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屠天碑 - 作者:端月(連載中)

i711421 2011-7-7 11:29:1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9 139005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3:06
第二十章氣通三關

時間如白駒過隙,匆匆而過。

轉眼間,離聶麟進入柳府已經過去了又快一個月了。

雖已是春末,但這北方偏遠一點的霸州地界,天氣才開始轉暖,聶麟住在柳府的北側院中,平日除了鄭立成沒事會來看看,順便給他帶點飯,對於其它人來,他們幾乎已經忘了聶麟的存在。

沒有人打擾,對於聶麟來說,在這樣清靜的環境之下,他修煉精氣真要進展,可以說十分的神速。

他體內的真氣,在密集的情況下,每次達到一定的量之後,都會自動衝關。

這個過程,很有規律,每次聶麟在感覺真氣充盈的時候,那一波接一波的氣浪,會沿著他身體經絡的關卡,像是攻城掠地一樣,衝擊下一道關卡,並在那裡停留,繼續集結真氣。

衝關之時,給聶麟帶來的體會也各不相同,如夾脊關較狹長,當真氣沖過此關卡時,就像雲霓湧入山中峽谷,雲集瀰漫,緩緩而過,十分的奇妙,就像是體內有股小溪在緩緩流淌。

而當真氣從夾脊關通過之後,會徘徊在玉枕關下,玉枕關較高,真氣要在關下反復集結徘徊,醞釀到了一定的量之後,才得以通過。

在未衝過玉枕關的前幾天內,每次真氣團雲集阻隔於玉枕關下,聶麟總會感覺脖子上掛了一塊鉛鐵,有一股很重的力量將頭部向後向下拉扯。

所以那兩天,聶麟一直都是躺在床上聚氣修煉。

而經過這個過程,當真氣一通過,沖開玉枕關之後,這種現象就自然消失,隨之而來的便是許多好處,比如精神十分飽滿,渾身有力,兩腿輕鬆,行路像小船鼓滿風帆一樣迅捷有力……

“精氣真要”上講到,人之後有三關,為神氣通暢之路,這些主要的關卡,都是各個經絡的必經之路。

現在聶麟匯聚真氣,打通這三關之後,便可以多向發展,也可以進入凝氣化精的階段了。

不過聶麟曾經總結過經驗,他並不打算現在急於進入下個階段,他打算先給自己的身體定好一個大的線路,先讓真氣打通全身主要的關卡與經絡,連接每一個神氣停泊之所,形成周天循環,基礎紮實後,然後再正式進入下一個階段的修煉。

打通這三關之後,真氣在體內運行之時,聶麟每次偶爾練一練劍閣的那本'基礎劍術'之時,真氣也會隨著流轉到他劍技與所引導的線路之上,可以收放自如。

其實聶麟定制的這樣的一個修煉的套路,是在他前世挑戰各系高手,根據他們不同的功法特性,以及劍氣的運轉線路的不同與總結出來的一套最有效全面,也是可以融合百家之長的一種修煉模式。

雖然各家總結出來的基礎路數都差不多,與此有一些類似之處,但​​天碑劍圖裡面許多細微的地方有很大不同,所以二者相比,卻差之千里。

而且再加上天碑劍圖這部曠世奇功之上的精深的進階功法做為強力的輔助,所以聶麟並不會輕視哪一家,或者是古老宗門的傳世​​功法,卻也並不會高看他們,沒有接觸過天碑劍圖的人,永遠都不會理解這部功法的神奇之處。

所以'觀氣'、'凝心'、'聚氣'的這種基礎,會伴隨著聶麟走過很長一段時間,氣與神相連,在煉氣之時,凝神的這個步驟也十分重要,往往很容易被忽視。

正因如此,讀書習字,吹蕭撫琴,也自然要成為聶麟修煉天碑劍圖之中的一些必修課程。

咚咚!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聶麟聽到響動之後,便立即收功,起身開了門。

“小子,你閉門做什麼,是不是做了什麼過虧心事?”

進來的不是鄭伯,而是柳逸芸,這多少讓聶麟顯得有些意外。

柳逸芸今日的穿著比較活潑,一套淺藍色的碎角裙,裡面套一層勁衫底裝,天氣轉暖,顯得單薄一些,但卻也突顯出她那雙峰與俏臀的雛形,而且這套著裝也比較適合練功,也不會怕春光外洩。

再加上她頭髮向後用一根紅繩隨意紮起,露出那如脂白嫩的脖子,顯得英姿颯爽,如果再佩上劍,倒像是位行走江湖的女俠。

平日這位大小姐一見他,恨不得將他咬死,今日來此,難得見這位大小姐心平氣和地跟他說話。

聶麟和聲道:“大小姐到此,不知有何貴幹?”

柳逸芸宜嗔宜喜的臉上,帶著些許狡黠,習慣性地咬了咬下唇角,露出編排貝齒,似水的美眸轉了轉,看著聶麟,檀口輕啟:“本小姐現在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你先去洗漱整理一下著裝,呆會本小姐要出門,你跟著就是!”

說完,柳逸芸睨了他一眼,輕輕道:“你要是敢不來,哼哼……”隨後轉頭就離開了小院。

聶麟回屋後,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準備繼續練功時,看到桌上放的那本《基本劍術》,倒是恍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在劍閣做了個臨時報備,如果再不去轉正的話,恐怕就過期作廢了,而且他身份卡都還沒有拿到。

想到這件事,聶麟一想柳逸芸那霸道找人幫忙的要求,無奈嘆了口氣,反正也要出去辦事,且看她到底做什麼吧。

於是重新拿了件外套穿上,便直接出了門。

……

柳逸芸就在北院外走廊邊的亭子裡等候,見聶麟出來了,就出了亭子,款款迎了上來,說道:“呆會出去以後到了地方,你不許說話,我讓你說的時候,會向你眨眼睛,你就一直跟在我身後就是了!”

聶麟聽了,頓時古怪了起來,府中的劍侍劍僕她不帶,卻找上他,一定有情況。

“走吧!”

柳逸芸也沒有叫馬車,而是直接步行,就帶著聶麟出了府。

……

天氣轉暖之後,霸州城中也比寒冬時節熱鬧許多,街攤巷鋪過往的行人絡繹不絕。

聶麟與柳逸芸出了柳府之後,穿過兩條繁華大街,七拐八轉的,再加上柳逸芸在街上走走停停,這瞧瞧,那看看,折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左右,才到了一條名為牛首巷的岔路口停了下來。

這個岔路口,四通八達,周圍的商舖酒樓,行驛茶館,個個看起來富麗堂皇,奢華別緻,尤其是一個名為'天香閣'的建築樓閣,更是惹人眼球,不用猜就知道,那是一家高檔的風月場所。

這裡附近行人雖不多,但個個穿著貴氣,顯露富態,面帶些許高傲神色。

不過一些年輕人進出於這些奢華建築之時,偶爾瞥見來到這裡的柳逸芸與聶麟二人,雖然有些疑惑,但看到柳逸芸後,均是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就轉過頭,裝作沒看見,有的本是想要進那天香閣,但卻大步路過,進了旁邊的一家酒樓。

“哼,虛偽!”

柳逸芸嫌惡地看了那些人一眼,然後就轉到另一個巷子口,走了五十步左右,就停了下來。

聶麟打量了下,這裡的環境很清靜雅緻,沒有巷口那裡的喧囂,尤其是正對著的這一所建築院落,佔地寬廣,外面圍牆上掛滿青藤,不時會有一股淡淡的芬芳從那院里傳出來,令人聞了神清氣爽。

在那圍牆之間,有一扇門,門口並沒有什麼修飾之物,柳逸芸走了過去,就按響了那門上的銅環。

吱呀!

一位體格健壯,神情肅然的中年人這時打開了門,見到是柳逸芸後,這才輕輕一笑:“原來是表小姐,幾位小少爺和客人們差不多都到了,就等表小姐呢,請進!”

柳逸芸瞪了聶麟一眼,示意他跟上,於是就進了門。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3:07
第二十一章文佐

聶麟進了門之後,就見這裡是一處小園子,裡面種植著各種花草,旁邊的有些樹,已經在這個時節開了花,散發出一股浸人心脾的芬芳。

穿過園子後,那里門口站著兩個俏麗可愛的小丫鬟,中年人將他們帶到那裡就又回了園子。

柳逸芸見聶麟目不斜視,一臉淡然,好像對這裡的雅緻的環境並沒有什麼好奇,或者是驚訝的神情,不禁心中奇怪,這哪是個山里來的傢伙啊,你怎麼也應該表現出一付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嘛,真是可惡。

心中恨恨地想著,柳逸芸對旁邊的一個可愛小丫鬟道:“秋玲,表姐她們這個茶話會,到底都有誰參加啊,她總愛搞得神神秘秘的?”

叫秋玲的小丫鬟睨了後面的聶麟幾眼,吃吃偷笑了下,才道:“表小姐,我家小姐說,她知道你會問,所以你去了就知道,不過奴婢只知道,這次茶話會,我家的樂進和樂山少爺會參加,還有逸風表少爺可能也會來,其它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柳逸芸一聽,立即就明白了,不禁咬了咬唇,回頭看了聶麟一眼,若有所思,然後問來秋玲:“那表姐他們可帶了'文佐'?”

秋玲古怪地看了聶麟一眼,道:“表小姐,每年的茶話會,不論是誰參加,都必須要帶'文佐'呀,這是規矩,您懂的!”

說著,秋玲又睨了聶麟幾眼,吃吃嬌笑道:“不過今年表小姐倒是出人意料,竟然帶了個男的來了,呆會絕對會讓小姐和少爺他們大吃一驚的,嘻嘻!”

“要不是沒有人肯陪我來,我才不帶這傢伙呢,哼!”柳逸芸瞪了聶麟兩眼,恨恨說著。

聶麟從她們的談話之中,倒是明白了柳逸芸此次帶他來這裡做什麼,原來是要參加什麼茶話會。

按他的理解,應該是屬於聚會性質的活動,與他當年跟師傅去參加的那些論劍切磋的聚會活動應該差不多。

幾人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經過幾處亭台樓閣,假山水池的浮橋,過了個轉角進了一道拱門之後,就來到了一個有劍侍看守的別院,樓台敞亮,寬闊大方,前方正閣頂門上掛著一個牌匾,用劍刻著三個蒼勁大字:文殊閣!

柳逸芸與聶麟來到門口,正逢有人要出門,在門打開時,就見是一位年紀與柳逸芸相仿的少女抬頭出門。

見柳逸芸來了,於是少女那凝脂如玉的俏麗臉蛋上,露出一個可愛的小酒窩,帶著甜美的笑容,熱情洋溢地拉起她的手,道:“逸芸表姐,大家就等你了,怎麼這麼慢呀,我還正要去迎你呢!”

說著,那位少女目光瞄向柳逸芸身後的聶麟,神色微訝,打量了下,不由吃吃一笑,曖昧說道:“逸芸表姐,你今年還真是出人意料呀,一會可有熱鬧看啦,嘻嘻!”

“淘氣鬼,你還笑!”柳逸芸的俏臉上微微掛上了些許紅暈,戳了少女一指頭,也沒有向聶麟介紹的意思,只是瞪了他一眼,就和少女進了屋。

聶麟心裡也並沒有想要認識這些人的打算,他的心境始終都很平和,而心神一直在集中​​起來在觀氣,所以對於她們談了什麼,也都並沒有過耳。

進了正廳之後,這個廳很寬敞,佈置也很雅緻,就見一群年紀都不超過十八歲的少年男女聚在廳中,有說有笑。

在聶麟跟著柳逸芸進了廳之後,這時所有人都停止了談笑,目光不由都朝這裡聚了過來。

尤其是看到柳逸芸身後的聶麟之後,再看看柳逸芸,所有人都顯得很吃驚,有些少女小嘴微張,醒過神後,就走過來將柳逸芸圍在了中間,鶯鶯燕燕的,好不熱鬧。

有人問:“逸芸小姐,這是誰呀,給我們介紹一下嘛!”

“對呀表姐,沒想到今年你會帶個我們從來沒見過的來了,老實說,他到底是誰,難道是新姑爺,嘻嘻……”

柳逸芸被圍了起來,紅著臉,問得有些不耐煩了,便道:“別胡說,幾天沒調教你們這幫傢伙,居然戲弄起我來了,嗯?”

被這麼一說,那幫少女們被柳逸芸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弄得有點心虛怕怕,忍著笑,偷瞄聶麟幾眼就散開了。

聶麟進了廳中以後,就見廳中少年男女當中,只有四位少年,其中有一人十六七歲左右,倒也儀表堂堂,英氣逼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善。

其它兩位年紀較小些,長得有點調皮可愛,看著他的神情有些曖昧,另一個,倒是挺有氣質,像是位頗有文采的少年才子,神情卻帶著些傲然與玩味。

至於剩下的那些多姿俏麗的少男少女們,也均是神情各不相同。

像這種聚會的場合,他前世經歷的多了,而且面對的都是那些沉府極深的高手,或者是一些不合的對頭,這群少年男女,與那些人相比,就顯得太稚嫩了。

聶麟只是掃視了一眼,就將每個人此時的心理及性格,猜測個有七八成了,也沒有多看他們一眼的心思,就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心神繼續開始守真觀氣,就像老僧入定。

只是他以一種淡然處之的心態來看待這場聚會,也沒有與這些少年交流的興趣,而這時在打量聶麟的那些人,卻並不這麼想。

那位先前看他目光有些不善的少年走到那位氣質文雅的少年身邊,低聲道:“敘長,這小子是誰啊,你見過嗎,又是柳家小姐帶來的,看樣子好像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啊,呆會要不要教訓一下這個小子?”

氣質少年淡淡道:“也許只是個虛有其表的下人吧,柳家小姐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這霸州城,被她欺負捉弄過的人不在少數,又有誰願意做她的'文佐'呢?”

“可我看這小子那很拽的樣子,就是不舒服,裝得跟個高手似的,我最討厭這種嘴臉的人了!”

“是不是高手,一試便知,你想追求柳家小姐,就得拿出點風度和的氣魄來,也不必跟一個下人計較,免得失了身份!”

在這二人談論聶麟的時候,此時,喧鬧的廳中突然安靜了下來。

聶麟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一個地方聚焦了過去,想必是這茶話會的主角到了,於是便也朝那裡看去。

就見後廳之中,一位身穿白色衣裙的淡妝女子攙扶著一位年約七旬的銀鬚白髮老者緩緩行來。

聶麟乍見這女子,倒也有一種驚豔的感覺,約十五六歲的年紀,身上沒有任何飾品點綴,那玉脂白皙、晶瑩如水珠般彈指可破的臉蛋上,也沒有施任何的胭脂水粉,紅潤健康,淡雅脫俗,她攙扶著老人走來時,始終帶著一種淡淡的笑容。

不過這笑容,也帶著一股獨特的成熟魅力,彷彿會說話的大眼睛微微眨眨,就像寶石般明亮,綻放著一股迷人的光輝。

她笑起來時,兩頰露出淺淺的酒窩,更添幾分嬌媚,那位文采少年此時看向這位女子時,竟有些癡了,這少女明艷不可方物,就是廳中的其它少女們,看著她也都在愣神發呆,彷彿她才是這個世界的焦點。

聶麟打量了這少女幾眼,倒也被他的絕色容顏與那種動人的氣質所吸引,不過他的心境能夠調和,所以多看了幾眼之後,目光就落到了那位銀鬚白髮的老者身上。

只是卻不料,當他看向那位老者的時候,那位老者的目光也朝他看過來,二人的目光相撞的剎那,聶麟不禁心中一震。

這老者是誰,好深邃犀利的眼神!

而聶麟卻並不知道,那位老者此時同樣心中一震,暗道:“這少年是誰,好深遠沉靜的眼神!”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3:07
第二十二章路召南

有的人,天生就如那漆黑夜裡的螢火蟲。

縱然他綻放的光很微弱,但是在漆黑夜裡,當世人大多數那黑色的眼睛看到那最耀眼的一隻時,總會有一雙眼睛,會關注到這不起眼的那隻。

路召南一生​​閱人無數,大到帝國公卿王侯、小到市井百姓,除一些特殊的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麼樣的一類人,是他看不透的。

他那雙犀利深邃的眼神,彷彿能夠洞穿人心,每個人與他對視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地躲開這雙目光的探視,因為他們害怕會被這一雙犀利的眼眸看穿心底的秘密。

有人說,路召南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正是靠這雙閱人無數的眼睛,為天方帝國輸送了大批的人才,也正是靠這雙眼睛,他官居一品數十載,在明爭暗鬥的官場之上,扶搖長綠,深受帝國皇帝信任,直到隱退。

這一切,都是靠他這一雙識人辨性的慧眼。

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路召南本來今日是閒來無事,準備到書院考察一些開學的相關準備事宜,但架不住孫女的糾纏,就只好隨同孫女來參加這個茶話會,他倒也想看看,這些書院中的孩子在茶話會上能有什麼精彩的表現。

只是他才與孫女到場,看到少年們的表現之後,顯得非常的失望,所謂讀書識禮,練字養心,情操品德不論高尚或平庸,只為一具皮囊表象所惑而失了應有的節守,他看得出,這些少年還是太過於浮躁。

微微嘆了口氣,對這場茶話會不抱任何希望的路召南本打算隨孫女來了以後,說兩句就走的,只是當他掃視了一圈廳中後,突然感覺有一點點奇特,讓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個很不出眾起眼的人身上。

而在他打量著這個少年的時候,這時那少年突然也轉眼打量他,當他們眼神交彙的瞬間,路召南心中劇震:“這少年是誰,為何會有如此深遠沉靜的眼神,老夫竟會陷入了一汪古井無波的深潭之中,始終看到不底?”

“我,我居然看不懂這個少年……”

路召南此時心中終於被翻起了波浪,當他眼神與聶麟的眼神交彙的剎那,就再也平靜不下來了。 他一生閱人無數,從未出現過這種奇怪的現象,他居然看不懂一個少年。

此時,路召南的目光再次定格到了麟聶的身上,反復打量,卻依然看不懂這個少年到底是怎樣的一樣人,他只感覺在這個時候,看到的只是一團迷霧,而迷霧之中有一塊石頭,無論怎樣打磨,那石頭始終巍然不動。

石頭始終都是石頭,他看不懂這塊石頭,因而也無法搬開那石頭,看到石頭的後面究竟是什麼,因而他更看不懂少年的心。

然而,他還要再看,可聶麟卻已經不給他看了。

聶麟打量這位老者的時候,非常的不自在,這位老者自看到他之後,那犀利的眼神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他,彷彿要將他的心牆一層層的剝離開來,深進他的內心世界之中。

所以聶麟很快調整自己的心神,讓心境止於水之後,任那老頭怎麼看,他都是巍然不動,哪怕那犀利的眼神在他身上刮上千刀,對他都毫無影響。

路召南發現,他真的看不懂這個少年,即對這少年起了好奇,也有些倔強起來,老夫看人從未走過眼,今天怎麼就走眼了。

這樣想著路召南放下身邊孫女路雪煙的小手,便在路雪煙迷惑與不解之下,徑自走到了聶麟的跟前,淡淡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路召南這個聲音很輕,但是在廳中響起來的時候,無異於一聲驚雷,震醒了那幫還在發呆的少年們。

意識到失了禮數,這幫少年立即跑來向路召南行禮,只是路召南卻看都不看那些少年一眼,也不理會,直直盯著聶麟,想從中發現點什麼。

那些少年們都不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路老爺子什麼時候跟這個陌生的傢伙對上眼了。

尤其是那文采少年與看聶麟眼神不善的少年,此時見路雪煙沒有看他們一眼,竟也朝聶麟那裡款款而去,他們再看聶麟時,均是恨得咬牙切齒,發誓一會茶話會開始,要狠狠修理一下這個敢搶他們風頭的小子。

柳逸芸這會也顯得十分的迷惑,本來她看到路召南向她這裡走來,心裡還挺高興的,正準備在外公懷裡小撒嬌一下呢。

但是她沒有料到,外公居然也沒理她,直接找上了聶麟,不由咬了咬柔唇。

聶麟見路召南來到他跟前問話,只是抱拳一禮,也沒有答話的意思,依然很平靜。 路召南不禁心道:“難道是個啞巴?”

“你這呆子,我外公問你話呢,你怎麼不說話呀?”見聶麟不說話,柳逸芸倒是急了。

聶麟淡淡道:“你沒有向我眨眼睛暗示呀?”

“你!”

柳逸芸一聽,正想發作,但張了張嘴,卻又無話可說,狠狠瞪了他一眼,獨自生悶氣。

路召南聽了之後,哈哈笑了起來,這才看向柳逸芸道:“芸兒,你又欺負人了?”

“外公,我哪欺負他了,明明是這傢伙欺負我……”柳逸芸掘起小嘴。

路雪煙這時美眸落到聶麟身上,打量幾眼,看了看生悶氣的柳逸芸,輕輕掩口一笑,道:“妹妹,你既然帶他來做'文佐',豈有不讓他說話的道理?”

柳逸芸被打敗了,只好恨恨地看著聶麟:“現在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我才懶得理你,哼!”說著,就到一邊坐下,誰也不理。

路召南這才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聶麟抱拳道:“晚輩聶麟,出自鄉下獵戶人家!”

“切,原來果真是個鄉下泥腿子而已,我還以為是什麼高手呢,真是掃興!”那位想追求柳逸芸的少年輕輕噓了一聲之後,想充當一回護花使者,就走到柳逸芸旁邊道:“逸芸小姐,何必生這種下人的氣呢……”

“洛雄川,你算什麼東西,本小姐生誰的氣你管不著,給我滾遠點,看到你那張虛偽的臉就噁心!”

柳逸芸聽這洛雄川出口就是一些對聶麟的污言之辭,心中沒來由的,更為氣怒,就兇了他一頓。

洛雄川被兇了一頓,此時臉上一陣一青一陣紅,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也有些掛不住,怨毒的看了聶麟一眼後,就將聶麟恨上了。

聶麟回了路召南的話之後,就再也一句話也不說了,他一進來時,看到氣氛就對這種所謂的茶話會有些反感,如果是以文會友,交流學習的話,像洛雄川這種類型的人,他認為是根本沒有資格參加的。

看到聶麟平靜的依然像一汪深潭秋水,情緒也沒有什麼波動起伏,路召南此時心中有種挫敗感,想不到他一生閱人無數,到頭來竟看不懂一個少年。

心中嘆了口氣後,路召南也就適可而止,沒有再糾纏聶麟,只是轉過臉對路雪煙道:“煙兒,聚會切磋,談文論道之事,本是件好事,但區分了尊卑,這就不再是茶話會了,你懂我的意思?”

路雪煙俏臉上帶上些許愧色,點頭道:“爺爺教訓的是,煙兒眼濁,下次不會了!”

文采少年古怪地看了洛雄川一眼,在他身邊低聲道:“你說那話,是先生和雪煙小姐最反感的,看來你以後沒機會參加茶話會了,心裡知道就行,何必說出來呢!”

一聽這話,洛雄川臉上又是一陣紅一陣白,極不自然。

這時,方才出門的那位可愛的少女走了進來,臉上掛著甜甜的兩個小酒窩,來到路召南和路雪煙身邊道:“姐姐,爺爺,宇晨哥哥有事外出了,不過宇肖哥哥來了呢!”

說著,此時就見一位眉輕目秀,氣宇不凡,年紀與聶麟相若的少年進了廳。

這位少年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進來之後,朝眾人和善地點了點頭,便先來到路召南行禮道:“學生楊宇肖,見過先生!”

聶麟見這個楊宇肖向路召南行弟子禮,當即恍然。

不過他乍見這個少年,也能看出這少年的品性,倒對這位少年挺有好感,如果這茶話會都來些這樣謙和有禮的人,那才精彩。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3:08
第二十三章君子&小人

其實在聶麟自來到這'文殊閣'的別院以後,就一直沒有搞明白'文佐'到底是做什麼的。

起初他以為,應該就像是那些端筆拿墨,鋪紙翻書等書僮之類做的事情。

不過在路雪煙主持茶話會正式開始以後,他才知道這'文佐'是乾什麼的了,原來俗稱就是'搭檔'的意思。

而這裡說的搭檔,也是在這種聚會之上,以一人為主,一人為輔,進行各方面知識的切磋交流,以及辯論補充,涉及的知識面,也比較廣泛一些,甚至還包括一些劍技功法上的理論性的交流學習。

所以文殊閣這次來的少年男女當中,有的都是以自己的強項與另一人的強項組合,互相充當'文佐',希望能夠奪得茶話會上的頭名,畢竟頭名是有彩頭的,說出去也風光。

茶話會開始後,聶麟因為是柳逸芸的'文佐',所以他們二人同座一張桌子,也挨得比較近,聶麟都能夠聞到柳逸芸身上的幽幽體香。

那桌子稍矮一些,上面放置著水果、以及茶水點心之類,鮮美豐盛,不過現在大多數人,還是將目光集中在主持茶話會的路雪煙身上。

路雪煙的聲音很婉轉動聽,他主持茶話會兒開始後,先是講了幾個典故,通過幾個典故,再將此次茶話會的主題引申出來,倒也不會讓人覺得聽著枯燥,挺有趣味性。

而聶麟聽到幾個典故之中,其中有一個提到的就是他的前世,心中倒是微微有些不自然,想不到自己前生的事情,現在也成為了廣為流傳的典故,而且還成了警醒世人的一個最典型的故事。

不過聶麟也從前世的經歷之中吸取到了教訓,所以也不在乎世人將他的這些故事拿出來講,這樣反而更警醒他,不要再犯與前世同樣的錯誤。

其實路雪煙講了解些典故,緩解了下氣氛之後,所引出來的此次茶話會的主題,就是禮樂、經義、策論、弓劍這幾類讀書人學習和掌握的知識。

經義文章這些東西,目前聶麟只是在柳家的學堂學到了些基礎知識,而策論之類的,更不用談。

他此時見旁邊的柳逸芸輕輕咬著下唇,不經意朝他看一眼,聶麟也只好無奈的聳聳肩膀,意思是他幫不上什麼忙,結果換來一對白眼。

坐在聶麟對面的洛雄川此時一臉的得意,他不時會望向聶麟,那眼中的挑釁之意再明顯不過了,他另一邊桌上的那個叫唐敘長的文采少年,則是顯得有些不屑,而看聶麟時,依然是那種玩味。

倒是那位楊宇肖,在看向聶麟時,不時會點頭回以一個溫和的微笑,先不說文采,只是這份氣質,就是那洛雄川與唐敘長拍馬都不及的。

路雪煙這個女子,彷彿天生就準備有一種領袖氣質,先不說容貌姿色,在主持茶話會說到一些經義文章和典故時,都是信口而來,很容易調動廳中的氣氛。

她說到經義文章,策論禮樂這些內容之後,就在某些自鳴得意的人以為十拿九穩可以奪得此次茶話會魁首的時候,路雪煙突然話鋒急轉,這才正式公佈了此次茶話會的主題,分別是書、樂、劍。

撲通!

當柳逸芸聽到是這些之後,險些栽倒在聶麟的懷裡,那眼神,恨不得想要將路雪煙給活吞了。

聶麟看到柳逸芸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由淡淡一笑。

只是看到這個笑容之後,柳逸芸更是恨得牙癢癢,於是湊了過來低聲道:“小子,呆會書法你上,樂器我不精,不過你想辦法,劍藝包在本小姐身上,你可要加油努力哦,要是讓我失望的話,後果會很嚴重的!”

說罷,柳逸芸不懷好意地在背後戳了聶麟幾指頭,示威之意不言而喻。

聶麟道:“那要是奪魁了呢?”

柳逸芸瞪大眼睛,古怪地望著聶麟:“你要是能奪魁,本小姐……本小姐……!”

“怎樣?”聶麟微微一笑。

見到這淡定自信的笑容,柳逸芸越發對這個笑容恨得牙疼,不由怒道:“你要是能奪魁,本小姐給你當三天使喚丫頭,這總行了吧!”

“呼!”

不料聲音大了點,此時路雪煙突然停止,其它人也都是一臉震驚地望向柳逸芸。

尤其是洛雄川,聽了這話後,幾乎咬牙切齒地將聶麟視為生死仇敵了一樣,眼中火星四射。

路雪煙小嘴微張,驚訝地看著柳逸芸,倒是旁邊一直在悄悄觀察聶麟的路召南卻笑呵呵地道:“芸兒,說過的話,可不能食言,他如果能奪魁,你可真要給這孩子做三天使喚丫頭的,外公給你做個見證,哈哈!”

這麼一說,其它少女也都吃吃笑了起來,一向強硬霸道的柳大小姐,如果真給人當幾天使喚丫頭,真不知道是怎樣的有趣的情景。

柳逸芸此時俏臉已經是通紅,像柿子一樣,她也有點後悔一沖動說出那樣的話來,她滿眼火星地看著聶麟,心中不禁一直在突突,如果這傢伙真的奪了……啊,不行,絕對不行……如果這樣,以後還怎麼在這傢伙面前抬起頭來……

路雪煙抿嘴輕輕一笑後,這時整了整容顏,便道:“表妹,我倒是期待你們的表現,既然如此,那先以書法為題吧,我這裡有一行字,請各位按自己的理解,將這行字詮釋出來,並書寫於紙上呈上來,會由我爺爺親自審閱評定!”

說罷,路雪煙讓丫鬟們在每位的桌上鋪好紙張和筆墨,待準備好之後,便將那行字寫了出來掛在板上供人觀看,就見那上面只寫了四個字:君子小人!

路召南看到這四個字後,微笑撫須,朝路雪煙點了點頭。

聶麟只是看著那幾個字微微出了會神之後,就一動不動。

倒是旁邊的柳逸芸看到後,即有些緊張,又有點著急,不由道:“餵,別人都在冥思苦想,奮筆疾書,你還坐著幹嘛啊?”

聶麟道:“這四個字,還用冥思苦想麼?”

“哎呀,你這大木頭,你該不會是怕本小姐輸不起,故意要認輸的吧?”

“你不是一直希望這樣的麼?”

“可惡,你贏別人,自然表示我也贏了,但你輸了,就是你輸了,這可不關我事,所以後果你自己想吧,哼!”

聶麟愕然,這是哪門子的道理,除非他三項都單獨參加,否則最終還是他輸,這丫頭倒也夠狡猾的。

“餵,你到底寫不寫呀,半炷香都快燒完啦?”

柳逸芸見聶麟一直不動,老僧入定一樣坐在那閉目養神,眼見快到時間了,不由焦急催促。

這時,洛雄川寫了滿滿一篇自認為十分獨到的見解後,放下笑,輕輕吹了吹,然後示意丫鬟交到路召南的案前,轉臉見聶麟居然還沒動靜,不由冷啍一聲:“看你這廢物還能裝多久,遲早要露出馬腳!”

文采少年唐敘才這時也寫了幾行自己的詮釋交了上去,聽到洛雄川的話後,只是淡淡道:“也許是狗爬的字,比柳家小姐的還要難看,所以不敢拿出來丟人現眼吧!”

柳逸芸一聽這話,臉色就沉了下來,朝那文采少年瞪了一眼,唐敘才立即閉嘴,陪笑一聲。

這時,就見聶麟突然抬起眼睛,朝唐敘才看了一眼,唐敘才心中猛地打了個突,這小子的眼神……這是什麼眼神,居然會讓我戰栗……

柳逸芸本來是想自己寫的,但是她對自己的那字實在沒有信心,要不是上次看到聶麟的字,她今天才不帶他來呢。

正要拿筆,突然間就見聶麟已經取起了筆,這倒讓柳逸芸微微有點小驚喜,這傢伙終於開竅了。

只是,聶麟提起筆後,就只在紙上寫了君子,小人四個字,只是中間加了個點罷了。

柳逸芸看到後,不由瞪大了眼睛,長長的睫毛眨眨,紅潤小嘴張了張,半天才滿是愕然地檀口微啟:“這,這就是你的詮釋?”

聶麟點點頭,道:“是呀!“

柳逸芸臉色一沉,咬牙撲了上來:“可惡地傢伙,我要掐死你……”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3:09
第二十四章不解釋

路召南自從發現看不懂聶麟之後,他全部的興趣,都在聶麟的身上。

起先他看到聶麟看到路雪煙所寫的四個字出神時,以為他有什麼見解,但隨即見他閉目養神,也不動筆,這讓路召南心中一直癢癢的不行。

他很想知道,這個少年會寫什麼。

只是眼見半柱香都快燒完了,還不見他有動靜,弄得這位老先生不禁也有些著急了起來。

她身邊的路雪煙十分詫異,爺爺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對逸芸妹妹的那位'文佐'這麼上心關注,這個傢伙有什麼不凡之處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呀。

想著,路雪煙一對美眸也不時往聶麟身上瞟幾眼,卻也沒瞧出什麼究竟,弄得對面的洛雄川與唐敘才咬牙切齒,對聶麟的敵意,又墊高了一層。

本想出聲提醒一下,卻才見聶麟提筆,路召南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倒是有些期待他會寫什麼。

只是他沒有料到,聶麟提起筆只比劃了幾下,就放下了筆,路召南見柳逸芸的神情激動,就要發飆,倒是好奇,便道:“芸兒,時間已經到,呈上來吧!”

柳逸芸正準備想要掐死聶麟,好教訓這個傢伙,居然敢戲弄她,但突然聽到路召南說話,只好眼神如刀般地割了聶麟幾眼,待那位叫秋玲的小丫鬟帶著竊笑走到她面前,她沒辦法,只好將聶麟寫的那四個字呈了上去。

呈上去後,柳逸芸一屁股坐下之後,掘起紅嘟嘟的小嘴,再也不理聶麟。

秋玲將聶麟那四個字呈上去之後,路召南只看了一眼,突然就笑了。

路雪煙看到爺爺的表情,有點不解,也拿了過來看了看,不禁道:“這字倒是不錯,有股桀驁之風,帶著一股不屈和堅韌的味道,只是他這詮釋,僅是原樣抄寫下來,這算什麼詮釋呀?”

路召南卻是道:“先點評其它人的吧,這個最後再說!”

路雪煙帶著些許疑惑,只好先拿起洛雄川那份,看了看之後,不禁皺起了眉頭,於是當眾道:“洛雄川同學的這字倒是寫的娟秀,有股朝氣蓬勃的感覺,書法功底倒是有可圈點之處……”

聽到這話,洛雄川那得意的笑。

隨即聽路雪煙又道:“只是洛同學的這詮釋,未免過於顯得浮誇了,引用的典故也並不映襯君子小人四字,雪煙點評不當之處,請各位指教!”

“指教哪敢,路小姐乃書院學子之中的翹楚,您的點評很公允的,每年都是如此,今年又怎會有不當之處呢……”

“是呀,是呀……”

下面的人紛紛附和,他們對路雪煙的才學,都還是很佩服的,而且路雪煙的爺爺路召南,又是一代文壇巨擎和泰山北斗,誰要說路雪煙點評不當,先不說被路雪煙的追求者轟殺,就是路雪煙的粉絲們,口水都能將其淹了。

說罷,路雪煙便將那張紙送到了路召南跟前,路召南看都不看,只是拿起筆寫了兩個火紅的大字:中下!

秋玲看到之後,便高聲念到,洛同學此評:“中下!”

而聽了這成績,洛雄川才得意洋洋的臉色,立即垮了下來,耷拉下腦袋,心中暗自懊悔,同時他恨恨地看著聶麟,心裡默默念叨,他是最差,他是最差……

旁邊的文采少年唐敘才拍拍他的肩膀,道:“洛同學,不要氣餒,以後努力一把,估計還有參加這茶話會的機會的!”

“敘長兄弟有心了!”

洛雄川耷拉著腦袋很是鬱悶,他知道以後肯定沒機會參加茶話會了,被路召南評了個中下,恐怕連仕途,今後也機會渺茫。

這時,路雪煙又評了幾份其它同學的,然後給路召南終評,基本上大多都給是中,偶爾有個中上。

而到了文采少年唐敘才的時候,路雪煙才道:“唐同學的字跡清秀工整,倒是有模仿我爺爺的字體,只是這風格,稍稍有些出入,略顯柔弱,不過這四字詮釋,倒是令闢溪徑,讓人眼前一亮!”

文采少年聽了這點評之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但神色之中的那股得意與高傲他卻並不察覺地躍然於臉上,看向聶麟時,臉上玩味的神色更濃。

而路召南點評的時候,在那紙上寫了個'中上'之後,到是問道:“敘才,你這點題君子坦蕩盪,小人常戚戚這兩句,倒是很有特點,只是你接下來的詮釋,那是在塵世歷練飄泊多年的有感而發,所以這應該不是你自己所領悟,而是你的老師時常的感慨吧?”

文采少年聽了,臉色變了變,便立即謙虛道:“先生果然慧眼,後面的句子,是學生根據老師時常的感嘆,從而經過總結,經常以此來警醒自己,所以此次不才就用此作了詮釋!”

隨後,路召南什麼也不說了,秋玲便道:“唐敘才同學終評'中上'!”

聽聞,唐敘才抱拳一禮後坐下,臉上又恢復了那種笑容。

柳逸芸看到那種笑容,極其鄙視,再看看聶麟,不由心中道:“與那些傢伙虛偽的笑容比起來,這傢伙那賊笑,倒也算君子多了!”

接下來,路雪煙將其它人的也做了點評,直到楊宇肖時,這才道:“楊師弟乃爺爺入門弟子,這裡我不做過多點評,想必大家自心中有數,請爺爺終評吧!”

路召南拿過來之後,也寫了上中上,待秋玲念出去後,眾人不禁嘩然,沒想到此次出現了三個中上,那豈不是並列了。

楊宇肖聽到之後,臉上仍是那淡然隨和的笑容,倒是一臉好奇地望向聶麟。

此時,其它人也都望向聶麟,因為這個傢伙是最後一個上呈的,他們倒想知道這個傢伙到底差到什麼程度。

尤其是洛雄川與唐敘才,那臉上的鄙夷與取笑,似乎早就迫不及待地準備好了,只等公佈成績的時候,好好取笑兩把,狠狠削一削這傢伙的臉面。

柳逸芸這時輕咬著柔唇,小手緊握,她心中十分的緊張,她知道這傢伙成績肯定不行,但若要是最差的話,她哪還有臉再參加茶話會,此時她尤其看到聶麟仍是那淡然平靜的樣子,不由咬牙恨恨道:“餵,難道你一點都不緊張嗎?”

聶麟輕輕一笑道:“緊張什麼,即使最差,也不過如此?”

“可惡,該死,大木頭!”

柳逸芸恨恨瞪了他兩眼,又轉過臉去不理她,不過那兩隻白嫩的小手卻緊緊握在了一起,心跳加速。

而這時,路雪煙才最後拿起聶麟的字,道:“這位聶麟同學,只寫了四個字,就是君子、小人,字跡大家可以看一看,我就不必點評了,讓爺爺終評吧!”

說著,路雪煙撐開,向眾人展示了下,結果卻換來一片噓聲,洛雄川與唐敘才不忘大加挖苦道:“雖然這字寫的倒也湊合,但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懂,就原原本本地把這四個字照抄了上去吧,這純粹就是污辱雪煙小姐的才學……”

“好字!”

就在這時,一個另類的聲音,突然間響起,緊接著便是拍巴掌的聲音,眾人愕然,就見楊宇肖站起身來看著那四個字,由衷讚歎了一聲。

洛雄川才想要說出的挖苦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只好閉嘴,如果他再說,那就是將楊宇肖也連帶著給鄙視了,甚至帶上了路召南。

“你總算聰明了一回!”旁邊的唐敘才這時輕輕朝洛雄川一笑,洛雄川朝他翻了個白眼。

路雪煙將這副字拿給路召南終評,只見路召南拿起筆,卻又放下,轉過臉問:“聶麟,你能說說你的這個詮釋,是何解,為何中間加個點?”

眾人望向聶麟。

就見聶麟這才站起,抱拳之後,淡淡道:“君子就是君子,小人就是小人,不解釋!”說完,聶麟拱了拱手之後,又坐了下來。

啥米情況?

此時廳中所有的人都一片靜悄悄,所有人下巴都快要掉了下來,均瞪大眼睛看著聶麟,就像在看怪物。

'不解釋'三個字,這也算?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3:10
第二十五章翠玉寒雪

這個聶麟也太囂張了吧,居然敢藐視路先生?

當聶麟說出那句話後,此時所有人都在這樣想。

洛雄川與唐敘才卻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心想,呆會看這傢伙怎麼被掃地出門……

路雪煙心中有些奇怪,但這時也不由神色有不太自然,心想:“這傢伙連'不解釋'三個字都說的這樣理直氣壯,難道真的是在藐視爺爺?”

楊宇肖此時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不時會向聶麟這裡看幾眼,似乎是遇上了某個不解的難題。

而柳逸芸聽到之後,則是徹底的無語了,掘起小嘴時,都快哭出來了,不禁轉過臉恨恨道:“你這該死的傢伙,被你給害死啦!”

路召南聽到聶麟的回答後,先是愣了下,隨即就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不禁叫道:“不解釋,好一個'不解釋',好,好,好!”

眾人一聽路召南這話,均陷入了迷茫與困惑,這叫什麼事啊,怎麼被那傢伙藐視了,先生還在大聲說好,難道先生有受虐傾向……

路雪煙此時在聽了爺爺的叫好聲之後,她仔細思考了下之後,當即俏臉通紅,暗道慚愧,再次望向聶麟時,眼波流盼之際,帶上了幾分欣賞的神采,便道:“爺爺,此評當以上評!”

“老師,學生認為,'不解釋'這三個字,才是對這君子小人四個字最好的詮釋,學生起初也被其所惑,在老師這一聲大笑的當頭棒喝下,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學生也以為,此評當以上評!”楊宇肖起身來拱手道。

“什麼,這,這也能當上評?”

洛雄川與唐敘才此時驚得下巴快要掉了下來,均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路召南笑罷,便在那副字上寫了兩個字,秋玲也是瞪大了眼睛,但還是高聲念道:“聶麟同學終評:上上!”

洛雄川聽到後,一口氣洩掉癱了下來,傻掉了。

“什麼?”唐敘才驚得站了起來,滿臉不服,拱手道:“先生,這僅四個字,中間加個點,一句不解釋,就要當得上上評,學生不服!”

路召南這時笑著道:“那老夫問你,你是君子,還是小人,你來解釋一下?”

“這……”唐敘才當即啞住,隨後滿臉通紅,拱手道:“學生慚愧,無法作解釋!”

經路召南這麼一反問,廳中眾人這才恍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句'不解釋'三個字,簡直是畫龍點晴,一語中的啊。

廳中的少女們此時再看聶麟時的目光,與先前大不相同了。

柳逸芸此時也是呆了呆,隨即小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轉過臉來看到聶麟仍是那淡然的模樣,不禁幽怨地瞪了他兩眼。

本來以為是最差的,都已經想好了怎麼來削其臉面,甚至讓其羞愧得無地自從,自己掃地出門呢,沒想到最終居然是柳暗花明,得了個上上評。

此時洛雄川再也雄不起來了。

而唐敘才臉上仍是不服,待路雪煙宣布開始第二項內容論評展示的時候,便起身拱手道:“方才聶麟同學的點評一語中的,而這樂理同樣是凝煉心境的一門學問,聶麟同學不如就第一個向各位展示一下吧?”

“好啊,好啊!”唐敘才旁邊的那位小少女'文佐'聽到後,高興的拍拍小手。

但唐敘才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給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後,這少女這才摀住了嘴,但那眼神,卻直往聶麟那瞄,看得唐敘才眉頭直挑,將聶麟恨得快要便秘。

路召南此時也是有些想繼續觀察聶麟,倒是點了點頭,而旁邊的路雪煙便道:“既然這第二項樂理的會評唐同學推薦聶麟同學先來,既然聶麟同學第一場得了最佳,自是當仁不讓,不知聶麟同學可有準備?”

“餵,這個你快想想辦法啊,我不精樂理啊!”

柳逸芸有些著急,推了推聶麟的胳膊,一個勁催促,聶麟無奈起身看向路雪煙道:“那吹簫算不算?”

“你會吹簫?”柳逸芸聽聞,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聶麟。

路雪煙愣了下,隨即摀嘴輕笑,道:“當然算了,琴、鼓之技,乃是天方帝國學子入太院國學必學課業之一,簫怎能不算!”

“敘才,你說這鄉巴佬要是真會吹簫,看他很拽的樣子,你有沒有把握勝過他啊?”洛雄川自第一場被比下去,成為墊底角色之後,就虛了,此時說話底氣也顯得有些不足。

“看看再說!”唐敘才望向聶麟,見他仍是那淡然的模樣,說這話時,也略有些底氣不足的樣子。

“秋玲,你去將老夫那管'翠玉寒雪'取來吧!”

“老爺,這……”秋玲一聽,有些猶豫。

路雪煙此時也是極為詫異,這管'翠玉寒雪'是爺爺珍藏多年的寶貝,從來不肯拿出來,如今竟然會為了那個聶麟而用這管寶貝,連她也不禁有些羨慕聶麟了,竟會讓爺爺如此另眼相看。

不過她也很好奇,想看看這迷一樣的傢伙能吹出什麼樣的曲子來,於是便向秋玲道:“你去順便也將我那部'流月瀑'也一併取來吧! ”

“是!”秋玲一臉古怪,應聲之後,就立即回去取去了。

不肖片刻,就見秋玲領著人抱著兩方盒子從側門進來後,秋玲小心的打開盒子,將路雪煙那把'流月瀑'在一邊擺放好,隨即又將那另一個盒子裡珍藏的'翠玉寒雪'取了出來放到路召南的長案上。

就見那管'翠玉寒雪'就猶如一條白玉龍一般橫於案上,流光四溢,光彩奪目。 只是視覺上給人帶來的感覺就已經很強烈,也不知道吹奏時,會是什麼樣的情形。

此時所有人一見那管蕭和一部琴,均是在倒吸冷氣,再看向聶麟時,顯得極為羨慕和嫉妒。

唐敘才此時一臉懊悔,早知道路先生會拿出那珍貴的'翠玉寒雪'出來,我應該第一個展示啊,這'翠玉寒雪'可是寶貝啊,許多人想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吹了,所以唐敘才看到這管蕭之後,腸子就已經悔青了。

“聶麟同學,爺爺這管'翠玉寒雪'極為珍貴,如今還是第一次示眾,你可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莫要讓大家失望呀!”

路雪煙微微一笑百媚生,款款走下台來,來到聶麟面前,素手將那管'翠玉寒雪'緩緩送到了聶麟面前。

近距離又打量了一番,不禁心中驚訝:“他見到此寶,居然依然平靜的就像一潭秋水,而沒產生任何的心緒波動,這個傢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呀,好奇怪哦?”

當然,當聶麟看到這管'翠玉寒雪'之後,心中自然沒有任何的驚訝,因為這管'翠玉寒雪'比起他前世的那管被喻為簫中之皇的'琉璃蒼海潮'而言,簡直差的不是一個檔次。

只可惜他劍證天碑的時候身損,他那件師傅遺贈的至愛寶貝,也不知流落何方,倒是讓他心中有點緬懷,也不知今生還能不能再與'​​琉璃蒼海潮'重逢。

不過他決心,一定要找回來,因為那裡面寄託著師傅臨終時的期望。

聶麟隨意地接過路雪煙遞過來的那管'翠玉寒雪'時,不經意碰了下路雪煙那柔軟滑膩的皓腕,而路雪煙卻突然身體一怔,就像是觸電般縮回,俏臉已是紅透了耳根,明艷不可方物。

她怕被人覺察,也沒再停留,立即退了回去,但卻還是被路召南看到,撫了撫鬍鬚輕輕一笑。

聶麟倒也沒有在意,只是將那管簫先拿起試了試份量,觀察了下,然後再放到嘴邊,隨意的吹了兩下。

咕,噗……

這試音時隨便吹出來的聲音,就像是拉稀放屁一樣,此時在場的所有人本是一臉期待,準備靜靜聆聽,但突然聽到這個聲息之後,均是'撲通'一聲,倒下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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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劍心傷

洛雄川卻是抱著肚子一陣死憋的笑,但卻不敢出聲。

而旁邊的唐敘才一臉古怪,心想,哪有這麼試音的,這簡直就是在褻瀆這管'翠玉寒雪'啊,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麼我滿腹曲譜,卻沒有自薦先來試啊,天妒英才啊。

此時大多數人對聶麟的怨念頗深,但卻都是憋著不敢笑出聲音來,因為他們看到路先生面無表情,路雪煙也低著頭,怕笑出來以後,引得先生不滿。

噗哧~~!

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眾人愕然,轉過頭一見,就見柳逸芸已經是笑得前仰後合,波濤洶湧,哪管其它人是個什麼表情。

嘿嘿……哈哈……嘿嘿……

被柳逸芸這麼一引導,此時其它人憋不住的,均不由笑出聲來,緊接著就全部笑場了。

“啊哈哈哈……啊哈哈,笑死我了……”洛雄川此時笑的是最開心的那一個,也笑的最放浪,大笑的同時,還不忘取笑聶麟幾句,更是引得哄堂大笑。

然而……

聶麟絲毫沒有理會那些人,他想起了'琉璃蒼海潮'之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撿他回來,教他並養育他的恩師,還有那些為他而死去的師兄弟們……

想到這些,一股悲傷由心間而來,心境融入那份思念回憶中之後,那管翠玉寒雪此時放在他的嘴邊,一股憂婉動人的旋律,突然間就飄蕩在這文殊閣大廳之間。

這簫音,令人聽來,黯然心傷、百結柔腸,潸然淚下。

那些本是在大笑的少女們,突然聽到這個旋律之後,均張著嘴,再也笑不出來了,受那蕭音意境感染,眼淚卻情不自禁地撲簌簌掉落了下來。

而洛雄川此時張大嘴,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在大笑之中,看到眾多少女那悲傷的目光,已經對他轉化成為了一種憤怒,如果他再笑的話,絕對會被眾少女的目光集體將他火化。

“這個孩子的這簫音,太傷感了,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吹出如此傷感的曲子來啊,老夫居然還是不懂這個孩子,唉……”

路召南被這簫音所感染,也不由一陣長嘆,神色肅然,低聲呢喃道:“不過這曲子,好像是葬蓮與松舟兩位大師所遺留下來的《劍心傷》啊,這可是絕品啊,這孩子居然也會?”

就在這時,一陣琴聲突然也響了起來,路召南聽到之後,就見路雪煙此時容顏之上掛著淚痕,素手撫琴,也奏響了那曲《劍心傷》,與聶麟所吹奏的簫音一稱一合,猶如天籟,在整個廳中迴盪不息。

過了良久……

簫音罷,琴聲歇,但回音仍在廳中迴盪。

此時,廳中靜悄悄一片,沒有人說話,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淚痕。

就是洛雄川與唐敘才這時眼角也有些濕潤,但他們卻立即擦拭過,掩飾了起來,隨後就面無表情。

“嗚嗚……”

這時,一陣小聲的啜泣響起,眾人轉過臉一看,就見柳逸芸趴在桌上,哭得稀里嘩啦,還不住地在醒著鼻涕,往聶麟的外套袍子上抹。

發現眾人都古怪地看著她,柳逸芸這時抬起頭,用聶麟的外衫袖子隨意擦了擦淚痕與鼻涕,脫口說道:“看什麼看,沒見本小姐在哭鼻子啊?”

眾人一見她那架勢,險些栽倒。

確實,這些人平時誰能有機會看到這彪悍的柳家大小姐哭鼻子啊,每次還不都是別人被她欺負的哭鼻子,今日算是頭一回見,自然新鮮,要瞧個夠本。

不過此時唐敘才卻已是咬牙切齒,有氣沒出處,他睜睜看著他愛慕的心目中的女神居然和那小子合奏,配合的簡直像是情郎與癡女,讓他怎能不恨得牙齒打顫,嫉妒的滿腚憂傷。

旁邊的洛雄川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敘才兄弟,雪煙小姐的琴音你知道的,但和那小子的簫音,簡直絕配,恐怕沒有人再能與之相比了,這一項,你我應該沒有機會了,節哀吧,如果下一項劍道我們再贏不了他的話,今天你我的臉可就丟大發了,若是今後再被那小子恥笑一頓,你我還哪有臉在天路書院做人啊!”

一聽這話,唐敘才不由一聲冷笑,道:“我唐家輕劍,若是在這上面還會輸給那小子,從此我唐敘才永不摸劍!”

“餵,小子,這可是你說的,如果劍道上你輸了,你永不會摸劍的,現在大家全部聽到了,我外公也聽到了,大家給做個見證啊!”

柳逸芸豎起耳朵後,突然聽到唐敘才說到這句話後,當即就抓住了小辮子,大聲嚷嚷了出來,弄得唐敘才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張臉漲得通紅,不知如何應答。

倒是旁邊的洛雄川提醒道:“我們說的可是聶麟同學,可沒有說是你柳家大小姐啊,柳家霸劍,天下聞名,與唐家並列,而且時常大比會各有輸贏,這是人知常情之事,柳小姐該不會是要自己親自上來和敘才比吧?”

“我……”柳逸芸被洛雄川反將了一軍,倒不知道說什麼,她轉過臉來看了聶麟一眼,氣吼吼地朝洛雄川道:“我怎麼地就不能比了? ”

唐敘才臉色緩和了幾分,道:“如果柳小姐要比的話,那方才我所說的那話,自然也算不得數了!”

一聽這話,柳逸芸氣得坐了下來,一拉聶麟的衣領,離自己的臉挨得很近,低聲道:“小子,比劍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要是敢在劍道上輸給那唐家小子,我…我…我永遠也不要理你了,哼!”

聶麟知道,唐柳兩家向來在劍道上鬥爭就很激烈,尤其今日這種場合,劍道上,柳逸芸自然是不願意輸給唐家的。

只是剛才唐敘才說了大話,好不容易被柳逸芸抓住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打壓唐家的機會的。

心中了然之後,聶麟拍開了她那雙小手,仍是淡淡一笑道:“以你四級劍士的水平,那唐敘才對你說話時就有些底氣不足了,說明他在劍道之上,仍是個新手,而我也是新手,何懼之有?”

其實聶麟早就看出唐敘才和洛雄川這二人的劍道深淺了,只不過他話說的婉轉一點,在給柳逸芸寬心罷了。

柳逸芸看他又是那讓她有點牙疼的淡定笑容之後,這次倒是鬼使神差地信了,於是便朝唐敘才看了一眼,道:“小子,聶麟就聶麟比,到時你輸了可不許賴皮!”

路雪煙見兩方的人已經開始互掐了,看了聶麟一眼後,並道:“各位,這第二項的比評還未結束,難道各位因方才那一曲《劍心傷》而主動認輸了?”

楊宇肖道:“師姐,這《劍心傷》的曲子,屬於葬蓮與松舟大師的絕音之曲,屬於絕品曲譜,我等自認吹奏不出來,更達不到那種意境,並且無法與師姐配合的如此默契,而師姐的琴技造詣,早已是北方學子公認的第一,我等是以認輸,此評聶麟同學依然可得上評!”

路雪煙看向路召南,其實她心中,方才一曲,已經讓她對聶麟所吹奏出來的那種意境所折服了,如果不是他簫音的意境渲染帶動,她也不可能完美的實現配合。

路召南怎能不明白孫女這個眼神的含義,這首《劍心傷》孫女練了兩年了,一直難有進步,而今被聶麟所感染之後,受到那意境的影響,她能完美的演奏出來,實屬難得了。

於是點點頭後,路召南道:“此曲本身難度甚高,聶麟能如此完美演奏,自當得上上評!”

“哇,又是上上評,還是路先生親口出說來的,太厲害了!”

廳中的少女們此時紛紛用羨慕的眼神看著聶麟,而有的卻是嫉妒地看著柳逸芸,不禁嘀咕道:“柳家小姐哪裡撿回來這麼一個寶啊,我怎麼沒有撿到呢? ”

聽到聶麟又被路先生評了個上上,此時唐敘才早已經是羨慕嫉妒恨得咬牙切齒,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自鳴得意的劍道上狠狠打壓下聶麟的囂張氣焰了,於是拱手道:“先生,那麼這第三項劍道比評,可以開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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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文劍

“劍道比評,在這種茶話會上的意義,與你等在平時習武練劍時的切磋不一樣,他們是有出入的,這一點老夫要提醒你們!”

路召南聽到唐敘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比劍,於是沉聲說明了一下。

“難道要理論?”唐敘才和洛雄川一呆,齊聲道。

路雪煙搖頭道:“並非只是理論上說說,而是要各位比評劍道之上的認識,唐同學出自劍道世家,想必對劍道之上的認識,並不差,所以今日的茶話會上的劍道比評,用的是文劍,並不是武劍!”

洛雄川哼聲道:“何謂文劍,又何謂武劍,劍還分文武?”

聽了這話,唐敘才鄙視地看了洛雄川一眼,稍稍與他站開了一點,彷彿不認識似的。

路雪煙睨了洛雄川一眼,微微蹙眉,道:“劍本是凶器,君子用劍,坦蕩,用得直,而小人用劍,陰險,用的曲,還用再解釋嗎?”

洛雄川臉色漲得通紅,訕訕陪笑道:“不解釋,不解釋,學生明白了!”

眾人也都是一臉鄙夷地看著洛雄川,還是個劍士呢,這麼點淺薄的認識,真不知道這個傢伙是怎麼跑來參加茶話會的,這種人按理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柳逸芸卻是毫不客氣地打擊道:“就這點劍道認識,連文劍與武劍都不知道,還來參加比評,也不嫌丟人,差評我都懶得給,哼!”

被柳逸芸這麼一挖苦,洛雄川此時臉上一片青色,更掛不住了,不論看誰時,都感覺彷彿在嘲笑鄙夷他一樣,讓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最終一急之下,額頭狂冒汗,似乎感覺呼吸也不順暢了起來,最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看到洛雄川暈了過去,柳逸芸更是不屑,道:“看他那熊樣,只是說了一句,就暈了過去,廢物都不如,下次茶話會,這種廢物拒絕入內!”

路召南道:“秋玲,你們扶他下去休息,讓醫師給看看吧!”

秋玲應聲之後,與兩個人一起將洛雄川扶了下去。

路雪煙神色有些尷尬,道:“表妹,此事是我的過失,這洛雄川是我書院中的一位閨中姐妹介紹的,所以才邀請他來參加,只是不想會是這樣!”

唐敘才似乎早就跟洛雄川不認識了,此時看聶麟仍靜坐在一邊,吃著點心,喝著茶,那悠然自得的樣子,更是讓他恨得牙疼,便道:“既然如此,那文劍比評,還是由這位聶麟同學先開始吧?”

聶麟喝了口茶後,擦掉了嘴角的點心殘渣之後,突然站起身來,看到唐敘才那挑釁與玩味的眼神後,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唐敘才,道:“既然要文劍比評,你確定我先?”

“啊……你……”

唐敘才突然間看到聶麟的眼神,又跟之前看他那股又有不同,只覺似是被一股凌厲的劍插在了心坎之上一樣,讓他心神大震,退後了兩步,碰倒了後面的桌子,不由地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而他也忘了起身,顫抖地手指著聶麟,只是張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路召南看到這一幕,雖然他沒有看到方才聶麟的眼神,但是剎那間,他感受到一股睥睨的劍意,路召南心中知道,僅只是這一股意志,今天在場的人,恐怕沒有人能夠承受得起。

不用比,這場無聲的文劍比評,唐敘才已經輸了,而且是輸得乾脆利索。

最終在旁邊一位少女要扶他時,唐敘才起身,便'噗'地一聲,噴出了口血霧。

“啊,他吐血啦……”

那位要扶他的少女被噴了一身血,嚇得驚叫一聲,立即躲開。

而唐敘才這時才終於醒過神來,恐懼地望著聶麟,嘴唇動了半天,才道:“我……我輸了!”

“啥,就這麼就贏了?”

柳逸芸呆了呆,怔了半天,也沒有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唐敘才難道摔了下,把腦袋給摔傻了,就這麼認輸了?

聶麟一瞪眼,唐敘才就輸了。

這是怎麼回事,此時柳逸芸腦袋中滿是問號。

路雪煙此時卻是神色極為複雜地看著聶麟,剛才那一幕雖然只有聶麟和唐敘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那一剎那間的意志,心靈敏銳的她,也感覺到了。

她越來越好奇,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經歷了什麼樣的事,為什麼會有如此凌厲的意志,竟然能讓劍道世家出生的唐敘才心神受創?

路召南這時看了聶麟一眼,道:“好了,今日的茶話會就到此為止吧,帶這孩子下去休息一下吧,不過此次出現一個暈倒,一個吐血的現象,老夫倒是從未遇到過,現在的孩子,還是缺乏鍛煉啊!”

待眾人將唐敘才也牽著離開之後,路召南走到聶麟身邊,道:“孩子,雖然老夫不知道你身邊經歷發生過什麼事,但從你的字體,你的蕭音,還有你瞬間綻放的意志,可見你是個堅強不屈的孩子,許多事,多看開些吧,能放下,就放下吧!”

聶麟心中倒是有些詫異,想不到這個路召南的火眼金睛果然名不虛傳,雖然不全是這樣,但與他的心中所牽掛之事,也比較接近了。

不過他對這些也並不在乎,連他自己都覺得他的重生是件匪夷所思之事,別人又怎麼回聯想到這些方面,只要不是他的那些仇家對手這樣浮想聯翩,世人褒貶,又與他何干?

想罷,聶麟只是拱了拱手道:“先生,既然茶話會已經結束,那恕晚輩失禮,晚輩還有事,就先告退!”

“餵,你要去幹什麼啊,你不吃飯啦?”柳逸芸不解地道。

聶麟微微一笑道:“從今天開始,你要做我三天的使喚丫頭,這飯,自然是由你來送了,不是嗎,一會別忘了拿彩頭回去……”

說著,聶麟向路召南和路雪煙拱了拱手,便出門離開。

“可惡地傢伙,誰要做你的使喚丫頭,你做夢!”柳逸芸恨恨地踱著腳,眼看著聶麟離開院子,本想跟著去,但心中有點古怪念頭在作怪,又留下了。

於是轉過身看著路雪煙,道:“雪煙表姐,你做的脆雪糕呆會多給我留一份,我要帶回家給爺爺吃!”

路雪煙俏皮一笑,露出一對可愛小酒窩,更顯絕色嫵媚,打趣道:“哪裡是給爺爺吃嘛,我看是使喚丫頭準備拿回去別有小陰謀吧,嘻嘻!”

“才沒有,你要再說,你的那份也給我!”柳逸芸臉一紅,就撓起了路雪煙癢癢,路雪煙最怕柳逸芸這一招,只得逃,邊逃邊笑道: “明明就是,明明就是,嘻嘻……”

說笑著,姐妹二人玩鬧著也出了院子。

唯獨路召南背著手,卻是看著聶麟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嘆道:“金麟豈是池中物,這小小的一片天,怎能容得下你啊,這劍者的世界,前十年有一個聶流雲,後十年,恐怕會因一個聶麟,而再次風起雲湧,世界會變,人會變,而你,會變麼……”

說著,路召南負手也出了院子,此時一朵嬌豔的桃花,緩緩從樹上掉落下來。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3:12
第二十八章所謂'規矩'

劍閣這個地方,在聶麟的印象當中,是強者們的遊樂園。

他的公信度,相當對於大眾階層而言具有絕對的權威性,實力確實很強,所以這里人,大多會有股優越於他人的傲氣。

最直觀的體現就在於,聶麟上次是跟著柳成風一同前來,不用任何的盤問檢查,便可一路綠燈通過,甚至直接會面劍閣的最高負責人。

而此次聶麟是一個人單獨前來,所以才到門口,兩位神色傲然的劍僕就擋住了聶麟的去路:“幹什麼的?”

“來參加試劍的!”聶麟淡淡道。

“劍徒?”

“是!”

“第一次來?”劍僕見聶麟神色淡然,好像並沒有什麼表示,手不停摸著下巴。

“第二次來!”聶麟淡淡道。

“既然第二次來,難道不懂試劍的規矩麼?”那劍僕摸著下巴,不由自主地手指頭就伸進了鼻孔。

“什麼規矩?”

“看見沒有,那就是規矩!”劍僕用挖鼻孔的手指向一位要進入劍閣的布衣老農。

聶麟轉過臉,就見一位老領著一位年約十三歲的少年,小心地從懷裡掏出一塊棉布,將裡面全部的錢恭敬地交到了那位劍僕的手中,陪著笑臉。

那劍僕掂量了下,似乎不太滿意:“進去左手第二桌領號!”

“多謝,多謝!”那老農一臉感激地行禮作揖,趕緊帶著少年進了門。

聶麟看明白了,這些劍僕是要收好處才允許進去,前世的聶麟對錢並沒有什麼概念,不由道:“你想要多少?”

“呃……”那劍僕看聶麟一身穿戴並非平民裝扮,倒像是富貴人家,撫了撫下巴,手指又插入鼻孔,倒有點為難了起來,要多了,恐怕要得罪人,如果不要,臉面上過不去,只好說道:“隨便了……”

“我沒帶錢,那改天帶了再給你!”聶麟和柳逸芸出來時換了衣服,並沒有帶錢,說著,就要進門。

“等等等……”那劍僕一聽,臉色一沉,立即攔住聶麟,道:“既然不懂規矩,那等明白了再來吧!”

“都說了沒帶,下次給你,還有問題麼?”聶麟突然神色一冷,眼神凌厲地瞪了那劍僕一眼。

那劍僕猛地一顫,額頭豆大的汗珠直冒,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眼神,好可怕,一時竟愣在了那裡。

聶麟也不理他,徑自進了大門。

而這時,後來來了一位長得一臉奸猾的錦衣青年想跟著聶麟混過去,但那劍僕已經回過神來,便攔住了青年,結果青年也怒瞪著劍僕,吼道:“爺今天也沒帶,下次一起給你!”

“啥?”

這一次,劍僕並沒有被青年吼住,反而因剛才在聶麟跟前丟了臉面的事而暗自懊惱,此突然見一個慫貨也想混水摸魚,當即怒極反笑,手不由自主地又插入鼻孔,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青年看到這劍僕的表情,心中一突,不禁想到:“為什麼前面那小子吼他一頓,那麼好使,不用孝敬這孫子就能進去,怎麼到了我咋就不行了呢?”

嗯,可能是表情還不夠凶狠吧。

於是,青年滿臉猙獰,瞪得如牛眼般看著劍僕,吼道:“爺說過,沒……啊,我錯了,大哥,別打臉……啊……”

一陣慘叫聲,與一陣哄笑聲從大門口傳來。

門口的事,聶麟置若未聞一樣,他進了外面的院子後,左邊有個走廊,許多人在那裡,而右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他記得,上次就是從右邊通過的,不過這次顯然不太可能了。

於是聶麟就走到左邊第一桌,就見一位身體胖的像個肉球般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打盹,而第二桌那邊排了很長,有一位布衣青年,卻是忙不過來。

這樣大的反差,倒是讓聶麟心中對這劍閣人員的反感在一步步的升級,這定然又是個貪得無厭的傢伙,於是使勁咚咚地敲了下桌子。

中年胖子被驚醒之後,立即坐正身體,打量了聶麟兩眼,道:“這裡只為五級以上劍士提供領號,沒有達到,自已到第二桌去排隊!”

說罷,中年人撫著下巴,突然又道:“不過嘛,有時也會有特殊情況嘛!”

“你要多少錢?”聶麟道。

中年人伸出了胖胖的三根手指頭,似乎不好意思,於是縮回去一根。

聶麟面無表情道:“兩千?”

撲通!

中年人一聽,肥胖的身體沒坐穩,一個趔趄便向後倒了下去。 但他卻忙不迭地爬了起來,一陣點頭哈腰:“艾呀,一看公子就是個吉星高照,鴻運當頭的貴人呀,這……”

正拍著馬屁,聶麟這時卻突然道:“排在前面有多少人?”

肥胖中年人不解其意,卻立即拿出一個牌子,便道:“公子真是幸運,您看,這一號多好,什麼天下第一,什麼……呃……”

聶麟伸手拿過牌子,看了一眼,道:“多謝!”

說罷,仍是面無表情地就向劍閣大殿走去。

肥胖中年人以為聶麟拿了牌子看到後,會很滿意地'打點'一下的,只是他伸手在半空,呆呆看著空空如也的那隻胖手,卻並沒有換來一文錢。

愣了兩息後,胖子當即醒過神來,大怒,這一號牌子他今天可是要預售二十兩的,沒想到天上掉下來個餡餅,將他頓時砸暈了,以為碰到了個冤大頭,正美滋滋地想著晚上到浮香樓過癮一把呢,但他沒有料到,這小子居然不按常理來,拿了就走。

胖子著急著想追出去,但伸腿跨過桌子時,不小心衣衫掛到了桌角,'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於是怒吼道:“小子,你給我回來,守衛,給我捉住那小子,居然敢搶號插隊!”

聶麟走到劍閣大殿門口,兩名守衛卻是無動於衷,任由聶麟進了大殿,那胖子追了上來,吼道:“為什麼不攔住這小子,你們是乾什麼的,吃是……啊,原來是少閣啊,我是在問守衛們吃了沒有,為什麼沒有維護好治安,沒事了,您忙啊……”

說罷,胖子一陣點頭哈腰後,便像個肉球一般,又滾了回去。

只是他被桌角劃開的衣衫處,露出了兩片白花花的肥臀,一朵菊花綻放,惹得廣場上排號的人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當他快要走到桌前時,才感覺後面涼嗖嗖的。

胖子才轉過頭,還沒有來得及看是怎麼回事,就見身邊有一個幼童拿著根棍子在玩兒,看到他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不過這幼童是洛閣主的小孫子,金貴著呢,胖子正想要討好兩句哄哄乖……

但他還沒有開口,那幼童上來狠狠地在他後面那朵菊花上捅了一棍子。

嗷嗷~!

胖子一聲狼吼,帶著根尾巴,迅速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當中。

……

聶麟進了劍閣大廳之後,大廳之中此時顯得有些亂哄哄的,有大笑的,有大哭的,也有叫罵聲,有吵架聲,有大人打小孩的,有女人打男人的等等… …人生的五顏六色,在這裡盡覽無餘。

對於這樣亂哄哄的氛圍,喜歡安靜的聶麟進來後,對這劍閣的管理制度的反感仍在直線上升。

本來他因為塗老及那兩位青年男女,還對這劍閣印象稍稍改善一些,但自從經歷從進門到領號這些事情之後,他覺得,這裡也只是個辦張身份卡還有點價值的地方,這裡的人的風氣,已漸漸在腐敗。

看到一邊的單間沒有人在那裡,聶麟拿著那個一號牌子就走了進來,但還沒有進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聶麟警覺一轉身,才想要本能地動手,但一見是一位比較面熟的青年,才神色一緩,道:“是你?”
i711421 發表於 2011-7-7 13:13
第二十九章震驚

塗成中看到聶麟其實挺意外的。

他沒有料到聶麟今日到劍閣來,而且還是一個人來參加試劍的。

但更讓他意外的事是,他居然拿的是劍士領號的牌子,所以在門口看到聶麟被胖子追的時候,他知會了兩個劍閣守衛,讓聶麟進了大殿。

他想要看看,聶麟是不是真的要去五級試劍廳那裡。

只是沒料到,聶麟果真拿牌子就要往那五級劍士才有資格進的試劍廳裡闖,他不知道這個小傢伙是不知道情況,還是真的有信心直接進行五級劍士的試劍。

所以塗成中震驚之下,沒忍住,就拍了拍聶麟的肩膀,想提醒他一下,問問情況。

聶麟回過身看到塗成中,並沒有太意外的表情,只是淡然道:“有什麼事?”

“聶麟,這劍閣大殿之中的試劍廳,每一間都有不同的級別標識,只有達到了才能進去,這樣也方便劍閣管理,你目前劍徒試劍都還沒有通過,為何要到這五級劍士的試劍廳呀?”

聶麟看著擁擠的大廳,道:“那里人山人海,這里門可羅雀,這就是劍閣的管理?”

塗成中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道:“這劍閣雜務,都是由洛閣老管理的,而榮堂會事務,是由我爺爺管理,他們二人所負責的領域不同,所以這管理方法上,也有出入,一般這外務上,也有一些潛規則,我們也不方便插手干預!”

“你說的潛規則,就是劍侍與執事人員收受賄賂,提供好處這類事情吧,不過這些事,我沒興趣理會,我只想辦張身份卡!”聶麟道。

塗成中點點頭,道:“今日爺爺外出不在,我也沒法幫上忙帶你去貢劍堂去試劍,不過這劍閣大廳之中比起外面那些人來說,大部分還是很盡職的,我先帶你去試劍徒報備吧,你意下如何?”

“也好!”聶麟想想,便點頭答應,跟著塗成中進了那試劍廳。

進到這試劍廳中後,聶麟就見一位中年漢子,此時赤著上身,一身肌肉虯結,正在廳中一個人揮汗如雨地在練劍。

聶麟一眼便看出,六級劍客實力。

塗成中進去以後,那中年人發現他帶了個少年進來,動作緩了下來,說道:“成中,你今天怎麼有空跑這裡來?”

“剛叔,我帶這位小兄弟來試劍,想麻煩你給做個試劍考核?”

聽了這話,那叫剛叔的中年人打量了聶麟一眼,停了下來後,隨手一甩,那把劍便被平穩地插到了劍架的一個空鞘中,微微笑道:“小小年紀能有五級劍士的水準,不錯,不錯,有前途……”

“我是來從劍徒開始試劍的!”聶麟淡淡道。

“啥?”

剛叔的笑容一僵,不由古怪地轉過臉看向塗成中:“成中,這是怎麼回事,他沒達五級劍士,為何要帶他到我這做試劍考核?”

塗成中輕輕一笑道:“剛叔,你這不是清閒麼,就當幫我一個忙好了,今天爺爺不在,所以沒法親自給聶兄弟試劍,所以我才來找你!”

剛叔一聽,更是驚訝了,不由再看聶麟幾眼,道:“連塗老都如此上心之事,那我倒要考較一下了,小春子……”

“啊,來啦……”

此時外面匆忙跑進來一位年約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年,長得虎頭虎腦的,一進便道:“老師,你找我作啥?”

剛叔道:“你去把臨時報備的名冊取來,另外再將劍徒正式報備的名冊也取來!”

“哦,馬上!”

小春子應了一聲,又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抱著兩個厚厚的冊子跑了進來放到一邊的案上擺好,然後又忙活著一些考核的準備事宜,倒是挺機靈勤快的少年。

一應擺置好以後,小春子就站在剛叔身邊,打開那臨時的冊子,看著聶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我好找?”

“聶麟!”

聶麟報上名字後,就見那少年唰唰飛快地翻動著那厚厚的冊子,只用了十幾息的功夫,便翻到一個名字上,道:“找到了,上個月報備的!”

剛叔這時道:“孩子,這劍徒的入門試劍,其實很簡單,就是考校你的基礎劍術,看你在一個月中的苦練,能不能達劍徒的基本要求,達到了就可以成為劍徒,達不到的話,你只能到官府去辦平民身份卡了!”

“開始吧!”聶麟只是淡淡點點頭道。

剛叔見聶麟一臉平靜,好像胸有成竹,點了點頭道:“我的試劍考核方式與別人不同,但也是最簡單實用的,你現在到劍架上隨意挑一把劍,就用基本劍術中的基礎劍技攻擊前面那木頭人吧!”

聶麟轉過臉,就見前面擺著四個木頭人,木頭人身上有許多或砍或刺的劍痕跡,而旁邊還有個劍架,一共擺置了五把普通的鐵劍。

剛叔見聶麟走了過去後,便笑著對旁邊的塗成中道:“成中,何時與蕭蕭完婚啊,我可一直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成中,成中,你怎麼了……”

眼見塗成中一直盯著聶麟,剛叔好奇,便也轉過頭準備看看,只是這一看之下,剛叔倒吸了口氣,瞪大了眼睛。

聶麟走到那劍架邊上,只是隨意地掃視了一眼,隨手抓住一支劍的劍柄,拔出之後一個轉身。

唰!

一道劍光閃爍過後,聶麟轉身一劍便斜霹在了一個木頭人的身上,結果一息不到,那木頭人便斜著斷了兩截。

小春子一陣目瞪口呆,他還沒有看清楚聶麟是怎樣用劍的,隨即又一道劍光閃爍。

唰!

又是閃電般的一劍,那把鐵劍到了聶麟的手中,就像是削鐵如泥的絕世寶劍一般,在小春子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又一個木頭人的腦袋被削掉了。

“停停……”

這時,當聶麟一氣呵成的動作準備對下個木頭人攻擊的時候,回過神來的剛叔突然間大喝一聲。

聶麟停手之後,隨手一甩,那劍就行雲流水一般地就飛回到了劍鞘之中。

看到這一幕,剛叔嘴角直抽,不由瞪向旁邊的塗成中:“成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他真的是才劍徒入門麼?”

塗成中也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顯得十分不解,道:“爺爺給他報備之前,他確實沒學過任何的劍技功法啊!”

吸!

剛叔與小春子同時倒抽口氣,剛叔道:“這麼說,他只學了一個月的基本劍術,就有這樣的成績?”

“這也太有點匪夷所思了吧?”小春子附和道。

塗成中有點古怪,道:“那依剛叔來看,他這劍徒的考核,可以通過了麼?”

“過,怎麼不過!”

剛叔轉過臉看了聶麟一眼,然後瞪著小春子道:“你再去拿劍士的名冊來,前五級的都給我拿來!”

“不,不是吧老師,前,前五級?”小春子瞪大了眼睛。

“還愣著幹什麼,趕快去!”剛叔幾乎是咆哮著說,小春子一個激靈,拔腿狂奔。

塗成中道:“難道不用玉劍和試劍石來試試?”

“試個屁!”

剛叔有些激動地吼道:“你知道我那四個木頭人是用什麼材料做的麼,那可是鐵杉木啊,沒有五劍士以上的實力,根本不可能一劍斬斷的,還用再試嗎?”

“從劍徒入門到五級劍士麼……”

塗成中一聽,當即傻掉了,呢喃道:“妖,妖孽的天資,與虎兒相比,這簡直就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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