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重生 作者: 殘劍啊啊啊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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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emateqc 2011-8-18 17:55: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4 353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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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試探

這下,又讓張小龍暗暗發急了,看這架勢,還不知道誰勝誰負。

正在他焦急之際,就聽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妖黿兇悍,水底不好除它,有劍拖住無須擔心,你先上岸來吧。”

張小龍聞言,心知定是那道士的神通,當下也不管劍與獸,只把手腳劃開,急朝水面游去。

不多時,已到江面,才呼出胸中一口濁氣,就見岸上手臂齊揮,人聲鼎沸,其間有呼:“小龍,快上到岸上來!”

望著岸上那些熟悉的身影,一瞬間,他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興奮之餘,再次劃開雙手,飛快地朝岸邊游去。

等得雙腳踏實,他這才長籲一聲,如爛泥般軟倒在地。

眾人遠遠地看見張小龍軟倒,以為是受傷所至,趕緊跑來幾人,七手八腳把他扶到李玄身前,細細察看後才長舒了口氣。

這時那老叟走過來問道:“小龍,那江底情況怎麼樣了?那水怪呢?”

張小龍聞言,面露愧色:“張老爹,都是我沒用,水怪沒有除去,反而把道長給的那法寶給丟失在水底了!”

說完,他憨厚的腦袋深深低了下去,不再言語。

張小龍說完,眾人臉上頓時一片死灰;水怪不死,肯定要到岸上來報復,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哎!這可怎麼辦吶!現在道長丟了寶貝,就好比沒有了牙齒的老虎,要是那水怪真的上岸來報復,我們這些人怎麼能夠抵擋啊?”老叟說完,想起眼前這些人即將性命不保,不禁悲從中來,兩行老淚流了出來。

李玄等眾人說完,這才笑道:“各位,不用驚慌,那水怪不過是一頭冥頑蠢物而已,能有多大能耐,何況,我那劍既然是寶貝又如何能這樣隨便就丟失了呢?”

眾人於悲淒中聽得李玄這一番話,頓時有些將信將疑地收起淒容,紛紛拿眼朝他望來。

看了眾人的神情,李玄心裡暗暗好笑,其實自張小龍入水到他上岸,這期間的巨細之事他都通通了然於胸,就是這點事情也能讓他操心?再說他的手段又豈是凡人能理解的?而叫張小龍去除妖,也只不過是想試試他秉性和膽量而已。如果說沒有把握除那妖黿,他是斷不會讓一個凡夫俗子去冒這個險的;不過有一樣也是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為一個不成氣候的妖黿,當不起紫電劍一劍之力,哪想這東西竟然是秉承蛟龜優長,天生強橫,刀槍不入,能吐毒霧,不但敵住了紫電劍,而且劍體還有被污穢的可能。

當下李玄也不說話,自顧步罡踏鬥,嘴裡似模似樣的念念有詞,用手往那江面連招幾下,就見江水一陣翻湧,須臾間,一道紫光自江中斜斜沖出,在空中盤旋一圈後,飛落李玄手裡。

眾人見此景象,紛紛朝李玄手裡望去,只見他手中所握不是先前那劍又是什麼?不過此時看那劍彷彿少了一絲靈動、光華黯淡了許多,細細觀察便會發現,那兩指寬的劍身上竟似覆了一層淡淡的殘綠,讓人看了生出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

李玄看著被污穢了的隨手煉制的劍,心裡微微嘆息。以他的本事若非是材料不行,隨便一把劍也能開天闢地,更何況這神國是他自己的……眼下這劍被污穢,這都是劍體質地所決定的,要是能加入少許玄鐵精晶或火性材料,哪能就這般輕易被穢,只怕要破那水怪的堅殼也是輕而易舉的!

想著,李玄心裡微微不爽,便見他輕輕倒轉劍身,朝那劍身吹了一下,頓時污穢盡去,巍巍紫芒再次靈動地流轉起來。

未等眾人歡呼,就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起自遠處的江面,驚濤駭浪中,江水沸騰起來,須臾間,一隻龜身蛇頭的龐然大物浮出水面,八隻短而粗壯的足,攪起滔天巨浪,那碩大的頭顱仰天怒吼,利齒森森,一雙巨眼閃動著駭人的兇光直朝人群這邊望來,當那兇光掃過淡然而立的李玄時,那巨眼裡突然閃過一絲猶豫。

話說這妖黿盛怒之下,在那江中如此一鬧,頓時龍龜之威顯現了出來。此時放眼望去,只見那江面上洪流滾滾,水勢滔滔。浩浩間漫天溢地,水勢汪汪有如攪海翻江。彌漫間可比那龍門激流沸揚,渺渺蕩蕩地卻如那巫峽瞿塘。奔騰怒吼好似鄱陽湖之波濤,澎湃洶湧又豈止錢塘江之浩淼。任憑他天塹地溝,都只是這般兇險;縱是海門入口,也不過如此汪洋。幸得李玄等人所處之地勢甚高,還不至被水蔓延。

一片煙波浩瀚中,那妖黿身大數十丈,但見爪牙厲厲,鱗殼錚亮,毛茸茸尺餘長綠毛在波濤中​​左右擺動,顯得森然詭異。

“快跑啊!水怪報仇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頓時如沒頭的蒼蠅,四散而去,轉眼走得一干二凈,一時間,除了那水怪兇焰四射的身影外,整個江岸竟出奇的安靜下來。

看了一眼那妖黿兇惡的樣子,李玄也不慌,徑自朝身後發問:“你為什麼還不走?”

李玄話音剛落,就聽一個聲音響起:“道長這次是為我們這些人除害,如果我丟下道長一走了之,那就不是我張小龍的性格了!”說話聲中,張小龍緩緩從李玄旁邊的一塊巖石後走了出來,雖然看去一臉疲倦,但那眼神中卻透出一股視死如歸的剛毅與彪悍。

看著走到身旁的高魁漢子,李玄眼裡露出贊賞之色。

“不錯、不錯!以你這樣的脾性,正和我心,你既然敢留下陪我,估計也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但我又怎能讓那頭蠢物如意呢?”

李玄話音剛落,還未曾指劍飛去,那妖黿便已先朝他這邊噴了一口青氣,微微江風中,如雲似霧,凝而不散,還未到,便已腥臭撲鼻,直令人作嘔。

李玄見狀,也不慌,長袖擺動,就有一道紫色光芒自腳底生出,護住本體,再喚出紫電,徑直往那妖黿頭上飛去。

卻說那妖黿本是水底陰性之物,起先感覺到李玄身上的純陽氣息與已故特殊的威勢,陰陽相剋之下,已是有些猶豫,不過它那長久積累下來的威嚴與兇悍又豈是望風而逃之輩?當下見自己毒氣無效,又有紫巍巍的劍光​​飛來,這劍光先前它領教過,當下也不慌,便自將身體騰在半空之中,咆哮一聲,頓時全身綠毛豎立,眼裡綠光大盛,張口一噴,遂有比之先前濃厚得多的毒霧噴湧而出,但見濃如墨、黑如漆,四散開來,彌漫在它周圍,似作護身之用。又張口一噴,便見漫天冰雹,顆顆有那足球大小,密密麻麻,呼嘯著直朝李玄所處之地砸來,聲勢惡猛,慰為壯觀。

張小龍一見這架勢,趕緊將身縮在那塊大石後面,正要出聲喚李玄,就見那漫天巨雹夾雜著青霧,已到李玄身前,尚未及近身,便於那層紫光之外消融怠盡,江風一吹,化為陣陣水霧飄散開去。

眼看自己的攻擊沒有奏效,那妖黿似乎暴怒了起來,張口收了毒霧,半空中,將那龐大的身軀一扭,張牙露爪,就欲撲將下來。哪知身軀才動,就覺眼前紫光奪目,趕緊把那巨頭一歪,還沒等它弄清怎麼回事,右邊一足已傳來陣陣劇痛,腥風血雨中,六七米長的一隻巨足已掉下江心,身下的江水被染得通紅,一顆獸心頓時有些醒悟過來,知道今天撞上了硬對頭,當下也不顧自身疼痛與那道人,只把身子往那江面急墜而去,似有逃跑之意,那身後還有一道紫光緊緊跟著,顫巍巍地,光芒散亂,彷彿隨時有墜落江面的可能。

李玄見了,忙把手一招,那劍光依舊飛回手裡。但見此時的紫電劍已是光芒盡失,通體布滿污血,拿在手裡尤自輕輕悲鳴。看來妖黿的體血比之所吐毒霧還要厲害得多。雖是斷去妖黿一足,同時也被那妖血污穢到了幾近失去靈性的地步。

收了紫電,李玄眉頭微皺,一絲感慨油然而生,並非是他殺不了這妖獸,而是他是分離意志進入神國,以求悟道的,所以他此刻的實力也確實不會特別的強,而且在發揮上也不能太過於剛猛,不然會被打出神國。

看著李玄的表情,張小龍略感詫異,明明那怪物已被斬去一足,敗像已露,卻為何還是這般表情呢!疑惑之下,正待發問,就見李玄捏了個手印,在腰間輕輕拍了一下,叫聲“去”,話音剛落,還沒等張小龍看清,便有一物自李玄腰間飛起,轉眼離地百丈,有紫青繚繞,細細看去,竟是一巴掌大小的葫蘆。

在葫蘆飛起的瞬間,那妖黿剛好落到江面,一見那空中之物,竟好似察覺到了危險似的,猛地轉過身,七足齊動,意欲隱去。

但李玄怎能如它意,當下並指成劍,朝那江中一指,嘴裡吼道:“不收此物更待何時?”須臾間,那葫蘆自動掉轉頭來,從那葫蘆嘴裡射出一道黃光,罩定那已沒入江中只剩小半背殼的水怪,一拉一扯,水怪劇烈掙紮起來,但見波濤翻湧,竟有脫出黃光束縛的趨勢,想來天生兇悍,也不是這般容易制服的。

這葫蘆自然也是李玄隨意煉制的,但是這葫蘆裡卻有融合半顆信仰力結晶,在能力上還是很不凡的。

見水怪尤自拼死頑抗,李玄不動聲色地朝葫蘆飛出一道紫符,但見葫蘆表面五彩毫光流轉,那拉扯之力猛然加重,隨著一聲淒厲、不甘的吼聲,那龐然大物竟化為一道黑氣投進葫蘆裡去,那葫蘆又在空中左右轉了幾下,裡面風火齊至,須臾間便將一頭活生生的妖黿磨成堆粉末。

妖黿一除,江面上頓時風息浪靜,宛如換了個天空。

李玄招回葫蘆,又復懸在腰間,這才對著愣在原地的張小龍笑道:“行了、行了,那水怪已經被我除去,你還不快去報信?”自顧說完,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才走沒多遠,就聽身後喊話:“仙師請等一下……”話音剛落便見張小龍已跑至跟前,沒等李玄發問,便自顧上前跪倒,大禮參拜,重重地叩頭不止。

李玄停住腳步,笑問:“小兄弟!禍害已除,你這樣又是為何?”

“請仙師收我為徒,請仙師收我為徒……”張小龍說著,又重重地叩了下去,言真意誠。

“你先起來吧!說說看,為何要拜我呢?”

聽見李玄問他拜師的緣由,張小龍不禁面露淒容道:“我從小就沒了爹娘,全靠左鄰右舍撫養,才長成今天這模樣,但我卻不想就這樣過完一生,我要學得本領,將來幹出一番事業來,也好報答這些對我有恩的父老鄉親!”說完,不覺垂淚。

對著地上的魁梧漢子,李玄微笑道:“起來吧!像你這樣極有抱負的人,我一個遊方道士又能幫你什麼呢!我化外野道一個,除了會幾手騙人的把戲,又有什麼能耐幫你成此大業?我看你還是另找他人,或許真有出頭之日。”說完,又要離去。

“仙師!我知道你有仙法,我也不是貪心得人,只求仙師能大發慈悲,指點一二就行。仙師,請收下我吧,如果仙師不收,我這樣窩囊地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投江來得快活!”張小龍說完,竟真的朝江邊奔去,看那模樣,還真不是虛假的。

其實張小龍之所以會對修道如此熱中,也自是有一些歷史背景在裡頭,也就是在這天地靈氣突然變得充盈的這幾十年內,不少武者突破人體限制,返還先天的武學至高境界,從而窺視到了那道的存在,同樣,一些身俱異稟的動物也是趁此天賜機緣,一舉沖開自身茅塞桎梏,得以開啟靈智,引天地靈氣入體,也走上了其前輩先驅曾經的動物修仙的道路,而這其中自然少不了一些此道的愛好者給這個社會帶來的真切視覺上和心靈上的沖擊。自此,無數心懷憧憬的人紛紛投身到這其中。

看著那倔強的身影,李玄淡然道:“像你這樣視生命如兒戲,如何能成大事!你要去就去,又何必還來求我呢?”

張小龍才走沒多遠,就聽得身後的聲音,愣了一下,隨即面露喜色,慌忙轉身飛奔到李玄身前,納頭便拜,口稱“師傅”不已。

“呵呵!好了,起來吧!我也並沒說要收你,你為什麼就如此高興?”李玄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小龍。

張小龍聽聞,答道:“我知道師傅是慈悲的人,一定是可憐我從小孤零,所以……請師傅收下我!”

李玄看著面前的漢子道:“都說少根筋,我看也未必,哈哈……”說完哈哈大笑。

其實他早對張小龍青眼有加,先前叫他下水也是一番試探,不過眼下卻還不是他收徒的時候,因此又道:“我看你也有一顆虔誠之心,本來是該如你所願的,但我現在有事在身,這收徒的事看來還要等到以後,如果你願意,我就先給你個記名吧。”

張小龍聽了李玄的話顯得有些許失落,回答道:“只要能入師傅的門墻,就算是等上一百年我也願意,只是我這身體怎麼經得起時間的消磨,還請師傅成全!”說著一臉祈望。

看著張小龍的表情,李玄笑道:“你這癡兒!我剛剛還說你腦子靈,怎麼一下又變得糊塗了?既然答應收你,又怎麼能讓你獨望空山呢?我當然會先傳你一些養氣的法門,只要你勤加修煉,當可固本培源,洗髓伐毛,時間久了也能得些小神通,至於延年益壽那就更不在話下了。”

張小龍一聽,臉上陰霾頓時一掃而光,欣喜道:“多謝師傅,多謝師傅,弟子給師傅磕頭了。”說完,喜極而泣,重重拜下,一雙虎目裡已閃出幾滴淚珠。

李玄道:“好了,你我既然有這重名分,就不用如此拘束,我現在還有要事在身,也不能親自督導你,在傳你之前,你還要明白一點,大凡修道之人必先寧神靜心,要把一顆道心修得堅如磐石,不然,稍微的心浮氣燥也可能給你帶來滅頂之災。這點你要銘記於心,若是心不靜千萬不能逞強;即使人事有牽纏,稍稍挫折,總都是命宮所遭,切勿灰心短氣,自棄前功。要知修道時的磨折,都非真正的苦難,乃是修道人應歷的劫數,必有的階段。橫豎經難愈多,將來的成功亦越大。總之都非勞而無功的。謹記我的話,勿忘勿忘!”

“弟子以後一定牢記師傅的教誨,絕不辜負師傅的一番栽培。”

“好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要說張小龍,也算是因緣不淺。說起這因緣二字又是玄之又玄,即使是很多得道者只怕也是講不清道不明。

就以張小龍來說,他從小父母雙亡,這對任何人而言似乎都是人生極大的不幸,但若沒有從小辛酸的經歷,便不會有對美好未來的強烈嚮往,也不會有眾鄉親的恩澤之情,乃至到敢於獨自下江除怪報恩的勇氣和不計生死地留下來陪同李玄的決心。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2
第529章 收徒

這其中種種那怕只要少了一件,他也不會得到李玄的垂青。

人生的因緣定數,不是偶然的,無數因果之間,似乎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牽連著,總是要到事情發展到了那一步,那局中人才能明曉一二。

可嘆,也可諒,這天道之下,萬物莫不似芻狗,不言天心不公,只怪世人太癡,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又怪得誰來?

“這十二句丹決你要把它熟記於心,其中深意我也給你講得很明了,你以後一定要在上面多下功夫。”,“師傅……就這麼簡單嗎?”,張小龍把李玄所講記熟後,有點疑惑地問。

“你可不要小看了這十二句丹決,這可是我曾經花了近五年才在古籍上參悟出來的。要是把那些原文說給你聽,煩瑣不說,只怕也與聽天書無異。

你也不用多想,以後只要照著丹決修煉,若沒有意外,當可百日養氣,千日鑄基,對你也有極大的好處! ”,李玄這話說得真切,古往今來,也不知有多少修煉法門流落世間,公之於眾,其中亦不乏貨真價實之語,甚至在很多對外公開的傳媒上也記載,但能解其中真意而實證其境者可謂是少之又少,乃至才有了世人口中的“修道者多如牛毛,成道者鳳毛麟角”,之嘆了。

這心法上,若沒有通理達意的人來指點,即便是得到了真正的。訣也是枉然。

“弟子明白了,請師傅放心吧,弟子以後一定不會辜負師傅的苦心……”,說到這裡,張小龍有點遲疑,悄悄看了李玄一眼,欲言又止。

李玄一看他那表情,怎有不明白的道理,笑道:“有什麼就說吧!不要吞吞吐吐的。”,張小龍有點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問道:“師傅,弟子想知道,這百日養氣,千日鑄基,是個什麼境界啊?能不能像你那樣有降妖除魔的本領呢? ”,李玄聽了,輕輕給了張小龍一個暴栗,斥道:“我剛才給你說的寧神靜心這麼快就忘了? ”

張小龍一看師傅的臉色,嚇得趕緊把腦袋一縮”吶吶道:“師傅教訓的是,弟子這次真的記住了。 ”,看著張小龍的樣子,李玄又好氣又好笑,沉吟了一下道:“我如果不回答你”只怕你心中難安,難免孳生心魔…………我傳你的丹決雖然是我精譯而來”但其意卻與原文無異,這對你可算不勞而獲了,至於能修到什麼境界,那就要看你的苦功了,這裡我也不多談,總之你以後自己親身體驗就會明白。

你也不用老把心思放在這神通上,功到自然成,至於其中的難易,我到可以告訴你:大凡修道者,順天逆天,全在一念之間”這其中必有很多意外的磨折,磨折越深,成功越大,也更能見成功的可貴。如果隨隨便便讀得幾句道書”煉得幾年坐功,就能成仙了道”那麼這世上眾生,只怕人人都要去學仙人了,人人都能輕易成仙!

仙與人,又有什麼分別?既不見仙之可貴,而仙與仙之間,也還真沒有個你高我明,如此,我輩又何用如此苦修勤煉呢? ”,“弟子謹遵師傅教誨,只是弟子以後該到哪裡去找師傅呢?請師傅指點。 ”張小龍恭敬地道,這次他到是真的記在了心底,至於能理解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聞言,李玄微微點頭道:“兩年後,你可擇日北上,自然會有一番際遇,等我這邊俗事盡了後就會派人來接你…………”說到此,李玄不由嚴肅起來,看了看眼前淳樸的漢子又道:“你與我相遇機緣不小,但如果以後你依仗些小神通胡作非為的話,為師即使遠在千里之外,一道意志降臨也可以將你斬殺,切記勿忘!”,李玄說完,抬手在張小龍的眉心打入一道符印,也不等他拜別,轉身揚長而去。

“師傅,徒弟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你?”,看著漸漸走遠的身影,張小龍突然感覺到一種久違了的親情和淡淡的失落,強烈的不捨充斥在心間,不覺流下兩行清淚來。

浪淘滾滾,拍打著那已不知多少年代的滄桑岸礁,陣陣涼風中,一個身影逐漸的消失在天際邊。

江水依舊洶湧,淘聲綿綿不絕,但此時的張小龍卻一絲也不曾聽進,他呆呆地望著師傅離去的方向,兩耳回蕩著李玄臨走時的話語。

一路遊歷,李玄逐漸的了解著這個世界的一切,這裡的時間比例不同,大道自然繁衍,看似神國成長很慢,實際上這裡已經歷經了一整個文明了。

也正是如此,李玄才在遊歷史中慢慢的開始融入這裡的生活。

這一天,他聽說了一件事,又根據一些特殊的詭異氣息,在一處富貴人家附近看了看,隨即心中若有所思。

此刻,這家人的主人吳建國正在頭痛之中。

要說起這讓吳建國頭疼的事還得從三天前的黃昏說起:這天,他的夫人王素芳像往常一樣,正在家裡張羅飯菜,就聽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還沒等她走到院門,就見兒子吳晨小小的身子倒地在地,幸得當時從門外路過的幾個鄰居將他扶了起來,大聲呼喊,那吳晨蘇醒後,就似發了瘋狂一般,胡言亂語牟不停,瘦小的身體只管掙扎,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三四個街坊鄰居竟拼命也拉不住他。如此鬧騰了一會,吳晨才不再掙扎,只是此時他表情木吶,目光直視,口吐白沫,不時地亂嚷亂叫,胡言怪語,時而童聲,時而又成女聲。

一陣慌亂後,王素芳已是哭得悲悲切切,哽咽萬狀,望著兒子不知如何是好。那瘋癲的小吳晨見狀,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尋了個位置坐下,作女子聲氣,脆聲道:“這位大娘,你不用悲怨”我只是與你這兒子的前生有段深仇,與你們無關,我本不願把實情告訴你的,但看在你愛子心切的份上,少不得也只有把我與他的實情告訴你了! ”,王素芳見自己的兒子不再鬧了,起先也有幾分高興”但接下來聽了那女聲的講訴,一時間只覺天旋地轉”兩眼發黑,幸得有一旁的幾位街鄰相扶持,這才將身子穩住,得以繼續聽“她”,說下去。

可能說到這裡”有人也已反應過來,只是他與這上身的妖物之間又有何恩怨呢?這事當還得從七十年前說起。

七十年前”無塵子於陽首山後的古洞裡無意中習得丹訣半篇,從此,足不出觀,夙夜用功,不出二十年,已是初窺丹道,得證屍解,欣喜之餘,更是勤修苦煉,但在以後的日子中,他卻悲哀地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那道行卻只宛如老牛耕田,進展微乎其微。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只得云遊四方”廣結同道,希望能從中獲取一絲靈悟,順便修功積德,​​只期一朝能破丹化嬰,得證人仙果位。

這期間,為民除害、斬妖除魔的事自然也是少不了,如此幾年下來,雖然道行還是停滯不前,但卻也讓他於那冥冥中知曉了一點天機。

一日,他行至一處,名叫黑雲嶺,抬眼便見一深潭峭壁之上,正有一條白鱗大蟒對著一跌落山崖的孩童搖頭吐信,吱吱作響,其狀甚險,當下他也不及多想,連忙飛符九道,將那蛇身定於懸崖之上,祭起自己的紫金葫蘆,眨眼間便將那巨蟒收入其中,然後震動離中之火,不消片刻,已是將那蛇化為一道青煙。

然而,未等他高興,便從那被他救下的孩童嘴裡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端倪,一時間,無塵頓足搥胸,懊悔不已。原來,這小孩是由於放牧時不小心從崖頂上滑落下來,幸得突然竄出的大蛇用那十數丈長的身體將小孩接住,然後放於半崖突出部,再用身體作階梯,一步步向上移動,然而,還未等到把小孩送到崖頂,便糊里糊塗的命喪在無塵之手。

要說這蛇精也真是流葬不利,如果單論道行,她自是要比無塵深厚得多,那能如此輕易便被斬殺,真正拼鬥起來,鹿死誰手還不得而知:但也是她一顆善心太甚,不肯丟下小孩獨自逃生,以致於落得個飛灰的下場。不可謂不冤,也不能不怨。

無塵走後,蛇精一口怨氣不散,憑著近千年苦修的精純念力和這深山靈澤的滋養,硬是重凝成形,不出幾年,已是聚散隨心,其道行修為不退反進,只是苦於內丹未結,形體未立,尚不能離她棲息的那深潭太遠,也因此,那對無塵的怨恨之心便與日俱增起來,只巴不得有朝一日能化形成功,尋到那加害自己的道士一雪前恥。

天地萬物,各有機緣造化,那蛇精平白遭此劫難,一心潛伏,苦煉形體,轉眼已到無塵虹化屍解之日,接下來的事,便是小吳晨無意中郊游到此,遠遠看見一潭碧水,清澈透亮,加之酷暑難擋,就邀上幾個隨行的朋友想去那潭里嬉戲一番,卻不知此一去,正是冤家碰頭,羊入虎口,只差點把條小命斷送在這昔日自己逞兇之地。

也是他無晨命不該絕,那蛇精化形尚未完全成功,只得以搶奪宿主的方式來達到自己報仇的目的,於是,一個千年蛇精勢洶洶,一個百年元神綿纏纏,為個凡軀你爭我奪,鬧了個不可開交。時間一長,無塵的元神畢竟不如千載光陰修來的渾厚,漸漸處於守勢,這時,便走到了小吳晨開口作女聲說話的時候了。

話說那被蛇精附體的小吳晨才剛說畢,吳建國這時也恰好從外面回來,看見此異事,頓時心急如焚,當時就馬上把兒子送往城裡最好的醫生那裡診治,一番診療無果後,這才想起這事的古怪蹊蹺來,於是在妻子從頭到尾的細說和街鄰的建議下,只得急忙趕往城徨廟,去請那裡的道士前來收妖……

吳建國的家是座落在居​​民區,高墻內,庭院四周,有荷塘垂柳,梨花爭艷伴青磚黃瓦,幾座造型別致的房屋井然有秩,並沒有想像中的奢華顯派,除了比周圍民房寬闊許多外”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擁有千萬貫家財的老爺的住所,雖不鋪張,卻也顯得別致清雅。而此時,紅日已漸漸西垂,本是休息的時候,但此時在吳建國自家的寬敝庭院內”卻豐一大群左右街坊正在那兒相互交頭接耳,不住對一個正在院子中央蹬壇做法的道士指手畫腳。

吳建國夫妻倆也在這一群人中”滿臉的焦急。

從人群的縫隙裡看去,正有一道士在一座臨時搭建的法井上,只見他一手持七星寶劍,一手拿個鈴鐺”頭發束起,身披寬大的八卦道袍”一臉的神仙氣象,左右走動間,銅鈴脆響,指東畫西的,鬧騰著,卻沒見什麼反應,如此過了半餉,人群漸漸騷動起來,似有不耐之意。

驀地,只見那道士突然一個趔趄”臉上似有慌亂之色”四處張望,忙把手裡的寶劍在桌案上連拍三下,口中念念有詞,喝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語未了,忽然自那臺下捲起一團黑氣,但見狂風怒吼”其內似有淒厲之聲,那黑氣在法壇前略為停頓,便在眾人驚異的神色中,向臺上那道士直卷過去。

黑氣乍起,就見道士一臉的茫然,倉促間,猛地丟出一把符紙,再用劍一指,就有一聲悶響,卻還是不見什麼效用,黑氣依舊向他撲來。那道士情急之下,急舉寶劍亂飛亂舞,伴上古怪的表情,宛如發狂一般。而壇下眾人先見黑氣溢出,卻只當他是在力戰邪魔,不禁暗暗佩服起那道士來,有些嘴快之人便是贊道:“真有些兒道行!”,如此過了大約盞茶的光景,那道士舞了一回劍,不但黑氣未散,而且不知什麼原因,竟把自己一張很有些神仙氣象的法臉,弄得黑漆漆地,簡直和那非洲的難民一般光景。這下,不但臺下眾人漸漸產生疑惑,就連吳建國夫妻倆也開始為那法壇上的尤自瘋舞不停的道士捏了把汗。

如此又鬧騰了半餉,那道士還是沒有停下來的趨勢,一張黑臉早已是扭曲起來,頭發散亂,表情甚是滑稽。壇下眾人見了,又是好笑,又是覺得害怕,心裡對這先前還信誓旦旦的道士大概也有了幾分明白。這時,卻不知是誰在臺下發聲喊道:“我說道長,你怎麼變成老乞丐了?”話音清晰,聲聲入耳,但此時的道士卻恍如未聞,依舊在那裡發瘋般亂跳亂舞。只跳得他滿頭滿臉汗如雨下。時間又過去幾分鐘,這時看他已由瘋狂而掙扎,再由掙扎而疲憊,眼見得實在支持不住了。

而那當初還天hā亂墜的嘴裡,此時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就連那句騙飯秘訣,什麼,急急如律令,的也叫不出來。此時眾人才真正明白他不是在收妖,而是在被妖收拾。

就在那道士上演法壇狂舞眾人的視線被吸引之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進院門來,在一棵洋槐樹下尋了張石凳坐下,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饒有興致地欣賞起正在上演的這出鬧劇來。由於大傢伙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舞蹈”,正歡的道士身上,因此也沒有一人發現他的到來。

吳建國夫婦本是仁德之人,也不疑心某人的真實本領,此時看見那道士奔命,心中大為難過,正待出言叫停,就聽那道士好像憋足了勁,突集大喊一聲:“上仙饒命,小道知罪了!”,那道士一言甫畢,便宛如餓狗搶食,俯身仆倒在壇上。眾人急忙上去看時,只見那道士僵臥如死,嘴角流出一些白沫,用手一探,已只剩一絲遊氣,若斷若續的。吳建國見此景象,心中真有說不出的懊恨。立刻請人把道士背到一旁,找張靠椅給他躺下,又弄了些清水給他喝,看看如若不醒,便要送往老神醫那裡為他醫治。

其實那道士原本沒什麼毛病,不過是“跳舞”,跳得太有勁了,不覺把些仙法使盡,元氣大傷,力盡筋疲,所以有此委頓之象。休息多時,已能起坐。因見吳建國在旁,忽然兩眼含淚道:“吳老爺呀!貧道這次為替你家收妖,十分的盡力,偏偏那妖人力大無窮。幸虧貧道道法不淺,又仰賴老爺的洪福,剛才已將他雙腳斬斷。貧道本來是想取他性命的,但想起,天地有好生之德”加上貧道出師的時候又曾經奉師命,不好輕開殺戒,所以剛才只好將他放走。但我也同時嚴令”不許他再來你家糾纏。從此你可放心釋懷了。只苦的是貧道這一身,經受了這場辛苦,只怕是要有幾個月做不得法事了!” ,那道士一面說,一面把那張黑臉故意一皺一皺的,映著兩顆半紅半白的烏珠,閃閃爍爍,叫人看了滑稽之餘,還真有幾分真誠之相。不過吳建國生性厚德,雖說已知他不過是些騙人的把戲,並沒什麼真實的本領,又見他已經累到如此,便不忍再去戳穿他的牛皮。偏偏那些圍觀的街鄰聽了這等話語,又見他如此形景,一個個已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道士這時卻才有些明白過來,不覺那黑臉之中,竟微微泛出一點紅光。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2
第530章 因緣

一個好事的街鄰悄悄轉身出去,討了一會拿了一面銅鏡遞給那道士,笑道:“城陛廟的道長,你先不要自封功勞了,還是先把自己的尊容看過一遍再說吧。”

那道士之前只是從只言片語裡多少有點醒悟,卻還不知曉自己面色變黑的緣故,因此疑惑地接過銅鏡,對著自己的臉一照,不覺嚇了一大跳,一骨碌跳下靠椅,左盼右顧,突然大嚷道:“大家快來!大家快來!剛才的那個妖人居然還躲在銅鏡中間呢!”只是這一句話,卻是惹得吳建國也忍不住笑得彎腰屈背,指著那送鏡的街鄰,半晌說不出話來。

話說那道士得知事情真相後,竟索性厚著一張面皮,也不管別人如何譏諷他,一直等得酬勞到手,方才趔趔趄趄的道謝而去。

這邊眾人譏笑那道士慢慢散去暫且不提,且說吳建國夾婦見那寄託了極大希望的道士竟也是這樣一個虛假貨色,兩人心裡不由升起一絲無助,正待回房照看自己的兒子,就聽一個中正平和的聲音道:“有因必有果,有果乃有因,因果有循環,循環了因果。”

正要轉身的二人一聽,頓覺話理精妙,不覺雙雙回過頭來,只見自家院中的洋槐樹下,一名腰懸葫蘆的年輕道人背靠洋槐,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庸懶神色,就那麼有意無意地看著自己夫妻倆。

初春的陽光映射在那道士樸實的臉頰上,竟隱隱有一絲寶光溢出,他身上穿的粗佈道袍,可能是由於時間太久又或洗滌過度的緣故,已有些灰白,那頭上的長發​​也不盤結,就那麼隨意地用根草繩束在腦後,整個人一副放蕩不羈的灑脫之相。

夫妻倆打量了那道人半餉,眼裡不由同時閃過一絲不快的神色。

由於有了先前道士驅邪的一幕,吳建國對眼前這邋遢的道人便有了一種鄙視的感覺,當下強自壓下心裡的不快,問道:“請問道長在哪處道觀,到我家有什麼事?如果沒有什麼事就請自便吧,我現在沒心情行善布德!”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才走沒幾步,就又聽那道人的聲音響起:“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拒僧拒道莫拒因果,誤人誤己莫誤安平! ”

吳建國這時正在氣頭上,聽了這話”就以為是譏諷他,也不多加思考”回過身來就要訓斥那道人幾句,還沒開口,早被那王素芳用眼神制止,就聽王素芳道: “不知道長怎麼稱呼,我剛才聽道長的口氣,好像是專為什麼事才來到我們家的吧!如果道長真有什麼需要,就請明說吧!”

那道人聽了王素芳的話,塌塌眼,笑道:“還是夫人明理……青山不管人間事,綠水何曾說是非?貧道化外之人”道號,青陽子”正如夫人所說,貧道今天到你家確實是有事而來……不然我又何必跑到這紅塵之中平添這許多是非呢?有道是,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我看你那孩子被妖氣附體恐怕已經有些時日​​了吧!如果此時不及時施救,等到時辰一過,縱是有神仙下凡怕也是無有回天之力了……”

這道人正是李玄”自離開張小龍後,對於整個神國的發展趨勢他已經有所明悟,對於這裡的一切也有種特殊的感應。這種感覺說來很玄、很模糊,但卻又是很真切地存在於他閉目冥思之際。不過,李玄卻是很納悶,因為還有一種危險的預感,時常令他心潮不定。所謂能知過去未來之事,亦不過道家有相生無相之理,即從已“哼”的不同結果,而能夠看到“無”結果之前,其理至簡,但要達到運化自如卻又不知要下多少苦功又或機緣巧合得悟那冥冥一點玄妙天機,總之是玄之又玄,乃意會之學。

閑話少提,再說李玄一番話語平淡道來,無有絲毫情緒,但聽在吳建國夫妻倆耳裡卻有如晴空霹靂,直把兩人說得呆立在原地,過了片刻,才見吳建國猛地回過神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李玄身前,長恭到地,說:“青陽道長,請你看在我為人父母,愛子心切的份上,原諒我剛才的魯莽。”說著,又深深行了一禮,王素芳這時也過來行禮。

“不妨不妨!兩位不必如此多禮,你們的心情貧道理解。”李玄說著也站起身來還了一禮。

等李玄站起,吳建國不禁對眼前這高大道人的評價又多幾分,雄健中不失飄逸,散漫中又有那出塵之姿;當下也不再繞彎,便問道:,“既然道長已經知道了我兒子的病因,不知道有沒有對癥施救的方法?”言語之中,還是掩藏不住一絲試探的意味。

試問天下父母心,誰家願意把自己的孩子當作試驗品來折騰。

李玄聽罷,也不答話,左右看了看,便自走到一顆盛開的桃樹旁,伸手從那矮枝上摘下一枚青桃,拿在手裡吹了口氣,丟在地上。

在吳建國夫婦不解的目光中,只見那地上的青桃竟慢慢從中間裂為兩瓣,露出一粒尚未完全成熟的胡核。那桃核輕輕跳動了一下,頓時,一股能讓人清晰感覺到的蓬勃生機從那小小的核胡里散發開來,不一刻,竟從那核胡上長出一顆嫩白的芽苗兒來,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吳建國夫妻永生難忘的了。

那嫩芽起先還不緊不慢地扭動著它嬌嫩的芽幹,不一會,便有條條根須從那胡核底部長出,蔓過地面,宛如有靈性一般,直往那顆母樹生長的一方土壤延伸,這時,枝葉也開始冒出,其生長速度也明顯加快,才幾個呼吸,便長得有一人多高,並且還在不停往上竄,直到長與那顆母樹一般高才停止下來,這時再看去,已經是枝繁葉茂。但見朵朵桃花競相開放,爭奇鬥艷,陣陣花香隨風飄散,不多時,已是花謝果生,有如含羞的少女紅著臉蛋,一顆顆在那青枝綠葉間若隱若現,讓人見了不禁垂蜒欲滴。

愣愣地望著眼前這震撼的一幕,吳建國夫妻倆久久不能言語。

李玄見了兩人表情,笑了笑,徑自走到那顆桃樹下伸手摘了兩個肥大飽滿的鮮桃,遞給兩人。

等到每人咬了一口這才清醒過來,吳建國趕緊丟下手之物,忙著向李玄施禮道:“道長真是得道高人,有這樣神奇的仙術我兒子這下有救了!希望道長不計前嫌,救救我兒子我兒子上星期…………”吳建國還沒說完就被李玄打斷,道:“你不用講了,我已經知道。你那兒子被妖氣所迷,整天癲狂,胡言亂語,已經有七天吧?”

吳建國聞言,驚拜道:“道長有先知之明。”吳建國說完又道:“請問道長,我們夫妻倆一直以來都以德行善心為本,從來就沒有作過什麼為非作歹的事,也沒敢做什麼欺罔天地得罪神明的事怎麼就無緣無故地有這妖孽前來附到我兒子身上呢?那妖孽究竟是什麼東西?以道長的仙術,不知道能不能製得住他?”

李玄對著一臉焦急的吳建國笑道:“那妖人不是早已告訴你們了嗎?那全是她的真實供狀,倒也沒有什麼虛言。只是她與你兒子的恩怨是前一世種下的,但卻還不至於到那不死不休的地步;你兒子這七日之災也是定數,到今日方可完結。人的禍福沒有門路完全是由自己招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就像人影緊跟著形體一樣,絕對不差錯。只要時候一到,自然有報果,這點你倒是可以放心的。”其實李玄能對無塵與那蛇精的恩怨如此清楚,也是他先前在那道士被戲弄之時,他暗暗推衍了一下的結果,以此時他的道行心性,在那玄玄冥冥預識中,上下五十年之內的因果也還能預曉一些。

吳建國夫妻倆見李玄說得如親見一般,愈加欽佩萬分,不覺雙雙跪了下去,叩頭道:“道長真是明見萬裡!我兒子已經被這妖精弄得奄奄一息了,道長既然知道得這樣詳細,想必和我們一家都是有緣的,還求道長替弟子作主,除掉這妖孽。我們一家子都感激道長的大恩大德。

李玄先把兩人扶起,笑道:“起來吧!除魔衛道本是我道中人義不容辭的事,何況,我先前也已說過,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既然對你倆說了這番話,我肯定是要給你們兒子去瞧瞧的!不過……”說到這裡,李玄頓了頓才道:“等一切事畢以後,貧道想收你那兒子為徒,不知你們有沒有異議?”

這話說完,李玄不禁暗暗汗了一把,這似乎與那要挾沒什麼區別吧!

吳建國聽後,表情有些不自然:想自己二十年白手起家,一人支撐諾大的家業,就這麼個兒子來繼承和延續香火,雖然本意不願,但現在卻是人命關天的時候,他那還顧及得了許多,當下也不猶豫,道:,“不管怎樣,只要能救得了我兒子,都聽道長的安排!”

李玄看了兩人的表情,心下了然,便笑道:“你們大可放心,我只傳他些修煉的功法,不會把他帶離你們身邊的,即便要走,也要把他的孝道盡完才能走得,仙道也要講個人情世故,孝心德行,如果強自拆散,又與邪魔外道棄什麼分別?橫豎“有道”和“無道”皆體現為一個,“德”字罷了。”

這話有如一粒定心丸,吳建國夫妻倆聽後頓時長長舒了口氣,連忙把李弈請進客廳。畢竟吳建國身家千萬貫,雖然不愛鋪張,但這客廳也是寬大異常,等李玄坐定,王素芳道:“道長您坐,等下…………”一語未了,就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面無表情,徑自而入,正是吳建國的獨子吳晨。

李玄不禁好奇地打量過去,他也想看看這傳言之中的當初仙風道骨、慈眉善目的修道者無塵子轉世後會是個什麼樣。

但見那小孩面如冠玉,頭上是個小分頭,穿一件淡綠色的錦繡長袍,腳上是一雙青灰色的長筒靴。他齒白唇紅,眉目間另有一種英氣。渾身上下好似粉裝玉琢一般。

李玄看罷不禁暗暗稱奇;“果真不愧是前世修行,今世靈身,這渾身上下骨格清奇,若不修道,才真是可惜了一塊樸玉。”不過又一想起當初還是一個發須全白的老頭”現在卻又是這般模樣,心裡多少有點別扭。正待發話,就見吳晨指著吳建國夫妻,作女聲道:“很好很好,你們倆人倒是會搗鬼,剛才弄了個臭道士來”被我趕跑了!現在又弄出個什麼高人來?我倒要看看你們請的這位得道高人都有些什麼手段?他的道行比先前那位何如?現在就讓你們倆先試試我的手段!”

女聲剛落,就見小吳晨輕輕一跺腳”那房門就自行關閉,好像有什麼無形的東西阻隔了一般,已是不聞屋外之聲。接著再用鼻子一噴,便有兩條黑線竄出”並且急劇膨脹,眨眼間”滿屋中煙霧迷漫,對面前不能相見,並隱隱有些淒厲的怪聲傳來。

這一來,吳建國夫婦便著了慌,正要呼喚李玄,卻聽得那女聲道:“我一再忍讓你們,你們倆還是不知道進退,三番五次的想來害我,今天就讓你們死在我這黑霧中。”夫妻倆聽了驚慌失措,未及答言,忽然自那黑霧中”傳出聲聲怪嘯,一眨眼的工夫,那黑霧中更是露出許多山精蟲怪,張牙舞爪、怪聲連連”醜惡猙獰地,爭著向兩人撲來。一霎時,滿眼皆是希奇古怪的兇物,夫妻倆萬念俱灰,只有相擁待斃。

話說吳建國夫婦身處黑霧,目睹那許多醜惡猙獰的山精蟲怪爭相撲來,只感覺末日來臨,已是把李玄忘得一干二凈。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當口,忽然震天動地的一聲吼傳來,宛如平空起了個霹靂。吼聲過處,客廳中央三米內煙霧全消,光明加倍,只見在客廳中央的三尺空中,李玄臨空而立,身上泛著微微的光暈,依舊是淡然的表情,正拿眼看著那被他吼聲震得有些暈糊的吳晨。

吳建國睜目一看,這才記起還有個仙法精深的道士在,不禁大喜道:“這麼把道長給忘了,這下我們一家有救了!”王素芳此時也已看見一位道人,腰懸葫蘆,立在那三尺空中,玟風不動,好似站在地​​上一般,身上淡淡的澤光驅逐著周圍那些黑霧,卻不是剛才那清陽道人又是誰,當下兩人也不知是悲是喜,一來有了這樣道行高深的人周全,二來又怕一個拿捏不住傷到自家孩子,真是天下父母心,左右難兩全。

李玄立在空中,也不說話。只用手朝吳建國夫妻倆腳下一指,便有一道三尺見方的紫色光圈現於二人腳下,光芒閃爍間,那些湧到二人身前的精怪黑氣好似老鼠見貓,瞬間冰消瓦解。再打開天目朝小吳晨看去,只見黑白兩道光氣在那吳晨的眉心處你來我往、糾纏不休,知道是自己剛才一聲飽含道力的吼聲震散了那本已佔據小吳晨泥丸神宮的妖氣,因此,那本源的一絲真靈才得以有反撲的機會,不過看眼前這形式,依然還是鬥不過對方。

見這腳下光圈有如此效用,吳建國夫婦這才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下。

看著小吳晨那雅嫩的臉上痛苦的表情,李玄突然有些束手無​​策起來。本來以他手段,想要解決這種層次的妖物原也只是小事。但在這種身體的奪舍之戰中,一個拿捏不好,便有傷到宿主的可能,因此,縱是他道法神妙,這時也只有乾著急的份,當下他把個眉頭皺了起來。

他之所以如此刻意,那也是因為神國完整融合了精絕古城之後,那無塵子,其實又是李玄的故人轉世,這是他目前可以推算到的情況,至於具體是誰,李玄卻無法推算清楚了。

不過,想了想,李玄以一股意志凝聚出一片星辰道胎的雛形,宛若一隻邪靈一般的存在,讓其吞噬這裡的陰霾之氣。

此刻,絲絲冷風中,四周布滿濃重的陰霾之氣,其間盡是純陰之物,邪靈如同有思想一般,眼裡露出了饑渴之色,這種東西正是邪靈求之不得的大補品。

對於邪靈的表現,李玄看在眼裡,緩緩道:“看見這周圍的陰霾之氣沒有,你只管吞食裡面的精怪,不過卻不能傷了屋內之人。”

聞言,邪靈面露喜色,恭身道:“謹尊法旨。”說完,便把身體一抖,化為一團綠瑩瑩的火球,歡呼一聲,撲向那彌漫著的黑霧之中,直似狼如羊群,所到之處,黑霧翻滾,那些山精蟲怪,有如遇到剋星一般,基本沒有一合之敵,不多時,就已把妖霧內的精怪清理得乾幹凈凈,其本身的陰火似乎又濃厚了一些。

這天地間,不論是何物質,只要還在這五行之內,便有相生相剋之性,陰陽消長,又或同性相融,總是走不出這個圈子!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3
第531章 變化與牽連

邪靈本是秉承李玄的意志威能而生,在實力上本就極為強大。

若非是李玄此刻的狀態只是進入神國悟道了解他的子民的生活,斷然也不會弄的這麼麻煩。

不過因為進入這樣的神國本身李玄所承載的東西不多,實力上不可能如同外面那麼強大,不然神國的完整性也就不復存在了。

也因為這樣,李玄對於這一股意志的實力沒有高估,但是對付這修為不低的妖物,卻也不會有太大的負擔。

眼見邪靈直接吞噬掉了不少的黑霧,李玄心中還是非常滿意的。

“好了,回來吧!”看著邪靈意猶未盡的表情,李玄微笑道。

收了邪靈,看了一眼四周翻滾的黑霧,李玄不再拖延,只見他念念有詞,手捏法決,大袖揮處,便有一道淡紫色的光暈以他為中心蕩漾開去。

紫光所到,那些盤踞在四周的黑氣立退。退的時候,比來時更快。再用手一指,飛符五道,那符上隱隱生出黃光,在空中化為五根柱子分立在小吳晨四周,但見那柱子上黃光隱現,遙相呼應;身處其間的蛇妖眼見自己的法術被破,心中惱怒,正待拼命,就覺身上如有萬斤重力,已是不能再動分毫。

等得五行之柱立穩,李玄這才笑著對吳建國夫婦道:“妖法已破去,你們先到外面等候,待我把這精怪降伏,好還你們一個健康的兒子。”

吳建國夫婦聽了,趕緊叩謝,心裡歡喜之餘也有些不願意,但想想留下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這才一步一回頭地離去。

等得兩人退出門外,李玄才回過頭來,對著跌坐在地上重被蛇精取了身體的吳晨道:“那蛇精,有我在這裡,你還想頑抗不成,勸你趕快離了那小孩,貧道還能念你千年苦修不易,網開一面,如果不聽勸解,魂飛魄散就悔之不及了。”

那蛇精聽了,冷笑連連,大抵也知自己遠非眼前這道人的敵手,反而不慌張,恨聲道:“枉你修道之人,也不問前因後果,只打著降妖的旗號,便濫用道法,是非不分,我今日死就死,但無論如何我也要拉他一起陪葬。”

李玄聽了,斥道:“我先前以為你千年參修,應該也明些造化輪轉之理,卻不想你早被仇恨怨念蒙蔽,竟然聽不進勸解……也罷,也罷!既然管了此事,我就索性給你講個透徹,如果你還是不醒悟,那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了。”

“你也不用嚇唬我,我已是抱必死之心,要說就說,我都聽著。”

聽那女聲說完,李玄盯著眼前的孩童,有些感嘆地道:“天道報施畢竟不差厘毫,你給我聽好了;你出身異類,又是那動物中的冷血之物,雖然苦修千年,卻還是不能脫去你那具頑軀,但是,天道之下,豈有不公的道理,以你這樣的秉性,居然也知道愛護山中的動物,自從靈智開啟後,就不曾殺生,這樣的功行與心性,又豈能讓你憑白喪命?

而你之所以有那身化飛灰之災,也是因果注定,來不得半分虛假。

試想,如果當初不是被你這仇人毀去那身體,你如何又能在短短幾十年便聚散成形,這因緣流轉之下,只不過是藉你這仇人之手助你脫去那一副皮囊罷了,而且,以你極陰之體,若沒有純陽之氣滋養,要想凝煉蛻變人軀怕也只是一句空談。大凡天地之道,不外乎陰陽二字,陽盛則陰衰,陰盛則陽也消歇。而此時你倆陰陽一體,無意中陰陽相融,無形之中已是受了你這仇人的陽氣滋養,這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將功抵過呢? ”

頓了頓,李玄又道:“不過也是合該你這宿主有七日之災,不經此難,怎能除去他心底的一絲浮妄之氣,不除此氣,百年後,豈不是又要行那屍解之法,如此我又如何渡他!這啄飲之間,相互牽連;因緣流轉,莫不前定,你此時若能明悟過來,我當授你一點純陽精氣,假以時日定能修成人道,日後說不定還有絕大的前程呢!”

李玄一席話說完,就見小吳晨發出一聲長嘆,卷縮的身子朝李玄跪了下來,仍作女聲道:“道長,小妖知錯了,請你收了這些柱子!我自己出來。”

“此話可當得真?”李玄顯然有些不放心,問道。

李玄話音剛落,就聽那女聲似在苦笑:“如道長所說,這番因果真的好似前定一樣,何況以道長之能,滅我只在舉手間,我又何須欺騙呢?”

沉吟了一下,李玄便把手一招,那五根柱子又還復成光符,回到他掌心,反手間消於無形。

那五行之柱一去,就見小吳晨的身體微微一震,一縷細小的黑氣從吳晨的眉心輕輕飄出。黑氣離體,吳晨的身體便軟倒在地,七日的元神爭鬥,對他的消耗也是不小。

那黑氣在李玄面前盤旋一圈後,便自落在他腳下,化為一條淡淡的人影,卻是形體蒙朧隱幻,看不清面貌,但大至可辨是一宮裝女子形象,想來千年修行,至今那意識也還保持在千年前的模樣。

那蛇妖顯出身來,隨即伏地叩拜不已;“小妖被仇怨蒙心,經仙師指點迷津,此時已經明白過來,還望仙師垂憐,念在小妖千年修行,不意被塵關緊鎖,今幸得遇見仙師,才得以識得真道,此恩小妖當永世不忘。”

看著腳下的女子,李玄笑道:“起來吧,你我相遇也是一種機緣,不用如此拘泥,等下我授你純陽精氣後,你就返回潛修之所,潛心修煉,以望一日能跳出這五行輪回,永享仙道,到時候我也會為你感到欣慰的。”

聞言,那女子清脆的聲音道:“小妖謹尊仙師教誨,如有違背,便是五雷天火燒我,魂飛魄散也只是咎由自取。”

李玄聽罷,暗自點頭,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說完,張口噴出一點紫星,那紫星,毫光畢現,似玉似液似晶,在女子頭頂微微停頓,便滴溜溜地沒入女子的眉心。

那紫星才一入體,便見那女子原本模糊蒙朧的身體浮出一圈又一圈淡紫色的光暈,伸縮不定,只幾個呼吸,便融入身體,消隱不見。

紫芒消退後,那女子的身影也漸漸清晰起來。這時看去,但見那女子年齡在雙十上下,一點紅潤的櫻桃唇,一團白盈的梨花面,身上白衣飄飄,似白雪瑩霜;體態婀娜,秋波斜視間,微笑含羞,大有弱不經風之態。正是天生,道不盡的嫵媚,大有添一分太長,減一分太短,施朱太赤,傳粉太白,不施脂粉天然態,縱有丹青畫不成,真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至此,蛇妖千年功行,在李玄這一點純陽元精的幫助下,今朝脫去頑體,修成人形,證道已是指日可待。

那女子看著自己身上的變化,欣喜的神色溢於言表,左看右看,摸摸這裡,摸摸那裡,忙得不亦樂乎,完全一副小家碧玉的絕美神態,那裡還有千年蛇妖的影子。那眼眉表情,說不出的天真可愛,卻又有道不盡的嫵媚妖嬈,也幸得李玄一顆道心已是堅如磐石,不然,若是換作常人又或是修為心性稍差的只怕不當場神魂顛倒才怪了。

過了半餉,等那女子消停下來,李玄才笑著道:“看得差不多了吧!以後你可不要隨便以真面目示人,以免惹來無謂的麻煩……你有沒有名字?”

那女子因初得人身,一時欣喜,竟忘了自己身處何地,見李玄發問,銀鈴般的聲音趕緊答道:“仙師的叮囑,小妖敢不遵從,只是我靈智開啟後便只知吞吐日月精華,吸取山川靈氣,卻不曾為自己想得個名字……”說完,一雙美目秋水蕩漾,楚楚動人地望著李玄,其意不言而知。

“呵呵,也罷,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經成全了你,我就再為你取個名字吧!”李玄說完,望著眼前的少女,心裡不由湧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也有一份天真,也有一份無須裝飾的秀美可愛……不覺間,他眼裡也有了些說不清的東西……略微沉吟一下,李玄道:“看你自然清純,嬌柔不失靈動;有蘭花之,有牡丹之妖嬈,我看就叫'茹蘭'吧!你覺得怎麼樣?”

“茹蘭,茹蘭……謝謝仙師賜名……我有名字啦!茹蘭……”宮裝少女把名字反復念了幾遍,越念心裡越是喜歡。

看著眼前歡快的身影,李玄笑道:“好了,如今你已成人身,仇恨也已化解,不如就此離去,仍然回你潛修之地,虔心參修,也好早日得證仙緣。”

茹蘭正自高興,聽得李玄說起,不禁神色黯淡下來,瑤鼻輕抽,又復跪倒,緩緩道:“道長大恩如同再造,如道長不嫌我是異物出身,還請道長將我收入門下。”說完叩頭不止。

李玄聽後,有些無奈道:“你先起來吧……不是我嫌棄,只因你是妖修,我也沒有什麼可教你的,雖說大道殊途同歸,但貧道現在卻還沒有那駕馭殊途的能力,因此,你若拜入我門下,不但於你自身的修行無益,反到容易步入歧途,輕則傷身,重則墜入輪回,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茹蘭聽罷,也知李玄所說不假,無奈之下,也只得接受這個現實,不過卻不知怎的,此時看著眼前這個樸實淡定的道人,她心裡隱隱有種不捨,她不知道這種感覺為什麼會突然襲上心頭,但她知道,自己是必須離開這裡的……

沉默了一下,茹蘭輕移蓮步,走到李玄身前,盈盈拜倒,脆聲說道:“請問道長法號,他日若能再相見,茹蘭當報今日再造之恩!”

“為你凝氣塑身,不過是舉手之勞,你也不用掛懷;貧道李玄,號'清陽子'……”李玄淡淡地說。

“李玄……”茹蘭喃喃著,看了李玄一眼,似乎想把他的形貌記住似的,這才把身一搖,化為一道青氣,消失在房中。

望著飄走的茹蘭,李玄心裡不由浮起一絲感慨,這紅塵糾纏之下,似這等虔心精修轉世之人也不由自主地被塵牢所蒙,就更不用說那些身處其間的蕓蕓眾生了。在他們而言,生老病死,旦夕禍福,總被認作天經地義,卻不知這冥冥之中還有那一線天機遙遙窺視著,等待著虔誠的人去探索,去發現,去把握……

但常人無知,只是深陷名利之中,在那風光志滿之時,誰又能想到舉頭三尺有神明?

或許只有到了人生的最低谷,萬念俱灰之際,才會出於一種寄託的心理,把那曾經嗤之以鼻的東西在心裡回味一遍吧!有個恰當的比喻:世人便是墮入了塵世網羅,那些如蠅爭血、如蟻逐利的利欲熏心之輩自不必去說,即使是古來為人稱道的不願心為形所役使、品性超凡脫俗的人,也往往要被剪除羽翼、繫住腿腳,好似轅上馬籠中鳥兒一般,毫無自由可言。而在這紛擾塵世中又有誰能如蟬脫去軀殼、似鳳振翅高飛而獲得物外的逍遙呢?

話說茹蘭才走,倒於地上的小吳晨也已慢慢轉醒。他本是神誌被迷,於自身原無大礙,這時醒來,尤自記得自己在遊園時被一團黑氣遮住雙眼,便自昏昏糊糊直到現在,此時醒來,便自呆呆立在室內,回想方才情形,如夢如寐,恍恍惚惚,不知到底是怎生一回怪事?

正百思不解,忽見自己對面站著一高大道人,樸實的臉上此時正掛著微笑看向自己,一時間,他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想了一會不得結果,以他小孩子天性,也沒當回事,搔搔頭​​,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客房?是我爹娘叫你來的嗎?”話剛說完,就見吳建國夫婦心急火燎地推門而入,看見昏迷了七天的寶貝兒子此時已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心裡那個高興,簡直無法形容。

“我的兒啊!這些天你可把娘急壞了,快讓娘瞧瞧,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啊?”

王素芳把兒子擁在懷裡,看看這,摸摸那,眼裡滿是幸福的淚水。她這麼一鬧,反到把個吳建國冷落在一旁,只有在一旁眼睜睜看著母子情深,自己卻插不上手。

看著母親眼淚花花地淌,小吳晨心裡覺得奇怪,一邊幫母親拭乾淚水,一邊問道:“娘親為什麼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哦,你看娘這一高興,又怠慢了你的救命恩人了,來兒子,快拜見仙師。”說完,拉著小吳晨來到李玄身邊,納頭便拜。

李玄也不推就,只笑道:“夫人不用這樣,我和你兒子有師徒之緣,救他也在情理之中。”

感受著這一家三口那無處不在的親情,李玄心裡湧起一絲難以言明的情緒,一世之事,冷暖自知,又有取捨之間,此恩彼情,多付流水。對於他來說,親情又或家實在是太遙遠,甚至有些澹泊。

曾經他也有一個家,雖然只是取代別人,卻也多少能讓他感覺到那家的溫暖……家!是漂泊四海葉落歸根的眷戀;家!是厲盡滄桑休養身心的小築;家!是夢裡的空中樓閣理想的桃花源地,可望而不可及,也已成為過去。或許對於李玄來說,有家無家並沒有了區別,天下之大,雲水蒼茫,何處不是他家呢?

聞言,王素芳起身,正容道:“不管怎麼說,如果今天沒有仙師出手,我們家這一根獨苗就……”說著,眼圈一紅,險些又流下淚來。

趁著這空,吳建國也趕緊過來答謝,順便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對小吳晨大略說了一遍。

望著眼前的道人,小吳晨心裡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沖開一般,卻又差了那麼一點什麼,不覺開口問道:“這位道長,剛才我爹爹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有那麼厲害嗎……我好像……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呢……”說完,睜著一雙天真的大眼睛,又把一個小食指兒放在口中,卻挺起兩粒亮晶晶圓溜溜,灼灼生光的小眼睛兒,骨碌碌一陣翻騰,眨巴眨巴打量著李玄,那一副活潑玲瓏、天真爛漫的神氣,真叫人可愛可喜。

李玄笑而不答。

“晨兒沒禮貌,有你這樣對恩人說話的嗎?還不趕快請師傅落坐。”看見兒子的舉動,吳建國趕緊呵斥。

李玄坐了下來,又把吳建國夫婦叫來坐下,這才向那小吳晨嘆口氣,說道:“徒兒真是健忘,才別不久,你就連我都不認得了,這紅塵迷性已至於此,豈不可嘆可悲!”

一旁的吳建國聽罷,頓時一頭霧水,暗討:“聽這話中的意思,難道晨兒與這道人還有前世之交!這也太玄乎了!”正要發問,就聽李玄又道:“你們夫婦也不用奇怪,我和你這兒子的卻是前世相識,我曾有受他恩惠,在他這一世特地前來渡化他,不然你們以為真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

“仙師這話……什麼前世今生,這也太……”王素芳看了丈夫一眼,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3
第532章 不悟

“仙師這話一一一一什麼前世今生,這也太去……,一一一……王素芳看夫一眼,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疑惑。

聽罷,李玄笑道:“為道者本玄,五行輪轉不休,管你是仙佛人神,都共處在這天地輪回中。

既然有今生,怎麼能沒有前世?何況剛才在你兒子身上發生的一幕,難道你們認為也是假的嗎? ”

聞言,吳建國忙接道:“仙師法術玄妙,我們夫妻受教了,既然仙師與我這兒子在前世就是相識,我還鬥膽請仙師說明一下經過。”吳建國說完,與王素芳雙雙起身行禮。

“這自然是要向你們說明的。”頓了下,李玄似乎有些感嘆:“這白雲滄狗,日月經天之事,說來也玄,若不是貧道身處其中,只怕也是不敢芶同的。”

說完,拉過小吳晨,正容道:“你可曾記得,十四年前,南疆,陽首山,紫陽觀內​​……

等把一切前世經過說完,季玄又道:“至於今天所發生的事,我先前已經說過,乃是你前生冤仇,如此那般一回情事而已。

不過此妖雖是異類,卻也善心未泯,我不忍心除她,被我點化後,也已拋卻仇怨,回山潛修去了。 ”李玄說完,看著陷入深深回憶的小吳晨不語。

在沒有拍開他泥丸神宮內的真靈印記之前,他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前生種種的。

一番講述,頓使吳建國夫婦心頭雲開霧散,感嘆之餘,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雖說兩人對這修仙問道之事還是比較信服的,但如此接二連三的事情,實在讓他們有些難以消化,加上這事牽扯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就更加不能不讓他們三思了。

躊躇了一下”吳建國問道:“剛才大師的話,我們夫妻倆自然是相信的,不過也只是耳聞,沒有親眼所見來得真切……”

李玄聽罷,不由笑道:“這有何難,你們取清水一盆”等會自有分曉。 ”

不多時,已有丫鬟將清水端來。

等到那保姆退出”吳建國道:,“大師請。 ”

“你們看好了。”李玄說完,取下腰間葫蘆,輕輕一拍,便有一道光華飛出”那光遇風不散,宛如靈雀,隱隱有聲,只在那水盆上盤旋一周後,化為點點光雨落於水中,須臾間,清澈的水面湧起道道紫色波玟,不急不緩,接下來,那平靜的水面宛如電影屏幕一般,現出一些畫面來,細細看去”有高山​​白雲”道觀清幽,其間事物更是栩栩如生,這自然正是他們的孩子的前一世的經歷。

因為神國的變化,有些情況的發展便是李玄也不是特別了解,畢竟神國成長變化如同六道輪回一般,失去主宰之後”幾乎是一切重新開始了。

或許外面的世界才三兩年,這裡的世界或許已經是千百年了。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光景,直到無塵虹化屍解,那水面才又光芒盡退,恢復原來的樣子。

吳建國夫婦收回驚異的目光,眼裡有了一份了然和一份擔憂,只是呆立著,不言語。

那吳晨看了卻是依舊滿臉迷茫之色,李玄看了,不僅搖頭,緩緩走到他身前,道:“不是玄門消息深,高山流水少知音。若能尋看來時路,赤子依然混沌心。”說完,在他額頭輕輕一拍,吼道:“此時還不醒悟,更待何時。”

但見手到處,虹光一現,那小吳晨一雙迷茫的眸子竟漸漸清澈起來,前世種種,有如幻燈片,一幕幕在腦海裡浮現,一時間,明悟了前世今生,心中頓時明澈,重重迷霧如撥雲見日,雅緻的臉龐上竟也流露出與之年齡極不匹配的淡淡滄桑。

至此,兩世記憶疊加,他無塵子已是完成了一今生命的再續過程,由於兩世記憶百餘年的積累,此時的他已是不能用外表的實際年齡來看待了,若論起閱歷見聞,在這個神國內只怕就連李玄也是有所不及。

吳晨受了這番點訓,才知自己前生之事,並知眼前點醒垂救之人,即是自己前生有所牽連之人,不覺跪下去叩頭淚流道:“承道友天高地厚之恩,今生才得以脫出這紅塵,萬望道友不忘曾經的那份機緣,將我收入門墻,從此後自當前去窮山深谷修煉。萬望道友垂憐,先把入門第一步功夫,和修持口訣先傳給弟子,弟子方可日漸精進,不致誤入歧途。”

吳晨這話說完,早把一旁吳建國的夫婦嚇壞了,王素芳慌忙上前把兒子抱起,哭聲道:“晨兒,你這不是在說胡話吧!你可別嚇娘啊! ”

“母親,我說的不是胡話,你和父親剛才也看到了,我今生前世因果,一點也來不得虛假,孩兒前世苦修百年,才能有今日之造化,你們應該為我高興才是呀,等我以後了悟仙道時,說不得還要來渡你們一番呢!”吳晨說完,便自掙脫王素芳,跳下地來,對著李玄便要行那三跪九叩的拜師大禮。

看著眼前的三人,李玄心裡了然,不禁苦笑。

眼裡閃過一絲無奈,渡人當渡盡,不然於己於人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當下道:“吳晨等一下,你先聽我說。”說完揚手拂出一道柔勁,先托住吳晨的身體,在後者疑惑的目光中,緩緩道:“以你的理解,所謂修道是為何?”

吳晨聽了,不由一愣,道:“回師尊,修道自然是為了超脫塵世羈絆,感悟天道,還歸先天面目,從而達到長生久視……”吳晨看著李玄的眼神,不由自主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對於吳晨來說,不論今生記憶又或前世真靈,這段生命只是短短的一剎那,如閃電劃小過長空,如驚雷掠過大地。然而,就是這稍縱即逝的生命,卻附註了甚深的尋道靈混。這帶有前世烙印的靈混,便背負了今生桎梏與前世的理性。

李玄搖頭嘆道:“孽障迷心,竟到了這樣的地步!枉你百年修行,到今天還是執迷不悟,照你所說,閉關靜修就可得道,那人人都去閉關,誰來傳道呢?”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4
第533章 無塵

”如果閉觀靜修便可得道,那古往今來的成道者為何又要在這紅塵之中磨礪心志、積累功德呢?

清靜無為不是心死意滅,不是拋家棄親,像你這樣,即便再苦修千年也只是徒勞。

試問古令人物,有誰不是道德之士?又有哪個大能是絕情之人?這些你要記住,以後自然有理悟的時候!

另外,你可知道為什麼你前世百年修行也落得個屍解之果嗎? ”

李玄語重心長的道。

有些東西他可以幫,但是有些東西,還需要真正的“度化”讓他們自然覺悟。

從頭到尾,吳晨都睜著雙大眼認真地聽著,這時見師尊發​​問,忙道:“弟子愚昧,枉費百年光陰卻依然頑心被蒙,還請師尊明示。”

李玄點點頭,道:“你前世之稱呼今日我也不改,以後你還叫無塵子,為我大弟子,這無塵二字,一取心凈,二取心悟,你要自勉。

不要辜負了你前世一場苦修的功果才好。另外,你們夫婦也來聽一下吧!仙凡本是一途,如能領悟一二,對你們也是有莫大好處的。 ”說完,招呼吳建國二人過來。

等吳建國夫婦坐定,李玄才道:“何為道?道在哪?自古求佛問道者何止萬千!到頭成就者又有幾何?

天地無極,乃蒙鴻未判之勢;大道無形、無名、無問、無應。其大無外,其小無內。莫可得而知之,莫可得而行之。人在其間,當順之,順應自然,無為而為,於平凡中往往蘊涵著永恆之道,紛繁雜擾中總能求出真理。大千世界”蕓蕓眾生,乃是大道之源。古來多少人以逆天為名,卻不知一步走錯,歧路何止千里!終不落個好下場。”

無塵聽後似有所思。問道:“師尊,道有萬千,什麼才是正道呢?”

李玄:“道無二”有天地為證。大道無常,天地玄黃”修道順天逆天皆在一念之間。為仙佛魔,仙求飄渺,佛求慈悲,魔求隨意。人求道”道求己否?天地有道,道有千萬,求一即可。我心中有我,故我存在,但卻不是以自我為中心不關他人,乃是不以外物生滅而變化。而我內心生起一念,錘煉我精神,使我與浩渺的天地產生聯繫,共鳴,“看,到與以前看到的不一樣的世界。”

無塵又問:“那古來的道者哪位不是想要長生天地,其間得證道果的也不在少數啊!”

李玄輕輕敲了一下無塵光潔的額頭,道:“說你癡你還真癡。世人”充滿了多玉與好奇的心理。玉之最大者”莫過本文字由樂優文學提供!於求得長生不死之果實;好奇之最甚者,莫過於探尋天地人我生命之根源,超越世間而掌握宇宙之功能。所以,修道亦是一種極端”若本心不清不凈,本身無德無功,則求道便只能是水中撈月,可望不可及。所以,一心想要脫離塵世,去追求天地大道,卻無疑是捨本求末之舉,其結果可想而知。 ”

“但看世人人情濃而道情微,所以塵生塵滅,方死方生,輪回不休:道人當修人道而入仙道,以道駐情,情不妨道,才能得長生久視之果。而之所以有那麼多道行高深的全真想要入世,一是修道為己,二是立德為人。這德的果反饋給道者,就成了陰德,是一種玄妙的信號,並可以轉化為修煉中的能量及仙道的各種好的因緣、福果。所以,將來在這方面你還當自勵啊!”

一席話娓娓道來,於吳建國夫婦好似霧裡看花,濛濛朧朧地,分不清其間真意,不過卻也能隱隱有那麼一點感悟。也是他們涉世太深,那世俗觀念早已紮根,要想改變遠非朝夕可能,不過這話語之間,他們還能清楚地聽出要吳晨入世修行的意味來,有這就足夠了。

而對於無塵,由於前世百年修行,其心性遠非他人可比,聽了李玄這番話,卻是宛如甘泉流過心間,清風拂過面頰,於冥冥中,已是有了一絲徹悟,但得年深日久,當不難窺悟天道真意,完成自己的兩世夙願。

無塵聽後俯身再拜,道:“弟子蒙師尊指點,已明了許多。前生既獲愆尤,今世不敢忘自緋薄。何況得師尊開天地之恩,指迷入覺,有此福緣,正當刻勵勤持,怎能再行玩忽,自誤前程,辜負師尊栽培之恩呢!”說完,叩頭不已。

看著面前的小孩,李玄心裡不由升起一絲感慨。至道之精,方方冥冥;至道之極,昏昏默默。無道無所,抱神以靜。形將自正”必凈必清。毋勞爾形,毋播爾精,毋狎爾性,息慮營營,乃可長生。但他此時融入這個世界也只是悟道而己,在這個世界悟道,打開一些人的曾經的記憶,然後在自身不朽境界上再次跨越一大步。

至於說這個世界裡要想達到那長生久視,甚至是掌握宇宙玄妙至理,卻又不知要到何年何月,雖然有此感慨,但以他道心堅固,想想倒也無妨,若是換成旁人,只怕立時便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按說以他如今的修為,談到對天道的感悟,本是有點勉強,但卻不知怎麼的,在道行與心性上,他偏偏能出人意表地在心性和道法上獨樹一幟,不居人下,不落人後,這也不得不算是一種異數。而如今通過一些見聞他也明白,曾經的一些身邊的人,有的竟然已經歷經了一世、兩世還不止,有了各自的歸宿,這也使得他心中的牽絆又少了一分,於道心的錘煉上又是更進了一步,因此感慨之餘竟隱隱有一絲快慰,不由為以後打算起來:“等得這邊事了,大概也可以放心的放下了。

想罷,便對無塵道:“如今你已明白了前生有此根基,所以今生醒悟獨早,但修道之功,浩如煙海,茫不知其所窮。你今才算進門第一步,要想登堂入室,言之尚遠,此後功行,全在自為。雖有福命,也是不能一蹴而就的;修道之人要多作善事,以滌心胸,多立功行,以堅善果。從今開始,我先傳你吐納之訣,導引之方,你當勤己勤心,不可滯怠,等你以後築基有成再傳你養丹之法和玄門道經,習成後,當能呼風喚雨,駕雲騰霧,召神兵,致雷電。等得你神嬰顯像之時,證道已是不遠。”

無塵跪受訓導,心花頓開,塵情冰釋,欣然道:“弟子謹尊師命!”

吳建國夫婦也相繼過來答謝李玄開解之恩。

正所謂:覺悟了,以前種種,當作昨日死,以後種種,才在今日責。

人之生,皆由無而至有:由無至有,必由有而返無。如此往返一次,稱之為一輪回。一如眼前這小吳晨,如沒有李玄前來點化”卻不是枉費了那前世修行的苦功,只待生命之光枯竭,便將再入輪回,不知休止之日,豈不可嘆。生死事大,異常迅速。人之生命有限”若是不能在有生之年體會與覺悟生命的意義,那麼確實是一種莫大的危機;但若是能夠視透這種危機,一旦明了了生死,那麼自是危中的機會了。

從此以後,李玄便在吳家暫時安頓下來,教導小無塵之餘便自錘煉體內金丹和參悟道法總綱,其間收獲自是不小,很多以前不曾領悟的道法此時竟通悟了十之七八,只是修為道行上火候欠缺,雖是悟通,有些高深的道法卻還不能施展,這讓他不免有些遺憾,不過他到也並不放在心上,總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修為上去了道法自然成。於是,授徒煉己,日子到也過得悠閑,並且由於他上次通排天演之法時,於其中得到警示,因此平時足不出戶,以致於周遭街鄰,倒​​也無人知曉這吳家有他這號人物存在。

話說李玄在這吳家一呆便是半年有餘,不覺已到隆冬。在教授徒弟之餘自己也是時刻用功,參悟天道法則,到也是收獲頗豐。

這個世界呈現的是一個類似於仙俠的世界,很明顯的原因就是因為李玄本身的血脈乃是華夏炎黃血脈,因此神國蘊含李玄的鮮血自主的繁衍發展出了這樣的世界。

而吳晨由於先天根基的原因,修煉起李玄所傳之築基功法來竟也是一日千里,按李玄的估計,大概三年內當可築基有成,那時便可傳他丹道修煉之法。除叮囑循序漸進外,以其前世對丹道的理解,已是不用自己時常指點了。

道經上說,修道之人要多遊山水,以滌心胸,多立功行,以堅善果。倘若此間事了,他還真有那周遊天下山水,縱情塵世喧囂之意。不過想來也還是要先尋個落腳之處後,再行此打算吧!

這天午夜,李玄於坐忘中緩緩睜開雙眼,內視著體內縮小了一圈,紫火纏繞已凝成實體的金丹,臉上浮出一絲苦笑;已經兩個月了,不管自己如何用功,這修為還是只能停留在化氣巔峰而無絲毫進展,看來又遇到瓶頸了。不過李玄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他不過是衍化的一縷意志進入,然後成長為人,這可以說是連靈混都不算,這樣能有這樣的成就,他已經很欣慰了。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4
第534章 煉制

只等處理好了這些事,神國能練入不朽境之後,一切才會趁向完美。

至於說神國裡的他的修為,他對於這修為的提升倒也不是怎麼在意,總之順其自然,只要時候到了,自能突破,若一味強求執著反而不美。

大道無言、無聲、無形。

根據李玄對道和“一,的理解,修道者其實就是在這道路上無限的接近“道”,越是接近,就越是細微和歸一,那個,一”就可以在陰陽之間隨心所玉的變化。

因此,不必過多追求內外的完美,在他這個理解層次上,陰陽轉化只是一念之間而已。所謂制之一處,無事不諧,有此一意不散的堅凝道心,就變為了他自身的“忘我合一”之境。

瞑耳瞑目觀自在,清神清意守黃庭,心心專一至精誠,自然江邊春水生。只要心心專一,忘死忘生,自然有無限生機,無窮之圓滿。

很多道者,在力量和境界的yòu惑面前通常顯得急躁而無可奈何。 “玉望之心”,會一刻也不停歇地躁動,心猿意馬時時動搖著、左右著他們的信心。好似乎象巨浪中的一葉扁舟,一時被推向浪尖,一下子又跌進浪谷,將他們拋進了不可知的深淵之中。這樣一來,身內身外,此消彼長,此起彼落,陰進陽退,陽進陰退,常常曠日持久,砣磋著、內耗著他們有限的生命時光,幾千年來,不知多少人深陷於這一玉望之中不能自撥,當此時,道者唯有寧心見性,寧靜而至遠。只有時刻保持一顆澹泊怡然的平常心,才能真正立起道心而無疑無惑。迅速地邁入“玄之又玄”的“眾妙之門。”

正所謂:“金蓮常獨發,難見萬朵開”,。天下道者,能明見此心者”只如鳳毛麟角,屈指可數,往往深陷棋局而不能自拔,可悲、可嘆!

對於道者,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玉得”故知足之足,才能常足。大當下李玄緩緩收功,起身行自窗前,突覺一股凜冽的寒風拂面而來,心頭不覺一陣清涼。前放眼望去,只見遠處燈火點點”映照著奔流不息的江水,別有一番景緻。陣陣寒風中”片片雪花自殃幹飄落。

“……下雪了……”

歲月更迭,季節變換,總是無聲無息,悄悄的來,淡淡的走。李玄靜靜站著,彷彿雕塑換般,一雙眸子深邃如夜空星辰,隱隱似有淡淡滄桑,望著空中片片飄舞的雪花,不知是在品味還是懷念。

雪片起先並不大”也不太密”只如柳絮隨風輕飄,柔柔地別有一番境意。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寒風越吹越猛,那雪也越下越密”雪花也越來越大,漸漸地”織成了一面白網。

李玄喜歡雪。曾經有個離他遠去的女孩也喜歡雪,她說牠喜歡它蝴蝶般的輕盈的舞步,喜歡它溫柔的撫摸,更喜歡靜謐而安詳的飛雪大地,在銀妝素裹的世界裡,寧靜的潔白足以安撫任何浮躁的心。或許也能使人忘卻記憶裡的苦楚與淒美,淡化曾經的失落與崢嶸。

望著窗外緩緩飄落的雪白,李玄的心裡彷彿被洗滌一樣,整個人有種超脫塵世,玉乘風而去的感覺,心裡說不出的安靜祥和。這一刻,他沉醉在天地的壯美與恰靜之中,從中領會那超然於自然和人生之上的妙道…………

時間慢慢過去,李玄依然那樣靜靜地站著,眼神悠遠而寧靜,體內元氣緩慢旋轉,氣機牽引之下,一種無為而為的萌動由心靈深處緩緩流淌,一種無法言喻的愉悅環繞在他腦海深呤…………他此時彷彿站在這世界的最高峰,細細地體察著這世間萬物,看得是那樣的清澈、那樣的纖毫畢現……

在這世界上確有一些人,能在別人夢想的視野深處,清清楚楚地窺見那絕對真理之巔和無極之峰那驚心怵目的景象,這便是道者!像李玄這樣的道者!

窗外,鵝毛大雪還沒有完全停歇下來,依舊若有若無的飄著,懸在空中像一個個說不完的故事,沒有棒頭,也看不到結局。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卻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真的就那麼忘記了……

一個真正的道者,必以無為而為之心立堅韌不拔之志,任他千難萬險,我亦往矣!有道是:“天向一中分造化,人​​從心上立根基。桿盡往昔纖塵後,忤善持誌有道心。”

什麼是無為而為呢?這便需要道者或立世之人在心性上不理會身外的批評和贊揚,在行為上不違背自然的情性。為什麼這樣說呢?因為氣靜神凝的人,心中必定沒有攀比炫耀的玉望:身體健康心胸曠達的人,情感也不會為玉望所左右。心中不存在攀比炫耀的玉望,便能夠超越社會上的清規戒律、條條框框,自然而然地生活,從而在那平凡中得悟那一點真諦。

情感不為玉望所左右,便能夠辨別貴賤,明達通透事物的情理,而能夠通透事物的情理,與大道便不會相悖。如能夠超越名利,任心而行,便不會為社會上的是是非非所困擾。因此,所謂無為,當以不為是非困擾而通達萬物為上;反之,則以隱匿真情,悖違大道為下。試問現今這世界,卻又能有多少人能真正悟得這其中真諦,熙熙攘攘地,無不在那名利場中暈頭轉向,終日為悲歡離合而傷情勞身,只等形神俱損,空作藍天白雲下,荒草一枯塚而已。

修道者,如牽掛塵世太深,不但難以精進,更魔劫重重,因此當以無為之心行有為之事,即使身處其中也能不為其所迷,超然物外而運籌於中,如此自在心、逍遙心瞬乎可得,待得年深日久,不怕那仙道不證。

生死事大,異常迅速。人之生命有限,若是不能在有生之年體會與覺悟生命的意義那麼確實是一種莫大的危機:但若是能夠視透這種危機,一旦明了了生死,那麼自是窺到了機會,須得好好把握了。

“昨日之非不可留,留之則根燼復萌,而塵情終累乎理趣今日之事不可執,執之則渣滓未化而理趣反化為玉根。”,良久,李玄長長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澹泊的笑意。將手一翻,掌心赫然是一柄三寸長短的深紫色小劍但見細小的劍身上,斑斑血跡依舊醒目。

看著手裡的小劍李玄心裡有了打算~不知自己現在的能力能否把那塊信仰結晶熔煉?想來經過這段時間的修持積累,應該能夠勝任了吧!想罷,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江水,一絲笑意浮現在嘴角,那浩瀚江底不正是熔煉法寶的好場所嗎?

下一刻,就見李玄身上光華一震,一瞬間,整個身體就變成了一抹淡淡的紫色光華,就這樣逸出窗外,直朝那遠處的江面飆去。

修行路本是孤獨圖人間事乃是磨刀石離世入世兩條路,唯須堅定一條心,看雲起雲落,觀花開花謝人間數十年不過草木一春秋,玉脫出當依我心換天心,把兩三點人間忘卻,將一份真心保留,以我執入圖,忘我執出路,有無之間不二之徒,玉色不過伐體,當以靜觀,捨得一分才得一份,莫追大師著名,只需執的一份,何處修行不是道路,哪里法門不是途徑,若心離亂,縱使不朽神吳亦無法渡。

江面異常開闊,雖然地勢落差較大,但水勢卻很是平緩,潺潺湧動間,在那狡黠的月光的映照下,江面上波光粼粼,折射出明麗的光輝,遠遠望去,宛如點綴在黑夜中的一輪清影,艷麗中又帶著一絲神秘的氣息:而就在此時這眩目的斑斕中,突見一道紫光絮絮而來,在那江面上微微停頓,一閃而逝。

李玄手捏避水訣,筆直下潛,雖是黑夜,卻於他無甚大礙,身邊不時有一些夜晚活動的水生物遊過。大約下潛了約五十米的樣子,李玄向下望去,只見一塊三米見方的大石聳立在身下不遠處,石面平滑,顯然是長年經水打磨所致。

等得雙腳踏實,他這才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這夜晚的江底世界來,但見四周齊人高的水草隨著水波輕輕擺動著,其間各種魚兒恣意悠閑穿棱,側耳細聽,隱隱有水濤之聲傳來,遠處,江水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楚,頭上偶爾有船劃過,鶯聲燕語蕩漾。

對於頭上的靡靡之音,李玄眉頭微皺,揚出三道紫色符光,但見紫玟蕩漾,就有一股股柔和的力道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蔓延開去,那江底之水頓時好像受到了排斥,齊齊以他身體為中心,向周圍分開,眨眼間,一個方圓丈許的無水空間突兀地出現在李玄立身的大石上,那些什麼噪音光線之類通通被隔絕在外。

看了看周圍,李玄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心頭對這個世界的道法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天下道法,總是以五行輪轉為基礎,無論多玄妙也總有局限,離不了這牟範疇,並且與自身的實力息息相關,每使用一次,就必然有一定的真元消耗掉,若是長久維持,那所需耗費的真元力就是比較可觀的了。比如在這近百米深的水下,其壓力是可想而知的,想要開闢出如此大的空間,換作尋常道者,則必須以渾厚的真元為後盾,而李玄道法卻與眾不同,除去雷法外,其他法決一旦施展,基本上可以於五行中自成一體,只要不受到外界強大的攻擊,一般不會牽連到施法者自身。

盤膝而坐,李玄喚出邪靈意志,吩咐其去吳家傳話,然後回來在這周圍為他護法。

這次的煉制不知要花去多少時日,通知一下吳建國也是必要的。交代停當,這才取出那顆玄信仰力精晶,閉上眼,一個個陣法在心間慢慢流過。片刻後,李玄手上的銀亮晶體緩緩浮了起來,身體微微一震,念動法決,便有離地之火生於掌心,同時從他手上又冒出一團淡淡的紫焰,乃是本身純陽丹火。

呼啦一聲,一里一外,包裹著那晶體熔煉起來。剎那間一股比之以前炙熱得多的高溫彌漫在註丈許空間,若不是自身和周圍被他連下了三層禁制,只怕這周圍的江水都要沸騰起來吧!

紫焰有氣無力地撲騰著,已經不像當初那麼霸道了,如不是那炙人熱力存在的話,實在很難讓人相信”就這麼小小的一團火焰能有如此的高溫!

其實,李玄此時的丹火已經不完全是當初的層次了”盡管是這個世界的純陽之法修煉,但是以他的本體能耐,其自身丹火又怎能與其他修士相提並論呢?而且這紫色丹火本身的神秘就連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所以,潛意識裡,他對自己這丹火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李玄現在還不知道”他這紫色丹火比之尋常化氣修士的丹火又要強上許多,單論熱力,只怕與那乾坤境洞虛境強者的火焰也是相去不遠!只此一點,在這個世界恐怕也是獨樹一幟的,別的道者就是想學也學不來。

因為是現成的信仰力精晶,加上此時李玄的丹火溫度極為強大,因此熔煉起來就容易多了。不多時,一小團不住滾動流轉的晶亮液體便呈現在他眼前,望著如嬰兒拳頭大小融化了的信仰力精晶,李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閉上眼”李玄的神念已經完全融在了銀色液體中”一瞬間,大到整體小到細微的分子排列紛紛出現在他腦海裡。他發現,信仰力精晶的微觀排列竟完全是由無數個三角形的個體組成,其間的聯繫玄妙異常”整體呈現一種至堅的極端屬性,這在現代力學裡也是被肯定了的最為堅固的排列形式。而由於其它元素的不同排列”要想把兩者完美融合還是有相當難度的。不過這方面的關鍵技巧李玄還是很懂的,盡管他只是原本李玄的一縷意誌所化,但是煉器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仔細調整後,李玄取出紫電,在不破壞裡面陣法的前提下,分了一團丹火將其包裹住,就聽吱的一聲脆響,劍身已完全融化。丹火中,深紫色的精華液體緩緩蠖動,如此過了半餉,等那精華液體停止蠖動後,他才小心地從一旁的信仰力精晶里分離出一小滴融進精華液體裡。

這些精華液體乃是之前李玄選擇的木系靈木融入劍中的融化物。

為何李玄只加入一小滴呢?所謂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過多的極端物質加入,只會破壞精華液體本身的完美排序,兩廂抵消之下,再好的材料最終也只會變成一堆無用的垃圾。

在兩種物質接觸的瞬間,原本平靜的精華液體劇烈鼓蕩起來,一股強烈的排斥力從丹火裡爆發了出來。見此景象,李玄也不慌,只是小心地控制著丹火的力度,他知道,木金本是相剋,在五行不全的情況下,強行將兩者融合,這還是要冒一定的風險,一個控制不好,便有功敗垂成的危險。但以李玄此時對五行生剋的掌握理解,這樣的風險在他眼裡還不至於大到無法掌控的地步。

時間慢慢流逝,在這昏暗的江底,根本沒有晝夜之分。

直到紫電劍的融合、成型與重新布陣相繼完成,李玄才長長舒了口氣,這次熔煉對於他來說談不上什麼消耗,但這個過程中,一直小心翼翼的他多少還是感覺到一點心神上的疲憊。

看著手心裡歡快跳動著的紫電劍,李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經過這番熔煉,紫電的整體品階至少上了一個臺階,此時看去,但見深紫色中,一抹亮銀的毫光在劍身上下流轉,給這本已靈動的劍身又添幾分鋒銳和不失柔韌的金屬質感。

這時的紫電劍,與之先前又自是不同,但凡鋒銳所及,千里不為遠,咫尺不為近,意之所往劍之所到,收發隨心,已非普通飛劍可比,真正達到了人間仙劍一流的品階。

收了紫電,望著懸浮在面前的信仰力精晶,李玄腦海突然冒出個念頭來。

在這樣的類似於上古世界的繁衍情況下,類似於翻天印之類的東西應該​​也是符合,道,的印記的!對於翻天印而言,其印可大可小,大時覆蓋方圓千里之地,小時如芥子一般,一擊之下,鬼神辟易,萬物皆成粉末,就是那些通靈返虛的真人級高手也要毀於印下,其威力可想而知,說是有毀天滅地之能也不為過,在當年以物理攻擊著稱的法寶中穩居第一。

“不就是疊加空間之類的陣法與一定的法則嗎?反正閑放著也是浪費,今天我就把你做個試驗吧!”,李玄嘴角微微翹起,說完只見他兩手快速變幻起來,連續掐出各種希奇古怪的印訣,手型的變化簡直讓人眼花繚亂,同時運真元力,層層陣法符咒散發著淡淡的紫光在身前不遠空中有序地疊加起來,一道道渾厚精純的真元力綿綿輸出,每一道陣法的完成都要消耗掉一定的真元,不過以他現在的修為還是可以支撐的。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5
第535章 雷​​火印

如此大約討了一柱香的光景,當一百零八道陣法疊加完成時,在李玄身前虛空中,一張紫色的網狀陣法體系漸漸成型。

此時看去,但見這張陣網“劈劈啪啪”,閃著紫電火花,而且由於完全是空間法則組成的關系,這紫網周圍的空間隱隱有些扭曲起來,更為奇異的是,那紫網竟然停在空中,隨著李玄手上的變化緩緩轉動著,每轉動一次,上面的紫芒變亮上一分。

陣法疊加完成,但李玄的後續工作卻還沒有完,他還要把這些互不相干的空間法則一個個串聯起來,要達到首尾一體、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地步,只有這樣的陣法體系才能形成像翻天印那樣的法寶核心。

當然,以李玄此時的修為與對陣法的理解,想要達到那樣的層次,還需要一段很長的路要走,何況他也沒有一個實物來作參考。

對於李玄來說,雖然只是一個試驗,但望著眼前紫芒流動的紫網,也不由得有些感嘆,倘若他修為再高些,凝煉出更強大的火焰,只怕這煉制步驟就不必這麼煩瑣了。

這時若有道者在旁看見,只怕會驚得合不攏嘴,這樣的玄奇手法,如此眾多的陣法疊加融合,其間那怕是一個小小的疏忽也會導致前功盡棄,而以李玄此時的情況,似乎除了真元的消耗外,其嫻熟程度與那對陣法的細微理解,怕不是一個修為問題就能做到的了。

隨著陣法疊加的完成,串聯也已接近尾聲,就見李玄兩手都同時發出“嗶嗶波波”,的脆響,猶如穿針引線,無數道紫色光線出現在他雙手之間,只見他兩手往懷裡微微一縮,結太極抱圓印,然後大喝一聲:,“結!”,剎那間那紫網緩緩翻捲過來,首尾相連,並在紫色真元力的擠壓下不斷縮小。慢慢包裹在懸浮著的信仰力精晶表面,那周圍的丹火也猛地騰起老高,一瞬間,李玄只覺得渾身的真元力猶如狂潮般朝那丹火中的信仰力精晶湧去整個人有一種快要被抽空感覺。

望著虛空中的銀色液體,李玄知道最關鍵的時刻到了,當下也不顧自身的消耗,心神一凝,猛地鼓動體內丹田瞬時,一股更加龐大的真元力從他兩手之間噴薄而出其間點點紫芒閃耀,有如夜空中點綴的璀璨星光,神秘紫氣彌漫,似幻似真。

隨著真元力無休止的輸出,那懸浮在虛空中的信仰力精晶慢慢轉動起來,其形狀也在改變,已經有了一些印章的輪廓,而每一次紫光暴起就代表著有一道陣法融入到其中,但按現在這速度,李玄心頭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一百零八道陣法的加持不知自己能不能撐到最後。

感受著體內真元力的快速消失一種無奈再次浮現李玄心頭:看來自己又做了一件不太明智的選擇,照現在這種消耗,只怕還沒等到一百零八道陣法加持完畢自己就已油盡燈枯了。而現在他根本沒有停下來的可能。

查覺了這個情況的李玄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突然間他腦袋裡靈光一現,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當下他排除雜念凝神靜心,放開泥丸神室,一瞬間,強橫的神念以他為中心呼嘯而出,迅速籠罩了方圓百里。頓時,在​​他神念所覆蓋的範圍內,天地靈氣乓烈的波動起來,情況一如上次悟道時。

隨著靈氣波動得越來越厲害,已經有一小部分開始往李玄這邊匯聚過來,在到達他身處的這段江面時,不分先後,一古腦地沖開江水屏障,湧進他的身體裡,這一刻,原本平靜的江面上波鼓激蕩,狂風怒吼。須臾間,本已枯竭黯淡的丹田歡快地旋轉起來,彷彿沙漠裡饑渴了幾天的旅人,瘋狂吮吸著那些湧到他身邊的天地靈氣,丹田周圍的三朵紫火也極有規律地慢慢跳動,不緊不慢地旋轉著。隨著天地靈氣的不斷湧入,卻又苦了李玄。

由於是無差別的吸納,對於這些龐大的靈氣,李玄的身體已堪堪到了一個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一個控制不好,暴體而亡便只在頃刻之間。

到了這等緊急關頭,著急也是沒用,李玄稍稍平緩了一下鋪開的神念,放鬆下來。他長吸一口氣,心間漸漸平靜。過得半餉,已是靈臺澄清,意志洗練,內心一片空明,黃庭神室洞若虛谷,盡最大可能地消化這海量的天地元氣。他的神念也於若有若無之間微微控制著那些蜂擁而至的天地靈氣,隨著靈氣湧入速度的不斷加劇,“砰砰砰砰”,之聲不絕於耳,那是靈氣與李玄所下禁制發生碰撞造成的!

也是李玄福至心靈,加上有了上次悟道的經歷,居然在危機關頭,心神識念遁入了空明坐忘之中,無巧不巧地進到那天人合一之境。身體與神念只在有無之間,慢慢與天地契合,再不分彼此,加上本身不斷輸出的紫色真元,此時的他就彷佛一個過濾中轉站,在吸納天地靈氣的同時也在不斷輸出,按他的打算,只要能控制好這其間的節奏,便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時間在慢慢的推移,陣法的融合已開始接近尾聲,那懸浮在虛空的銀印也已完全成型。而此時的李玄卻處於一種玄妙的境界裡頭,天人合一之道,可遇不可求,以自性溝通天心,許多修行之人就是終其一生也不能進入這種境界,而有的卻能因為一時感悟便可以窺得個中三味,這其中的巧合又或是天心照顧,實在不是人可漫言的。甚至與那功力高低,真元強弱,道行深厚也是全然沒有關系,純粹是一種說不出的際遇。進入天人合一之境的好壞之處也是沒有人說得清楚,有人感悟天心,功力大增,道行大進。有人卻迷失在浩瀚的天心之中,精神本體被天心同化吞噬,不復存在者也是大有人在,總是一今天道無常,唯有緣者得之。

隨著最後一道陣法的融合那圍繞在銀印周圍的丹火漸漸退去,畢暗的虛空中,突然暴起一片耀眼的銀芒,當中一顆兩寸見方的小號銀印靜靜地懸浮著,海量的天地靈氣中,但見銀芒電射其四周無數符文蚪號似有靈性地緩緩遊動,陣陣勃然大力從銀印上散發出來充斥在這片狹小的空間內。銀印已成,只是李玄依舊盤膝不動,從他微微抽動的面部表情來看,似乎體內情況並不是那麼樂觀。

由於銀印已成真元力的輸出被隔斷,如此一來便成只成了只進不出之勢,而那些不斷湧進李玄的體內的天地靈氣卻絲毫沒有減退的意思,如此一來,真正的危機出現了。

李玄雖然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卻不敢分心,以免迷失在浩瀚冥蒙的天心之中,好在有了上次的經驗,此時駕馭起這海量的天地靈氣來也不似先前那般手生,如沒有意外,掌控應該不成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李玄有意無意的控制下四周湧動的天地靈氣漸漸平緩下來,終於不再融進他的身體:而此時他內視之下,但見黃庭神室內,一片rǔ白色的波濤原本形成的有乒乓球大小的全新金丹整個縮小了一圈,金光耀眼有如元氣海裡的一葉小舟,上下沉浮著,其周圍的三朵火焰這時也變成了深紫色,撲騰跳動,靈動異常。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黃庭金丹又比之前凝實了許多,這是他意想不到的,本以為自己已經達到了一個特定的巔峰,沒想到此番居然還能再有精進。不過事情似乎並沒有完結,正在李玄潛心疏導的同時,於那冥蒙腦海之中,突兀地飄來一團團五光十色的雲彩。一時間,李玄的意識深處,仙音裊繞,瑞氣襲人。無數的仙女在空中飛來飛去,有的還不時朝他頻頻招手,神態妖冶誘人。恍然間,只覺天旋地轉,那些飛天仙女俱都消失無影。蒙朧中,又見瓊樓玉宇,仙鶴成群,真是一副神仙美景。但是李玄這時知道,這些都只是精神的幻象,也就是俗稱的情玉貪妄魔障,你如果當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要當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真真假假,不過是一念之間。倘若一味不知收斂,等得心神沉迷其中時,就離那混飛魄散不遠了。

李玄收斂心神,潛心疏導體內真元靈氣,在這萬般誘惑中,有視而無心,不以色喜,不以物悲,恍如磐石蒼松,任你千般引誘,我獨清心見性,縱使天崩地裂,洪荒倒轉又與我何干?

須臾間,只見四周景色又是一變,一片虛無中,沒有物體,沒有氣流,甚至沒有顏色,沒有時間的流動!彷彿置身於一片混沌之中,自己則像是凍在琥珀裡的蒼蠅,讓人有一種煩悶窒息,安靜而又浮躁的怪異感覺,剎那間,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警示如電流拂過全身,此時如果心神一個控制不住,墜a那無盡魔障中,便真的是身前身後任你千百年的苦修,也要化成泡影了。

“無中生有,由初始之緣由而來,有因有果,為後天孽根所孔後天者,曰命曰運,故曰命運。而仙家修煉無他,貴在超越後天,直入先天,超越命運和改變,命運,。我心無塵無垢,無後天無先天,亦無因果,何處起紛擾?”

在生死係於一線之間時,李玄心中豁然閃過一絲明悟,這不是命運法則嗎?李玄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不顧一切的沉浸在這段法則之中,不覺間,他眼前漸漸出現一片浩瀚的星空,無數的流星在虛空中劃出了刺目的光輝,沒等到他細細領悟,就見宇宙崩塌,無數星空化為烏有,眼前又復灰茫茫一片,直如混沌洪荒。

一念及此,李玄一如枯木敗蒿,無執無相。如此過了有大約盞茶光景,其間景物不斷變化,李玄一任其施為,始終不為所動,泰然守住本心,於混混沌沌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幾百年,又像是一剎那。突然間,在絕對的虛無混沌中,突然毫無徵兆地暴氣一片紫色光幕,宛如九天銀河傾瀉,奔騰洶湧,一瞬間破開虛無”李玄只覺眼前一抹亮光劃小過,一種回歸的感覺湧上心頭……

緩緩睜開眼睛,感受著體內渾厚異常的真元,李玄稍帶苦笑,深邃的眼神有著淡淡的滄桑,自言自語的說:“修道忘情”難道真的要我拋棄一切感情嗎?天道之路多坎坷,甚是不易啊!世間道者萬千”真正融合大道者卻寥寥無幾。不過,若真要我放棄確是不能作到,我今修道,只取一個,一,字”任是千變萬化當不離其中,又何來執念非要放下不可呢?能看透者便是看透者,不能看透者亦是此道中人,總是一個機緣牽引,細細體察,隨緣而遇;德者自得,於那萬緣沉寂之外,眾妙門內,當有一番別樣天地! ”

慨然而笑,於這取捨得失之間,李玄已了有自己的獨到見解,天地不仁,以萬物為雛狗”此話釋者萬千,我卻獨持一見,任你天河墜地,日月經天”我不變矣!

永恆之道,就是天地萬物之道。世間萬事萬物,都存在先天之一性,丹經雲:“物物各有一太極”,。修者若能知此和把握此天地萬物之先天契機,則成道不難矣。

古人說:“無情何必生斯世,有好終須累此身”,有你我就有感情,有感情就有煩惱,有煩惱就有是非,有是非就有痛苦。因情受苦,忘情更難。然而一如道德經所載之“太上忘情”,卻並非無情,而是大慈大悲,無偏無私的大情,譬如天地生育萬物,平等無差,不求回報。

這世間有一種人,你認為他們很笨,其實這種人倒是真智慧,早已領悟到“道”,的人。

有些人,他們也許不信宗教,亦不信道,但內心無形中卻有一個可畏、可敬的東西。

有這樣一種人,他們出生鄉曲地方,默默無聞,雖然一輩子沒讀過書,但卻能在思想上樸實歸真到了一個深遠的境界。當他們遭遇到痛苦時,就會痛痛快快哭一陣,想想自己命苦就算了。尤其在偏遠的落後地區,看到茅屋破寮裡頭,有些老人家,穿得破破爛爛,食不果腹,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苦死了。你問他:“為什麼不住兒子家養老?”,他很輕松回答說:“我這一生注定命苦,只有認命!”,真令人聽了肅然起敬。他們比誰都懂得人生哲學,“認了”就好了。

當然,這裡並不是要倡寫認命由天、也不是傳揚什麼禮教思想,只是想說一下人在苦難與逆境面前應該保持的一種平和心態和道者面對世間百態時應有的平常心。

而以李玄此時對道的理解,所謂“n”,者,不外乎大道,何謂合一?乃是無人,無我,無物,無天,無地,無時間,否則,有你我之別,天地之別,過去,現在,未來之別,怎能稱作“一”,。

因此有所繫、有所累,即不為真正,“合一”而有此六“無”故才能稱之為“一”者,有道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到有處有還無。”,然而,知之為知之,自己能作到多少卻就不得而知了。

有此一番感悟,李玄自身的道心更是堅如磐石勁松,縱有外魔亦不懼,自此以後,身外身內,聚散合離,全憑一心,你說我有情便有情,說我無情我亦不爭辯,此間種種,存乎一心,又何來解脫與否?

緩緩站起身來,李玄把手一招,掌心已是多了一尊兩寸見方的精緻銀印,但見其表面光滑如水,銀芒攢動,一百零八道紫芒流轉不息,紛紛攘攘,多而不亂,雜而有序,隱隱有一種勃然大力蘊藏其間。微微導入一絲真元,眨眼間,印體變成兩米見方,通體銀光繚繞,直照得周圍水域彷彿披上了一層眩目的外衣,這還是因為身處訌底,不敢放任施為的緣故。

端詳著手上的銀印,李玄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略微沉吟,自語道:“法寶既成,卻還需起個名字才對……此印是我取空間法則,參都天之數,按九宮八卦排列,其間又有九種雷火符篆加持,能大能小,我看便叫,雷火印,吧!這名字聽起來比較威凡…………”,對於這個名字,李玄還挺滿意,不由得又自戀地笑出聲來。

言罷,李玄把那都天雷火印輕輕拋到空中,張口噴出一道本命丹元,但見深紫色的丹元從一個奇怪的角度纏繞而上,一瞬間包裹住銀芒流轉的都天雷火印,兩廂接觸,響起一陣輕微的劈啪聲,整個印身在那虛空之間滴溜溜轉個不停。

見此景象,李玄兩手捏訣,成抱圓之勢,突然輕吼一聲:“合!”,吼聲中,就見銀芒暴起,於伸縮中與紫光融合,猛地向內一收,眨眼間,光滑盡斂,復還原成一顆普通的銀質印章靜靜地懸浮在李玄對面的空中。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5
第536章 插手

等到李玄撤了禁制,召回二鬼,回到吳家時,才知道自己這一去已過十日。

回到吳家之後,教導小吳晨之餘,每日用本身丹火淬煉那雷火印,如此一晃又到了春暖花開時節。

這天傍晚,李玄正在房內給吳晨講授修丹祖竅之說,就聽得屋外隱約傳來吳建國夫fù的聲音,當下吩咐小吳晨打坐做功課,自己卻到一邊側耳細聽起來。

吳建國嘆道:“沿江地處水路的咽喉要沖,歷來就是水路運輸必爭之地,現在被我一人所壟斷,引起別人窺視也是再正常不過,以前也有不少人打過這方面的主意,但最後都是無果而終,你一個fù道人家就不要操心了。”,“老爺,不是我說你,在這種事情上你太大意了,他們這次與你商談,明明就是不懷好意。你也不想想,那大壩扼守長江隘。”是你的商團船隻必經之地,倘若他們真在那裡動上手腳,把過往費用往上這麼一提,你這一條船的開支可就不是一個小數目了,長此以往,關門破產只是遲早的事。

何況這次還是由官家出面…………,你難道就不覺得這其間大有蹊蹺嗎? ”,王素芳說完,吳建國沉吟了一下道:“你說的這些難道我會不知道?只是我在想,那劍門船鬧終歸是官家經管,他們那些人怎麼說也是插不上手的吧!我也不相信官家會和他們串通一氣……”吳建國聽了妻子的話,語氣上似乎有些動搖。

吳建國話音剛落,就聽王素芳道:“老爺,有些事情這些年來我一直瞞著,就是怕你生氣,但今天我卻不能不說了……老爺,商團發展到今天,你本身功不可沒但是你知道嗎?如果沒有我在背後時常為你各路打點,你真的認為你會這樣一帆風順嗎?”

聞言,吳建國略有些吃驚的口氣道:“你是說……”,王素芳點了點頭,眼裡滿是關切之意,輕聲說道:“夫君,我知道你為人正直不屑那些行徑,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沒敢告訴你……”,王素芳說完吳建國低頭不語,一時間,夫妻倆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餉,才聽吳建國長嘆一聲深情地註視妻子,眼裡的炙熱一覽無餘。

微微一笑灑然道:“素芳,這麼多年了,我一直很滿足,但卻並不是因為商團,而是因為有了你……既然這事已經到了這步,我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倘若真的有那麼一天,也無妨,只要你與阿晨還在我身邊,就算過些清貧的日子我也不在乎。”

吳建國說完輕輕把妻子擁入懷中一種濃濃的情意縈繞在他們彼此心頭。這一刻,什麼雄心壯志,什麼飛黃騰達,統統在他們心間暗淡下來只有那份真摯的感情一如種子,深深紮根在彼此靈混的深處。

人的一生恰如詩如歌自有其韻律和節奏,自有各自的成長與衰亡。人生始於無邪的童年,經過少年的成長,帶著激情與無知、理想與雄心,笨拙而努力地走向成熟。

等得人到壯年,經歷漸廣,閱人漸多,涉世漸深,成果也漸大。及至中年,人生的緊張得以舒緩,人的性格日漸成熟,如芳香之果實,如醇美之佳釀,更具容忍之心。此時處世雖不似先前那麼樂觀,但對人生的態度已趨於緩然平淡。漸漸於那塵世交涉中悟到了一些真諦,並據此以渡來年,那樣的生活將和諧、寧靜、安詳而知足。

如此直到最後,終於,生命之燭搖曳而終熄滅,人開始永恆的長眠,不再醒來。

人的一生又像是一場旅行,所有的人,只要你擁有生命,就都只不過是旅行中的旅人而已,而在這場旅行中會愛上某人,憎恨某人,接納某人,排斥某人,與某人為知己,與某人作宿敵,幫助某人走過困境,設計某人陷入逆境,這一切的一切,在常人眼中,只不過是人與人在剎那間一場奇妙的而已,而在道者眼裡,卻又是那天道輪轉,因緣牽引的一番功果罷了,待得緣盡果還,又何曾留有一絲印記?

良久,兩人慢慢分開,王素芳關切地道:“夫君,他們今天邀你去江心島估計也是為這事,到時候不管他們怎麼說,你只找藉口搪塞就行,等過了今晚,我們再想辦法。”

“嗯,放心吧,我會有分寸的。”,輕鼻握了一下王素芳的手,吳建國轉身而去,他一陣馬蹄聲中,消失在門外。

直到吳建國和總管以及幾個下人消失在燈火幕色中,王素芳才輕嘆一聲,面帶愁容,轉身回房。

人生父子、夫妻、師弟友朋、遇合之間,並非偶然而成,都逃不開一個緣份。

小吳晨屋內,李玄回身看了一眼正在潛心打坐的徒弟,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道:“既為人師,怎能不問你家興衰,就權當是報答當初你的救命之恩吧!”,想罷,大袖一揮,紫芒閃現,便人影全無。

江心島,面積不大,是一今天然的沖積島嶼,經過了一些富商的開發,已是成為了這一帶的一個獨特的休閑度假、供人享樂的好去處。

由於此處江面非常開闊,水流平緩,遠遠望去,波濤蕩漾,連天接地。小島有如一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那萬頃碧波中。此時正值初春,習習晚風中,沿江兩岸柳絲飄飄,島上更是自然奇石林立,木廊垂柳,荷塘點綴,四處分佈著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陣陣江風中,送來縷縷清香,沁人心脾。

其間幢幢瓊樓玉宇星羅棋布,隱隱有些蘇杭園林式的風格設計成了小島上的主要建築風格,並且,因為小島完全對外開放,不收取費用,兼之風景秀麗,所以江心島終日遊客絡繹不絕,同時也成了很多書生、豪門子弟的最佳娛樂之地。

夜幕慢慢降臨,一輪彎月懶洋洋地爬上夜空”沿江兩岸棵棵楊柳隨風擺動,一輛馬車飛奔而來。

在島嶼的中心,是全島最大的一座閣樓。

走出馬車車門,望著眼前這奢華樓閣,吳建國微微出神,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神色。

“請問您是吳老爺嗎?我們老爺等候多時了。”,正在吳建國分神之際,一名穿著得體的侍者緩緩走來,作了個請的手勢。

看了一眼那侍者”吳建國轉身對管家老劉吩咐了幾句,便隨著那侍者而去。

茫茫夜色中,燈光閃耀著,映襯著那鋪張氣派的宏偉建築”更顯雍容奢華。不過此時這宏大的建築,那富麗堂皇的外表在吳建國眼裡,卻絲毫掩飾不住其猙獰一面。

那侍者把吳建國帶進大門,便又有一名年齡稍大的管事打扮的笑面男子迎了出來,對著吳建國恭身道:“吳老爺裡面請。”,“有勞帶路!”,吳建國客套了一下,便隨那男子消失在富麗堂皇的檀木大門內。

閣樓之內,上等客房之韋“哈哈!王老闆,吳某今日到訪,多有打攪啊!”

客房大殿內,已有三人含笑迎了上來,吳建國對著正中一名中年男子客套道。

那中年男子見說,打了個哈哈”道:“吳老闆這是那裡話”你能來我這已經是給足了王某面子,何況今晚是我相邀,怎麼能說是打攪呢?我剛才還在為耽擱了吳老闆的寶貴時間而感到惶恐呢!來來,我為你介紹一位貴客。”說完”拉著吳建國的手,貌似親熱的神情”指著身邊那名肥胖男子道:“這位是我們城都府老爺身邊的劉師爺。”,劉師爺是一位體型發福的中年男人,往那裡一站,無形中,有一種久居高位者所特有的氣質。

吳建國略微打量便道:“劉師爺您好,能認識劉師爺吳某三生有幸,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啊!”,吳建國含笑說完,那位劉師爺也自是客套了一番,一張憨態可掬的胖臉上滿是正直之色。

不過吳建國心裡清楚,這表面上的,“正直”,不過只是一種虛偽的表面姿態,一種純粹的職業表演而已。而真正的“正直”是一種內心深處,極易被忽略被無視的姿態,就像瀟灑本質上也是一種內心境界一樣。所以,在這個意義上,一個讓人一眼就覺得非常正直的傢伙,多半都是一個社交老手。

見吳建國面容平靜,王老闆又指著另外一名氣度不凡的六旬老者道:“這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哈哈,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來來,裡面請。”,說著,拉起吳建國的手就往裡走,其狀甚是親熱,但吳建國知道,這樣的熱情無非是為了掩蓋內心真實目的的一種偽裝而已,不過既然來了,他倒也不慌,總是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態,一任其施為。

等吳建國身影消失後,那門口的侍者才喃喃自言地道:“官老爺,地主老爺,派頭就不一樣。”,說完,剛剛轉身,便覺眼前一黑,一個高大的身軀擋在了他身前,他下意識地,趕緊後退幾步,心下微驚,擔心自己剛才的話被人聽到,連忙抬頭望去,只見在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立著一名身穿粗佈道袍的高大男子。

但見此人樣貌古拙,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硬朗的唇線之下微微泛起些胡著,腰間懸了個乾巴巴的紫色葫蘆,足踏薄底布履,一頭長發用根布條隨意束在腦後,微微夜風中,輕輕飄動起伏,如此一個放蕩不羈的人,這時在這侍者眼中卻隱隱有種飄然出塵、莫測高深的意味。

收回游移在道者身上的目光,那侍者悄悄望向道者身後,只見華燈之下,那扇自己守護了已有兩年的高大鐵門這時正關閉得好好的,愣愣地望著鐵門,侍者腦袋裡一個大大的問號,不覺中,心裡​​已有了一絲涼意。

來人正是李玄,看了一眼面前呆立的侍者,微微嵇首道:“這位兄弟,貧道有禮了。”

聲音不大,卻隱含清心寧神之效,李玄剛說完,就見那侍者立馬醒轉過來,心思電轉,趕緊恭身”試探道:“這位道長,請問你是我們老爺邀請來的嗎? ”,“不曾受邀。 ”李玄淡淡地道。

那侍者聽了李玄的話,長長出了口氣,面色舒展了許多,看著眼前的道者,心下不禁有些不以為然,不過由於仙學之說威行,學道之風濤增”當下臉上還掛著恭維的表情問道:“那道長來這裡又有何貴干呢?難道是來請求布施的? ”,那侍者說完,李玄搖頭笑道:“也不是!貧道聽說你家主人有貴客到訪,今日來此只為給你們主人耍幾個戲法,送些樂子笑料。 ”,侍者聽後”面露一絲不耐之色,淡淡地道:“不知道長都會些什麼戲法,不妨先耍來給我看看,如果可以,我就為你通報一聲,否則,你被驅逐事小,我的飯碗丟了向誰要去?”,李玄聽了,也不答話,他左右看了看,發現一旁有個三米見方的小型魚池,其間有每兒穿棱嬉戲”體態肥大。當下便對著那魚池用手往上輕輕一招”只見那池內之水隨手而起,有兩米高下,籃球一般粗細,在五彩燈光的照射下”倒像一座水晶之塔直立而起:細細看去,又見那些肥大的魚兒在那水柱之中,不時交頭接耳,或沉或升,不曾有半點驚擾之像,依舊悠閑遊戲著。

此時再看那侍者模樣,直如癡呆一般,大張著嘴,愣愣地望著那高高直立的水柱,已是不能言語。見此表情,李玄也不出聲喚醒,只是將手往下一按,那直立著的水柱有如蛟龍入海一般,仍復歸魚池之內,池子的邊緣沒有半點水痕。

這時才聽那侍者如夢如癡的聲音傳來:“這還是戲法嗎?”,由於在那侍者面前施展了一下道法,再經他通報後,李玄很順利地被那名中年管事帶進了這豪華閣樓之中。

跟隨那名管事,李玄穿過一條鋪著紅地毯的過道,兩旁每隔幾米便有一名保鏢模樣的壯汗肅容而立,見此景象,他估摸著,大概此間主人也不是什麼善與之輩。

過道盡頭,兩扇花紋精美的紅木大門虛掩著,裡面隱隱傳來說話聲,吳建國那沉厚的聲音便夾雜在其間。

客廳裡,那名中年管事恭身對著一戴著珍珠瑪瑙帽子的精瘦中年人道:“老爺,這位就是那自稱會耍戲法的道士。”,說完自行退到一邊,把李玄讓了出來。

“啊……”,在那管事讓開身形的瞬間,吳建國臉現驚異之色,正要開口,就聽耳畔吹入一絲極微細的聲音,竟似李玄平時之語,那聲音說道:“你先不要妄動,你來這裡所為何事我已知曉,等下你要見機行事,不論有什麼情況發生你都要配合我,現在就只裝著不認識我便行。”,那聲音說到這裡,嘎然而止。

吳建國好歹也是大風大浪中過來的人,聽了李玄的話便像沒事人似的,當下假裝茫然地看了上首那人,但見其人面色如常。吳建國心下安泰之餘卻不免有些奇怪,暗討:“剛才那聲音雖小,卻字字清晰入耳,自己都能聽見,而這周圍的幾人,一樣的近在咫尺,卻為什麼一點聽不見呢?”,心頭作此想,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在他看來,這種事雖然奇怪,但只要是在李玄身上發生的就似乎合情合理的了,再回想起去年自家發生的事情,和李玄當時施展的神通,心下便自坦然起來。

其實方才吳建國耳畔所聽之聲音,確是李玄所發,不過是用上了類似於武者中一種叫作“傳音入密,的小技巧。對於普通武者,這運氣內功,只要臻乎絕頂,就能精氣神合一,接通先天之源,運用起來可剛可柔,可大可小。施展此法時,只需把本身先天真氣又或真元,練得細如游絲,看準目標,發將出去,直貫對方耳中。聲音雖細,卻是異常清楚。而普通武者能辦到的事,以李玄此時的修為,漫說對面相距不遠,就是十里百里,也能瞬間傳到。

安撫吳建國後,李玄掃了全場一眼,也不說話,就那麼自顧自地打量起這豪華得有點誇張的室內裝飾起來:只見寬敞的廳室兩邊,擺設著兩排齊人高的花卉瓷瓶,燈光照在上面,圓潤如錦,其上圖案,俱是人工筆墨勾剔出來的,看那做工與年代,每樣價值怕不下數萬貫錢財。再看那上首精瘦之人身後,漢白玉鋪就的墻壁上,是一幅巨大的百人歌舞圖,圖內有許多粉妝玉琢,衣襟半露的春色美女。正中一席紅色雲錦,左邊端坐兩人,其中一人體型肥胖,儀表威嚴,盼顧之間,隱隱有一種久居高位的超然神態,右邊一人,則是吳建國。

話說李玄這邊打量對方的同時,客廳內的幾人也在打量這個不清自來的道人,各自內心的評價不一,不過都是想見識一下那侍者先前所說的神奇戲法而已。

那上首中年人打量了一下泰然而立的道者,對著一邊垂手的管事道:“阿福,去拿張凳子來給道長入座。”,那管事聽了,恭身應諾,正要轉身,就聽那道人開口道:“王老闆不必多禮,貧道此來只為了演幾樣戲法來給幾位增些樂子,稍時便走,就不煩勞動了。”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6
第537章 懲罰

    那上首中年人打量了一下泰然而立的道者,對著一邊垂手的管事道︰“阿福,去拿張凳子來給道長入座。

    那管事聽了,恭身應諾,正要轉身,就聽那道人開口道︰“王老板不必多禮,貧道此來只為了演幾樣戲法來給幾位增些樂子,稍時便走,就不煩勞動了。”

    “哦!這位道長不請自來,難道不是為了討些布施,你所演的戲法都是免費奉送嗎?”不待那上首中年人開口,一旁的肥胖男子便接過話頭問道。

    那上首之人顯然對發話這位禮遇有加,見其發話,便自微笑著看向李玄,另一人也是這般表情,似乎都為這種不求回報的行為感到奇和不解,吳建國也是假裝疑惑的神色,好整以暇地附和著幾人的表情。

    李玄聽了胖子的話,拿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面上露出一絲高深的表情,淡淡地道︰“丹青不知老將至,富貴于我如浮雲。像我這樣的方外之人,終年游戲這青山綠水間,一襲粗衣勝于紫羅袍,束根布帶便已強于烏紗帽。徐步安行可當豪華坐駕,腰間葫蘆有萬傾氣象。青芒布履勝于皮革靴。早眠晏起勝于風花雪月,或有時而遨游神州,則以山川當圖畫,以天地作行囊。或有時而棲宿岩居,則以風月作主人,以煙霞為伴侶。是以貧道常吟︰‘深山何所有,嶺上多白雲。只可自娛樂,不堪邀君贈。’只是如此,不圖回報,我方外之游,樂而安泰!”

    李玄說完,就見那上首之人面帶欣然之色,立身而起,正待開口,卻見一旁的胖子表情似乎不太自然,當下心思電轉,又復坐回原位,說道︰“不知道長怎麼稱呼,我剛才觀道長氣度不凡,又聽言語間掩涵精妙之理,想來應該是位道德之士吧!”說完,似笑非笑地看著李玄,另外兩人也是拿雙眼不冷不熱地招呼著他。

    不待李玄作答,又聽那胖子不溫不火的聲音道︰“是呀,我也是很想知道道長法號名諱,剛才聽了道長一襲話,也是覺得有理,不過鄙人心中也有些疑問,還需請道長解惑一二呀!”

    那上首之人見胖子發話,心下了然,便也樂得壁上觀,微笑不語。

    李玄聽了,微微嵇首,淡淡道︰“貧道化外之人,只知寄情山水,積德悟道,那些什麼名諱法號的,早已不知遺忘那座深山幽澗了;不過亦如這位居士所說,但有什麼疑問,只要貧道知曉,定當言。”

    “好好,道長雖然是方外之人,但言語之間,也能看出豪爽之士……”那胖子不咸不淡地說,邃冷笑兩聲,又道︰“以剛才道長所言,對于這世間的榮華富貴,衣食住行都已統統不放心上,因此鄙人就有些不解了,我怎麼看道長也是個凡人身體,難道整天只是忘情山水,就沒有衰老的時候,也不需要飲食起居?也不會風寒病疾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世間之人只要學道,就可以不吃不喝,也不用生產,一如道長這樣,漫山遍野地只看風景,想來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但是這‘道’能吃嗎?能穿嗎?能用嗎?”

    胖子說完,有些得意地看著對面的道人,一心只想讓他出丑,其他幾人也是同樣的想法,只看這道士如何回答了,一時間,竟把個戲法表演忘得干干淨淨,唯有吳建國面色如常,心里卻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深怕李玄難以作答,擔心不已。

    面對這樣露骨的話語,李玄當然明白自己剛才一番明指暗引,已是把那胖子得罪,當下他也不意,只笑道︰“我輩參修悟道,唯道是從。廣積功、遍布德,這本是順應天地造化之事,然而道之為物,唯恍唯惚。惚兮恍兮,其中有像,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于那順應中又有了那麼一點反逆之意,總是這當中真諦玄妙之處,不是言語所能概括的。

    一如居士所說,道者引內外之藥,聚于體內,吞吐天地精華,行功煉氣,當得年深日久,則可丹落黃庭,那時本身已非凡體,于那形勞神損,饑寒病痛已是分道揚鑣,扯不上半點瓜葛,而世人學道總是要看一個機緣,若沒有那機緣,即使將那道德聖經放眼前也只是當作廢紙而已。”

    說到這里,李玄頓了頓,拿眼看向那胖子又道︰“我觀居士樣貌福態,顧盼清高,想來也是那衙門之中久居高位者,貧道此有一言相送;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如不有生之年多積功德,只怕大限頃刻即至,後悔不及。”

    其實就李玄進到客廳的這段時間內,他已經暗運推衍之法,把這幾人底細大致了解了一番,無非也是些奸營倒把,相互勾結之輩,因此,他的話語之中也還是隱含點醒之意,畢竟道者以善為本,言語之間便能點醒,自是大善之事,何樂而不為?

    李玄話音剛落,就見那胖子拍案而起,滿面怒容,指著李玄道︰“胡說八道,你一個臭道士,身無長物,清潔溜溜的,跟我說這些話想來不是羨慕就是嫉妒吧!”

    李玄微微嵇首,笑而不答。

    正胖子尷尬的當口,那上首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圓場道︰“劉師爺息怒,像這種野游之人,說話本就沒什麼分寸,何必和他一般見識呢!呵呵,他既然是來演戲法,那我們何不看看他是否真有些本領,若是騙子,再奚落他也不遲。”

    “是呀!何必為此傷了和氣呢!”一旁的吳建國也說。

    聽了主人與吳建國的話,胖子這才狠狠瞪了李玄一眼,坐回原位,靜待主人安排。

    安撫了胖子,中年男子才對李玄正色道︰“這位道長,你既會戲法,就趕快演來給我們看看,何必這里逞這口舌之利呢?如果不會,到時只怕你難免要受些苦罪了。”這話一來說給李玄,其實是說給那一旁的胖子聽,想他堂堂集團總裁,怎麼也不會為了幾句爭辯之言與一個毫不相干的道士過不去。

    李玄聞言,道︰“正要表演。”說完看向客廳兩旁的人立的高大花瓶,臉上浮起一絲笑意。也不見他作勢,只是張口吹出一團紫氣,同時念道︰“五行同源,四季隨心。”話音剛落,就見那團紫氣空中略一盤旋,便自分成六股,細如游絲,各自鑽入那兩旁的花瓶中,沒了聲息。

    客廳內幾人先見李玄能口吐紫氣,包括那胖子,都不約而同有些驚訝,只是那六股紫氣自鑽進花瓶後,等了半餉任不見反應,統統拿眼向李玄瞧來。

    見狀,李玄便把手往上一招,嘴里道︰“起、起、起……”連喊三聲後,眾人莫不摒住呼吸,靜觀其變。這時細細聽去,那客廳兩旁的花瓶內,竟隱隱有些輕微的響動傳出,驚疑間,幾人趕忙起身各自朝那花瓶望去。

    只見那溜光圓潤,布滿各式花紋的瓶口中間,三瓣嫩綠的蘭草緩緩冒了出來,直到伸出瓶口約有尺半高下才停住。但見葉形優雅潤綠,紋路清晰細致,雖才每瓶三葉,卻能給人一種單調中的和諧清雅。

    正眾人為李玄的奇術驚嘆之時,就見那蘭草微微顫動了一下,于那三葉的中心部位,緩緩抽出一根嫩睫,頂端漸圓,並緩緩伸出苞片,隨著苞片的張開,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彌漫開來,廳內柔和的燈光照耀下,于那神秘恬淡中,又顯出一種別樣的素潔高雅來。

    縹緲的花香實實地縈繞眾人身旁,不覺沉醉其中。過了片刻,還是吳建國先回過神來,感嘆到︰“奇跡啊,道長這樣的仙法,真是神乎其神,吳某佩服,佩服!”由于吳建國早先就知道李玄的手段,因此這話說來也不知是真感嘆還是刻意配合某人。

    吳建國說完,其余幾人也相繼回過神來,此時看李玄的眼神中也起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道長的神奇妙術,讓王某佩服之至啊,不過我卻還是有些疑惑,不知道長這幾株蘭草真的是實物嗎?”中年男子盯著那花瓣看了一會問道。

    李玄聽了,淡然道︰“王老板說笑了,貧道所施之法一不是幻像,二不是障眼,怎麼能說不是真的呢?並且這株蘭花由于有了仙氣的滋養,本身已是有了些不凡之處呢!”

    “哦!按你的說法,這花難道還是仙草不成?”一直沒發話的那名老者忍不住打趣問道。

    李玄笑道︰“也可以這麼說吧!”

    李玄才說完,就見先前那名胖子道︰“仙草?這麼一會的功夫就能種出仙草來?怕是不太可能吧,要真是這麼容易,那道長為什麼不給自己也種些仙果什麼的,吃了不就成仙完事了嗎?又何必還要清燈黃卷的苦修,這世俗凡間停留呢?”

    胖子這話似乎引起了其他幾人的共鳴,紛紛看向李玄,等待他的回答。

    聽此言,李玄只是笑道︰“這位居士的話很有道理,不過那種吃了就能讓人白日飛升的仙果貧道現卻還種不出來,以貧道之能多也就是種出些略帶點特異功能的花草。”

    “喔!那不知道長剛才所種的這幾株蘭草都有些什麼特異之處呢?”胖子接著問。

    李玄笑道︰“常聞蘭花高潔,乃花中君子,秉承這種特性,我所種的這幾株便有了辨別人間善惡之能,倘若人觸摸之,這花朵就能根據其人善惡本性顯出些不尋常的奇異來,至于是什麼奇異,總是因人、因時而異,就連貧道也是說不清的,那就要看觸踫它的人善有多厚,惡有多深了,記得上回是按黑白兩『色』來分善惡,不知這次是否一樣。”

    胖子與幾人聽了,臉上皆是半信半疑之色,欲言又止。

    吳建國悄悄看了幾人神色,然後故意問道︰“道長空口無憑,怎麼讓我們相信你所說是真的呢?總得有個事實依據吧!”

    聽罷,李玄依舊一副高深的樣子說道︰“如果這位居士不信,不妨試試。”

    李玄說完,吳建國故作尷尬之色,一張臉竟然微微泛起些紅光。見此景象,李玄也不禁心頭暗暗替吳建國汗了一把;果然不愧是久經商海的老油條,連演技都這麼嫻熟。

    話說旁邊那幾人本就不太相信一株蘭草能斷善惡之說,而此時又見吳建國的窘態,以為吳建國真有什麼見不得人事,因此心虛,好笑之余,心里不由生出了些幸災樂禍的念頭,紛紛拿眼瞧向吳建國,那胖子是開口道︰“吳老板,道長所說的很有道理啊,你不妨試試,我們也很想知道這株草有沒有那樣神奇……難道吳老板真個有些害怕不成?”說完似笑非笑地看著吳建國。

    吳建國聽了,一本正經說道︰“劉師爺這是哪里話,吳某這就試給你們看看。”說著挽起袖口,徑自走到花瓶邊,小心翼翼地把手緩緩伸出,那模樣,儼然一副害怕那花睫上有刺似的。

    ……

    吳建國站花瓶邊,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一手輕輕捏著那嫩綠的花睫,盯著那蘭草看了半餉不見顏色幻化,這才舒了口氣,回頭對著幾人說道,“哈哈!各位請看,不就是摸一下嗎?這有什麼難的!”表情隱隱有些興奮。

    胖子等人見並沒有像那道人說的那樣有什麼奇異的事發生,雖說胖子幾人原本就不太相信這花真如李玄所說的那般神妙,但此時真的被吳建國應證了,心頭不禁有些失望,只因先前見吳建國面露猶豫之色,還以為他也跟自己幾人一樣,都是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現吳建國已經摸上了,卻也不見有什麼奇異的事發生,于是三人各自心照不宣,齊齊心里鄙視了那道人一把,道人早先三人心中建立的良好形象被戳得千瘡百孔,只是面上卻絲毫沒有顯露出來,反而還裝著信以為真的樣子,一來滿足一下吳建國的虛榮心,二也是為自己幾人下的出場制造些氛圍。本來幾人犯不著為了一個善惡之名應這童雅之約,但畢竟幾人當中已經有人先作示範了,說不得他們也只能老一老面皮,跟著趕一下後場了。

    看著吳建國微微得意的神情,胖子眼里閃過一絲不快,隨即笑道︰“我就說了,以吳老板的為人,怎麼會有出入呢?你們說是吧!”說完,看了身旁兩人一下,兩人齊齊附和。

    吳建國看了幾人一眼,便笑呵呵地走到李玄身旁,問道︰“道長,這蘭草沒反應代表什麼?”

    李玄道︰“這個……花色不變應該是善惡相抵,功過參半吧……”面色不變,只是言語間似有些躲閃之意。

    吳建國聽了,臉上露出些不快的神色,正要發話,就聽此間主人王總說道︰“吳老板不必生氣,我看不如我們三人一起來試試,如果也像你一樣沒有什麼動靜,那就說明這道士撒謊,到時再小小懲罰一下,把他轟出也不遲!”

    吳建國聽了王總的話,面色稍緩,瞪了一眼那道士,走到一邊不再發話。

    “道長,我可以試了嗎?”

    “可以。”

    ……

    ……

    ……

    三人逐一試完,那蘭草還是自顧自那里噴芳抹潔,顏色無有絲毫變化,反到是一株株開得正歡的花草齊齊委頓了下來,不一刻便如浮光掠影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身前面容平靜的道士,王老板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緩緩走了幾步,回過身來道︰“好你個招搖撞騙的道士,不好好自家道觀清修,反到仗著會幾手糊弄人的把戲,跑到我這里來行騙,白白耽擱了我們許多時間,我王金水今天要不給你點小懲罰,只怕以後你還會常來呢!”王金水說完,喊聲來人,就見客廳門開處,四名身材彪悍,面容凶惡的黑袍男子魚貫而入,來到王金水身邊站定。

    胖子和另一人看著眼前情景,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那清瘦老者帶著些譏諷的口吻道︰“的確是個不知死活的蠢人,行騙也要先打聽,不然撞到大人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尤自冷笑連連。

    李玄看著幾人,臉上浮起一絲憐憫之色,緩緩道︰“花草自有芬芳,善惡終需天來評。”說完,把兩手輕輕一拍,清脆的掌聲中,就聽一聲驚呼傳來……

    話說李玄兩手一拍,就有一聲脆響,響聲過後,就見王金水發出一聲驚呼,兩手捂著脖子,一副痛苦駭然的表情。此時細細看去,只見王金水手捂之處,不知何時,竟然長出了個拳頭大小的漆黑肉瘤來,里面似有東西緩緩蠕動,咋一看去,驚心之余不免讓人有幾分惡心。

    再觀其他幾人亦是如此,就連吳建國也沒能幸免,人人手捂脖子,驚駭異常。

    吳建國摸著自己脖子上的一顆肉瘤,心中不免疑惑,隨即想起李玄先前的交代,便自把顆心放下,只是隨著眾人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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