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重生 作者: 殘劍啊啊啊啊 (完)

   關閉
Stalemateqc 2011-8-18 17:55: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4 353053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7
第538章 問道

“你………………你這個妖道!布下圈套陷害我們………………去,把他給我拿住,我要讓他後悔今天來到我這裡。”

王金水畢竟是商會府門之中黑白兩道上摸爬滾打成了精的人物,此時已是明白過來,當下惡狠狠地對著幾個手下吩咐道。

那幾個護衛見自己的老爺和邀來的幾人都無緣無故地長了顆毒瘤,心中正奇怪,就聽得老爺吩咐,因此也不多想,只是齊齊應了一聲,便眼露兇光,摩拳擦掌地朝李玄逼來,大有將他生吞活錄之勢。

李玄側身而立,眼神掃過逼近的護衛,微微搖頭。面對這樣的高官顯富,也許普通老百姓會在他們所代表的勢力背景之下低頭,但是對於仙道中人來說,這些根本構不成威脅。

見那四名護衛逼近,李玄轉頭一看,眼中紫光一閃,那四人立刻停止了步伐,宛如泥塑石雕,保持著一個還未完成的姿勢,表情驚惶,全身上下唯有一雙雙眼珠兒還能轉動,讓人看了,古怪中透著些詭異的味道。而就在同時,一道淡淡的光華從李玄身上升起,略一停頓,化成一張薄薄的光幕將整個大廳籠罩其中。

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也太玄乎,以致於王金水等人愣了一會才齊齊把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投向李玄。

“你……你……你對我們都作了什麼,這脖子…………還有他們,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是為了錢財,盡管講來,又何必多費這些手腳呢? ”,幾人中,此時唯獨王金水還能稍稍保持一些鎮靜,不過由於接二連三發生的這些事,已經使他們心裡對李玄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看王金水四人一眼,李玄不帶一絲表情緩緩走到那上首,泰然坐下,淡淡地道:“我剛才說過,那蘭草能顯特異,不是騙你們的,但你們不信反倒要害我……你們四人自己摸摸那脖子上的毒瘤,然後說一聲,我生平從沒作過有違良心之事,來看看。另外這裡已經被我下了禁制,這裡發生的事,外面無從知道。”

李玄說完,四人相顧駭然都不知眼前這道人又要打什麼主意,一股寒意襲上心頭。

見四人都不說話李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快,指著王金水道:“你是這裡的主人,你先說吧。”言語間,一種不容抗拒的無形威壓散發開來,作用在王金水身上,雖然是無意的流露,但對於後看來說,已是不能抗拒的。

王金水低著頭不敢直視,他此刻只覺自己身上如有千斤重力,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心下暗付,看來不說是不行了。

於是便把心一橫,大聲說道:“我生平從沒作過有違良心之事。”,話音剛落,在其餘幾人古怪的目光中王金水只覺自己脖子上的毒瘤微微一跳,陣陣痛癢傳來那瘤子竟然又長大了一圈,裡面好似有東西玉破繭而出,痛癢難耐。

這一次,真把個王金水嚇得差點暈了過去,手摀脖子,連連恭身,哀求起來:“道長啊,我們幾人都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即使剛才也是因為一時糊塗,才說出了那番話,道長仙心仁慈,求道長饒了我們這次吧!”,其餘幾人見王金水這樣,也都趕緊過來恭身哀求,在這事關生死之際,什麼金錢名譽,什麼面皮尊嚴,統統被拋得一干二凈。

看著眼前四人,李玄淡淡地道:“你們也不用哀求我,因為我也不能把你們脖子上的東西去掉“……,如果要想根治,還得要靠你們自己。 ”,李玄說完,四人相互對望,王金水開口問道:“道長的話我們不太明鼻,還請道長明示。 ”,笑了笑,李玄淡淡道:“你們脖子上的東西說來也是你們咎由自取,這種毒瘤有個特性,長它苒人如果為善,每行善一次,它便會自行縮小一圈,只要善心不泯,它便會慢慢消於無形:而如果其人為惡的話,每作惡一次,它就會長大一些,如果惡心不改,這毒瘤就會不停生長,直到毒液攻心,毒蟲噬腦,痛癢七七四豐九天之後,人才能得死。 ”,李玄一席話娓娓道來,說得波瀾不驚,但此時對面的四人已是相顧失色,背脊涼氣颼颼,一個個額頭冷汗如豆,睜著雙雙驚駭的眼睛,不知所措。

見四人不說話,李玄又道:“看你們一個個達官顯富,自身錦衣玉、食,卻從來沒想過修心積德,反而為了些許玉望的滿足,不擇手段,這樣的行為明面上是風光逍遙了,但其實只在無形中拿自己福源命體作消耗罷了!等到因果循環到自家頭上時,醒悟已經晚了,此時你們脖子上的毒瘤就是由此而來。我今天也不為難你們,我走後,你們可捫心自問,這一生有多少善舉,有多少惡行,是該行善去瘤還是繼續作惡找死,全由自身。”李玄說完,四人已是拜服在地,口稱知錯不已。

人生浮世,只如輕塵弱草。貧賤的人一心想求得富貴,但是等他們富貴後卻又還想要錦上添花,自身已經步入了危機卻還不自知。但看古時之揚雄有天祿閣之災,韓信有未央宮之禍。這些都乃宦途富貴之苦。有句話說得好:心向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心向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

話說吳建國這一出戲演下來,又聽了李玄這番話,不覺背脊上也起了絲絲涼氣,低著頭暗道:“幸好自己本心堅定,從來沒有作惡,不然要真是每天頂著這麼個黑不溜秋的肉團……”,正想著,就聽李玄細小而清晰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那聲音道:,“貧道這次的舉動其實全是為你,但你也要記得我剛才說的話,不能泯滅了本心,至於你那脖子上的毒瘤,卻是我為了不讓他們懷疑你我的關系,只是個擺設而已,你等下回家後,閉門十日,便會自行消除”而我也不能在你家久留,你回去後,告訴你兒子,叫他在修煉上多用功,該到來時我自會到來,好了”言盡於此,後會有期…… ”,聲音到此”嘎然而止,等吳建國抬頭望時,空蕩蕩的坐椅上,那還有半分李玄的影子……

世事茫茫如水流”休將名利掛心頭。粗茶淡飯隨緣過,富貴榮華莫欺心。

在距江心島遠處的一座小山峰聳立的方形石巖上”透過夜色,看著吳建國等人遠離,李玄臉上露出了釋然的笑意。

對於這次的舉動,他本是無心而發,但是想來經過這次後,那幾人應該不會再對吳建國的商會有什麼非分之想了吧!

李玄靜靜站著,頭頂的凈空繁星點點,深夜的山風清涼,徐徐吹拂著他那身單薄的道袍。其實自從上次江底那番際遇後,李玄便發現,倘若自己長久停留在某一處境界的話”只會招至越來越多的魔障。為道一途,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既然走上了這條道路”就只有義無返顧的前行,沒有芶且偷安的僥幸”或許,這也是自然法則的一種吧!

對一名道者而言,沒有其它任何可選的道路,只有將自己完全交給道更為可靠、更為安全和更為能夠順利地達成目的。只有將自己的心身交託給能創造宇宙自然萬物的“道”,去再造,不保留任何排他的意識。然後,刻苦地進行道德修養實踐,積修善德,苦煉身心,罪化因,凈化心性。將一切所發生的事情看成是道性變化的必然。那麼他也就成了道的一個小分子,與道的本質完全相同。

即使在今生,他就已經處在了解脫的狀態中。憑著這種領悟,必然會豁然開朗,並在較短的時間內叩開眾妙之門,領悟道的真諦。

“塵世如浮雲,唯道永恆……道!自己真的悟了嗎?天道縹緲,天心難測,何時方得自在?”,李玄自語,蒼然而笑。此時,在他心靈深處,有著太多的疑惑。本以為自己已是萬緣沉寂,以身入道之輩,但此時,在這紅塵是非中走了一遭後,他才突然發現,丹道有成的自己,還是沒能脫出那永恆天道的束縛,依舊只是那宇宙轉輪上,暈頭轉向的一隻蒼蠅而已。

遠處,都城的璀璨燈光依舊閃耀著眩目的清輝,望著眼前滾滾東去的江水和那夜幕下蒼茫的群山,李玄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都城喧繁,山林寂靜。雖然如此動靜,一如生死不二,四時輪轉,物理自然,冬不去而春自來,風不涼而人自爽。

許久之後,當遠處天際灑出一抹櫻紅時,李玄慢慢從沉思中醒來,望著天際霞云如畫,層層薄霧在朝霞的映襯下,顯出五顏六色的眩目光輝。點點霞光映射在那奔流不息的江水和這幽深的密林之中,夾雜著一種美好的勃勃生機、充斥在這茫茫天地間。

此時,黎明消退,東方玉曉,曙光漸現,晨暉初露,天際恰似一片白濛濛的魚肚色。低處幾座峰巒,影影綽綽,撲朔迷離,猶如一個技藝絕群好剪紙大師,信手剪出井張張剪影。

紅霞、蛋黃也許是形容日出的平淡、低俗的說法,但它的確給了李玄這樣一個直白的印象。當遠處淺薄的魚白漸成霞彩,丹陽有如一顆圓滑的鵝蛋黃,比圓規劃小作更為標致。是明亮?是美麗?李玄不能言表,隻疑這眼前所見不是人間之境,僅奢望此刻永恆。但是此刻能永恆嗎?不能,就像世人的青春不能常駐一樣,或許只有那朝昇幕降的自然規律能夠永恆。既然如此,又何必挽留,婉惜?正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過了半餉,旭日初升,已是天色大亮,但見光照雲海,五彩紛披,燦若錦繡。這時恰好有一股山風吹來,頓時雲煙四散,群山中峰壑松石,在彩色的雲海中時隱時現,瞬息萬變,猶如織錦上面的裝飾圖案,每幅都換一個樣式。

剎那間,天宇變成了一個色彩繽紛的瑰麗世界,花絮似的雲霞閃爍著金紅的光彩,恍如一條碩大無比、滿身金鱗的大鯉魚,橫臥在天際。但見丹陽金米噴射,冉冉升起,一時間,萬道霞光,驅雲散霧漫天彩霞漫天虹,漫江春水漫江紅,那遠處憩息的城卒,也彷彿蘇醒了,只見她容光煥發,紅光滿面。放眼望去之間那些隱現的閣樓,此時也染上了片片玫瑰色周圍的重重疊疊峰巒間,鑲起了道道銀邊,閃爍得如同金蛇狂舞……

新的一天開始了。

十五年前,李玄死了湮滅在地球之中十五年後,修道的征途上有了他踏實而堅定的腳步。為了探尋生命的終極奧意他義無返顧地走上了這條前人鋪就的漫長道路,冥冥濛濛中,等待他的又會是什麼呢?他會迷失在那縹緲而悠遠的路途上嗎?

輕輕收攏被晨風吹亂的頭發,李玄長嘆一聲,喃喃道:“悟心容易息心難,息得心源到處閑。鬥轉星移天玉曉,白雲依舊覆青山。”,覺悟容易,使心徹底靜寂很難。如果達到心源閑歇,這便是一種自然自在的道心境界。

“什麼紅塵,什麼世外!總是唯心之說罷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山水本在心頭,何來,看,之說?”,李玄的言語間,似有些無奈,清嘆一聲甩甩頭,舉步朝山下走去沒有方向,但憑心之所向,便身之所往,總是一切遂緣。

覺悟了,以前種種,當作昨日死,以後種種,才在今日生……,……,這一刻,在李玄的心靈深處,隱隱有著一種生機勃發的萌動。

“道啊!你在何方”,道的本體,無形無相,“說似一物既不是”不能用世間名相來界定它。 “有生於無”,宇宙萬物就從這“清虛空靈”的,“無”中建立起來,故曰“功成豐遂”,。

一個修道人真正通達了道,才能看透道的表達作用,才能認識道的本來面目,和如何創造千變萬化的宇宙事物。大道重在心志的磨礪,心心歸一,萬緣沉寂,卻又能在那寂滅中以無為生有為,從而演通有無之間的玄妙至理。所以修道之人看淡世情而非真正的無情,所謂太上無情,道者當自立真志而無志,個中玄妙,只可意會……

走在寬敝的街道上,看著熙攘的人們,李玄細細地品位著眼前這平凡的一切。

都城的早晨是那麼清新,清澈。空氣乾冷中帶一些冰爽,街道上沒有太多的馬車來回,稀少的行人,晨練的人,文人sāo客,出早攤的小吃商販,構成了都市早晨的清新畫卷。

李玄走著,不知什麼時候,落起了春雨,輕輕的,在漸濃的喧囂聲中,聽不見淅瀝的響聲,像一種濕漉漉的煙霧,輕柔地滋潤著這寬闊的街道和欣欣向榮的都城。

雨越來越大,春雷漸起,行人爭相躲避,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李玄也只得尋了個鋪面停駐腳步。

此時,雨中的城市已然薄霧冥冥,高低參差的閣樓隱約在一片灰色中,一些還未熄滅的閣樓內的燈光發散出昏黃的燈光,給天空和街道染上了暗淡的色彩。路邊的風景樹,幾片在風雨中幽幽飄下的樹葉,給人平添了幾分愁思,幾分傷感。

撲面的濕風,帶著靂靠細雨飄落在李玄的面龐,細細聽去,耳邊傳來了曾幾何時熟悉的叫賣聲,“豆腐腦兒餵”,、“八寶粥,鹵雞蛋”那聲音一如往昔般的坦然與悠長,初春的涼風以及這淅瀝的春雨似乎一點都沒影響他們叫賣的熱情,清亮的聲音不由得讓人感到一絲親切的暖意。

看著這些在雨中叫賣的人們,李宴心底生出一絲感觸,相對於王金水等人,這樣的人或許更加真實,更加懂得什麼叫作人生……

其實人就是這樣,各自有著不同的生活。你不必去探詢這些每天沿街叫賣的人們有著什麼樣的人生。他們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或許由於技能的貧乏而不能擁有一份好工作,或許由於貧困而不能投資一份更好的生意,或許沉重的家庭負擔而不得不身兼多職。他們的生活沒有浪漫與傳奇,他們不懂品茗與清談,更不會養尊處優、任性散漫,但他們卻對未來充滿信心,對生活並不缺乏激情。

一個人要想生活得快樂,至少要注意三點,先是需得有個人生目標,這個目標帶領我們向前發展、創造;然後是對生活需得坦誠,這個坦誠就是人對實現的目標是否盡力;第三個就是要善於調整,要想生活得快樂,就要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壓制心底的玉望,調整人生目標。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生活軌跡,不會有誰活得一無是處,也不會有誰能活得了無遺憾。

不必太在乎自己的平凡,平凡是這個社會大多數人的特性:也不必太在乎結果,得得失失之間的交織就是生活。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7
第539章 復仇

看著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普通民眾,李玄不禁想起自己的討去……

這人間世故,變化無常,真讓他感覺有些縹緲無定。所以,他現在要追求永恆,雖然也是一樣的縹緲無著,但卻給了他一個目標,一個希望,至少在他以後的道路上,不會感到迷惘。

人常有攀比而生不平之心,或嫉妒、或羨慕、或抱怨,而少有向下的審視。

在這些沿街叫賣的人們正在竊喜在這寒冷的日子沒人追逐驅趕他們的時候,有些人卻在抱怨這陰鬱的天氣影響了心情。

春雨過後,太陽出來了,一異晴朗。整個都城像剛洗過似的,特別清爽,空氣十分新鮮,呼吸一口,甜絲絲的,像喝了mì一樣。

春風和煦,明媚的春光照在大地上,萬物呈現一片生機,形成一幅秀麗的山水圖。

長街盡頭,一個高大而孤獨的身影慢慢消失。

走在這個都城的邊緣,站立在山林間,李玄回首望去,那些高聳的樓房此時只如滄海一粟,在那天地間顯得微不足道:遠處巍峨的群山,在陽光照映下,披上了金黃色的外衣,顯得格外美麗。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過濾,漏到李玄身上,變成了淡淡的圓圓的輕輕搖曳的光暈。長長吸了口氣,一種天大地大任我遊的暢達情懷油然而生。

李玄信步而去,不多時走到一片樹林裡面,忽然看見綠蔭中,隱隱露出黃墻一角,沉厚的鐘鳴夾雜著念經頌佛的聲音,悠悠長長,陣陣輕淡的檀香隨風而來,靜心沁脾讓人感覺到一絲安詳和吸引,看著,他不覺地移步往林蔭中的廟宇走去。

這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寺廟,破敗高大的院墻無處不在向路過的行人展示著它滄桑的一面。穿過蔥鬱的林陰,便可看見廟裡的蒼蒼古松和一扇水鏽斑斕的鑲銅紅漆大門,“林隱寺”三個古樸莊嚴的斗大古篆赫然在目不由讓人聯想起她曾經的香火鼎盛。

“林隱寺!名字到還有點內涵,不過現在道學大興這裡還能有僧人居住也算少見了……”李玄抬頭打量了一下,舉步往裡走去。

廟內,滄勁挺拔的古松,規則地排列在兩邊灑下巨大的陰影,偶爾有三兩沙彌走過。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青磚黃瓦,禪房室墻多用板壁。規格宏大,只是建築已有損壞,有的損了門窗,有的墻豁了。 ,有的門扣著鎖,而鎖已斑駁,有的干脆敝開門楣,毫無忌憚的露ǒ露著幽暗的廳室,門前茂盛的野草淹沒的臺階一切都在向人坦言一這已經被人忽視很久了。

這頹壁殘垣廢弛的門楣,鏽蝕的門鎖,殘破的雕鏤著經文的窗牖,都掩不住曾經的輝煌:青石鋪就的大院中居然還可以見到那巨大方石中間鑿成圓孔的窨井口和隱藏在條石下的排水道,不難想見這裡曾經的不同凡響然而這一切通過這彌望的破敗暗示出來,猶讓人心生蒼涼與悲憫的浩嘆。

走過大院,李玄尋著頌經的方向轉過幾道迴廊,眼前頓時又豁然開朗起來,一間雄偉的大殿聳立在李玄眼前,空曠的殿堂內,供奉著一尊高大釋迦摩尼像,但見香煙繚繞,於這晨昏中也別有一番寶相莊嚴。

佛像下面,有一老僧端坐蒲團之上,手裡拿個木魚自顧敲著,陣陣檀香從他面前的香案上裊裊升起。

看著端坐的老僧,李玄眼裡不由閃過一絲光華,他隱隱感覺到一種微弱而綿博的能量波動自那僧人身上散發出來,雖然還入不得他法眼,但在這頑敗的寺廟裡能遇見這麼一位修行者,也不禁讓他感到一些新奇。

站了半餉,李玄覺得無趣,正待轉身離開,就聽那老僧突然開。道:“居士心有煩愁,何不在這清凈之門盤衡數日,讓老僧給你化解一二?”

聞言,李玄不由回過頭來,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眼前這體態微胖的僧人,半餉才道:“大師怎麼知道我心裡有煩愁?何況佛有佛緣,道有道化,但凡有牽連,責道自信還能處理,就不勞大師費心了!”

那僧人聽完,面色不改道:“善哉!想來居士也是修煉有成之士,貧僧倒是多嘴了,不過,這紛擾紅塵,魔障甚多,居士難免不被沾染,枉費一番功果豈不可惜,想我佛門清凈,方便之門大開,居士何不入這清凈之鄉,與貧僧一同奉禪悟道,豈不快哉!”

“哈哈哈…………”李玄聽後禁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隨便走走居然也碰上個好事的和尚,還想拉自己入門,想自己的實力與造化”雖然本身成就不朽但是這份意志分身離著真正的大道還有一段距離,但也是遲早的事,可笑這和尚居然還拿這種話來兜套自己。

想著,便說道:“我觀大師寶像莊嚴,慧光隱現,想來定是大智慧者,貧道這裡有幾個問題還​​想請大師幫忙解惑。”

老僧道:“居士請講。”

李玄聽了,問道:“佛說無我像,無人像,無眾生像,是故無我。而貧道卻認為隨我、隨心、隨緣,自然而然,我自逍逡。況且。佛道同源,萬物紅一原,萬法歸一道,又何來渡我歸你之說?大師在說清凈,貧道卻要問問,何為清凈?”

老僧道:“清凈便是無牽無掛,斬斷紅塵,超脫眾生,明心見性,可得大自在大喜悅。”

聞言,李玄笑而說道:“依貧道之見卻未必,清凈是自然覺悟之門,以清凈立基,縱使身處紅塵也能自然運化,不染分毫,況且,你本出於紅塵,猶如你之母,為何卻如此生分懼怕呢?貧道倒覺得,你這所謂的清凈與那逃避也沒甚區別呢,像你這般常年枯坐,覺悟成道亦只能妄想罷了。 ”

老僧聞言,眉頭稍稍皺子一下,道:“居士魔障已生,若能存心向佛,還可望有脫渡之日不然只怕以後悔之晚矣!”

李玄覺得眼前這老和尚越來越有趣了,雖然話語中似有些不對味,不過聽他所言到還有幾分勸化的意味,因此也不著惱,反到起了點醒之心,遂正色道:“你佛門不是講究四大皆空、無相無我嗎?我看你現在到是真的有些心魔了!所謂心中無佛自然清凈佛何必非得在你心呢?那念經之舉也無非是執著轉移自己視聽的一種外力罷了,真正的自在無處不在用你們的話來講便是無佛即有佛,佛無法無相又何來經?所以你們現在信的、念的不是佛,而是魔障!”

李玄說完,那老僧臉上神色幾變平靜地道:,“佛者普度眾生,以奉獻而尋找真我道者獨善其身,以自我的感悟超脫而尋找真我;居士執念太深,貧僧也無法!我這清凈之門留不住你,居士請自便吧。”說完便又閉目敲起木魚來,不過看他那不時跳動的面部”大概此時心裡也不似言語上的那般平靜吧。

看著一本正經的老僧,李玄有點惋惜地自語道:“深山藏古剎,廟觀伴真佛,藍天映紅墻,白雲掩飛簷。你道晨鐘幕鼓笑紅塵我說青燈黃卷看人生。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我輩雖屬道脈,然皆歸於真正大道一切未生之源者,寥寥無幾。大都存於這個,道,字上此諸天之所以存在的根源。你佛門雖言盡歸“真如”貶斥我道脈為不究竟之法,是有漏法,但是,依我看,釋門也未必真的歸那絕對的虛無,否則,何來西天凈土,諸佛菩薩?”佛門,他就真的清凈嗎? ”說完,便頭也不回,轉身離去,留下一個眉頭深鎖的老和尚獨自細細地品味他的話語。

良久,才聽那老僧一聲嘆息,自語道:“是啊!佛門,就真的清凈嗎……”過了半餉,又搖頭苦笑,眼裡些許​​無奈,喚來一名小沙彌吩咐道:“,去通知一下陳連山的人,就說他要找的人出現了。”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之道,當以返樸歸真為要。 “道”是天地萬物的本質及其自然循環的規律。世間萬物處於其運動變化之中,道即是其基本法則。

終日吃飯,未曾咬著一粒米,終日穿衣,未曾掛著一絲頭,如此作甚?棄也好丟也好!只有在那玄冥一線的縫隙間,掌握住稍縱即逝的無上妙理,才能變大地為黃金,攪長河為sū璐。道者心性一致如此,實乃天地輪轉之造化。

話說李玄自離開寺廟後,心頭不覺有些煩悶,便於那林蔭處給自己下了道隱身符,不駕遁也不騰雲,只是施展那縮地之法,一步百十丈,越山林溝壑如平地,不多時已去甚遠。

如此到得晌午時分,他才把速度放緩下來。立身荒野,望著遠方天際,思潮蔓延,良久後,他才自嘲地甩甩頭,繼續前行。因念及道論上所言,修道之人要多遊山水,以滌心胸,多立功行,以堅善果。於是,他在沿途遊歷史際也做些與民為利的善事,如此不覺已過三日。這天黃昏,他行至一山岡,但見此地風景秀麗,自然之氣充盈,不覺多停留了一會,以便飽覽一番這別致的風景。

這時天已垂幕,放眼望去,只見山下一片翠林,鳥聲不絕,一派自然祥和。李玄正自看得開心,突然遠處山澗橫起一匹白練,漸漸鋪開,不多時,但見雲霧翻滾,好似那海濤一般,美輪美奐,這不由讓他聯想到了小時候常到山巔觀看的雲鋪海。過了片刻,又見雲氣濛濛,開合間布散成錦,群山在這白雲簇繞中露出了一個個角尖,好似一盤白玉凝脂,在當中穿出幾十根玉筍,非常好看。再回弄遠處天際,依舊紅雲朗朗的,一輪夕陽,彷彿被當中一個最雷峰頂承著,似含似捧,真乃人間奇觀。

直到雲海奇景消失,李玄這才意猶未盡地準備前行,才沒走幾步,就聽頭上風聲綽綽,一個清亮悠長的聲音傳來。

“請問前面可是李玄道友?”

李玄聞言心裡沒來由地一驚,回頭望去,只見在離自己不遠的空中,一青一黃兩道劍光分別托著兩人,離地十餘丈,緩緩降到他身前不遠之處,正拿眼朝他這邊看來。

劍光退去李玄這才得以細細打量二人,但見右邊一人裝束有些復古,身穿道衣,戴著星冠,年紀只在二十上下,面如白玉、唇若塗朱一雙虎目深邃寧謐,其上兩道鋒銳的劍眉斜插鬢角飄逸之中帶著三分傲氣。

另一人則是很正統的達官貴人錦袍裝扮,他中等身材,高鼻方臉,年約四十上下本來是一極文雅之人,但此時卻滿臉煞氣看著李玄冷笑連連。

“貧道正是李玄,不知兩位道兄叫我責何事?”李玄說完,心裡難免奇怪,自己自從下山,好像也沒與什麼修士結交過,而眼前兩人居然知道他的名字,這就有點讓他疑惑了。

從剛才打量的結果來看,這兩人都有不錯的修為,左邊那人周身氣勢內斂,卻能感覺到其隱藏的犀利鋒芒其修為在三分者後期;至於那古裝打扮的青年人則有點讓李玄吃驚了除了外表的出眾外,李玄居然在他身身上感覺不到任何外放的真元波動,這有兩種可能,要就是尋常人但尋常人能架劍光嗎?僅此一點,李玄便不會把他跟凡人聯繫到一起那麼就是修為比李玄高出太多,甚至是達到了七星君乃至八法王境界,或者更高,這應該是李玄進入這個世界以來所遇到的最強之人了。

李玄說完,那對面的中年人玉言又止,只是把臉別過,不知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那俊美青年看了一眼旁邊的中年人,轉過頭來嵇首:“這位道友有禮了,貧道乃乾元山太一門下余清寒,道號劍玄子,這位是我師侄陳連山,我倆來得唐突,還請見諒。”頓了頓又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問問道友與,魔元宮,可有什麼關系?”那俊美青年一臉的淡然,說話不急不緩,隱隱給人一種道德之士的感覺。

李玄聞言,不由愣了一下,心思電轉,已開始有了點警惕,當下也嵇首回禮道:,“貧道荒山野道一個,只知四處遊蕩,卻從未聽說過什麼“魔元宮,之事。 ”他話剛說完,便覺氣氛有了集異樣。

“哦!呵呵!如此就好辦了!”劍玄子冷笑兩聲,臉色漸漸冷卻下來,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李玄。

李玄聽這話中之意,似乎有點蹊蹺,正待發問,就聽一旁的陳連山冷冷道:“李玄,你真是逍遙啊!世人做事尚且留條退路,你卻連一縷混魄也不放過,“哼哼……”陳連山說完,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望著對面李玄,閃動著駭人的殺機。

話說到這步,李玄已是隱隱猜出了個來由,他知道,該來的終須要來,因果流轉不是人力所能違抗和躲避的,何況,逃避也不是他的性格。當下也不慌張,他索性神定氣閑地等著對方,看他們用什麼方法來對付自己。嗯是這樣想,但心裡卻湧起陣陣無奈;“殺人者,人還殺之,自己要報仇,別人也要報,天經地義,你來我往,只不過徒增一番因果罷了!”

他感嘆之餘,臉上卻依舊是波瀾不驚,這些年的經歷所養成的冷靜心態在這一刻顯露無遺。從對面二人的修為來看,一個是七星君這等境界的實力,一個是三分者強者;那三分境界的人到還罷了,這七星境界的人卻不是自己這一縷意志能夠抗衡的~畢竟一旦他爆發的意志威能或者規則太強大的話,這神國本身的法則是不可能讓他這個主人的分身存在這其中的。

他深明這一點,所以他必須盡量拖延時間,好想出一個保全的辦法來,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李玄也不例外。他心裡有了打算,臉上便不著慌,只是笑著問蓄勢待發的陳連山道:“這位道友,請怒貧道愚昧,實在不知你所言再事,還請講明才好!”

“哼哼……”陳連山聽了冷笑連連,譏諷道:“演技到還不錯,可笑你既為修道之人,手段毒辣不說,卻也是個敢作不敢為的鼠輩。”說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浮起悲痛之色,厲聲道:“李玄你該不會忘了當初在集市上因為搶奪一個賤女人被你直接滅殺的那個臉上有紅痣的大少爺吧!你是要死之人,說給你聽也無妨,我便是他父親,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你今天就等著血債血償吧?”

李玄聽了,笑道:“原來是為這事,你不用這麼大呼小叫的,我也不瞞你,你兒子確是我所殺,不過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他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死有餘辜,就怨不得我對他下此狠手了!”

看著眼前這個形骸灑脫的高大男子,陳連山恨恨說道:“好好好!好一個咎由自取,我今天也要你嘗嘗神形俱滅的滋味……”陳連山說完,神態已幾近瘋狂,就見他把手一揚,打出一道黃光,其中現出一把三尺長劍,但見瑩瑩黃芒倦目,犀利的劍氣呼嘯著四射而出,捲起地上沙石,呼呼嘯鳴,彷彿有千萬把利劍,直奔李玄而來。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8
第540章 對戰

“來得好。李玄神色不變,依樣畫葫蘆,用手一指便有一道紫光敵住那飛劍,同時開口道:“道友,可否再聽我一言! ”

陳連山面容猙獰,盯著空中的劍光咬牙切齒道:“我與你沒什麼可說的,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話音剛落,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劍光之上,陡然間,就見飛劍上黃光大盛,犀利的劍氣竄空擊巖,所到之處,樹折枝斷,直把那些個憩隱於山林間的鳥兒驚得四散奔命。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壓力,李玄也不禁暗暗心驚,這陳連山的修為本與自己不是一個檔次,但憑借著法寶卻能讓他的實力提升如此之多,這是他所料不及的。

當下也不再多話,只把天地劍道在心裡默念一遍,揚出一道能量雷光,但見雷光耀眼,還沒等站在一旁的余清寒有所反應,就聽得一聲脆響,陳連山的劍光立刻分崩離析,跌落塵埃。劍光崩潰的同時,他的人也同樣悶哼了一聲,跌坐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縷鮮血,臉如金紙,但一雙仇恨的眼睛如野獸般,仍是盯著李玄不放。

本來以陳連山的修為遠不至於一個照面便落敗,也是他報仇心切,不惜以本身精血催動劍光,這才導致了元氣潰散,精血反噬的後果。

“連山,你不是他的對手,先退下吧!”一旁的劍玄子眉頭輕佻,眼睛卻沒有離開李玄。

“弟子遵命…………”陳連山稍稍平緩了一下胸腹間翻湧的氣血又道:“還請師叔留下他元神,好讓弟子手刃仇人。”

“放心吧!我理會得,你退遠些,有我在,他飛不了……”在劍玄子眼裡,李玄確實已經“飛不了”了。

兩人一來二去,竟完全不把李玄放在眼裡,這下即使是李玄也不禁有點微怒”這種被輕視的感覺確實不怎麼地道,不過李玄要的也正是這種效果。

等陳連山退到遠處,劍玄子這才對著李玄開口道:,“你是要自廢修為呢!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言語間依舊是不冷不熱,只不過此時在李玄眼裡已完全不似先前那般道德模樣了。只看那從容不迫的表情,淡淡的眼神,讓人完全摸不透劍玄子裡在想些什麼”不過那種隱隱待發的威壓卻是讓李玄深切體會到了修為境界懸殊所帶來的壓力。

李玄緊緊盯著劍玄子,心裡提高了警惕,在剛才一個很玄妙的瞬間,他感受到了周圍元氣的有序振動,也就是說,對方很可能隨時向他發起進攻。

“道友此言差矣!我一個大活人”怎能聽你一句話就任你擺布?你有手段盡可使來,我都接著便是。 ”

雖然明知不敵”但在語言上李玄卻並不甘下方,對於這因果間的此消彼長,他心裡一清二楚。

本來作為了解神國的構建和他自身的原因,即便是一縷意志進入完全獨立的神國也不會太平的,所以一切他都心中有數。

“你這修為也不過“化氣,後期而已,你這修為在這方圓萬裡倒還勉強,不過依我看卻沒有你的嘴皮子功夫厲害呢……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芋,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實力。 ”

劍玄子說完,也不見他作勢,只在腦後一拍”便有三道青色劍光升起,但見青耀光華奪目,如煙火綻放,似有萬道青光青雲相伴,氣勁縱橫,襯著落山的夕陽,把林子照得青紅透亮”即使以李玄的目力也只能隱隱看半三把飛劍的輪廓。

那三道劍光一升起,便有千百道青光,冷冽冽地,照耀天際,一瞬時,強大的無形威壓四散開來,只見劍玄子又用手一指,喝聲“疾”那三道青光便似風馳電掣般朝李玄席捲而來。須臾間,小小山岡罡風激蕩,猶如利刀,那青光帶起的漫天沙石落葉,凝成一股,恰似一條惡龍。

值此時,李玄只覺對方劍光上寒氣撲面,侵人心肺,周圍的氣溫急劇下降,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來不及多想,他連忙在腰間拍了一下,便有五道彩光自紫青葫蘆裡卷繞而出,自成一個彩圈,滴溜溜旋轉著迎向劍玄子的劍光。

本來李玄是想以紫電劍迎擊的,但他擔心那劍本身經不起對方劍光的削斬,這才改用葫蘆內的五行之氣,取那生剋之理,想要化解對方的攻擊。

李玄飛出五彩毫光,於中途堪堪敵住余清寒的劍光,只聽接二連三軟綿綿的輕響,四周的空氣一圈圈蕩漾起來,漫天沙塵中,一見彩光流轉,分成三道色彩不一的光圈把那三道劍光套住。在半空不住翻滾。

若是同等修為的飛劍被李玄這彩光套住,必然脫不了法寶被收的命運,但此時他面對的卻是修為至少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人,雖才一個境界的差距,但其實際距離卻不亞於天壤雲泥。

看著對方的劍光被自己套住,李玄也沒有表現出很興奮的情緒,畢集這情況類似於遇強則強……他還來不及多想,就聽劍玄子一聲冷哼響起: “雕蟲小技也敢來賣弄?”話音剛落,就見那劍光一頓,突地光芒大盛,只一接觸,就聽“波”的一聲響,那些環繞在它周圍的五色光環彷彿煙花般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空中。

彩環消散的瞬間,冷冽的氣息彷彿將整個空間的空氣抽去”一股濃濃的土腥味撲鼻而至,一種強大到李玄無法抗拒的無形巨力憑空而來,猶如驚濤駭浪,自己則恍若其中的一葉小舟,岌岌可危。

眼見彩光消散,李玄心下微微一驚。就是這稍微分神的瞬間,面對迎面而來的一劍,他除了硬拼以外,任何閃躲,防御之策都已全無用處,李玄馬上就判斷出了形式,忙把手一抬,就有一點銀芒從他袖中飛出,那銀芒迎風而長,眨眼間,竟變成有如小山般大小的一印章模樣,細細看去,那印章通體銀光環繞,放出百十丈銀光異彩,電芒攢動,隱現無數符文,來去有風雷之聲,這自然正是那雷火印。

李玄見三道青光來得快速,忙祭起自己的都天雷火印,一時間,只見漫天銀芒,都天印夾帶著風雷之聲,疾如電閃,飛將出去,與那青芒飛劍斗在一起。

“轟……雲……”

猛然一聲大震,地面微微顫動,頓時半空中一片耀眼光彩,殺氣騰騰,千百道青光銀鏈似怪蛇亂飛亂竄,狂暴的氣流席捲開來,場中每一個人都能清晰感覺到那來自上方的激烈碰撞,而這時的空中。都天雷火印與那三道劍光正上下翻滾,直鬥得青芒飛濺、銀光電射,狂暴的氣流由上而下,捲起漫天塵土。那銀青氣勁捲成的風柱,一狠狠tǐng立空中,緩緩往四周移動。

有時兩柱漸漸移近,忽然一碰,便是天崩地裂一聲大震,震散開來,化成畝許方圓的雜亂罡風,滾滾四散,一兩根風柱才散,上面銀青煙霧中,無數根風柱又起,相互碰撞,澎湃激蕩,四山回應,一時間飛砂成雲,墜石如雨,令人見了,驚心駭目。

這都天雷火印,取自李玄本身丹火精煉而成,內有陣法一百零八道,另按五行之勢將九道雷符與之相連,不動則已,動則雷鳴電光相伴,有泰山壓頂之勢,但是以李玄此時的修為,頂多能同時催動都天印上的十二道陣法,並且還不能持久,倘若一百零八道陣法全部啟動的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因為,他在都天印裡所布的陣法首尾相連,環環相扣,啟動的多少,並非簡單的數量疊加,而是呈幾何級數的遞增。

再說這劍玄子的法寶也是非比尋常,乃是他師尊赤元真人在那萬年火山熔巖內,採取青耀鐵英用三昧真火精煉而成,共分三口,參三三化九之數,演九宮歸一之理,極能變化,使將出來有陰陽二氣相伴,縱橫來往,也是一件厲害的法寶。所以這時看去,似乎都天雷火印聲勢稍站上方,其實也只是外巔中乾,沒有強大的真元作後盾,任你再厲害的法寶也是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李玄吃力地操縱著都天雷火印,感受著體內快速流失的真元,他心裡第一次感覺到了實力懸殊所帶來的無窮壓力;畢竟,境界修為上的差距是不能用法宇來填補的。

而這時對面的劍玄子也是心頭微驚,按說一個境界的差距,那完全是可以用秒殺來形容兩者之間的爭鬥結果,但此時李玄給劍玄子的感覺就是,修為不怎麼樣,但對方體內流轉不息的真元卻能給他一種綿橫堅韌的感覺,這如何能不讓他心裡不驚。

望著那與自己青虹劍激鬥不休的巨大鐵塊,劍玄子心裡對眼前這不太起眼的道人開始有了幾分重視;如果不是自己修為遠勝對方,加上自己青虹劍本身的煉製材料的堅韌,只怕剛才這一下碰撞就很有可能毀掉自己的飛劍。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8
第541章 強者

沒想到對方還有這樣厲害的法寶,但他這時看著李玄微微這紅的面頰,心頭漸漸放鬆下來,畢竟是修為不如自己,只要等到對方真元耗盡,自己便可用劍光取其首級。

而此時的李玄已是有苦說不出,來自都天雷火印上的壓力讓他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一瞬時,強烈的危機感充斥在他心頭。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否則一旦自己真元耗盡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有此一想,李玄便把顆心一橫,輕輕咬破舌尖,一口飽含精血的本命丹元猛地噴灑到與劍光相持的都天雷火印上,直接激發出一點形意虎形精猛。

並非是他有能力不施展,要知道這神國成為超越不朽的神器,孕育出來的是一個世界,類似乎開天闢地奪天地造化,天地之初有鴻蒙之氣孕育,這裡面的強者誕生自然快而且強大,並非是簡單的一道不具備神國主人的意志降臨就可以搞定的。

當然,要是李玄孕育一股自己獨特的意志威能,自然可以秒殺此人,但是他自己就永遠不可能隨同精絕古城這個神國一起超越不朽了,那麼他就只能是一個不朽四五重的強者,然後神國成為一件真正的空間神器,到時候引來無數的神靈都為之凱覦。

這瞬間想到這些,李玄微微沉吟,隨即作出了決定。

李玄一口本命丹元噴出,就見空中的巨大印體突然一震,發出嗡嗡的顫鳴,銀印上的銀色符文上泛出燦如雲錦的紫色光霞,有如光雨一樣的千萬點繁星,一時間,陣陣強橫的紫色能量光暈向四周一波波蕩漾開去,一股巨大的,沉雄的力道散發開來。而整個印體陡然大了一倍不止,就那麼猛地向下一壓,印體中,雷火齊出,那與之相持的劍光頓時被逼退十數丈。而就在劍玄子認為李玄要乘勝追擊時,就見那擴散的光暈倏地收縮,變成一輪小光圈”照亮山林。內中一迅速縮小的銀印射出無數淡紫色的精芒,雖然範圍不大”但是霞光電射,銀雨流星,比起先前所見卻要強百倍。

看見李玄不惜以本命丹元催動法寶,劍玄子便有些期待地望著那空中不斷縮小的印章”以為下一輪的拼鬥應該會來得更猛烈些,他很想知道眼前這人的極限。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只見那銀光滴溜溜一轉,李玄大袖一揮,那銀印便化為一點亮銀投入他袖中。劍玄子正覺詫異,又見李玄隨手在道袍上扯下一根布條,拋在空中,嘴裡念念有詞,用手朝那布條一指,頓時狂風大作,眨眼化為一頭身長兩丈有餘的吊睛白額猛虎”落地有聲”還沒等劍玄子弄清怎麼回事,那頭巨虎已是連連咆哮,一時間,腥風四起”山林內百獸驚惶,又見那大虎雙足一蹬”凌空向他撲來。

正所謂:風從虎,雲從龍。但見大虎未到,那百獸之王特有的、藐視一切的霸道氣息便夾雜著強烈勁風席捲面來。

饒是他劍玄子修道兩百餘年,各種厲害的法寶和玄奇道術見得多了,卻還從來沒見過如此逼真的擬形化物之術。

望著凌空撲來的大虎,劍玄子心裡不免有些緊張。並不是他懼怕,而走出於一種人的本能。試想,凡是以人身入道,不論你修為多高,​​也總是由人而來,而在那未修道之前,那種父母親友間口口相傳的山林之王的故事實際上就成了一種無意的思想灌輸。由此,在這種突然的情況下,突然遇到了兒時敬畏的東西,那一絲深藏在潛意識中的對於這百獸之王的畏懼心理便浮出了水面。

眼見大虎臨身,劍玄子也不多想,連忙分出兩道青光,呼嘯著朝那頭兇猛的獸王電射而去,堪堪於半空截住。咻咻風響,那兩道青光只是這麼來回繞得一繞,倏又合攏,那頭猛虎瞬間被斬為三段,還沒落地,便化為片片碎布隨風飄散。

看著那空中慢慢飄落的碎布,劍玄子白玉般的臉上不禁有些發燙,以自己的修為居然會被一頭畜生給嚇倒,這要是傳揚出去,那真是顏面無存。正在自責時,就聽得“啊!”的一聲驚呼傳來,他尋聲望去,只見不遠處,一道紫光左沖右突,明明是一派晴空,無遮無擋,但任憑那道紫光如何努力,卻總是不能脫離這個山凹。

看著那道紫光,劍玄子不由得笑了起來:“好個狂妄自大的小子,我早說過,你飛不了的,此地已被我布下禁制,任你五行道術如何玄妙,但凡修為不及我你就休想離開這裡。”說完,也不等對方答話,依舊是三道青光電射而出,其聲勢比之先前又要強悍了許多。

李玄先前以本命丹元催動都天雷火印逼退對方的劍光,再以道法幻出猛虎,其實就是為子給自己創造脫身的機會,雖然算盤是打對了,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比他更狡猾,居然一開始便暗中布下了禁制。當下心里便又有了打算,剛現出身形,就覺眼前青光刺目,一股強大到讓他窒息的排空劍氣帶棄尖銳的鳴叫已到頭頂。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來不及多想,只把身一搖,就見他身體周圍的空間輕輕晃動,恰好此時劍玄子的劍光飛到,圍著李玄那麼一繞,就聽“喀嚓,一聲脆響,劍光過處,兩截合抱粗的木頭被齊腰斬斷,滾落塵埃。

看著在不遠處現出身形的李玄,劍玄子眼裡射出了冷電般的精芒,單手一指,那三道劍光一合一分,又從三麵包抄而去,同時說道:“沒想到你修為不怎麼樣,這道法居然也還有些門道,不過在我眼裡,你也只如土雞瓦狗一般。”

其實劍玄子心頭也微感詫異,在現在的修道界,幾乎人人都是致力於本身修為力量的提升,又或錘煉法寶,最多也就學幾樣比較實用而又簡單易學的法術,卻很少聽說過什麼人在這道法一途上有過什麼太大的造詣。而看眼前這人,一身的怪異,明明只是,化氣的修為,卻偏偏能用個大鐵塊硬扛自己的青虹劍,而且剛才那一手借物脫身的道法,只看其隨意揮就的手法,就不是尋常道者所能施展的,看來這人不除,今後再相遇將是一大禍患。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9
第542章 做人留一線

    相對一個普通修道者而言,面對飛劍這種來去極其快速的攻擊法寶時,不論你道術如何精深,那瞬息之間也是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的,但即便是一縷極其微弱的意志,但是李玄的超強應變意識也並非是他人可以比擬的。

     這種精神上的東西卻不是修為和時間可以練就的。

    這對他而言,其價值也是無可估量的,有了這樣變態的應變能力,這才使得他能這毫厘之間依然能夠游刃有余地使出自己的道法,不然,面對修為整整高出他一個級數的對手,只怕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那還能這般灑脫。

    李玄剛剛現出身形,就見對方的劍光微微一頓,分三面向他襲來,當下說道︰“道友,休要大言不慚,今日我也不走,只看你能拿我怎樣。”

    話音剛落,又把身子一搖,變成塊巍巍大石,震耳的轟鳴聲中,一如先前的斷木,化為漫天散落的石雨。

    就劍玄子擊中岩石的當口,李玄的身形又不遠處顯現了出來,朝著這邊冷笑一聲,劍玄子的劍光趕到之前,就見李玄用手朝陳連山的位置遙遙一指,忽見半空青光閃爍,一條水桶粗細十數丈長的猙獰巨蟒從天而降,陳連山的驚呼聲中,一字長蛇,張開血盆大口,紅信吞吐,帶起陣陣腥風朝陳連山電射而去,此番景象比之先前的猛虎似乎又要強上幾分。

    要說這變化之法,本與五行生克之道為共理,但卻又各成體系,尋常道者只要掌握了其中的本原演化之理,便可知其一而知其所有,但知之歸知之,未通五行輪轉之理就並不代表可以隨意施為,這與舉重運動員不懂摔跤是一個道理。

    而李玄之道法院子形意五行拳,卻是兩者之間那似乎完全不可能存的間隙中,巧妙地將兩者融為一體,沒有別扭、沒有牽強,仿佛本該如此一般,以至于李玄此時不論是以身化物又或是以物化形,皆能隨手拈來,只差些火候與修為的搭配便可完全達到收發隨心的地步。

    劍玄子眼見李玄幻出巨莽,心中不由惱怒起來。所謂吃柿子要朝軟的揀,他知道陳連山剛才已經受傷,此時不知能否抵得這條凶猛的巨莽,當下只喊了聲小心,便自分出一道劍光,想助陳連山一臂之力。哪知他這邊劍光才起,就見一枚十米見方的銀印憑空而出,雖然沒有先前那般巨大,但卻也是銀芒電竄,風雷聲中,于中途堪堪敵住自己的劍光,同一時間,轟隆隆一聲響後,又有三道碗口粗細的雷電從天降落,直奔自己頭頂而來,只看那聲勢,還真不敢以本體去硬扛,無奈之下,劍玄子只得頓住劍光,揚手自己周圍連布三道強力禁制。禁制剛剛完成,就聽“乒乒乒……”三聲悶響,自己周圍的空間一陣動『蕩』,此時抬眼看去,只見李玄正拿眼冷冷地望著他。

    等得化去三道天雷,劍玄子便朝陳連山那邊望去,只見一人一蛇此時相斗正歡,你來我往,竟呈相持之勢。劍玄子稍稍放心,畢竟是煉氣階段的修士,雖是有傷身,但對付一條巨莽還是綽綽有余的。

    回過頭來,劍玄子面有慍『色』,看著對面的道人,劍玄子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他發現,這短短的幾個呼吸間,李玄竟然有些高深莫測起來,這念頭剛起,就被他馬上推翻,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修煉者面對絕對強者該有的反應。

    微微收斂了一下心神,劍玄子對著李玄冷哼一聲道︰“你別得意,就這點伎倆貧道還不放眼里……”

    說完,他兩眼精芒閃動,兩手疊加,連變手決,朝對面的空中一指,一瞬時,那懸空的兩道劍光陡然增大了數倍,空氣中,道道肉眼可見的波紋向四周擴散。

    刷!兩道筆直的光芒仿佛貫穿了天地,直朝李玄襲來。劍未到,那強勁的罡風已是吹得四周樹木齊齊向兩旁歪斜,聲勢之猛,比之剛才又完全不一個檔次。

    修煉一途,貴專而精,既然道號為劍玄,自然是劍道修煉上下了一番苦工的,他太乙一脈本是承上古道統,以煉火仙訣與陣法為主,對劍修只是略有涉及,當年劍玄子為了速成,選擇了劍修,所以他這劍道一途上也自有一番成就的。

    滿天飛揚的塵土中,面對劍玄子的驚天一劍,李玄的眉頭皺了起來,眼里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芒。

    “迷悟、得失,于自己,而不周圍環境有無變動。此法即心,心外無法。此心即法,法外無心。心自無心,亦無無心者。若將心無心,心卻反成有。”

    只是這一刻,他竟然于那五行轉化之間的玄妙之處又有了一番的領悟。雖然他再一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不過這次他卻沒有選擇躲閃,這是一次極其難得的鍛煉機會,能夠讓他檢視一下自己的道術修為。李玄如此想著,嘴角不覺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漫天橫溢的罡風中,只見李玄雙手十指猶如彈奏琵琶一般,灑脫而隨意,似乎不帶人間煙火,如此連續不斷地撥動,手指每波動一輪就帶起漫天的綠葉,每片綠葉都旋轉著飄落而下,同時,四周那一棵棵合抱粗的巨樹詭異懸浮空中,向李玄擠去,形成一個規則的圓形巨木壁壘,大樹間的縫隙里飄滿了綠葉。

    “轟……”又是一聲巨響傳來,劍玄子的兩道劍光穿過李玄的巨木壁壘,漫天落葉中,再次拖著長長的光尾沖天而起。

    而此時的劍玄子卻有些懵了,巨響過後,眼前除了漫天飄舞的落葉,那還有李玄的半點影子,自己神念掃過,也是一無所獲,本來還要繼續下一***擊的青虹劍也有如兩只沒頭的蒼蠅,只那空中來回盤旋,卻尋不著目標。

    “怎麼回事!”望著眼前不斷飄落的綠葉,劍玄子心里充滿了疑問,自己周圍明明已經布下了禁制,以李玄的修為,想用五行遁法走脫是完全不可能的,但事實卻是——李玄真的消失了,包括他自身的真元波動以及氣機揮發也不再出現絲毫,甚至連那祭空中與自己劍光相斗的銀印也不知去向。

    按說道者之間,只要修為懸殊不大,便能事先感應到對手的氣機存,即使是對手使用隱身術的情況下,也能憑著氣機的牽引,很輕易地尋出對方的藏身之地。但此時,別說氣機,就連李玄的氣味都消失得一干二,這不禁讓空有一身強悍修為的劍玄子有種強烈的憋悶感。

    暫且按下心間的煩悶,劍玄子趁著這個當口,朝人蛇大戰的那邊信手一揮,但見青光過處,巨莽被攔腰斬成十數段,眨眼化為陣陣青煙消失落葉彌漫的清風中。

    看見巨莽被誅,陳連山長長舒了口氣,心想︰“這李玄怎的這般古怪,明明只是‘化氣’的修為,卻如此難纏,隨手幻化的東西也能讓自己累出一身大汗,看師叔的樣子,似乎也沒他身上撈著什麼便宜!”當下,收了飛劍,有些垂頭喪氣地來到師叔身旁,沉默不語。

    看了陳連山一眼,劍玄子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剛要說些安慰的話,心間突兀產生一絲警示,也就是這短短的一瞬,一道紫光他眼前亮起,那漫天飛舞的綠葉突然空中一頓,恍恍惚惚地竟變成了合抱粗的巨石,只略作停頓,便一股腦地望兩人砸來,聲勢之猛,直似地動山搖。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劍玄子俊美的臉上卻浮起一絲笑意。也就是剛才這一剎那,他終于捕捉到了一絲淡淡的氣機。當下也不說話,只把手望空中落下的巨石一指,喊聲“定。”話音剛落,只見那些原本急速下落的巨石就那樣靜靜地懸浮了空中,仿佛本該如此一般;須臾間,又見空氣微微震蕩了一下,那些大石又還復原成一片綠葉,緩緩飄下。

    對于周圍的變化劍玄子視而不見,臉上開始洋溢起自信的表情,看著滿臉驚異的陳連山,笑道︰“連山,你且把心放下,師叔說過,他飛不了,等下你便可以手刃你的仇人了。”

    劍玄子說完,有意無意地朝右側橫臥的一棵大樹上方看了一眼,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隨即揚手打出一片淡淡如水的青光將自己兩人罩住,同時猛地一跺腳,但見他周身的衣袍無風自動,一雙明朗的眸子射出尺許長的精光。眨眼間,以他為中心,四周的地面平地升起縷縷青煙,只一個呼吸不到的功夫,原本有些濕潤的地面竟已開始慢慢龜裂,陣陣逼人的熱浪充斥這個不大的空間內,那些還沒落到地面的綠葉開始燃燒起來……

    劍玄子只往那橫臥的大樹上方看了一眼,心頭便明朗起來,雖然只是轉瞬即逝的一絲能量波動,卻還是沒能逃過他的感知。他知道,李玄依舊還自己布下的禁制內,只是不知用了何種手段,竟使得自己無法捕捉到對方氣息,當下也不深究,便自鼓動本身三昧真火,以四周禁制為限,這個不大的空間內烘燒起來。他要看看,這種能焚萬物的神火中,對方還能隱匿多久。

    “師叔,他還嗎?”陳連山一邊發問,一邊不解地打量著四周,入眼一片焦土。

    “呵呵!等下自有分曉!”

    劍玄子淡淡地說,手上同時捏了個法決,就這麼向外一揮,但見青光點點,好似酷暑天氣下了一場潤雨,但視覺上的效果卻往往與實際有很大差別,光雨落到干裂的泥土上的瞬間,“哧……”的輕響,有如火上澆油般,四周蔓起了淡藍『色』的熊熊火苗,溫度開始直線上升,不一刻,那炙人氣浪已開始一波波向四周擴散。

    身處禁制中的陳連山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正要發話,就見對面不遠的空中,一片尚未焚化的樹葉突然閃過一道紫芒,四周的空間輕微扭曲,須臾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就那麼突兀地出現那半空中,細細看去,那淡藍色的熊熊火焰中,此人臨空而立,長發飄飛,腰間懸個巴掌大的紫色葫蘆,身上泛著巍巍紫光,似乎有一層淡薄而永恆焚燒的紫色火焰將他包裹。面容古拙而平淡,飄逸而灑脫,微微上翹的嘴角顯出耐人尋味的意味,不是李玄又是誰?

    “李玄,被三昧真火燒灼的滋味如何,可還受用?今日我也不動你,只是看你怎樣我這神火中化為烏有……哈哈……”看見李玄顯出身形,劍玄子得意地說完,與陳連山相視大笑起來,或許他們眼中,此時的李玄已如那甕中之鱉,板上之肉,只是看他能撐多久了。

    淡淡地望著對面狂笑的兩人,李玄心里不由得浮起一絲淡淡的情緒。不說陳連山與自己有著殺子之仇,只看那劍玄子,按照曾經的境界計算,也算是七星君大成境界之輩,卻也被那世俗情感、塵牢蒙心以至于此,倘若自己真的死這火中,他又能高興多久?高興也好,悲傷也罷,不過是他本心不安罷了。這個不同于曾經的世界的精絕古城內部的世界,法則奧義卻原本來源于李玄的血脈——炎黃血脈與靈魂,傳承的是上古之道。

    如不放下執念,及時洗滌心間塵垢,無論修為多高,總有心魔孳生之日,禍福只旦夕……

    李玄想及此處,不由得為那狂笑之人感到惋惜,他輕嘆一聲,淡然而語道︰“不可得而親,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亦不可得而賤。劍玄道友,你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縱然有仇怨,也只是我與你師佷之間的事,為何你卻要如此苦苦相『逼』呢?倘若我真死于這火海中,于你有何益處,你又能高興多久?情緒間的喜怒哀樂,只不過是道心不堅的表現罷了!道友何不認清此理,與你我留一條退路,日後若是相見,也自有一番機緣!”

    聞言,劍玄子微微一愣,剛要說話,就聽陳連山冷笑道︰“真是笑話,你也不過一小小‘化氣’境界的小輩而已,也配與我師叔說出這種話……你現已是自身難保,何不乖乖就擒,或許我還能給你一個痛快。”說完,尤自獰笑兩聲。

    看著面容猙獰的陳連山,李玄搖頭輕嘆,道︰“我來說,我與你兒子之間早已兩清,而于你自己,卻又多了一層殺子之仇。報仇者總是無罪,但報得仇恨卻變成了有罪,一如四季輪轉,無止無休。也罷!我與你之仇總是難以化解的,以後如若再見,貧道也自當全力以赴……不過你現卻似乎高興得太早了,難道一個小小的禁制就能困住我?”

    熊熊火焰中,李玄清晰地感覺到了那恐怖的熱力。雖然他的修煉也是取自一陽,但站這號稱熔世間萬物的極陽神火中,他亦是體會到了那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但同時,于自己黃庭神室內,那旋轉著的三朵紫色火焰竟隱隱有著一絲悸動,仿佛與這周圍燃燒的火焰有關,那是一種不屈又或憤怒的奇妙感覺。

    “哦!李玄道友,如你所說,難不成你還能走出我這禁制之外?”不知是不是李玄剛才的一席話起到了作用,此時的劍玄子竟然改口稱他為道友了。

    聞言,李玄揚手自己周圍又加了幾重禁制,感覺周圍熱力稍稍減緩,這才開口道︰“實不相瞞,剛才貧道本想趁你慌亂之際脫身,卻不想道友已這四周布下了隔絕五行之陣法,貧道對道友的手法深感欽佩。想來,這世間五行遁法,只要入得道友的陣中,便是無有走脫的機會,但是道友可曾聽說,于那五行之外,還有一遁,名為天遁?”

    “哦?這到是不曾聽說,難道你會,貧道卻要看看你是如何走脫的。”劍玄子說完,好整以暇地看著空中的道人,眼里滿是玩味之色。

    李玄聽了,露出個淡淡的笑意,道︰“既然如此,那就恕不奉陪了,貧道去也……”話音剛落,就見李玄把身一搖,化為一道巍巍紫光,只空中一閃,就那麼消失得無影無蹤,去勢之快,直讓當場的兩人張口結舌。

    ……

    “這……這……師叔……他……”過了半餉,陳連山指著李玄消失的方向,話沒說完,就聽劍玄子喃喃的聲音傳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真的走脫了!怎能有如此快的遁光……”

    “哎!此人道法怪異,連這樣的陣法也困不住他,看來只有另想他法了……不可得而親,亦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亦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亦不可得而賤。”望著李玄逝去的方向,劍玄子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39
第543章 毒丹

    蒼茫大地,茫茫十萬大山深處,一座直立像屏障的山峰,周圍山峰起伏,連綿重迭。

    四處煙霞繚繞,煥發著蓬勃生機的林木映照著燦爛如畫的陽光,林間鳥鳴清脆,一條條小溪蜿蜒于丘陵樹叢間。

    遠遠望去,但見渺渺雲煙,徘徊于群峰之上,白雲如帶,山泉清澈,映青山如畫。

    一派世外山水的恬談幽靜風光。

    那座屏障般的山峰下,蔓草綠藤間,一處凹進的山岩內,李玄渾身紫氣環繞,體內元氣運轉,直透十二重樓,周而復始,如此過得片刻,直到氣霧散,他才緩緩睜開雙眼,須臾間,兩道紫芒一閃而逝。

    長長出了口氣,回想起剛才的一番拼斗,心里猶自有些余驚;暗討︰“倘若不是自己有這天遁之法,只怕也是逃不過那種真火焚身的結局。這境界與修為上的差距確實不是取巧可以彌補的。就拿這天遁來說,也實太耗費真元了吧!”想及此處,李玄不禁有些感嘆。記得自己先前只是選了個方向,便自架天遁逸走,只覺那冥蒙中,眼前不斷閃過城市、村落、山川河流,只幾個呼吸間,已是不知相去百十千里。

    這天遁的速度真是有點駭人聽聞。而這時自己全身的真元也是所剩無幾。無奈之下,只得按住遁光,尋了這處隱秘之所,眼觀鼻,鼻觀心,就那麼冥冥然地入定恢復起來,直到現。

    其實以李玄現的修為,于天遁一途上,尚只能用其十之一二,且不能持久,假使他日道行玄功有成,便可免去劍光之贅,那時施展起來,只怕瞬息萬里也不是難事,但此時的他,卻是想也不敢想的,太遙遠了!

    “實力果然是越高越好啊,真要是參悟了就好……還真的有些向往呢!不過以劍玄子那般心性,只怕早晚脫不了心魔入體,神散嬰消之災……這冥冥天道之下啊,當真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縱然百年心血,只消一朝大意,便是那魂飛魄散之果!等得光陰流逝,這茫然無期的道途中,自己是否也會像這些人一樣,那天人一線之間,一步走錯而抱憾終身呢?人,探尋自然天道時,真的如此渺小嗎?”李玄喃喃自語,心間有著一絲淡淡的愁緒,輕輕一揮手,撤掉周圍的禁制,色光消退。他緩緩起身,輕輕拔開遮掩的蔓草綠藤,頓時,眼前出現一片柔和光明,旁望四周,雖然光海連天,繁木成蔭,美不勝收,但是,一種無言的悲涼,卻依舊深藏他心間。

    身處蔓藤花草間,李玄甩甩頭,深深吸進一口夾帶淡淡草木花香的清涼之氣,讓其胸腹間略作停留,然後緩緩吐出,這才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這一刻,他聆聽耳畔鳥鳴清脆,遙望遠處斜掛天際的一輪紅日,看著那縈繞群山間的灰薄輕紗。只覺茫茫大山連天接地,那蒼然暮色,自遠而至,至無所見,而猶不欲歸。此刻,他原本澄澈、超脫的心境中,一種融于這自然山水間的恬淡寧靜而達于心凝神釋,與“萬化冥合”的微妙感覺油然而生,面對如此生機盎然的自然山水,李玄不由得陶醉其中。

    所謂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宇宙間有四大,而人是四大之一。人效法地,地效法天,天效法道,道純任自然。道者規律也,規律來源于自然。人間萬事萬物,順其自然規律者,萬事皆成;違背自然規律者,萬事皆敗。但總是有這麼一些人,一朝遇到挫折,便怨天怨地,整日打著所謂人與天斗,逆天則生,順天則亡。是誰叫你與天斗?天可曾誅你親,可曾奪你愛?天何其疏?天何其罪?個人之事又與天何干?為這些人感到悲哀。這樣的口號或許是想為了給自己的某些特殊目的找一個借口,又或是給失敗強加一個理由,總是覺得天離得那麼遠,即使強加之罪也只如對著月亮發誓一般。但其人卻不知,這天地之間,冥冥蒙蒙之內,舉頭三尺有神明。

    良久,李玄才有些釋然地自語︰“縱情山水而達于自然,混跡紅塵而感悟至道,知足是人生一樂,無為方得天地自然。這或許才是一個道者本該持有的無為之心吧!”言罷,灑然一笑,越過碎石荒草,移步下山,走沒多遠,他突然停住腳步,眼里出現一絲疑惑之色,“咦!妖氣……”

    李玄正待下山,敏銳的靈識突然感覺到幾縷細微的妖氣,好奇之下,便尋著那妖氣的方向,一路找去。

    這時已近黃昏,天邊如火一般的紅日正慢慢西垂,那金『色』的光輝照著眼前的古峰寒林,空蕩蕩的。不時傳來幾聲鳥鳴,景致清幽已極。

    由于早先架天遁而來,速度太快,只覺眼前景物飛掠,等得按下遁光時,已不知身處何地。李玄尋著那若有若無的妖氣緩緩前行,由于這山林水潦溪澗甚多,李玄便仗那縮地之法平越過去。如此過得不多時,走到一處,只見前面山勢陡峭,非常險惡,中間一個小山谷,里面薄霧彌漫,那淡淡的妖氣便是從這山谷中散發出來。

    為了保險起見,李玄尋了個小山峰把身形隱匿起來,這才四下一望,只見山谷內『亂』石猙獰,四周滿是幽暗的密林,中間一個球場大小的平地寸草不生,淡淡的慘霧淒淒迷迷;山谷外則是碧水重山,高下如故。

    那山谷靠近石壁的一頭有一個大洞,周圍岩石呈深褐色,洞口深黑不可見底,里面不時傳出“嘬嘬嗚嗚”的叫聲,似喜似悲,時高時低。

    盯著那黑漆漆的洞口,李玄暗討︰“難道這洞里有什麼妖物?”正自詫異,就見那山谷內突然狂風大作,說時遲,那時快,狂風起處,那山谷兩旁的樹木突然蕭然作響,一陣狂風吹卷起沙石顆粒那山谷中央四處翻滾。那樹林中間,是有兩盞極大的紅燈,正一閃一閃地發出光來。須臾間,又聽得刷的一聲響,一條大蛇猛地竄了出來,李玄心頭微驚,定楮看去,只見那蛇頭大逾巴斗,金鱗紅眼,身長逾十丈,腰如水桶,頭生獨角,血口鋼牙,兩眼紅光如電。剛一竄到那谷中的空地,便自把一條巨大身軀盤了起來,蛇首高昂,紅信吐處,朝著一旁的密林嘶嘶怪叫不停,看那架勢,好像是向什麼東西挑釁似的。

    “看這架勢,只怕已是凝結內丹,只差化形了。”看著那巨蛇古怪的樣子,李玄揣摩著是不是要上演一出好戲了,想著,不由得玩興大增。當下趕緊自己周圍下了道禁制,同時把身體一扭,五行轉換,化為一片樹葉,飄飄忽忽的依附一棵丈許來高的小樹上,就那麼悠閑自地等待起谷中即將上演的好戲來。

    話說李玄這邊剛把身體藏好,就見巨蛇對面的一片密林內突然蔓起一蓬黑霧,裊裊上升,那強勁的山風中竟然凝而不散,其間也有兩盞綠燈左右晃動,以李玄的目力竟也瞧不清那里面所藏何物。

    隨著黑霧升起,陣陣撲鼻的惡臭隨風飄散,但凡黑霧所到之處,樹死草枯,甚至連一些細小的山石也一陣 啪聲中碎裂開來;光看這黑霧的毒『性』就可以猜想,里面所藏之物一定不那巨蛇之下。

    望著那不斷蔓延的黑霧,李玄也是暗暗心驚。如此劇毒之物,自己雖然不怕,要是尋常人踫到,那是絕無幸免之理的,當下心頭便有了些打算,不過此時好戲還沒上演,他還不想現身。

    就李玄為那毒霧感嘆之際,只見那黑霧內,突然傳來陣陣滋滋的響聲,其間那兩盞綠燈突然一頓,瞬時,一抹黑光閃過,猛地竄出一物來,落那巨蛇對面,張牙舞爪地朝著那巨蛇嘶鳴。

    直到此時李玄才得以看清這劇毒之物的真實面目。但見那巨蛇對面,一背生雙翼的巨型蜈蚣,首尾有兩丈余長,二尺寬闊,頭如車輪,雙眼海碗大小,綠芒瑩然,通體紅光耀目,照得山谷皆紅,那猙獰巨大的頭鉗,蜿蜒如飛的蜈身,見之令人毛骨俱悚。

    話說那飛蜈一到巨蛇對面,便自立起半截粗壯的身子,數十對鐵爪不停擺動,兩眼綠芒流轉,發出一陣磨牙般的滋滋聲。兩只巨大的鋼鉗不斷開合,“卡嚓卡嚓”響個不停,似向那巨蛇示威一般。那巨蛇一見蜈蚣到來,也是把那小山般的蛇陣一緊,巨眼中紅光電射,兩顆三尺來長的巨大獠牙閃動著幽綠的鋒芒,也是不甘示弱的樣子。

    望著谷中的兩大凶物,李玄禁不住期待起來,但是等了半餉,那蛇與蜈蚣依然只那麼大眼瞪小眼地,相互對峙,看不出有任何一方想要發起進攻的意思。

    李玄正自納悶,就聽那黑漆漆的深洞內突然又傳出一陣“嘬嘬嗚嗚”的叫聲,急促而高亢,似乎有些不耐的意味其中。這叫聲才起,就見那蛇與蜈蚣同時一震,相互厲鳴一聲,紅影一閃,那蜈蚣猛地竄了起來,雙翅展動,一對鋼鉗寒光閃閃,直朝巨蛇撲來。

    那巨蛇一見蜈蚣來勢凶猛,也不怠慢,把蛇口一張,便有一團慘淡淡的黑霧噴出,其間夾雜著幾點晶亮,去勢如電,朝飛蜈掩罩而來。

    眼見巨蛇口吐毒霧,那飛蜈似有些忌憚,只見它雙翅震動,巨大的身體一晃,堪堪避開迎面而來的黑霧,依舊疾如閃電朝那巨蛇的七寸撲去。

    那蛇見蜈蚣避開自己黑霧,知道已逢勁敵,不怠慢,猛地把那巨大的身軀一展,便與蜈蚣斗一起。一時間,空曠的山谷中,沙石飛揚,毒汁四濺,雙方只斗得陰風蕩蕩,慘霧淒淒,無數合抱粗細的大樹被蛇尾蜈爪攔腰折斷,撕咬聲和劇烈的踫撞聲回蕩不絕,戰況異常激烈。如此斗了片刻,兩者旗鼓相當,卻似乎都斗起了凶性。來往翻騰間,只見那蜈蚣突然剎住身子,拼著身體被纏,猛地一口將巨蛇的七寸咬住。劇痛之下,那蛇也掉過身子,十余丈長的蛇身將蜈蚣從頭到尾纏了個嚴實,再把蛇頭一扭,也將蜈蚣的鋼尾咬住,兩下都不肯放松,誰也奈何不了誰。那蜈蚣的身體被巨蛇勒得孳孳作響,一雙綠眼里霧氣蒸騰;那巨蛇也被蜈蚣咬得難受,不住地將余下的半截長尾巴山石上掃來掃去,把山石打得如冰雹一般,四散飛射,煞是奇觀。

    雙方就這樣首尾相連地相持了片刻,忽然震天動地一聲響過去,那蛇與蜈蚣似乎很默契似的,同時松開對方的身子,各自後退一段距離,相互警惕觀察著對方。

    “呵呵!有意思,如此好戲,只怕百年難遇!”山谷右側的一座小山峰上,一顆枝葉伸出崖外的小樹上,一片嫩綠的葉子輕微的抖動著。

    蛇與蜈蚣繼續對峙,紅綠兩種光芒雙方身上不停涌動,似乎都很忌憚對方但卻又因為某種原因而不敢撒手而去。如此又過了半餉,只聽得那黑漆漆的深洞內,“嘬嘬嗚嗚”的叫聲再起,而且變的有些急促起來,並夾雜著滾滾白霧沖出洞口。急促的叫聲回蕩山谷內,這次甚至能夠聽出里面那種不滿的意味。

    這叫聲一起,幾乎同時,巨蛇與那蜈蚣同時發出一聲悲壯的嘶鳴,巨蛇把條巨大的身子繃得筆直,兩眼里紅忙暴『射』;那蜈蚣也弓起身子,綠油油的巨眼中,竟然閃出些悲涼的神色。

    下一刻,只見巨蛇的身體猛地一震,巨口大張,便有大如碗口,晶瑩剔透的一個火球噴將出來,四面俱是滾滾煙霧,直朝對面的蜈蚣打來。毫光四射之下,給那黃昏中的山谷又平添了幾分悲壯鮮紅。

    這邊巨蛇口吐內丹,紅光電激,那邊蜈蚣的也是猛地把那弓起的身子一直,犬牙交錯的巨口中,突地冒起一蓬濃墨般的的黑霧,里面也現出一顆拳頭大小的黑亮珠子,伴隨著翻滾的黑霧,朝那空中鮮紅的蛇丹迎去。

    只一瞬間,就聽“轟隆……”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山谷內,紅的、黑的,來往並兼,濃墨重彩,煙塵翻滾,猛烈無匹的氣浪呈放射狀一波波地向四周席卷而去,所過之處,山石開裂,樹木枯萎,那叫一個慘象,真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而巨響過後,那巨蛇與那蜈蚣也同時被彈起老高,但卻不後退,依舊全力催動著自己的內丹與對方相持著,好像不死不休似的。

    就雙方相持不下的當口,那崖壁下的深洞內,突然不斷地有白色的黏稠氣霧涌出,聚那洞口,凝而不散,遠遠望去,好似凝脂玉乳一般,映襯著夕陽余暉,甚是好看。

    就那洞口有白色氣霧涌出的瞬間,死斗中的蛇與蜈蚣,又是一聲慘厲的嘶鳴,那紅綠兩眼里竟然雙雙現出驚恐之色,是不顧一切地催動自己的內丹,仿佛只要打敗對方便可以解脫一般。

    隨著雙方全力催動,那空中的紅黑兩顆丹珠慢慢靠攏,各自的氣霧也劇烈排斥翻滾起來,激蕩的空氣中,不時暴出 啪的響聲;如此大約過了盞茶的光景,只聽得一聲宛若悶雷的巨響,那涇渭分明的霧氣仿佛突破了什麼障礙一般,親密無間地混合一起,而那兩顆原本各不相干的紅黑珠子也竟然奇跡般地合二為一,紅黑交融,那離地三丈的空中滴溜溜轉個不停,此時望去,竟隱隱有種別樣的絢麗里頭。

    這蛇蜈一番大戰,到得後,竟然出乎預料地相互把自己苦修而來的內丹給融合了一起,這真要說來也是天下少有之事。眾所周知,蛇屬陰,蜈屬陽,陰陽本有相通之性,且對戰雙方又憑著各自一口精純的妖力強行擠壓,竟然于那近乎不可得間把兩者合為一體,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奇妙巧合吧!

    就那兩顆內丹融合的當口,不遠處的深洞里突然傳出陣陣尖銳的鳴叫,似乎極其興奮,那凝聚洞口的白霧也開始翻涌起來,慢慢朝著谷中央那懸停空中的暗紅色珠子涌動。而此時的巨蛇與蜈蚣卻相繼松懈下來,有氣無力地趴地上,雙雙望著那猶自空中光華奪目的珠子,光芒黯淡的巨眼里,似乎有著一絲解脫後的輕松與不舍。

    隨著那乳白色氣霧的臨近,巨蛇與蜈蚣不約而同地把各自的身子向後挪了挪,卻不敢走遠,那巨眼里滿是畏懼之色。

    就巨蛇與蜈蚣挪動身體的當口,只見那乳白的氣霧突然一陣翻滾,然後向內猛地一收,現出一個灰忽忽的東西來,遠處的李玄這才得以細細打量這個幕後的神秘主使者。

    看著白霧中出現的這個生物,李玄一眼便認了出來,原來是一只三米多長的灰色蠍子。一雙米許長短的大鉗子舉過頭頂,灰色的身體毫不起眼,唯獨一條細長的蠍尾竟然黃燦燦地散發著奪目的金光;高高揚起,仿佛一面大旗,時刻向人炫耀著它那獨特的一面。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40
第544章 異獸

    看著巨蠍那條閃閃發光的金尾,李玄似乎有種熟習的感覺,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這巨蠍舉著一對鐵鉗大搖大擺朝蛇蜈這邊走來,所過之處,那地面竟然冒起了絲絲青煙。

    隨著巨蠍的臨近,那蛇蜈同時哀鳴一聲,雙雙把頭匍匐地面,巨大的身體微微顫抖,竟是極害怕的樣子。

    走到蛇蜈不遠處,那巨蠍揮舞了一下那對鐵鉗停住身子,對著那匍匐地的兩個龐然大物鳴叫兩聲,似乎表達一種贊許,然後又是一聲高亢的嘶叫,那對面的兩頭凶物頓時如獲大赦,雙雙對著體積比他們小了幾號的蠍子把顆巨頭狂點不停,然後各自掉轉身體,很快便消失周圍那茂密的樹林中。

    “看不出來,這蠍子居然比先前那兩頭凶物還要厲害,真是‘人’不可貌像啊!”

    遠處山峰上,李玄目睹此場面,不由得心里暗暗驚訝了一番。

    等那蛇蜈走後,巨蠍這才轉過身來,對著那仍然懸浮空中的暗紅珠子歡鳴一聲,然後以蠍尾拄地,把個巨大的身子立了起來,一雙鐵鉗平平放身體兩側,須臾間,只見從那巨蠍的嘴里緩緩冒出一股乳白色的黏稠霧氣,徐徐地把那暗紅珠子包卷其中。

    兩廂一合,連結成一團異彩氣團,照眼生輝。

    這時望去,只見谷地中央的空中,一團三尺見方的乳白色氣團不斷蠕動,縷縷強勁的氣浪四下飛卷。一條細長猶如管子似的白線從巨蠍嘴里牽出,連接那氣團之間,細看之下,其中竟然不斷有暗紅色的液體緩緩流過,注入到那巨蠍口中,那氣團也逐漸變小,巨蠍的身體似乎也發生著某種奇妙的變化。如此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樣子,那團蠕動的氣團已只剩下臉盆大小,其蠕動的速度也開始加快,如此不多時,便連同白霧一起消失巨蠍口中。

    等那乳白色的氣霧連同空中的珠子一起消失時,李玄終于恍然大悟,原來這蠍子竟是取那陰陽合和之法,強佔蛇蜈內丹為己用,以此來提升自己的修為,這種方法雖然實用,但想來也只有像巨蠍這樣的毒中之王才能以自身的天賦王尊來迫使那兩只凶物俯首就範吧!

    這天宇蒼穹之下,造物的神奇,遠不止那鬼斧神工雕琢出的自然山川,同時也涵蓋了生活天地之間一切生物的內細微之間的玄妙聯系。

    就李玄為這自然造物的神奇而感嘆之時,只聽得一聲沉悶而巨大的異響從山谷內傳來。一時間,空谷回響,綿綿不絕,就連自己棲身的小樹也那渾厚的聲波中左右搖擺,沙沙作響。李玄不由得心下驚異,趕緊向那谷中望去。只見那巨蠍停留之地,此時正有一團丈許方圓的濃厚白霧呈球狀不停翻滾,似有異彩流轉,隱隱可看見其中那巨蠍的輪廓。

    如此又過了半餉,那翻涌的白霧才漸漸淡去,而此時出現谷中的巨蠍又與先前有了些不同,但見那碗口大小的眼中,蒙蒙朧朧地繚繞著一層淡淡的白『色』氣霧,身後金鞭也似的長尾放射出耀眼的毫光。為離奇的是,那身體背部的中央,有一道巴掌寬,凝練得近乎實質、有著白玉羊脂般光澤的液體緩緩流動著,所到之處,那巨蠍原本灰色的堅硬外殼猶如花瓣凋零一般,紛紛脫落,只一會的功夫,便蔓延到它身體的每個角落。

    這時看去,只見那只巨蠍,雙目閃閃生光,隱隱見彩。整個身體好似玉石雕琢一般,潔白無暇,層層白玉流光仿佛大海的波浪,不斷起伏。映襯著那金光閃閃的長尾,顯得光彩耀眼,美麗非凡。

    看到此處,李玄已是差點忍不住驚呼出來!

     原來先前他只見這巨蠍的那條金尾便覺得有些印象,卻一時想不起來,等到此時巨蠍完成蛻變後,那白玉凝脂也似的身體完全暴露他眼底時他才回憶起來,這眼前之物竟與自己以前趙丹妮的精絕古城之中曾經翻閱的***家古籍里所描述的一種上古遺獸“白玉金尾蠍”的體征外貌完全相符。

    據那古籍上記載,這白玉金尾蠍本是天地至陰之氣流經地肺炎火時,被截留萬丈地心,極陰極陽相感之下互轉而生。並且此物需得遇蠍才能孕育而成,若是換成其他物種,便只會氣過而物化,而且它蟄伏之地還要窮幽極暗,有天地陰寒劇毒之氣所聚,才能成形,端的是天時地利,缺了一樣都不行的。

    此物剛孕育形成之時,也與那普通蠍子無甚區別,它還得那地殼之內待上無數時日,直到蠍尾變成純金之色,方能出得地面,等到了地面還經過三次蛻變,每蛻變一次,必要經歷一次雷劫,方能初具形體。這時的白玉金尾蠍身體呈淡灰『色』,依舊處于進化期,即便如此,行走間已是來去如風,本體能大能小,一身外殼堅逾金鋼,縱使平常飛劍也是難傷分毫;兼之一條金尾能長能短,收放自如,里面所蘊涵的毒液,也逐漸凝結,聚則成液,散則成霧,乃是世間毒之物,無論什麼人物鳥獸,沾上丁點便死,就是那普通三分四象境界強者與之相遇也是只有撒腿開溜的份。如此年深日久,待得他身體完全變成白玉之色時,能口吐彩霧,那一身堅殼的防御力是呈幾何級數上升,即便是星君級別的道者也必須要強力法寶的配合下才能破去它一身堅殼,而且據古籍後記載,這白玉金尾蠍的終極形態乃是成就九尾之數,那時又能厲害到什麼地步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李玄一見那白玉金尾蠍的真實面目,頓時心里禁不住微微一驚,氣機波動之下,一絲淡淡的氣息不經意散溢而出。

    也就這氣機波動的剎那,那白玉似的巨蠍已有所警覺,只見它突地把個巨大的身軀掉轉過來,揮舞著兩支玉石般晶瑩剔透的蠍鉗向著李玄藏身的這處山峰發出了“嘬嗚”的叫聲,看那形貌,竟似像那隱匿一旁對它窺視的人示威一般,配上那玉石琥珀般一般的身體,隱隱有種淘氣似的滑稽里頭。

    “被發現了嗎?沒想到這上古神物居然如此的機警!”

    小山峰上,那顆小樹,化身綠葉的李玄感受到了那種強烈的敵意,正自詫異,就見那玉蠍瑪瑙般的一雙巨眼毫光畢現,須臾間,便有兩到金光激射而出,有若實質,帶著絲絲破空之聲,直向李玄藏身的山峰襲來。

    “啪……”那兩道金光擊碗口粗的小樹上,發出了硬物擊打的聲響。徐徐山風中,片片樹葉順風漸漸飄遠……但也不是所有的樹葉都是順風而去,現就有這麼一片樹葉大違常理,卻是逆風而行,只見它左右搖擺,忽忽悠悠地,慢慢朝那山谷中央飄落。

    一瞬間,整個山谷似乎安靜了下來,此時的白玉金尾蠍一對瑪瑙般剔透的眼珠里,金芒流動,渾身上下漸漸彌漫起凝脂似的霧氣,不停翻涌,三對玉足有如基柱一般,巨大的身軀一動不動,雙目警惕地盯著那片緩緩向它飄來的怪異樹葉,一種另人窒息的緊張氣氛這個不大的山谷內蔓延開來。

    此時夕陽雖已沒入崦嵫,遠方天際猶有殘紅,掩映青山空谷。近處卻是瞑煙晚霧,籠冪林薄,那歸嶺閑雲,自由舒卷。與落日相對,一輪半圓不缺的明月,斜掛崖側峰腰,隨著雲霧的升沉,明滅不定。崇山峻嶺,茂林修峰,因風碎響,與那流淌澗底的流泉匯成音籟。端的是清景如繪,幽麗絕倫。

    而隨著小樹葉的漸漸飄近,那白玉金尾蠍開始隱隱有些煩躁起來,它眼里金芒四溢,不停地發出它那特有的“嘬嘬嗚嗚”叫聲,同時一對大鉗也揮舞得加起勁了,仿佛向任何外來者表達一種不容靠近的信息。

    玉蠍暴跳,但那樹葉還是依舊那樣懶洋洋地,左飄一下,右擺一下,不快不慢,忽忽悠悠地徐徐而來。這下,白玉金尾蠍似乎真的被激怒了,居然有“人”敢無視它的存,那身體里面,恆古傳承而來的不容忽視的高傲,這一刻被完全的踐踏了。

    “嘬嗚……”尖銳的叫聲中,玉蠍大鉗一揮,張口噴出一道五彩斑斕的光點,疾如閃電,直奔那片樹葉而去。

    說來也怪,本是無處著力的一片樹葉,卻那玉蠍口吐彩光的間歇,又那麼似快似慢地往旁邊輕輕一『蕩』,無巧不巧地避開彩光,依舊懶洋洋地飄忽而來。

    如此接連避開玉蠍的幾次進攻後,那樹葉已輕輕飄到距玉蠍不遠處,還沒等落地,便見那片樹葉的表面紫色溜光一閃,隨著周圍空氣的流動頻率輕輕震蕩了一下,頓時,一圈肉眼可見的紫『色』波紋以樹葉為中心向外蕩漾開去,下一刻,一條高大的人影就那麼突兀地出現玉蠍對面,兩者相距兩丈,遙遙對視,不發一言。

    這樹葉所化之人自然是李玄無疑,本來以他的原意,是想再多觀察一下,看看這傳說中的上古遺獸有沒有什麼惡劣的癖性,順便估摸一下那白玉掩蓋之下的身軀里到底蘊藏著什麼希奇古怪。自從有了上次與劍玄子對陣的經驗後,他開始變得謹鄭起來,並不是他膽小,只是面對無法預知的突發情況時,如無必要又何必以身涉險呢?卻不想因自己一時大意,溢出一絲氣息便被這玉蠍捕捉到,還試探性地發起了進攻,既然行跡已經暴露,便也沒有繼續隱藏的必要,當下便離了那棲身的小樹,飄蕩而來。

    望著眼前這足足比自己高了一頭的龐然大物,再回想剛才激斗的蛇蜈,李玄平靜的面容下也是多少有些波動的,畢竟是上古遺獸,那本身便是一個讓人揣摩不透的迷,再加上這種面對面的直觀的視覺效應,任你心性如何堅實,也不得不為那即將發生卻又不能預知的事態產生絲絲漣漪;不過看這玉蠍先前以陰陽合和之法來提升自身修為,這種取捷徑而忽視道『性』自然的修煉方式所蛻變成的玉蠍應該還沒那古籍上記載的那般厲害吧!李玄如此想著。

    就李玄內心微微沉吟之際,突地又是“嘬嗚……”一聲尖嘯從來玉蠍口里發出,只見它雙鉗揮動,身體一震,頓時一道耀眼的金光從玉蠍身後暴起,沒等李玄看清,便陣陣尖銳的破空聲中拖出一條金色軌跡呼嘯而至,只從那劃過空氣所產生劇烈摩擦便可以肯定,其威力不下任何尋常飛劍之下。

    那金光暴起的瞬間,李玄已是有所動作,只見他把口一張,便有一點紫星飄出,那紫星迎風而長,轉眼化為一柄三尺來長,紫芒流轉的飛劍。

    紫電一出,頓時帶起劈練一般的紫色光華,清鳴一聲,劃出一道醒目的軌跡朝那道金光迎去。

    這邊飛劍才出,就聽得“叮……”隨著一聲清澈而悠長的脆響傳來,紫電劍于那半空堪堪敵住來襲的金光,兩廂低敵,正是半斤八兩,不相上下。此時看去,紫金激蕩,糾結不休,罡風橫溢,逾演逾裂,幾個呼吸後,已是地皮震裂,漸有碎石飛起,從這聲勢來看,顯然雙方都未全力。

    不一會的工夫,等得光芒漸漸隱去,李玄才發現,那道金光竟是那玉蠍身後一條蠍尾所化。此蠍尾能長能短,收放隨心,是堅逾金剛,其內中空,所噴之毒無藥可解。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巨大力道,和那金光中隱而不發的詭異寒氣,李玄又不得不從估量起這外表艷麗絕倫的毒中之王來。

    那玉蠍今天蛻變成功,本是極高興之事,不想,竟無端的冒出個修為還不錯的道人來,雖然它無傷人之意,但自己修煉之所又豈能隨意讓外人涉足,于是警告無果之下,便使出了些手段,想一舉嚇退對方,哪知對方竟也不是易與之輩。那一身修為原本是不放它眼里的,卻不想才一交鋒,便從對方的飛劍上感覺到了一股薄而精,且浩然純正、綿纏悠遠的怪異真元,這不得不讓這只此地潛伏了千年,少涉世事的玉蠍感到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大凡動物類,不論靈智多高,那蘊藏身體深處,傳承了無數代的自我保護意識也是永遠無法消退的,一旦遇到強與自身的對手,便會施展自己全身本領,以求自保。

    如此又過半餉,忽然轟的一聲大震,谷中心石地粉碎,夾帶著紫星金芒,宛似正月里放的火花一般,色光四下飛散,那地上已是陷了一個大洞。而那紫電與金尾也是各自回到了主人手中。

    這一番試探性的拼斗,雙方都是試出了些斤兩,這一人一蠍皆有顧慮,就這樣相互對峙著,誰也不敢率先出手。過了半餉,李玄才開口道︰“我看你蛻變已成,想來也是能懂人言。我今日不過一旁觀者,本無害你之心,為何你卻苦苦相『逼』?”

    說完,就見那巨蠍瞪著兩顆瑪瑙也似的眼珠,搖頭擺尾地對著李玄“嘬嗚嘬嗚”叫個不停,同時把一對大鉗子舞得虎虎生風,竟是真的好似聽懂了一般,不過看那架勢,卻沒有任何退讓的余地,反而有種焦急的示威性夾雜里頭。

    看著那玉蠍的模樣,李玄不禁感覺又好氣又好笑,倘若自己真的想與他為敵,自己至少有十種以上的方法用來對付他,豈能容它如此囂張,不過是念先前自己化樹葉飄下時,這玉蠍並沒有對自己狠下殺手,甚至那幾道恐嚇性的攻擊李玄也是心里清楚,因此,他對這玉蠍便熄了滅殺之心。

    當下李玄有些無奈地笑笑,問道︰“估計你是要我馬上離開這里吧?”

    “嘬嗚嘬嗚……”李玄說完,那玉蠍叫了兩下,聲音已不如先前那般尖銳,還不停地把一支白玉鉗子直往李玄身後的谷口指去,那意思已是很明顯了。

    注視著玉蠍,李玄笑道︰“不愧是天生靈物,未曾化形就已如此通靈!今日我也不與你為難,只是希望你以後能明心淨『性』,這個世界還是少些殺戮,多修善果,于己于人皆有莫大好處……”李玄說完,便自架起遁光,正待離去。突然聽得頭頂轟隆隆一聲沉悶的巨響,頓時忽聽風聲四起,雷聲滾滾由遠而近。

    幾乎同時,一股博大到充塞天地的巨力從頭上隱隱傳來,他詫異之下,不由得抬頭望去,只見紅日業已匿影。山谷四周山峰上的樹木被那雨前大風吹得如狂濤起伏,飛舞不定。一塊塊的烏雲,直往谷頂的天空聚攏,捷如奔馬,越聚越厚,天低得快要壓到周圍的山頂上來。

    李玄正自詫異,那半空中忽地打下一個大雷,接著閃電乃起,烏雲密布。一霎時天昏地暗,日色掩影,但有萬道閃爍金蛇,弄得人眼花繚亂。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40
第545章 劫雷

    烏雲當中,電光此起彼伏,照得見那烏雲層內,許多宛如奇石異獸、龍鳥樓閣的風雲變化,又轉瞬間消失,非常好看。

     對這突如其來的天氣變化,李玄甚是驚異,回頭看那金尾玉蠍時,只見先前還是一副耀武揚威的美麗毒蟲,此時竟然渾身微微顫抖起來,兩眼里玉華連連流動,望著那頭上越壓越低的漆黑天宇發出了陣陣期待而畏懼的“嘬嗚”聲。

    看到玉蠍此時的表現,李玄心頭疑惑萬分。

    為何剛才還氣勢洶洶地,現卻變成了這般畏縮模樣,他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之于,不由得又抬頭向那天宇望去。

    只見那不斷匯集的墨雲翻滾著,仿佛受到什麼召喚似的,從四面八方向這一方山谷快速靠攏;不及片刻,硬幣大小的雨點便密如花炮般打將下來。那四周的樹林受了風雨吹打,響成一片濤聲,如同萬馬奔馳一般,夾著雷電轟轟之聲,震耳欲聾。放眼望去,四面俱是大雨傾盆,泥漿飛濺,

    對于四周飛濺的泥水,李玄視而不見,只把手一揚,揮出一片紫光將自己身形罩住。此時再打量那金尾玉蠍,也是吞吞吐吐地,換出一蓬熒光流轉的凝脂氣霧將自己籠罩內,依舊是哀鳴不斷。看看玉蠍,再看看蒼茫天怒,李玄心頭突然靈光一閃,臉上浮起一絲明悟的笑意,暗道︰“沒想到自己今天真是眼福大開,見識了上古遺物後,接著便是這妖修雷劫,有意思!”這樣想著,便自退到不遠處的樹林上方,把身一搖,化道紫光隱去,居高臨下,聚精會神地注視那谷地中央的玉蠍。

    由于這山谷四周的峰頭,本就生得峭拔玲瓏,又加大雨,不多時,那四面山頂的雨水便由高處匯集成數十道懸瀑,宛如銀河倒瀉般往下飛落。一時間,水霧彌漫,十丈以外,簡直是一團煙霧,溟濛一片。

     注視那玉蠍的同時,李玄不時也看看這山谷周圍的懸瀑雨景,如此一來,到顯得另有一番妙趣,甚至連震耳欲聾聲也不是那麼煩心了。

    這白玉金尾蠍本是上古神物,自誕生之日起,便已是靈智大開,天生就會那行氣吐吶之法,因此不出千年,便已能把個身體隨意變化大小,出得地殼,一享這天地間明媚無邊的勃然生機。雖是如此,卻又因為自己內丹未成,不能幻化人形,不能涉足紅塵;因此,便這十萬大山中尋了兩只有些火候的毒蟲來,日夜助其凝練內養,到得今天才大功告成,得以陰陽合和,逆轉本身元氣,完成了第三次蛻變。那知蛻變剛成,本體與內丹尚未完全融合,那雷劫便已迫不及待地來臨了,這如何不讓它驚慌失措。

    雨越下越大,就這一會的工夫,谷口上方的烏雲已如潮涌般逾加厚實了,那四方八面的雲霧依舊疾如奔騰之馬,無休止地一齊往金尾玉蠍頭上的天空聚攏。但見滿天黑雲彌漫,密集的雨點砸出一片『潮』水般的噪音,整個天地仿佛晝晦,天陰已極。

    那雲層似乎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倏地,那黑雲層里的電光,如金蛇般『亂』竄起來,只閃得一閃,轟隆隆……震天動地一個大霹靂,好似長空竄起的蛟龍,劃破漆黑的天際,擊山谷的一角。那些籠罩山谷的水霧,經這雷電一震,全都變成彩絲輕縷,隨風四散,而那包裹著玉蠍的白玉粉團也這一聲驚雷中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第一道雷之後,山谷上空便電光閃閃,雷聲大作。那大霹靂一陣接一陣,轟隆轟隆之聲,襯著空谷回音,恰似山崩地陷,入耳驚心。只震得那四周石峰上的山石四射亂濺,暴風四起,同時,那雨點也變得有如酒杯般大小,好似那冰雹一樣劈頭蓋臉地砸下。

    但讓李玄奇怪的是,那漫天的雷火電光雖然響個不停,卻只那金尾玉蠍四周三四丈的範圍內發火震散,雖是擊得地面一片狼藉,卻並往那顫抖中的玉蠍落下。

    如此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光景,那雷聲漸漸密集起來,谷內的電光也慢慢地朝那匍匐著的玉蠍靠近,離金尾玉蠍還有丈許遠近的時,忽然自那白玉粉團一般的氣霧里飛出一道夾雜著絲絲暗紅色的玉色白光,貫如長虹,似脂似乳,里面隱現一粒拳頭大小的白色晶瑩珠子,才一出口,便疾如流星,直往天空沖起,須臾間,照得山谷一片通明,似乎比那電光還要來得明亮。

    這時恰好有一道碗口粗細的雷電朝那玉蠍擊下,卻中途經這白虹一沖,竟半空中散于無形。隨後的雷聲越響越高,那道白光照散雷電後,便包裹著里面的晶珠往那玉蠍匍匐之處落下。然而似乎是不想讓那玉蠍休息一般,沒等白光完全吞沒玉蠍的氣霧,就聽得‘噶次次’一聲巨響,那半空中又落下一道雷電。于是白虹再起,又將雷火沖散。似這般三起三落後,待雷聲稍停,但那包裹著內丹的白光卻淡弱了不少,看來那劫雷也不是這般容易對付的。

    看到這玉蠍的內丹僅僅一照便有如此的威力,李玄也不禁有些驚訝,復又打量過去。

    不過這次玉蠍卻是沒有把那內丹收回,依舊高懸自己頭頂約莫三丈的空中,雖然金光燦爛明艷,卻已不似先前那般奪目了。這時再看那玉蠍頭頂,只見那天空中劫雲不住往中心壓縮,層層疊疊,仿佛醞釀著一輪為強大的攻擊。

    雷聲隆隆,雲層繼續堆積,其間不斷有銀蛇攢動,不多時,已是堪堪離那山谷四周的山峰不遠了。如此又過了半餉,那雲層似乎又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只聽轟然一聲,頓時雲峰崩塌,地動山搖。這次落下的雷電似乎與先前有些不同,只見那黑暗之中,竄出一條淡藍『色』的巨大電龍,七轉八彎,直擊谷中的金尾玉蠍。

    藍『色』雷電出現的一瞬間,只見那懸浮著的玉蠍內丹突地光華大震,如絲如綢的玉華好似一輪皓月,直照得整個山谷內縴毫畢現。須臾間,又見那內丹上,白虹沖天而起,突然“轟然”一聲巨響,直讓個小山谷搖搖欲墜,無數山石斷木自那四周的懸崖上滾落而下,伴隨著酒杯般的雨珠,濺起大片泥水,聲勢好不駭人;再看那半空,白虹這次卻沒能像上次那樣完成使命,只見漫天星星點點的白光中,那藍色電龍擊潰白虹,只是一停頓,去勢不減,仍舊奔那玉蠍而來。

    眼見白虹潰散,那玉蠍似乎有些著慌起來,突地發出一聲驚恐的‘嘬嗚’聲,只見它四周凝脂般的白霧猛向內一縮,那頭頂的內丹便化為一道白光竄進霧氣內,剛一入內,便好似一道靈光,那黏稠的白霧劇烈翻滾起來,向四周蔓延而去,眨眼不到的功夫,整個山谷內已是白霧茫茫,不能辯物了,即使以李玄的目力也無法穿透。

    白霧充斥的山谷內,怒吼的狂風卷起無邊白浪,似海淘洶涌,又似錦緞飄飛,讓人看了不由得產生一種悲壯而淒美的異樣感覺。

    藍色雷電擊潰白虹後,便自朝著谷中白霧為濃厚黏稠之處落去,擊中的一剎那間,竟沒有想像中的巨大聲響,只見茫茫白霧好似棉花一般,四面起伏,每一道波峰皆有電芒竄動,只眨眼功夫,那道藍色雷電便已消于無形,眼前除了翻滾的霧海,便只剩那頭頂依舊怒吼的雷霆之聲。

    那電龍消散的瞬間,天空中的劫雲仿佛憤怒了,強勁的罡風中,慢慢轉動起來,逐漸以先山谷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里面是臂兒粗細藍色雷電,交錯旋舞,越來越密,晃眼看去,竟好似黑色的雲錦中,一張巨大的電網,妖異而攝人心神;身處旋渦之下,亦能感覺到那種另人窒息的強烈壓迫感。

    “嘬嗚嘬嗚……”黑色旋渦的無邊威壓下,山谷中的白霧海竟出奇地平靜下來,仿佛也積蓄著力量,光滑的白霧表面,乳光流轉,任憑狂風怒吼,只是凝練不動,遠遠望去,直似一塊凝脂奶酪一般。

    望著山谷中的變化,李玄不由得發出一聲感嘆,暗道︰“沒想到,一只未成氣候的金尾玉蠍便有如此的駭人力量,這東西要是九尾皆成那還得了。不過他先前強行逆轉陰陽,成就內丹之舉,無疑有些拔苗助長之嫌,對自身修行其實是弊大于利,況且內丹初成,尚未完全與本體融合,其實力多能發揮十之四五!再看眼前的情形,這後的三道雷劫怕是不易扛過了……”想罷,不由得為這上古遺種的命運惋惜起來。

    就此時,猛然,震天撼地一個大霹靂李玄耳邊炸起,他趕忙抬眼望去,只見那旋渦的中心突地亮起一道耀眼的光芒,只是那麼一閃,便毫無花哨地筆直劈下,其速度威勢,較之先前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大概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李玄正惋惜之際,就聽得一聲淒厲的“嘬嗚”聲從那白霧海里發出,下一刻,便覺眼前一片白光,巨大的撞擊聲隨之而來,伴隨著強烈無匹的氣勁,卷起漫天沙石泥水,從那谷地中央向四面席卷而去,所到之處,凝霧消散,地殼掀起,無數巨大的岩石龜裂開來,裸露地表外面……天空中,劫雲旋渦依舊旋轉,還為下一輪進攻醞釀著。

    等得眼前白光消失,李玄頓時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住了;只見山谷內已是一派清明,那還有半點白霧的影子,入眼狼藉一片、面目全非,大大小小的坑凹隨處可見,一塊塊龜裂的岩石裸露地表,那些早先還郁郁蔥蔥的林木這時已只剩一截截猶自冒著青煙的樹樁。游目四顧,,是條條雨柱,一片溟芒,竟不見那玉蠍的身影……“哎!可惜了千載修行,卻一朝毀于天威之下!”李玄自語,似傷似悵,正待離去,卻聽得一聲輕微的“嘬嗚”聲自己腳下響起,心下一驚,忙低頭望去,只見諾大一只玉蠍此時已有半截身子淹沒那不斷上漲的雨水中,那白玉雕琢的身體此時青一塊,紫一塊的,一雙瑪瑙也似的眼楮此時光芒暗淡,正定定注視著李玄立身之處,滿是不甘。

    “神物就是神物,居然連隱身術也能被它發現!”當下李玄撤了隱身術,走到那白玉金尾蠍身前,淡淡地道︰“可惜了一身天地賜予的絕好筋骨,卻要這雷劫之下化為烏有!可嘆啊!不過也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行那陰陽合和之法,貪功冒進,以你天賦異稟,只消好好錘煉自身,又怎能敵不住這區區幾道天雷呢?總是根基不穩,沒有取巧之處。”說完,尤自搖頭不已,一臉的惋惜。

    李玄話音剛落,就見那玉蠍兩支巨鉗拄地,一顆臉盆大小的腦袋不住地朝李玄點叩,嘴里“嘬嗚”聲不斷,那模樣,竟似懇求一般。

    看那玉蠍的模樣,李玄禁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好嘛!沒想到你這毒蟲兒居然也懂得審時度勢……好吧!且念你千載修行不易,又懂仁善之道,貧道今日便管一管閑事!助你一臂之力吧!”

    那玉蠍聽了李玄的話,是把一顆玉頭點得似那撥浪鼓一般,那瑪瑙眼里竟隱隱有了晶瑩霧氣。

    見那玉蠍竟然這般懂人性,李玄正待撫慰幾句,就聽頭頂雷聲隆隆,由遠及近,知道這緊急關頭一刻也耽誤不得,當下他也不說話,只把一雙手如飛地輪轉變化起來,須臾間,只見一道道淡紫『色』的光暈以他為中心,向外蕩漾開去,一道接一道,層層疊疊,環環相扣;不出幾個呼吸的時間,一圈由三十六道防御陣法疊加而成的強力禁制已李玄與玉蠍的上空形成。由于陣法眾多,此時看去,李玄頭頂十丈的空中,竟玄玄冥冥地呈現出一片大約畝許的深紫色光雲,其上所自動吸取的五行靈氣,無需外力牽引,自行來回流轉,隱隱發出陣陣清脆的炸響。

    李玄知道,這雷劫只會一道比一道強悍,加上時間的關系,因此他布陣時便不再保留。而以此時他對五行陣法的理解,已是不下修行界任何一個陣法大家了,如果能給他再多一點時間,他相信自己還能疊加出為完美強悍的禁制。

    李玄的防御禁制才剛剛完成,果然聽得頭頂震天介的一聲巨響,于那漆黑的旋渦中心,猛地竄出一條張牙舞爪的電龍,銀蛇電舞,一頭沖下,直撲李玄所布禁制;頓時,天地間狂風四起,強烈的威壓之下,李玄靜靜地站著,眉頭深鎖,他能感覺到這道雷電的所蘊藏的強大力量。須臾間,轟然一聲巨響,那條電龍一頭扎到那畝許大小紫雲之上,仿佛摧枯拉朽,一層層的強力禁制這自然之力面前一轟而破,但那雷電之力也慢慢被削弱,等得破開後一道禁制時,已只剩下拇指粗細的一溜電光,李玄信手一揮之下,便消于無形。

    “陣法之力果然不同凡響!”對于自己所布禁制,李玄很是滿意,這種不用自身出力的事,誰不願意?其實,如果要李玄也像玉蠍那樣,用本體與自身修為硬扛的話,只怕他的下場會比那玉蠍慘。

    人類修真得天獨厚,不但功法流派眾多,可以其中任意挑選,而且那五花八門的陣法禁制、丹『藥』法寶等等,皆不是妖修可以比擬的。但自然天道,造物神工,沒有什麼眷顧與特優,有一得必有一失,總是得失給予之間尋找一個恰當的交點;但凡天生強橫者,其必有一致命弱點,又或是先天缺憾,總是不能善美的,這其中深意,意會者有,言教者有,總是各說紛紜,莫衷一是。

    李玄正自欣慰,猛然間,他發現,這天地之間仿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甚至連那猶如傾盆大雨也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剎那間,所有的一切全部靜止下來,似乎連天地都停止了轉動。驚疑中,李玄不由得抬頭望去,只見此時的天宇已是完全一片漆黑,其間星辰點點,卻唯有這山谷上空依舊黑雲滾滾,也不知有多厚,晃眼看去,好似頂天立地一座雲山一般,四周電點繁星的點綴下,竟然也別一番趣味。

    但李玄卻不敢用這種悠閑去審視這懸于頭頂的劫雲,他知道,還有後一道天雷醞釀著,其威力一定大于前面的任何一道。念及于此,剛要布陣,就見那玉蠍猛地把個身子人立而起,嘴里“嘬嗚”之聲急促起來,眼中似有慌亂之意,一支大鉗遙指上方。而就同時,“哧拉拉……”天崩地裂的一聲響,雲山崩塌,厚重的雲層恍如墨汁傾灑,朝四面八方滾滾而去,頓時狂風平地而起,那漫天星斗也皆淹沒其中。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41
第546章 如雲嶺

值此當口,那雲山中心,突然暴起一道刺目的光華,越來越亮,又是“轟哢”一聲同響後,一道水桶粗細的巨大雷電恍如橫天利刃,劃破漆黑的夜空,目標直指匍匐在地的玉蠍。

其聲勢之惡猛,來勢之迅疾,集先前之和也有所不及。

雷電未到,那鋪天蓋地的強悍氣勢便已先聲奪人,只是這一剎那,李玄已是來不及佈置陣法。

獵獵勁風中,李玄眼裡紫芒流動,體內的真元前所未有地湧動起來,道道另人眩目的紫色光焰在他周圍形成,強勁罡風彷彿一道屏障,隔絕了外界一切的聲響,使得沉悶的環境忽然間死寂一片。

在這萬籟俱靜之中,只見李玄大袖一揮,兩寸大小的都天雷火印便自他袖口飛出,夾風帶雷,才到得十丈空中,便已是大如小山一般,但見印身銀光流轉,無數蝌蚪篆文隱現並緩緩遊動起來,陣陣勃然大力隱忍待發。

值此時,那金尾玉蠍則好像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一般,兩只瑪瑙眼驚恐地望著那空中巨大銀印,腦海裡斷斷續續地出現一些傳承的記憶:“上古……翻天印。”

雖然玉蠍知道那空中的巨大銀印並不是自己腦海裡的東西,但它卻又清晰感覺到那自印身所散發的強大威壓,那是不下與於雷劫的力量。

李玄才祭出都天雷火印,那道巨型雷電已遙遙而至,當下他手捏法決,念動真言,那巨大的印身便翻轉過來,以印底朝上,迎著呼嘯而來的雷電,等待那碰撞一刻的到來。

在雷印相撞的瞬間,半空中”突然暴起一蓬刺目的白光,把個小山谷照得如同白晝。

“轟隆……”狂暴的天地元氣四散激射,無匹的狂野勁風彷彿海嘯一般席捲著山谷四周的每一座山頭、每一棵樹木,而那印體本身也被天雷的下擊之力整整壓低了六七丈的距離,不過好在總算是tǐng子過來。

輕輕抹了一下嘴角的血絲,李玄臉上溢出淡淡的笑意:“這就是天劫嗎?也不怎麼樣啊!”他自語著”澹泊的雙牟閃過一道精芒。

言罷,他把手一招”那懸在空中的銀印依舊化為一點銀芒飛回袖內。

這時,劫雲已散,漫天璀璨的星斗安詳地眨巴著閃亮的眼睛,俯瞰著他身下的萬事萬物:皓月如玉”高懸在寧靜的夜空,淡淡的月色灑向大地。山谷又恢復了平靜”如果不是那滿目瘡痍的場景,誰又能相信這裡剛剛才發生了一連串​​的戰鬥?

收了都天印,李玄回身望去,只見那玉蠍不知何時又把顆白霧茫茫的內丹祭在那空中,光芒雖然黯淡,卻也是毫光四射。

李玄正待開口,就見那高懸也空的皓月竟朝著那內丹投下潺潺一道光華,兩者相隔萬裡,卻又交相輝映;如此過了大約一柱香的光景,那粒玉色內丹又重新煥發出了勃然生機”如脂如綢也似地”在那空中滴溜溜轉個不停:此時細細看去,真好似渾圓一個玉球,沒有先前所見的大,光輝也漸漸凝而不散,不似先前雖然白虹沖天,卻略帶陰晦暗紅之色。看來這玉蠍經了這次雷劫”修為大進,蛻變已成,那粒性命交修的內丹也凝煉精純,可大可小。

等得那玉蠍吞吐月華完畢,收了內丹,李玄這才走到它身旁,看著這已經恢復如初的毒中之王,嚴肅地道:“玉蠍,雷劫已過,我也要離開此地了,你今後當要修心養性,切不可仗著你那堅殼利尾為非作歹,如有違背,即使是遠在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你誅殺!謹記勿忘!”

說完,李玄便甩開大步轉身離去,走沒多遠,就聽身後沙沙作響,回頭看時,竟是那玉蠍。見其有些鬼祟模樣,李玄當下便有些不悅,淡淡道:“既然雷劫已過,你為何還要跟著我,莫不是想要趁我疲憊,恩將仇報?”

話畢,李玄眼裡紫芒閃爍,沉集綿長的氣勢穩穩罩定那玉蠍,對於這上古遺獸,李玄還是多少有些忌憚。

他這邊話音剛落,就見那玉蠍彷彿極其慌張似的,一對白玉大鉗拼命搖擺,嘴裡“嘬嗚嘬嗚”地叫個不停,好像是在為自己辯解似的。

看玉蠍那模樣,李玄也猜出七分大意,當下說道:“既然無加害我之意,那你便自回吧!我也不用你送,你只要記得我剛才所說就行。”說完,就見那玉蠍把個鑲嵌著兩粒瑪瑙的玉頭狂點不已。

看見玉蠍明白自己的意思,李玄微微點頭,又復轉身行去,但是走沒多遠,身後又傳來了沙沙聲,這次他感覺到有些奇怪了,回頭望著那跟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玉蠍,腦袋里大大一個問號,心想:“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語言又不通,倘若不弄個明白,真要把這東西帶到那人煙稠密之地,怕不立即引起恐慌才怪!”

李玄百思不得其解,當下他便試探著走了兩步,那玉蠍也走兩步,李玄後退那玉蠍也後退,如此走走停停,那玉蠍也是極有默契,形影不離地與李玄保持著一段距離。

如此折騰了半餉,那玉蠍始終不離不棄地跟著李玄,任憑李玄百般說法,它只當沒聽見。

定定地看著身後的這個大傢伙,李玄這時不禁有些無語剛才的援救了,搖搖頭,問道:“你跟著我到底是何​​用意?你若還要這樣跟著,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玄說著,故作示威性地揮舞了一下拳頭。

他話剛說完,就見那玉蠍似乎也是一副很著急的樣子,白玉也似的身子前後左右地不停走動,過了一會才停下來,嘴裡還是“嘬嗚嘬嗚…… ”似乎想表達什麼,一對白玉大鉗指指李玄又指指自己,那瑪瑙眼裡滿是懇求之色。

看著那玉蠍在那裡忙活了半天,李玄的頭一下子就變成了兩個,“這果然是對牛彈琴…………”這是他腦海裡這時出現頻率最多的一個詞語,搖搖頭,李玄問道,“玉蠍老兄”難不成你還想跟我到外面的世界看看? ”

本來李玄這話是無心之言,那知他才說完,就見那玉蠍一下蹦起老高,玉頭狂點不停,連那“嘬嗚嘬嗚……”的聲音裡也竟然滿是歡快之意。

對於這玉蠍的表現,這次李玄總算是雲開霧散了”當下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要跟我走? ”……不行,以你這般模樣”我是不打緊,但要是被常人看到,那是要出大問題的了。 ”

明白玉蠍的意思後,李玄毫不猶豫地予以拒絕”他都不敢想像,要是自己身後跟著這麼個巨大傢伙在那鬧市走上一遭”那所引起的關注和麻煩只怕是極大!

李玄話畢,就聽那玉蠍低垂著顆腦袋,不斷發出聲聲悲鳴,一雙瑪瑙似的的眼珠裡,盡是乞求之色;看著這一幕,李玄心頭微軟,無奈地道: “,不是我不帶你走,只是你這身體真要走到外面走上一遭,只怕想不驚世駭俗也不行,你叫我怎麼辦?以你這樣的血肉之軀”總不能也把你收到我那葫蘆裡吧!真要把你弄進去,怕走過不得一時三刻便只剩一堆飛灰了! ”李玄說完,有些意興索然,其實他對這看上去晶瑩剔透的大傢伙還是有幾分好感的。

那玉蠍聽了李玄的話,頓時把顆玉頭低垂了下來”一雙眼睛左右轉動,那模樣竟似在思考一般”滑稽中透著幾分天真的意味。過了一會,就見玉蠍似乎想到了注意,立時鉗舞足蹈,一邊“嘬嗚嘬嗚…………”的歡叫不已,一邊開動他那小車也似的身體朝李玄走來,等得走到李玄身前時,一個巨大的身體已成了三四寸長短,此時看去,玉蠍的整個身體更加的白玉圓潤,那種恍如實質的凝脂光澤耀得周圍兩丈內萬物生輝,配上那黃金也似的長尾,如果停在哪兒不動的話,任誰也只會把它當作雕塑師手裡的​​一件精美藝術品。

“哈哈!怎麼把這層給忘了,嗯,這樣的話,應該可以考慮一下了。”李玄說完,俯下身去,把那熒光四射的可愛玉蠍捧在手心,左看右看,真是越看越喜歡。

“以後,你就在我懷裡吧!不過可不能隨便跑出來喲!”李玄說著,就要把玉蠍往自己懷里送。他手才動,就聽玉蠍那招牌式的“嘬嗚”聲又起,不過由於體積變小的緣故,聲音細小了許多,不過卻又多了一絲清脆的感覺。

看著在自己手心裡揮舞著兩支小鉗子,表示抗議的玉蠍,李玄不禁有些疑惑,正要發問,就見那玉蠍自己爬到李玄的手腕處,把那條金黃長尾從一邊反捲過來,就這麼首尾相連,一動不動了。

對玉蠍的這個舉動,李玄不由得樂了起來,抬起手腕左看右看,孳孳稱奇。此時看去,在李玄的手腕上,儼然是一副“黃金,打造,白玉為墜的精緻手鐲,那還有半分蠍子的影子。

“嗯,不錯不錯!沒想到你的腦子還tǐng靈通!”李玄端詳著手上的鐲子,由衷地贊道。

“嘬嗚……”那手鐲應了一聲,似乎還很得意。

“不過既然跟了我,以後凡事都得照我意願,不可違背,你知道嗎?”李玄又道。

“嘬雞嘬辦……”

李玄收了白玉金尾蠍,看看天色,已是大亮。這時大雨已停,朝陽升起。枝頭好鳥,翠羽尚濕,交鳴不已。那身後的小小山谷紅瓣狼藉。遠近百十個大小峰巒,碧如新洗,四圍黛色的深淺,襯托出山谷的濃淡。

再加上滿山的雨後新瀑,鳴聲聒耳,碧草nèn樹鮮肥,野花怒放,朝旭含暉,春韶照眼,佳景萬千,目窮難盡。這一幅天然圖畫,言語字面實是難以形容,就是那歷代畫苑的名賢於地下,只怕也未必能把這無邊山色齊收腕底。

李玄見天已放睛,這雨後山谷,又是這般佳妙,他不禁欣喜起來,在這無限春光中慢慢徜徉。忽然一陣輕風吹過,那漫山遍野上的殘花,如茹蘭紅雨一般,隨風緩緩翻揚墜落地面,看及於此,不禁動了雲遊四方的心思。

“素聞西南一帶走有名的,仙境,之地,十萬大山腹地,勝景極多”想來此刻也無目的,此身現在也是松閑無事!何不去遊覽一番,順便體察一下這個世界人間疾苦,修功悟道!正是一舉兩得之事。 ”李玄想著,拿定主意,當下辨別方向徑往西南而去。

如此一連數日,李玄晝行夜伏不急不緩,越行越遠,人煙漸少,風景也逾加秀致起來。每至山秀麗處隨處賞玩之餘,不時細細品位那與外面的世界以及曾經的都市的截然不同之處。夾雜著泥土芳香的山野氣息只覺胸懷曠達,道心光和如凈“洗如洗禮一般;其間更是有春雨艷陽,不時而至,有時舉目遠望,但見千奇百怪的群山中,絕壁斷崖,洪波浩浩,飛泉擊石,激起一片浪花水氣籠罩晨日的曠野變成一片白茫茫的煙霧。耳旁只聽濤聲震耳,卻看不見真正的水流。真個是上薄青曼,下臨無地,極險窮幽猿猱難渡。

這日黃昏,李玄行至一處卻見一株幾人合抱的大樹擋住去路,遮天蔽日的枝葉恍如一把擎天巨傘,那樹幹上赫然刻著三個醒目的大字:“如雲嶺。”

李玄看罷,遂輕輕一跺腳,縱上樹枝,定睛四望,但見高聳如雲的山嶺棉恆,山嵐疊翠,花木珍奇,時不時地兩峰突起對峙,綿亙三百餘里,雄渾蒼老之中,另具一種隱秀,較上自己家鄉山水的交艷,卻又自是大不相同。

再看樹下,不遠是一條絕澗,闊有二十餘丈,深不見底,水聲潺潺,蜿蜒而走不知幾許,竟把這如雲嶺如圍了半條玉帶一般,自左邊環至右邊,只剩山前有一條小路。

李玄看罷,正待下樹,又見對面有一山嶺,懸崖陡峭,嵯峨萬丈,勢可齊天,四外群山環繞如屏障,此山獨居其中,甚如君主。細細望去,只見那嶺上絕壁處有石洞一口,雲霧繚繞,大有一覽眾山之勢:若不是他修道之後目力極好,只怕是難以發現:再回頭看看天色,已是幕雲西沉,夜晚將至。當下李玄也不多想,只將身化道紫光,徑投那崖娶洞xué而去。

進到那石洞中,只見這是一個兩丈見方的石室,四處石壁光滑整齊,似是人工開鑿而成,那石壁上,爬滿青蔓苔蘚,左右看了看,李玄發現,這洞內竟然有石床、石椅、丹爐、藥鼎之類。李玄心下暗道:,“看這佈置,雖然廢棄了恐怕也是道者所居,今晚就在此打坐一夜罷。”想罷,移步上前,方在石床上坐了一會,就覺洞外異樣元氣動蕩,詫異之下,他起身走到洞口,細細看去。

這時天已放黑,只見自己對面山頭一輪彎圓,因為立身山崖絕壁之上,那一團團的雲霧都在腳下緩緩飄動,碧空如拭,上下光明。不遠出的樹林,繁蔭鋪地,因風閃爍。正值這月色爛漫之際,又見自己所處山洞斜對面的孤峰半崖一洞xué內,陡然走出兩個粗短矮小的男子,但見其皮膚黝黑發亮,各自身長在四尺之間,披發跣足,身穿青衣,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妖氣彌漫在他們身體周圍。

“妖丹已結,在這個世界算是,化氣,前期,呵呵!最近還真是與妖有緣啊!”望著對面的兩人,李玄暗討:當下他也不出聲響,只是收斂氣息,靜觀其變。

那兩個粗矮男子站在石縫朝陽的一面,相互交頭接耳,似在商量著什麼,片刻後,只見其中一人突然面露驚懼之色,齊齊朝山崖下眺望,猛聽得其中一滿臉落腮鬍的男子喊道:,“賢弟快看,下面那人可是石青延?”其聲音渾厚闊大,彷彿巨雷,與他那粗短的身材相映成體。

另一粗短男子聽罷,連忙探頭向山下望去,臉上驚懼之色更盛,說道:“正是,就是此人昨天將我打傷、搶了我的陰火黑風鏢,今日非得請了幾位哥哥的寶貝,為我昨日雪恨!”那男子說罷,拉了另一人慌忙轉入那山壁洞xué內。不多時,又見那兩個大漢又出來,面帶喜色,那各自棒槌一樣的短手裡,分執著一張弓箭,但見黑氣纏繞,溜光晃動,不似凡物。

看到這裡,李玄也能真切感受到那由弓箭上傳來的綿恆陰寒之氣,當下好奇心起,便自把身形隱去,輕輕飄飄地逸到那山洞外面,附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上,極目而望,只見除了崖上二人外,那與之相對的山下,此時正緩緩走來一條彪形大漢,遠遠望去,只覺其面有道氣,正而不邪口氣勢內斂,行走間,步履沉穩,隱隱給人一種山岳般的沉厚姿態,以李玄的道行,竟然完全不知其修為幾許。

那兩人得了弓箭,神色便不似先前那般懼怕,俱把個粗短的身體往那山崖邊緣一站,放開嗓音,對著山下一緩緩前行的虯須大漢吼道:,“石青延,你休得猖狂,今日你若是見機的話,就速速退去,我們兄弟倆就不記你昨日的罪過,如若不然,就別怪我們手裡的傢伙沒長眼睛了!”那兩人說完,相視大笑,神色間,滿是輕視
410555 發表於 2014-3-12 21:42
第547章 觀戰

那兩人得了弓箭,神色便不似爽前那般懼怕,俱把個粗短的身體往那山崖邊緣一站,放開嗓音,對著山下一緩緩前行的虯須大漢吼道:“石青延,你休得猖狂,今日你若是見機的話,就速速退去,我們兄弟倆就不記你昨日的罪過,如若不然,就別怪我們手裡的傢伙沒長眼睛了!”

那兩人說完,相視大笑,神色間,滿是輕視。

這邊笑聲未絕,就聽得山下那大漢悠長沉厚的聲音道:“黑四黑五!我師尊本是念你們幾人修行不易,才對你等移居此山不甚過問,​​那想你們本性不改,收羅山中動物精血殘混不說,還屢屢殘害如雲嶺上一干清修同道,真是罪大惡極,今日你們若是能悔過前非,搬離此地,我還能替你們在我師尊面前帶為說上好話,不然,等得我寶貝一出,你們就算請得魔元宮的救兵也是枉然!”那兩人聽了,頓時大怒,其中一人道:“石青延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就你那身板有多少斤兩我們理會得!以前怕你,今日卻不懼,我現在就讓你看看我手中寶貝的厲害。”

說完,舉起那弓箭,大吼一聲,拉得滿圓,一時間,只見半山腰上黑氣隱現,紛紛朝那滿而待發的箭頭匯集而去,只是幾個呼吸間,就聽得嗖的一聲輕響,黑光一閃,那矮男子手裡的箭已是疾如流星般,尖嘯著朝那山下的彪漢射去,其勢之急,其力之重,即使遠處的李玄也不由得心頭微微一震。

李玄見箭已射出,便急忙看那箭到處,只見崖壁下方的叢叢灌木間,那彪漢正緩步走來,不避不讓對飛馳而來的利箭竟似不覺。李玄見了,暗道一聲可惜,正待出聲提醒,就聽得“噗”,的一聲輕響,那黑箭已直中其胸。

下一秒,讓李玄大跌眼鏡的事發生瞭如此勢大力沉的一箭,竟沒有想像中的穿胸而過也沒有元氣侵蝕之像,就只是那麼竄出幾溜火星,那箭便自跌落塵埃,絲毫沒有影響那彪漢前行的速度如此一來,不僅山崖上的二人大吃一驚就連隱身石洞內的李玄也不由在心中暗暗詫異,兩廂比較了一下,他發現,倘若自己面對這一箭,估計是只有躲閃的份,斷沒有山下那漢子以身試箭的本領,而且看他那輕鬆的表情,似乎並沒有當回事似的。

眼見自己箭出無功,那發箭男子有些驚慌地道:“五弟!看來此人非你我所能製服,須報知兩位哥哥本行!”

一旁的男子也趕緊附和道:“四哥說的是我看我們馬上告知哥哥們不然等下讓他上得山來,就麻煩了!”,說罷,只見那兩個男子慌忙持了弓箭,轉入身後山壁洞穴內。

過不多時就聽得一陣嘈雜之聲,於那洞穴內走出來十二三個體型彪壯的大漢與之先前的兩人不同,此番出來之人,皆是身高兩米開外壯碩身軀,才一站定,便齊聲向山洞內躬身喊叫道:“恭請三大王!”,

喊聲中,只見那崖壁洞穴又出來一位巨人也是的絕大漢子,李玄細細看去:只見這人站在那突出的崖壁上,好似一尊鐵塔一般,骨骼甚是粗大,那身體更是高出其他人一大截,上下看來,只怕有一丈六七尺的樣子,長相亦是怪異,一頭赤色長發,朱紅寬大衣袍,兩眼比拳頭還大,開合間閃閃有光:一張臉盤也似的面頰有若重棗,剛牙鋸齒,亦手執一柄粗大長矛,往哪一站,威風凜凜。

又見他面向山下看了一會,轉身開口問道:“阿四,你們說的就是這人?”

那先前的矮小男子聽了,趕緊來到巨人身邊,恭身答道:“三哥,就是這人,他叫石青延,是那“截雲山南荒老人,​​的徒弟,昨天還把我與五弟趕了幾座山頭,也沒什麼本領,就是一身骨肉堅硬異常,尋常兵器難傷他分毫。 ”,

“噢!南荒老人的弟子…………不打緊,有哥哥在,看我教玉他一番為你們解恨。”那巨漢一臉不屑地說完,便原地站子個發力的姿勢,把手裡的長矛高舉過頂,沉身搓腰,嘴裡念念有詞,猛地大吼一聲,就見手臂過處,那近兩丈來長的鋼矛已是帶起滾滾風雷之聲,宛如出海蛟龍,電光石火般,直朝那山下的石青延飛去,矛未到,已是先有一團丈許大小的黑色雲火憑字而生,獵獵風響,更見其威勢。

再看那山下之人,似乎對這來襲的鋼矛有了幾分重視,只見他原地站定身子,手掐法決,往後腦勺輕輕一拍,就有一道青灰色的光芒升起閃閃爍爍,看不清是何物:須臾間,只聽得空中一聲雷響,滿天雲霞立生,紛紛湧湧,將自己頭頂罩定,從中又飛出一片霞光,徑往那黑色雲火飛去。

半空中,只見那黑色雲火一遇上那片光霞,登時碰撞,隆隆聲中,噴濺出黑色和淡金色的光雨,顯然各有損耗,但是等得黑綠色的邪火消盡,那道淡金色的光霞仍然沒有任何消減,依舊那麼直直迎向來勢兇猛的長矛。

沒等李玄看清那石青誕腦後飛起是何物,就聽得……叮……的一聲清脆而悠長的撞擊聲遠遠傳來,他趕緊定睛看去,只見半宴中,灰影一閃而逝,那長矛已如油條麻花一般,七拐八扭地,正翻著跟頭跌落深澗,在一陣金屬與山石的撞擊聲後,便沒了聲息。

眼看自己的兵器被毀,那巨漢頓時氣得哇哇大叫,一張大臉鮮紅玉滴,那一頭赤色長發更是狠狠直立,遠遠望去,恰似一蓬熊熊燃燒的火焰,給那本就威猛異常的身軀又平添了幾分狂暴勁霸的氣勢。

“好你個石青延,我本看在南荒老人的面上,不玉傷你,沒想到你竟然把我的兵器也毀了!今天若不給你點厲害瞧瞧,只怕弱了我們魔元宮的威名不說,你還認為我們兄弟好欺。”

那巨漢怒氣未消,張口一噴,便有一蓬黑煙翻滾而出,那煙見風而漲其間隱隱有異物攢動,才離得巨漢四五丈,就已有畝許大小,這時又聽得那巨漢發聲喊,那蓬黑霧便似泰山壓頂一般,夾雜著吱吱尖銳的怪鳴望那石青延的頭頂飛去。

那巨漢眼看自己的兵器被毀,暴怒之下張口噴出一蓬黑氣,直朝石青延頭頂飛壓而來。

而李玄此時也是感到驚訝,心道:,“看來這些洞穴裡的男子都是些妖物!魔元宮,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路數!”,他沒有料到在這荒蕪人煙的大山深處竟然一下子冒出這麼多的妖修來。慢說先前兩人,只看眼前這口吐黑霧的巨漢其修為至少也在化氣的頂峰,與自己不相上下;

而且細看那急速湧動的黑霧,裡面竟隱藏著無數尺許長短的黑綠毒蟲,但見犬牙交錯,綠眼如電,真要是被咬上一口,也是極其麻煩的事,何況還是成千上萬!李玄正值感嘆之際,就覺得右手腕兒上突然輕輕一震,那玉蠍手鐲發出一聲輕微的“嘬嗚,“聲似乎帶有些許興奮的意味。

山崖下石青延眼見黑煙來得兇惡,遂想起自己臨走時師傅的交代,當下也不慌張,依舊用手一指道聲“疾”就見腦後灰白的光芒再起只在空中左右一晃,突地化為一張幾畝寬大的恢恢巨網,呼呼風響,迎著當頭而來的黑霧罩去,未及那巨漢反應,自己一蓬黑霧已被籠罩其中,此時望去,只見淡灰色的光網內,黑霧翻滾,左沖右突,無數猙獰可怖的毒蟲紛紛現出身形,不斷撕咬著那看似虛無縹緲的光網,一時間,磨牙般的撕咬聲此起彼伏,讓人聽了不由得毛骨悚然。

見自己的光網在那些毒蟲的撕咬下已漸漸變得稀薄,似有被其突破之勢。好個石青延,張口一噴,就有一點彩光滴溜溜旋在半空,略一停頓,便一頭融進光網內,一瞬時,就見那巨大的光網內憑空現出數百隻身高體大,花冠鐵啄,鋼羽彩衣的巨大雄雞來,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那些先前還張牙舞爪的毒蟲兒便被吞食得一干二凈,再經巨網一壓,那彌漫的黑霧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番鬥法看起來冗長之極,其實也不過瞬息之間,但對於精通道法的李玄來說卻是受益匪淺,一個是與自己修為相當的境界,一邊是探不清虛實但也至少星君法王境界的道者,那人暫且不說,只看山下大漢,舉手投足間,那種與自然萬物默契溝通、對天地元氣相互牽引的精妙掌握就不是他自己能達到的!再加此人道法雖不似李玄的玄妙,卻又有中分寸拿捏中那一揮而就的灑脫,不覺間,李玄已是被這眼的場面深深吸引住了。

那巨漢見自己的法術又被破,頓時暴跳如雷,從一旁拿了把鬼頭厚背刀,正待飛身下崖,就聽得身後一個尖細的聲音道:“老三,休要魯莽,待二哥來與你出這口惡氣。”,話音剛落,就見那洞xué內轉出一細長之人來。李玄細細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愣,只見這人長相極其古怪,身軀高有兩米開外,肩寬卻不及一尺,但奇怪的是,那細長的軀幹上,一顆腦袋竟如車輪一般巨大,其目如妥,口大如鍋,面似黑漆,配上一身寬大的墨綠道服,乍一看去,妾與一大號棒棒糖有七八分相似。

且說那長相古怪之人出得洞穴,安撫了一下那巨漢,這才把那竹竿也似的長手一搖,就見烏光閃處,手裡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通體黑亮的寬厚大斧,長度不及自身,但寬處卻大有過之,那人拿在手裡,讓人一看之下不免生出些滑稽的味兒。

李玄正待運天目細細察看,就見那細長男子晃了晃手中巨斧,揚手間,一把臉盆大小的漆黑雙刃大斧脫手而出,飛到半空,發出隆隆的破空聲。又見他口中念念有詞,大斧便立即漲大,化成一把幾十米直徑的巨斧,而此時,那男子所處的洞穴四周突然狂風大作,伴隨著滾滾黑煙,四散而去,不多時,霧氣凝聚,翻騰洶湧,四間溝壑樹搖風響。

一時間,黑霧滾滾,淒厲之聲不絕。恍眼看去巨斧懸於半空,烏光流轉,宛如真實的斧頭一樣,一點都看不出是幻化的。

巨斧臨空,那古怪之人又是一聲大喝:“斬!”,須臾間,只見那巨斧微微一震”便狠狠地斬將下來,那劃破空氣的尖嘯震耳玉聾,轟響地在山間回蕩不絕,聲勢煞是驚人。

這一手驅物之法甚是玄妙,李玄也不禁為那山下的大汗捏了把汗。

就在此時,卻聽得山下大漢喊道:“雕蟲小技也敢買弄”今日便讓你們見識一下我南赤山法寶的厲害。

”說完,便自從懷裡取出一個寸許大小青彩晶瑩的圈兒”但見熒玉、

流光,閃爍彩虹般的光暈,直似活物一般。又用手將那圈兒一晃,那些肆虐的凝霧狂風便寂然平復下來,眨眼功夫,便自形影全無。那大漢又將圈兒向空中一擲,只聽一聲輕響,頓時漫天雲光,赤霞畢現,一道虹光已橫在半空”但見異彩連連”夾帶著七彩流光,將個原本入暮的天際渲染得宛似黎明朝霞一般。

隨著那圈兒的升起,只見一片彩光中,突地湧出千萬道彩色絲線”

只一個照面,便將那來勢洶洶的巨斧給纏了個嚴實”一任憑其左沖右突,卻是不能再下落分毫。

此時再看那崖壁上,“大號棒棒糖”,已是額頭見汗,估計也是情知今日難得討了好去,正待思索對策之際,就見山崖下,那大漢不慌不忙,又用手將圈兒連指幾指,那圈兒便在半空連轉幾轉;那大漢又將手向下一按,口中道聲“疾”,一瞬時,原本彩霞迷人的半空中,竟然毫無徵兆地落下無數雷光火雨,檳紛絢麗。眨眼間,罡風四起,山林間大小樹木恍如海濤鼓浪,青耀暴靈,一股讓人窒息的無形威壓彌漫開來。

話說那七彩圈兒才一祭起,那浩大的靈力波動立馬就被李玄感知:“這是什麼法寶,單憑氣勢便已強橫如此!而且似乎那山下大漢並沒有完全發揮那圈兒的全部實力!”,看到那漫天火雨流星,李玄心下吃驚,只是這空中的圈兒,他便已斷定了那山崖上眾妖的結局。

且說在那空中火雨出現的剎那,山崖上,“大號棒棒糖”,面色凝重,死死的盯住那在虛空中急速而至的雷火,心思電轉,眼看巨斧已無用處,連忙將衣袍一展,又祭出一十二口藍汪汪的飛斧,其質非金非鐵,非木非石,不知道是什麼法寶,只在頭頂盤旋,並不主動迎敵。

同時又往身上一拍,那件不甚起眼法衣上頓時湧出了大片大片油綠色的奇形氣團,迅速把自己包裹在其中,讓人看不清楚真實面目,而此時,其他人則早已退到山洞內。

也是就是這個當口,漫天雷火與那一十二口盤旋的飛斧首先碰撞起來,一時間金鐵之聲綿綿不絕,整今天空五光十色,火光紛飛,靈氣奔湧,場面好不壯觀。不過飛斧迅捷而有限,雷火卻漫漫無期,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雷火已是蔓過青光斧網,迅速向“大號棒棒糖”,壓來,其勢有增無減。

眼看自己飛斧敗落,“大號棒棒糖,“臉現驚懼之色,口中念念有詞,又將法訣一指,陣陣腥風中,一桿長幡突地從他身後一沖而出,就地一搖,便有大片大片的黑煙湧起,裡面夾帶著無數面目猙獰的猛獸惡鬼兇物,個個又高又大,形若虛影,咆哮連連,口中噴出一股股濃墨煙雲,聚而不散,組成一朵朵碗口大小的蘑菇形狀,在“棒棒糖”,頭頂匯聚成一片丈許大小的黑色雲朵,散發出濃厚陳腐的屍臭之氣,搞得遠處的李玄也是煩悶玉吐,心下駭然,連忙關閉五官六識,不敢呼吸,只運起一口先天真元在體內流轉。

“這妖孽在弄什麼玄虛?竟然是人獸生混祭煉的玄陰煞氣!只看那煙塵中張牙舞爪的兇身惡像,真不知被他害了多少生靈,實是可惡!倘若那山下漢子不能取勝,少不得自己也要出手了。”,李玄眼見那怪人祭出邪幡,心下暗暗盤算。對於那污穢不堪的黑雲,心頭已走了然,他久居紫陽觀十數年,翻閱了無數的道書典籍,又受了神秘道卷的機宜,對於這法寶的辨識上,當然要比別人知道得多。此時一見這幡,便知是被人聚集殘殺無數人獸生混煉製而成,只為了毒污法身禁製而再,現下與這雷火對上,也不知結果如何!

就在李玄尋思之際,猛然間,“轟隆隆……”,一聲巨響傳來,直恍如山崩地裂一般,自己所處的山崖也輕輕顫抖起來。他抬眼望去,只見那朵朵蘑菇形狀的黑色雲朵猛地分散開來,紛紛向那雷火光瑞飛去,兩者一交,那火光瑞氣頓時被沖散了不少,不過,黑云亦是變得委模稀薄,上沖受阻,兩者的第一次交鋒似乎半斤八兩,不分高下。

那彩圈所發雷火被,“棒棒糖”,的玄陰煞氣一沖,頓時消散不少,

不過其勢未減,依舊綿綿不絕而下,好似永無休止一般;而那上沖的黑雲煞氣經此一擊,卻是委矛不振,隱隱有被沖散的趨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Stalemateqc

LV:8 領主

追蹤
  • 816

    主題

  • 955

    回文

  • 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