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重生 作者: 殘劍啊啊啊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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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emateqc 2011-8-18 17:55: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4 353054
410555 發表於 2014-3-13 22:07
第558章 修煉

    有甚者,那巨大的狼口還能攻擊之時不斷發出陣陣尖銳的怪嘯,擾亂敵人心神,端的是一件厲害的法寶。
     ……

    狼頭撲至,腥風彌漫,‘李玄’不察之下竟覺胸中一悶,忙運轉真元,朝一旁閃去,暗討︰“自己修為雖然高出這妖物甚多,但卻苦于對這種來去如風、法來電往的拼斗不甚熟絡,還是得小心點,別著了道兒,一眾人前丟了面皮。”才想罷,便見一張獠牙巨口已近眼前,慘白的獠牙宛如巨型紡錘,寒光閃閃,那另人作嘔的腥氣便是從里面發出。

    來不及多想,‘李玄’憑著曾經積累的豐富經驗,扭身靈巧地閃開,正準備施法,卻見那血盆大口如影隨形又至眼前,不得已再次閃身避開……

    也是‘李玄’對這種別開生面的打斗經驗不足,情急之中他竟把一身渾厚精純的紫金丹元給忘腦後,至于那些精妙的遁法、雷法什麼的是忘得一干二淨,騰移閃挪間,硬是憑著這具丹火淬煉的強悍身體與那妖物周旋,滿腦子想著的竟是如何把自己的拳頭砸對方的身體上,完全是一副格斗比賽的思維套路。

    如此一來,‘李玄’眾人眼里形象就變了,看著他剛開始還威風八面,現卻只有躲閃的份!包括玄機子內,大伙的心開始慢慢地往下沉,不約而同地為那戰斗中,左右躲閃的道士祈禱著。

    戰況持續,終于,‘李玄’抓住了一個翻身的機會,兩腿連環踢出,一陣激烈的踫撞聲中,那狼頭被踢出老遠,化為一道青煙飄進狼妖口中。只見狼身一陣晃動,再次變為猙獰的雙頭狼,這一耽擱,卻又給了‘李玄’進攻的機會,他腰身一沉,悶吼一聲,放開拳腳便往狼妖身上招呼;“吼……”狼妖也不示弱,揮舞起斗大的拳頭迎了上去,頓時兩個身影就這麼拳來腳往的拼斗起來,強大的氣勁四溢,不知道擊壞了多少花草樹木。

    ‘李玄’這邊戰斗正歡,那邊玄機子就納悶了,腦袋里一個大大的問號,不過旋即又恍然大悟,感嘆道︰“硬拼拳腳!師叔就是師叔,這降妖的手段就是不一樣!”

    “吼……”狼妖又是被一拳震退,似乎加著惱,它停下身形,雙頭四眼中射出懾人的凶光;這已經是它第n次被震退了,郁悶之余,那原始的野性被激發,突地狂躁起來。“嗷!嗷嗷!”震天的嚎叫從狼妖嘴里發出,一圈圈的氣流呈旋渦狀發散開來,就見其中一顆狼頭猛然一震,張口噴出一蓬紅霧,霧中現出一顆暗紅的珠子,滴溜溜直轉,剎那間,光焰四起,直照得平地生輝,風雷聲中,其勢如電,直朝‘李玄’面門打來。

    也是這狼妖化形未成,那靈智尚未得到完善,稍一不如意,就使出這拼命的招數。要知道,大凡內丹有成或者已轉化人身,靈智開啟之輩,根本不會輕易動用自己的內丹,那可是他們性命交修之物,一身道行全那上面,要是有個什麼閃失,輕則道行大減,重則將被打回原形,重為草木走獸,一身苦修俱付流水。

    狼妖噴出珠子的瞬間,遠處的玄機子失聲驚呼,“本命內丹!狼妖要拼命了,師叔小心啊!”

    由于先天條件的限制,凡是物類成仙,必須先轉人身,而物類修煉轉化人身以前,即便是結成內丹的妖物也頂多只能達到養氣後期的修為,當然,一些本體天生就強橫的生物除外。

    這邊‘李玄’才穩住身形,就聽見玄機子的喊聲,心里警兆突生,正待弄明白怎麼回事,便覺一片紅光耀眼,熱浪撲面而來,這才本能地運起丹元,使之凝于體表。“轟隆”一聲巨響後,以兩人為中心,狂暴的氣勁四溢,騰起一蓬粗大的煙塵,宛如平地長起的蘑菇,扶搖而上……

    “師叔……”玄機子眼尖,看清了內丹砸‘李玄’體表丹光上的一幕,心里不由得一緊,喊出聲來;他可是知道這內丹的厲害的,那凝結了幾百甚至上千年的能量一旦釋放出來,其破壞力是難以想像的,即使修為高出對方很多,也難保不受損傷。就他愣原地的當口,微風漸起,煙雲隨之散去,漸漸『露』出兩個模糊的身影……

    雖說‘李玄’事先有所準備,但倉促間,也被那劇烈的爆炸震得體外丹氣渙散,胸悶難受。

    ‘李玄’低頭看了看自己千瘡百孔的衣服,一瞬間,原本無欲無妄、寧靜怡然的心湖蕩漾起來,他眼里漸漸涌上令人顫栗的冰冷,那曾經千錘百煉乃成的戰意夾雜著濃烈的威壓以他為中心彌漫開來,盯著滿臉震驚的狼妖緩緩道︰“你可以去死了!”話音剛落,左手抬起,一團紫色的火焰,出現他指尖,歡快地撲騰著,輕輕一彈,疾如流星劃過……“嗷……純陽真火……”淒厲的慘叫再次響起,眾人望去,只見狼妖的一支右臂已不翼而飛,此時正滿臉驚懼地望著他對面的道士。

    “哼!反應還挺快,再接我幾道天雷試試!”‘李玄’話剛說完,便手捏法決,嘴里快速地念動著什麼,還沒等遠處的眾人明白怎麼回事,就聽他一聲大吼,並指成劍,口念真言︰“天火雷神,地火雷神,五雷降靈,鎖鬼關妖,急急如律令……”只一剎,無數道手臂兒粗細的雷電從天而降,目標直指那站原地,已經傻眼了的狼妖;”轟隆隆……轟隆隆……巨大雷聲伴著遮天蔽日的煙塵滾滾而去,震撼著這片土地,也震撼著玄機子以及眾人的心靈,那是多麼震撼的場面,以致于連玄機子也暗暗心驚,“師叔修煉的是什麼道法!這樣的天雷恐怕只有那些地仙級別的老怪物才能招來吧!太恐怖了!”

    眾人還沉浸強烈的震撼中,卻不知‘李玄’此時已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按他的原意也只是想把這個狼妖滅了就算,畢竟還沒那麼大仇怨,那知由于是第一次使用這雷法,加之當時的憤怒,一時間竟收不住手,明明狼妖已經化為飛灰,可這天雷卻是停不下來,任他百般收法也無濟于事,只有眼睜睜看著自己那紫金色的真元不要錢地往外輸出,大有不不收之勢……

    恐怖的雷擊一直持續了近半柱香的時間……雷聲慢慢停歇,微風中,煙塵也漸漸散開,眾人不約而同地放眼望去,只見那狼妖剛剛站立的位置上,一個直徑超過三米的深坑出現那兒,不見半分狼妖的影子,不覺中,一道青煙自坑內飄起,消失微風中……

    ……

    回去的路上,一臉倦意的‘李玄’皺著眉頭,心里一直回響著兩個字——法寶!

    看見‘李玄’一臉的不爽,玄機子心里一陣納悶,暗道︰“奇怪了!難道打贏了還不滿意嗎?”

    ……

    “玄機子,余下的事就由你處理,我先回洞府了。”‘李玄’說完,隨手捏個法決,借土遁走了。

    獨自盤坐洞內,‘李玄’一陣氣惱,“才一個小小的狼妖便把自己搞得這樣狼狽,還是化氣期呢!足足高了對方一個級數……”如此氣惱了一陣才慢慢把心平和下來,卻又不禁搖頭自嘲,“道心不堅啊!為何一次小小的打擊便能擾『亂』自己的心神呢!看來以後少不得還要這方面下點苦功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方那顆能脫離身體的腦袋應該不是它本身長出來的吧!法寶……”想及此處,‘李玄’不由回想起剛才的戰斗來︰“碩大的狼頭,陰毒之氣敵人稍不留神之下就會侵入對方體內,使敵人真元運轉不靈,重要的是那陣陣尖銳的怪嘯,竟可擾亂敵人心神……”想到這里,‘李玄’眼前不由一亮,一絲笑意漸漸浮現嘴角。

    “看來是該為自己煉幾樣法寶了!”

    ……

    深秋的陽首山,翠綠退,寒風怒號,陰霾密布,碎葉紛飛,殘紅遍野,一片滄桑凋零。

    石洞內,‘李玄’結印而坐,全神貫注地盯著面前一個懸浮一團紫氣中的青色葫蘆,從葫蘆表面看去,星星點點的紫芒進進出出,不時還能聽見輕微的 啪炸響,而每一次 啪聲中,‘李玄’的表情都會隨之緊張一下;‘李玄’為什麼會如此緊張呢?原因無他,只因這個葫蘆是他花了近三天時間,走遍大半個陽首山脈才從一個百丈懸崖上找到的,雖然還算不得什麼天材地寶,但是從那布滿半個崖壁,碗口粗細,盤結糾錯的枝滕上,‘李玄’還是可以斷定其年歲至少千年以上,而且由于生長無遮掩的懸崖絕壁上,經年累月地受日光之鍛煉、月華之浸潤,本身已是不凡。正是日月無意栽培它,它卻受到天地自然之陶冶,而倘若能以真火淬煉,再施以一些玄門道法,也不難煉成極有妙用的寶貝。

    或許可能有些弟子會問,要煉法寶什麼不可以啊,為何非得用這頭小身大的葫蘆呢?

    其實這緣由還得從當初無塵子坐化,留下的紫金葫蘆談起,不知為何,自從‘李玄’看到葫蘆的第一眼後,他便莫名其妙地對葫蘆這圓溜溜的東西情有獨鐘起來,于是金丹大成之後,他便收羅起腦海里關于鍛煉法器的方法來,又尋遍群山,找來這千年葫蘆,洞內調運五行南明離火之精,小心翼翼,慢慢地燒煉起來。

    按說這葫蘆因其年代久遠加之受日月精華滋養,其硬度已遠超鋼鐵,奈何‘李玄’體內的純陽丹火本就不是凡間之物!雖不敢說無物不溶!但區區千年之草木又如何能經得起它燒上一時半會呢!無奈之下‘李玄’只能退而求其次,改用南明離火煉之,這樣一來,所煉出的法寶效果自然是不夠理想,但他也無法,沒有其他好材料之前也只能湊合著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敢大意,時時關注著燒煉的力度,如此一來,耗時彌久,不覺已過月余,眼看燒煉就要完成,只差加持道法禁制,打入自身一口至精至純的丹氣便可大功告成。

    不知怎的,每每內視黃庭,‘李玄’都會感覺自己那紫色的丹火不同尋常,這是指除了顏色而倫,不過到底是區別哪里他也弄不明白,這純粹是一種感覺。

    淡紅亮明的火焰纏繞青色葫蘆上,葫蘆發出了陣陣輕微的顫動,‘李玄’小心翼翼的破除著葫蘆上面一股先天乙木之氣,這是葫蘆千年的光陰中慢慢凝養出的先天之氣,若沒有任何外來的干擾,只怕再過千年便可生出靈智,成就草木之精了,明白這個道理的‘李玄’也不禁輕嘆一聲,暗嘆︰“莫怪我,要怪就怪你沒那成精的福緣了!”

    隨著那乙木靈氣的破除,青色的葫蘆開始漸漸轉為紫青,而其形體也有逐漸變小的趨勢,看到此情形,‘李玄’不再遲疑,神念一轉,兩手快速變化,從《器煉玄要》中參悟的陣法符文一道道快速地加持到葫蘆表面,紫青閃爍,不留一絲痕跡地融入到葫蘆壁內,足足過了三個小時,‘李玄’才葫蘆上瓖嵌了九九八十一個各種陣法,而葫蘆本體也被‘李玄’鍛造成了只有巴掌大小,緩緩落到‘李玄’面前的石案上,紫青交融,給人一種似幻似真的錯覺。

    “呼……”長長吐了一口氣,感受著體內丹元的消耗,‘李玄’不禁暗嘆︰這熔煉器物果然不是件輕松的活兒!稍稍恢復了一下,他拿起石案上的葫蘆,只見巴掌大小的葫蘆表面,青芒流轉,不時有點點紫星閃耀,陣陣法力波動從上面傳來。

    “雖然還是不太滿意,不過也湊合著了!”‘李玄’拿出另外一個稍大的紫色葫蘆,左右端詳著,眼里有了笑意,暗道︰“無塵子這葫蘆取陰陽後天鍛煉之法,專用來煉化,卻是比不得我這煉之物的妙用,我這葫蘆雖出于火,卻能藏至陰之氣物,內有五行之氣,生克變化全一念間,須彌芥子能隨意轉化!也算寶貝了,呵呵!”‘李玄’自戀地想著。片刻後,他對著手里紫青葫蘆噴出一口紫色的丹氣,丹氣包裹著葫蘆,便見紫青繚繞,須臾間隱去,再看時,除了青中帶紫外,卻是已與普通的葫蘆一般模樣了。

    ‘李玄’立身而起,來到洞外隨便尋了一根老滕稍作加工後,把葫蘆系腰間,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摸摸腰間葫蘆,望著眼下一片落葉凋零,他心里不禁浮起感慨︰“世事變化真是難以預料,想當初自己還是這個世界普通人世間的高手,可轉眼間便陰陽兩隔!而自己也由一個普通人而獲得現這些以前無法想像的東西。”

    人生是什麼?人生,一個樸實而深刻的字眼,人生是一個為自己而創造的過程;人生是一個讓自己發光發熱的瞬間;人生如書,一本深沉厚重的書,一本一輩子才能寫完、讀完,但並非所有的人都能寫好、讀懂的書。

    自然界這個復雜的環境中,每個人都掙扎中撰寫自己的人生;人生這本書,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都要非寫不可的、非要讀不可的,並且非要寫好,讀好不可;而眼下的‘李玄’卻已經讀完了這本書,並超越了書的限制,他將面對的是廣闊、精彩、富有挑戰的一幅嶄畫卷。

    “是時候該走了!”

    站洞口,‘李玄’長發飄動,遙望遠山,發出一聲輕嘆。

    十三年的時光也許別人眼里會很長,但‘李玄’眼里只是彈指一揮間,感嘆之余他卻不知道,這十三年的時間里,外面的世界已經發生了很多讓他意想不到的變化︰首先是人口的增長得到了有效控制,連帶著環境也開始好起來,很多被認為已滅絕的物種相繼被權威機構發現,而隨之天地靈氣也慢慢變得充盈清明,這樣的環境下,一些練武之人機緣巧合之下終于窺視到了那一點點久違了的天機,得以後天返補,歸真于先天,隨之而來的小小異能也開始顯現出來;有了這一批窺視天機的先驅自然就有了後來者,而那些先驅為了能向大道進一步,紛紛走出紅塵,遍訪名山大川,如此一來,復古習武、學仙修道之風開始盛行起來,而神靈之學也漸漸深入人心。

    ……

    紫陽觀山門前,‘李玄’拿著一支短笛靜靜站著,秋風帶起他灰白的道袍,及肩的長發飄起,此時看去,他整個人滄桑中竟也有種飄然出塵之感。

    半餉後,玄機子從觀內走出,來到‘李玄’身前,雙手接過他手里的短笛,恭身問道︰“不知李師叔此去何時才能回來!”
410555 發表於 2014-3-13 22:08
第559章 遇鬼

    聞言,‘李玄’眼里閃過一絲淡然,“修道之人那來這些牽掛,歸與不歸有何區別?且看一個緣字吧!”

    玄機子臉上露出淡淡的失落道︰“李師叔天縱之資,十余年便金丹大成,實是讓我等後進羨慕。

     不過,我們修道之人不是講究避世清修嗎?為何師叔卻要執意以此清淨之身涉足紅塵呢?”

    ‘李玄’來紫陽觀之前的事情玄機子還不知曉,所以有此一問。

    玄機子所言,‘李玄’也自是清楚,從古至今,不知有多少修道之士一旦得窺天機便躲入了那些個靈氣充沛的神靈洞俯中修煉去了,不願與人世扯上一絲關系,免得一不小心種下種種因果,惹來無窮後患。

    又或道心旁騖,牽牽掛掛,再難顯真我真性,于道行是不進反退,以至明珠蒙塵……

    不過,即使有諸多羈絆,‘李玄’還是會義無返顧投入紅塵之中,這其中原因自其理之中。

    沉吟了一下,‘李玄’道︰“這點我自是知曉,不過對于這些因果我卻是不怕的,大不了揮劍斬之,白雲蒼狗,也不過多弄些殺戮而已,只要道心堅定,自可以從容而過;萬般紅塵,千種因緣,躲是躲不過的,倒還不如化被動為主動!”

    頓了一下,‘李玄’遙望一群從頭頂飛過的大雁緩緩道︰“這世間萬事皆講求一個緣字,誠如這頭頂飛過的大雁,雖只是驚鴻一瞬,也是一種緣,但飛過之後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會成為獵人的盤中餐呢?是大雁的悲哀,還是造化的弄人……念你叫了我多年師叔的份上,我今天就托大,再多說兩句,你可要記好了!”

    玄機子一聽,趕緊上前一步,深深一恭,“弟子敬聽師叔教誨。”若單論修煉的時日,他可要比‘李玄’早出許多,雖然境界與‘李玄’相差甚遠,但耳濡目染之下,那所謂的機緣二字他還是深有體會的,往往很多修士終其一生也達不到的境界,前輩高人嘴里一句話就可以點醒,真可謂是一語千金。

    望著眼前虔誠的修士,恍如以人為鏡。‘李玄’心里涌出一絲蒼涼,自己曾經的種種經歷又浮現眼前,沉『吟』了一下才道︰“真正的大道並不完全是像你所認為的那樣,只清靜之所避世獨修能達到的!到了一定的境界好還是去塵世中磨練一番;若不經塵世中的磨練,就難以去凡心,凡心不去,難顯真我真性,不見真性則難以明心以見元神;再者,不塵世中積累功行,也難以完成高的修煉,因為德是藥引,志是藥苗,願是藥根;修道者本身是應該煉己之性而人之性,人之性而物之性,物之性而天性,那時才會世事洞明皆學問,得到塵情悟徹是仙緣的大智慧……

    言于此吧!切記!”‘李玄’說完,作歌而去,不留一絲牽絆,如行雲流水。

    終日行不曾行,終日坐何曾坐。

    修善不成功德,造惡原無罪過。

    總是惟心妙理,萬物非此非彼。

    無一物非我心,無一物是我己。

    追求天道者,誠知生死榮枯之間,多有可畏可愛可憎,然卻能隨緣而行!此一去,披星戴月,露宿餐風,回首已是天涯。

    歌聲漸遠……

    望著消失山道頭的身影,再看看天際的大雁,回味猶自縈繞耳畔的聲音,玄機子心里涌起一絲明悟,伸手輕輕捂著懷里的紫金葫蘆和那本‘李玄’手抄的《伏鬼符咒》,自語道︰“雁過留聲,人過留痕,緣雖,卻情還!師叔保重……”

    ……

    自‘李玄’走後,玄機子便牢記他的教誨,日日勤修苦練,不幾年時間已把《伏鬼符咒》上的道法學了個十之四五,每每應人相求作些驅邪捉怪的事兒,不但博得個“半仙”的名號,也保了紫陽觀方圓百里內的一方平安,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李玄’離開陽首山後,也不走大路,辯明方向後,只挑些人跡罕至的荒僻之所,不用遁術,且行且駐,一路披星戴月,餐風露宿,不時也領略一下這沿途的風景,陶冶他那沉寂之心,同時也處處留意沿途經過的村寨鎮集,看看是否有無塵子的元神氣息。

    如此一路行來,不覺已有三日,這天黃昏,行至一山坳,便見前面有一蓬竹林,其間似有燈光閃動。看了一會‘李玄’不禁心想,這荒山野嶺的怎麼就突然有了這麼點燈火!他可不相信這物欲社會還會有人清高到來這種地方隱居,就算是什麼避世隱者也該選個洞府靈山什麼的,斷不會跑到這種荒僻之所來;而且看這周圍除了一坐坐形貌凶惡的石山和枯敗的叢叢灌木外,實是與那山清水秀沾不上一點邊……

    “莫不是什麼山精野怪此迷惑路人?待我前去看個究竟。”

    這樣一想,心里便多了一份警惕,不過此時的他已非彼時,金丹大成後,那還會懼怕什麼山精野怪,大不了揮手除之,所謂藝高人膽大便是如此了!

    走近竹林,‘李玄’這才看得周全;一片低矮的細竹林後,歪歪斜斜地坐落著兩間木板草屋,細細看去,木板腐朽,青苔蔓布,山風吹過,發出陣陣吱呀聲,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倒掉的感覺;兩間草屋並排而建,‘李玄’先前所見的燈光便是從其中一間發出,那昏暗的燈光映照著房前的林蔭,顯出一絲不諧調的詭異。

    繞過竹林,‘李玄’輕輕扣響亮燈那間的房門,“請問有人嗎?”敲門後,他便門外靜靜地等著,也是他好奇心重,本可直來直去的,但他卻偏偏想看看這屋里到底住的什麼人。

    大概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才聽見屋內一個女聲響起︰“哪來的山客?這麼魯莽!你有何事?”

    說話聲夾雜著細碎的腳步聲傳入‘李玄’的耳際……吱呀聲中……木門緩緩開啟,露出一張女人的臉嘴,年齡二十四五間,雖說談不上漂亮卻也不丑。

    “喔!這位大姐,貧道趕路到此,不覺口渴,見你這有燈光,這才冒昧前來打擾,想討杯水喝!”

    ‘李玄’一邊說一邊注意著那女人的表情只見略帶清秀的臉龐上平靜自然,看不出一絲異像。

    那女人剛開門,便見一個身材高大、腰懸葫蘆的青年人站自己門前,那身軀簡直快要有這屋檐高了,隨即又看了看‘李玄’身上的道袍,女人眼里便閃過一絲不快的神色,寒著臉道︰“我哥外出未歸,家里不便待客,你要是渴得難受,便翻過前面這座山,那里有一片柳樹林,中間有棵桃樹,樹下有口井,你去哪兒飲吧!”說完,也不等‘李玄’回答,便自關上木門,沒了聲息。

    吃了個閉門羹,‘李玄’不由得愣了一下,暗討︰“好沒禮貌的女人!”想罷,拂袖而去,才走沒幾步,便聽身後屋子里又傳來那個女子的聲音︰“勸君夜晚莫趕路,小心趕上黃泉路!”聲音陰惻惻的,特別是這種荒郊野嶺,讓人聽後渾身顫栗,話音一停便燈熄無聲。

    “這話什麼意思?怎麼聽起來有種警告的意味!算了,我就權當你是好心提醒吧!”‘李玄’暗想,隨即邁開大步,朝那女人所指的方向而去。其實就剛才看見那女人的瞬間,他那強大的神念就已把這個山野女子好好打量了一番,並無什麼可疑之處,而且他本來就沒有真的想去找水喝,因此對那女人的冷漠也就不甚意了。

    這樣繼續往前走,連過幾道山坳,片刻後,便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坐大山,與先前所見不同,這山上樹木蔥郁,山形如虎,就那麼橫亙‘李玄’面前,抬眼望去,但見昏暗暮色下的樹林子里,枯枝黃葉,顯出一種神秘淒涼的色彩。

    由于山高路陡,加之‘李玄’也故意放慢腳步,等他到得山頂時太陽已完全淹沒一片滄幕之中,放眼望去,果見山下不遠處有一片柳樹林,山風吹過,枝條擺動,如少女輕舞,心想︰“看來那女人也沒騙自己!”

    等他下得山來,已是天『色』全黑,只有月兒透過雲層露出的一絲亮光。

    雖有月光,但因風大雲深,只有些微光透出層雲投射下來,連山上的樹木也辨不清楚,瞧不定東西南北的方向。給人一種仰首則星月黯淡,側目則樹密山深之感,甚者是提耳遠聽,只聞狐嗥狼吠、怪鳥格磔之聲,一聲聲送入耳中,而且還有一種從未聽過的淒切尖厲之聲。不過這些卻並不能給‘李玄’帶來多大麻煩,對他來說有光無光根本沒什麼區別,當下也不急,品味了一番山林景氣後,才朝著那柳樹林的方向走去。

    到了林中,‘李玄’才看清︰這里四面山丘環繞,中間一塊足球場大小的空地,游目四顧,無數的柳樹錯落其間,淡淡的月色下,一株株含煙弄月,帶露迎風,千條萬縷披拂這蕪草荒榛之間,別有一番景致,‘李玄’不禁暗贊一聲,繼續往里走去,不多時,便已到柳林的中心,這里果然有一株桃樹,但見黃皮加身,枝葉茂盛,佔據了很大的空間,其下有一眼清泉,潺潺流淌。

    “那女人原來是個信人!”‘李玄’自語,正準備離去時,突然平地刮起了一陣陰風,直吹得飛沙走石,星月無光;隱約間,竟有數十堆磷火閃爍不定,乍遠乍近,倏高倏低,紛紛攘攘,往來不已;視之只覺紅綠幽幽,給人一種毛骨爽然的感覺。

    陰風乍起,‘李玄’便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陣陣陰霾的氣息,有如蛛網般纏繞這柳林間,心下想到,“看來這柳林也不是什麼善與之地,我且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當下他也不慌,只用手往地上一指,便現出一個兩尺大小的紫色光圈,他上前兩步,站中間,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周圍慢慢向他靠攏的磷火。說來也怪,只他往這圈中一站,那些什麼風卷殘雲、枝折柳斷的景象紛紛消失,除了周圍那不斷合攏的磷火外,依舊是月下景致,柳林含煙。

    ‘李玄’往那圈中一站,就聽一聲尖嘯響起,那些磷火仿佛被刺激了一樣,突然像接到命令似的將‘李玄’嚴嚴實實圍了起來,唧唧喳喳一番亂叫,卻是不敢入那紫色光圈內。一時間,‘李玄’只覺眼前磷火飛舞,仿佛雜耍一般他周圍來回攢動,映襯著頭上的月色,也別有一番景致!不覺中,他竟開始欣賞起這夜半鬼火來!

    就‘李玄’好整以暇之際,又聽一聲尖厲的嘯聲響起,他尋聲望去,只見不遠處,一團四尺來高的磷火忽悠悠晃蕩離地三尺的空中,層層綠光蕩漾,光芒隱晦。‘李玄’神念掃過,心下已了然,從那比一眾磷火精純許多的陰氣和大上一號的體積上看,這團磷火該是眾火之首了;注視這團磷火,‘李玄’心里突然出現一個念頭,嘴角浮起一絲神秘的笑意。

    尖嘯聲過後,一眾磷火依然只‘李玄’周圍盤旋不敢近前來;見此景象,那團大的磷火似乎著了惱,忽悠忽悠飄到眾磷火之後,渾身綠焰攢動,又是一聲尖銳的厲嘯發出,便見那些原本還比較安分的磷火似乎受到了什麼刺激,一下子沸騰起來,怪叫著,爭先恐後地朝‘李玄’涌來,似乎還能讓人感覺到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見此情景,‘李玄’不由皺了下眉頭,玩味的心情一掃而空,冷吼道︰“哪來的游魂野鬼,也敢道爺面前放肆?”言罷,隨手捏了個法決,抬手處,只見他掌心紫芒攢動,紅光如電,再往外一翻,發出一道電光,頃刻間,紫芒電閃,宛如地震山崩,轟隆隆一聲大響後,但見黑霧『迷』空,金光遍地,那些磷火魄散魂離,已經毀‘李玄’的一記掌心雷中,唯獨那團稍大的磷火‘李玄’的故意放水下毫發無傷。

    那磷火似乎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下,半餉後才怪嘯一聲,如飛般朝林外逸去。

    只見那磷火去勢如電,眼看就要出得柳林,但‘李玄’又怎能讓它走脫呢?他一步跨出紫色圈子,抬手作抓扯之勢,就見那落荒而去的磷火猛地一頓,停了中途,綠火紛飛中,聲聲淒厲的嘯聲發出,仿佛掙扎一般。‘李玄’再把手一收,那團磷火便又飛也似地倒退而回,轉眼便到了‘李玄’身前,落地面一滾,化成一個面貌清秀的青年男子,跪地上,聲聲告饒。

    “居然凝成實體了!這樣好!”看著地上的男子,‘李玄’眼里『露』出一絲神采,張口正要說話,就見遠處疾風呼號,綠幽幽地又飛來一團磷火,大小與地上這男子所化的相差不大,火勢未到,便聽一個焦急的女音傳來︰“那道士,不要傷了我家哥哥,不然定叫你屍骨無存!”

    聞聲,‘李玄’不禁搖頭,暗道︰“看來女人就是胸大無腦,也不看看這厲害的都被我降伏了,還敢那邊放狠話!”想罷,見那團磷火已近柳林,等她近到身前才用手一指,嘴里真言念動,叫聲“落”,那團磷火便也落了個與他男人相同的下場,掉地上,化成一女子。

    “是你!”看著地上的女子,‘李玄’微感詫異,認得這便是剛才那木屋里的女人,只是自己先前明明用神念探查了一番的,卻為何會被他蒙混了過去呢?按說氣機牽引之下,對達到化氣期的他來說,凡屬五行之氣大都逃不過他一雙神眼,除非是修為超過他太多,又或有什麼遮掩的法寶,而眼前這女子的修為明顯與自己相差太遠,只怕比玄機子也高不了多少。

    正‘李玄’思之際,只見那女子兩眼綠光閃動,宛如黑夜里的燈籠,突然怪叫一聲,兩手指甲暴長,跳起朝‘李玄’抓來,那男子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

    “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知道我的手段了!”‘李玄’言罷,伸手腰間一拍,便有一點黃芒從紫青葫蘆里飄出,一遇空氣,便化為一張土黃巨網,還沒等那女人近到身前就已把她罩里面,然後猛地一收,便有聲聲慘叫傳出。這網也怪,才把那女子網住,便自動收縮,那一道道黃線錯接處,開始緩緩長出一叢叢綠油油的嫩草,越長越快,眨眼便有三尺來高,而那根須竟似有靈『性』一般透過那女子的皮膚往下鑽去,這一幕詭異至極,讓人看後不禁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按說鬼物本是一口怨氣不散,借那陰霾之氣凝結而成,聚散全憑一心,此時倘若散于無形當可脫離束縛,但奇怪的是,不管那女鬼如何變化卻始終脫不開網去,而且,這女鬼與男鬼一樣,也是實體,本身已與常人無異,因此人所具備的感官她也是一樣不少。
410555 發表於 2014-3-13 22:08
第560章 紫電

    陣陣淒厲的慘叫回蕩柳林,‘李玄’面無表情地道︰“小小陰鬼,怎敢我面前放肆!今天就讓你嘗嘗這鑽骨噬心的滋味。

    “道長饒命,道長饒命啊!我這妹子不懂禮數,求道長寬恕,小鬼我願意代她受罰,求道長放了他吧!”那男鬼一邊求饒,一邊磕頭如搗蒜,言語間真誠無二。

    “喔!倒還是個重情義的,好吧!我且先饒她一次!”‘李玄’說完,把手一招,便見黃光一閃,那網便依舊化為一點黃芒飛回他腰間的葫蘆里。

    “謝道長,謝道長!”那男鬼一邊稱謝一邊又對著躺地上的女人吼道︰“還不快過來謝道長不殺之恩?”

    那女人此時也沒了脾氣,強自拖著千瘡百孔的身子走了兩步,便一跤跌倒‘李玄’面前,那身上被草根戳出的孔眼里面正不斷向外冒著絲絲慘白的氣霧,已是神形憔悴,氣若游絲。

    跪地上的男子一見那女子撲倒,趕緊把她扶起,察看一番後,面現哀容,一雙乞求的眼神望著‘李玄’道︰“道長垂憐,小鬼兄妹倆本不敢此胡行,只因我等出娘胎時生辰八字、年月日時都犯了惡煞,實是秉天地之惡氣而生,五十年前,我倆結伴到此,喪命于豺狼之口,屍骨無存,才使得魂魄無依靠,不得已只能潛伏這柳林,偶爾食些『迷』途的野獸精魄,並無什麼大惡,不想今日卻讓道長踫著……小鬼仰懇道長,求道長垂憐!”

    男子說到傷心處,那鬼眼里竟也閃出幾粒淚花。

    注視著地上二鬼,‘李玄’緩緩道︰“本該擊散你倆魂魄,但念你一再苦求,加之這些年來也沒什麼太大的惡行,我今日姑且給你們一條自之路,但此後須得聽我管束,如有差遣,不論遠近百事,你們都得給我打聽個周詳,然後如實回報;他日我圓滿之時定給你們一個圓潤如意的自由身體。”

    那男鬼聞言,連連叩頭道︰“小鬼兄妹倆平素便會那御風而行之術,一夜便可往來千里,承蒙道長開恩不殺我等,今後定當心歇力,完成道長吩咐的任務。”

    ‘李玄’聽罷,點了點頭,朝那躺于地上的女鬼吹了一口氣,便見一道晶瑩透亮的紫『色』光華從他嘴里飄出,盤旋兩圈後,落那女鬼的身體上,眨眼間覆蓋了全身,就見紫光閃耀,卻並不刺眼,圓潤中帶著神秘的氣息,那些被草根戳出的孔洞這紫光的滋潤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愈合著,不多時便已完好如初。

    那女鬼驚奇地看著自己的身體,滿臉欣喜的神色,剛才她可是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魂飛魄散的,可轉眼間不但恢復如初,就連自身的陰氣也好像濃厚了幾分。高興之下,趕緊拜伏于地,連連叩頭稱謝。

    ‘李玄’受了,又問︰“你二人可還記得名諱?”

    剛說完,那男鬼便搶著回答,“小鬼叫吳明,拙荊叫余秀英,請恕小鬼等愚昧,還不知如何稱呼仙師。”

    ‘李玄’聽後,沉『吟』了一下道︰“你倒是精靈……貧道號‘清陽’。只是你們這生前的名字,現已不合用了!若是追隨我,需得改一改。”說完想了想又道︰“吳明以後便叫‘亦風’,秀英可叫‘亦月’,還有,你倆乃陰霾之身,不宜時常顯現,這樣吧!我這葫蘆里五行之氣充盈,到是個好去處!以後你們便我這葫蘆里修煉吧!有事我自會喚你們。”說完,解下腰間的葫蘆兒來,用手舉起,默誦真言,連喊兩聲來,就見二鬼化為兩股黑氣,飛入葫蘆內。

    收了葫蘆,‘李玄’又用藤塞塞緊,系腰間,臉現喜容,自語道︰“有了這兩個幫手,尋無塵子的事就可以輕松多了!呵呵。”言罷轉身準備離去,才走了幾步,眼楮便被一樣東西吸引住。順著他的方向望去,赫然正是那棵生長茂盛,有如遮天大傘的桃樹。

    ‘李玄’來到桃樹下,前後圍著那樹轉了幾轉,眼里漸漸露出欣喜的神色,“千年桃木!哈哈!我的飛劍有了!”言畢,想了想,拔開葫蘆木 喝道︰“亦風,快些出來!”話音剛落,便見一捋黑煙從那半分大小的葫蘆口里飄將出來,落地現出亦風的人來。

    亦風一落地便叩頭問道︰“不知道長喚小鬼有何事?”

    ‘李玄’呵呵笑道︰“以後見我就不要怎麼多禮了,起來說話吧!”

    “謝道長。”亦風站起來,敬候‘李玄’的吩咐。

    點點頭,‘李玄’指著旁邊的桃樹“亦風!你們夫妻倆這片柳林也有幾十年了,你可知道這棵桃樹有多少年代?”

    亦風一聽是問這事,臉上現出回憶的表情,恭聲回答道︰“據以前住這里的老鬼說,這棵樹少也該有千年以上的樹齡了,不過到底是否屬實我也不敢確定!”

    “喔!是這樣啊……”‘李玄’說著,似乎考慮什麼,圍著樹又轉了幾圈才道︰“你是虛無之體,就幫我進到這樹心里取一段桃木心出來吧,要三尺長,一指厚。”

    聞言,亦風面上一片為難之色,支支吾吾道︰“請道長恕罪,小鬼本是陰霾之物,一般桃樹便對我等有些克制的效用,何況還是這種千年的……”

    ‘李玄’聽了,頓時笑道︰“這有何難,你站好了!”說罷,捏個法決,伸手虛空一陣疾揮,眨眼功夫便有一道閃爍著紫芒的符咒出現他面前,再用手往亦風身上一指,道聲“去”,那符便亦風的額頭晃動了一下,隨即隱入他體內。

    “這道符可以隱住你的氣息,桃木發現不了你的陰氣自然就不會對你造成傷害,即使是遇到修道之人,只要修為不超過我太多一樣也不能發現你的真身。”

    ‘李玄’說完,亦風心下大喜,這道符簡直就是護身符,掩住了氣息,那自己不就是與常人無異了嗎!想及此處,急忙叩頭稱謝。

    看著亦風的樣兒,‘李玄’淡淡道︰“好了,沒有後顧之憂了,去吧!記住不要取多,免得傷了他的根本。”

    “謹遵道長之命。”說完,就見亦風原地把身子抖了兩下,化成一股陰風圍著那桃樹打轉,不多時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側耳傾聽,一片風吹柳搖的沙沙聲中,一陣細微的響動從桃樹里面傳來。

    大約過了盞茶光景,平地又刮起一道陰風,現出亦風的身形來,手里已多了一截手臂粗細,三尺來長的褐紅色木棍。

    “道長請看。”亦風一邊說一邊把手里的桃木棍遞到‘李玄’手里。

    握著這根桃木,‘李玄’能清晰地感覺到里面蘊涵著的乙木之氣,其純度比自己腰間的葫蘆當初還要精純,看著看著,他眼里露出了一絲贊賞,笑著道︰“不錯不錯,你做得很好。”

    “謝道長誇獎,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亦風一臉討好的樣子,說完兩眼盯著‘李玄’手里的木棍,露出些疑惑之色,欲言又止。

    看了亦風的表情,‘李玄’不禁笑道︰“想問什麼就問吧,不要遮遮掩掩的。”

    聞言,亦風急忙躬身回道︰“請道長恕小鬼胡亂猜測之罪……”說著悄悄看了一眼‘李玄’的表情後才道︰“雖說這桃木乃千年之物,對邪魔有很大的克制作用,但以道長的手段,舉手投足間便有雷光電閃,用這東西是不是有點……”

    “呵呵!你這鬼頭,話到是說得有理,不過你怎知我的用意?今天我就讓你開開眼界。”‘李玄’說完,手臂輕抬,把那桃木拋空中,嘴里念念有詞,用手一指便有一團火焰憑空出現,散發出炙熱的氣浪,包裹著那桃木空中燒煉起來。

    一陣 啪聲中,至陽的離火之精面前,亦風連連後退,眼里滿是畏懼之色。

    這一幕‘李玄’自然看眼里,心下了然,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葫蘆質地脆而易碎,當初‘李玄’煉制的時候就時刻掌握著離火的強度,生怕火力猛了前功棄。而此時則不同,這桃木本身就比葫蘆堅韌得多,加之年代久遠,日月精華的滋潤下,其木質是堅韌異常,只怕尋常刀劍也難傷分毫,何況這還是這棵樹的精華——桃木心;因此‘李玄’只管放心地用離火燒煉,不時還腦海里琢磨一下器煉總綱里的內容,看看瓖些什麼陣法進去合適。

    淡紅的火焰無聲地撲騰著,要不是那逼人熱力存的話,誰又會相信這看似綿綿無力的火焰能有焚化鋼鐵的威力呢?

    柳樹林里靜悄悄的,偶爾有柳條帶起的沙沙聲。火焰中,那根桃木棍仿佛被蒸發掉了什麼似的慢慢縮小, 啪聲也漸不可聞,大約過了有頓飯功夫,只見‘李玄’緩緩閉上雙目,好像思,正亦風納悶的當口,就見他兩手飛快地變幻起來,越來越快,直到以亦風的目力也感覺到吃力才稍稍放緩,同時,一些肉眼可見的紫金『色』符號宛如憑空出現一般,不斷從手里冒出,印到那木棍上,轉眼既隱。而那燒煉的火焰也似乎比先前猛了一些,木棍上 啪聲又起,縮小的速度也開始加快……

    ‘李玄’此時的感覺很怪,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了上次煉制的經歷的關系,他總覺得這次燒煉起來格外的得心應手,很多以前不太明白的陣法符咒此時竟一一清明起來,不覺間,他對器煉總綱的參悟又上了一個台階。

    亦風驚奇的目光中,那火焰中的桃木棍竟然扭曲起來,有朝『液』化發展的的趨勢。“靈木源液”,這就是年代久遠的好處,從這一點上看,‘李玄’可以肯定這棵桃樹的真實樹齡應該至少兩千年以上,因為據器煉總綱里描述,木質的蛻變是必須要用時間來完成的,有那麼一個環節經歷,便可以生出靈識,進而一步成就草木山精。

    “這靈木源液應該可以列入天材地寶的行列了吧!”‘李玄’心想。

    隨著無數紫金符號的涌入,那桃木液化的趨勢也慢慢加劇起來,不多時已完全化成一團不斷蠕動著的褐紅色液體,就那麼懸浮丹火中,咋一看去,竟會使人產生想要咬上一口的沖動。‘李玄’的控制下,桃木液開始有規律地鼓蕩起來,前後一突一突的,緩緩朝兩方延伸出去,慢慢地,一把尺余長的紫褐色短劍顯現出來,但見其通體褐紅,劍身樸華潤亮,隱隱有紫色星芒上面浮現,劍柄則很普通,只是上面龍飛鳳舞地刻了個太極圖案,這便是‘李玄’的杰作了,他的映像中,這樣的劍總能給人一種氣派的感覺,唯一的缺憾就是這長度,匕首不像匕首,說是短劍又有三分別扭,與那飛劍的形象出入極大。

    劍胎已成,但‘李玄’此時的神色卻開始凝重起來,他注視著火焰中的劍胚,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用純陽丹火試試,那樣也許能把劍體煉得凝實一些,這劍身也應該會小點。

    想到就作,只見‘李玄’稍稍後退半步,雙眼一凝,一股與先前不成比例的氣勢以他為中心爆發開來,體內金丹鼓蕩,張口噴出一朵安靜的紫色火焰,那火焰剛一出現,就聽亦風怪叫一聲,飛也似地退出十丈開外才轉過身來,兩眼滿是驚駭之色,心中暗暗慶幸,“純陽丹火!我的天吶,這東西他也有!”看著對面火光映襯下的‘李玄’,他心里暗暗有了一個決定,一瞬間,看向‘李玄’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畏懼慢慢變為敬畏。

    ‘李玄’沒有理會亦風那邊的動靜,只是全神貫注地控制著真火朝劍胚靠攏,這可是關系到成功與否的後一步。

    那丹火慢慢地移動著,沒有什麼驚人之處,輕輕撲騰間,仿佛一朵隨時都會熄滅的火苗,但那內斂著的恐怖威壓卻是讓遠十丈開外的亦風都能清晰地感覺到。

    丹火與離火之精相融的一瞬間,宛如火上澆油,光焰四起,‘李玄’只聽一陣急促的 啪炸響從劍胚上傳來,心里一緊,暗道一聲不好,急忙收回丹火,焦急地朝劍胚望去……只見離他三尺開外的空中,一柄三寸長短的暗紅色迷你型小劍靜靜漂浮著;如果光從外表看去,根本分辨不出是什麼材料所制,給人的感覺也是樸實無華;但‘李玄’自己卻知道,先不論這造劍材料如何,單憑自己剛才一口氣打入的一百六十二道攻擊陣法和符咒就很不簡單,因為有一些陣法和符咒甚至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其屬性,有何用途,只是為了湊滿這個數而已。

    ‘李玄’此時可能還沒有意識到,相對于丹道的修煉,他道法上的造詣可能高一籌,這也使得他以後的道路上無數次化險為夷。

    注視著空中的小劍,‘李玄’心里涌出一陣成就感,同時也不免有一絲遺憾;“純粹的‘靈木源液’煉就,恐怕劍身脆而易斷,要是能以三昧真火鍛煉一番,或是加點其他屬性的材料,只怕此劍還要上一個台階!”此時亦風也已慢慢湊了過來,感受著那劍上蕩漾出的能量波動,他眼里滿是驚嘆和敬畏,望著小劍久久不能言語。

    “這就是我的用意!”看著一臉痴呆像的亦風,‘李玄’淡淡地道。

    “道長英明,道長神武,道長修為直追天人,我對道長的仰慕之情有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好好好!打住,我看你也看得差不多了,也該回葫蘆里陪你那位了!”說完,亦風一片無辜的表情中念動了真言……

    “怪事了!這家伙不是五十年前就死了嗎?怎麼也會這句台詞?”‘李玄’疑惑地自語著,隨即朝那小劍一招手,只見那小劍仿佛歸家的孩子一般,輕輕晃了一下便消失空中,下一刻已出現‘李玄’手里;畢竟是自身真火煉制的,還沒融合就已有如此靈性。‘李玄’心里暗自高興,饒有興致地觀賞了一番後才朝小劍噴了一口本命丹元,丹元過處,但見小巧精致的劍身一陣歡快的震動,道道紫色的光華來回流轉,無數怪異的符號若隱若現,足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才平復下來,此時看去,小劍還是小劍,依然樸實無華,只是上面多了一抹紫金的色彩,陣陣靈動的氣質不經意地散發出來。

    “呵呵!這才像個飛劍的樣子嘛……以後你就叫紫電了。”‘李玄’依然有一絲自戀,說完張口一吸,那小劍便化為一點紫芒飛入他的口中。

    看看天色,見眩月已偏西,‘李玄’暗道︰“沒想到竟這里耽擱了這麼久,不過收獲還是挺大的!”想罷,隨即邁開大步,很快便消失這片柳林中。
410555 發表於 2014-3-13 22:09
第561章 賀禮

     自從有了飛劍紫電,‘李玄’的行程也似乎添趣不少。

     此劍雖受材料質地和煉器條件的限制,還算不得仙劍一流,但卻也非凡火鍛煉之頑鐵所能比擬,若用作天遁,則鋒芒所指,千萬里也不嫌其遠,若是紫電劍的質地再好些,那遁術的效果還會好。

    因此每到人跡罕至之地,他總會駕起劍遁,化作一抹溜光,肆意穿行,直把那山林間的走獸飛禽狠狠地驚擾了一番,不過由于怕迷失方向,他的活動範圍也只是控制方圓十里之內,劍光也壓得很低,即便如此,也是大大地讓他風光了一回,對天遁劍法也漸漸得心應手起來,但這樣也不知不覺中加快了他行進的速度。

    如此又行了幾日,便見山勢漸緩,不時有村落出現,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茫茫十萬大山已身後……

    ……

    十萬大山之南,一座山岡後,有一塊不大的開闊地,但見綠樹成蔭,芳草遍地,清風吹過帶起的陣陣花香,彩蝶飛蜜點綴,小鳥歡快啼鳴,讓人見了不免生出置身其中,任由花香拂面,以天為褥地為榻,感受一下這清風徐雲,鳥語花香逍遙勝境的沖動。

    景是好景,地是好地,唯獨那空地中央拱起的一個土包,雖然上面也覆滿野草,但這塊平坦的空地中顯得很突尤,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李玄’靜靜地站著,兩眼深情地望著面前的小土包,微風輕輕掀起他的衣角、拂起他額頭的兩縷長發;閉上眼,兩粒晶瑩悄悄自他眼角滑落,良久良久……

    “嫣兒,這些年你好嗎?想我嗎?一個人這里很孤獨吧……”那埋藏了十多年的巨大悲傷從胸中升起,一時間心似寒冰,身如槁木,讓他久久不能自拔……

    心已死,淚也干,不堪回首魂亦牽。

    夢驚醒,不了情,往事如煙揮不去。

    亦虛亦實,亦愛亦恨,葉落無聲花自殘。

    只道是,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卻無奈,天長地久有時,此情綿綿無絕期!

    歲月如歌,生命的進程如同起伏的旋律,有激昂處的振奮,有低回時的消沉,但人生正是如歌般地從第一個音符開始便不間斷唱到尾聲,然後歌聲散後,仍世間留下一種對人生充滿些許回憶的憂郁。歌是美麗而短促的,愛情不也正是如此嗎?總是不經意間一切都已流逝過去,美的東西往往不可救『藥』地留記憶里,卻已無法挽回……

    拋開往事,‘李玄’不禁仰天長嘆,望著廣闊無垠的天穹延伸向遠方,寧靜悠遠,而他心中卻是一片悲涼。初春的氣息夾雜著陣陣泥土的芬芳撲面而來,他心靈深處,于一片寒灰死寂之中,隱隱萌動著無限生機……順其自然,勿忘勿助……一種自然的明悟和淡淡惆悵纏繞他心底。這一刻,他覺得自己似乎把握到了什麼,不甚明了,卻又實,思緒于那曾經的大起大落、生死離別之間豁然開朗起來,不覺間,一種隱約的徹悟他心里升起……

    ‘嫣然’的死對于‘李玄’來說是刻骨銘心的,但也恰好有了這段悲涼的結局,才使得他能以一個局外人的視角,重對這所謂紅塵間的花花百態有了一個清澈明朗的認識,這也不能不說是一種機緣,正所謂︰“沒有前世的糊涂,那來今生的覺悟?”

    這天宇蒼穹之下,一啄一飲,莫不環環相扣,因緣流轉,一點也來不得虛假。

    ……

    距山岡不遠處的一個山坳中,正有一個十來歲的放牛娃,嘴里含著根野草,哼著小調,四仰八叉地躺著,他旁邊是一頭肥壯的老黃牛,此時正悠閑地啃著地上的青草。

    突然一陣急促而劇烈的摩擦聲劃破山林的恬靜,傳進放牛娃的耳朵里,他一骨碌爬起來,疑惑地游目四顧……

    只見被茂密的樹林遮住的視線中,一陣灰白的煙塵蔓過樹梢,飄向遠處。

    放牛娃見此景象,心里覺得奇怪,暗想︰“那來這麼大煙塵響聲?待我去看看!”想著,便把那老黃牛栓一棵樹上,轉身朝煙塵飄起的方向奔去。

    爬上一個小山頭,放牛娃看著不遠處的景象愣住了——被當地人稱作山坳坳的那塊草地上,原本只有一個小土包,可現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座完全由長形石條砌成的巨大墳墓,佔據了草地近一半的面積,而不遠處的亂石崗下,遍地碎石,一些沒有散的石粉仍然漂浮空中。

    放牛娃清楚地記得,自己中午打哪兒過的時候還是芳草遍地,亂石猙獰,完全不似眼前的這般景象……

    那座巨大的墳墓前,赫然聳立著一塊為高大的石碑,細細看去,通體平滑,整個一巨石鑿成,碑面上整整齊齊地刻著一行字︰“愛妻嫣然之墓”。

    字跡入石三分,宛轉圓潤,完全不似刀工雕刻;墓碑的頂端,微妙維肖地“盛開”著一朵石雕百合、潔白如玉……那曾經是紀飛雪生前喜歡的花!

    ……

    忘雨城位于十萬大山東部,是十萬大山一代為龐大的都城。滾滾長江及其大的支流漢水橫貫都城,將這座大都一分為三,由于地理環境獨特,其風景壯麗豪邁中又彰顯出秀麗的韻味。

    早晨初升的太陽如同羞澀的姑娘半遮半掩地懸掛江面上,放出萬道金黃色的霞光;臨江不遠處,巍然聳立一幢幢巨大的城樓,鎦金的琉璃反『射』著陽光,遠遠望去,宛如一叢盛開的紫金花,規劃整齊的道路有如條條彩帶點綴其間,行人穿梭來往,一派繁忙而又有節奏的熱鬧氣息。

    就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此時卻有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粗布道袍,腰懸葫蘆,袒胸露臂,半披半掛的年輕人立那里,他膚如古銅,面容古拙,硬朗的唇線之下微微泛起胡茬,及肩的長發隨意束腦後,一副放蕩不羈的灑脫之相。

    這人的出現仿佛一粒石子掉進了平靜的水面,立刻引來道道怪異的目光。

    望著眼前的景象,‘李玄’心里微微感到一陣失落,曾經的記憶之中的一切現已不復存,留他眼前的只是一片陌生的督府後花園……

    一聲嘆息後,他邁開大步,揚長而去,留下身後種種非議與談資。

    ……

    “嗨!你看那道士好特別哦!現的道士哪個不是穿著光鮮,前呼後擁的,還很少見著這樣寒酸的呢!”一名路人踫了下身邊的人輕聲道。

    “這你就不懂了!越是這樣打扮的越有道行呢!”又一名路人笑嘻嘻的說道。

    ……

    站江邊,‘李玄’負手而立,凝望江面,若有所思。

    這時已是雲淨碧空,艷陽高照,江中波濤洶涌,金光反射,燦若錦霞,有如萬干道金蛇,騰翻于碧浪之上。伴隨著陣陣沉厚綿長的風聲,濕潤的江風迎面而來,帶起‘李玄’的衣角,也帶走了他心中那淡淡的失落。

    這恬美的春江麗景中,踏著軟綿綿的沙灘,沿著江邊,他慢慢地向前走去。江水,輕輕地撫摩著細軟的沙灘,發出溫柔的“唰唰”聲。濕潤的、帶著勃然生機的江風完全無視頭上的太陽,清而又涼爽。偶然看看沙灘上小小的草芽從沙土里冒出,頓覺身心一片怡然寧靜,默默的無形生機他心靈深處流淌,仿佛自己與小草溶為一體,溫養大自然的懷抱。

    這一刻,‘李玄’的心里,有著說不出的興奮和愉快,仿佛什麼東西被戳破了一般,不覺中,他體內的金丹慢慢旋轉起來,道道真元自然地流轉于人天之間,周而復始,毫無滯怠,完全是一種暗合自然的氣機勃發。一瞬間,一種自涌上他心頭,臉上也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一條僻靜的小巷里,‘李玄’靜靜地站著。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後,就見他用手腰間拍了兩下,便有兩道細小的黑氣從他腰間飄出,落地上一滾化成亦風,亦月的模樣。

    “亦風,亦月拜見道長。”

    看了一眼面前的兩鬼,‘李玄’道︰“近來我這葫蘆兒里住的可還習慣?”

    二鬼相互對視,欣然道︰“煩勞道長惦記,道長的寶貝里五行之氣濃郁,我們里面很好,身體都要比以前凝實多了!”

    “嗯,這樣就好!今天喚你們出來是有一事需要你們去辦一下。”

    “請道長吩咐,但凡能力所及,定當竭力辦好。”兩鬼齊聲道。

    “你們倆現就去這城里打聽一下一個叫‘陳少沖’的人,一有消息馬上向我回報……不過有一點,我要事先向你們講明,一旦你們瞞著我有了什麼胡來之事就莫怪我無情了,到時即使千萬里我也能以雷火誅之,切記。”‘李玄’說完揚手打出兩道符印,飄飄忽忽,轉瞬沒入二鬼眉心。

    “有了這符印,不但可以掩藏住你們的氣息,我也能隨時知你等行蹤……去吧……”

    …………

    夜晚姍姍來臨,奔忙了一天的人們陸續回到自己家居,享受著忙碌過後那短暫的恬靜。

    華燈初上,喧囂的城市依舊燦爛輝煌,此時長江邊上的一處繁華地段,正有一開張的春花院熱鬧地舉行慶祝活動。

    陳少沖今天很高興,自己終于能夠獨立經營一家春花院了,看著不斷前來道賀的各界名流,他倍感興奮的同時也為自己父親的影響力感到吃驚。他知道那些生疏的面孔,全是這個城乃至本省都是很有影響的人物,但此時卻一個個地不請自來,他當然知道這里邊隱藏的“玄機”。

    陳少沖,今年已經四十了,雖然人到中年,但歲月的腳步卻並沒有格外憐憫,略顯白淨的面孔上已能看出絲絲松弛,那雙曾經喜怒無常的眸子里也多了一些老成。作為一名富商的少爺,自從二十歲起,他便為父親的生意東奔西走,雖說能力有限,但大多時候還是處理得很好,只是手段上很是不人意,為此,他父親曾多次責罵;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老爸從來沒有放手讓他單干過,處處有所限制,直到現,才默許他開了這家春花院,為此他整整興奮了好幾個晚上,有道是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到了他這個年齡要是再沒什麼建樹,也就基本沒什麼奔頭了,可能他老父親也是考慮到了這點。

    “哈哈,陳少爺,恭喜恭喜!恭喜你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呵呵!多謝多謝!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多多捧場啊……”

    陳少沖一邊應酬著,一邊心里樂開了花,轉頭對身旁的長衫男人道︰“師叔,看這架勢,只怕我這場子一開張,生意想不火都不行啊!哈哈……”

    “是啊!光看這些前來道賀的人,不是官場老爺就是商界巨頭,以後他們的關照下,真是想不火都不行啊……沒想到師兄竟然還有這本事!”長衫男人說完,臉上露出一絲敬佩的表情。他心目中,他師兄,也就是陳少沖的爹,不但修為高深,是一把社交商戰的好手,師門的產業他手里才短短三十年,便發展到了如此地步,這是絕對讓人稱服的。

    就是有一點讓他一直琢磨不透,看看陳少沖已經就要過那修道築基的年齡了,而他父親卻還是沒有要傳授他煉功心法的打算!

    看著前來道賀的人也來得差不多了,陳少沖才領著那長衫男子,幾個身穿黑色錦緞長袍的壯漢拱衛下來到春花院的大廳。

    “各位靜一靜,聽我說兩句——今天有勞各位前來捧場,陳某此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謝……下面就請各位情享用本院所給大家提供的服務……”陳少沖嘹亮的聲音回響大廳內。

    “嘩嘩……”掌聲夾雜著一片恭賀聲傳來,接著便有幾十名妙齡少女端著酒水穿插人群中,大廳內頓時杯盤交錯,熱鬧非常。

    陳少沖與精瘦男子並肩站立,臉上洋溢著成就的笑容。正他飄飄然志滿忘形之際,一個侍者手里捧著個蓋著紅布的大花籃朝他走來。

    “老爺,剛剛有人叫我送給您的,他說他是您好的朋友,叫我一定交到您手里!”那侍者說著,雙手把花籃遞上。

    “好的朋友?”陳少沖瞥了那侍者一眼,接過他手里的籃子,心想︰“我還有朋友?我怎麼沒這個印像呢!”這麼多年了,朋友對他來說就如墊腳石,沒有好與不好之分,利用過後就丟一邊,以致于當他聽到這個字眼時心里微微震動了一下。

    手里捧著花籃,陳少沖頓覺有一絲沉重,這與一般的花籃不太一樣,好奇之下,他輕輕掀起那覆蓋花籃上的紅布……一瞬間,他的臉由白變黃,由黃變紫,又由紫變白——煞白——“他媽的,是誰叫你送來的?”咆哮聲中,陳少沖揚手給了那個侍者一耳刮子。

    “陳少爺,怎麼啦?”那名長衫男子一看陳少沖憤怒的表情,頓時有點感到詫異,探頭望去,只見那個花籃里,赫然一副縮小版的黑漆棺材……

    “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快如實交代,不然有你好看的。”長衫男子也是滿面怒色,指著那名被打懵了的侍者吼道。

    “是……是……是一個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叫我送來的!”那侍者用手捂著被打的臉,惶恐地說;他此時也清醒了許多,看見了那花籃內的東西,害怕之余暗暗詛咒著那個叫他送花籃的人。

    由于陳少沖的情緒波動極大,此刻場中也極為安靜,因此他的那聲大吼便被傳了出去。大廳中一時加的安靜了下來,大家你望我我望你,紛紛感到莫名其妙,只有少數幾個眼尖的看見了那花籃里面的情景。

    “他媽的!沒用的東西……”沒等陳少沖說完,就聽一個聲音從廳門外傳來,“陳少爺,今天開業慶典,為何發如此大的脾氣啊?”沉穩厚重的聲音回響大廳內,眾人不禁紛紛回頭,只見大門處,一個身材高大,身穿灰色風衣、領子高聳、頭戴大檐帽的男子緩緩走了進來。那帽檐壓得很低,以致于極眼力也只能勉強看見一張薄而硬朗的唇線和那個滿是胡茬的下巴。

    灰衣男子緩緩而來,眾人不由自主地往兩旁閃開一條通道,此情此景明眼人已能猜出了幾分,眾人心里紛紛揣摩的同時莫不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等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好戲,這些人心思也不過是今日稱兄道弟明日便惡臉相向,凡事要是牽扯上利益或者官場那便沒什麼好說道的了。

    看著緩緩走來的風衣男子,看著那高大魁偉的身形,陳少沖似乎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腦海里瞬間閃過了千百張面孔,但無一能與這人形象掛上鉤。“師叔,你可認識這人?”疑惑的他只得轉問身旁的長衫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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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忘雨城

     “沒印象!”長衫男子說完,兩眼緊緊盯著那高大的身形步伐,似乎每一步都踩他心坎上,讓他突然有種沉重、不安。

     走近了,風衣男子背對著眾人,有意無意地彈了彈身上的衣服,把帽檐稍稍抬高,道︰“陳少沖,十幾年沒見了,居然連老朋友都不認識了?我那禮物你還滿意吧?”

    看清風衣男子面孔的瞬間,陳少沖滿臉的驚訝,指著對方半天才道︰“你……‘李玄’……你居然還……好好!今天來者是客,我也不計較你的冒失,你下去找個位置自便吧!”、不愧是江湖上打拼了十幾年的人,這種情況下他還能強壓心頭的驚異和怒火,他心里想的是等酒人散後再好好找‘李玄’算賬。

    ‘李玄’聽了陳少沖的話,不禁冷笑道︰“很不巧,李某今天時間有限,辦完事情就走……

    陳少沖,十三年前,你可還記得那慘死你手下的女子嗎?今天李某便要用你的靈魂來祭奠我妻子的天之靈。”話音剛落,一股無形的壓力他身上散發出來,開始大廳蔓延,膽小的紛紛朝後退去,而那些保鏢沒有得到主人的命令之前也是原地待命,他們也很詫異。

    彌漫的氣勢中,長衫男子臉色開始凝重起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陳少沖也知不能善了,忙朝一旁的長衫男子使了個眼色,就他倆有所動作的當口,‘李玄’已抬手成爪,搖搖一抓,陳少沖頓時覺得脖子上似有一道無形的鉗子一般,讓他喘不過氣來。

    “大膽狂徒,休得放肆……”長衫男子一聲大吼,也顧不得驚世駭俗,右手一翻,青光閃耀,便有一柄尺余長的古樸短劍現于掌心,但見秋水蕩漾,寒氣逼人,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李玄’盯著長衫男子手里的短劍,眼里閃過一絲異色。

    短劍手,長衫男子頓時一振,嘴里念念有詞,道聲“去”,那劍便如靈蛇一樣竄起,直奔‘李玄’面門而來。

    “呵呵!雕蟲小技也敢賣弄?”眼看青光撲面,‘李玄’也不慌,只朝那青光張口一吹,便有一團紫光將其迎住,叫聲“定”,那劍便被停中途,發出陣陣不甘的顫鳴,已是不能再進分毫。

    ‘李玄’又把手一招,那劍頓時如石沉大海,不見了蹤影。

    突然被斬斷了與劍的聯系,長衫男子頓時如遭雷擊,身體一陣顫動,臉色瞬間變得蠟黃。

    長衫男子一雙眼瞪得牛大,他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人十多年前還是不堪一擊,而如今風水輪流,這角色卻調換了,憑自己煉氣後期的修為竟然一個照面也走不過,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你、你……哇……”話沒說完,便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人是好象被一大錘敲中,眼神渙散,仰面就倒。

    這世間法寶,無論品質高低,為了能使用起來得心應手,通常被持有者用自身精元溫養,心血祭煉,以求達到物隨心動,意氣相通的地步。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講,法寶與主人之間便有著一種血肉的聯系,就好比自身的一部分,要是自身的一部分沒有了,那對本體的傷害是可想而知的。

    而‘李玄’把那劍收去的瞬間,他已經把長衫男子留那劍上的一絲元靈烙印給抹掉了。

    看著滿臉驚駭的長衫男子,‘李玄’冷笑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等下再收拾你。”說完用手朝那長衫男子一指,便有一道紫色符光沒入對方的印堂。

    看那紫光臨體,長衫男子心知不妙,待要躲閃,卻發現身上似有萬斤重力,那里還能動得分毫。一瞬間,就覺紫芒一閃,自己渾身的真元仿佛凝結了一般,再不聽使喚。

    化氣與煉氣雖僅一階之遙,但那其中的差距卻有如天壤雲泥之鴻溝,無法逾越。

    剛剛發生的這一幕陳少沖全看眼里,他這時再也不能保持鎮靜了,連他師叔都栽了,他如何能不驚慌,人沒有不怕死的。情急之中,嘴里呀呀亂叫,手腳並舞,此時那些站遠處的保鏢也終于明白今天該是他們表現的時候了,于是十幾條大漢齊聲惡吼,哇哇怪叫著朝‘李玄’沖來,咋一看去也還有幾分氣勢。

    對于身後的動靜,‘李玄’自然一清二楚,看也不看,心念動處,便有一道無形的氣牆出現他與護衛之間。所謂仙道不入凡塵,自己現已身為仙道中人,和這些人起沖突,根本是無聊而且幼稚的行為,何況凡事也有個冤有頭,債有主的說法。

    “陳少沖,你沒有想到會有今天吧!”‘李玄’緩緩走至陳少沖身前,望著滿臉驚恐的仇人冷冷道︰“殺人者,人還殺之。”

    “之”字剛出口,就見他伸手往陳少沖的額頭輕輕一按,便有一條淡淡的細小人影飄出對方天靈蓋,隨即再往腰間拍了一下道︰“亦風,亦月兒,你們的美食來了,快快享用吧!”說也怪,他話音剛落,那條虛影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吸住一般,直往他腰間鑽去,轉瞬不見,接著就聽一聲真切的慘叫發出,有如夜鶯悲鳴,直讓人心底無端生起一絲涼意。

    那虛影一消失,陳少沖頓時委頓了下來,七竅流血,兩眼瞪得老大,已是沒有了一絲生氣。

    這一幕說來話長,但其實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大廳里的眾人看到的只是一個高大的背影和一些聽得不甚明白的對白,當然也有把整個過程看眼里的,就是那長衫男子,那虛影沖出陳少沖頭頂的瞬間,他就明白了,‘李玄’完全不是只想殺死對方那麼簡單,直至那一聲淒厲的慘叫才讓他明白過來,兩眼瞪得牛大,一片恐懼之色,嘴唇顫抖,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響。

    凡人與修道之間就是這樣沒有可比性,比作雲泥蟻象、土雞瓦狗亦不過分。

    凡人恐懼死亡,因為死亡對于他們來說,就是結束,就是滅亡。修道的人明白輪回的奧秘,修煉不死而自由的元嬰,因此對于他們來說,死亡只是一個過程,身體雖然重要,但卻不是根本。

    而現,那個躺地上,面色慘白的長衫男子,也同樣感覺到徹底死亡的恐懼,只一瞬間,他長久以來養成的那種優越感驟然消失,是知道了為什麼凡人會這樣恐懼死亡。

    形神皆滅,那是大的懲罰,無論你以前有什麼,全部形神皆滅後消失。

    看來修道者的自信和超越,也只是建築強大的力量和以凡人為對比的基礎之上的,當他們真正面對徹底的死亡時,並不比他平時鄙視的凡人好多少。

    憤怒與恐懼籠罩著長衫男子,‘李玄’的手段讓他震駭無比;殺人不過頭點地,但眼前的這位卻是連魂魄也不放過,一旦魂飛魄散那就意味著將永遠這三界六道輪回中除名,這種手段比之‘魔元宮’也不遑多讓。想及此處,長衫男子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神,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你、你難道和魔元宮……”

    “現該輪到你了!我這人做事極為公正,我也不殺你,只廢去你一身修為,讓你以後不能再助紂為虐。”‘李玄’淡淡說完,遙遙朝長衫男子點出一指,就有一道紫芒自他指尖射出,“哧”的一聲輕響,仿佛什麼東西被戳破了一般,眨眼功夫,那長衫男子有如泄了氣的皮球癱倒地,不過如果此時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就不難發現,那緊貼地面的兩眼中,閃動著一絲不易察覺狠厲神色……

    ……

    忘雨城的夜景很迷人,至少此時‘李玄’是這樣認為的。

    ‘李玄’脫去身上的長衣,站城樓頂上,環視了一圈這星光下的忘雨城,長長舒了一口氣,長久以來一直懸他心頭的那塊大石終于落下了。

    這一刻,他感覺從未有過的輕松,那壓抑了他十三年的心結就此打開,整個人一片空明和平靜,身與心泯然一體,那些曾經困擾著他的無邊惆悵和茫然漸漸散去,一種與天地間的融通若隱若現,那顆虔誠的道心也不知不覺中慢慢升華、慢慢凝實……他開始不再迷茫,這萬緣的頭,他終于找到了一個目標,一個可以去努力奮斗的方向。

    ‘李玄’就那麼靜靜地站著,仰望夜空,一種灑脫和孤寂卻又看透塵世滄桑的眼神恍如這夜空中的星辰,寧靜而深邃。

    “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今朝塵光生,照破山河萬垛。今朝斷除煩惱,心性自現,如去塵的明珠,光芒四射……至此以後,且將身與萬物同化,寄情山水,雲海蒼茫,天涯為家…………”

    “萬緣處,有為也自然!”喃喃的細語回蕩夜空,微風輕輕吹過,卻已是人去樓空。

    忘雨城一處佔地極廣的巨大富庶別院內,此時人來人往,大部分人手臂上都纏著黑紗;一個臨時搭建的靈堂內,安放著一口黑色大棺木,棺木正前方的供桌上立有一禎遺像,細細看去,卻不是陳少沖又會是誰。

    靈堂內,有兩人正說著什麼。

    “師兄,是我無能,沒能保護好少沖,你責罰我吧!”一長衫男子站一面容精干的中年人面前有氣無力地說著,言語間甚是誠懇。

    精干中年人叫陳連山,是陳少沖的爹,至于他外表何以才是中年,這自不用說也是明了的。

    聽了長衫男子的自責後,陳連山長嘆一聲道︰“如海,這不怪你,你自己都成這樣了,是該我向你道歉才對啊!哎……天作孽尤可贖,人作孽不可活啊!少沖這孩子從小沒了娘,是我沒有管教好才導致了今天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劇……等把沖兒的後事辦完,我和你回一趟師門,無論如何也要請得還丹一粒幫你恢復道行。”陳連山說完,拉來一張靠椅坐了下去,皺著眉頭,不知是懷念死去的兒子還是考慮其他什麼。

    “師兄,你的好意如海心領了,我們從小一起入門,幾十年的交情,還說這些干什麼呢?只是我有點不明白你的意思……難道少沖的仇就……”如海的情緒顯得有點激動,不管怎麼說,他畢竟保護了陳少沖近二十年,談不上感情有多深厚,但這份時間沉澱下來的老少情義卻是不容抹殺的。

    如海說完,就見靠椅上的陳連山緩緩抬起頭來,眼里精芒閃過︰“你放心,我的兒子再怎麼不是也該由我這個作父親的來解決……這仇是一定要報的,不過按你的描述,這人的修為應該至少化氣後期,這還暫時不是你我能對付的,說不得還要回師門請出幾位師叔走一遭了;何況從他的行事手段來看很可能與‘魔元宮’有著關系,這就牽扯寬了,一旦事態發展開來,弄不好便是一場修真界的正邪之戰,所以這件事上,還得回去請示一下才能作決斷。”

    聽了陳連山的分析,如海也覺得有理,悄悄抹了下眼角,正容道︰“全聽師兄安排。”

    沉吟了一下,陳連山道︰“如海,你等會去安排一下,吩咐各地眼線,密切注視‘李玄’的行蹤,一有消息馬上匯報。”說完,站起身來,注視著兒子那面帶笑容的遺照,無數往事閃過心頭,一種無法言喻的悲涼涌出,眼角漸漸濕潤……良久,他才緩緩走到靈堂外,深深吸進一口氣,眼前又浮現出監控錄象里的一幕幕,一陣凜冽的殺氣他身上散發出來,自語道︰“‘李玄’,好一個魂飛魄散的手段!此仇不報,我陳連山誓不為人……”

    ……

    ‘李玄’自了結陳少沖一事後,身心輕泰之下,就想覓一處清淨之地好好錘煉下面內金丹,順便把那柄繳獲的飛劍熔煉一番。

    當然,這樣做也自然有他的打算,從見到那劍的第一眼起,他就斷定那完全由玄鐵打造而成,若是能把里面的雜質去掉的話,剩下的就是玄鐵精晶了,那可是燒煉法寶的好材料!要是能紫電劍里加入少許,那品質至少也要上一個台階。

    但是這念頭才起,就被他打住。算算時間,此時距無塵子屍解已整整過去了十四年,如果減去十月懷胎,現他那轉世靈身也該有十三歲了,此時如不及時渡他出世,只怕以後難如登天了。

    如此一來,‘李玄’便只有先放棄了清修的念頭,一來是怕誤了渡無塵子的時機,二來陳少沖的死總是不會善了的,以後還不知會牽出些什麼事來,自己只有趕事端突起之前找到無塵子的轉世靈身,先傳他些修煉之法,點化一番,免得以後歲月蹉跎,泯滅了那一絲真靈就麻煩了。

    打算停當,‘李玄’立即轉向十萬大山以西一帶,那里是無塵子當初屍解時所指的方向,雖然籠統,但也至少給了他一個明確的方向。

    找尋無塵之余,他一路寄情山水,食露餐風,沿途每有村落或者人口稠密的地方,他就喚出二鬼,化作常人模樣,挨家挨戶打聽一遍,自己也探出神念,仔細地尋一番,這樣一來,頗費功夫,不過他也無法,這種尋人的事還真不能取巧。

    這日黃昏,‘李玄’行至一山頭,放眼望去,只見遠處落日余輝下,一條彩帶似的小河自西向東緩緩而去,翠綠的林陰間,兩排青磚房屋蜿蜒于結實的大石街道的兩邊,山林阻隔,望不到頭。其間炊煙繚繞,雞犬聲此起彼伏,不時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漫步街面上,一派山林小鎮的安靜祥和。

    靜靜站著,‘李玄’臉上不由浮起一絲苦笑,自語︰“無塵子托付自己的事還真不是一般的艱巨,這茫茫人海,叫我往那里去尋他這轉世靈身?哎……”

    長嘆一聲,‘李玄’正要抽身離去,突然又想起自己袖中的那柄短劍,暗討︰“看來這找尋靈身之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不如先這里把這劍融了再啟程!想來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想罷,喚出亦風、亦月,吩咐他們去這周圍探查一番,自己則就近找了處隱蔽的山洞,取出那柄短劍細細端詳起來。

    當日‘李玄’收這劍時,僅是憑著《器煉玄要》中的一些描述來判斷其質地,此時才得以好好打量,此時才得以細細觀詳。

    但見尺余長的劍身宛如秋水,道道水波也是的波紋蕩漾不定,湊近眼前一瞧,頓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劍把處,一個醒目的古篆‘海’字蒼勁有力。

    “地底玄鐵,就是不同凡響啊!比我那桃木卻是要好上許多!”‘李玄’看罷不禁感嘆,隨即探出一絲真元,半餉後臉上又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可惜是手法、火候還有陣法的疊加都差得太遠,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感嘆一番後,‘李玄’輕撫劍身,真元過處,待那短劍內的禁制已破除得一干二淨,這才將其拋向空中,金丹鼓蕩,張口噴出一團丹火慢慢燒煉起來。
410555 發表於 2014-3-13 22:10
第563章 融!

     淡紫色的丹火他面前輕微的跳動著,由于質地的不同,他這次倒不擔心這東西會燒壞,不過他也不敢大意,那不時溢出的熱力如果控制不當同樣會給他棲身的山洞乃至整座山頭帶來不小的災難,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李玄’小心地丹火四周布下兩重禁法,那不斷四溢的丹火之力才得以控制下來。

    饒有興致地盯著丹火中的短劍,他開始等待著鐵劍融化的那一刻……

    一個小時過去了,劍還是劍……

    兩個小時過去了,劍體才開始微微泛紅……

    “不會吧!這玄鐵也太耐燒了吧!”

    其實‘李玄’到現為止,煉器上還是缺乏經驗,很多東西都只是停留理論上,缺乏實踐經驗,就比如這地底玄鐵,若是按《器煉玄要》中的注解,那自然是丹火可融之物,但他卻忽略了一點,這把劍本來就已經過別人的熔煉,其質地已變,堅硬程度是遠非玄鐵模胚可比,現要再用丹火來熔煉,只怕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看著才微微發紅的劍體,‘李玄’心里不禁開始犯疑起來。

    “難道《器煉玄要》上所述有誤?不可能的……我就不信融不了你!”

    暗暗咬牙,他輕吼一聲,兩眼精光閃動,猛地一口深紫色的丹火噴了上去,只見原本籃球大小、輕輕撲騰著的丹火猛地向上一竄,變成了米許見方的一團大火球,一瞬間,龐大的熱力無視那兩道禁制的束縛,肆無忌憚地‘李玄’所處的山洞內蔓延開來,陣陣 啪聲中,大塊大塊的石片不斷從洞壁上炸裂,從石粉飛揚中,飛濺掉落下來。

    那深紫色的丹火才一出口,就見‘李玄’身體微微一顫,臉上閃過一絲金色。這本命丹火對于修道者來說,就好比常人身體中血液一樣,雖然可以恢復,但用多了誰也不會好受。

    等到丹火燃起,‘李玄’才意識到自己這次的決定過于沖動,暗暗自責一聲,趕緊捏動法訣,以極快的速度往那燃燒著的火球上不停地加持禁制,直到那一米見方的火球重縮回先前一般大小時,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火勢得到控制,這時再看這洞內景象,已經只能用慘不忍睹和遍地狼藉來形容了;“嘿嘿!看來我這本命丹火的威力還真不是蓋的!”‘李玄’又暗暗自戀了一把。

    時間慢慢過去,得到本命丹火的加入,和那來自四周的禁制壓力,現的火球已遠非先前可比,但即使有重重禁制的阻隔,那逼人的熱力依然遍布山洞內,只是沒有了先前的那般猛烈而已。

    全神貫注地盯著面前的火球,源源不斷的真元力被注入到火球里面,大概過了盞茶光景,‘李玄’的額頭已見汗,看來要維持這本命丹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又過了片刻,那劍終于開始慢慢融化,一滴清明透亮的液體出現火球內,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當整把短劍完全融化時,‘李玄’已經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他也無暇顧及那麼多了。感受著體內幾近被抽空的真元力,他心下暗暗叫苦,後悔不迭︰“早知道這東西這麼難弄,就不該多此一舉……”悔歸悔,但眼下卻也只有硬撐了,總不能前功棄吧!

    燒煉繼續著,看著丹火內逐漸縮小的亮銀球體,‘李玄’眼里露出一絲解脫的神色,猛地一咬牙,那丹火再一次突破周圍禁制的束縛,突地騰起老高,周圍石壁還沒有完全受熱的短暫時間內,又化為星星點點散滅洞內……半空中,一顆亮銀球體靜靜地懸浮那里。經過高溫燒煉的球體剛冷卻下來,便有絲絲寒氣自球上溢出,冷熱交替下,它周圍形成一圈銀灰『色』的神秘光環。

    用手一招,那銀球便落他手心。

    愣愣地看著手里那只有玻璃球大小的銀色球兒,‘李玄’真有種想要把他吞下去的沖動,不是被它迷人的外表所誘惑,而是出于一種發泄的心情。

    就是為了這麼個小東西,竟然把他體內的丹元抽得一干二,懊惱的同時,心里也不由得感嘆起來︰“看來這煉器對于化氣期來說還是過于勉強了,光是熔煉就如此費力……先收起來吧!”

    ‘李玄’搖頭興嘆,收起銀球兒,想起自己早先燒煉的那兩樣東西,又是一陣苦笑,那還算是法寶嗎?

    正他長吁短嘆之際,一陣陰風裹著兩道黑氣徐徐而來,落他面前盤旋一圈後現出亦風、亦月的人來。

    兩人拜完後,‘李玄’才道︰“你們這鎮上可有什麼收獲?”

    “回道長,還是沒有發現你要找的那個人……”亦風說完,欲言又止地看著‘李玄’。

    “有什麼問題,說吧!以後我面前不要這麼拘謹。”

    “是道長……其實我們倆兩天前就已經洞外等候了,只是沒有你的召喚,加之洞內當時密布純陽之力我們也不敢近前……”

    亦風話沒說完,就被‘李玄’打斷︰“我知道了,你們作得很好,不過我現還有些事要辦……你們去洞外看守一下,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

    “是道長。”兩鬼應了一聲,滾地化作兩道黑煙飄出洞外不提。

    等二鬼走後,‘李玄’才自己周圍布下幾道禁制,盤膝凝心,內視黃庭神室,只見原先紫光繚繞的金丹此時已黯淡無光,幾朵丹火它周圍有氣無力地撲騰著……‘李玄’暗嘆一聲,再次收斂心神,然後眼觀鼻,鼻觀心,忽渾然忘我,神氣合一,就這樣渺渺冥冥地進入定境……剛才的消耗可能是他下山以來嚴重的一次,如不及時恢復,只怕會對以後的修行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時間慢慢過去,‘李玄’所處的山頭開始躁動起來,無形的天地靈氣匯聚,使得滿山草木嘩嘩亂響,給人一種無風自動的錯覺。

    守石洞外的二鬼首先發現了這異象,雙雙拿驚奇的眼色望向對方。

    “哥,這道長好生厲害,竟然能引動如此大範圍內的天地靈氣!”亦月道。

    “妹子,道長的法號叫‘清陽’,以後可要注意稱呼了……”亦風回頭望了望洞口,又道︰“只要我們好好跟他,將來總會有出頭之日的。”

    ……

    石洞內,霧氣彌漫,兩道紫色的氣流不斷‘李玄’鼻息間來回伸縮,體內的金丹也這伸縮間慢慢轉動起來,每旋轉一周其色彩便深上一些,那周圍的丹火也活躍起來,配合著金丹的旋轉把它包裹著、錘煉著……

    ……

    兩天後,月落日升,晨暉初吐,山林間鳥兒脆鳴,匯聚‘李玄’所處山頭的天地靈氣漸漸轉為稀薄,石洞內也不再有霧氣彌漫,那游走他鼻息間的紫氣也加快了伸縮的頻率,幾個呼吸後,猛地一個回旋,鑽入他體內,一道紫『色』光圈以他為中心『蕩』漾開來,激起周圍石屑紛飛……

    良久,‘李玄’慢慢睜開雙眼,兩道光華一閃而逝,臉上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修為竟精進了許多,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突破化氣期,進入‘人仙’的化神境界了吧!呵呵,這禍福之間,還真是難與分說……”

    以此時他的境況,只要機緣到來,日後進一步,化丹成嬰,體悟天道運轉,便是以後天返照先天,煉出先天之火也不是不可能的。

    檢查了一遍自身情況後,‘李玄’長身而起,抖落衣服上的石粉,來到洞外慰勞了二鬼一番,將其收入葫蘆內,這才尋了條下山的路,直奔前面的小鎮而去。

    ……

    這是一個清晨,李玄來到了一個普通的小鎮上。

    小鎮的早晨是恬靜的,恬靜得讓人心醉,靜得舒舒服服、甜甜美美;淡淡的霞光下,流淌的河面閃爍著片片銀鱗,河水嫩藍透亮,猶如一條碧綠的帶子,靜靜地穿過小鎮。

    山虛無飄渺間,蒼松翠竹映碧天。多情小河流連繞,詩情畫意人間!

    行走小鎮上,李玄似乎也融入到這份怡然寧靜中,身旁不時有為了生計而早起的村民和一個個背著書包的學童,看著他們那匆忙的腳步和對明天滿懷憧憬的眼神,他心底涌起絲絲感觸。

    平凡的人總是希望自己有不平凡的一生,沉默的人總是希望自己有一天不再沉默,每個人總是有自己的夢想,向往著自己的自由…………

    小鎮的街道不長,李玄一路緩緩行來,不覺已到頭。

    這里靠近街尾,有一所學院,雖是清晨,但學院門口已是熱鬧非凡了,一隊隊,一群群的學生背著背包,踏著歡快的腳步從四面八方匯集而來,從他們幼雅的眸子里,能看到那對明天美好的向往。雖說他們之中的陰晴圓缺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但只要還沒走到那一天,誰又能直言未來呢……

    任何人都有自己與生俱來的天賦和追求人生目標的權利,任何時候都不能用此一時彼一時的眼光來看待這世間萬物,所謂的真理也不過是某人對自己周邊事物的一個籠統看法,得到了多數人的認可後所得到的稱謂。

    “賣煎餅咯!剛出鍋的煎餅……等等啊,奶奶給你拿桐葉包上,這樣不燙手……”學院門右側不遠處,一個老大娘正一手拿著把扇子扇火,一手不停地翻動著油鍋里的煎餅,晨風中,蒼蒼的白發,慈祥的眼楮,布滿皺紋的臉,佝僂著的身子,一身干淨而發白的粗布過膝棉襖。

    大娘忙活著,將一個個熱氣騰騰的煎餅遞到他面前的一雙雙小手里,每一次謝謝奶奶的童聲響起,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總會綻放出開心的笑容。

    ‘李玄’站遠處,靜靜地看著,一時間,心里仿佛有什麼東西被觸動,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默默地轉身走進一條巷子……

    隨著上課的鐘聲的響起,學院門口漸漸安靜了下來,老大娘輕輕舒了口氣,望著已經遠去的小小身影,眼里滿是慈愛之『色』。

    正煎餅大娘望著學院出神之際,一個蒼老而膽怯的聲音響起︰“大姐,行行好吧!我幾天沒吃東西了,能給我個煎餅嗎?”

    煎餅大娘聞聲回過頭來,不知何時,自己的攤位前已經站立著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老乞丐。

    只見那乞丐微眯著眼楮,顯得無精打采,雙頰嚴重凹陷,臉上布滿深紋,搭配著幾十塊大小不等的破布縫補成的外衣,可能是初春的早晨氣溫還比較涼,那瘦弱的身軀瑟瑟涼風中尤顯的可憐。

    “大兄弟,餓壞了吧!來來,這個拿著,快吃吧。”老大娘眼里閃過憐憫之色,鍋架上用桐葉包了幾個煎餅遞給他面前的乞丐。

    “謝謝大姐……”那乞丐接過熱乎乎的煎餅,也不管煎餅上還有樹葉,就那樣兩口並作一口地吞了下去。

    “慢著吃,別咽著……哎!”看著那乞丐的吃相,老大娘不由長嘆一聲。

    “大娘,你的餅真好吃……”那乞丐吃完手中煎餅,眼楮卻還是盯著那鍋架不放。

    “來,都給你,快吃吧!”

    “謝謝,謝謝……”乞丐謝了兩聲,也不客氣,雙手接過煎餅再次狼吞虎咽地大嚼起來,不多時便又兩手空空了。

    那乞丐吃完,對著老大娘咧嘴笑了笑,干枯的雙唇里,露出兩排參差不齊、黃到不能再黃的牙齒,結結巴巴的說︰

    “大姐,你看……這個……餅我也吃了,可我身上實沒錢……”老乞丐說完,可憐巴巴地望著那大娘。

    “不要錢,是我送你的。”大娘笑著說。

    乞丐聞言,又連連道謝,這才轉身,趔趄著離去。

    看著乞丐離去的身影,老大娘好像想起了什麼,叫道︰“唉!大兄弟,你等一下!”說著繞過攤位,來到乞丐面前,伸手自己荷包里拿出一小疊零錢道︰“你一個孤老頭子,無依無靠的,這些錢你拿著吧,以後要是遇到什麼急事也有個伸手的地方!”

    看了一眼老大娘手里的錢,那乞丐道︰“大姐,你真是好人,好人吶!好人會有好報的……”乞丐說完,也不接錢,只把那枯材般髒兮兮的手抬起,朝老大娘的眉心拍去。

    說來也怪,看著那乞丐的髒手伸向自己的眉心,那大娘竟看似恍恍惚惚的,似著迷一般,不避不讓,任由那手拍來。

    紫芒一閃,乞丐收回手,看看仍然一臉恍惚的老大娘,悄然離去,那蹣跚的步伐走街道上竟然平穩異常,看似平常的一步卻相去甚遠,不多時,那瘦弱的身子已消失清晨茫茫的薄霧中。

    乞丐的身影剛剛消失,就見那老大娘的身軀輕輕一震,眼神漸漸清澈起來,那佝僂著的身子竟然緩緩伸直,布滿皺紋的臉上也漸漸透溢出一絲青春的明亮,整個人仿佛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一種由內而外的變化正她身上發生。

    伸手摸摸臉,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老大娘一眼的不可思議,愣愣地站著,良久才自語道︰“神仙!我遇到神仙了……”

    ……

    此刻,已經站遠處的一座山峰上,‘李玄’淡淡地看著那尤自歡欣的身影,臉上露出一絲快慰。

    剛才他那飽含能量的一拍,至少也可以讓那老人延壽二十年,這他眼中或許不值一提,但放凡人身上卻已是形同再造了。

    其實,生活中得到快樂的人,往往就是那些為別人制造快樂的人……

    片刻後,紅雲翻滾,旭日東升,金黃的晨光驅散了薄霧,那高大的身軀也慢慢消失一片璀璨柔和的光輝中。

    人世間沒有什麼華麗的至理,唯有平淡是真,只看熙熙攘攘,皆為名利來往罷了什麼造福社會,什麼樂于助人,什麼鏟奸除惡,其實“真”的做人道理就濃縮了那塊小小的煎餅里,甭管幫了別人多少,別問會有什麼好處回報,只要能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了一份力,就好!

    對常人來說,平淡是人生的境界。平淡不是平庸,雖然二者外表相似,但內涵迥異。生活總是平淡中悄無聲息的進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循環著。縱然這種平淡跟想象的生活相差甚遠,但因心里明白自己不過是一介凡人,便學會了安然地享受平淡的生活。

    平淡的生活是心平氣和,即便只有粗茶、布衣,也會心里自謂足矣、足矣。

    做一個平凡的人,安然地享受平淡的生活,或許,平淡的生活里,陽光溫柔實惠。

    平淡是源于內心的深刻自知和對社會的洞察。人生世,權傾四方不見得就能威風八面。也就是說舒心的享受不一定是物欲的滿足,而是性情的恬淡和安然。生活中隨緣而安,縱然身處逆境,仍從容自若,以超然的心情看待苦樂年華,以平淡的心境迎接一切挑戰。而生活所帶來的經歷,卻是一筆聚沙成塔的財富……
410555 發表於 2014-3-13 22:11
第564章 軌跡初融

    平淡是紅塵的催化劑,心如止水,才能沉穩恬靜。 擁有平淡,不拘泥人言是非,不沉迷利祿功名,脫離塵世喧器之境,視悲歡榮辱如過眼煙雲,不為名利所拖累,不為物欲所羈絆,以一顆平常心直面人生,追求人格的獨立與靈魂的自由。

    平淡不僅給人一雙洞察一切的眼楮,還給與一份自人的灑脫!或許這冥蒙蒼穹中,平淡即道心,而這其中的真諦便是‘李玄’此時想要體悟和達到的!

    離開小鎮後,‘李玄’沿著那條小河漫行。按他的想法,此河自西向東流淌,一來可以仔細了解神國的發展經歷才可以徹底放下,二來也可順便領略一下這沿岸的風景,賞景以及了解神國繁衍的自然之道兩不誤,他自是樂于效尤。

    小河是嫻靜的,宛如明鏡一般,倒映著綠色的草樹和各色的野花;她又是活潑可愛的,層層鱗浪隨風而起,伴著陽光閃閃生輝,放眼望去,仿佛一曲優美的樂曲正奏響,回環繚繞。

    信步走河岸上,想起嫣然等人的將來,‘李玄’心里不禁感到一絲沉重。當初還不覺得怎樣,現真的要舍去,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果然,還是糊涂為好,當初神國之中,橫行天下,如何瀟灑豪邁,如今步履艱難,形單影只,孤獨寂寞……

    ‘李玄’默默前行,漸行漸遠,不覺已近黃昏,身旁的河面開始寬闊,水流也變得湍急起來,不時還能看到一艘艘木船緩緩經過,如此又行了一會,便見一條大江橫眼前,但見江面洶涌澎湃,巨浪連天,好一副大江東去的宏偉景象。

    置身江岸,‘李玄’不禁被這自然的壯麗雄渾所吸引,正看得入神,就聽遠處一陣吵鬧聲傳來,他尋聲望去,只見一群身披雨衣,肩扛魚具的男女正聚一塊沿江的大石旁爭論著什麼,其間不時夾雜著聲聲哭鬧。

    “看這些人的樣子多半是此地居民,卻為何要江邊哭鬧呢?”駐足聆聽了一會,由于人聲嘈雜,他並未攜帶意志威能進入這里,所以此刻他只是相當于神國主人的化身,而且不施展能力的情況下,以他的耳力也不能聽出個所以然來,他心下起疑,便邁步前去,想要弄個明白。

    待得走近些,那吵鬧哭泣之聲越發明晰起來,就聽其中一老婦哭喊道︰“天殺的水怪,你還我一家三口的命來…”嘴里叫喊著,就要直奔那滔滔江水而去,幸得岸邊人多,七手八腳將她拉住。

    “大娘,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吧!”那老婦旁邊一精瘦小伙安慰道。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人,年約二十,生得虎頭虎腦,高壯異常,黝黑的皮膚襯托下好似一尊鐵塔。這人環顧一周後,便對著眾人道︰“我看這水怪八成已得了道,不然怎麼能興風作浪,如果不除去,不但從此絕了我們的生路,而且以後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性命要害它手里……要不我們去請一位仙師前來降妖怎麼樣?”

    這人剛說完,就聽旁邊一名半百老叟道︰“張家娃兒說得對,不過我們這十里八村的,也沒聽說哪里有什麼道行高明的仙師來著,這事還要再琢磨一下,不然要是胡亂請了位道術淺薄的,白白送了性命不說,到時只怕那水怪被激怒,還要牽連到大家伙啊!”這老叟一席話入情入理,眾人頓時沒了主意,一個個唉聲嘆氣地望著滾滾江水不知所措。

    就眾人幾近絕望時,就聽一個聲音遠遠傳來︰

    “朝游青山萬里天,浩宇蒼穹不經年;試問仙家何處是,紅塵問道不朽年。”

    眾人齊齊尋聲望去,只見一高大的年輕人道袍飄飛,神采奕奕,徐徐而來,剛開始還有一箭之遙,眨眼間已近跟前,這一幕看大伙眼里無不露出驚疑之色。

    道人走至那哭泣的老婦跟前嵇首問道︰“無量天尊,貧道剛才路過此地,聽到大娘哭聲悲切,不知是為什麼事?”

    不待老婦回答,那先前發言的老叟神色一變,上前兩步拱手道︰“這位道長不知怎麼稱呼,我這里先有禮了,我們剛才正為這江中水怪害人之事而苦惱,不知道長有沒有降妖的方法?”

    來人正是‘李玄’,剛才遠處他已經大概聽得幾分明了,除害之心已生,此時過來無非是走走過場而已。聽那老叟所言,‘李玄’微笑道︰“老先生不必多禮,貧道玄陽子,不知道你說的那怪物是個什麼東西,都有些什麼本領?”

    老叟聞言,微微嘆息道︰“看道長也不是本地人,可能對我們這里還不太了解,我們所處的這段江面有個別稱,名叫孽龍窟,是這段江水深險之處。這江底有一頭水怪,說起這怪物也是古怪,我們這些人祖輩都居住這江邊,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水怪的傳聞,大約是十年前吧,一天,江面上突然刮起了陣狂風,直刮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很多正江上作業的漁船都被大浪卷入了江底,幸好當時我剛好收網上岸,聽到身後有呼救聲,等我回頭看時,只見一只龜身蛇頭的怪物張牙舞爪地出現江面上,那水怪的背殼的身軀都很大,長寬有幾畝地的樣子,它左右一轉動身子,就有滔天巨浪、風雨雷電相隨,凡是它周圍的大小船只只要踫著一點邊,無不是船裂舟沉,活人牲口都被它吃掉,哎!現想起來,我都還感到害怕啊……”

    ‘李玄’聽完,不覺莞爾,其實他現身之前,就已經用神念探查過一番,那江底確實潛伏著一頭身軀碩大的怪物,不過卻並沒有老叟描述的那樣厲害,無非是天生異種,秉承了些天賦,生來便有那呼風喚雨的本領,要說起道行,只怕還不及四象境的魔獸,只是連他也有些奇怪,為何這神國內的世界,都發生了一些實質性的變化,甚至還有荒古、東方化趨向,難道這和他的本身來歷融合繁衍出來的?

    放下這番心思,‘李玄’隨即笑道︰“我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原來是一只未化形的妖黿,你們也不用這樣悲觀!等我取樣法寶交給你就可以除此惡瘤。”‘李玄’說完,張口噴出一點紫光,伸手接住,迎風一晃,變成三尺來長的一柄紫色長劍握手中,但見道道紫芒來回游走,光芒吞吐不定,讓人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這劍一出,眾人無不把眼瞪得老大,愣愣地定當場。

    他們這些終日以打魚為生的人,幾時見過這樣玄奇的東西,此時親眼見了,心里那震驚自是難以形容的。

    過了片刻,還是老叟先回過神來,滿面的驚喜,激動地道︰“道長真是神仙啊,希望道長可憐我們這些人,替我們除去這禍害吧!”

    說完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後面的人這時也反應了過來,齊齊跟著老叟跪了一地。

    “各位不必如此,斬妖除魔是我分內之事,我既到此,就不會袖手旁觀,大家快快請起吧。”‘李玄’說完,抬手拂出一道柔力。

    眾人聽完,只見眼前的道士輕輕一揮手,便有一股柔和的氣勁拂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紛紛被托起,感激之余,心下已是落了大半,皆想,有此異術,降妖有望。

    頓時,眾人的感激之聲響成一片。

    看著眾人一臉的喜悅,‘李玄’淡淡道︰“大家先不要謝我,貧道從小就不識水性,這斬妖除害之人還得從你們中間挑選一位水性好的,拿我這劍下水才能成功!”

    ‘李玄’說完,面露為難之色,心里卻悄悄樂了一把。

    若說這修道之人怕水也不是沒有可能,但要像他這樣的人還要怕水,那就有點不切實際了,不說這里只是江河,就算是刀山火海等地,只要他願意也可來回無阻,當然,他之所以要說出這番話,也自是有他的打算。

    ‘李玄’才說完,人群中就起了一陣騷動,大伙你望我、我望你,只是不發一言。

    過了片刻,只見剛才發話的老叟輕輕咳了一下開口道︰“道長您不知道啊!我們這些人全給那水怪嚇破了膽,何況,這大伙哪個不是家有老小,萬一要是葬身江底,那家中的老小就沒有了依靠,所以現要說叫人下去除妖,恐怕是沒人敢去啊……”老叟說完,唏噓不已。

    掃了眾人一眼,‘李玄’假裝失望,收了長劍,長嘆一聲就要轉身離去,才走了兩步就聽後面一個粗厚的聲音響起︰“道長請等一下,我願意下到江底,除掉這個禍害,還請道長將法寶借給我。”

    背向眾人,‘李玄’眼里閃過一絲贊許,這才緩緩轉過身來,打量著那發話之人,只見人群之後,一身材魁梧的漢子有如鐵塔般的站立著,但見虎背熊腰,虎目寒星,天庭圓潤,地角方闊,神清氣盛,一雙眸子剛毅而決然,雖不懂那天道修煉之術,卻也隱隱有種與生俱來的剛猛氣勢。

    看著眼前這人,‘李玄’心下暗贊︰“好一副筋骨,若不修道,實可惜!”當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如剛才那位老人家所說,你可是膽大無懼,又或是了無牽掛,不然怎麼敢出這個頭?”

    那漢子見問,連忙躬身答道︰“回道長,我姓張,因為我的水性好,所以大家伙都叫我張小龍。”說到這里,張小龍頓了頓,神色有些黯淡,又道︰“我從小就沒有了爹娘,全靠左鄰右舍的接濟才能長到今天,要說是了無牽掛也說得,為了報答這些鄉親父老,今天不論生死,只要能除去這水怪,我就是死也絕無怨言。”

    “好好好!好一條錚錚鐵漢,不過你可要想好了,雖說貧道的法寶尚能治得那水怪,但江底之事,變化無常,不是我所能顧及的!到時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後悔不及啊!”

    ‘李玄’話剛說完,就聽那老叟道︰“是啊,小龍,這事太冒險,我看還是先等些日子,我們大伙商量好了,再去請一位會水的仙師前來……”

    “是啊小龍!聽阿爹的,你千萬不能下去啊,太冒險了……”老叟開了個頭,大伙便又七嘴八舌地勸了起來。

    看著鄉親們真切的目光,張小龍眼里漸漸有了一絲濕潤;“各位鄉親,你們不用說了,我做什麼我心里明白,今天不殺了那怪物,我張小龍決不上岸。”

    張小龍眼里再次暴射出炙熱的執著,不待眾人說話,轉身對‘李玄’道︰“請道長賜寶吧!不論生死,我無怨無悔。”

    ‘李玄’左右看了看,皆欲言又止,這才對張小龍道︰“好吧!此劍非凡品,等會兒你只管持這劍下水,按我吩咐辦,當無大礙,到時只消將此劍投入那水怪巢穴,自有妙應,即使有變,我也會力保你周全。”說著,把手一翻,紫芒閃動,那三尺長劍再次現于眾人眼前,大伙正唏噓之際,就見‘李玄’一手持劍,一手捏訣,飛符兩道打入劍身,遞給張小龍,又如此這般交代了一下使用之法,這才叫張小龍下江去了。

    張小龍提劍手,頓覺一股溫熱的暖流從手上傳來,回頭又看了看眾鄉親,猛一咬牙,轉身朝那江水而去。

    看著張小龍決然離去的身影,‘李玄’微微點頭,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小龍,你一定要小心啊!”

    “要是斗不過那水怪,你就趕緊上岸來,我們再想辦法……”

    眾人一片叮囑聲中,就聽“撲通……”一聲,江面上蕩漾出一小朵水花,轉眼便淹沒滾滾波濤中……

    此處江段,由于地形關系,湍急異常,若非張小龍這樣精通水性,身軀強悍之人,怕還沒到水底,便早被卷得無影無蹤了。

    ……

    張小龍提劍行至江岸,看了一眼滾滾江水,深吸一口氣,縱身躍入江中,手腳並用,一路下潛,剛開始還能覺得暗流洶涌,洪波遮眼,待得越潛越深,眼前才慢慢地清明起來,想是這江底不受水面的影響,浮泥不動,反到比上面來得清澈。

    大概潛行了幾十米的深度,周圍的光線又開始暗淡下來,懸停水中,透過層層水幕,隱約可見遠處兩塊水岩下有一個巨型坑洞,里面黑糊糊的,視力到此便不能再前進分毫,只能依稀看清那巨坑的形狀和其邊緣的茂盛水草。

    又潛行了一段距離,張小龍這才得以看清這坑穴的全貌;這是一個位于兩塊巨大岩石中間的坑洞,方圓不下二十丈,入口處呈不規則的圓形,四周長滿了茂密的水生植物,從外面望去,黑糊糊的一片不知深淺,不時還有一竄竄大如水缸的氣泡自那漆黑的洞口冒出,偶有魚蝦到此也是驚慌失措地繞道而行或是返身退走。

    望著不遠處恍如野獸巨口的坑洞,張小龍心里沒來由的一陣緊張,暗討︰“看來這里就是那水怪的藏身之所了,按道長的吩咐,只消將此劍投進那巢穴即可,不過這劍這麼小,怕是還沒那怪物的一顆牙齒大吧……”想到這里,張小龍不禁拿起那劍來,湊近眼前看了看,只見劍身已沒有了先前的華麗,此時看去竟如一柄木劍一般,拿手里輕飄飄的不著力,當下又有些拿不定主意︰“這倒怪了,這劍那道長手里光焰逼人,怎麼到了我手里便如朽木鴻毛一般呢?哎!不管了,為了岸上的父老鄉親,我今天豁出去了,不過我也不這遠處投劍,這劍輕水急,只怕還沒到那洞口就被水流沖走了。”

    張小龍打定主意,壯了下膽,一扭身,便又朝那黑漆漆的坑洞游去;這下又潛深了許多,一時間,前所未有水壓從四面八方涌來,這種情況下,若是換作常人,只怕不被壓死水底也會窒息而亡,不過張小龍卻並不慌,依舊慢慢向下潛去;他自小這江邊長大,艱苦的環境不但練就了一副強壯得讓人眼紅的體魄,而且這水底的閉氣功夫是百里內無人能及,常人一般多則五六分鐘,他倒好,就是悶上個二十來分鐘也無大礙,當然,這些先天條件也是他敢于獨自來此的重要因素。

    張小龍很小心地游動著,量不發出一點聲響,漸漸地,他離那洞口越來越近了,周圍的水層開始出現陣陣有規律的顫動,隱隱能聽見一些奇異的聲響,他斷定這決不是一般魚類能發出的。

    再近些……再近些……終于看清了……天吶!張小龍兩眼得牛圓,難以置信地盯著那巨大的洞口,差點就控制不住那胸腹間的一口氣,驚呼出來。

    從張小龍的角度看去,那渾濁幽暗的坑洞中,一個蛇頭龜身的巨大水獸匍匐坑洞的底部,兩眼閉合著,近半個足球場大的身體將近佔據了巢穴大半的空間,水波蕩漾,竄竄氣泡不斷從那鍋口大的鼻孔里冒出,搖擺著,向上飄去。

    張小龍輕輕游到那坑洞的一側,尋了塊能遮身的岩石停了下來,再次探出頭去,打量了一下那水怪,心想︰“難不成這家伙吃飽了休息!看來現正是除它的佳時機。”心里想著,便緊了緊手中劍,猛地一咬牙,探出半個身子,奮起平身之力把手中劍朝那水怪投去,同時心里念動自己臨走時‘李玄’口授的幾段咒語。

    但見那劍剛一脫手,便有耀眼的紫芒暴射而出,發出輕微的劍鳴,疾如雷電,昏暗的江底劃過一條弧線,直奔那水怪而去。

    劍一出手,張小龍宛如放下千斤重物一般,頓覺身上輕松了不少,但兩眼還是死死盯住那道關系著自己能否安全回到岸上的紫芒。

    “叮……”極短的時間內,一聲刺耳的金鐵交擊之聲傳來,張小龍趕緊凝神望去,只見那劍所刺之處竟是那水怪厚重的背殼,強烈的沖擊只那背殼上削下一塊臉盆大小的碎片來,卻並沒有擊穿那水怪的硬殼。

    無形的沖擊波,帶起層層暗流向四周擴散。

    “吼……”,還沒等張小龍回過神來,沉悶的吼聲已從那坑洞里傳出,正沉睡的水怪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激怒了。

    這里它就是王,自靈智開啟後,還從來沒有任何生物敢于挑戰他的權威,但今天,這種長久養成的超然卻被觸踫了,居然有人膽敢自己眼皮子底下偷襲。雖然沒有受傷,但是身為此處水族之王的尊嚴怎能饒恕這種宵小侵犯?
410555 發表於 2014-3-13 22:12
第565章 交錯

    這妖獸本是千年老蛟與一種體型巨大的烏龜交合而生,名為妖黿,這東西身具異根,需要大量天地靈氣才能助它脫去形體,一旦長成,能大能小。

    有蛟龍之凶悍,巨龜的堅甲。這東西雖是蛟龜合種,形狀卻大同小異。體如龜,頭似蛇,有龍尾,腹下有八只短足,作劃水之用。尖嘴尖頭,眼射紅光,口中能噴毒霧。成了氣候以後,口中所噴毒霧,逐漸凝結,無論什麼法寶,沾上便污,人獸是嗅上一星半點便死。除此之外,還能呼風喚雨,翻江倒海,端的厲害非常。而數十年前,那天地之中少得可憐的靈氣想要成就它的真身,實是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因此,這妖黿便熄了蛟之凶性,過起龜的安靜日子來。起先它形體並沒有現這麼巨大,性情也算溫和,平日只那江底尋些水草魚蝦之類果腹便自回到巢穴酣然大睡。但說來也該是這東西壽之將至,沒那騰越九天的福緣;大約是幾十年前,這天地間,不知為何,靈氣突然變得濃郁起來,其程度遠超從前,這種情況下,這妖黿秉性中蘊藏的先天習性漸漸顯露出來,于是每日吸日精,吞月華,凝天地靈氣于內,是每日捕食路過水獸精血以滋養本體,如此,就這樣不出十年,已是修到了如今這般地步,雖未成氣候,卻也是非一般人力能降伏得了的……

    妖黿被襲,怒吼聲中,只見它八足刨動,猛地轉過龐大的身軀,一雙綠眼那昏暗的水下尋著;而隨著他身軀的轉動,那無形的巨力攪動著它周圍的水域,一時間,暗流洶涌,成群的水生物爭先恐後地朝四面八方逃竄而去,而此時它上方的江面上,忽見陣陣波浪,夾著許多白色泡沫。接著,又有無數魚蝦龜鱉之類,隨著波浪,飛一般向下流頭逃竄而去。突然間,一陣怪風平地起,直刮得銀濤翻滾,雪浪連天,天昏地暗。

    ……

    望著突然變化的江面,李玄輕‘咦’一聲,眼里閃過一些詫異,對于這妖物,顯然有些出乎意料。

    他向江面上飛出一道紫光,往地上一指,喝聲︰“住!”少刻,風息浪小,轉瞬隱去。

    一片渾濁中,只見那妖黿兩支眼楮閃動著妖異的綠芒,宛如黑暗中巨大的燈籠,映得周圍水域一片詭異的幽綠,沒等震驚中的張小龍回過神來,就見那雙巨大的眼楮齊刷刷地朝他這邊望來,一瞬間,四周被綠光照亮,他所處的岩石也顯露無遺。

    “糟了!”綠光照到他藏身處的瞬間,張小龍心里驚呼一聲,也不管是否能快過那水怪,雙腿猛地那岩石上一借力,手腳劃開,也不辨方向,只是拼命地埋頭劃去。

    世人都說,人自身受到巨大威脅時往往能爆發出與他平時極不相稱的潛力,大概張小龍此時就屬于這種類型,只見他手腳並用下,那速度簡直比平地飛奔還快。

    張小龍去勢甚快,轉眼已劃出去十數丈,但盛怒之下,那妖黿又怎能放過他呢?

    當他游得正歡時,只覺身後水溫突降,道道刺骨的暗流宛如一根根無形的繩從他身邊纏繞而過,強大的力量直把他整個人帶得連連翻滾,手軟腳酥地分不清東西南北,恍惚中,只見一張血盆大口越來越近,他甚至已能看清那巨大的獠牙上閃動著的寒光。

    大概張小龍此時也知自己劫難逃,心想︰“也罷,也罷!今天就是死這里,也算對得起有恩于我的父老鄉親了……”如此一想,心里反倒坦然下來,他回過身子,固定了一下,兩眼盯著那山洞般的巨口,靜靜地等待著死亡來臨的一刻。

    就張小龍認為自己必死的當口,只見妖黿龐大的身軀後,毫無征兆地激射起一道紫華劍光,破開殘殘綠霧,直奔那妖黿的頭而去。

    恍惚中,張小龍定楮一看,不由得心下大喜︰“這不是我剛才擲出的那柄劍嗎?哈哈!仙師果然沒有騙我,這劍真乃神物也。”

    這個時候,這妖黿眼看那敢于冒犯自己的野蠻人即將成為自己口中物,心頭正自高興,突覺身後水波激『蕩』,層層暗勁直吹得身上的綠毛一陣亂顫,正它驚駭之際,只覺紫光眩目,其間一柄三尺長劍挾著強大而犀利的劍光憑空而至,它能感覺到那劍光對自己的威脅,情急之下,回頭張口噴出一團青氣,于中途堪堪敵住那劍光,又噴一口才把那劍光彈出百余步。

    再看那劍光,仍舊不退,那原地盤旋不已,只待青氣消散,便又歡鳴一聲,朝那妖黿殺來。

    但見妖黿再吐青氣,又把那劍光沖回,如此反復五六次,劍來氣往,一時間竟相持不下。

    這下,又讓張小龍暗暗發急了,看這架勢,還不知道誰勝誰負。

    正他焦急之際,就聽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妖黿凶悍,水底不好除它,有劍拖住無須擔心,你先上岸來吧。”

    張小龍聞言,心知定是那道士的神通,當下也不管劍與獸,只把手腳劃開,急朝水面游去。

    不多時,已到江面,才呼出胸中一口濁氣,就見岸上手臂齊揮,人聲鼎沸,其間有人聲呼︰“小龍,快上到岸上來!”

    望著岸上那些熟悉的身影,一瞬間,他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興奮之余,再次劃開雙手,飛快地朝岸邊游去。

    等得雙腳踏實,他這才長吁一聲,如爛泥般軟倒地。

    眾人遠遠地看見張小龍軟倒,以為是受傷所至,趕緊跑來幾人,七手八腳把他扶到李玄身前,細細察看後才長舒了口氣。

    這時那老叟走過來問道︰“小龍,那江底情況怎麼樣了?那水怪呢?”

    張小龍聞言,面露愧色︰“張老爹,都是我沒用,水怪沒有除去,反而把道長給的那法寶給丟失水底了!”

    說完,他憨厚的腦袋深深低了下去,不再言語。

    張小龍說完,眾人臉上頓時一片死灰;水怪不死,肯定要到岸上來報復,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哎!這可怎麼辦吶!現道長丟了寶貝,就好比沒有了牙齒的老虎,要是那水怪真的上岸來報復,我們這些人怎麼能夠抵擋啊?”老叟說完,想起眼前這些人即將性命不保,不禁悲從中來,兩行老淚流了出來。

    李玄等眾人說完,這才笑道︰“各位,不用驚慌,那水怪不過是一頭冥頑蠢物而已,能有多大能耐,何況,我那劍既然是寶貝又如何能這樣隨便就丟失了呢?”

    眾人于悲淒中聽得李玄這一番話,頓時有些將信將疑地收起淒容,紛紛拿眼朝他望來。

    看了眾人的神情,李玄心里暗暗好笑,其實自張小龍入水到他上岸,這期間的巨細之事他都通通了然于胸,就是這點事情也能讓他操心?再說他的手段又豈是凡人能理解的?而叫張小龍去除妖,也只不過是想試試他秉性和膽量而已。如果說沒有把握除那妖黿,他是斷不會讓一個凡夫俗子去冒這個險的;不過有一樣也是出乎他的意料,本以為一個不成氣候的妖黿,當不起紫電劍一劍之力,哪想這東西竟然是秉承蛟龜優長,天生強橫,刀槍不入,能吐毒霧,不但敵住了紫電劍,而且劍體還有被污穢的可能。

    當下李玄也不說話,自顧步罡踏斗,嘴里似模似樣的念念有詞,用手往那江面連招幾下,就見江水一陣翻涌,須臾間,一道紫光自江中斜斜沖出,空中盤旋一圈後,飛落李玄手里。

    眾人見此景象,紛紛朝李玄手里望去,只見他手中所握不是先前那劍又是什麼?不過此時看那劍仿佛少了一絲靈動、光華黯淡了許多,細細觀察便會發現,那兩指寬的劍身上竟似覆了一層淡淡的殘綠,讓人看了生出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

    李玄看著被污穢了的隨手煉制的劍,心里微微嘆息。看樣子還是煉制的材料有些問題……眼下這劍被污穢,這都是劍體質地所決定的,要是能加入少許玄鐵精晶或火性材料,哪能就這般輕易被穢,只怕要破那水怪的堅殼也是輕而易舉的!

    想著,李玄心里微微不爽,便見他輕輕倒轉劍身,朝那劍身吹了一下,頓時污穢去,巍巍紫芒再次靈動地流轉起來。

    未等眾人歡呼,就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起自遠處的江面,驚濤駭浪中,江水沸騰起來,須臾間,一只龜身蛇頭的龐然大物浮出水面,八只短而粗壯的足,攪起滔天巨浪,那碩大的頭顱仰天怒吼,利齒森森,一雙巨眼閃動著駭人的凶光直朝人群這邊望來,當那凶光掃過淡然而立的李玄時,那巨眼里突然閃過一絲猶豫。

    ……

    時間和空間似乎這里開始了變換,遠處,看著那個道士將一位老婦人變得年輕,又看到那道士開始降妖伏魔收徒,那一縷意志也就這樣的消散了。
410555 發表於 2014-3-13 22:12
第566章 從古

    時間和空間似乎這里開始了變換,遠處,看著那個道士將一位老婦人變得年輕,又看到那道士開始降妖伏魔收徒,那一縷意志也就這樣的消散了。

    隨後,似乎時間和空間都發生了改變,一切變得完全不同了起來。

    因為逐漸的融合,本身,這種繁衍的過程才真正的讓李玄所知曉。

    而他知曉的,自然也就是神國繁衍前進的歷史,身具炎黃血脈,所繁衍出來的歷史,即便是李玄自己,也有些震撼。

    是的,古,從古。

    上古,九龍,潛龍勿用,這些,都是古之含義,奧義。

    而這其中,神國的繁衍,僅僅從開始,就是一個盛世,是一個盛世上古時代。

    一切,也從一個普通的公子開始。

    這個普通的青年公子,名叫‘古菁即’,這個名字,自然源于‘精絕古城’。

    ……

    一條山間的小道上一位白衣公子正走其中。

    只見他年約二十,長的眉清目秀,他的身後,跟著一位書童,書童背著一個包袱。只聽見書童邊走邊叫到︰“少爺天色不早了,你說我們能天黑前趕到下一個集市面里嗎?”

    公子答道,“小李,我們能到的,我聽說下一個集鎮就山的那邊。我們不用著急。”

    那白衣公子又說道︰“小李,長這麼大我還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菊花,我們家鄉那里也只能能見到菊花,但遠沒有這里多,沒有這些野生的菊花好看”

    “少爺你都沒有見過,別說小的了。我們那里的菊花大多都是人工種植的。嬌氣的很,哪有這些花來的俊俏。”

    “小李現你也和我一起慢慢的欣賞一下這些美麗的花仙子,也不枉從這里走一遭了”

    這滿山的花中,這藍天白雲下。許多蜂蝶飛舞,微風輕撫,吹得秋菊隨風飄舞。白衣少年情不自禁的走進了花海中,偏離了小道。時間也飛逝而過,他沉醉其中,眼看越走越遠。這是書童的聲音響起了︰“少爺你越走越偏了……”

    這句話把白衣公子一下從迷醉中拉了回來,他笑了一下說︰“小李,我不知不覺中就想往那山上走,想去看一看山上的秋菊”,他抬頭看看了一下天色說道“哎呀,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

    “嘿嘿,公子你知道天色晚啦呀!”書童說道。

    “小李快走吧。天色看來真的不早了!”白衣公子說著。

    原來這白衣公子是來自‘西蜀’的,姓古,名菁即。祖居蜀中,家族是當地的小有名氣的書香世家。

    他也是從小就熟讀詩書,只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金榜題名,高中狀元。為家里添光曾彩,光宗耀祖。這可是他一生的夢想,也是他全家對他的寄托。他的爹,爺爺都是遠近有名的讀書人,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只可惜生不逢時,沒有取得功名,所以他從小就受到他們的燻陶,把功名看得很重,一心想著能夠能登天子門第。

    幸虧他也是個聰明人,把書讀的很熟,也算是個學慣古今的書生。踫巧當今天子也是一位有道明君,廣開言路,科舉取士之路走的很好,基本做到了公正。他這次出來,高中的希望還是很大。

    古菁即沿著山路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一處山澗邊上,只見一泓清泉從天而降,降落這九天凡塵之中。塵世中的一切喧囂,污濁都沒有減弱他的靈氣,澗的兩旁是郁郁匆匆的樹林,可以聽見鳥叫猿啼。古菁即站澗邊,看著遠處群峰突起,山中雲霧繚繞,隱約可以看見綠綠的樹木,仿佛仙境一般,這落日的余暉中,添了幾許神秘。

    正當他停步這澗邊時,那頭的書童的聲音響了起來︰“公子快過來吧,趕路要緊,待會兒天可就真的要黑了。”

    原來古菁即他只顧欣賞這美景,竟忘了過這山澗。

    “小李別急,我這就來了。”說完沿著石頭走了過去。

    古菁即和小李走出山林,來到一個小鎮上。此時已經時華燈初上。

    說是小鎮這鎮也真夠小的街道長不過里許,人家不過百戶。街道的兩旁分布著一些破舊的民宅,中間有一顆大槐樹,大約要四五個成年人手牽手才能勉強抱住,大槐樹的旁邊有一家小店。古菁即和小李走這小街道上,來到了這家小店外面,他抬頭看看了這家店。招牌破破舊舊的,原本紅色的牌匾已經開始褪色了,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吉祥酒家’四個大字。

    一陣清風吹過,幾絲木屑變掉了小下來。古菁即走了進去,邊走邊叫道“掌櫃的,有客人來了’,只見一個無精打采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說道︰“客官,請坐,你們要點什麼?”

    兩人走到一張靠牆的桌子邊坐下,“來三個小菜吧,便宜一點的。”古菁即說道。

    “你們不要點酒嗎?”

    “不用了。”

    ……

    古菁即閑來無事,開始打量一下了這間小店,這店很小,里面也就四張桌子,原本白色的牆壁由于年代的久遠,開始泛黃了,還能隱約看見里頭木質牆壁。

    店的正中央掛了一張字畫,上面寫著“天地君親師”五個大字,下面擺了一個神龕,點著幾支香燭。

    過了一會,掌櫃的就端著幾個小菜出來,放桌上。

    “掌櫃的,你們店里就你一個人嗎?怎們沒有見小二?”古菁即問道。

    “哎,公子你是外面來的不清楚我們鄉下人的苦,雖說當今聖上是一位明君,但我們這里條件不好,又不是交通要道,人口也不多,就一百來戶人家。所以小店就我一個人,公子,鄉野小店沒有什麼好的東西招待,今夜你就將就用一下,請多多包含。公子你請慢用,有事叫我就行了……”掌櫃的說完,呵呵的一笑。

    “那掌櫃的,你休息去吧。”

    古菁即說完就和小李吃起了飯。由于一天就沒有吃好飯了,他們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飯後閑來無事,就和掌櫃的聊起天來了,從老板那里知道這小村叫“七斗村”因為這里有七座大山,而且他們還比較陡峭一般人還爬不上上去,所以就取了這個名。
410555 發表於 2014-3-13 22:13
第567章 歷史傳承起始

    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這里,出了這外面的一座小山就到縣城了。

    和掌櫃的隨便聊了一會,古菁即就覺得困了,于是就叫掌櫃安排兩間房間。

    掌櫃把他們領到了了後院的一座小閣樓上︰“公子,你也知道山里條件差,今夜你就這里將就一下,靠東那邊是公子的,這是這位小哥的,有事的話叫一下。”

    “麻煩你了掌櫃的。”公子不必多禮。”

    掌櫃的微微一笑,說完就下樓去了。

    他們進了小屋,過了一會小李把房間弄好了說道︰“公子,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個你打點水。”

    “嗯,小李你小心一點兒。”說完小李就下樓了,水井就他們樓下後院里,他倆上樓的時候就看見了。

    古菁即來到床邊坐下,把行李放下了,他才開始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屋子不大里面就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屋的南邊有一小窗正好對這街道。桌上有一油燈,發出昏暗燈光,這一切的裝飾都很符合這店的特點,過了一會就聽見了屋外小李的聲音響起來了“公子水我打來了”

    小李邊說邊走進來了,他把水放到了桌邊︰“公子你來洗一下吧,我來整理床鋪。”

    “嗯,小李你不用太著急,慢慢來,現還早。”說完就洗臉去了。

    古菁即匆匆的洗完了,這時小李也把床鋪好了。

    “小李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

    “好的,公子!”

    一會兒後小李就出去了,這時這間小屋就剩下他一個人。

    古菁即走到床邊,他趕了一天的路也很疲憊他想早點睡,他利的脫了衣服,不一會就睡著。睡夢中他聽見“啼~啼~”的聲響夾雜著雨點落窗戶的聲響,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把他從夢中驚醒了,他起來點亮油燈,看了一下原來是屋內窗戶沒有關。

    他來到窗戶邊,看了一下外面原來外面下起了大雨,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透過昏暗的燈光可以隱約看見幾個幾個黑衣人和一個白衣人疾馳而來。不一會兒聲音又漸漸地消失了。

    古菁即關上了窗戶,回到床上想繼續睡覺,可是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弄得他怎樣也睡不著了。于是他『性』就爬起來了,來到桌邊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著他的“之乎者也”,漸漸地不知覺就趴桌上睡著了。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隨後又傳來了侍童的聲音。

    “公子該起床上路了,現不早了。”

    古菁即當即清醒了過來,隨後站起來把門開了。小李看著他滿臉的倦容問道︰“公子,昨夜你沒有休息好嗎?”

    “是呀,小李,昨夜我很晚才睡著。”

    “公子這是水你洗一下吧,我下去叫掌櫃的做早飯。”

    ……

    沒過多久古菁即就下來了,他看到下面幾張桌子上坐了好幾位吃早飯的。

    “古公子早呀,早飯已經做好了,那張桌子上。”說完用手向窗戶那里一指。

    古菁即看見小李正坐那里,看著窗外的街道。

    他走了過去,慢慢的坐了下去,這時小李看見了古菁即馬上站了起來︰“公子好,公子剛才我沒有看見你下來了,對不起!”

    “小李沒事,快坐下來吃飯吧,待會兒我們還要趕路。”

    說完就他就拿起筷子開始吃了,這時小李也坐下來了。不一會兒他們就吃完了。

    “小李,你上去收拾一下待會兒我們就趕路吧。”說完就來到了櫃台,“掌櫃的我們要走了,算一下這天的銀兩吧。”

    “好的公子。”

    付完銀子,他和掌櫃的聊了一會兒。

    不多久小李來了︰“公子,收拾好了我們可以上路了。”

    “好的,那我麼走吧!”

    “掌櫃的再見。”

    說完就和小李出去了,他們來到了小街道上看見小道路上面還有許多的積水,再看看天色雖說是上午,可是天並不怎麼明亮看起來灰灰沉沉的,一看就知道又下雨。

    “小李,我們快些趕路吧,看能不能下雨前趕下一個店!”說完就和小李急匆匆的走了。

    這日中午古菁即和小李來到了一個小鎮上,他們以為老天又要下雨,就匆匆的找了一家店吃了飯,結果老天就是不下雨。為了早到京城早做考試的準備他倆只好又接著趕路,不知是老天照顧他們還是怎麼回事。到了傍晚天比早上亮了了,天空一片清明,仿佛藍絨般美麗。

    這時古菁即和小李來到了座山里,找路人詢問後路人說他們只要把這山過了,外面就有一個大鎮,而且過這山野要不了多久。

    這山不算高峻險,但也有一番特色。山里有許多的樹木,他們走山的小路上能看見許許多多的花草,而這小路也覆蓋上了許多的青草,嚴格說來這路已不算是路了,而是一塊荒地而已。正他們走著的時候,天空突然傳來了電閃雷鳴的聲音,眼看要下雨了。

    “公子,這老天也真怪開始還是大晴天,現卻馬上要下雨了,我們得趕緊找個地方躲一下吧,要不然可得全淋濕了。”

    “嗯,小李看看哪里有可以躲避一會兒的地方。”于是他們兩人就山里狂奔起來了,邊跑邊看,這時雨已經開始下起來了。

    “公子你看,那里好像有一個山洞。”

    古菁即一看前面的山下,確實是有以一個小山洞。

    “小李那我們就過去多一會兒吧。”

    說完就飛奔而去了,不一會兒的工夫就到了。

    古菁即和小李來到了山涯下,開始他們只顧跑路沒有看清楚山洞,現才仔細看看這洞,原來這山洞不大,只容一人通過,從外面看進去里頭是一片漆黑,看來這山洞有點深。而且洞口還比較隱秘,有些草木遮掩,如果不是他們運氣剛才站那里恰好能看見這洞口踫巧發現了,那今天他們就只能淋雨了。

    “公子,我們進去躲躲雨吧?”

    “好我們就進去吧!”古菁即說完,小李就先進去了,古菁即跟後面。他們走著走著,便發現這洞口是越來越寬了,走了大約十來米就能兩人並排走了。這時洞里已是一片漆黑,而里頭尚不知道還有多深。

    “小李,我們把燭點上吧。”

    “好的,公子我這就點上。”說完小李就從懷里掏出火摺子吹燃了,再從行李中拿出蠟燭。他們出門外,這些取火照明的東西都是隨身帶著的,以備不時之需。

    小李點燃了兩只蠟燭,頓時洞里亮了起來,只見現他們站的地方約有三個人並排站著寬了,有六、七尺高,聽著洞口風雨大作,而天也越來越黑了,而洞里頭借著燈光也看不見頭,但可以看出來里面是越走越寬了。

    “小李,看來今夜我們可能要這里住下了,我們再往里頭走走,里頭寬敞些,晚上也暖和些。”說完就拿著蠟燭往里面走去了,小李背上行李跟隨後面。他們借著燭光慢慢的前進,突然前方出現了一道石門。

    這里已有丈多寬了,古菁即舉著蠟燭來到了石門前,看了看這門的頂上寫著“天靈宗”三個篆書,看起來很古樸。

    古菁即用手摸了摸石門,結果滿手是灰,可見這石門很久都沒有打開過了。

    “小李今夜我們就這里休息吧,里面我們就不要進入了。”說完就找了個地方坐下,這時小李也把行李放下了,坐到了古菁即的旁邊,兩人隨便聊了起來。

    “公子,看這山洞的樣子,以前該是某高人隱士的居所吧?”小李問道。

    “嗯,看那天靈宗三字寫的俊秀飄逸,蒼勁有力,想必以前的這位前輩一個是位大儒。”古菁即說道。

    “公子,就是不知什麼原因他竟到了這荒山野外來居住。”小李有些疑惑。

    “可能是受到別人排擠,不能施展抱負,心灰意冷之下來此隱居的吧!”

    ……

    兩人聊著聊著,突然“咕…咕…”幾聲從小李那里傳來。

    小李嘿嘿的笑道︰“公子,咱們該吃飯了,要不然五髒廟可要造反了!”

    “嗯,我也有些餓了,咱們吃吧……”古菁即還沒有說完,小李就從行李中拿出干糧遞給了古菁即,又把水袋從腰間解了下來遞給古菁即︰“公子喝點水吧”

    ……

    兩人就這樣吃著吃著,沒一會兒就吃飽了。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外面“呼…呼…”刮著大風,夾雜雨聲,一道道閃電劃破天際,一聲聲驚雷響破天際,雖然他們山洞里但也能感受到外頭暴風雨的猛烈。

    他們吃完了干糧,又聊一會兒。

    不知不覺中,倦意如潮水般涌了上來,古菁即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時候不早了,小李我們休息吧。”說完就靠牆閉上了眼楮。于是小李便從行李中拿了件厚的衣衫給古菁即遮上,不一會兒便傳來一陣陣酣聲。

    小李自己也拿了一件衣服蓋上找了地方睡下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正他們睡的香時,突然一道驚雷響起來了,嚇得兩人幾乎同時從睡夢中驚醒。古菁即揉了揉眼楮,看見洞里的蠟燭還剩了大約三分之一。

    “公子這雷聲也太大了,把我們都嚇醒了。”

    小李也揉了揉睡惺惺的眼楮說道,突然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的洞里如同白晝一樣明亮。緊接著“轟…轟…”的幾聲雷鳴傳來,震的他們耳朵“嗡…嗡”直響,仿佛整個山洞也晃動。

    雷聲剛過,又一道閃電傳來,突然“吱…吱”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們不由的回頭看了看,看見就他們身邊幾米遠的石門竟慢慢的移動,嚇的兩人背上直冒冷汗。“公子,這怎麼回事?這……”小李的聲音啞住了,他借著微弱的燭光照著整個山洞時,看見了一個黑影門里。

    古菁即終于能看見了這個黑影,慢慢的走了出來,不!他不是走的,那人竟然是懸空的,他雙腳根本就沒有動,就這樣飄著飄到了他們的面前。這時他們兩個早就被嚇愣住了,誰看見過一個人竟然可以懸空飄著。

    “你……你是人是鬼?”古菁即哆嗦的說道,只見那人嘴角牽動了一下︰“你說呢?”

    這時一道閃電又劃下來了,他突然注意到這怪人有影子,他想起來了,好象鬼是沒有影子的,于是說道︰“前輩是人,一定是位避世高人……”

    “對…對…前輩你是人!”他旁邊地小李急忙叫到。

    那怪人冷笑一聲說道︰“總算你說對了,老夫此已有三十余年沒有出來了,也有三十年沒有吃飯了,想不到今日剛出關竟然就有兩個小娃送上門來了,哈哈哈!”

    接著他說道︰“我雖是人,但我愛吃人肉,人肉是這世上好的,你們倆考慮一下我先吃誰!”,他面前的古菁即和小李早已嚇呆了,愣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怪人見他們不回答,大吼一下,震的整個山洞就晃動︰“小子你聽見剛才我說的話嗎?”

    “前輩我剛才沒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古菁即說道,那怪人把剛才的話再次說了一遍,古菁即和小李還沒有聽完就直冒汗,臉色沒有了一點血色。

    他倆愣了好一會兒,那怪人看著他倆的表情,臉上竟然浮現了一絲笑容,只是古菁即兩人沉浸驚懼之中沒有注意到。

    怪人見到古菁即和小李那里驚慌恐懼,也不意。

    古菁即一臉蒼白,沒有一點血色,他低著頭,眼楮從一開始的驚慌變成了猶豫不決。

    小李則早已嚇得渾身發抖,滿臉的恐懼,他的眼楮看著怪人,眼神里能讀出的只有恐懼。

    這時古菁即咬了一下牙,猛然的一抬頭,看向了怪人,此時他的眼神里已沒有猶豫,代之的是堅毅。

    他看著怪人說道“前輩你吃我吧,放過他!”他用手指著小李。

    怪人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眼楮緊盯著古菁即,凌厲的眼神好像要把他殺了一樣。

    古菁即迎著怪人的目光,也看著他。他倆對視了一會兒,古菁即發現自己竟然沒有開始那麼害怕了,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會怕什麼呢?有什麼比死可怕呢?

    而此時小李還那里發呆,渾然不知自己命運已經被人給決定了,他還發抖。

    突然怪人說話“那個小子,他決定他讓我吃,你沒事了!”他的聲音很大,把小李給震醒了,他用手指著古菁即說道。

    “啊!”小李滿臉的驚訝,半響才回過神來“公子!你…你…”

    “小李別說了,他說的是真的!”古菁即說道!

    “公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小李慌亂的說著,“小李你也跟著我十幾年,一知照顧著我,你我雖然名義上是主僕關系,實際上我一直把你成我的兄弟,是該我為你做點什麼的時候了!”古菁即說道。

    “不!公子你不能那樣做!我是你的奴才,當年我流浪街頭時,是老爺收留了我,要不然我早飯餓死了。所以我的命就是老爺給的,我做什麼都不要緊!”小李跑了過來,站古菁即的前面說道。

    “小李你的心意我知道,待會兒你就走吧,遠遠的離開,也不要回家了。以你的能力,你一定能闖出一番天地的!”古菁即說完,而此時小李還想要張嘴說,卻被古菁即揮揮手,示意他不要說了。

    說完,他就繞過小李來到了怪人面前︰“前輩你動手前,能不能讓先他離開,我不想讓他看見這場面。”

    “好,那小子你可以走了!”

    怪人毫無表情的說道,然後向小李揮揮手示意他離開。誰知小李不但不轉身離開,還向前跨出幾步,站古菁即的身旁。

    他的表情變得堅毅無比︰“前輩,你放了我家公子吧。我家老爺就他一個孩子,他是老爺家的希望,你要吃就吃我吧,也算我報答老爺的救命之恩!”

    怪人還是毫無表情的看著小李,剛要開口說話,這時古菁即的聲音響起來了︰“前輩你已答應我了,你讓他暫時睡一會兒吧!”

    “好,我答應你!”怪人依舊沒有表情的對古菁即說,只是此時他的眼神沒有以前那麼冰冷了。只見他左手虛空一點,“嗖”的一道黃芒飛出,小李隨之而倒,古菁即趕緊伸手把小李抱懷里,找了一處稍微平坦的一點地方把小李放下。

    他低頭看了一下小李,慢慢的抬起頭來,猛然一咬牙,然後快步來到了怪人的前面︰“前輩你可以動手了!”

    怪人看著古菁即,嘴角牽出一下冷笑說道︰“隨我到石屋里來!”說完就飄回了石屋。

    古菁即跟著進去了,當然他的步子很慢,面對死亡時,他能積極嗎?他走了約一刻鐘才走進石屋,此時他的速度真的可以和蝸牛相媲美了。

    他剛來到屋里感覺,這屋里太黑了,連自己的身體都無法看見。正準備摸前進時,只聽“嗖~嗖~”的聲音從前方傳出,隨之幾道火星向石屋的各個地方飛去。

    原來石屋有油燈,油燈亮了,雖然還不是很亮,但也足以看清物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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