，敲打著大理石桌面。

　　說來也不奇怪，梁村上了年紀的人，小時候都見過『癩頭黿』，張振光以前甚至還吃過，自然就不覺得有什麼好稀奇的。不僅張振光，周圍其他的人也是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眼神，在他們眼中，『癩頭黿』實在是不值一提。

　　「我怎麼敢胡說呢？」劉睿打開關於『癩頭黿』的資料，說道：「全世界現存的『癩頭黿』不過四五隻，而且都還沒有野生個體，您說咱們發現的這只珍不珍貴？……」

　　「等等，小睿你說現在只有幾頭『癩頭黿』存世了？」老爺子伸手打斷了劉睿的話，有些遲疑的嘀咕道：「小青山深處應該還有很多才是呀！」

　　「外公，你說小青山深處還有『癩頭黿』，而且數量不少？」聽到外公的話，劉睿有些激動，或許一個了不起的發現就在眼前。

　　「那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外公已經很久沒有進山了！」張懷忠點點頭，說道：「既然這些『癩頭黿』比大熊貓還要稀少，那就上報吧，免得以後子孫後代都看不到了。」

　　老爺子以前手底下收穫過無數的野生動物，但是隨著年紀的增加，他越來越多的反思，對於動物保護的樸素情感也就越發濃烈了。

　　「華國大爺，這件事情還得您打電話給華泰二爺，讓他回來坐鎮，這可是一大政績，也算咱們送給他的陞遷賀禮。」既然在大方向上取得了一致，劉睿也就不客氣了。

　　王華泰即將升任林業局的局長，發現『癩頭黿』並且向上級申請劃定自然保護區的政績落到他頭上，有助於他盡快樹立威信，坐穩局長的位置。另外，有了王華泰這樣的自己人，梁村在保護區建設發展的過程之中，肯定能夠獲取足夠的利益。

　　「哎呀！」一聽劉睿的提醒，王華國立馬蹦起來，推著劉睿的自行車匆匆下山去了。

　　「外公，你給我講講，小青山深處還有『癩頭黿』？」王華國走後，劉睿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向張懷忠詢問道。

　　「我以前年輕的時候在『鷹愁澗』見過，好幾十隻呢，不過就是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了？」張懷忠抬眼看了看天上的夕陽，陷入了回憶之中。

　　『鷹愁澗？』劉睿不由地吸了一口涼氣。

　　『鷹愁澗』，一聽名詞就知道其中地勢險要，就連老鷹要想飛度都有點困難，更何況人呢？

　　劉睿從小就被大人們灌輸，小青山裡一些險地禁地，這個『鷹愁澗』就是其中之一。聽說鷹愁澗坐落在小桐江的上游，兩邊都是寸草不生的懸崖峭壁，猿猴都難以攀爬，不要說下去，就是在上面看著，都會讓人膽顫心驚。

　　聽張懷忠講，當年他也是在一次晴好天氣的情況下，在『鷹愁澗』的上方看到幾十隻碩大無朋的『癩頭黿』趴在亂石灘上曬背。因為地勢太險要，他也就沒有下去細看，也沒有把事情和別人說，但是人們打擾了『癩頭黿』的生活。

　　老爺子話頭一被挑起，興致就來了，開始給在場的人們講古。旁邊的都是老爺子的晚輩，只能是裝作興致勃勃的樣子聽老爺子講過無數遍的老故事。就是張振光，也是有些無可奈何地坐在那兒，聽著父親追憶往事。

　　這一次，劉睿卻發現原本自己聽過很多次的故事，卻品味出很多的新意。以前小時候，劉睿聽著外公獵虎、抓鱉的故事，一直都直當作是杜撰虛擬的故事聽的。長大上了初中之後，劉睿一來沒有那麼多時間在家陪外公，二來叛逆期的他很不耐煩聽老人說話，也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了。

　　有過歷練之後再一次聽外公講古，劉睿很細心地從中獲取了大量的信息，或許，小青山乃至它背後的青翠山脈，都不是那麼簡單。

　　光是老爺子獵殺過的就有老虎、熊、狼、狐狸、黃猄、豪豬、娃娃魚，……，等等。或許，老爺子的經歷，都可以寫成一部小說了。

　　假如，小青山現在還有這麼多的野生動物，或許申請自然保護區就不會成為什麼難題了。

　　就在大伙還在院子裡聽老爺子講古的時候，院門外就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隨即王華泰兄弟一起走了進來。

　　看來王華泰的政治嗅覺很靈敏，接到了自家大哥的電話，知道上梁村捕獲了『癩頭黿』，立即就驅車趕來了。王華泰先是和老爺子問好之後，就急吼吼地讓劉睿帶他到後院看看『癩頭黿』。

　　在場的其他人都是劉睿的長輩，也都對『癩頭黿』不那麼感興趣，帶路的差事只能落到劉睿的身上了。

　　見到趴在山溪中的『癩頭黿』，王華泰眼睛一亮，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畢業於北京林業大學的王華泰雖然這些年來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具體的業務知識，但是對於國內最為瀕危物種之一的『癩頭黿』，他還是能夠一眼分辨得出的。

　　作為行業內的人士，王華泰對於『癩頭黿』所擁有的科研價值、政治意義有著相當深刻的認識。可以說，很好的利用『癩頭黿』，將能夠產生巨大的利益。

　　「小睿，聽大哥說你提議向上級申請設立自然保護區？」圍著『癩頭黿』轉悠了好幾圈，王華泰這才算是稍稍平復了心情，回頭問劉睿到。

　　「對呀，有了保護區的名義，就可以最大程度的杜絕盜獵的現象，村裡也能發展旅遊業，盡快致富。」知道王華泰是專業人士，劉睿也就沒有太多囉嗦，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嗯，你的想法是不錯！」王華泰點點頭，說道：「但是你忽略了自然保護區的一些特性，實際上不一定能夠取得你想要的效果。」

　　接著，王華泰就給劉睿講解一些關於自然保護區各個區域的劃分細則，很是讓劉睿是大長見識。這個時候，劉睿才知道，自己一開始是有點想當然了，申請自然保護區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過聽外公說，在『鷹愁澗』可能生活著大量的『癩頭黿』，我們可以把那裡設立為核心區，那咱們村子就算是外圍區了。」劉睿想了想，又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如果那邊真的有大量『癩頭黿』生活，這個保護區也就八九不離十了！」雖然王華泰十幾歲就出去讀書，但是他也是知道『鷹愁澗』的，他頓了頓，說道：「不過在這之前，咱們還得請一隻科研隊伍來這裡，對小青山進行相應的考察，得出評估報告之後才能決定究竟申請什麼級別的保護區。」

　　其實，在王華泰的心裡還是傾向於能夠申請設立自然保護區，在他看來，只要保護區設立起來，梁村的村民生活只會比以前好，對於他個人也有著極大的的幫助。

　　「山外的事情就交給二爺您了，我會把這只『癩頭黿』細心地照顧好！」看到王華泰已經有了定案，劉睿也就放下心來。

　　王華泰是感覺瞌睡有人送來枕頭，自己剛準備接任局長，就有這樣的意見好事抱在自己的面前。今天晚上，他就會立刻聯繫自己在北京做動物研究的校友，讓他們盡快趕到上梁村，對著小鏡湖和小青山進行一次大規模的科考活動。

　　有了全球第一隻野生的『癩頭黿』活體，想必將會引起極大的轟動，那些把珍稀動物研究當成生命的傢伙還不都像聞到血腥味的大白鯊一樣蜂擁而來？

　　一夜之間，一隻『癩頭黿』攪動了八方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