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我就是巫妖 作者:紅高達 (已停更)

mk2257 2011-8-30 20:11:4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 53705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42
第三十章 學園生活開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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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現在還沒寫多少,預先說明一下,本人文風就是這樣,以後純粹是糾結劇情,想看爽文升級文無敵主角的現在就點右上角的紅叉叉好了,好聚好散也表罵我。倒不是開頭要用黑暗風成人段子騙你們。只不過那種小段落的大放送是寫給正經喜歡看我小說風格的書友換換口味的。如果是對設定BUG還有問題的話歡迎繼續提意見,因為本人確實不擅長設定,只能盡量打補丁,比如上一章就是針對暗示術質疑的說明。如果是噴主角或者純粹亂罵的還是算了吧。本來就是智力設定80,穿越知識偶爾加20的非智將角色。前幾章基本沒說啥話,你們哪裡看出他很牛掰的?受不了……以後不解釋了。

  …………………………………………

  「以上,第一冊的魔法原理就結束了。有問題麼?沒問題的話付錢。」西瓊坐在金山上,興致勃勃得把捧起一把金砂,然後從五指的縫隙間漏下灑在她的大腿上。看著那些金粒順著白皙的皮膚滾到腳尖。春光無限。

  「……」索倫把腦袋砸到桌子上的書堆裡,無力得抖抖袖子,掉出一塊靈魂結晶來。

  「哦,黃金都用光了麼。」西瓊從金堆上站起身,小跳著走到索倫身邊把那結晶撿起來,順手指出,「這裡的儀式寫錯了,不是向右轉幾圈,是向右轉三個半圈然後朝南轉30度,如果正好面向南方可以省略。」

  「為什麼復活小貓要轉來轉去的……」索倫沒抬起頭,發出嗡嗡的聲音。

  「不是普通的貓,是靈媒。寵物可以充當通靈師行走於靈界的眼睛,所以失去後也要精密的儀式才能把完整的魂魄找回來。」已經是清晨了,西瓊推開窗戶,挺胸做了個深呼吸,手一勾就把睡袍脫了下來,赤著身子換上校服。她倒是完全不擔心還有個少年在屋子裡,畢竟對方經過通宵的突擊已經憔悴得不成人形了。

  「給。」換上法師袍,西瓊從袖子裡摸出個裝著金色液體的水晶瓶遞給索倫。

  「……這是啥?」索倫皺著眉頭,剛想用手去接,突然反應過來,「我知道了!這又是某種暗示不錯吧!稱我不注意又是什麼慘無人道的藥水!嘿嘿嘿!我抵抗住了呢!」

  西瓊白了他一眼,擰開瓶子自己喝了一半,隨手把瓶子扔到桌上。

  「……」索倫於是覺得自己有點太神經緊張了,說不定是什麼恢復精力的藥水呢?於是他把剩下的也喝掉了,這算不算間接的接吻?不過清清涼涼的味道還挺不錯……

  接著他滿腦袋黑線得看到西瓊走到窗口把嘴裡的藥水吐出去了……

  「有沒有搞錯啊!你這麼喜歡玩我麼!」索倫都要崩潰了。

  「是口腔清潔藥水,喝下去也沒什麼關係的,別老是大驚小怪的。」西瓊瞪他。

  「……」算了,現在還得依靠這個女人幫他補課,只能忍了。

  「這個吃了。」還來?你有完沒完啊……

  「是回復精力的藥丸,驅除睡意的,要是你上課打瞌睡被罰站的話可別怪我啊。」西瓊自己也吃了一粒,苦得一陣哆嗦,「不過真的不好吃。」

  「……」索倫猶豫了一下,看看她確實自己吃掉了,也跟著扔進嘴裡……真的好苦……不過還真沒整他啊。

  「給錢給錢。精力藥丸很貴的,算兩倍。」西瓊打著響指來敲詐了。

  索倫仰天歎了口氣,付了錢準備走人。

  「等一下,你想去哪?」西瓊拉著他的袍子。

  「上課去唄,」索倫聳了聳肩。

  「讓我爸媽看見一個男人從我的臥室中走出來麼?」西瓊手往後一指,「走窗戶。」

  說起來,要是讓你爸媽看到有個男人從你臥室的窗戶爬出來不是更嚴重?索倫一陣無語,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西瓊趕到屋頂上去了。遙望和煦的朝陽,索倫一陣揪心,這讓他怎麼下去?

  「好慢。」西瓊在公寓門口等著,看著索倫一瘸一拐得從街角轉過來,「你是怎麼下來的?」

  「我直接跳的,」只要不是頭著地治療術就能搞定。

  「……你不會暗影步也就算了,石梯術昨晚學過吧?」西瓊哀鳴。

  「喂,你讓我到哪裡去找『等比例的階梯模型進行岩石地質的再塑造啊』!」索倫就是這裡不滿啊,不依靠法術位施法需要材料和儀式,而法術位需要靈魂烙印法術或者至少見過法術的效果才行。

  「所以說這個時候你應該暗示自己『已經找到了所需的等比例階梯模型』然後在腦內進行三維想像引導魔力對目標進行施法啊。你以為暗示術是用來幹什麼的?」西瓊瞇起眼睛,她還以為這傢伙是把那個法術忘了,似乎不是記憶力上的問題啊。

  「自我暗示已經完成了儀式是這個意思麼……」索倫這兩天的直觀印象就是這個手段純粹是在耍人。如果是要在腦海裡完成儀式並且想像法術效果對他來說其實蠻簡單的,只要拿出打飛機時的注意力和想像力就可以了,不過……「怎麼調動魔力?」

  「……」西瓊停下腳步,「你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唄,瞭解了儀式步驟後腦內重演,然後調動魔力施放在目標上造成效果,我理解了,可是怎麼調動魔力?」索倫攤開手,「昨晚你一直在講各種法術和儀式以及暗示,調動魔力的方法完全沒說嘛。」

  西瓊瞇起眼睛走到索倫面前瞪著他,「你……不懂得怎麼調動魔力?」

  「真心不懂。」索倫聳肩。

  「那麼在和吉爾特對戰的時候,你是怎麼做的?」西瓊滿臉不相信。

  「法術位唄。」索倫把龍骨魔杖抽出來,「指著他發射法術就完了。」

  西瓊低下頭,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那麼,你施法時有什麼感覺?比如寒冰刺骨那個時候,身體是不是覺得很冷?」

  「冷到是不冷,」索倫回憶著,「以前第一次用死亡觸摸的時候有過一次自己也快死了的感覺,後來就沒有了。」嚴格得說起來是做了那個『把自己殺死』的夢之後就沒有了。

  「你這個……」西瓊猛得一拳砸在他鼻子上,「大變態!」

  「噗!喂!你突然間又在搞什麼鬼啊!」索倫鼻血狂飆,精靈的加護呢!恩!精靈的加護到哪裡去了!

  「我也想到你的魔力會很強了,可是沒想到竟然強到了這樣的地步……」西瓊叉著腰大罵,「別人是魔法的感知力不強,或者魔力有限,或者控制力不強才無法運用自己的魔力!而你這個變態是因為魔力實在太強了,而且一直處於大量溢出的狀態,才導致你的魔法感知適應了龐大的法力流而麻木了!陽光的照耀下看不見遠處的燭火那是當然的!這種當量的力量你還敢用法術位進行暴走,就是說你的控制力比魔力還要強大!可惡啊!我要是有你一成的法力還需要起早貪黑得研究『魔力源泉』嗎!混蛋!」

  羨慕嫉妒恨啊……

  「可我也用不出來啊……」索倫很無辜,就算這樣他不也是被那個吉爾特惡扁?

  「聽著,」西瓊湊到索倫的面前揪住他的領子,「我要和你做個交易。」

  誒?勾手指?

  西瓊沒理他,「我幫你恢復魔法感知,但是作為交換,你要做我的『魔力源泉』。」

  「魔力源泉是什麼?」

  「你知道魔力的來源麼?魔力來自靈魂,靈魂越強大聚集的魔力也越龐大。通靈塔就是以此基礎供應魔力的。」哦,那個什麼小型黑暗能量生成陣……

  「魔力不足一直是制約我研究進展的最大障礙,所以我需要尋找一種可以安全輕便攜帶的穩定魔力輸出裝置。這一類的裝置倒是不少,可是無一例外需要大量的資金購買材料,和施法者強大的法力作為研究的基礎。」於是又繞回來了麼……

  「既然你是那位以寶具製作著稱的烏爾德裡斯閣下的弟子,那麼你要幫我做一個。設計和材料都由我提供,你只要幫忙實際手工就可以了。」這可是事關西瓊能否成為真正法師的關鍵啊。

  「如果你幫助我恢復對魔力感知的話,我當然可以幫助你。」索倫權衡了一下,拜託這個精通各種法術理論的女孩確實是目前開發自己力量的最可行的手段,而且這種煉金製作應該也能學到不少知識,「可是你為什麼要拜託我呢?你們首席的三人看起來關係很好不是麼,而且那個吉爾特似乎非常厲害。」

  西瓊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才鬆了一口氣,擺擺手,「你不明白,我們三個並不是親切的同學關係。實際上是以吉爾特為中心在相互競爭。」

  「競爭?」索倫臉色一黑,競爭誰把他整得最慘麼?

  「學徒之間的競爭總是非常激烈的,就算還沒到騎士那種把同期的人頭當進階證明的地步,法師學徒之間也是水火不容的。因為巫妖議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召開一次法師學徒資格比試。根據比試時的表現給優秀者升階,第一名可以獲得一個十四級以上魔法的研修機會。而且在比試時除了『死亡觸摸』這類直接把人送到沉眠之海的法術之外,不限制任何道具和魔法的限制,只要你全力展示自己的才華就可以。因此很容易就會造成死傷。」

  西瓊指了指身上的黑袍,衣領處有一枚金質羽毛徽章,「上次大戰我在預賽就輸給了吉爾特,波魯裘斯也是一樣。不過巫妖認為我們的水平超出了標準,再加上中級法師出現了空缺,就給我們升級了。其實也是僥倖,畢竟那個時候班裡還有好幾個資格更老的中期在爭奪高級法師的位階。要不是他們的決鬥過於血腥造成了大量死傷,我們也沒有這個機會。」

  「誒……」索倫撇撇嘴,有空缺就升級麼,這樣正經很厲害的不是自相殘殺都死了,反而讓運氣好的撿了便宜麼。

  「不是你想的那樣,」西瓊白了索倫一眼,「你還沒有理解到吉爾特的厲害之處,在預賽敗給他而沒碰上那些中期不是我們運氣好,是我們的運氣不好。所幸那些巫妖的眼睛還是雪亮的……」

  「什麼意思?那個偽娘輸給誰了?」索倫表示以後遇到的話要好好討教一下。

  「沒有哦,他是上一次的第一名,所以是首席嘛。」西瓊一句話就讓索倫石化了。

  「可你不是說……有很多中期……」

  「是啊,他是第一個以初期學徒的身份打敗所有上屆的中期法師,拿到決賽第一名進階的法師。巫妖給我和波魯裘斯進階的理由則是,『發揮了超出標準的水平,在和吉爾特的戰鬥中可以活下來』這樣。」西瓊摸著下巴,「這一次就要輪到我們和他爭奪高階法師的晉級了。你告訴我在這種情況下,你會幫助一個競爭力最大的對手研究突破自身瓶頸的手段麼?」

  索倫擦汗,這個是真不會。但是沒想到那個偽娘這麼囂張啊,「難道魔武雙修在決鬥時這麼犀利?」真是這樣他也該去找兩個死騎姐姐聯繫一下。

  西瓊斜著眼看他,「什麼魔武雙修,哪有法師會去研究武術的。」

  「可是那個傢伙擊倒我的時候明明是側踢!」雖然索倫對於被人當沙包一樣打飛很不爽。

  「那根本不是他的戰鬥方式,想要瞭解對手情報的話另外付錢吧。」正好走到市區,西瓊從路邊的骷髏頭嘴裡抽了疊報紙出來。索倫也想拿,不過被咬了。

  「你這貨也欺負我!」索倫拔魔杖。

  西瓊在一邊用眼角斜他,「你又沒付錢。扔一個金粒進去它就會記住你的魔法波動,可以拿一個月的份。」

  「……」索倫頗無語得看了看那個骷髏,湊到西瓊身邊,「都有些什麼玩意?」

  西瓊白了他一眼,「《議會每日簡訊》,每天巫妖議會公佈的任務,某個巫妖新開啟的課題研究招募合作者和幫手,最近一個星期決定的各種大型活動,比如祭奠啊,比賽啊,戰爭啊什麼的。也有某區域用作危險性實驗,要求當地住民撤離的警告。給。」

  索倫接過封面的一張紙,「那你手裡的一堆又是什麼?」

  「《每日煉金》,一些煉金實驗的技巧和配方,同好會的學術討論,最新的原材料報價,實驗室出租,最新煉成品介紹。這是《魔藥週刊》,藥劑配方交流,配藥時的小秘方,還有藥劑師的廣告,看見沒,這是我的,4R級藥劑製作,這個等級是銷量很大的高級魔藥添加劑和增幅劑,所以我也是魔藥師們的魔藥師。」西瓊露出了女妖提到『我能把兔子變成蘿蔔』時那種自信的笑容。

  索倫眨眨眼,看到她手裡還有,「銀杏樹下的他,你還看言情小說?」真是不可思議。

  西瓊紅著臉把那本冊子藏好,「嘛,也算是言情小說……不可以麼!」

  「沒有沒有,倒不如說很正常。」索倫鬆了口氣,他還以為這個腹黑女已經扭曲了,還是有少女的一面啊。

  「正常麼……」西瓊瞥了一眼封面上兩個男人,露出灰暗的微笑,「嘛,吶……哦,對了,這份《參議》你最好看看。」

  參議?索倫接過那疊報紙,大標題是,《即將到來的第六次大戰!我們的敵人是誰?》

  「這是什麼?」索倫竟然還看到了有一些對巫妖議會的抨擊。

  「你也知道我們國家的統治者雖然是議會,可是巫妖們完全對國家大事沒有興趣吧?」西瓊漫不經心得翻著《每日煉金》,「因此實際上影響著國家政策的是這些報紙。《參議》算是比較中肯的了各方觀點都有,除此以外還有鷹派思想呼籲戰爭的《大帝國》,極端崇拜死亡號召全民亡靈化的《真我報》,鼓吹人類種族至上的《人民》,要求巫妖放權的《國家與社會》還有爭議比較大的《和平》,觀念是改善帝國外交,同精靈同盟簽訂和平協議……」

  「都是閒著沒事做。」索倫一看那些寫文章的全身某某公某某侯,就是一個巫妖閣下都沒有。

  「這些報社的背後是控制帝國財富的各家大貴族,三次大戰之後作為接納貴族投降的一個條件之一,就是允許帝國貴族議會可以以五成以上贊成的票數通過國家法案,加到巫妖議會的任務板上。這個下議院會議每個月都舉行一次。帝國貴族身份就可以參加。當然,大部分人並不瞭解實際的情況,所以會純粹通過報紙上的信息,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基礎上選擇比較合口味的提案支持。而且同意提案通過再看著巫妖們去接任務總給他們一種『身為主人控制著帝國』的變態快感,結果任務板上的任務越來越多,巫妖們也越來越討厭到議會報到。而且對我們法師實驗的影響還不是僅此而已,看看這個。」西瓊把《每日煉金》上的一篇報道指給索倫看。

  「高魔性礦石價格暴漲,懷疑有人暗中囤積……」索倫念標題。

  「因為最近議會在討論要不要改變對法蘭妮王國的態度,一個星期前來訪的王室使者失蹤,至今下落不明,鷹派要求開戰,鴿派則打算派使者去解釋,把責任推到最近大鬧帝都的龍族刺客身上,首相那邊覺得打仗麻煩,所以已經派人去解釋了。但是如果爆發戰爭的話,各種裝備都必須預先製作。尤其法蘭妮的國境多高山,而且還駐紮著精靈王庭的兩個龍騎兵師團。這樣比如爆發激烈的空戰。應該會消耗大批的石像鬼。因此打算囤積高魔性礦石發戰爭財的傢伙大有人在。」西瓊補充了一句,「本來我也想賺一筆,可惜當時錢不夠。現在價格已經炒得太高了。」

  「……」看來巫妖們雖然視黃金如糞土,活人們卻不這樣看呢,索倫暗歎,他隨手就把那些金子送給西瓊是不是有點太虧了?嘛,有機會再去碼頭燒兩條船出來好了。

  他們邊走邊聊,主要都是西瓊在說話,很快就到了教室。

  吉爾特已經在座位上趕作業了,真是個無趣的傢伙。

  索倫遠遠得看著那一頭紅毛就忍不住想要一個大招把他炸成飛灰,可是身為男性的尊嚴告訴他,像這種冷面傲嬌男一定要正面擊垮他,把他踩在腳底下,用鞋底碾他,聽他的詛咒和不甘才夠解氣。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

  吉爾特和西瓊用眼角斜著陷入意淫中無比HAPPY的索倫。

  然後波魯裘斯也到了。

  「我說啊,難道就沒有人覺得尷尬麼?」波魯裘斯看看坐在西瓊右手的吉爾特,又看看坐在西瓊左手的索倫,順便提一句他是坐在西瓊背後的。

  「……」吉爾特顧著做習題,沒理他。

  「為什麼要尷尬?」西瓊托著腮幫子發呆。

  「因為這個體位好像在4P?」索倫揚起眉毛。

  「少年我很中意你。」波魯裘斯立刻跑過來要求和索倫十指連心。

  「死一邊去基佬。誰和你4P啊!」索倫一眼就看透了對方是什麼爛貨色,簡直在照鏡子啊……

  於是索倫立刻就被西瓊帶入了以她為中心的首席生社交小圈子裡,從此開始了幸福快樂的學園生活,並且和三個同伴都接下了戰友般的純真友情,最後一齊攜手走進知識的殿堂,成為名垂千史的巫妖四大天王……怎麼可能!!!!

  「這種設想不是很美好麼?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波魯裘斯向西瓊求證。

  「是這樣的。」西瓊點頭。

  「別開玩笑了,盯著我錢袋子的腹黑女暫時就算了,還有你這個肌肉男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也不在乎,不過被人痛打一頓的仇我是一定要報的!」索倫眼睛裡的怒火集中在吉爾特臉上,雖然對方完全無視他。

  「這倒也是真的。」西瓊又點頭。

  「哦、哦,吉爾特聽見了麼,他想向你挑戰啊,嘖,真是不友好的少年啊……」波魯裘斯笑。

  「……說的好像是我挑起來的一樣!你們為啥要找我的麻煩!」索倫大吼。

  「無聊」波魯裘斯想了想。

  「習慣」西瓊托著臉。

  「早上沒活動開。」吉爾特合上書本。

  「我……」索倫都沒力氣了。你媽這群同期何其『友好』。

  「都回到座位上去!今天加入我們有插班的新生加入我們!新生過來自我介紹!」大厚皮襖的巫妖校長走進教室。

  「我是索倫……」索倫陰沉著臉看著周圍的同期,剛要說『你們再敢動動老子,就干翻你們全家』之類威脅的話,後腦勺卻被魯貝因扇了一巴掌。

  「下去!新生不是說的你!」這是真的很討厭接連缺課三天的學生。

  不是我?索倫一陣無語,那還有誰?

  從門口進來了一個大小姐和一個管家……真的是一個大小姐和一個管家。

  「鄙人是聖阿蕾絲家族的管家星,我家小姐是聖阿蕾絲家族長女,芙蘿婭小姐。」那個管家偽娘的程度簡直和吉爾特不相上下,已經陰柔嬌媚到完全分不出性別的地步了,可偏偏他還很努力想要顯出陽剛氣質,有點不倫不類的。倒是管家身後的大小姐笑瞇瞇得很和藹,而且胸部很大……恩,關鍵是那個胸部很大,當然也有可能是束胸撐起來的,可是你媽啊這才幾歲的人太扯淡了吧!!!

  「……」索倫的眼神一路掃下來……然後和全部男生一起,不包括吉爾特,露出了『活在這個世界上真是太幸福了』的微笑。

  「切,」西瓊生悶氣,雖然她性趣很獨特,但是身為女性在魅力上被忽視還是很受傷的。

  「等一下!」出乎預料的是波魯裘斯這貨竟然第一個清醒過來,「聖阿蕾絲是那個『無星之夜』的聖阿蕾絲家麼?」

  「沒有錯!」管家星一副『就等你這麼問了』的激動表情,把手一揮,「這一位正是亞丘卡斯巫妖閣下的十九代孫,聖阿蕾絲家族的下一代當家,芙蘿婭公爵小姐閣下。」

  「星……沒必要把頭銜都說出來吧……」芙蘿婭大小姐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放心吧大小姐!這是為了震懾不知好歹的屑小。」星瞪了索倫一眼。

  誒、誒?為什麼是我?索倫很無辜。

  「嘖嘖,那就是亞丘卡斯巫妖閣下的學徒了,這種等級的名門也來上初級班麼……」波魯裘斯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突然向索倫露出淫蕩的微笑,「你完了。」

  什、什麼!到底關我什麼事啊!索倫求助得看著西瓊。可惜對方正在看小說,根本頭也不抬。

  結果吉爾特斜了他一眼,「亞丘卡斯閣下和烏爾裡德斯閣下是殺親的血仇。」

  殺親?!!

  「嘛,具體原因不得而知啦,」波魯裘斯接著嚇他,「但是確實在議會上相互指責對方謀殺了自己的學徒弟子,死後關係都如此惡劣可相當的少見,因此也是帝國本陣營鼎鼎大名的七對死敵之一。」

  謀殺學徒!!!

  西瓊抬起頭補刀,「另外魯貝因老師和亞丘卡斯閣下都是標準的鷹派,關係非常不錯呢。」

  然後首席三人組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索倫,很少有這麼有趣又經整的傢伙給他們打發時間了。

  索倫承受著那個管家星仇敵的注視,滿頭冷汗,突然間想起以前看的一個小說片段,師父對徒弟說,徒弟啊,以後你要是不想被滿天下的仇人追殺到死,出去闖江湖就別提為師的名字。

  「你妹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43
第三十一章 如何突破瓶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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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氣加了三個插班生進來,那個管家似乎也因為某一方面的天賦而被亞丘卡斯收做學徒,初級班的座次不得不進行調整。吉爾特作為首席,當然沒人能撼動他正中央正對講師的黃金學習寶座。西瓊則主動要求了同一排最靠左側窗口的位置,據說是因為天氣轉涼,有陽光照到的話會更舒服。在她和吉爾特之間坐著聖阿蕾絲家的大小姐,管家星自然坐在大小姐的後排,同時一直用惡意的目光鎖定被西瓊指名坐在身後的索倫。吉爾特身後的位置則是人高馬大的波魯裘斯,雖然離西瓊遠了一點,可是獨眼龍表示大丈夫!因為他的右眼是只能看到魔力波動的義眼,這個座次正好讓他健康的左眼從高角度俯視前排那個**大小姐的胸部。真是皆大歡喜皆大歡喜……才不是呢!

  被遺忘在角落裡的索倫整個人都要燒盡了,你媽這什麼爛座位啊!他的位置在最後排,而且黑板超級反光!再加上右前方那個大小姐前胸一挺,正好把魯貝因整個人都遮住了!身旁還有個比偽娘吉爾特還要娘的傢伙時不時扭頭瞪他一眼,KUSO啊!!!

  「烏爾裡德斯的弟子!你來背誦九階大驅魂咒!」偏偏巧還是個非常不喜歡他的老師。

  「呃……恩……我……」索倫汗流浹背。

  這個時候前排的西瓊把身子側過來,亮出手上的字體,『不會是吧?』

  這還用問麼?

  然後她撕了一張紙,『付錢就教你。』

  是啊,這還用問麼……

  「連這麼重要的靈魂法術都不會,你的基礎實在太差了,太差了!!」魯貝因咆哮。不過他還不想放過他,「那麼腐蝕術所需的必要材料是什麼!」

  為什麼你不問些『狼烏頭和劍烏頭有什麼區別』或者『牛黃該去哪裡找』這樣的簡單的問題來為難他呢?索倫淚目。

  「沒用!既然你不知道怎麼回答,亞丘卡斯的學生!後面那個,你來回答!」魯貝因轉換目標。

  「是,」星筆直得站起來,「以鋼及火焰鑄就身軀,迷茫者徘徊於四門緊閉之地……黃金,霜火,琉璃,於通往王國之三岔路循環不息……每逢滿月即唱響五度之音,靈!血!肉!於撒旦甦醒時掉落枝頭的蚍蜉啊,於基督往生日登天國。另外腐蝕術的基礎強酸類魔劑。」

  教室裡一片寂靜。

  「非常好!你的名字是……星是吧!做的不錯!」魯貝因的初衷顯然只是讓他回答,『腐蝕術需要強酸魔劑』,不過這樣更好。

  「噓,大驅魂呢……」波魯裘斯吹了聲口哨,「什麼時候這變成一個初級班就可以掌握的法術了?」

  「幹得好哦,星。」「不讓主人丟臉是身為僕從的義務。」這一對一唱一和。

  「切,」是對胸部的不滿麼?不知道為什麼西瓊看這個大小姐也非常不順眼。

  吉爾特繼續面癱。

  可惡,區區強酸麼,我明明知道的……索倫悔恨,同時非常不明白身邊這變態傢伙一副『看見沒有』的欠扁表情算是怎麼回事。

  「好了!至於你就給我坐下吧!看看自己和同期的差距,好好給我聽講!」接下去的課魯貝因果然沒有找索倫的麻煩,實際上,麻煩莫名其妙得被人接過去了。

  「吉爾特!十三級攻擊咒火鳳凰的言靈需要怎樣的條件才可以施展!」

  「西瓊!空間裂隙的二十種搜查方式!」

  「星!舉出古符文法術的三個例子和儀式禁忌!」

  ………………

  ……………………

  ………………………………

  不知道為什麼,完全變成了某種詭異的魔法知識奧林匹克競賽了。魯貝因接連向他們三人發問,而每個人都立刻起身回答,好像誰先出錯就算輸一樣。這種激烈的氣氛把整個教室都感染了。

  「看到了麼,那個新來的竟然把吉爾特和西瓊逼到這種地步!到底是何方神聖!」

  「怎麼這一期的怪物這麼多啊……」

  「不過真沒想到如此出色的人才竟然只是管家……」

  「星~~加油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也想當管家……」「我也是……」「同感啊……」

  「波魯裘斯!你在那唧唧歪歪得說什麼呢!是想回答精神攢次的法術頻率共振技巧嗎!不想!不想就給我閉嘴!」

  明明他只是頗有同感的點頭而已……波魯裘斯淚單目,扭頭希望和同樣被討厭的戰友索倫對個眼神尋求心靈的寄托,可是看到索倫的動作時突然楞住了。那個傢伙正在認真聽講!真的假的!是不是睜著眼睛睡著了?

  可實際上索倫真的在聽課,也許這就是魯貝因的授課方式,讓相互競爭的學徒自己研究再背誦出來,對學業不精的傢伙造成巨大的壓力,畢竟這種常識性的魔法基礎知識只能死記硬背,沒有必要講太多的技巧。對於索倫來說這正是求之不得的好時機,只有在這節課堂上他不用擔心會被暗示術灌輸一些錯誤得信息考驗他的鑒別能力。只有這節課是在純粹的講述『常識』,所以只有一股腦得接受就好了。沒錯,像個嬰兒一樣,管他什麼東西,全他媽的記下來就OK了。

  「好了!到此為止!課間休息!」魯貝因可不想讓這三個天才用腦過度,畢竟他們還是活人。

  「真厲害啊!」「竟然又出現一個可以跟得上首席的天才。」路人同學們立刻炸鍋了。

  「很厲害呢星。」「哪裡,這是身為僕從的義務。」繼續一唱一和。

  「切……」西瓊臉色有點白,她的體質不好,所以雖然基礎知識比吉爾特還要高一線,但從來不主動接受這種幼稚且毫無意義的智力競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大胸女得意的樣子就覺得不爽。

  吉爾特還能保持面癱,但是看向星的眼神中卻多了一絲戒備,這個傢伙和那個水貨不同,是真才實學。

  索倫倒是意猶未盡得咂咂嘴,烏爾裡德斯那個怕麻煩的傢伙才不會花這麼多時間講理論呢。不過說起來他也坐不下去了,「喂,西瓊,你知道男廁所在哪裡麼?」

  西瓊沒好氣得白了他一眼,「我怎麼可能會知道男廁所在哪裡!」

  說得也是呢,不知道是什麼規矩,教學樓裡的男女盥洗室都隔得老遠,根本不是男左女右那種關係……咦!難道說是存在穿牆術,透視術這樣的神術麼!

  「可惜那樣的神術是不存在的。」波魯裘斯拍拍索倫的肩膀,用一種『我已經把你看透了』的眼神,「上樓向左,在角落,放心,這次不是騙你的。」

  星一直注意留神他們的對話,看著索倫走出教室後,也起身跟了出去。

  「於是新的校園恐怖傳說,一起去廁所的兩人,有一個再也沒有出現。」波魯裘斯比劃著一個大標題。

  「不會的,您多心了,星是很溫和的人。」大小姐繼續露出大小姐的優雅微笑。

  不過索倫可不這麼認為。

  「風翔炮--!!」

  「轟--」

  從掌中發射的高壓颶風束如一條出淵的白龍,瞬間把男盥洗室給打穿了,強大的魔力波動激發了盥洗室的水元素聚集法陣,在室內下起傾盆大雨。

  星瞇著眼睛,保持著右手平舉的施法姿勢站在門口,右手的西裝都被雨水打濕了,「陰影守護麼……」

  「我……干啊!!!!」索倫褲子還沒拉起來就被人偷襲,現在全身的袍子都濕透了,「你這個傢伙有病啊!我哪裡得罪過你麼!」

  星面無表情,「身為聖阿黛絲家的僕從,消除一切可能傷害主人的潛在威脅是本人的義務。水蛇絞殺之術!」

  他話音剛落,已經在索倫背後成型的水元素巨蟒張開血盆大口猛撲了上來,把索倫一口吞進肚子裡,整個人都囚禁在巨大的水泡裡。

  「嗚哇哇……」索倫想要掙脫開來,可是被包裹在水裡四肢毫無著力點,就算想要游出去,星也會控制著水蛇進行移動。

  「不要妄想了,即使是中期法師被這個術困住也只能溺斃,在這種嗆水和被淹死的恐懼下,無論是多強的心智都會受到影響,想要暗示施法根本不可能。」可惜星料錯了一件事,所以他看見索倫的瞳孔突然變成金色,接著張嘴吐出大量的氣泡,說了一個詞。

  燃燒

  完全不符合物理規則的高溫使包裹索倫的水流瞬間汽化,灼熱的水蒸氣噴發而出,把整個樓層都填滿了。

  濃霧中,星咬著嘴唇,竟然是龍語魔法麼!原本以為只學了一個星期魔法的程度可以輕鬆解決,看來是低估他了!可惡,水元素密度太濃,影響魔力感知了。

  「咳咳、咳咳……」這時前方傳來索倫咳嗽的聲音。

  哼,位置都沒變麼,果然只是偶爾學會一個高階法咒的菜鳥,星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施展連續的無聲咒,暗影步,音擊之刃,豹之迅捷,必中之因果,刺殺術!

  他幾乎是瞬間就跨越了與索倫間十幾步的距離,右手猛得對著趴在地上吐水的索倫頭頂插了下來!直穿而過!刺進了地磚裡!把地板都打得粉碎!可是索倫沒事……

  什麼!鏡影像術!

  星猛然醒悟過來的瞬間,後腦就被魔杖的尖端指住了。

  「你媽又是魔武雙修啊……」索倫扯了扯領子嚥了口唾沫,背後出了一片冷汗。

  這個管家對他仇恨度這麼高,跟出來要找他麻煩的事當然注意到了,所以索倫一出教室就用了鏡影像術,這個法術是晚上和西瓊特地學的,雖然索倫本身無法調用魔力,卻可以借用女妖之劍的魔力,然後完成腦內鏡影像的投影暗示。可是第一次不使用法術位來施法,效果並不太好,影像和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結果星一直鎖定他的魔法波動,都沒看出有個鏡影像。而那個水蛇絞殺之術是真的把索倫也給吞進去了。

  可是有趣的是,鏡影像術本來也是利用空氣中的小水珠折射光線的障眼法,當燃燒蒸發了大量的水汽後,那個鏡影像術反而和索倫的本體分開了相當大的距離,要不然真的被這個管家一掌給拍死了,僥倖,純屬僥倖。

  「嘿嘿,既然是你先出的手,這就算是我正當防衛吧?」索倫心情大好,這樣碾壓別人的場面他已經期待很久了,「和你的大小姐說再見吧,放心,汝小姐,我養之,那麼好身材怎麼能不好好疼愛呢?帶著被NTR的悔恨下地獄去吧,哇哈哈哈哈,死亡觸……」

  所以說殺人時的大忌就是話多。

  「哈!」豹之迅捷還沒有失效的星一直忍到索倫最鬆懈的時候才出手,他一腳就踹飛了腦袋後的魔杖,躍起來像風車一樣得迴旋踢,連踹索倫好幾腳,把他踢得飛出老遠。

  「艹,噗!」索倫一手抽出女妖劍,一手捂著滿是腳印的胸口噴了口血,「又是這種展開,太作弊了吧。還有精靈的加護呢,那個魔法效果不會一天就過去了吧!」

  「守護魔法只能使用一種你不知道麼?現在你身上的是復甦的祝福,就是只要不被一下打死,一定可以救回來……」女妖劍解釋。

  「你媽怎麼都是這麼喪氣的魔法!恐懼術!」幸好用得及時,剛才又是一個暗殺術殺過來的星被恐懼術鎮了一下,手上一偏,擦著索倫的側臉錯過目標,把他背後盥洗室的牆面全部打爛了。

  貼著這麼近索倫順手就把女妖劍對著他的眼睛捅過去,可是星很快就從恐懼術的影響中清醒過來,畢竟是倉促施法,左手牢牢得握住劍身,把刺擊攔下來。

  索倫也沒想到這偽娘力氣這麼大,兩隻手握劍都壓不過對方一隻手,結果星又把右手抽回來,「風翔炮!」

  高壓颶風束從索倫左耳擦過,音爆鎮得他鼻孔都流出血來,黑色的防護火焰都要被吹散了,這個法術相當得恐怖,剛才被第一擊擦到就打掉了一圈暗影守護,現在竟然又下了一層。

  「亡者束縛!」看那偽娘還想趁著法術沒結束把手掌扣到他腦袋上,索倫果斷大吼,幸好兩個糾纏在一起,這個幾率法術立刻生效,從濃霧中伸出無數條殭屍手把星的右臂抓住,改變了風翔炮的射擊線路,直接從天花板上掃過去,將教學樓的一角直接給切下來了。

  「可惡!」被一群亡魂糾纏著抓著四肢,星也沒有辦法進行施法,而且倒霉的是連嘴都被摀住了,而索倫果斷棄劍,撲過來用雙手掐住他的脖子,一邊大吼「死亡觸……」

  實際上打斷法術並不一定要暗示術,星直接用腦袋就撞得索倫咬到了舌頭,滿嘴是血。

  「FUUUK!」索倫這個痛啊,雖然他確實可以無聲施法,可是那需要全神貫注,集中精神,現在他根本沒法冷靜施法,而且沒有媒介又無法引導身體裡的龐大魔力,只好用最原始簡單的方法,掐死他。

  可惜這個時候剛才被風翔炮切下來的教學樓一角已經整個坍塌下來了,結果糾纏在一起的兩個法師只能眼睜睜看著砸下來的天花板,誰都沒想到最後自己會這麼掛掉。

  然後吉爾特從濃霧中出現,一手提起一個,「虛閃!」

  Biu得一聲,三個人重新回到了教室裡,同時從門外傳來建築物的倒塌聲,石灰從門縫裡砰進來。

  「喔,靈異事件,兩個人出去,回來的時候變成了三個。」波魯裘斯帶頭鼓掌。

  「星!你沒事吧!」「好了,把嘴擦一下,不要打了!」西瓊和芙蘿婭上前把還廝打在一起的兩個男孩拉開。

  吉爾特面無表情得把龍骨魔杖塞到索倫手裡,轉身回到座位上。

  『最好別讓我看到你家小姐落單,人妖!』雖然現在索倫說不出話來,但還是在紙上寫了一行狠話威脅。

  「下次你就沒有這麼狗運了!」驅除掉身上的亡者束縛,星紅著眼瞪著索倫,同時頗為顧及得瞥了一眼吉爾特,這個傢伙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明明都用結界封閉戰場了。

  「好了,都說過不要那麼衝動了,」芙蘿婭轉向吉爾特道謝,「多謝你救了星,他是我重要的夥伴,可以的話,能請您到聖阿黛絲家作客聊表謝意麼?」

  在主君面前大失顏面的星惡狠狠得瞪著索倫。

  收到聖阿黛絲家感謝的吉爾特依舊沒什麼表情,可是他明白這對於自己的家族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因此根本沒有猶豫,「我會登門拜訪的。」

  索倫坐回角落捂著嘴,看著吉爾特的眼神有點複雜,這就算欠了他一命?其實剛才用黑暗飛翔應該也可以逃掉的,只是最近都養成天色不暗下來就選擇性遺忘這個法術的習慣了。

  「給,把這個吃了。」西瓊又來餵食了。

  「……」索倫都無語了,你為啥要在身上帶那麼多『吃』的東西呢?

  「是止血藥,含在嘴裡,味道噁心得想吐的時候就嚥一口下去,很快內傷和出血就可以止住了。」西瓊手掌裡是一顆小紅藥丸

  噁心到想吐的時候嚥下去……索倫更加不想吃了。來兩個治療術不一樣麼……

  「嘖,真是好心沒好報,這玩意市面上可以賣八百克金砂呢。」西瓊瞪他。

  「是六階生血丹麼,」芙蘿婭可是識貨的,「西瓊小姐您看能否賣給我呢?兩倍,三倍的價錢都可以。」

  西瓊白了她一眼,「我不喜歡你。」

  「無禮!」星跳起來,可是隨後又皺著眉摀住腹部坐下。

  是我傷到的?索倫莫名其妙。

  「生成風翔炮需要在體內就使魔力處於暴動狀態,連續使用會使體內血管破裂,非常傷身體,」吉爾特好像還處在魔法奧林匹克狀態……

  「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麼討厭本人,可是拜託了,星是非常重要的夥伴。」「大小姐……」又是一唱一和得收買人心麼……索倫『哼』了一聲,要知道女人對體型的怨念可是無法逾越的鴻溝啊……

  「那我要你的項鏈。」西瓊立刻變臉。

  「噗!」索倫吐血。

  「大小姐!那是夫人送您的……」「沒關心,項鏈怎麼能和你比呢……」「大小姐……」

  波魯裘斯哆嗦了一下。

  「恩……果然是稀有的月之石,」西瓊顯然圖謀已久了,隨手把手裡的紅藥丸遞給芙蘿婭。

  「好了,星,快點吃下去吧,傷立刻就好了。」「是的,小姐……嗚,哇!!」

  果然是嘔吐感很強烈的藥丸麼,竟然嚥不下去統統吐出來了麼,索倫皺著眉頭看著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血的管家星……地板弄髒了。

  「星!怎麼回事!這……這根本不是生血丹!」芙蘿婭聲音都尖了,「你給他吃的是什麼東西!」

  「嘛,」西瓊一甩頭髮,對著陽光照著那顆月亮石,掃了芙蘿婭一眼,「都說過很討厭你了吧?」

  「你!!星、星!」吐啊吐啊就休克了呢……

  好恐怖啊……男人們滿腦袋黑線,這回連吉爾特都是,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的比不過西瓊呢。

  「好了!上課上課!」一直在旁邊看著的魯貝因站起來拍拍手,唉,死了這麼久,可是每次看著學徒們勾心鬥角自相殘殺都覺得格外有趣呢,「亞丘卡斯的學生,你們兩個可以先去醫務室了。」

  「是……」雖然巫妖從來不插手學生的內鬥,上課的時候卻不能找事,芙蘿婭只得狠狠得瞪了西瓊一眼,扶著僕從走出教室,星的腦袋歪在她肩膀上,嘴角的鮮血順著大小姐的胸部流淌下來,把她的絲綢束胸全打濕了,白皙皮膚上的血液帶來一種異樣的刺激和魅惑,以至於他們走出去的時候,男生們全部挺起腰,行注目禮,當然,還是吉爾特除外。

  這回是索倫第一個從那種美好的景象中恢復過來的,實際上他的眼神一直是跟著星的……只差一點死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了。恐怖的女人!

  「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是有什麼不滿麼?」西瓊瞅著他。

  索倫猛搖頭,「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得罪他們。」

  「嘛,」西瓊把那枚月亮石從項鏈上拽下來,「這樣在你幫我完成魔力源泉之前,我想那個傢伙都沒有辦法來找麻煩了。」

  果然對與法師來說,阻礙研究進程的一切難關都必須碾平呢……

  不過看來插班生都會遭到某種程度的惡整,這讓索倫受傷的心靈得到了一點小小的安慰。

  可惜她們一走,魔法奧林匹克競猜就結束了,魯貝因的提問又開始往索倫腦袋上砸,當然索倫都回答不上來,西瓊得到了那個奇怪的石頭之後又開始專心設計起她的魔力源泉,就算扔座金山過去也不會幫忙寫答案的。結果……

  「留堂!!!」

  第一天就被留校補課了,嘛,說起來這也是很正常的。

  下課後西瓊和魯貝因說了兩句,接著跑過來通知索倫,「校長打算通宵鞭笞你,今晚就不用來我那補課了,好好享受吧。我們走。」

  於是首席三人組撤退去吃夜宵了,其他的學生也三兩成群得離開,只剩下索倫眼巴巴看著那個裹著厚皮襖坐在講台上假寐的骨頭。

  「過來。」

  索倫無奈,走到第一排坐下。

  魯貝因俯視著面前的學徒,「西瓊告訴我你的魔力過強,所以無法感知微量魔力的存在?」

  那個女人真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那個魔力源泉做出來啊……索倫點點頭。

  「嗯,那麼就由我來指導你魔力的感知,」魯貝因從袍子裡摸出一個……天平?

  應該是兩個天平成直角交叉,有一個共同的支點,天平的四個盤子裡分別是,一簇火苗,一滴水珠,一股旋風,一塊石頭。

  「基礎屬性測定,」魯貝因用指尖點著支點的紫色水晶,四個托盤緩緩得旋轉起來,「哪一個更重,就說明你的魔力更傾向於哪一個屬性。當然,如果控制力強的話,一直維持平衡是非常簡單的。不過理論上我們還是建議你使用最適合你魔力性質的魔法,譬如,以接近烈火的魔力來施展寒冰刺骨會耗費相當大的法力值而且效果還很差。」

  巫妖把天平放到索倫面前。

  索倫伸出手指,他都還沒接觸到那個水晶,代表著火焰的盤子就降到了底,魯貝因趕緊把他的手拍掉,「行了行了,別給我弄壞了!」

  「……」火焰麼,索倫看著手指,如果是小說主角,起碼是『全屬性!』或者『無屬性!!』或者『隱藏屬性!!!』之類的吧?

  「魔力更傾向於火焰的話,按理說應該會更容易體會到脈動才對……你平時有什麼特殊的感覺麼?」魯貝因繞著索倫轉圈。

  你指哪一方面?

  「憤怒,不爽,震驚,無法接受,仇恨,同情心,劇烈的情緒波動,莫名其妙產生無法平息的感情,有麼?」

  這都是常態了。

  「…………那你的感知不是完全沒有問題麼?」魯貝因和索倫大眼瞪小眼,「暗示完成儀式後,調動法力進行施法就可以了,到底是哪裡不懂?」

  調動法力那裡。

  「所以說感應自己魔力的脈動,火焰屬性的話,一個比較簡單的手段,控制自己的怒氣的程度就可以控制法力了,集中注意力,然後通過情緒控制帶動體內法力的波動再進行釋放,難道是控制力上有問題麼?」

  恩……完全不懂呢。

  「光說不練確實不行,你先試著施法吧,我看看問題出在哪。」魯貝因在索倫身後坐下。

  如果是火焰的話……正好索倫記得上課時提到一個火鳳凰的攻擊咒,於是他開始暗示施法。

  越是高等級的法咒,在儀式,素材,咒文的要求上也越加嚴苛,如果是十四級以上的法術,幾乎是必須以法術位為先決條件才能施展的。而這個十三級的火鳳凰對咒力和魔力有著極為嚴苛的要求。據說只要施法者不主動接觸,在他本身的魔力耗光之前都無法被阻止的不死法咒。之所以沒有被評為十四級,是因為造成的只有單純的火系傷害,還沒有到達『不可挽回』的地步。

  另外這個法術咒文,言靈.鳳凰烈焰,屬於言靈類的法術,施法者本人會和法術發生一定程度的共鳴,有時候共鳴太強烈,就無法取回自我意識,然後整個人會變成純粹的元素生物一類的東西。可是無法共鳴的話,法術根本也無法施展出來,因此是一柄雙刃劍,不到下定決心同歸於盡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人會用。

  雖然一天聽到的法術很多,但有一些具體的儀式器具和擺位沒有見過索倫也想像不出來,倒是言靈的法術只要求幻想一個明確的法術效果,比如鳳凰烈焰你要想像自己變成一隻鳳凰,然後施法就可以了。那麼YY不就完了,反正鳳凰遊戲裡多的是,實在不行就在公雞腦袋上加個圈……

  「不會調用魔力麼……不會你妹啊……」魯貝因站起來遠離索倫,免得索倫手裡捧的大火球掉下來把他給炸到了。

  如果從正面看索倫,會發現他已經完全進入言靈狀態了,暴走的魔力從他口鼻溢出,好像皮囊下裹著一團火焰一樣,剛才的傷口瞬間就被癒合了,從他體表蒸發出的赤色魔力聚集在他雙掌中形成球形。整個動作和造型都在模仿龜派氣功……當然確實很有效就是了。

  魯貝因週身豎起了暗影屏障的黑色火焰擋住索倫攻擊性的魔力外溢,而這屏障外的教室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木質的器具已經開始燒起來,金屬物件都熔化了,這就是說……

  「我的天平!」魯貝因一聲哀鳴,再搶到手裡已經來不及了,本來就是相當敏感的東西……這個臭小子……

  當然索倫這個時候已經感覺不到了物質界的干擾了,他已經進入半言靈狀態了。

  難道說這就是魔法共鳴麼?怪不得他們都不使用法術位施法,還要暗示啊儀式什麼的來輔助,原來自己施法是這麼High的事啊~~

  物質界的五感已經和索倫的意識脫離了,現在他純粹用靈魂來體味,來感覺,這就是所謂的生機盎然麼?這是生命的溫度麼?雖說是火焰,卻如同被女神溫柔得懷抱著,僅僅是享受著這份生命力,他就不能自拔了。還要更多,還要更溫暖!向上!向上!向上!向著太陽!更加溫暖的地方!更加美妙的地方!源源不斷,太棒了!這份活力!

  而物質的世界中,索倫整個人都已經燃燒起來,分辨不出面貌了,滾滾的火焰和光芒衝擊著魯貝因的陰魂守護屏障,將前兩道防線都衝散了。

  「暴走了麼……」巫妖歎息,真是個不省心的傢伙,真的讓他在自己眼前轉化成火靈的話,烏爾裡德斯可饒不了他。於是他一揮手扯去法術壁壘。

  火焰立刻迎面撲來,瞬間把巫妖的皮襖給燒了。這個臭小子……

  好在魯貝因很久以前就對自己的骨頭施加了包括『不可燃』的因果法在內的各種守護,因此暫時還沒有被高溫炭化。嘛,也是時間的問題了。

  巫妖背著手來到暴走的索倫面前,這個傢伙顯然是因為太沉迷於和火元素共鳴時『射了!!』般的快感,結果把要塑造火鳳凰的事都拋到腦後了吧?嘛,類似的情況他也見過不少了,元素共鳴時的大忌就是使用正面的情緒進行融合,相比大地給人帶來的沉穩和安寧,風帶來的輕鬆和愉悅,水帶來的清爽和冷靜,火焰製造的生機和活力的幻像更加危險。尤其是對男性學徒,女性反倒可能會覺得飢渴難耐而自動停止呢……畢竟以前大家都是男人嘛,老沒指導這種基礎練習都快把這檔子事忘了。

  「安魂術。」魯貝因高舉右手,手掌幽幽發著藍光,嘛,一般而言是撫摸頭頂,不過既然只要觸碰就可以了,乾脆公報私仇……「啪!」

  索倫被一巴掌扇得飛了起來,立刻回魂,「我爸爸都沒打過我!」

  「真的?」魯貝因覺得很不可思議,「你爸爸耐性不錯啊……」

  「……」本來高腫起來的右臉因為空間中充斥著索倫那個『富有生機』的魔力,立刻就恢復了。

  「我大致清楚你的情況了,各項魔法屬性都很高,純粹的控制力也不錯,只是你掌握不了那個度。」巫妖打了個響指,他的魍鬼拎出一件皮襖給他披上,又甩了身學徒法袍給索倫,他自己的剛才全燒掉了,還好龍骨魔杖本來就是火龍的脊椎表示壓力不大,而女妖之劍表示吃得很飽了。

  「火屬性的魔力需要劇烈的情緒波動才可以施展,可是你的魔力太龐大,對感情的影響也更極端,以至於腦海裡預先完成的儀式暗示會被忽略,而過於冷靜得完成施法步驟,又會因為情緒不夠高漲而無法調用魔力,這是火系魔力的法師的通病,只不過沒有人會像你這樣魔力大到影響本身的情緒和思維的地步。所以已知的施法手段對你都是無用的。」魯貝因一副,很抱歉你得了癌症的樣子。

  「那、那怎麼辦?」索倫也是一副,我竟然得了癌症的樣子。

  「嘛,你可以加強自己意志力的鍛煉,然後以其他不要求情緒波動的魔力形式調用自己的力量,比如冷靜至極沒有一絲的感情波動的話,本身魔力也會被強行壓制為你所用。當然也很容易自爆……」

  拜託換一個。

  「你也可以訓練自己把思維保持在一個癲狂的狀態,吃一些鎮靜劑來輔助你在興奮狀態進行邏輯思維,只不過類似的藥劑有可能對生殖功能造成嚴重的……」

  拜託再換一個。

  「你還可以借用魔法器具,情緒波動時把魔力輸出保存,冷靜時再借用器物施法,既然是烏爾裡德斯的弟子這一點應該比較容易達成,只不過這很花錢,而且研究寶具製作的法師大都是學院派和理論派,施法的問題並沒有從根本上解決。」

  拜託……

  「最後一種方法就是轉化體質了,法力會影響大腦情緒是因為魔力衝擊著你全身的神經元。這也是限制人類體質魔法控制力的本因,如果是魔獸或者巫妖這樣的形態就不會受到這種干擾,因此看起來好像是法術位無限,實際是不需要受法術位這個門檻的限制了。你身邊的例子,這一期的三個首席都使用了特殊的手段突破法術位和人類體質對法師造成的惡劣影響。西瓊是通過煉金和魔藥,想必你也知道了,她唯一還存在的欠缺是魔力不足。而吉爾特的手段我個人並不怎麼贊成,所以也不做推薦,至於波魯裘斯的狀況和你倒是差不多,而他本人已經使用家裡的秘術把身體改造成了半魔獸。有興趣的話和他討教一下,應該能有收穫。」

  那三個傢伙這麼強麼……索倫沉吟,「那麼閣下您的意思是我下一步任務該去找波魯裘斯了?」

  「找個毛波魯裘斯,」魯貝因白了他一眼,一指頭戳到他的額頭上,「『時光倒流』,你不是法術位多魔力龐大麼。下一個任務是給我把教學樓修好,記住這個法術只對物體有效,而且是引導法術,站在這十分鐘,範圍內的物體也會恢復十分鐘之前的模樣。還有,掉到樓底下的石塊是不會自己飛上來的,等會兒有骷髏清潔隊會來,他們沒啥腦子,一定要有人指揮才能施工,要是我明天來上課教室還是這副鬼樣子,保證你吃不了兜著走!聽明白了麼!」

  「是、是!」你妹啊……索倫對著巫妖背影比個中指。

  「對了,」魯貝因突然轉過身,嚇得他立刻立正,「烏爾裡德斯應該給過你鏡法術書吧,以你的基礎一天一個可不夠。把書拿出來。」

  他從索倫手裡接過那本法術筆記,掏出只黑色羽毛筆在封面烏爾裡德斯的名字下寫上,魯貝因的字樣。

  「這樣每天會額外出現一個我會的法術,好好學吧。」巫妖化作一股濃煙從融掉的窗口飛了出去,瞬間就消失在夜空中。

  「……」索倫看了看筆記上的簽名,「是,校長。」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44
第三十二章 邀請和約會

  整理完教學樓,索倫也筋疲力盡了,一個黑暗飛翔直達『香辛料』酒吧,算起來也有兩天沒回來了,不知道赫羅和沙織有沒有擔心。

  「我回來了。」打開門的時候風鈴響了一下,兩隻小狼歡叫著「歡迎回來」,撲上來撞彎他的腰,然後赫羅端上溫啤酒和煮白腸,沙織可憐巴巴得在一旁看,幾個野蠻的狼人男圍在電視機旁看付費頻道,偶爾哼一哼『他咬了她的屁股』然後乾一杯……才對吧?

  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呢?現在不是正開張的時候麼?

  「喂~~~沃爾夫?赫羅?沙織?」燈也沒開麼,風鈴倒是響了,索倫拍拍腰間的女妖劍,眨眼完成了施法,「啟明術。」

  初級魔法課本上這是最基本的法術,想著『要有光』,那麼只要周圍有可以被魔力振盪發光的東西,比如水晶,就可以召喚來光明。對於人類這樣沒有黑暗視覺的種族來說可是尤為重要的魔法。由於通靈塔基本覆蓋全境之後有了充足的魔力源泉,帝國的建築物都設計了激發啟明術的基礎魔法陣,是一個兩層的圓盤,好像開關一樣。即使沒有法術天賦的人,只要把上層的魔法陣按下就可以完成法陣激發法術。另外除了啟明術,水元素的召喚陣也可以普遍在每個房間找到,火元素召喚法陣只用在廚房,順便提一句,在廁所裡一般都有一個單向打開次元裂縫的空間魔法陣。因此,法師們有一個不成文的禁忌就是,不能在廁所附近使用空間撕裂之類可能造成次元裂縫崩潰效果的法術。

  索倫還真不知道啟明術的開關在哪裡,用一個法術位又太浪費了,所以這個時候就體現出非法術位施法的好處來,幸好有女妖劍剛才儲存的魔力,一樓天花板上的無色水晶燈應聲亮了。

  這樣他就能看見地上丟了一堆信件,應該是從門縫裡塞進來的。沃爾夫沒有給酒吧配一個那種能咬人的骷髏郵箱,估計骷髏用品還是挺貴的。

  索倫從餐廳裡找到了一磅腊肉,麥片硬餅乾,一壺啤酒和一鍋綠豆之類的雜糧混著不明植物和蘑菇熬成的黏糊糊的粥,這個是沙織做的,看起來有點噁心,嘗了一點味道還不錯。

  他切了一片腊肉嘗了嘗,的確是豬肉,說起來赫羅以前提到過,非類人的肉食一般是走私來的醃製品,因此在酒吧只能吃到香腸腊肉之類的東西。不過用走私品來提供底層吃不起昂貴類人肉的大量窮人是不是有點扯淡了?可是沙織似乎也說過通靈塔的輻射下連蔬菜都長不起來,更別提沒有鎮魂法術和靈魂首飾保護的生命體了。那麼食品的供應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還真是一個迷呢……管他呢,君子不遠庖廚者,唯餓死也。

  吃飯的時候索倫無聊看起了那堆信件,虧得他看一下而沒有直接扔到沃爾夫的房間門口,因為有好幾封、基本上、實際上、全部是寫給他的,信紙的右下角一律是致索倫。

  第一封是沃爾夫寫的,說是滿月節就要到了,再加上最近出了點事,他們全家要去老丈人家住上幾天,沙織也跟去幫忙了,不過地方在城郊,而且這個節日不太適合出現人類,就不邀請索倫了,這兩天的食物已經準備好了,希望他諒解。

  索倫表示諒解,反正也要上課。只是他還真沒想到狼人也過中秋,它們不是最恨滿月麼?沙織麼估計是跟去吃月餅……或者剩菜了。不過這兩天不能浴室『偶遇』赫羅還真是有點可惜了。看下一封。

  第二封是巫妖瑞文戴爾寫的,邀請他這兩天再去按摩,作為報答可以順便幫他佔……好,下一封。

  第三封是瑞文戴爾的徒弟絲蔻德寫的,說是師父已經『預見』了索倫不會把信看完,(索倫,你妹啊!),所以她出於感謝沙織小姐這個星期每天都來幫忙垃圾處理,特地囑咐索倫兩句話,想救那個女人可以依靠那個女人,另外以後要多鍛鍊身體。

  「……」索倫皺眉,什麼女人女人的,於是他又回頭去看第二封信。瑞文戴爾說,作為報答可以順便幫他占卜一下各種財運和桃花運,另外他『預見』到自己的徒弟會寫信向索倫解釋一切,(索倫,你妹啊!)所以他也不再囉嗦,只是囑託他下次登門拜訪的時候帶些新鮮的豬肉……

  每次想到山上那一窩子神棍,索倫的右手就隱隱作痛,因此果斷把那些莫名其妙的警告拋之腦後。真的這麼厲害怎麼可能做出『索倫會再次登門拜訪』這樣錯誤的預言呢?大家說是吧!啊哈哈哈哈哈!(你就趁現在好好開心開心吧……)

  第四封是血漿玫瑰公會的感謝信,畢竟是救了一任血將軍的恩人呢,看來也聽說了前兩天索倫和另外幾個死騎社團打架的事,立刻來信拉攏,邀請他去參加今晚在帝國的賭場舉行的什麼聚會。

  雖然索倫忙了一天,又是生死搏鬥又是土木工程,不過他還是沒忘掉自己在那個地方惹了老多的事了,一露臉估計要被痛扁,因此立刻PASS!當然他又有些奇怪對方是怎麼找到他住在『辛香料』酒吧的。說起來到處群嘲,竟然沒有一個仇家來堵門,每天還能睡個安穩覺,真是不可思議。難道這樣安寧的日子終於要過去了麼……

  第五封是艾爾菲利斯寫給他的邀請,一樣是拉攏,代替獅王會向索倫致歉並且希望邀請他參加今晚在帝國的賭場舉行的……恩,豌豆沒煮爛,呸。

  索倫隨手把血漿玫瑰的紅信封和獅王會的藍信封扔到一邊,他才不想介入這種麻煩的政治鬥爭當中呢。更別提這些還都是死騎,除非是打仗,否則是不會和法師產生什麼交集的。乾脆兩個都不要搭理。

  另外還有一個黃色信封沒有署名寫信人,本來索倫以為這又是某個死騎社團的拉攏,可是他翻過來看到背面是用綠色的蠟和魔法陣封口的,出於興趣就打開來看,竟然是一個巫妖的課題研究邀請。

  巫妖們的課題都是公開的,只要對相關科目感興趣的話就會合作討論,共享研究成果,這樣也可以避免重複試驗造成資金浪費。一般而言相互邀請都是巫妖級別的事,學徒們頂多申請旁觀試驗,幫忙打打下手之類的。連索倫都沒想到會有人邀請他這樣學了一星期魔法的門外漢研究課題。難道課題是研究『以研究課題為名義騙取議會贊助的可行性手段』麼?

  出於好奇索倫也就看了下去,第一頁紙沒看完就放棄了,《通靈帝國最高樞機議會批准通過的對首相和六十四樞機直接負責的最高機密授權的南方海域精確地形的偵測以及天文經度儀準確性的測驗及研究南方大陸的存在可能性及存在情況下的生物圈組成採樣分析及存在情況下的殖民地化的可行性分析及不存在情況下的詳細水文和地理和生物資料的獲得及…………(還有一頁紙)的諸多課題的研究》。題目全部寫完之後,只需要被邀請人簽個名即代表契約成立,然後下個禮拜要跟船隊出海。

  索倫表示他又不是閒的,看下一封。

  沒啥下一封了,後面是各種小廣告。睡覺去算了。

  「砰砰砰」,突然有人敲窗,索倫探過頭一看,玻璃窗外是一隻紙蝙蝠。

  「嘖,今天過節送祝福的還真多啊。」把那紙蝙蝠放進來,它飛到索倫的面前,用西瓊的聲音說了一句「致索倫」然後展開成一張紙,上面只有一句話。

  現在來帝國的賭場

  「……」索倫虛起眼考慮了一下,然後非常明智得把紙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裡,回房睡覺。

  爬到閣樓上,一打開門他就看見,密密麻麻的紙蝙蝠倒掛在臥室的房頂,見他一露面立刻飛撲過來好像颳起了龍卷,西瓊的聲音在狂風中尖叫著,「索倫!」「索倫!」「索倫!」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了!」索倫費力得把貼在臉上的信紙都扯下來,可惡,是因為窗戶沒關緊麼,真是要命啊……黑暗飛翔!

  「好慢!」賭場門口西瓊叉著腰,不耐煩得跺腳,「把臉遮住幹嘛?」

  「嘛,花粉過敏。」索倫隨口胡扯。

  首席三人組用眼角斜他。等一下,三人組?

  「我們也是被叫來的。」波魯裘斯聳了聳肩。他是相當的掃興,本來以為是『和西瓊的一個粉紅色的美妙的夜晚』結果在賭場門口見到冰雕一樣的吉爾特就是菊花一緊。

  吉爾特面癱。

  「好了,想必你們都知道吧,今晚帝國賭場的盛會!」西瓊很興奮。

  「……」不,沒有人知道。

  「嘖,你們都不看報紙麼!」西瓊很不滿,「上個星期被人刺殺了『紅吸』的龍頭老大以後,最近黑幫一直在火並,好多場子被砸了,前兩天下弦月介入恢復了地下的秩序,今天賭場就要重新開張了。為了吸引人氣,**舉辦了軍棋比賽,給予勝利者非常豐厚的獎勵……」

  「你說是正規的軍棋比賽?」波魯裘斯苦笑,「你不會是想參加吧?」

  「那種遊戲沒有準備不可能贏的,放棄吧。」這回連吉爾特都這麼說,他記得家裡的人幾天前就提過這樣一場大賽問他要不要玩玩,當然吉爾特這個冷面無趣男是拒絕了,可是如果參賽者大多是被提前通知的話,才從報紙上看到這消息就來報名的西瓊就算再聰明,當然也是贏不了的。

  索倫跟著點頭,一來他也不會玩,二來他想回去睡覺。

  西瓊的眉毛不爽得跳了跳,壓下心中的火氣,「一個人可以報名的話我還真不想拉上你們,可是正規軍棋至少要四個玩家,就算將冠軍的獎品平分也沒有興趣麼?」

  波魯裘斯嘆了口氣,「西瓊,我不知道你對這個遊戲的瞭解到底有多少,這可不是魔法師的單挑,這是正兒八經的戰場模擬,和實習時候屠殺獸人村民性質是不一樣的。法術威力和等級都被嚴格限制的,而且你沒看見剛才進去好多死騎學徒麼?你想和他們玩戰爭遊戲?」

  吉爾特和索倫已經扭頭想走了。

  「如果我說獎品是『泰坦的血肉』呢?」

  西瓊的聲音一下使得吉爾特和波魯裘斯石化了,然後索倫腰間的佩劍在他腦海中尖叫起來,「泰坦的血肉!她是說泰坦的血肉嗎!開玩笑!有多少!有多少!」

  「整整五百磅,我們平分。」索倫發現三個首席的眼睛都綠了。

  聽起來很馬賽克的東西啊,那是什麼?索倫偷偷問女妖劍。

  「記得我教給你的泰坦的冶煉吧?那是專門為了熔煉這種稀有金屬所創造的魔法。傳說中精靈諸神殺害了守護世界樹的古神族泰坦,將他們的血肉扔到地裡滋養樹根,就結成了這種被稱為『泰坦的血肉』的神奇金屬。你也知道,各種金屬的剛性和延展性都不相同,魔力親和性和抗魔性也很難把握,尤其製作武器的時候,好鋼容易折斷,親魔性高的金屬質地又較軟,如果染上血還可能破壞法陣的回路,因此能被稱為神器的魔武具一直極為稀少。」

  「而泰坦的血肉神奇之處就在於,配合泰坦的冶煉使用時,不僅可以隨心所欲塑造金屬的形態,還可以按照鍛造者的心願改變金屬本身的各項屬性,比如說可以先將其鍛造成盔甲的形態,然後設定屬性為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全魔法抗性。這樣就得到了除非使用『泰坦的冶煉』否則根本不可能被破壞的傳奇裝甲,『泰坦之鐵壁』。順便一提這就是精靈諸神的戰甲。」

  ……有沒有這麼BUG啊……索倫無語。他倒是很好奇泰坦是怎麼被幹掉的。

  「那件事涉及非常高深的因果律,現在解釋給你聽你也無法理解,不過這個『泰坦的血肉』一定要得到就是了!簡直是最高級的素材啊!」

  「那麼,你們都加入了是吧。」西瓊很滿意,「現在就有四個玩家,符合參賽的資格了。」

  「泰坦的血肉竟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看來這些黑幫的存貨不可小視啊。」波魯裘斯皺眉,「可是,如果有巫妖競爭的話……」

  「啊呀安啦,比賽的玩家等級最高只接受中期法師和轉化前的墮落騎士。」西瓊這就去報名了。

  「泰坦的血肉的確值得一拼,本來可能的話,讓那個叫星的加入勝算應該會更大一點,不過西瓊似乎很信任你,」吉爾特看了索倫一眼,「你不要扯我們的後腿。」

  索倫沒有反駁,這的確是事實,他雖然聽沙織提過這個軍棋是真人廝殺的遊戲,不過除此以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你們應該很擅長吧?能解釋一下麼?」

  「嗯……我還真沒怎麼玩過,只是大致知道交戰時就是純粹的廝殺,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戰略地圖走子的掌旗官的能力起著絕對的作用。」波魯裘斯皺眉,「吉爾特?」

  「我玩過先鋒官,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太熟悉最近的地圖。」吉爾特回想遊戲規則。

  「去年錦標賽的決賽我倒是看了,就是深淵那張圖,你上一次玩是什麼時候?」

  「六歲吧,在親戚家裡,接著有消息傳來說我被選中法師學徒,所以現在還記得最後一次玩的遊戲。」吉爾特冷著臉描述自己悲慘的童年。

  索倫嘴角抽搐著,這兩個也完全好不到哪裡去嘛,這不純粹是湊人頭麼?

  「可惡啊,擺明了為難我們!時間競技制還非要加賽兩場。」西瓊回來的時候一臉不爽,吉爾特和波魯裘斯都明智得後退了一步,結果她轉向索倫,「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咦!?啊!哦,就是……我不清楚規則……」索倫硬著頭皮。

  「你不用知道規則,我會做掌旗官,聽命令就行了,你們誰有異議嗎?」

  男人們立刻表示沒有異議。

  「那麼大致說一下情況好了,」西瓊恢復冷靜,「這次採用的淘汰賽模式是時間競技,就是說每場戰鬥用時有限制,每個小組的贏得出線積分的總用時也有限制。這樣逼迫著雙方上來就展開決戰是為了製造血腥場面,獲取高收視率,因此根本沒有利用地圖資源進行軍隊的獲取和升級的時間,對我們這樣沒有投資者的臨時組隊是非常不利的。而且報名處的傢伙聽說我們是四個法師,特地把我們編到了有兩支死騎社團隊伍的小組,顯然主辦方也沒有將泰坦的血肉拱手送人的打算,暗箱操作是肯定的了。」

  「是正規的軍事競技麼?」波魯裘斯問。

  「嗯,有貴族和死騎學徒參加,所以用正規賽制。」西瓊向索倫解釋,「就是說玩家不能被軍隊傷害,所以統帥的軍隊被擊敗後也會退場,我們的情況如果失去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出線參加正規的軍團戰。」

  波魯裘斯咬牙,「嘖,那樣魔法的種類和威力不是全被限制了麼,你們誰有僕從軍或者傀儡麼?」

  吉爾特和索倫都搖頭。吉爾特是因為沒帶,索倫是因為沒聽懂。

  「那麼軍隊只有用戰場上提供的了。」西瓊攤開賽事流程表,帶他們來到競技場參賽隊休息室。

  「你是要用遊俠軍閥戰術麼?可是時間來不及啊。」現在也只有波魯裘斯能參謀參謀。

  「可是最初提供的軍隊只有五隻無屬性步兵小隊,不想辦法在出線之前增加實力我們是沒有辦法和貴族投資的軍團交戰的。」西瓊也在想辦法。

  索倫瞥了一眼吉爾特,真是不習慣和他並肩站在一起,總覺得會被一腳踹到牆面裡……於是走上兩步偷看西瓊手裡的流程表,哦!

  「我們一組的對手就是血漿玫瑰和獅王會的騎士社團麼?」索倫大致猜到那兩封信邀請他來參加聚會是什麼意思了,「如果我能讓他們退出呢?」

  「你想用龍語燒了他們的休息室麼?」波魯裘斯用白眼翻他。

  「做的到麼?」西瓊看到了勝機。

  「泰坦的血肉每人一百磅,剩下的給他們兩家做封口費,另外我可以教你們『泰坦的冶煉』。」索倫在女妖劍的操縱下獅子大開口。泰坦的冶煉確實是精靈密不外傳的魔法,不過如果能私吞整整一百磅的話,節操什麼的……

  「你竟然會『泰坦的冶煉』!原來如此,烏爾裡德斯殿下竟然這麼厲害麼……」似乎微妙得被誤解了呢。

  雖然少了二十五磅,可是如果不使用這個魔法對泰坦的血肉進行提煉的話,損失的也絕對不止這個數了,因此首席三人略一思索就同意了。總得先拿到東西再分不是麼?

  然後索倫去赴艾爾菲利斯和阿比迪斯的約會。

  「你是什麼人,這裡往前是獅王會的包間了。」看門的竟然是那個拿雙劍的里昂呢。

  索倫一手藏在袍子裡按著魔杖,一手把蒙面的黑巾掀起一點。

  肌肉男看到他的臉下意識想拔刀,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硬生生忍下來,臉憋得通紅,青筋暴走,咬著牙齒說,「久、久等了……閣下……」

  「乖。」索倫想拍拍他腦門可惜踮起腳也夠不到,真拍到了恐怕就要挨打了。

  「索倫閣下,歡迎您光臨,真是蓬蓽生輝。」艾爾菲利斯穿著透明的白色絲綢長裙,寶石項鏈戒指耳環戴了一大把。看來她就是獅王會背後的金主了。

  「喲、喲、索倫小弟……」雅尤伊穿著藍色的露背長裙,手臂上完全看不出傷口,她面前的茶几上擺滿了酒瓶和酒杯,大概是趁著有人付賬喝個痛快吧。

  「閣下,今晚的比賽應該會相當精彩呢,不過小組選拔還未開始,不如稱著時間還早,我們做些有趣的事?」艾爾菲利斯牽著索倫的手把他推倒在沙發上,雅尤伊趁勢從背後擁上來舔他的耳垂。

  「等、等一下!」艾爾菲利斯腰肢一扭一扭得就把身上的絲綢長裙滑下來了,索倫在自己喪失自控力之前大吼,「我是來談判的!」

  「談判?」艾爾菲利斯眼中的慾火一下冷了,「閣下加入了血漿玫瑰一方麼?」她有些不甘得湊上前,整個人都貼在索倫的懷裡,「難道姐姐我比不上阿比迪斯麼?何況再加上雅尤伊呢?她可是極品的弓腰啊!」

  她這麼說著把雅尤伊也拉過來一把扯掉她身上的禮服,雙手撫摸著女騎士雪白的小腹,「這可是能把男人都榨乾的魔器,索倫小弟真的不敢興趣?可是身體不是這麼說的呢……」

  索倫想,我受不了了,我放棄了……然後女妖劍尖叫,泰坦的血肉!泰坦的血肉!!泰坦的血肉!!!

  「啊啊啊!!我要泰坦的血肉!」精神刺激更受不了啊……

  「哦,」艾爾菲利斯立刻明白了,「原來如此啊,是我忽視了。」

  可惜等索倫再睜開眼,她已經把衣服又穿上了,雖然穿了等於沒穿,不過這也是說做某些事的機會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索倫閣下想要和本會結盟奪取第一麼?」艾爾菲利斯給他倒了杯紅酒,「姐姐說句實話,你還是放棄吧,那塊素材雖然好,卻是『紅吸』背後某人的私有收藏,這次比賽純粹是為了恢復經濟,所以各大家族賣個面子來打一場。按計劃獅王會也得輸的。就算你再去找血漿玫瑰,他們也沒有那個膽量跳出來幫你忙的。」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是自己組的隊,只要遇到的時候貴軍能配合一下就行了。」索倫不時用眼睛瞄一下躺在他身邊赤著上半身的雅尤伊,她似乎喝醉了,像貓一樣一個勁得往索倫大腿邊蹭。

  「……」艾爾菲利斯盤算著,確實獅王會在她的掌控之中,就算賣個人情輸掉也不算什麼,不過這個小法師似乎對這次競賽志在必得啊,他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呢……

  索倫以為她還在猶豫,只得咬牙,「如果我得到了『泰坦的血肉』,可以幫你做一個魔法武(女妖劍,喂!!!!)……戒指。」

  「此話當真!」艾爾菲利斯立刻跳了起來,這可是那位以寶具出名的烏爾德里斯的弟子所答應的魔法裝備啊!

  「我也要!」雅尤伊用臉使勁蹭著索倫的大腿根部。

  「好、好……兩個,兩個……」索倫快虛脫了。

  於是獅王會就算談妥了,為了那兩個戒指又大大投資了一筆的艾爾菲利斯親自把索倫送出門,里昂在門口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羨慕嫉妒恨……

  艾爾菲利斯回到包間裡,發現雅尤伊已經滾到地板上了,她雙眼迷離沒有焦距,抱住艾爾菲利斯的大腿就一個勁得舔上來。

  「哼,小家子氣,誰讓你把給他準備的迷情酒全喝掉了。」反正假鳳虛凰這樣的事她倆也玩了不知多少次了。金發女騎士也不抗拒,舒舒服服得躺在地毯上,眯起眼睛發出陣陣的呻吟。

  「你們男人真是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那可是泰坦的血肉誒!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可以掉以輕心,還隨便答應送給別人!」女妖劍非常激動。

  索倫無語,其實他要泰坦的血肉有什麼用?做安全套嗎?嘿嘿嘿……呃,好吧,正經一點。那麼第二場談判。如果像艾爾菲利斯說的那樣大家只是逢場作戲,應該很容易就可以鬆口的吧?

  「很抱歉,我無法答應您的要求。」阿比迪斯真的是萬分歉意。「您要紅茶麼?咖啡?還是熱巧克力好一點?這麼晚了你還特地來做客真是……」

  「可、可是……」索倫還以為這一邊會很簡單就搞定的。

  「其實我方也知道不可能獲得泰坦的血肉那樣的素材,只是這次上峰的要求是贏得小組出線並證明我軍的實力,向其他公會施壓。總之就是絕對不能輸給其他的死騎軍團。」女將軍表情僵硬,有些坐立不安,似乎在避免和索倫目光接觸。

  嗚,這樣啊,其實也不是很難……「按照交戰順序,你們是在獅王會之後和我們交手的吧,如果能撐得比獅王會更久,不就證明了你方實力更強麼?想必貴軍長官也不會強求你們一定要擊敗本期法師學徒首席的組隊吧?」

  「首席!那不是有冰封堡的吉爾特.薩薩裡安!」阿比迪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如果是他的話我軍也不得不撤退了。」

  「吉爾特.薩薩裡安?」索倫揚起眉毛。

  「他是控制著白霜十字軍的薩薩裡安家族下一任的當家,天才的中期法師首席,上峰明確提過不能和他交手,逼不得已就直接投降,原本是聽說他不會代表白霜軍參賽各社團才派人的……」

  嘖,現在微妙的不爽麼……索倫不滿,「你上峰是怎麼說我的?」

  阿比迪斯楞了一下,非常尷尬,「這個……」

  「伯父說,要不是沒有留下疤,就把你的手砍下來,」一個白髮的女騎士這時開門走進來送文件,裝模作樣得咳嗽了一聲,對著阿比迪斯擠擠眼睛。

  「哦,果然沒有留疤麼。」索倫瞅了阿比迪斯美妙的酮體一眼。

  「懷特!去做撤軍的準備!(懷特,明白明白~~)」阿比迪斯臉色通紅得站起來,聲音小得像蚊子,「那個,那件事,真的多謝你了……」

  咦,這個御姐原來是這麼害羞的人麼……索倫表示對方沒有砍他已經很不錯了,「嘛,你答應撤軍已經是幫忙了,就算是扯平了。」

  「不、不!那個,我是說,怎麼能因為這樣的事情就算報答了你的救命之恩呢!那個……」阿比迪斯低著頭絞手指,「其實,我原本做了些點心想要寄給你,只是不知道你的住處,而且通過官方系統只能向法師寄信而不能寄送大件的包裹,我又擔心你會覺得我是因為覺得你太小了才會隨便買些點心送來……請!請你不要誤解,那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我畢竟是個女兒家,也不是一直喜歡舞刀弄劍,只是身為本期的將軍只能儘量在姐妹面前顯露出堅強的一面……其、其實如果只是做些甜點什麼的話……」

  「……」索倫虛著眼看她,突然間緊張個什麼勁啊,「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住在一間叫『辛香料』的狼人酒吧。不過老闆一家都回老家過節去了,所以最近房子裡只有我一個人住。」

  「哎、哎!一、一個人住!那、那麼如果我帶著點心來拜訪會不會顯得很不合適……不!也、也許反而很合適……」阿比迪斯耳朵裡都冒煙了。

  「如果是點心的話那真是太感激了,總覺得吃不飽呢。」索倫微笑,這樣不止是前兩輪的加賽,連帶以後的食物問題都解決了呢。

  辭別依依不捨(?)的阿比迪斯後,索倫向西瓊報到。

  「太慢了!做的怎麼樣?」西瓊這邊首席三人組不知道去幹什麼了,手裡提著不少東西。

  「他們都答應了執行撤退的策略,儘量拖延時間讓我們在地圖上升級部隊。哦,還支援了幾張熱門地圖的攻略秘籍呢……」索倫表示哥的外交點數應該暴表了吧,「你們去幹嘛了?」

  「上去打牌了,」波魯裘斯把肩上扛的箱子打開給他看,「能用得上的東西都賭過來了,這兩個傢伙打起牌來簡直和老千一樣,除了我都沒人能撐過三圈的。最後我們必須分散行動,要不然就沒人肯來一個桌輸錢。」

  你是在說,我的牌技也很牛叉麼?索倫用眼角斜他。

  「我本來就是老千!」波魯裘斯把右眼三百六十度轉給他看。

  「不過是簡單的數字遊戲,有什麼好自豪的。」西瓊招呼波魯裘斯研究戰略。

  吉爾特走到欲言又止的索倫身邊,「我能看清他們洗牌的動作。」

  「我又沒有問你……」索倫嘴角抽搐。

  「我知道,」吉爾特斜了他一眼,「我是特地來嘲笑你的。哈哈。」

  索倫表情崩潰,指著那個面癱男向波魯裘斯求助。

  「他很喜歡你呢,」獨眼龍拍拍索倫的肩膀,「擺平死騎的事做的不錯。」

  他身後西瓊如同惡魔般咧開嘴笑了一下,猛得甩甩頭,自言自語,「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要贏比賽,贏比賽……」

  泰坦的血肉,志在必得!!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45
第三十三章 伽倪墨得斯軍團

  既然是軍棋,模擬的自然是帝國真實的軍隊組織模式。

  首先,戰場的最高指揮官為掌旗官,一般由巫妖,死騎軍團領袖,吸血鬼親王出任,掌旗官不僅決定部隊的戰略任務和攻擊目標,還要維持後勤保障,負責魔法裝備的消耗。管理工作繁瑣還可以依靠旗副從屬官參謀,可是戰爭的資金消耗全部都會記到掌旗官的頭上,再從他的戰功和戰利品中扣除,當然,打了勝仗屠個城賣個俘虜什麼的絕對一本萬利,可是萬一打了敗仗就是血本無歸,所以並不精通軍事巫妖們都不太願意接指揮軍隊這種吃力難討好的事情。

  掌旗官之下就是各級督軍,實際的前線指揮官,這些職位絕大多數情況都是高階的死亡騎士,畢竟他們就是被訓練出來做軍官的。在軍棋裡督軍至少需要一名,因為遊戲中掌旗官只能控制上限單位為五的親衛隊,而一名督軍可以控制的軍隊單位不計上限。在正規競技軍棋中,掌旗官的能力都要通過大決戰中督軍麾下陣容的豪華程度來體現。

  然後是遊俠將軍,這個職位本來人類的部隊中是沒有的,第三次大戰的時候精靈同盟派遣小股精英部隊滲透帝國腹地進行破壞,巫妖們不得不將大部分人手分派回國『抓耗子』,結果前線久攻不下成了消耗戰。後來就專門有了戰鬥巫妖。這些巫妖數量稀少,是專門研究戰爭和武器科技的,他們的任務就是特種戰,出其不意得打擊對手的重要目標,策應正面戰線。軍棋中的遊俠將軍也是這個職責,但是還要重要的多,原因在於軍棋所適用的地圖。

  地圖每一格不僅僅是隨機附魔以及可以戰術展開,每一格還有幾率觸發事件,獲得隨機的附魔和遊戲寶具,更關鍵的是可以招募和升級兵牌。在一些特定的地圖,比如魔導炮陣地攻防戰時,只有一方的掌旗官率領部隊佔領了中央的魔導炮就可以看到對手的位置並隨意炮擊。可是這張地圖上同時還存在著一個『能量紊亂』魔法陣,只要找到觸發就可以把佔據魔導炮陣地的敵方部隊全炸上天。

  因此遊俠將軍的職責就是脫離掌旗官的行軍路線,儘量走遍地圖的每一格進行升級素材的收集,提高軍隊整體的實力,並且在關鍵時刻發動致命的奇襲。根據掌旗官決戰策略的不同,遊俠將軍可以起到援兵,預備隊,分遣隊,側翼,突擊隊等不同的作用,但是毫無疑問得需要一個全部位置都能勝任的玩家才能放心。遊俠將軍的兵牌上限是二十。

  最後一個必備的是先鋒官。先鋒官可以任命一至五人,兵牌上限是十,這個角色的玩家只能前進,不能後退,基本上相當於象棋裡的卒,可是先鋒官和遊俠將軍一樣不需要接受掌旗官的命令就可以行動,畢竟是開路的嘛。

  在帝國軍的編制中,先鋒官一般是混編了高級亡靈法師的死亡騎士小隊。主要職責是擊殺敵斥候,搜索敵主力,搶佔關鍵地點,打亂對方戰略計劃的孤軍。派出去就是要被包圍消耗的棄子。不過在軍棋中還有點不一樣,就是觸發『陣線突破』狀態。

  因為軍棋的地圖是在模擬兩軍交戰,所以有一條基本的邊界,越過邊界就視為『陣線突破』,先鋒官可以任意行動,敵方大本營的位置也會公開。在正規軍棋賽的時候並不要求擊敗全部對手,只要對方的戰爭士氣降低到零就算勝利,比如損失兵牌,玩家軍官被擊敗,掌旗官被包圍或擊敗,大本營被佔領,被伏擊,採取撤退戰略等等都會降低士氣。而連續擊敗對手,本身的士氣會提高,兵牌也可以升級。優先實現『陣線突破』的一方就有很大的士氣分數加成。畢竟帝國是崇尚攻擊戰略的。

  最後關於兵牌,兵牌是可以自行購買和製作的,這是一種特殊的附魔傳送卡片,只能在軍棋中使用。經營兵牌和軍棋遊戲的是通靈帝國官方的軍事技術開發局,實際上這是一個持續著的課題研究,新兵種開發。戰鬥巫妖們把不同種族抓來編製成軍隊,在他們身上刻印召喚法陣與兵牌相連接,一旦兵牌被使用,奴隸兵就會被召喚到技術開發局專有的次元戰場上,外人看來好像只是玩遊戲,其實所有戰鬥都是被水晶記錄數據,作為研究資料進行分析。成為未來戰爭的重要情報資料。另外提供遊戲地圖和兵牌也讓技術開發局大賺了一筆。

  而貴族們自己使用的兵牌要比軍事技術開發局的奴隸兵高階得多,只要從技術開發局買到兵牌和傳送法陣使用權,貴族們就可以自己購買、訓練和裝備私兵再用到遊戲裡。這裡注意一枚兵牌並沒有明確規定包含軍隊的數量。軍事技術開發局在編制奴隸兵的時候,一般是對每一批新進貨的種族使用統一條形碼的烙印,成為一支兵牌部隊。除了被用來遊戲還要配合開發局的其他實驗,就算是精靈魔武士的兵牌,數量和質量也完全沒有保障。而貴族使用的兵牌一般是步兵一個大隊或騎兵一個小隊。雖然不至於全武器附魔,可是全身鎖子甲之類的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那還怎麼打?」索倫看著每支部隊報名時給掌旗官做親兵的無屬性骷髏步兵兵牌五個,一人一個剩一個祭旗?

  「不用擔心,前面兩輪你不是都談好了麼?我們就靠這兩輪地圖上給的僱傭兵和升級機會了。給,你來做先鋒官。」西瓊把一枚雕刻著衝鋒的騎士的棋子遞給索倫,「只要每個回合都一直往前走就行了,路上遇到任何事件,營地,建築都不要理會,突破戰線以後立刻去佔領大本營,大本營佔領後地圖上會出現敵方掌旗官的位置,追擊也能提高士氣分,可是別真的追上,不然觸發敵方崩潰的話,遊戲會迅速結束,我們需要時間升級,所以不到最後一回合不要繳獲敵方掌旗官的旗幟。」

  聽起來很簡單,索倫拿了一張骷髏兵牌,這是先鋒官最低的軍隊限制。

  「吉爾特是遊俠,你儘可能得走遍每一格,需要超過兩個回合執行的事件以及寫明只能在本地圖使用的寶具全部無視就可以了。」遊俠棋子是長袍的劍士,倒是沒有兵牌的限制。

  「波魯裘斯做督軍和我一起行動,儘可能在回合內升級和獲取兵牌,路上遇到的所有僱傭軍都只能依靠賭場的遊戲幣買,不用在意維持金費,有多少買多少,結束一場後再去贏點錢就可以了。」掌旗官的棋子就是一個舉著旗幟的騎士,而督軍的棋子是一個全身重甲的武士。

  西瓊從身後摸出一把黑乎乎的藥丸,「強效的精力回覆劑,明天的課肯定要逃了。」

  索倫都快睡著了,果斷拿起一粒放進嘴裡,苦得一陣皺眉。

  波魯裘斯和吉爾特觀察了索倫一會兒,看他沒有口吐白沫倒地斃命,這才拿了兩粒收好。

  西瓊又從身後摸出一本筆記本,撕了幾張紙遞給三個人,在筆記本上寫了一行,『看得見麼?』

  索倫低頭,手裡的紙張上清晰顯示出西瓊的筆跡,『看得見麼?』,太囂張了!這要是考試時拿來用的話……

  然後紙上又出現了一個人的字跡,『想得美,同一類型的紙張上都會出現字跡的,比如校長面前那張也是。』

  接著下面又跟了另外一個人的字跡,『還不是因為你把我的名字都抄上去才會露陷的。』

  西瓊也跟著寫,『喂!我特地訂做的附魔紙和精力回覆劑你們要付錢啊!』

  然後『上次吃燒烤你都沒有出錢。』

  『你不是也沒有出。』

  「……」索倫用眼睛斜他們,都站在一起你們不會用嘴說啊?

  於是開戰了,第一場對獅王會,說起來西瓊起的隊名竟然是精靈語,叫伽倪墨得斯。連吉爾特也只是隱約記得這是精靈諸神之一,索倫和波魯裘斯就更無所謂了,反正只要能拿到第一名就好,起名叫狗熊的糞便隊都無所謂啊……

  「預選賽B組第一場的地圖是——龍王山!」

  競技場的佈景應聲變成了岩漿和火山,索倫低頭看了看腳下,剛才還是普通的地面,現在已經變成了浮在熔岩上的石塊。撲面而來滾滾的熱浪,遠處猶如巨龍雙翅的岩壁上狂風陣陣,不時掉下來一大塊岩石掀起大片的岩漿,看起來隨時會拍打下來,非常恐怖。

  「那個,」索倫嚥了口唾沫,看著面前大富翁遊戲裡一樣的骰子路直接穿過岩漿流中央,「我們不會真的在那個什麼山裡吧?」

  「當然不是,龍王山可是西北方精靈梅王領地內的火山,是非常重要的礦石產區,兩次大戰都是帝國的重點目標卻沒打下來,這張是非常常用的地圖了,」波魯裘斯扭頭對西瓊道,「不過我們分到了攻擊位置,離兵源和資源區都比較遠,要不是預先商量好肯定輸了。說起來你確實談好了麼?有很長一段進軍路線非常容易被伏擊的!」

  大概吧……可是真的不是在火山口麼!為什麼這岩漿看起來和真的一樣!

  吉爾特這種時候依然是冰山臉,「是傳送到技術開發局在附近的地底模擬龍王山地形開發的賽場,你看那邊還有一隻手抓著岩石的邊緣,應該是上次的參賽者走子的時候滑倒了吧。」

  ……艹!這樣的比賽太危險了吧!他還以為正規軍事競技比賽不會傷到玩家啊!

  「只是兵牌裡的軍隊不能傷到玩家而已,玩家相互間當然可以傷害了。」西瓊說著踹了索倫一腳,「先鋒先上啊。」

  「小、小心點!」連著向前跳了兩格的索倫扭過頭,卻看不見另外三個首席了。怎麼……

  這時吉爾特突然從虛空中跳了出來,差點把索倫撞到岩漿裡去。

  「啊啊啊……!」「我又救了你一命。」

  是你撞的啊!被拉住袍子才沒掉到岩漿裡燒死的索倫趴在地上喘氣。

  「這個遊戲是沒有給你休息的時間,看到天上那個沙漏了麼?每個玩家都有自己的沙漏,戰場上每次行動沙漏裡的時光砂就會掉下一些,漏完兩次就是一回合結束,要等所有人完成才能開始下回合。」吉爾特把他拉起來,一縱身就從岩石上跳開,身影一下消失了,要不是岩漿沒有濺起來,索倫還以為他掉下去了。

  突然腦後有風聲傳來,索倫就地一滾才沒被波魯裘斯踩死,西瓊坐在獨眼龍肩膀上瞪著他,「先鋒怎麼這麼慢!快往前衝啊!只有你才能『突破敵陣』的!」

  波魯裘斯這麼大體積一個跳上來,石板都快翻了,和他在一起索倫連站腳的位置都沒有,只好忍著熾熱和刺鼻的硫磺味,硬著頭皮跳格子。大概走了五六格抵達開闊地面時,一個聲音響起來。

  「先鋒官突破了龍王之咽喉,陣線突破使全軍士氣提高五點。」

  「先鋒官部隊為亡靈,無士氣加成。」

  「強行軍和特殊地形使先鋒官的部隊損失了百分之三十。」

  「先鋒官部隊為亡靈,無士氣損益。」

  接下來該怎麼辦?索倫看懷裡的小抄。

  前進!前進!

  ……對了,先打大本營然後追掌旗官。前進一格。

  「敵方派來了使者要求投降。你的答覆是?」

  竟然這麼配合?可是西瓊好像是說要拖到最後關頭才能結束戰鬥的,那麼只好……

  「拒絕接受投降?」獅王會的掌旗官揚起了眉毛,「有沒有搞錯,上峰的意思確實是第一場認輸吧?」

  「也許是對方的先鋒官不知道上層的情況,擔心中伏兵?」他的旗副參謀。

  「那麼『和平談判』吧。」軍棋上戰爭雙方唯一直接見面的可能就是談判了,因為大規模的戰役一輪兩輪都打不完,貴族們看得累了叫暫停,雙方就清算損失重新擬定邊界,下次再繼續。

  「所以說希望你們先撤退,因為我方需要時間收集地圖上的資源。」索倫試著向對方指揮官解釋,可惜對面是男性,所以他的正太外交魅力加成一點用都沒有。

  「我拒絕!接受命令投降是一回事,偽裝成戰敗撤退又是另一回事了!」死亡騎士的軍事成績主要就是看戰棋指揮,雖然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可是被人端老窩,跟著屁股後面一路追殺到死的輸法實在太丟人了,雖然對方確實能獲得很高的士氣分,可是獅王會這邊的軍官全要被留級了。

  「可我已經和你們公會的上層都說好了……」

  「沒錯,我方是答應投降,不是答應敗退,這個區別會讓公會丟很多分,現在必須另外向上峰請示……」

  「通融一下啦,我軍的長官催的很急呢……」

  「體諒一下啦,本部的立場也很艱難啊……」

  西瓊皺著眉頭看著天上流水一般消耗的索倫的時光砂,掌旗官可以看到己方全部的行動沙漏,「他在對面大本營幹什麼呢。將軍主動性堆得這麼高,難道是攻城?事前的談判出問題了麼?」

  「用一隊骷髏攻城麼……只夠拚個梯子吧?」波魯裘斯也猜不透,「吉爾特的狀況呢?」

  西瓊在通訊紙上寫下,『吉爾特,匯報一下情況。』

  等了一會兒紙面上出現一行字,『等一會兒,馬上把九頭蛇巢穴打下來了。』

  「九頭蛇巢穴?」西瓊能一目十行得看完遊戲規則,可其實她也沒怎麼玩過。

  「龍王山口有九頭蛇的巢穴麼?」波魯裘斯也迷茫了,「我記得這裡有價值的兵種只有少數的熔岩蜥和黑矮人……」

  這個時候紙上出現了索倫的字跡,『對方要求堅守大本營到最後再以彈盡糧絕的狀態投降』。

  『接受』,西瓊寫道,一邊對波魯裘斯說,「這樣似乎可以觸發『全殲頑敵』的士氣加成吧?和『勢如破竹』相比哪個分更高一點?」

  獨眼龍還沒開口,耳邊就傳來了系統通知。

  「遊俠將軍攻陷九頭蛇巢穴,獲得特殊兵牌。」

  「遊俠將軍完成全地圖招募,獲得稱號『討伐的號角』,全軍士氣提高五點。」

  「遊俠將軍兵牌超過督軍,獲得稱號『軍閥』,兵牌上限提高十。」

  「那個傢伙真的是六歲最後一次玩麼?」這個遊戲每次都會被莫名其妙伏擊到死的波魯裘斯覺得心靈被刺傷了。

  「既然這樣也沒有拖下去的必要了,先鋒官,可以接受對方投降了。」西瓊在紙上下令。

  可惜戰爭這種事不可能盡如人意,「什麼!不是說好了堅守到最後關頭才投降麼?才進入圍城就投降,這不是變成『一觸即潰』了麼!還是在防衛龍王山口的優勢地形?不行!我軍不能接受!」

  你們有完沒完啊……索倫嘴皮子都說干了,雖然他也很理解對方出於被要求踢假球的不甘心想要為難自己的心情啦,「我軍掌旗官已經下達最後通牒了!」

  「本部的答覆不會改變的!」

  「貴軍如果再冥頑不靈!我軍就要攻城了!」

  「哈!攻得上來就試試看好了!」

  「你以為我不敢打嗎!」

  「打啊!打啊!有種你就打啊!」

  前線的局勢驟然升溫。先鋒官索倫迫於壓力發電報。

  『我軍受阻於龍王山口,賊軍勢大不能與之爭鋒,望友軍速援。』

  波魯裘斯淚目,「每次打到那山口,帝國軍都是這個下場,所以說這張地圖太經典了……」

  西瓊清點了一下己方籌集到的兵牌,「不能強攻,就算不是真的龍王山要塞,防禦法陣和魔法陷阱什麼的絕對不會少,進入戰役攻城恐怕會直接觸發『損失慘重』的懲罰,我們消耗不起。」

  「那麼要等到回合結束再接受對方的投降麼?」

  「戰略的目標已經完成了,就算是士氣分少一點,也是可以接受……」

  「遊俠將軍對龍王山口發動了奇襲。敵軍掌旗官繳旗投降。伽倪墨得斯軍團獲得最後的勝利。」

  「遊俠將軍奇襲龍王山口成功,全軍士氣加十點。」

  「遊俠將軍全殲守城敵軍,全軍士氣加十點。」

  「遊俠將軍攻克敵方大本營,全軍士氣加五點。」

  「遊俠將軍俘虜敵方掌旗官,全軍士氣加五點。」

  …………

  場地佈景一下轉換成了那種大競技場,吉爾特捧著手裡一堆牌子交給西瓊,「這遊戲還挺有趣。」

  索倫目瞪口呆得看著面前站著的十幾個獅王會死騎玩家,「怎麼回事?他一露臉你們就投降?」

  「敗給無名小子不可接受,薩薩裡安家的天才就另當別論了,給,這些兵牌是艾爾菲利斯小姐囑咐要『輸』給你們的。」獅王會的掌旗官把一大堆牌子扔到索倫手裡。

  索倫記得可以『處決俘虜』的吧?嘖,真可惜對方不是向他投降的……

  預選賽本來有八組三十二支隊伍,像西瓊這樣臨時報名的野隊一般會安排在比較強的小組中消耗掉。第一輪的附加賽其他五支野隊毫無例外被踢掉了,伽倪墨得斯軍團則以大比分優勝,立刻引起了主辦方的注意。

  「他們在幹什麼?」抱著大堆兵牌回到休息室,索倫就看見吉爾特和幾個老頭在門口嘰裡咕嚕說著什麼,果斷拉上面罩,免得被仇家認出來。

  「大概是想勸吉爾特退出吧,面對薩薩裡安,死騎隊伍是不會出全力的。」波魯裘斯解釋,「吉爾特的家族是帝國最北線白霜要塞的支配者,那裡是死亡騎士聚集的大本營,薩薩裡安家族同時掌握白霜十字軍和冰海軍團,是死騎中的三大世家之一。」

  「那小子這麼厲害的話,想要那個泰坦的血肉不是說一聲就可以了麼?」

  「是的,他們的意思也是只要我退出,就分出十磅二十磅給我。」吉爾特冷著臉走回休息室,「不過我拒絕了。因為還想玩一會兒。」

  勾起了六歲以前童年的美好回憶麼……波魯裘斯拍拍他的肩膀,真是個悽慘的傢伙。

  西瓊捅了捅索倫,「給你兵牌。」

  這回他拿到了一大把,十張分類全是騎兵。

  「玩過一次你也大概瞭解了吧,騎兵前進一格消耗的時間砂相對更少,而且擊潰敵軍和陣線突破可以使先鋒官的部隊迅速升級,另外你要注意,不要連續強行軍兩個回合,否則行軍損害到百分之三十會使得隊伍士氣大降。其他沒有啥技術含量了。」

  一個勁往前衝麼。

  還好阿比迪斯對手下的控制力明顯比獅王會要高得多,第二場更簡單,基本上就是,陣線突破!全軍士氣提高五點!先鋒官軍隊士氣提高十點!先鋒官獲得稱號『馬不停蹄』!先鋒官軍隊前進行動消耗減少!接觸血漿玫瑰軍團先鋒官!敵軍投降!全軍士氣提高五點!先鋒官軍隊士氣提高五點!攻克敵軍大本營!……這種。

  「多謝合作,多謝合作。」從白髮女騎士懷特那又收了一個軍團的大禮包,索倫樂得合不攏嘴,果然救人一命一本萬利啊。

  「真正的戰鬥現在才開始,不過我們相當於直接聚集了兩支隊伍和兩張地圖的兵牌,一般貴族的私兵應該也不在話下,下面兩場的對手從來沒聽說過,問題不會太大。」西瓊瞥了索倫一眼,「我就是有點擔心你戰役模式會損失太多人。可惜現在的資源和士氣沒法升級出先鋒官最適用的重騎兵。」

  索倫問,「現在也能對兵牌進行升級和換裝麼?」

  「士氣獎勵,每一點可以為一張兵牌的部隊進行一次強化或升級,也可以讓他們掌握特定的命令。把說明拿去看。」軍棋遊戲玩的就是自己裝備部隊。

  觸發戰役模式,兩支軍隊就被傳送到技術開發局的特殊戰場開戰了,這種戰場就好像是金魚缸,四面都是結界,如果不擊敗敵人,就算是穿越結界也只能進入臨近格子的戰場中,無法回到戰略地圖。所以打起來都是不死不休,雙方都無退路,非常血腥。

  當有軍隊進入戰役狀態時,戰略地圖上的各玩家也會進入相應格子的戰場地圖,直到決出勝負。但是任意有一方以援軍的身份介入戰鬥,戰鬥就一直持續除非雙方掌旗官同意進行『和平談判』。而這時戰場上每過一天,戰略地圖就進行一個回合。因此西瓊才說,參加軍棋比賽起碼要逃一天的課。

  「你似乎是把先鋒官當敢死隊用啊,」看完大致的說明,索倫腦子裡已經有數了,「不過我倒是有個新兵種的構思。」

  他把想法說出來以後,首席三人都沉默了。

  西瓊皺眉,「計算上的確沒有問題,你們看現實中真的可行麼?」

  「以前還從來沒有人這麼用過,」波魯裘斯也沒把握。

  吉爾特則是用異樣的眼光盯著索倫,「這已經是一套全新的戰術思想了,而且還提出了可能的缺陷和解決手段,難道以前有人用這種軍隊打過仗?真的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索倫笑,哥可是穿越者誒,而且是來自只能依靠肉搏來解決問題的世界誒,所以哥的軍事天才你們不懂很正常,嘖,高處不勝寒啊~~~~

  首席們用眼角瞅他,在通訊紙上約定,要是因為這小子輸了就揍他一頓。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46
第三十四章 大家一起射

  「大、大哥……」吸血鬼B用手裡舉著的樹枝戳了戳右手邊的松樹,「你說敵軍的先鋒什麼時候會來啊?」

  「不知道啊……」吸血鬼大哥A扭頭看了他一眼,「我在左邊。」

  「咦?啊,大哥你在這啊,不好意思,因為陽光太刺眼了……」

  「現在戰場上是黃昏……」

  「你們兩個蠢貨!!!一直動個不停還叫什麼埋伏啊!!再敢唧唧歪歪俺就把你們骨頭打斷啊!!」豬人百夫長咆哮著揮鞭子,被當成棄子扔在戰線中央埋伏的奴隸兵們全身冷汗。

  吸血鬼兄弟淚流滿面,想當年他們可是縱橫地下世界的黑幫帝國『紅吸』的龍頭老大的貼身心腹小弟,號稱玉面雙飛龍的……

  「你們什麼眼神!啊!什麼眼神!嗯!瞧不起俺麼!俺可是長官!豬頭人不可以做長官嗎!再敢用這種不尊重的眼神看俺試試看!竟然還不道歉!!」

  「是、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在埋伏的時候出聲!」「請原諒我們吧!」

  ……就算是做夢,吸血鬼兄弟也不會想到不到一個月,他們就變成了賭場裡的奴隸兵,毫無自由和希望的炮灰。這是何等的噩夢!如果不是每天都被拷打和實驗,滴血未進,這個以前揮揮手就能做成培根的死肥豬怎麼會這麼囂張。

  「哈哈哈哈哈!你們不是很厲害嗎!聽說波波大表叔就是被你們幹掉的!俺看你們這兩根瘦樹幹也不怎麼樣麼!啊哈哈哈呃——」豬頭人還沒笑完就被噎住了,一支箭插在他的喉嚨裡。鮮血好像從漏了氣的水管裡飆出來。

  「……」頭上頂著樹枝和草皮的奴隸兵們傻看著倒在地上的豬頭百夫長,慢慢聚集到他身邊,很沒有真實感,然後他們覺得天色突然暗了下來。

  「太陽下山了?」吸血鬼B扭頭向右手邊看看。

  「蠢貨,在左邊啊……」吸血鬼A張著嘴,看著天邊一片箭雨呼嘯著傾斜而來。

  接著就是英雄裡李某傑被釘死在牆上的畫面了。

  「怎麼樣了?」索倫騎在黑霧般的幽靈馬上,抱著先鋒官的棋子變成的騎士。

  「精準的祝福加護下每兩箭必中一箭。」女妖非常自豪,這可是精靈弓箭手被稱為天下第一的根本原因。

  「那不還是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索倫扭頭數了下人頭,十個兵牌的骷髏弓騎兵,按照骷髏兵種數量多一倍的規定,人類騎兵一個兵牌大概是十人的小隊,骷髏弓騎兵就是兩十。也就是先鋒兩百騎。索倫率領的骷髏弓騎兵可不是讓骷髏弓箭兵騎骷髏馬那麼簡單的,他直接把骷髏的上半身接到了馬背上,這樣骷髏兵就不會掉下來,而且砍掉馬脖子的話,每一匹可以裝兩個骷髏弓箭手,這樣先鋒實際上就是四百弓騎兵。

  「是必中一箭不是只中一箭啊,」女妖解釋,「本來精靈射手就能做到十發九中,祝福後就是二十發中十九,明白了麼?這個守護法術只能對可以進行精準射擊的目標個人使用,其實你的骷髏兵根本沒有受到影響。命中的可能只有這魔像騎士射出的一箭,我真不知道你組建這樣的部隊有什麼用。」

  骷髏弓箭手能夠不停得射擊,完全不會因為肌肉疲勞導致射擊距離變短或者射擊間隔變長。可是致命的缺點就是骷髏的智商太低而且不能辨認面孔,所以幾乎不會瞄準,射擊速度和精度遠遠比不上活物。因此只有雙方都是大兵團聚集在一起時,密集拋射的戰術才能起到一點作用。不過誰都知道,弓箭臨陣不過三發,骷髏又那麼脆,一沖就散,還可能把己方的部隊絆倒。再加上帝國的對手一般都是精靈軍精銳的小股部隊,所以骷髏弓箭手這個兵種已經從戰鬥序列上消失好幾個世紀了。

  骷髏馬到是不錯,不會疲勞不要飼料,而且對著長槍陣和防馬柵也敢衝過去,比軍馬還犀利。雖然速度和防禦力是差了一點,而且肋骨折斷了容易炸傷人,不過還算不錯了。可是骷髏這種東西如果不在通靈塔的範圍內使用的話,就必須依靠法師的魔力來驅動。因此在夢魔和通靈馬滿地走的時代很快就退役了。

  「晚上魯貝因讓我指揮骷髏施工隊修教室,」索倫示意騎士帶隊前進,還沒有全殲對手的提示音出現,應該還有漏網之魚,「我發現這些骷髏雖然智力低,可是他們對固定的距離和方位其實非常的敏感,我只是指示,把教室的屋頂修成對稱的形狀,他們就完成了施工,做的非常不錯,所以我剛才就下令,把箭射向騎士的目標。」

  想要整個部隊都把箭射向同樣的目標簡直難如登天,冒頓單于花了十年時間才訓練出匈奴騎兵,而索倫只要直接下令就可以了。

  帶著軍隊穿過己方戰場的結界,進入了戰線另一邊有敵軍埋伏的戰場。索倫老遠得看見一大片『灌木叢』被釘死在地上,還有小半人沒有死透,倒在地上哀號。道路另一邊還有幾十人,亂成一團,似乎指揮官被幹掉了,毫無組織。

  「我就想伏擊的話不可能分散得太遠。」索倫手搭涼棚望瞭望,集中大量的弓箭手對小片區域進行火力壓制效果相當不錯,尤其對方還沒有裝甲。

  「第一項測試成功了,匈奴流的弓騎兵戰法確實可以使用,那麼接著來阿拉伯人的,偃月陣!」索倫扭頭大吼,他麾下的骷髏弓騎兵們組成一個中央向凹的彎月,向著遠方已經暴露出來的奴隸兵衝鋒。

  「兩翼從旁邊衝過去!先鋒官對著中間射箭!」索倫趴在黑騎士背上大聲吼著,其實他寧願離得遠遠得看,可惜這些骷髏兵距離太遠就指揮不到了。

  先鋒官的魔像張弓搭箭拉了一個滿月,『綁』得一聲射出去,黑羽長箭如落下的流星,直接把三個人紮成一串。骷髏們立刻跟上,迎頭一片箭雨澆下去,奴隸兵當即潰散。

  「蹂躪這種弱小的傢伙有什麼意思,我看你還津津有味啊……」女妖劍表示不理解索倫這種用兩百騎衝鋒幾十奴隸的行為、

  「等一下、再等一下!好!成功了!看見沒!兩翼的骷髏兵包抄過去了,而且還回身向背後射箭!這樣連帶測驗三也完成了!」索倫非常興奮,他現在還沒法向女妖解釋回頭箭的意義有多重大。對方已經混亂了,現在不進行第四項測驗就來不及了,「連環馬!連環馬!」

  因為擔心骷髏騎兵可能太脆經不起撞,索倫特地額外每個兵牌花了一個士氣教它們學會這個動作。

  第一排的骷髏騎士聽到命令,立刻附身從骷髏馬的腹部拉出一長串骨鏈,然後拋到身邊骷髏騎士手裡,插到骷髏馬脊背上鎖住,這些原本是給骷髏弓箭手備用的身體部件,但現在連成一片的骨刃卻成了死亡的荊棘叢。高速衝鋒下這些鈍骨輕易就把奴隸兵給削成兩端,還有不少碎肉和身體部件殘留在骨刃上,濺起大片的血花,好像死亡之海席捲而來。

  奴隸兵的士氣徹底崩潰了,接下來即使以骷髏的智慧,也知道只要從背後沖上去砍一刀就可以了。

  「你、你是怎麼想出這種手段來的!」女妖劍驚叫著,僅僅是把騎兵連起來就碾碎了對手的心理防線,明明只是用力可以砍斷的骨頭而已,排山倒海般衝來時卻造成了巨大的無力感,一層接著一層,毫無生機,怎麼可能生還?逃!逃!只能逃跑!

  「把馬連起來這麼有名的騎兵戰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索倫神色複雜得看著骷髏騎兵屠殺奴隸兵,當年金兀朮舉兵南侵,以連環馬破宋軍,每役殺人皆以十萬計,他只是借用過來而已。對於這個只知道把死亡騎士聚在一起往前衝的世界來說,當然很新鮮。

  其實連環馬很厲害麼?當然不是,把馬連成一片行動就會遲緩,還會把己方的騎兵擋住,而且倒下一個就是倒下一排,金兵都要人馬披重甲,遠用弓射近用槍挑,輕騎衝殺到宋軍陣線崩潰才放枴子馬。就是怕陣前倒上一大片,理論上來說,只要幾個不怕死的背上大刀貓著腰鑽過去砍馬腳就行了,可是那樣的部隊何其稀有。不是國破家亡恨到咬牙切齒如背嵬軍的地步,還有什麼步兵能大破枴子馬?一個能不死的世界,最缺得就是不怕死的傢伙。

  雖然證明了連環馬戰術可行,可也僅僅是證明而已,畢竟直接軍團對沖會有損失的,骷髏騎兵追殺敗兵還可以,遇上正規的重步兵還是算了。反正是弓騎兵嘛,射遍全身再插進來是基本戰法。

  「可是這樣的骷髏部隊必須聚集在一起才能指揮吧?這不是吸引魔法師火力麼?」女妖給索倫澆了一頭冷水。

  確實,先鋒官麾下使用來去如風的弓騎兵再合適不過,骷髏這樣如指臂使的神兵簡直是索倫原本那個世界冷兵器時代的將軍們夢寐以求的。畢竟成吉思汗打仗的時候盡可以帶著弓騎兵滿場跑,轉身射箭把追上來的騎兵統統射死,可是換到這裡人家一個地圖炮就把你炸成天上的繁星了,追你個頭啊……

  所以帝國和精靈一直在儘量避免大決戰,禁咒十萬三千冊,放出來大家一起完蛋,這不是缺心眼麼。

  「不過用法師來玩兵牌有點誇張了吧?要不你教我個大型的魔法防護罩什麼的?」

  「沒有純粹的魔法防護罩的,你只能用對立的魔法屬性抵消對方的魔法效果,對了,反正死了這麼多人,不讓魍鬼吃一頓麼?它可被風翔炮打得不清。」

  索倫同意了,其實他本來想完成全殲成就的,可是不管手下的骷髏怎麼找,怎麼捅屍體,就是還有人沒死,無奈,等魍鬼吃飽之後他只好同意戰果為擊潰,然後回到戰略地圖。

  「先鋒官突破戰線!全軍士氣提高五點!」

  「擊潰敵軍一支,全軍士氣提高一點!」

  亡靈部隊不受士氣的影響,因此無法享受高士氣帶來的攻擊和速度提升,所有的士氣點數隻能為裝備升級或者學習新戰術。

  「那學個菱形陣吧,」瑞典國王發明的快速轉向和突破隊形,其實索倫真的希望有一個『自動規避』技能可以學。可惜骷髏們還無法理解『與敵人保持有效射程的最遠距離』是什麼意思……而且不理解的是『敵人』……

  「他還真的用那群骷髏打贏了!」西瓊很吃驚,「難道這傢伙其實有著驚人的軍事天賦?」

  由於已經不再需要聚集兵牌,這次西瓊採用了正規的攻擊策略,用索倫擾亂敵軍陣型,然後主力壓上,吉爾特在暗處策應。

  波魯裘斯興奮得捏了捏手指,「不管有沒有天賦,現在他已經殺入對面的陣線深處了,主力快速跟進吧,總算等到我出場了!」

  可惜還沒有……

  「先鋒官遭到了伏擊,進入戰術狀態。」

  西瓊擔心得看著天空中禁止計時的沙漏。

  「不用急,如果是純粹騎兵而且時光沙未用光,應該不會觸發伏擊『致命一擊』的。」波魯裘斯解釋。其實在進一格之前用掉一點時光砂來『偵查』也可以避免被伏擊。但那樣做可能就無法搶先突破戰線了。

  「一般不會在邊界連續出現兩個伏擊點的,除非對方上來就將全軍拉到戰線,然後把炮灰部隊派到邊界當地雷……恐怕我們已經被盯上了,這種打法純粹是想打掉我們的先鋒,好讓我們人數不足無法出線。」西瓊眼睛一轉就想到了。

  「你是說掌旗官放棄大本營全軍壓上麼!」波魯裘斯面色也凝重起來,「如果對方的部隊不斷進入戰場……」

  「警告!敵軍援軍進入戰場!」

  「警告!敵軍援軍進入戰場!」

  「警告!敵軍援軍進入戰場!」

  「被團團圍住了!」波魯裘斯摸出通訊紙,「索倫和吉爾特都沒有消息!」

  西瓊沉思了一會兒,在紙上寫了句話,『先鋒官撤出當前戰場,我方將使用大規模魔法壓制。』

  過了一會兒紙上浮出一行字,『向我開炮!!』

  波魯裘斯和西瓊面色凝重得對視一眼,「炮是什麼東西?」

  這時吉爾特也來消息了,『壓制目標改為敵方大本營,我快到了。』

  這個時候身為掌旗官的西瓊面前就出現了可能影響到戰役成敗的分歧,雖然正規軍棋也允許法師玩家施法干涉,可是在戰略地圖進行大規模殺傷性法術的支援只認可每個法師玩家進行一次。支援要不要現在用?是攻擊包圍索倫的敵軍還是直接攻擊大本營?索倫的部隊會不會殲滅?吉爾特的部隊能不能及時攻克敵軍大本營?敵軍的士氣有多少,大本營被攻陷會不會導致全軍崩潰?這都是掌旗官需要做的判斷。

  「波魯裘斯,用你的權限攻擊敵軍大本營。」西瓊選擇了相信吉爾特對戰局的判斷。

  獨眼龍點點頭,摸出他的督軍棋子,「我使用法術支援的權限。」

  「確認對敵軍大本營發動了法術壓制。」

  接下來的時間只能等待戰場結束,任何一個瞬間都可能傳來索倫全軍被殲滅的消息。

  「遊俠將軍攻克敵軍大本營,全軍士氣提高五點。」

  「只是五點麼……」波魯裘斯皺眉,這麼說對方的掌旗官在前線了?

  敵軍掌旗官確實在前線。

  「好朋友!沖一下!再向那個缺口沖一下!」索倫放聲高喊,手中魔杖一揮,「風!」

  瞬間狂風大作,迎面吹向剛列成槍陣的重甲步兵,刮得他們眼睛都睜不開,接著一陣密集的箭雨迎面而來,把前排的槍兵射倒一片。可是更多的被兩米高的巨盾遮住了。

  「還不夠!寒冰刺骨!撞過去!」索倫狂叫著,從他的魔杖中射出大片的藍光擊中對面的槍陣。

  骷髏馬和持龍槍的重甲步兵撞在一起發出磚牆倒塌的轟鳴,長槍從骷髏的肋骨間扎出來將他們刺成一串,當先的幾名骷髏弓騎兵一頭砸碎在巨盾上,骨片飛射出來好像子彈一樣。削掉後排槍兵的額頭和眼珠。

  重甲的槍兵們慘叫著,持盾的手骨被魔法凍僵,剛才一撞第一排盾衛中大多數人整個前臂都被折斷了。有的人踩到腳下突然形成的寒冰摔倒在地,立刻就被四蹄亂踹的骷髏馬給踏死。雖然縱深六人的長槍陣緊緊擠在一起,可是刺骨的寒意卻一層一層湧上來,雖然抵住了骷髏軍的衝擊沒有被突破,可是整個陣型也被撞成一個凹字,突出部的骷髏騎士到處放箭,被穿過顱骨死去的人都擠在陣型裡無法倒下,更別說用長矛進行攻擊了。只有前排少數一些人能拔出短劍劈砍射箭的骷髏,可是隨即又被點名射死。

  「媽的!衝不過去麼!」索倫站在馬背上,他知道這個棋子形成的魔像有著某種保護法術在起作用,因此也不擔心自己會被周圍的冷箭傷到。

  剛被伏擊的時候,索倫還沒想到情況會這麼糟,所以打算用蒙古軍那種一邊撤退一邊放箭的戰法把追擊的敵軍拉出長條,再繞回去突擊擊潰沒有防備的步兵。實際上還真的成功了,來來去去兩三趟就打散了對方的陣型。可是索倫打算用枴子馬收人頭的時候,敵方的援軍殺過來了。而且一下就是三支,把他的退路全部截斷了。

  如果對方只有普通步兵的話還好辦,滿場跑總能從缺口衝出去的,可惜對面的掌旗官還有一些特殊兵種,很多是索倫都沒見過的野獸,圍著骷髏騎兵一口拽一個一口拽一個。廢了他好大功夫才用先鋒官的魔像殺完,結果這個時候部隊已經被團團圍住了。對方的掌旗官派出了大隊的步兵列陣推上來想把他擠死。索倫於是選擇了一個小土丘的方向作為突破口,原本他是希望在對方上山之前衝出去,可是這個缺口被硬封上了,站在山丘上,索倫能看到遠方人山人海向他湧來,可惡,這起碼好幾千人了吧!下個棋都出動這麼多人,你有種去把精靈王國打下來啊!

  「撤撤撤!」索倫一招手,麾下不到兩百騎立刻掉了個馬頭就跑。還好是骷髏才聽話,要不然就算是菱形陣也不知道轉向該轉到啥時候。

  敵方的掌旗官此刻就在山腳下,剛才他看出這邊有個缺口,把親衛的五百名龍槍步兵都壓上來才把對手堵回去,此時額頭也是一片冷汗,那個魔法師太難纏了,飛砂走石的和怪物一樣。連主上高階購來的奇美拉也殺掉了大半。明明是被包圍的一方,剛才一個勁得突擊差點把他全軍士氣都打光了,僥倖重組的部隊及時趕回來把他唬住了。

  「大本營被攻陷,全軍士氣降低五點。」

  「退路被截斷,全軍士氣每回合降低一點。」

  「久攻不下,全軍士氣每回合降低一點。」

  士氣降低到谷底了,掌旗官渾身冷汗,他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拼了,「全軍壓上!穩住陣線!把他們圍死!督軍!督軍都在哪裡!」

  這個時候全軍都聚集在一個戰場格子裡,所以督軍們立刻聽到召喚了,場面極為混亂,百夫長嚎叫著壓著步兵往前推,弓箭手跟在後面隨手放箭,十幾個豬頭人奴隸拽著奇美拉的鐵鏈子被拖得直踉蹌,幾隊騎兵從包圍線中躍出去想牽制住敵軍的弓騎兵,可是隨即被一輪箭雨射回來,灰溜溜得從戰線的缺口中撤回去。

  督軍們把魔像棋子放在各自的支隊指揮,自己騎著通靈馬聚集到掌旗官的身邊。

  「天就要黑了!」掌旗官的親衛已經登上了剛才的山丘,可以看到山下骷髏的菱形陣在逐漸縮小的包圍圈裡左突右衝捲起大片的煙塵,根本看不清衝鋒的方向。而西邊的山口只有最後一絲光明,不出數刻恐怕就要陷入徹底的黑暗。和亡靈夜戰?還有比這更扯淡的事麼?掌旗官真是惱火一個遊戲還這麼逼真得做出日起日落幹嘛,「用魔像穩住陣線!不想變成靶子就不要點火把!它們應該沒有多少箭了,放奇美拉拖住它們,哪個百人隊被衝鋒了就給我纏住它們,對方一停下就把魔法捲軸全用掉,聽明白了麼!」

  「哈!」督軍們縱馬分開,他們雖然都是貴族的僕從,可也是在軍棋比賽裡殺出來的精英,手下的部隊裝甲訓練都很充分,雖然骷髏弓騎兵很難抓,而且拋射的箭雨也很密集,但是步兵直接損失卻不多,絕大部分人是盾牌和裝甲被射得和刺蝟一樣,可是人卻沒事。一開始被索倫打散的那些奴隸兵本來都是炮灰而已。

  「你妹!」索倫都快被逼到絕境了,果然弓騎兵只是理論上很強而已,實際上根本不行啊!他也知道敵軍撐著盾一步一步向前挪是個什麼意思,所以跑來跑去得盯著對方薄弱處射擊,希望對方防線出現一個缺口可以衝過去。可是剛才重組完畢的奴隸兵又給步兵方陣加了好兩層縱深,一會兒就舉著長矛把缺口重新堵住了。

  「再掉頭!」天色已經很暗了,第一人稱下索倫自己也看不清哪裡敵軍的步兵列要薄弱一些,哪裡的槍兵比較多,哪裡的奴隸兵比較多,唉,所以說上帝視角真好啊……

  他一走神,骷髏兵正從一隊督軍的親兵陣線前掠過,當即被抓住了機會。

  「舉槍!」督軍一聲令下,槍兵突刺了上來,把側翼的十幾匹骷髏馬掃翻,將索倫軍給攔了下來。

  「好機會!連珠火球!」督軍立刻拉開魔法捲軸,赤紅的火焰流一個拋物線射了出去,好像信號彈一樣把戰場都照明了。

  索倫一眼就看到了火焰的光亮下對面陣營裡高大的督軍魔像和它身邊的玩家指揮官,當即拔出龍骨魔杖,「破甲!」

  紅光尖嘯著從槍兵的鐵壁間穿過,把督軍魔像打成粉碎,它身旁的玩家指揮官一聲慘叫,被虛空裡伸出一隻手捲了出去。而原本堅守的槍兵們突然臉色一邊,顫抖著拋下武器開始逃竄。

  可是現在還沒有放枴子馬追殺的時間,沒了操作的連珠火球立刻晃晃悠悠得墜了下來,索倫拚命得揮舞著魔杖,「狂風!」

  突然捲起的沙塵將火球向陣線的另一邊送,落在了離索倫的部隊數丈遠的地方,『轟——』得把泥土都炸翻了一層。

  接著陣線各處閃起了一片亮光,光球和冰錐向著爆炸地點射來,密集暴躁的法力旋風把索倫的袍子吹得咧咧作響。

  「幹掉了麼!」「第七督軍的部隊都被擊潰了,應該是干掉了!」「掌旗官!」

  掌旗官咬著牙,剛才支隊潰散的消息和爆炸的轟鳴同時出現,顯然敵軍弓騎兵是被牽制住了,戰線那個方向沒有額外的支隊,如果剛才的集火沒有把對方都幹掉的話,恐怕就會讓敵軍先鋒官逃跑了,不能再等了,讓他逃掉怎麼可能還追得上,「騎兵上!放奇美拉!指揮官跟我衝鋒!全軍突擊!」

  「咳咳咳,狂風!」索倫的右手隱隱作痛,法術的使用可能是快到上限了,「煙霧太大了吹不散,我也看不到敵人,現在應該往什麼地方走?」

  「這裡的魔力太密集了,感應不到!」女妖劍也沒有辦法了。

  「那不管了,隨便沖吧!往那邊!」索倫隨手指了個方向,骷髏騎兵立刻轉向衝鋒。

  迎面一隻步兵百人隊氣喘吁吁得衝進濃霧中。

  「有馬蹄聲!穩住陣型!穩住陣型!」百夫長扭頭呼喚他的士兵,可是剛才接到全軍突擊命令一路衝過來的步兵隊陣線早就散開了,而且這樣的濃霧根本看不清五步外的人在什麼地方。因此只能三三兩兩的舉著盾靠在一起,濃霧中到處傳來風聲,馬蹄聲,廝殺聲和慘叫聲,猶如地獄一般。

  百夫長伏在地上仔細聽了一會,立刻爬起來,「迎頭過來了!」

  七八個士兵聚集在他身邊,睜大著眼睛看著面前的濃霧,瞳孔裡滿是恐懼。然後隨著他們的恐懼到來的,是當頭出現在霧氣中的一團火,地獄的魔君撕開死亡的迷霧衝了出來,它有馬的身體和兩顆頭,全身都燃燒著火焰,四條胳膊中握著燃燒的骨矛,火焰骷髏馬的兩肋連著燃燒的白骨鎖鏈,將更多的死神從地獄中帶了出來。

  「艹……」百夫長一個字還沒說玩,他的小隊就被整個踏飛了,身上的甲冑在觸碰到火焰的瞬間被融化,攔腰被骷髏馬胸前的倒刺給截斷,下半身掛在骨鏈上,瞬間燒成森然的白骨,上半身被撞得飛出去,沒入火焰骷髏騎兵的洪流中。

  『啪』得一聲,一滴鮮血迎頭打在探著身子向前看的索倫的額頭上,他趕緊坐好,身邊一大塊焦黑的東西飛了過去,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他很快拋之腦後,因為還有別的事要操心,「前面的骷髏怎麼燒起來了!!」

  「是灼鋼炎!這是專門開發的魔法火焰,可以瞬間熔化鋼鐵,而且跗骨不滅!」女妖劍大叫。

  「這麼危險!」索倫一陣後怕,剛才直接從火堆裡衝過去了,要不是魔像被保護在陣型中央,不也要燒起來。等一下,這樣迎風衝刺的話……索倫又探頭一看,果然火勢蔓延開了,這要是燒過來還得了,魔像要是沒了他就算輸了啊,「轉向!轉向快轉向!」

  這下火焰往側翼的骷髏燒了,可是還沒有根本解決問題。畢竟是火焰,索倫看到前面有幾個骨質疏鬆的傢伙被燒了一會兒就化成碳了,「怎麼把這火焰熄滅!」

  「笨蛋!灼鋼灼鋼,燒點鐵不就完了!」女妖劍也很急,說是鋼,其實絕大多數金屬都包括在內。

  「我哪裡來的鐵!哦!射箭射箭!」先鋒官魔像收到指令,扭頭就是『綁!』得一箭,鐵胎弓聲音響得驚人。

  骷髏們立刻舉弓,刷拉刷拉一片弓弦響,索倫都感覺都頭頂呼嘯著飛出去一大股熱浪。

  濃霧外掌旗官攔下了突擊的部隊,他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剛才又接到了一個步兵隊被擊潰的消息,這很不尋常,難道對方還有足夠的兵力?剛才冰魔法和火魔法碰撞形成的霧氣已經擴散開了,黑夜又是濃霧麼,這種情況怎麼能讓散兵去追騎兵?

  「列一字長蛇陣!縱深加到六人!」掌旗官指揮得相當出色,他的部隊才散開的陣型立刻就被重組了,各督軍開始壓著戰線向前平推,可惜這個陣型列得有點太快了。

  「啊!!」突然陣線的中央有人慘叫了一聲,不知道哪裡射來一支箭把兩個長槍兵的大腿釘住了。

  「是敵襲嗎!」「殺出來了!?」「穩住戰線!」

  「怎麼回事!」掌旗官怒吼,中軍突然步伐混亂,結果左右兩翼的軍隊也撞到一起了。

  「那是什麼!」軍列中有眼尖的叫道,很快所有人都看到了,好像一隻螢火蟲從雲霧中飛了出來,然後跟著飛出一群。

  是火箭?這麼重的霧氣裡?掌旗官下意識覺得不可思議,這個時候他訓練有素的士兵們不需要督軍的號令自己都知道怎麼做了。

  「舉盾!!」

  兩米的巨盾形成一片鋼鐵的森林,然後,森林被點燃了。

  「啊——!」那一星的火焰接觸到鋼鐵的瞬間就劇烈得燃燒起來,密集的箭雨眨眼間把中軍給點燃了。

  「灼鋼炎!他們也有灼鋼炎!」「把盔甲都扔掉!都扔掉!!」突然燃燒起來的火光和慘叫聲震天動地,這火焰迅速擴散又燒著了左右兩翼,整個戰線如同被燒著的巨大蜈蚣,痛苦得扭動著。長官的吼聲被慘叫壓了下去,軍隊已經崩潰了。

  「把盔甲扔掉!把盔甲都扔掉!」掌旗官一邊把自己身上的護甲全扯下來,一邊策馬衝向他的部隊,「不拿著鐵器不會被灼傷的!把武器和裝甲全扔掉!」

  可是火光同時也燒斷了鎖著奇美拉的鏈子,怪獸可不管你是個掌旗官還是玩家還是小兵,它們本來就是不算在兵牌內,夾帶入場的對玩家殺手鐧,因此全部撲向那個沒有著火還在滿場亂竄高聲喊叫的傢伙。

  掌旗官只覺得背上一重,大半喉管就被撲上來的奇美拉給扯下來了。幾頭奇美拉上來分屍,燃燒的士兵在哀嚎,鋼鐵在燃燒。空氣中瀰漫著血的腥氣和燒焦的烤肉的味道。

  督軍們顫抖得看著把碎肉咬得到處都是的奇美拉,和火光中狂舞的人影,立即崩潰,調轉馬頭沒命的逃跑。他們的魔像拄著大劍站在原地等候指令,火光竄上來把督軍的魔像變成燃燒的鐵人,當烈焰中最後一個人影也失去了聲音,所有的督軍棋子才被燒完,系統宣告的戰役結束。

  「史詩戰役!先鋒官獲得全面勝利!全軍士氣提高二十點!」

  「先鋒官全殲敵軍!全軍士氣提高十點!」

  「先鋒官擊殺敵掌旗官!全軍士氣提高五點!」

  「敵軍全軍潰散,伽倪墨得斯軍團獲得最後的勝利!」

  索倫眼前一花,先鋒官的魔像就變成棋子回到他手裡,面前掉了一地的兵牌,格子裡還躺著一具被咬得稀爛的屍體,幾隻怪模怪樣的野獸正在扯他的腸子。

  「滾開滾開!」索倫揮舞著魔杖狠狠抽那些怪物的腦袋,好像只是趕走路邊的野狗。

  一場大戰之後索倫全身都是外溢的法力,魔杖都滾燙得好像燒火棍一樣。奇美拉們雖然是合成的野獸,但也不敢招惹這樣的怪物,拖著那具屍體的一隻腳拉到賽場邊去啃了。

  「你竟然真的打贏了。」首席們鼓掌歡迎大難不死的索倫。

  「是你們法力壓制的及時,要不然我可真輸了。」索倫也笑了,他壓根就不知道突然全殲敵軍是怎麼回事,所以估計是那個地圖炮一樣的法術壓制生效了。

  波魯裘斯和吉爾特對視了一眼沒有出聲。

  西瓊咬了咬嘴唇,張開口想解釋清楚,可最後也沒能出聲。

  「真把我累壞了,我去休息一會兒,下次戰鬥開始再叫我。」索倫伸了個懶腰,精力回覆丸好像沒啥用啊。

  波魯裘斯和吉爾特看著西瓊。

  「……現在解釋……只會使信任關係破裂,會給接下來的戰鬥造成變數……等我們勝利之後……」西瓊很少見得結巴了,扭頭走進休息室。

  「她不信任他麼?那為什麼第四個人要選他?」波魯裘斯望著西瓊的背影,很奇怪。

  「她不是不信任他,是怕他不信任她。」吉爾特冷著臉繞口令,「他知道她怕他不信任她之後,肯定也會認為她不信任他而不信任她的。可是如果她真的不信任他的話,也就不會關心他信不信任她,沒有道理維持相互的信任,以她的性子會直接告訴他才對,可是她卻沒有告訴他……」

  「你到底在說什麼……」波魯裘斯崩潰。

  「我的意思是她其實很信任他,我都不明白為什麼。」吉爾特皺著眉,猜不透西瓊這些天微妙的變化是怎麼回事。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47
第三十五章 波魯裘斯的奮進!

  「伽倪墨得斯軍團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耳邊猛得一聲響把波魯裘斯驚醒了,他撓著頭爬起來,一時還分不清局勢,「怎麼了、怎麼了?」

  「四強半決賽勝利了,下一場就是決賽了。」西瓊瞥了他一眼,把通訊筆記上寫滿的紙撕下來燒掉,對著從競賽場另一頭走回來的索倫喊,「把那些兵牌撿回來!」

  就算沒有玩家直接指揮,掌旗官也可以直接命令兵牌以明確的線路前進,然後到達指定地點聽從遊俠將軍和先鋒官的指揮,以免再次出現先鋒官被團團包圍孤立無援的窘境。

  還好這樣的情況有一次就夠了,被索倫爭奪了首功之後,吉爾特莫名其妙得幹勁十足,在他的爆發下,出線賽和八強賽的對手全被莫名其妙的以『地圖特效』清空,洪水啊地震啊地板坍塌啊甲烷蒸氣上湧之類的……索倫自然很不滿,可是他追不上吉爾特的進軍速度,因為他把手裡的兵牌給換掉了。

  確實骷髏弓騎兵挺好用,可是考慮到先鋒官的任務更多是『突破』和『被包圍』,而且敵方部隊大多數有很厚的裝甲,弓箭的殺傷力實在不夠,索倫果斷得退化了他的騎兵戰術。回歸無技術含量的重騎兵衝鋒。

  說是重騎兵,可惜要西瓊去湊齊受過專門訓練的騎士,整套的全身騎士重甲及馬甲和能扛得住以上重量相加的專用軍馬也實在太為難她了。結果現在索倫手裡的兵牌只有一些真正的『重』騎兵。比如矮人的熊騎兵,侏儒的豪豬騎兵,地穴人的蜥蜴騎兵等等。

  於是四強半決賽的時候,因為沒有什麼地圖特效,索倫終於可以指揮著他的獸潮無技術含量豬突,結果對面掌旗官預先獲取了賭場方提供的情報,觀看那場恐怖的鋼鐵燃燒盛宴和來去如風的弓騎兵戰術的錄像之後,剛把全軍換成皮製輕甲,人手配備鉤鐮槍,漁網,錘子和小圓盾,信心十足準備打骷髏的時候。迎面撲來了一大群皮厚肉糙十分耐艹的野豬……

  「你把對方的掌旗官怎麼了?他一直趴在地上哭。」吉爾特從戰場另一頭走過來,本來想找找看有沒有隱藏的特殊效果,結果戰鬥一會兒就結束了。

  「他的士兵都挺強的,可惜裝備實在太差了。」索倫公平評價,追擊的時候他手下有一隊豬都被活活累死了,一隊豬啊!

  「可惡!這不是完全沒有我出場的機會嗎!」波魯裘斯已經無聊到欲仙欲死的地步了,不過其他人不理他。

  「最後一仗了,賭場方面的意思是等到午餐過後再進行,讓決戰雙方都恢復實力。」西瓊介紹情況,「不過我看是打算拖延時間設計決賽局為難我們。」

  「已經是中午了!」波魯裘斯都不知道這一夜自己做了什麼。

  「他們會不會在午餐裡下藥?」索倫問了一個挺傻的問題,西瓊白了他一眼。

  「前面兩場我是跟著對方的遊俠將軍才找到『地圖優勢』的,估計賭場方面早就將選用地圖透露給他們了,好在被我整治了兩次,決賽應該會使用機關較少的地形。依靠兵力優勢來決勝負。」吉爾特分析,「我們有多少部隊?」

  然後四個人一齊看著波魯裘斯無聊時用兵牌搭的通靈塔……應該夠了。

  「還有三次戰略地圖的法術壓制可用,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不過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分頭打探一下決賽對手的情況好了。」就算西瓊沒讀過孫子,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淺顯道理總是懂得,只不過前面幾場實在沒有那種閒工夫罷了。

  「索倫!索倫!」散夥自由活動的時候,波魯裘斯追上來勾肩搭背,「咱們商量一下,換我做先鋒官吧!」

  「誒?」索倫皺眉,都最後一場了你才換將?

  「拜託啦,西瓊一定答應的,你想啊,你和吉爾特打了一個晚上,法術位都耗光了吧,下一場硬仗先鋒官的壓力一定很大,沒啥瞧不起你的意思,可是你覺得自己會多少適用於戰場的法術呢?我就不一樣啦,現在絕對是最佳狀態!而且有豐富的軍棋經驗,一定不會有問題的!」波魯裘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誘之以利懾之以威。

  「……」索倫眯著眼用眼角斜他,確實,這個傢伙和吉爾特西瓊那樣的變態並稱,肯定也不是什麼正常人類,就算讓他做先鋒官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不過剛才他的話讓索倫有些奇怪,「你說打了一晚上法術位會耗光,可現在不都是第二天中午了麼?」

  「?」波魯裘斯奇怪得看著他,「你老師沒和你提過回魔規則麼?一般第一天學法魔力耗盡的時候就該教了。」

  他也會有魔力耗盡的時候麼?索倫嘴角抽搐。

  「嘛,雖然原理還不清楚,但現象其實很簡單,每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靈魂便會逆向凝聚法力充盈全身。極大緩解通過法術位施法時殘餘體內的魔力對神經系統造成的負擔,不過前一天使用法術位對身體造成的負擔太大的話,就算魔力回覆了,法術位造成的身體疲勞依然需要通過睡眠和按摩之類的手段來緩解。西瓊的那種精力藥丸最好不要多吃,只是一種興奮劑,當然以她的水準副作用已經降到最低就是了。」這種超基礎的知識就算是波魯裘斯也能背給索倫聽。

  「難怪……」果然右手還是覺得有點麻。索倫突然又想到,「一定要太陽升起來是什麼意思?如果沒有直接照射陽光就無法回覆魔力麼?」

  「所以這就是回魔原則課題研究的地方了,」波魯裘斯托著腮幫子想了想,「有種說法是靈魂會對太陽光中的某種輻射產生反應,還有的認為這是古神施加的因果律或者暗示什麼的。總之陽光越強魔力回覆的越快,而終年陽光都照射不到的地方只能依靠通靈塔提供能源。另外也不是說必須要朝陽才可以,只是這種自身的魔力回覆到達了上限就會停止,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之後才再次開始。」

  難怪一個亡靈血族遍地的帝都採光率這麼好麼……索倫以前還一直奇怪他們幹嘛不乾脆住在地底不要爬出來,原來還有這樣的關係在。

  「那麼你也知道了吧,咱們一直在地底,你的魔力也消耗很多了,和我交換棋子吧!」波魯裘斯笑逐顏開,總算不用坐板凳了。

  「不要,我還沒玩夠呢。」索倫扭頭就走,魔力什麼的出去曬個太陽睡個午覺不就解決了。

  「等、等一下!」獨眼龍急忙把他拉住,「再商量商量吧!我都無聊死了,要不我用錢買?交換法術呢?這可是白送的秘籍啊你不要太過分了!」

  索倫表示有烏爾德里斯和魯貝因兩個人的魔法鏡術書在手還稀罕你那點秘……哦、倒是有這麼個任務來著。

  「那麼我要學習你使用法術改造肉體突破法術位限制的手段。」這是魯貝因提供給索倫的唯一可行的自我強化手段了。

  「是西瓊告訴你的?」這兩個關係怎麼突然這麼好,波魯裘斯也有點奇怪了,不過這倒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畢竟已經被吉爾特偷師過了,而且也不是那種知道原理就能克制的雞肋法術,「那是我爸開發的戰場法術,原本是為了應付精靈刺客近身而設計的魔法組合,並不是針對法術位開發的項目,你確定要學麼?」

  索倫表示可以先聽聽看。

  波魯裘斯家法術的原理,就是不依靠當時的暗示,而是預先完成施法時所需的儀式和魔力聚集,然後在交戰時模仿法術位的方式將已經完成的法術釋放出來。就好像激活魔法陣,捲軸和寶具是一樣的原理,只不過他們是直接把身體當做捲軸來用的。

  前文提到的通用的五個魔法屬性都是外在的表現,而關於人體內魔力是如何運行,又是如何儲存的問題,大致上有兩個學派。也就是巫妖們和精靈們對肉身的兩種截然不同的認識。精靈們認為肉體是儲存魔力的容器,一切擁有施法天賦的生物體內都存在著被稱為『魔法回路』的特殊經脈體系。魔力正是通過這魔法回路在全身運行的。施放每個法術的時候,魔力都有不同的運行線路和強度區別,高魔法感應性的生物天生就能操控體內魔力回路的運行,然而人類沒有這樣的能力,因此只能借用外部的幫助來施法,比如通用魔法陣就是模擬高魔性生物體內回路運作的,普通人類法師只要提供法力源,一樣可以借用法陣施展法術。可是先提條件是被模擬的種族願意將各種法術的運行回路教給人類法師才行,所以大部分人類王國選擇成為較為友善和開放的精靈族的僕從。

  一直到第三次大戰爆發之前,巫妖們也是採用魔力回路的教材的,可是第三次大戰時雙方大規模使用禁咒,並且全力開發禁咒扭曲了整個十年的自然因果律,造成了一系列預言之外的事,戰爭的雙方都直接接觸到一些『世界的真相』,精靈諸神殿的祭祀認為這些現象是禁咒過度使用產生的幻像而將相關資料封存,而巫妖最高級的學術組織白袍會議直接推翻了大部分舊人類橡樹法術體系和精靈魔法回路體系的理論,提出了一系列晦澀難懂的複雜學說假設,雖然還沒有定論,但中心是否認所謂魔術回路的存在,因此又被稱為『置疑派』。

  這裡暫時不討論置疑派,因為波魯裘斯家的技術用的是精靈派的理論。

  「誒?」索倫嘴角抽搐,這難道是某種高深的暗示術麼,搞得他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了。

  「那些白袍有時候瘋瘋癲癲的不用管他們,知道在非禁咒的條件下魔力回路的理論完全可以成立就行了,我爸的方法也很簡單,感應不到的話,直接把魔法回路畫在身上就行了!」老爸這麼犀利,波魯裘斯還是很自豪的。

  「……」索倫無語,前面背景介紹了一大段,就這樣?

  「喂喂,那種眼神太失禮了吧,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應該震驚,『什麼!難道你們已經把人類魔法回路分析出來了麼!』才對吧!」波魯裘斯洋洋得意。

  這個腔調好耳熟……

  「什麼!竟然把人類的魔力回路給分析出來了!」女妖劍驚叫。

  啊,原來如此,不過聽起來要比把兔子變成蘿蔔更靠譜一點吧?

  「別開玩笑了!魔法回路理論只是假想魔力會以固定的軌道經過身體幾處神經中樞,方便向人類解釋才虛構出來的說法,怎麼可能真的畫出來!」女妖劍一百個不信。

  你也說是虛構的?索倫驚異。

  「廢話,本來對我們來說施法就是天生的本能,拍拍翅膀就可以飛起來的鳥兒能解釋如何應用反重力場麼?偏偏你們人類對不能理解的東西一定要歸納成可以理解的必然規律,我記得精靈幼年教育的時候都是教唱歌,後來和你們人類混住在一起才開始研究這些亂七八糟的名詞的。」對應試教育深惡痛絕的女妖劍抱怨。

  索倫汗,就算是高魔世界,鳥的話應該也只是空氣動力學吧……

  「哈哈,當然不是真的魔法回路啦,以人類的魔法感知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精細到把回路畫出來的地步,我父親的方法是直接在身上紋上魔法陣啦。」他把右手的袖管捲起來,露出精扎的肌肉。

  「這是……魔法陣?」索倫一開始還以為是緊身衣,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糾結在一起的細密圖紋。

  「把魔法陣紋在身上只要用法力觸發就可以施放,這是最膚淺的層次,我八歲的時候自己設計了紋上的。」波魯裘斯看起來很驕傲。

  索倫汗一個,這個時候是應該稱讚『真不愧是和西瓊與吉爾特並稱的天才,八歲就能設計如此複雜的法陣,』還是感嘆『真不愧是和西瓊與吉爾特並稱的變態,八歲就敢紋身你不覺得痛嗎!!!』呢?

  「這個技術雖然早過時了,不過確實挺實用的,你感興趣麼?」波魯裘斯解開上衣把胸口的紋身秀給索倫看。

  「別開玩笑了。」索倫白了他一眼扭頭就走。

  「喂喂!說好了換棋子的啊!」波魯裘斯急急忙忙拉住索倫的袍子。

  這個時候正好西瓊帶了四人份的午餐,叼了個面包回到休息室,開門就看到赤著上身的波魯裘斯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扯開索倫的衣領,露出男孩大半個肩膀白皙的肌膚……「噗!!」

  一口把面包吐到索倫臉上,『砰』得關上房門,「我、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你們繼續!!」

  「……」吉爾特站在門外看著耳根通紅的西瓊對著鑰匙孔往裡張望,面無表情。

  …………

  「只是換先鋒而已麼……」西瓊顯得很失望。

  波魯裘斯非常激動,「太不公平了!把我叫來只是湊個人頭而已麼!怎麼說也該讓我玩兩場吧!」

  吉爾特莫名其妙得看著索倫,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蹲在牆角嘀咕『男人的尊嚴』,作為先鋒官的表現明明已經很出色了。

  「好,我明白了。」西瓊很快恢復了冷靜,「我最初的考慮是你有足夠的經驗才能指揮大軍決戰,可是現在看來索倫也有著這樣的天賦,就算交換一下也沒有什麼不妥的,而且敵方很顯然認為我軍的破綻在先鋒,聯繫數次都是衝著先鋒來的,臨陣換將對方絕對想不到,正好你的魔法很適合用來打這些雜魚……」

  「耶!」波魯裘斯坐冷板凳坐得都蛋疼了,現在能活動一下筋骨就算被叫成雜魚殺手也無所謂。

  「會採用什麼樣的地圖不到最後關頭也不會知道,所以遊俠將軍的角色還是拜託你了。」西瓊向吉爾特說道。

  「這個自然,因為你們都沒有能力才得依靠我。」雖然講話很欠扁,可確實是事實。

  「那麼說說這次的對手吧,我完全打探不到。」西瓊很無奈,現在她是明星人物了,伽倪墨得斯軍團的掌旗官被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軍事天才,每場比賽都是壓倒性的大比分全勝,自然走到哪裡都是星光閃耀。更別說她本身的相貌就加了很多分。

  其實西瓊自己也知道,在軍棋競標賽中拿到這樣破紀錄的高分很大程度歸功于吉爾特和索倫預料外的發揮。正兒八經她自己的準備都沒有用過呢……

  「我去賭場轉了一圈,」吉爾特眯著眼睛,「我們決賽局的賠率是一點五,三點三,七。」

  索倫眨了眨眼睛,這算高還是低。

  「給了我們六成的勝率?他們這就放棄了?」西瓊眼珠子一轉就算出來了。

  「前幾局我們得分太高,不少貴族都在我們身上下了注,那麼多人他們也得罪不起,恐怕打起來反而要比出線賽還輕鬆不少。」顯然賭場也不想認命,可是決賽作弊太明顯的話對『復甦經濟』絕對起不到任何積極作用,為了不得罪太多人,只能硬著頭皮正面死拼一場了,嘖嘖,和法師們玩陣地戰呢。

  「正合我意!大干一場吧!」波魯裘斯表示我的大斧已經飢渴難耐了……

  「索倫,陣地戰你還有什麼靈感麼?」西瓊把大堆的兵牌推到他面前讓他玩。

  「我有點不明白,既然雙方都可以使用大規模的攻擊法術而又沒有行之有效的防禦屏障,為什麼你們要把士兵聚集在一齊呢?」索倫了看兵牌問道。

  「定義你所謂的大規模攻擊法術。」吉爾特抱著雙臂靠在牆上,「禁咒的等級城市都能夷平,遊戲裡肯定不讓用。」

  「……那麼大火球之類的?」索倫扭過頭看首席生。

  「戰場上誰有那麼多魔力用大火球?一個火球能打死幾個人。」波魯裘斯搖頭。

  「那你們一般是怎麼打軍團級別的陣地戰的?」不問清楚的話用馬其頓方陣對著機槍碉堡衝鋒就好玩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放心吧,說起來這也是軍棋唯一不真實的地方,沒有足夠的施法生物兵牌,畢竟要拿來做實驗,實際上只有精靈同盟的魔法軍團才有能力使用純粹的法術攻擊造成敵方陣線潰散等級的殺傷力。不過把那麼多中高級法師集結在一起只會成為禁咒的目標而已,所以只有很少數情況下,比如堵在關鍵的突破口,進攻交通要道的碉堡或者錢實在多的沒地方花想燒捲軸看個煙火之類,才會有人用純粹的攻擊法術。」西瓊解釋。

  波魯裘斯接上她的話,「一般情況下使用的是群體增益的祝福或幾率觸發的各種詛咒,畢竟決戰時一般兵的數量佔了壓倒性多數,在精英兵種取得決定性戰果之前,炮灰能扛得時間越長越好。對了,如果有適合亂戰的大型召喚獸什麼的也可以使出來,有句諺語不是叫『土元素能敵百萬兵麼』。」

  溫泉關那種土元素麼……

  「不過對方一般會直接驅逐的。」吉爾特冷著臉,「戰場法術絕大多數是留給精英突擊隊的。法術的殺傷半徑不會太大,因為對方出現時可能已經突入我軍陣線中了。快速殲滅精英突擊隊就能極大得打擊對方普通士兵的士氣。反之本方也有可能因為兩翼被包抄或者中央被突破這樣的原因而崩潰。」

  依靠小股精英部隊突擊影響戰局的關鍵位置,其他人都是陪襯麼……太落後了,這個高魔時代的戰術思想實在是太落後了,『完全沒有領會到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是多麼可怕!』……這麼說過了點。只能說『依然沉醉於個人英雄主義的時代,對總體戰沒有絲毫的瞭解。』……當然了,奴隸社會也不能怪他們。畢竟有魔法可以輕易解決問題的話,誰還會費神研究軍事戰術呢?

  「你似乎有想法了?」西瓊又看到了,這個男孩眼睛裡突然閃過一道光似的樣子。

  「雖然有想法,可是絕大多數目前還不太可能辦到,能用的只是些類似詭計的小手段,你們還是不要報太大的期望為妙。」索倫看著手裡的兵牌盤算了一下。

  「又是新兵種?嘛,不過可惜了,雖然你似乎又有了什麼計劃,但是肯定是用不上了,因為本大爺會將敵軍掃平啊!哇咔咔!」波魯裘斯狂笑。

  剩下三人在通訊紙上決定,要是因為他輸了,就讓他請客燒烤一個禮拜。

  為什麼上次是扁我呢?索倫OTZ

  於是開戰兩個回合後。

  「嘖,燒烤麼……」看著面前旌旗如林的大軍,索倫自我安慰,好歹伙食有著落了,還好還好……好個屁啊!波魯裘斯是怎麼回事!先鋒官衝到哪裡去了!

  『索倫,你面前有多少部隊?』為了保證有人可以在戰略地圖進行法術支援,西瓊在索倫身後離戰場數步的格子裡隱藏。

  『兵過一萬無邊無沿,兵過十萬扯地連天,我連地平線都看不見了你說有多少?』索倫估算了一下,步兵兵牌大多數是百人隊,他手上有好幾千,對面怎麼說也有……真不知道有多少。

  『督軍怎麼會觸發戰役的?』這回連吉爾特也不明白了,這次可是大平原,白板地圖連伏擊點都沒有……

  『我被伏擊了!!』然後是波魯裘斯潦草的字跡。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48
第三十六章 不可與之決戰的先鋒官

  「閣下!計策成功了!對方的先鋒官已經被我軍精銳包圍了!」對方的掌旗官這個時候也得到了明確的情報。

  「好!這樣就有勝機了!」就算是身為軍棋界賠率最低的掌旗官,尤里烏斯此刻也鬆了一口氣。終於把那個棘手的先鋒官給套住了。

  身為掌旗官一個最基礎的資質就是能看透對手的走子風格,然後以此為根據制訂自己的策略。然而伽倪墨得斯軍團這樣突然殺出來的黑馬,僅僅依靠幾次戰鬥的投影是無法以此為根據推測其指揮官的戰略戰術思想風格的。可是他能夠通過對手的水準來進行間接的估計。

  身為目前戰棋界最強指揮官,尤里烏斯通曉所有長官的水準和能力,比如西匹阿是戰術局最出色的掌旗官,他尤其擅長直接指揮戰鬥,總能通過一連串出其不意的關鍵戰役奠定整個戰略的勝利,論及對戰鬥局勢走向的敏銳判斷塞繆爾是拍馬也追不上他,然而他在伏擊敵軍先鋒官的戰鬥中被打了一個史詩的全滅,本人也戰死沙場……

  再比如克拉蘇擅長練兵,手下基本是十項全能,他和士兵同生共死,軍隊也信任他,使用的全部是貴族私人的兵牌,因此克拉蘇天性穩重,力求把損失降低到最小,在通曉敵軍的戰鬥方式之後一定會給士兵換上最適合的裝備,否則絕不輕易出手。然而他和敵軍的先鋒官交手後被打了個人生第一次的潰敗,因為敵軍指揮官非常殘忍得不接受投降,結果士兵背著他逃跑,打到最後還活著的編不了一個百人隊……

  於是尤里烏斯得到了一個結論,以他那種勉勉強強的戰術水平,絕對不能和對方的先鋒官交手。

  還有對方的遊俠將軍,薩薩裡安家的世子,誰敢下殺手?可不下殺手誰打得過他?所以一樣不是可行的突破口。

  至於對方的掌旗官,尤里烏斯倒是不認為她有著士氣分數那樣高的軍事水準,只是觀察前兩場的戰鬥影像時,尤里烏斯發現她確實能找出最佳的行軍路線抵達指定格子獲取兵牌,可除此之外也僅僅是對數字和圖像非常敏感的聰明書記官而已,她並沒有對危險和勝機的敏銳直覺,危險程度比那個一騎當千的先鋒可要小多了。

  這樣突破口就找到了,直取中軍!

  採用毫無特色的平板地圖,對方掌旗官擅長計算進軍路線和地形優勢的能力就會被最大程度的削弱。那麼只要在戰術局牽制住威脅最大的先鋒官和遊俠將軍就可以了。

  尤里烏斯的戰術缺陷是依靠大批優秀的督軍和善用騎兵的義子,安東尼來彌補的。安東尼不管是作為先鋒還是遊俠將軍都能出色勝任,戰術上的出眾水準絕對是超一流的,尤其擅長騎兵指揮,平原這種可以快速行軍的地形更是如龍入海,以安東尼及其他遊俠將軍率領的騎兵精銳從數格外長驅突擊將敵軍先鋒官迅速包圍,以督軍率領小股部隊游離在主力及安東尼部之間以防備對方遊俠的支援,那麼只要集結優勢的大軍講對方的掌旗官一口氣擒拿,便可以奠定勝局!

  確實尤里烏斯並不擅長戰術,可這個不擅長是相對於西匹阿和安東尼來說的,再加上這次大軍決戰,他早已從賭場方得到了敵軍兵牌的分配表,敵軍果然將全部的精銳放在先鋒手下,那麼決戰場上雙方都是基礎兵,就得依靠純粹的人數,士兵素質和裝備來決勝負。

  為什麼不擔心對方掌旗官的戰術水平?因為那個小女孩最大的破綻就是,比賽時回合結束的每一次落子,都精確得停在敵方可能的突擊和進攻縱深之外,因為戰術局沒有把握!

  「我的朋友們!」尤里烏斯側馬飛奔出陣,紅披風的親衛騎士跟在他的身後,掌旗官的聲音在魔法陣增幅下傳遍整個戰場,猶如太陽神親臨,「我麼已經征服了我們更可怕的敵人,現在我們所要對抗的不是飢餓和貧乏,而是人!一切決定於今日。記得你們離開奴隸營時所給我的諾言。記住你們是怎麼當著我的面,彼此宣誓:非戰勝,吾即死!……」

  『要開打了。』索倫用通訊紙報信。

  『我趕不過來。』吉爾特說的很明確,本來平板地形就沒有辦法預測對方的行軍路線,所以他只能繞地圖尋找敵軍主力。現在繞得確實太遠了。

  波魯裘斯那邊已經打得連回信的時間都沒有了。

  『你有把握麼?』西瓊猶豫許久才回話。

  『不知道,純粹用步兵方陣對沖能耍的手段實在太少了,我手下壓根就沒多少人類,做戰場動員動員它們都聽不懂,軍令再複雜點恐怕自己就崩潰了,只能按事先的計劃打了。』索倫現在滿絕望的。

  對面的軍隊大都是人類,左手盾右手矛,排著秘籍方陣,縱深多少看不出來,統一裝備統一訓練統一指揮,而且掌旗官一口氣就動員了半個鐘頭,士氣那是蹭蹭往上竄啊,然後他這邊呢……

  超級大混編動物園游行大軍,有些低智商的連左右都分不清,索倫只能把左中右三軍分開,就算被穿插包抄也好過自己人衝到對面陣線全部散掉吧?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有前一場整編的『重』騎兵作為預備隊。可是對面是裝甲齊全,訓練有素的專業步兵,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只能看天意了。

  『需要法術壓制麼?』這是西瓊唯一能提供的支援了,她根本手頭就沒有多少親衛隊,而且掌旗官一旦進入戰場就會自動獲得最高指揮權,那樣肯定會干擾索倫的指揮。

  『最好別,他們是戰場越界過來的,還是說你能壓制兩個格子的交界帶呢?』顯然決戰地點對方掌旗官也精心設計過了。

  於是最後伽倪墨得斯軍團的決戰策略就定為,拖到先鋒和遊俠將軍回援,不行的話,督軍全軍崩潰的時候進行法術壓制,再不行的話掌旗官也只能滿場跑了。

  而尤里烏斯的目標則是盡快擊潰面前一切敵軍,越快越好。

  關鍵就是看聚集了精銳主力的先鋒和遊俠什麼時候能撕開包圍趕到戰場了。

  「哎……西瓊好像不太會玩啊……」第二次在戰略上被敵軍牽著鼻子走了。雖然原因各種各樣,不過索倫還是忍不住小抱怨一下。

  「本來軍事才能就和智商沒有必然的聯繫,」女妖劍鄙視他,「關鍵是經驗和直覺,而後一項天賦關係到血液裡承載著的對捕獵與廝殺的原始記憶,那個女孩這麼精於計算,自制力當然高的嚇人,察覺不到敵方的意圖是很自然的事。」

  「……你怎麼研究的這麼清楚?」索倫很奇怪這個精靈魔導師說起戰鬥也一套一套的。

  「人家、人家只是經驗豐富罷了……」女妖難得的結巴。

  因為經常用這段話開脫麼?看來以前也是輸得很慘了……索倫『直覺』清楚了真相。

  「先當心眼前啦!你不下令攻擊麼?」女妖轉移話題。

  確實,雙方的士兵素質差太多了,以索倫的部隊如此鬆散混亂的隊形,恐怕對面一次衝鋒就能打散。如果不嘗試先攻,把部隊糾纏到一起的話絕對沒有機會的。

  「先等一下,我還要看看。」索倫眯起眼睛,注意觀察著對方掌旗官的指揮和步兵的動作。

  敵軍掌旗官背後有幾個親衛隊的紅袍騎士,來往穿梭在陣列中,看來同時也是傳令兵。每個百人隊的百夫長都在高聲呼喊著,指揮各自的百人隊上前,前鋒維持著統一的行軍速度,相互間隔後排一個百人隊可以穿越的距離,陣線絲毫不見散亂,顯然有著極為出色的下級軍官群。而各條戰線並沒有看到高大的督軍魔像,也就是說沒有分成左中右的戰鬥集團,看來是依靠百夫長的戰鬥小方陣進行縱深不間斷衝擊的步兵突擊隊形。嘖,羅馬式軍團麼,看來八成還有標槍了。

  索倫心裡已經有數了,下達命令,「可以前進了,預備隊補到左翼一起上。騎兵調到右翼集結待命。」

  「騎兵從左翼調到右翼?而且現在就用預備隊?你佈置兵牌的時候不是一直加強左翼的麼!難道想兩翼一起包抄麼?」女妖不明白索倫為什麼臨陣又要打亂部署。

  「他的軍隊素質超出我的預期了,現在只能聽天由命。」索倫沒有多解釋,他的軍隊已經開始前進了,原本在中央列陣的預備隊是僅有的人類部隊,此刻向左側移動,而放在最後一線的騎兵從左翼移動到右翼,捲起大片的煙塵,把索倫的軍隊完全遮掩住了。好在動的只是預備隊和後線的騎兵,不然前線的步兵該亂成一團了。

  「臨戰變陣?」尤里烏斯看不清敵軍的配備,但他清楚對方手裡都是什麼樣的兵牌,因此不擔心對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畢竟手下絕對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

  「穩住戰線!」「穩住戰線!」……

  百夫長的口令此起彼伏,前線的步兵講及胸的方盾舉在手裡,這種小兵團的排列,就算是對方再次使用灼鋼炎的火箭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害。

  「這麼快就變成防禦陣型了啊,」索倫摸著下巴,看了看天上的太陽,估計還有一會兒才接敵,「話說,這個戰場上的是真太陽麼?」

  「當然是真的,那個棋子和兵牌都是傳送寶具,這應該是帝國境內特別改造的試驗場。估計是在地下銘刻了大規模的法陣吧……你還有心情聊這個?」女妖挺不可思議。

  「那我也可以用魔法了啊,你有沒有什麼時候的法術給我用?」這麼老遠,索倫手上基本沒啥可用的魔法,寒冰刺骨?自己人影響更大吧,鳳凰烈焰?在場有人能幫他還魂麼?風翔炮?那個倒是挺犀利,可惜索倫施展出來就變成『狂風~~』了,如果把砂子刮到敵人眼睛裡也能計入傷害數值的話,那倒還不錯……

  「大範圍的守護魔法倒是有很多,不過我沒辦法用靈魂烙印教你,而且用魔劍凝聚的魔力還不夠……對了,你要是音律好的話可以跟著我唱。啊~~~」女妖劍叫了個八度,「能模仿麼?」

  別開玩笑了……索倫自己割了都發不出那種音來,看來只能依靠他的動物園軍團了。

  這個時候兩支軍隊已經進入視界了。

  「準備!!」「右翼準備接敵!!」「衝鋒!!」

  尤里烏斯在馬背上直其身向前張望,終於開始了麼!

  「準備!!」中軍的百夫長們嚎叫著,右翼傳來的廝殺聲令人熱血沸騰,士兵們持盾在手,繃緊渾身的肌肉。

  「衝鋒!!」隨著百夫長的怒吼,第一個突擊序列的百人團全部狂吼著衝進了煙塵之中。

  「衝鋒!衝鋒!」

  「啊啊啊——!!」

  大軍突擊時捲起的煙塵遮蔽了天空,實際上從這個時候開始,戰局的掌控已經飛出指揮官的手心,而握到了冥冥之中象徵著定數的神靈的手中。

  可是尤里烏斯依然信心十足,他相信沒有精銳兵種的存在,那麼戰鬥的勝利一定是握在數量更多,訓練更足,裝備更好,士氣更高的一方手中,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他所挑選的百夫長們個個都有著敏銳的戰場直覺,絕對不是一頭熱的莽夫。這種突擊陣型的關鍵就在於,第一批百人隊如果無法擊潰敵軍,縱深中的預備隊就會從空隙處壓上把前面的士兵替換下來整編,如此往復形成不間歇的攻勢,比純粹把人聚集在一起的方陣要更具備優勢。現在他需要做的,僅僅是等待麾下擊潰敵軍的消息傳來然後下令突擊就可以了。

  「閣下!敵軍中軍被擊退了!」

  哼,果然如此麼,連第二列突擊隊都沒用上,畢竟雜兵上不了檯面。「中央進行突破!兩翼跟上包抄!擴大戰果!」

  傳令兵縱馬衝出大營,在陣線間飛奔。好像紅色的火炬。

  突然有一傳令衝進陣中,

  「掌旗官!左翼接敵了!」

  尤里烏斯猛得愣住了,他皺起眉頭,「你說左翼接敵?不是突破麼?」

  「不,一接敵屬下就回來報告了!」傳令官也楞住了。

  怎麼回事?中央突破了左翼才接敵?

  「掌旗官!右翼陷入苦戰!」又有傳令來報。

  苦戰?這麼說對方是講突擊力量放在左翼了麼,愚蠢,中央都被突破了還想包抄側翼?「全力從中央進行突破!那些雜兵頃刻之後就會潰散的!」

  頃刻之後,

  「我軍左翼和中軍正在推進,右翼仍然苦戰!」

  哼,戰局已定了。

  「嘿嘿,戰局已定了。」索倫從女妖那學了一個『真實視野』的望遠鏡魔法,對此刻的戰局瞭如指掌。

  「看起來你的軍隊已經崩潰了吧?就算用骷髏兵當督戰隊有什麼用?」女妖對索倫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是真的相當佩服。

  「你不懂,戰線已經維持住了,現在我只要等右翼被擊潰就行了。」索倫繼續嘴硬。

  「你還是打算側翼突破?放棄吧,就算敵軍右翼被擊潰,你沒看見我軍中軍都被快被回來了麼?」

  「誰說是在等敵軍右翼被擊潰的,」索倫微笑,「哦,對面中軍的百夫長自己停下了麼?真聰明,竟然把我的意圖察覺到了,嘿嘿,可惜有點太晚了。」

  女妖劍無語,她已經跟不上狀況了。

  「哦!右翼的雜魚開始逃跑了!總算!我就想那些狗頭人怎麼撐了那麼久!」索倫老遠看見自己的右翼陣線開始崩潰,逐漸亂成一團散沙後竟然高興得手舞足蹈,「騎兵!騎兵衝鋒吧!」

  「右翼都崩潰了!使用騎兵還有什麼用?」女妖劍實在受不了了,難道這小子沒看到嗎?他已經輸了,輸了!

  「贏了。」索倫把女妖劍舉起來,「看到了沒,敵軍左翼的陣線已經散了。」

  如果是訓練有素的重步兵,索倫手裡的雜碎騎兵絕對沖不動。可要是對手是沖了一個戰場,將敵人的右翼壓著打到全線崩潰,然後散開隊形開始突擊大肆收割人頭,敵我混雜在一起的重步兵的話,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是騎兵!是騎兵!列陣!列陣!」雖然尤里烏斯左軍的百夫長奮力想要重組,可是場面實在是太亂了,狗頭人腿短,個子矮,就連逃跑都逃不掉,一會兒就被步兵追上大肆砍殺。三列的突擊隊和預備隊全部混雜在一起,剛才一路追上過來連自己的百夫長都找不到了。被追殺的索倫軍右翼又是狗頭人居多,這種生物沒啥腦子,叫聲特別大,逼急了就用嘴咬,而且嗅覺特別好,老遠聞見後面衝過來一大堆腥臭的肉食動物,立刻扭頭再次衝向尤里烏斯軍的步兵列陣,把最後關頭拉起的一點防線也給沖散了。

  「敵左翼被擊潰了。」索倫扭過頭,『真實視野』看到的被鐵蹄踏出肉泥的各種生物肢體混雜在一起到處亂飛的畫面太清晰了,簡直和3D電影差不多,午飯是面包和涼水的索倫一陣反胃。

  「咦?」女妖劍這個時候突然注意到,「戰線是什麼時候斜過來的?」

  「哦!你終於注意到了嗎,其實是從一開始的時候。」索倫洋洋得意,「列陣的時候我就把左翼突出,右翼滯後拉成一個斜線,直接從正面看當然看不出來,交戰的時候亂成一團也不會一下子注意。這可是破壞重步兵山陣的實用技巧呢!」

  開戰的時候索倫用左翼的重兵攻擊敵軍右翼,形成了整個戰局的關注中心,自然而然的,敵方掌旗官認定他是想進行側翼的突破,果然命令本軍的中央和左翼猛攻以減輕右翼的壓力。顯然敵軍的掌旗官並不擅長戰術,因為他雖然指揮著優秀的重步兵,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重步兵陣型的關鍵在於維持水平的接敵面。而這一點倒是他中軍的幾個百夫長意識到了,刻意壓制了戰線推進,但還是變成了左翼形成突出部,而中軍整個斜過戰場,用第一序列的突擊隊應付索倫中軍的反擊,而把預備隊留守右翼友軍的側翼。這樣的做法,既無法對索倫的中軍形成致命有效的突擊,又無法對攻擊右翼的敵軍主力形成足夠的壓力。因此整個戰線都僵持住了。

  「可是我不明白,」女妖劍還是不懂索倫的解釋,「對方的軍隊數量更多,裝備更好,為什麼會被壓制呢?」

  這就要說到裝備了,對方的重步兵是使用左手持盾,右手持矛或短劍形成陣型。因此戰術動作就是攻擊自己右手的目標,同時掩護自己左手的隊友。這樣下意識的士兵身體會向右移以獲得隊友的防護。整個戰線也會下意識向右移動。因此左翼的重步兵往往能快速擊潰對手並且迅速從側翼包圍中軍的敵人,而有經驗的指揮官將最精銳勇敢的士兵放在右翼,這樣不僅加強了陣型的弱點,還能實現兩翼的包抄。

  堅不可摧的中軍和包抄的兩翼就是重步兵的精髓,然而這一切的前提還是保持軍隊有一個水平的戰線,這樣才有右手的戰友提供防護。

  可是戰線左翼突出後,也就是順時針轉了個銳角,中軍要維持左翼和右翼的連接,就不能以平時的水平戰線推進,因為敵人會從右前方衝來,無法防禦到左手的戰友,結果只能把小兵團全部散開,大寬帶大縱深的攻擊就無法形成了。

  至於右翼的狀況就更簡單了,因為這種百人隊輪換交替的戰鬥是需要從戰線的間隙移動過來換人的。可是最右側的兵團如果被包圍,就會下意識的向左側移動,擠壓這個通道的空間。時間久了士兵就換不下來,變成純粹拼體力和耐力的人擠人了。

  「……」女妖劍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索倫打了個響指,「接下來戰局會這麼發展,我的騎兵擊潰敵軍左翼後,就會對敵軍中軍造成側翼的威脅,敵方中軍會把預備隊拿出來形成新的左翼,但是小兵團擋不住那麼多騎兵,所以只能一邊向右翼撤退一邊重組。而敵右翼遭到我軍的猛攻,這種時候應該也堅持不住了,估計也會向中央靠攏,最後就是被我軍合圍。」

  戰局果然是這樣發展的,離左翼最近的尤里烏斯軍中央第一序列突擊隊不得不同時承擔了中央和左翼兩側的阻擊任務,付出慘重的傷亡且戰且退,為後軍的重組爭取時間。而右翼這個時候也承受不了了,因為右翼的預備隊沒法用生力軍將一線部隊換下來,整個右翼也被迫向中央退卻,結果中央和右翼的預備隊都擠到了一起,沒有辦法展開。然而包圍圈卻越來越小。

  在外圍抵抗的一線部隊精疲力竭很快被屠殺殆盡,而中央的預備隊根本沒有辦法展開陣型,無數人被擠成一團,把短劍拔出來揮舞的餘地都沒有,只能飲頸待戮,眼睜睜看著長矛大斧和狼牙棒往腦袋上掃過來。

  整個戰場都迴蕩著絕望的慘叫聲,鮮血流淌在平原上把黃土都浸成了泥漿,獸人們踩著人類步兵的屍體和盔甲前進,一點一點壓縮著包圍圈,因為被包圍著的人實在太多,連騎兵都得步行加入屠殺,它們的坐騎在血和的泥漿裡打滾,爭奪屍體的內臟。

  索倫鬆了口氣,本來獸人的體力就比人類要強,只不過沒有裝備,也不會聽從人類的指揮官進行戰術走位的訓練,大規模會戰才打不贏。而這次競標賽他們一組的士氣分堆得這麼高,連狗頭人都能撐一小會兒,當然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敵軍擊潰的。果然不出所料,好歹是贏了。

  他遠遠得看到戰場另一邊,對方的掌旗官站在山丘上大聲得吼叫著什麼,滿臉的青筋炸起來,眼睛紅得要滴血,可惜索倫實在聽不到對方想說什麼,結果那嚎叫還吸引了一隊豬人。最後對方的掌旗官被他的親衛兵給拖走了。

  又沒有辦法抓到掌旗官麼……索倫無奈得打了個哈欠,看來只能把敵軍全滅才能觸發戰鬥勝利的事件了,果然玩督軍閒得很。

  與此同時,帝國賭場的密室,『紅吸』的龍頭老大們此刻如同遲到的小學生們戰戰兢兢得立在牆邊,滿頭冷汗得看著水晶影像上的畫面。吉爾特滿場追殺逃竄的督軍,西瓊在戰略界面奮筆疾書,波魯裘斯殺得渾身沾滿了鮮血,逃亡的尤里烏斯和安東尼迎面碰上,抱頭痛哭,而索倫睡眼惺忪,托著腮幫子看著面前的屍體堆成了山。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一個端著紅酒杯穿著身白西裝的青年看著面前投影的場地和象徵各玩家的棋子,放聲大笑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真有趣真有趣!好久沒見過這麼好玩的傢伙了!」

  『紅吸』的老大們汗流浹背,大氣都不敢出。

  「對了對了,按規則是不是這兩個傢伙被抓到就結束了?」青年睜大了眼睛,指著被四枚黑棋子圍住的兩枚白棋子。

  「是、是的閣下……您託付本會的材料也……」蜘蛛女士硬著頭皮站出來回答。

  「那些無所謂啦,給他們好了,好久沒這麼開心了。你說是吧亞丘卡斯。」青年抬頭對著棋盤對面的虛空說。

  biu得一聲,一個長得和他一模一樣,身體卻小了十歲的小男孩從虛空中出現,冷冷得看著棋盤,「烏爾得裡斯的弟子……」

  小男孩突然伸出手,抓起棋盤上一枚黑棋子捏碎,然後打了響指,整個棋盤的場景瞬間變了,兩枚白色棋子名下多了大堆的兵牌,而其他三個黑色棋子被掃到了棋盤的角落。

  『紅吸』的老大們莫名其妙得抬起頭,然後睜大眼睛,震驚得發現全息影像上的場景完全變了。

  「這、這是這麼回事?」索倫面前的場景變了,本來他還以為是遊戲勝利可以出去領獎,可是突然間他面前就變成了一處森林,而手裡一張兵牌都沒有了。

  『怎麼回事?』他在紙上寫著。

  同一時刻,波魯裘斯和吉爾特也寫上了同樣的問題。

  「怎麼回事?」尤里烏斯和安東尼的面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軍隊,只看了一眼,他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武裝石像鬼,法師傀儡,魔鐵武士,通靈巨蜘蛛,攻城憎惡……這些是正兒八經巫妖才能指揮的通靈軍團啊!

  「喂喂,聽得到嗎?我是系統音哦~~」天空中傳出一個快樂的男聲,「遊戲規則改變了,第一個得到公主的獲勝,死活不論哦~~」

  「公主?」尤里烏斯抬起頭,對面的城堡上一個金發的女孩也正驚異得看著面前的大軍。

  西瓊渾身一片冰冷,她摸出一直放在腰包裡的掌旗官棋子,可惜手裡只抓到了一把鐵屑。

  「切……」這下有麻煩了。

  「嘖嘖嘖~~~」看著水晶倒映出的西瓊臉色慘白,青年搖頭晃腦得對著小男孩搖搖手指,「真實護短啊亞丘卡斯。」

  小男孩白了他一眼,「別玩過頭了,亞丘卡斯。」

  然後biu一聲消失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49
第三十七章 第一個

  「破文言術麼……」西瓊把藥水倒在被燒傷的雙手上,皮膚再次光潔如新。

  剛才她嘗試用通訊紙和男孩們取得聯繫,可是筆尖剛接觸到紙面,書本就被燒燬了。顯然是那個把遊戲規則整個改變的傢伙做的好事,權限高到可以任意調用傳送魔法陣和軍事技術開發局的戰場地圖,又能使用如此高階的法咒,還特地毀掉了她的棋子破掉玩家的保護,想必找麻煩的是個巫妖了。

  因為帝國明文禁止巫妖傷害學徒,看來這個傢伙為了除掉她確實是煞費苦心啊。

  西瓊把地上紙頁的灰燼捧在手裡,「時光倒流」。可惜對方的咒力太強,整個筆記本西瓊能夠復原的紙張只有一頁。

  幾乎所有牽扯到十四級咒文的法術書都會被施加破文言術,以防止有人用法咒攫取或影鏡像術這樣的魔法盜取危險知識。任何法術目標涉及『文字』的都會導致其『文字』的載體被摧毀。作為因果律守護法術,以戰場祝福的形式強行施加確實是一招妙棋,不僅使西瓊失去了與隊友溝通的道具,還封死了魔法捲軸之類的物品使用的可能。

  「麻煩了……」西瓊皺眉看著手裡最後一張紙,破文言術只會生效一次,即使將書本復原,記錄的附魔文字也會消失。不過好消息是,西瓊是依靠紙張的特殊效果實現文字顯現的,因此這張紙還可以用。壞消息是,她教給另外三人的紙張太少,觸發破文言術後一定被燒得精光無法還原了。

  沒有辦法得到隊友的支持,必須以一個人的力量對抗通靈軍團麼……

  西瓊踩著貓步走在城牆的箭垛上,咬著嘴唇觀察著將整個護城河都包圍起來的大軍。她不知道是什麼人想要除掉她,也不在乎,帝國這樣的地方,不懷著惡意揣測別人絕對活不下去,而過於在意別人對你的惡意一樣活不下去。擋在面前的障礙想辦法碾平就好了,這是西瓊從小就懂得的道理。所以這個時候考慮對方玩手段的動機毫無益處,重要的是靜下心來分析生機。

  圍城的不是兵牌裡的奴隸私兵,而是以標準規格製作的通靈軍團,為帝國提供一支這樣的軍團是每個巫妖的義務,就算不擅長煉金也要斥資籌措,否則就不能為自己的研究課題申請國家補助。雖然西瓊不擅長軍事,但她卻精通煉金學,對以煉金品為主力的通靈軍團是再清楚不過了。第五次大戰之後,軍事技術開發局公佈的軍團正規標準至少包括,一個基數為兩百的武裝石像鬼中隊,刻錄了八級法咒的施法傀儡至少一個小隊三十個,整編兩個大隊的魔鐵像各八百人,根據戰場不同需求,再補充必要兵種。比如攻城憎惡兩隻,通靈巨蜘蛛五頭。只比較數量的話,對付只有一個『公主』的城堡未免有點太過頭了……或者還不夠?

  她估計了一下依靠城堡的地形和身上的施法素材對通靈軍團能夠造成的最大殺傷,初步決定了採用什麼樣的法術。可是在她從腰包裡取出儀式素材時,西瓊卻意外得看到最後一頁通訊紙上出現了一行字!

  「靠!怎麼這麼燙!」

  索倫慘叫著把懷裡的通訊紙扔出去,突然間變得和烙鐵一樣啊。

  「是破文言術!原籍被銷毀的話紙也會被銷毀的!拿起來拿起來不然就沒法聯繫了!」女妖劍尖叫著。

  「咦?」猶豫的瞬間索倫看到半頁紙已經焦黃了,趕忙撲過去抄在手裡,雖然被燙了一下,還好隨即魔力就被女妖劍給吸走了。

  「還好抱住了……」索倫從袖子裡摸出羽毛筆在紙上寫到,

  『誰在線?』

  他等了一會兒,紙上出現了西瓊娟秀的字跡,『什麼是在線?』

  『這種小事不用在意啦……』索倫一邊寫女妖劍一邊叫,「就這麼半張紙了你還廢話連篇!!」

  好吧好吧,進入正題,『現在是什麼情況?勝負還在繼續麼?』

  『我被一個軍團包圍了,掌旗官棋子被毀掉了,現在任何一個骷髏都可以砍傷我,情況很危險,』原本該這麼寫的……可是西瓊的筆莫名其妙得停住了,求助麼?如果是吉爾特的話不會有任何問題,這種時候甚至是波魯裘斯也可以考慮,可是求索倫?那個法術位已經用光的,沒有任何知識的,輕信人的,空有一身魔力卻連在什麼位置都不清楚的插班生?讓他知道自己現在有點害怕?讓他知道自己平時的堅強自信和隨意只是裝的?

  鬼使神差的,西瓊在紙上寫了,『不知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索倫的字很快出現了。

  西瓊咬著牙,你是男人吧?是男人就不要老是詢問女人的意見啊!很沒骨氣你知不知道!

  她嘟著嘴把必要的施法準備完成,找了個城堡尖塔,從窗口可以清楚看到城門外通靈軍團動向的屋子,又忍不住低頭看手裡的通信紙。

  『你有計劃了麼?』他還在問。

  西瓊的眼前又浮現出那個男孩認真傾聽她解釋的樣子,切,煩人……

  「非戰鬥狀態找到戰場邊界後將身份棋子投擲到另一邊就會被視為棄權,對方已經破壞了遊戲規則,沒有玩下去的必要了……」索倫把西瓊的回信讀出來,皺著眉頭,放棄比賽?都打到這了……

  『你不是想要那個泰坦的血肉做魔法源泉的麼?』

  『對方擺明了不認賬,糾纏下去沒有任何意義的……』這時「砰——!」得一聲轟鳴把她的字跡打斷了。

  西瓊探著身子向窗外看,兩隻攻城憎惡已經涉水過了護城河,在拆城牆。一百來個魔鐵像跟在憎惡身後。

  是試探麼,已經等不到晚上了麼,西瓊眯起眼,現在還有太陽,最壞的情況對方的武裝石像鬼黃昏就會甦醒,不過現在最大的威脅是攻城憎惡。

  憎惡是殭屍製作的變種產物,用巨型魔獸的骨架製作的不死生物。本來作為大型的殭屍主要的任務是施工,後來有了高強度煉金骨骼的骷髏可以使用,憎惡就變成了純粹的肉盾,因為戰場上有大量的屍體可以使用,只要簡單的用附魔縫合線把肉塊縫到憎惡的身上就可以了,補給線出問題的時候還可以把憎惡臨時拆開給肉食類兵種提供糧食儲備。而攻城憎惡除了比普通憎惡大上一圈之外,就是用鋼精甲板加強的弱點的小腿,然後在腦袋和雙手加了用來破壞建築物的銳利鐵器。

  西瓊眯起眼睛估算了一下從窗口到城門處憎惡的距離,平舉右手,以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比了比兩邊拆城牆的憎惡的間距,一口氣吐出了連續長達兩分鐘的咒文,密集咒文發音連接在一起,好像在吹口哨一樣,幾乎聽都聽不清的音符,沒人知道人的嗓子是怎麼發出來的。只在咒文的最後,八道疊加的法陣在她右掌中浮現的時候,西瓊才右臂一晃,吐出一個清晰的詞,『風翔炮』。

  白光一閃,被西瓊瞄準的攻城憎惡胸口突然化開一個大洞,不到半秒的時間裡,整個上半身就被撕成了猩紅的碎屑,只留下兩截炸過的爆竹一樣開裂的鋼筋小腿還拄在原地。

  她又將手側向一拉,分明一道細長的白色氣刃從半空中掃過,切豆腐似得掃過城牆的磚石和另一頭攻城憎惡才消散。後者楞了一會爾,接著攔腰出現一個平整的切口,上半身緩緩得滑了下來,腹腔爆開噴出了大鼓骯髒的污穢物和血水。

  「呼……」西瓊甩了甩右手,嘴唇慘白。可以的話她也不想用這麼傷身體的法術,可是這個距離上精準且具有殺傷力的選項實在太少了。第一次試探就損失了攻城憎惡,想必能將對方震懾住了。

  西瓊看到對方的魔鐵像退卻,這才松了口氣,匆忙間瞥了一眼通訊紙,這傢伙竟然還沒走!

  『真的要放棄麼?你不是說魔法源泉對你很重要麼?』

  『喂喂,不管怎麼樣這可是你自己要認輸的啊,我可是一直幫你的啊,事先說好了要幫我學會魔法控制的交易呢?聽魯貝因說你也有辦法突破法術位對自身的影響?能不能給我配兩劑類似效果而且不傷身的魔藥?』

  『哎,督軍的棋子又沒有馬,走到邊界也太遠了,聊聊天嘛,還是說你現在還有別的事情?』索倫純粹聊QQ了。

  「混蛋,都說了讓你走了吧!」

  「轟隆——!」

  什麼!西瓊還沒來得及寫完,又有巨響從背後傳來了,她吃驚得直起身,敵方竟然直接進攻了,而且打頭的是織法傀儡!

  織法傀儡是造價極為昂貴的魔導具,第三次大戰時為了取得不亞於精靈魔法軍團的法力壓制能力,巫妖們特地為還沒轉化的法師開發了這種神奇的木偶。使用特殊的法術『通靈絲』將亡靈法師一隻手的五根手指分別和一具傀儡的四肢與頭部相連,當亡靈法師施法時,織法傀儡就會進行相同的施法。(由於是以魔力回路為基礎理論,所以無法模仿十四級法術)而且法師可以操控的織法傀儡可不僅僅是兩隻,通靈絲可以通過傀儡的雙手繼續連接,理論上只要法師的靈魂足夠強大,操縱數量是沒有上限的。不過即使是人類法師的靈魂強度,這樣的連接也只能維持到第四層,也就是一個小隊的三十隻的數量。

  織法傀儡本來是法師的輔助施法工具,缺點在於織法傀儡造價高昂且脆弱,而且本身必須維持著靈魂連接類的法術,因此無法使用其他靈魂法術,本身由於是魔法道具,咒力極低,很多時候都是作為魔力聚集法陣的增幅器來使用,為禁咒做準備。

  但發展到現在,即使軍團中沒有法師也可以使用。通靈絲的基礎法術被刻印在傀儡身上,因為是靈魂連接的法術,只要操縱者本人不喪失理智傀儡就可以移動。連接激活傀儡之後,只要使用捲軸或飾品中的魔法,傀儡也會進行同樣的施法。這樣有一個意志堅定的人和一箱攻擊捲軸,就可以人造一個火力場。如果沒有捲軸的話,織法傀儡本身刻印著基礎的『魔法力量之拳』作為攻擊法術。一片拳頭揍上來還是很給力的。

  眼下城堡的外牆已經被亂拳砸倒了,織法傀儡本身的昂貴造價就是因為使用了可以通過元素轉換陣聚集純粹魔力並儲存的魔能電池,因此法力完全不是問題,魔力之拳放空了再直接聚魔充電就可以了。以織法傀儡攻擊,用魔鐵像保護進行正面的突破,敵方的掌旗官就是打的這樣的主意了。雖然有點大材小用,可是卻很實際。

  西瓊把雙手貼在牆壁上,默念『聆聽大地之音律』十二遍才睜眼,然後以匕首割下一縷髮絲作為媒介,放擲入風中呼喚真靈,「精靈召喚,覺醒吧我的使徒,大地和泰坦之子!」

  她話音一落,腿一軟攤倒了,拚命用兩手支撐著才沒有直接趴在地上。眼眶都黑了一圈。西瓊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明明精通魔法的奧妙和原理,明明熟稔十四級以下任何法術的儀式和禁忌,明明在書房裡製作了一大堆的煉金藍圖,明明她魔藥的水準早就超過了那個被長生不老藥迷住了眼睛的導師。可是天生法術位卻只有兩個。所以她有很多很多事情明明做得到,卻做不了,哪怕依靠著精準的魔力控制和咒文吟唱的加成,一個元素使徒的召喚就幾乎耗盡了她全身的魔力。同時也消耗著她全部的生機。

  霎時間地動山搖,西瓊佈置在城堡外的小件魔性媒介組成了巨大的召喚陣,城堡整個站立起來,半人高的巨大方磚好像積木一樣拼接出一個人形。

  織法傀儡們呆立了片刻,突然一齊高舉起雙手,將雙掌對準成型中的大地元素,寂靜了片刻,猛的奧法彈幕的銀光閃成一片。轟鳴聲中大地元素一半的身體都被炸得掀開了。

  西瓊臉色慘白,奮力得抱住窗檯才沒有被奧爆的衝擊給炸飛。大地的使徒本能的縮成一團保護體內的召喚者,而織法傀儡並不打算放過它,奧法彈幕回路還在冷卻的時候,魔法力量之拳就閃著銀光如雨點般砸到大地使徒身上。

  使徒化的城堡一片坍塌一邊凝聚成人類的手掌拍飛衝上來用鐵錘砸牆壁的魔鐵像。好像一半卡在牆面裡的巨人在垂死掙扎。魔法爆炸和塔樓坍塌的聲音震耳欲聾。大片的灰塵和碎石飛到護城河裡激起大股的浪花。

  西瓊抱住窗檯,她藏身的整個塔樓都在隨著巨人的掙扎搖晃,這樣的顛簸下女孩沒有辦法從腰包裡掏出法力回覆藥劑,只能死死盯著手裡攥住的通訊紙,希望大地的使徒在她的生命力被榨乾之前擊潰通靈的軍團。

  這個時候她看見索倫的字跡浮現在紙上。

  『這個地圖還挺漂亮的,我的家鄉可沒有這樣的景色。』

  撒謊,小說裡說法蘭妮是云間的天堂,山腳下是綠草如茵,山頂是白雪皚皚,哪像帝國,抬頭都是哭泣的通靈塔,種下的花兒從來不發芽,所以女孩做夢都希望有一天能出去看一看。

  『也不知道公主長成啥樣,一般而言都是氣質逼人純潔善良的類型吧,我還從沒見識過呢,真可惜啊……』

  撒謊,男人愛上的僅僅是她頭上的冠冕而已,推倒公主的時候好像推倒了一個王國,所以小說的女主角不管是什麼樣的身份出場,結局時永遠都會是公主和女王,因為別名叫野心的男人們不可能一輩子陪伴鄰家愛他的姑娘。

  『喂,西瓊,等會兒再到哪裡去玩?馬上天要黑了,真要去吃燒烤?那些肉有點噁心啊……其實我想你那麼擅長魔藥調配,料理應該很拿手吧?幫我做頓飯唄,付錢就是了。』

  撒……謊,你怎麼、可能喜歡和她在一起,她只是個任性、驕橫、壞心腸,把自己死死鎖在殼子裡不敢接觸這個世界真相的懦弱的窮人家的女孩而已。又不是貴族,也不算公主,非但沒有冠冕,更加沒有柔情,就算站在一起也只會身邊的男人自卑和無趣的法師而已。

  城堡已經整個傾斜,西瓊只能咬緊牙關,抓爛了指尖,十指死死扣著窗檯才沒有從尖塔上落下去。她能感覺心臟每一次跳動都好像要把胸腔撕裂一樣的疼痛。每一陣呼吸都要減掉十年的壽命一般。大地的使徒幾乎就要將她榨乾了,可是,真沒想到能撐到現在啊……

  岩石的巨人雖然屢次被打得稀爛,可是在西瓊的法力支撐下又會迅速的凝結,幾百台魔鐵像的碎片扭動著被埋在亂石堆裡,織法傀儡被捏成一團遠遠的投擲出去。即使面對精靈魔法軍團都可以不落下風的對攻,然而通靈兵團的雄兵卻沒有辦法擊毀一具沒有充足魔力成型的大地使徒。因為什麼東西始終支撐著召喚者,使她抗拒著身體自我保護的本能,哪怕法力已經耗盡,可是她不肯放棄。

  終於煉金傀儡們在指揮官的命令下撤退了。大地的使徒好像癱瘓的病人一樣支起上身看著它們離去。

  西瓊呆呆得看著天邊的晚霞,橙色的光暈透過青翠的山林,照在她毫無血色的面孔上,格外的溫暖。他沒有撒謊,真的好美。

  「這就是……我的魔力麼,其實我也可以做到的麼……」西瓊做夢也沒有想到她能維持著土地使徒整整一個下午,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昏了頭,把原本的計劃全部都忘掉,抓著那頁紙不松手,就是為了等著索倫對她自言自語。更沒想到在這樣的關頭,那個笨蛋真的幫助她的法術位突破了一次。

  可這時紙上出現了一行字,『不理我……那我出去了啊』

  西瓊呆了一下,指尖一鬆,一陣強風掛來,把那張紙吹了出去。

  「等一下!」

  西瓊奮力一躍,足尖點著牆面想衝過去把那張信紙接住,可是虛空中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拍了一下她的後腦,瞬間使得西瓊全身的魔力都紊亂了。

  於是她從尖塔上墜了下來,順著坍塌的牆面滾到地上,身上的法袍都被劃破了,白皙的大腿被尖銳的石子割開似乎傷到了動脈,大量的鮮血湧出來,在她身下積成一灘。

  「咳、咳咳……」西瓊捂著腹部吐出大口的鮮血,她知道肋骨摔斷,而且十有八九是刺穿肺部了。

  那張紙緩緩得落在她面前的血泊裡,大半染成了紅色,把索倫的字跡全部遮住了。

  天邊傳來了食屍鬼甦醒時刺耳的淒嚎,可是西瓊實在困的不得了,這麼睡著的話,以她那樣弱小的靈魂,恐怕會直接墜入沉眠之海,無法見到死神的吧?

  「笨……笨蛋……」西瓊苦笑著,「就算…就算是…喜歡的類型又怎麼樣……瞎期待些什麼呢……」

  她用小指沾了些鮮血在紙上寫上,『真的有點怕呢』然後把剩下的塗在蒼白的嘴唇上,輕輕吻住手裡的信紙,像個嬰兒一般蜷縮在一汪鮮血中,緩緩閉上了眼。

  青年的亞丘卡斯看著影像中血泊裡的女孩,滿意得點點頭,抽出鵝毛筆在紙上寫道『解決掉一個了』然後他將信紙扔出去變成一隻蝙蝠,朗聲道,「致亞丘卡斯」。蝙蝠飛走了,棋盤上還有三個子。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50
第三十八章 狂奔??

  『那我走了啊。』

  索倫寫著,然後隨手將督軍的棋子對著戰場結界的邊緣拋了出去。猛的,索倫感到心頭一陣強烈的不安,好像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永遠的離他而去了。那棋子在即將飛出界外的瞬間炸開,化成一地黑閃閃的芥粉。

  是棄權成功的魔法效果麼?那麼可以走出去了吧。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可是並沒有見到戰場再次轉換。

  「搞什麼啊,喂~~」可是四週一片寂靜,沒有人回答他。

  沒辦法,索倫只好再次把半頁信紙掏出來問活詞典西瓊,可是他發現前後面都寫滿了,根本找不到地方下筆。

  「早就叫你不要廢話連篇了笨蛋。」女妖劍抱怨。

  一下午都在走路他無聊啊,和女妖劍聊天的話三句兩句就被叫笨蛋。

  「咦,這紙是怎麼回事?」

  索倫也注意到了,從信紙邊緣突然擴散開一大團墨色,好像什麼人把墨水瓶打翻了,整張紙都變成黑色了。

  「這是怎麼回事?」索倫只能問同為魔法道具的女妖了。

  「魔力外溢麼?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紙張,說不定是那個女法師出事了。」女妖急匆匆的,「你不覺得奇怪麼,她一直沒有回話?」

  那是覺得煩吧?

  索倫拖著腮幫子想了想,倒不如說接近西瓊的傢伙容易出事。所以他希望以對話提高友好度然後降低食物中毒的可能性……

  「你不打算去找找她麼?反正現在也出不去。」女妖劍給了個任務線。

  「可是棋子碎了就說明我不在免疫敵人生物的傷害了吧?」索倫權衡了一下西瓊的性命和自己的安危,「不去。」

  「……」女妖很火大,「因為是別人的性命所以無所謂了,你這樣想融入帝國社會嗎!連處於危機中的朋友也不在乎了!」

  「別說的這麼難聽,我還是很人道主義的,只是優先考慮自己的安全而已,」索倫無奈得聳聳肩,「如果對於那個西瓊來說都是致命的危機,就算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吧?」

  「和那個首席打了一架,就把你的傲氣全打掉了麼?」女妖的口氣非常輕蔑。

  「……」男人的尊嚴被攻擊了,索倫撇撇嘴,「世上的事情是分為做得到和做不到兩種的。」

  「做不到的事情是分為做了做不到和能做不去做兩種的。」女妖少見的嚴肅,「你真的決定見死不救?」

  索倫無奈,「你為什麼這麼激動,賭場那些人再怎麼樣也不敢傷害一個法師學徒吧,退一萬步說,這裡可是不死的王國,能召回來的吧?」

  「……你最好不要後悔。」女妖劍不再出聲了。

  嘖,說的好像他是壞人一樣,真是。索倫皺著眉頭盤算了一下,現在太陽都快下山了,他的十二個法術位應該都回覆了,那麼,他能做什麼呢?想辦法找到公主結束遊戲?會合吉爾特和波魯裘斯?還是先找到西瓊再說吧。

  索倫從袍子裡掏出鏡法術書,昨天的法術也沒學,加上魯貝因額外的法術,今天可以學習四個新的法術,那麼……『找到某人然後趕到她身邊』這樣的法術有沒有呢?

  索倫翻開書本,發現鏡法術書分別出現了兩個『找到目標人物』的法術和兩個『趕到目標身邊』的法術。似乎每個巫妖提供了一個,不過沒有署名。

  首先尋人法術之一,確切的說是尋萬物的法術,『摩西的指引』,取一棍子立於地上,然後施法,棍子倒下時指的方向就是目標所在的方向……

  「你妹啊!」索倫差點把書都撕了,這也算!?

  「這可是紀元時代人類遷移逃避非人族南下時最常用的法術,法術明確指明了『生路』的方向,唯一缺陷就是無法顯示目的地有多遠。」女妖劍又出聲了。

  索倫無奈,還好第二條比較靠譜,首先按圖畫個法陣,然後將目標人物的魔法道具和施法者持有的具有極高魔感性的魔法道具放置法陣中,然後在施法者手上畫法陣,接近目標的時候就會有刺痛感。

  「……我到哪去找具有極高魔法感性的道具?」索倫很無奈得拿著手上半張被墨色染黑的信紙。

  「人家就是啊……」女妖劍也很無奈。

  那麼就解決了,趕路的魔法看名字就很簡單『步疾如風』和『豹之迅捷』。

  「步疾如風,呼——這法術真不錯。竟然沒有時間的限制!」索倫腳尖一點就躍出去兩米多,這要是跑起來還得了?

  「這個法術很少有人用,因為,」「砰!」「……因為一不小心就會撞到樹上。」女妖劍的解釋還是慢了點。

  「艹……」索倫鼻血長流,「在森林裡用這個法術簡直是要命啊……」

  「倒也不是,你可以再施加一個『豹之迅捷』,就能夠靈敏的躲過樹幹和其他障礙物了,不過使用兩個增幅法術事後會產生嚴重的後遺症,全身肌肉痠痛之類的。」雖然『豹之迅捷』也能提高奔跑速度,可是沒有『步疾如風』加得那麼多。

  「那種事情以後再管吧,」索倫把龍骨魔杖抽出來(「摩西的指引」)大致確定了西瓊的方向。然後將女妖劍插著那半頁信紙釘在法陣裡免得被風吹掉,「反正我沿著這個方向跑過去把她背上再跑回來就行了。」

  他小跳了兩下準備出發,腦海裡突然閃過了絲寇德的信,想要救那個女人只有依靠那個女人。切,這些神棍真是烏鴉嘴,那麼西瓊果然生命有危險了麼……不對啊,『只有依靠那個女人』是什麼意思?

  索倫扭頭看著插在法陣上的女妖劍,後者閃了閃好像催促他快點出發,可是索倫的心裡卻很疑惑,女妖女精靈女劍,怎麼也不能算是女人吧?還是說『那個女人』指代的是純粹的雌性?太牽強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個『女人』存在的話,沒有事先找到她不就是說趕過去也救不了西瓊?

  「嘖,」索倫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女人女人,到底是指的什麼?還是說要先找到那個『公主』?周圍哪裡還有女人?可惡啊,怎麼這麼倒霉啊,要是男人多好,到處都是男人,為什麼一定要那個女……哦!那個女人!

  索倫想到了,他顫抖著將手伸進袍子,用三根手指捏出一個骰子,眼睛死死盯著唯一紅色面上的『那個女人』!

  要投擲麼……索倫嚥了口唾沫,另外五面的骷髏對著他大笑,這是玩命啊,如果是骷髏的話,毫無疑問的他是一頭衝進連那個使天才的西瓊都危在旦夕的場景裡,然後遇到三次致命的危機。絕對死定了、死得妥妥的……可是、可是……

  能救那個女人的只有那個女人……

  「我知道!你讓我再猶豫一下!」索倫滿頭冷汗,也許、也許那個預言的意思就是說他必定能投擲出女人?一天三次競技性比賽的勝利?

  女妖劍憤怒的閃爍著,不滿索倫還磨磨蹭蹭的,可是不接觸她也沒法說話。

  問題是冒著致命的風險去救西瓊到底值不值,他是怎麼看西瓊的呢?非常聰明的女孩?非常腹黑的女孩?非常漂亮的女孩?非常狡猾的女孩?非常堅強的女孩?非常……咦!?可惡,突然發現她正好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啊!!

  「唔………去你媽的!」索倫閉著眼睛,用了全身力氣把骰子向著遠方拋出去,「英雄救美你在猶豫什麼呢!豹之迅捷!」

  猛地一陣狂風捲起,他的身影瞬間消失了。

  骰子撞到了被封鎖的戰場結界落了下來,正好滾到了插著女妖之劍的魔法陣裡。

  是女人呢。

  切,不誠實的傢伙,果然是對那個女孩也有好感吧?女妖劍總算對索倫的印象改觀了一點,這時,她突然聽到很微弱的聲音。「這是……靈魂線法術連接魔導具的效果麼?」

  『法蘭妮真是個好地方,山上是皚皚白雪,山上是綠草如茵……』

  索倫在奔跑,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跑得這麼快,狂風呼嘯著從他耳邊吹過,身體下意識得躍起,踩著樹幹穿越茂密的森林,然後『嘩』得撞開一層水幕進入另一個戰場……

  『……那裡的人不會懷著惡意揣測你,他會傻傻得笑,靜靜得聽』

  還可以更快,還可以更快!是啊,衝刺吧!衝刺吧!一定可以趕到的,因為雖然沒看到,可是他已經知道了啊!那結局。

  索倫跨越了山丘。

  『猜對了,我做的一手好菜,以前想過招待人的,不過沒人敢張口,傷心呢,十指都切破了,真可憐』

  是結局啊,是結局,早已經注定的因果律,被命運所預言的未來,他能趕到她身邊。

  索倫跨越了沼澤。

  『小時候很想做公主呢,有人寵著,有人愛著,只要對每個人都微笑就被尊敬著。不用擔心,不用害怕也不用偽裝。可是長大了變得縮成一團拒絕周圍的每個人,真的好累。』

  就算不是公主又怎麼樣呢?上課的時候可以看著她的側臉發呆,下課以後可以一起逛街,有什麼不懂的事問她就能告訴你,有什麼鬱悶的事告訴她就能安慰你,如果有這樣的人一直陪在身邊的話,一點點貪財,一點點壞心眼,又有什麼關係?喜歡就好了啊!

  索倫跨越了湖泊。

  『喜歡你這樣陽光的少年,眼睛裡沒有顧忌和猶豫,什麼時候都能沒心沒肺得笑出來那種,有一點點傻啦,不過這樣蠻好,挺可愛的』

  喜歡那樣有主見有思想的御姐,眼睛裡充滿了自信和柔情,什麼時候看到的都是靚麗自信的側臉,有時候確實蠻冰山的,不過有什麼關係,有征服感啊!

  索倫跨越了平原。

  『困了,會直接進入沉眠之海吧,好可惜,差一點就到達轉化的界限了,不過也好,說不定以後能生在法蘭妮,陽光,草地……』

  嘶,這刺痛,從手心傳來被火燒的灼熱感,是快到了麼?一定快到了,趕得及麼?一定趕得及!因為骰子已經拋出去了,命運已經注定了!

  『這具身體會被怎麼處理呢?被吃掉?還是被練成骷髏?無所謂,只是,不想被你看到現在的樣子呢,太醜了,這是最後一個暗示,學費就免了,大方吧』

  是城堡!他的公主就在裡面!

  「Expectopatronum!!滾開你們這些渣滓!破甲!破甲!」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因此當火焰從魔杖的尖端噴射而出,化成生著龍頭和馬頭的怪物將城堡廢墟周圍的蜘蛛燒成焦炭,那火光直衝雲霄好像不甘退場的晚霞。

  咆哮索倫狂躁得揮動著骨杖,把漫天的石像鬼打成粉碎,抱著腦袋衝進城堡的廢墟裡,「西瓊!」

  西瓊的屍體靜靜得蜷縮在殘破的城堡大廳中央,城堡外火焰的魔力所形成的怪物放出的強光照亮了她蒼白的面龐,她的雙唇吻著手中緊攥著的信紙,肢體已經僵硬了,鮮血在周身流成一個法陣。

  「怎、怎麼會……」索倫呆呆的站在城堡的入口,天空中石像鬼的尖叫快把他腦子都吹炸了,「怎麼會沒有?」

  「西瓊!西瓊你在哪裡?」索倫下意識繞著那個唯獨他看不見的鮮血法陣,無助得抬頭看著城堡的殘垣斷壁,在哪裡?他的左手痛的鑽心,可是西瓊在哪裡?這不是小說裡應該有的結局啊……

  『好睏啊,眼皮支撐不住了,果然小說的結尾,男女主人公都能見最後一面的說法是假的?還是說,其實我並不是女主人公呢?』

  「西瓊!西瓊你在哪裡!可惡,我的手……好痛,明明是這裡啊,為什麼找不到……」繞著城堡轉了一圈又一圈,加速法術的效果已經解除了,難以抑制的疲勞感就順著索倫的小腿延伸開,可是沒有,哪間屋子裡也沒有,難道是魔法出錯了麼?魔法陣畫錯了?還是骰子根本沒有效果?預言也失效了麼?

  「可惡!為什麼這種時候!」索倫咬著牙一拳打到牆壁上,左手的法陣深深烙印進他的皮膚裡,西瓊靜靜得躺在他的身後。

  『最後竟然寫這樣的東西向你表白呢,太不符合我的風格了,幸好你看不到,呼,輕鬆一點了。』

  「喂,西瓊你在哪裡?我來救你了。」索倫扶著牆壁走過地上的血泊,一遍又一遍從西瓊縮成一團的屍體經過,可是他看不見她。女孩用最後的魔力微妙得改變的城堡的光線和障礙物,索倫繞著這個小小的法陣中轉圈,總覺得身邊盤旋著一個他想抓卻怎麼也抓不到的女孩的背影。

  『最後還是一個人……真有點怕呢,』

  吻

  鮮血滲過來染紅了紙面,墨色從索倫手中的半頁紙交界處化開。

  「西瓊……」索倫再也走不動了,他靠著牆壁坐下,手心痛得都麻木了。女孩割斷的發絲就盤在他腳邊,觸手可及,然而她的靈魂卻早已去了被生與死的戒律所隔絕的地方,只留下她的身體沉睡在唯獨索倫看不見的鮮血的結界裡。

  怎麼會是這樣的結局呢?明明應該是他一路衝來,掃平一切障礙,然後解救了危機中的少女,一溜煙逃回安全地帶才對啊……

  他的心好像城外天空中的火光一下暗淡下來陷入黑暗的深淵,城外又傳來了石像鬼的尖嘯,那是通靈軍隊進攻的號角,他的神護衛為他爭取的時間足夠多了,可是索倫沒有找到人,從地圖的一頭跑到另一頭,可是在那個終點空曠的城堡裡,他找不到一個人。

  索倫把腦袋撞到牆上,「可惡,明明想約她出去的……」

  ……

  ……

  ……

  「到此為止了!」賭場密室的大門猛得化成寒冰碎裂,吉爾特踢開腳下的冰塊,把手裡提著的一串吸血鬼保鏢的腦袋扔到白袍的青年亞丘卡斯面前,「閣下可以收手了,還是說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謀殺法師學徒!」

  「哦?」亞丘卡斯扭過頭,讚賞得打量著吉爾特,「你就是貝魯特的徒弟?這麼快就破開軍事結界衝出來了麼,加入我門下吧,區區一個戰場巫妖是沒有辦法教你世界的真理的。」

  「請閣下終止這場遊戲。」吉爾特冷冷得看著他,瞳孔裡放出寒光。

  「丑、醜小子!竟然敢對大人這樣無……」跳出來的大佬話還沒說完就『咔嚓』一聲輕響碎成了一塊一塊的冰磚。

  「這種高密度魔力的凝結技巧是你自己悟出來的?」亞丘卡斯眼睛更亮了,興奮得舔著嘴唇,看著凝結在房間中的無數條細到肉眼無法察覺的冰刃,「這可比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小女孩更值得讚賞。貝魯特本人都達不到這樣的程度吧!我越發欣賞你了!」

  「這也是西瓊發明的技巧。」吉爾特向著亞丘卡斯踏了半步,就在發動冰鋒的瞬間,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敢對巫妖動刀麼,你可真合我口味啊。」竟然又是一個亞丘卡斯,只不過似乎老了一點而已。

  什麼!這不是鏡像法術!吉爾特全身的魔力已經被封住了,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連空間魔法都不是!

  「嘛,可惜那個小女孩沒有早一些表現出這樣另外生起愛才之心的能力呢,所以我已經把她殺掉了。」亞丘卡斯打了個響指,全息水晶投影出城堡裡的畫面。

  一個白袍的老人從虛空中走了出來,立在陰影中,和賭場密室中的人們一起看著城堡中央縮成一團沉睡的少女,和幾乎是一樣的姿勢抱膝縮在牆角的少年。他們近的只要伸手就可以相互接觸到,可是鮮血的魔紋刻印在他們之間。

  真可悲啊,你說是不是亞丘卡斯。

  老人咧開嘴笑得露出滿口的黃牙,踩著虛空顫顫巍巍得向角落裡的男孩走去,伸出右手的食指,蒼老的指節一下變成了黑霧纏繞的白骨,直向索倫的額頭點去。

  死亡觸摸。

  索倫的胸腔被失落所充滿了,就好像暗戀的同桌有一天突然轉學走了一樣,因此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性命已經危在旦夕。

  「等一下!」吉爾特突然出聲,「閣下還有身為巫妖的尊嚴麼!竟然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偷襲。」

  「……說的也是呢,」亞丘卡斯裝模作樣的點點頭,裂開嘴笑了,「可惜我已經完全把尊嚴這種東西拋棄了呢!啊哈哈哈哈!」

  沒錯!一定要殺了他!殺了那個該死的烏爾裡德斯的弟子!

  老者露出一樣瘋狂的微笑,將手指向索倫額頭觸去。

  這時水晶畫面消失了。

  「咦?」青年的亞丘卡斯揚起眉毛,「怎麼會有這種事。這個明明是絕對的……」

  吉爾特猛得肩膀一震掙脫身後亞丘卡斯的觸碰,下蹲的瞬間暗示施法豹之迅捷,如閃電般越過整間屋子,右手作劍指戳向站在地圖前的亞丘卡斯。

  biu得一片輕響,六七個不同年齡段的亞丘卡斯從虛空中閃現,伸出手指隔空把吉爾特定在半空動彈不得。

  「好險好險,能在瞬間完成十六級解離術的施法並且套用十八級的祝福『效果必觸發』,這種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青年的亞丘卡斯小心的拿起桌面上一個白色先鋒官的棋子碰了他的指尖一下,棋子『噗』得化成塵埃。

  「嘛,說你天真還是愚蠢,你以為巫妖會被你一招必殺麼?」亞丘卡斯笑眯眯得盯著吉爾特因為魔力暴走凝了一層寒霜的面孔。

  突然一個聲音加了進來,「怎麼不會,而且你分明是第二次了。」

  青年的面孔剎那間扭曲了,所有人在同一瞬間發出了怪獸般的嘶吼。

  「烏——爾——德——裡——斯!!!」

  從他發出第一個音符的時刻開始,白袍的乾屍巫妖就立在他的背後將袖中劍拔出鞘,到他最後一聲吼完,又將劍柄收入懷中。中間發生的一切記憶好像被抹去了一般,吉爾特也沒有看見他做了些什麼。可是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亞丘卡斯的身影已經全部都消失了。

  烏爾德里斯站在剛才亞丘卡斯所立的位置,低頭看了看棋盤,伸出兩指夾起一個黑子扔出來,黑子落在地上的瞬間變成了波魯裘斯,法師學徒重重得摔倒在地上,滿身都是污血,好像一個人被一個軍團圍毆了……好幾次。

  「你們走吧,其他的事情我會處理。」烏爾德里斯擺擺手讓他們退下,吉爾特背起波魯裘斯,行了一禮,攙著獨眼龍離開了。

  「……」巫妖看著棋盤上畫著城堡的那個格子呆立了一會兒,「虛閃」。

  聽到biu的一聲,索倫抬起頭,看著立在他面前的巫妖,咧了咧嘴,「我知道,早點習慣嘛,現在讓我先傷感一下好不好。」

  烏爾德里斯盯著他的額頭,沉吟了一會兒,又扭頭看了一眼倒在鮮血法陣之中的女孩。嘆了口氣,伸手向半空一招「劍來」。

  女妖劍破開虛空打著旋飛到巫妖掌中。

  「拿著,」烏爾德里斯把女妖劍塞到索倫懷裡,按著他的肩膀,「虛閃。」

  他們回到了烏爾德里斯的大宅,水晶投影底座上寫著的那個叫冬妮婭的女人的臥室。

  「我去弄點吃的。」巫妖走出去關上門。

  索倫躺到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索倫?你沒事吧?」女妖劍第一次稱呼他的名字。

  「我找不到她,」索倫喃喃自語,「我真的決定救她了,可是我找不到她。」

  「索倫!其實你知不知道那紙……」

  「我知道!她的魔力波動再也感受不到了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可惡!我不希望以這樣的方式,領悟魔力的脈動啊!」索倫對自己咆哮著,她在那裡,她一直在那裡,充斥著血腥味的魔力的脈動一直環繞著他,包圍著他,注視著他,所以他不肯走啊,因為她明明就在那裡啊!

  可是有那麼一瞬間,那魔力的脈動徹底的消失了,什麼東西輕觸了一下他的額頭,好像是觸電,又像被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西瓊的氣息就徹底得消失了,血的氣味蔓延擴散開來充斥在他的鼻腔裡,索倫呆呆得坐著,能夠清晰感覺到他全身每一寸的神經展開,稠密如同血漿的法力在他的身體裡流動,閉上眼睛,連城堡外織法傀儡的魔紋回路都能察覺到。當然也能看到西瓊為他寫的最後一個魔法陣。

  「可是睜開眼的時候,我卻看不到她,我明明知道她就躺在那裡,可是我看不到她……」索倫看著自己的雙手,瞳孔放著金色的光。

  那是索倫永遠也抵抗不了的暗示術,讓他堅信著,西瓊依然活在什麼地方,只是索倫永遠也找不到她。

  「呵,笨蛋,」索倫用手臂遮住眼睛,「就算是喜歡的類型又怎麼樣……瞎期待些什麼呢……」

  女妖劍陪著男孩躺在黑暗裡,小心得把那個女孩的信藏進靈魂深處。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51
第三十九章 報仇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索倫一覺睡得昏昏沉沉的。

  餐廳裡,烏爾裡德斯坐在黑暗中,「剛過午夜。」

  巫妖彈了彈手指,桌子上一盞水晶燈亮了起來,「喝湯吧。」

  索倫坐到餐桌旁吃夜宵,有一陣子沒說話,巫妖在桌子對面看著他,眼睛裡的藍色火苗悠悠的晃動著。

  「吃完了。」索倫一抹嘴,和烏爾裡德斯對坐著發呆。

  「……」巫妖還是先開了口,「你沒有什麼要問的麼?」

  「沒有。」男孩回答的很乾脆,「人終歸要死的。」

  轉化巫妖沒有那麼容易這點,索倫知道的。

  西瓊已經死了這一點,索倫知道的。

  的確有魔法將她還沒進入沉眠之海的靈魂殘片保存下來,索倫知道的。

  的確有魔法將她還沒有被破壞的肉體保存下來,索倫知道的。

  就算保存下來變成幽靈變成殭屍變成吸血鬼,也始終不會變成西瓊的,索倫知道的清清楚楚。

  「只是隱約有點好感的女孩而已。」索倫對自己說,沒錯,有一天會忘記,有一天會連她側臉的樣子都想不起來,糾結什麼呢,總有分離的一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之前就告別,再好不過了……

  烏爾裡德斯沉默了一會兒,「你沒有必要那麼硬撐,帝國會充斥著各種奇形怪狀的亡靈和不死體,就是因為即使成為巫妖也會有放不下的思念。我會把家人的影像保存下來也是因為我忘不了而且不想忘。如果你想的話……」

  「不必了,」索倫站起來打斷巫妖的話,「我和她沒有那樣非緬懷不可的親密關係,一定要說的話只是自作多情罷了,請您不要再提了。」

  「……好吧,」烏爾裡德斯頓了一頓,真的能維持理智,不生出報仇之類的愚蠢想法是最好的,「既然你堅持……」

  巫妖從袖子裡抽出一個鐵匣子,一米來長,放在餐桌上『砰』得一聲響。「這是你贏的。」

  索倫把匣子打開,裡面流動著水銀一般閃著銀光的東西。

  「泰坦的血肉,五百磅,」烏爾裡德斯伸手撈了一把,銀色的神奇金屬化成細沙一樣的介質從他骨節間流下,「獎勵品施加了『只能賜予勝利者』的因果,因為你是唯一一個『得到公主』的人。」

  索倫能感覺到從匣子裡輻射出的強大魔力,魔法感知視覺下好像匣子裡裝了個探照燈,他用手指刮了一點,有點像果凍。

  「這是第一序列的素材,即使製成寶具後還可以再次熔鑄,魔力不會有絲毫的流失,拿來練手再好不過,如果你能不受法術位的限制自由調用身體的魔力的話,我就可以教你寶具的製作……」

  「自由調用魔力,是指這樣?」索倫伸出左手,手背留著一個始終無法消失的法陣的傷疤,從他的手心『呼』得騰起一團人頭大小的火焰,接著那火焰晃動了一下猛然縮了一圈變成藍色,魔力驟然改變屬性爆出大股的強霜,把餐桌都凍僵了。

  與此同時大團墨色的黑霧從他的法師袍子下湧出,形成某種野獸的前半身,幾乎有卡車大小,它用猩紅的眸子瞥了一眼白袍的乾屍,依照主人的命令用巨爪握住鐵匣子,張卡大口吞了下去。

  然後『噗』得一聲,索倫的魍鬼化作黑色的火焰把他全身燒著,在男孩的臉上形成黑色火焰的花紋,左手露出的前臂上出現了七圈咒印,眨眼間就消失在肌膚裡。

  「……」烏爾裡德斯眼中的藍火閃爍著,原本以為他要控制住自身的力量至少需要十年或者更長的時間,沒想到這樣快,是因為受到了精神的打擊?不、那麼多的法力和那種屬性的運用技巧不是依靠一時的精神力暴漲就能控制和領悟的,那麼到底是……原來如此。

  西瓊因為魔力的不足,借助古魔法血祭形成了『使索倫的身心不受傷害』的複雜暗示。是因為看出索倫對她自己也有好感了麼,把萌芽中的好感,短暫的友情和失去親友的悲傷全部封印了,不,轉化了,取而代之的是失落感。天才。操縱人的感情,這是暗示術最高的領域了。

  烏爾裡德斯回憶起趕到時索倫額頭亞丘卡斯的指印,這麼說來是血祭魔法的效果抵抗了死亡觸摸,強大的靈魂衝擊才打開了他麻木的魔法感官麼。還真是巧合……不對!把自己的靈魂約束在法陣裡替他擋下一個死咒,難道是那個叫西瓊的女孩精心設計的?算到了亞丘卡斯殺了她後不會放過其他人,還在最後反彈了死亡觸摸的效果殺了亞丘卡斯一次麼……這樣的計算力,太可惜了……場上同樣危險的三個男孩,卻選擇了索倫保護,是因為猜到了下殺手的是亞丘卡斯麼,還是因為她也對索倫……唉,太可惜了……

  「喂,烏爾裡德斯你怎麼了?」索倫甩甩手驅散了掌中的小旋風,「已經因為我升級驚呆了麼?」

  「是啊,你的成長真在我的預料之外……」巫妖語氣很落寞,索倫就直接理解為「人老了……」

  「感受到魔力後,我倒有點不理解了,」索倫看著雙手,釋放純粹的魔力只能形成光和熱,所以兩隻手亮得和電燈泡一樣,「我能自由使用身體裡的魔力,控制每次使用的當量,不在神經層面殘留魔力,那麼法術位是不是已經沒有意義了?」

  你以為每個人都擁有你那樣魔獸的體質和一個犧牲自己使你能真正控制力量的紅顏知己麼?烏爾裡德斯還是做了和女妖劍一樣的決定,忍住沒有把這話說出來,對於索倫而言,對西瓊的認識還是停留在『有好感,可惜沒緣分』的程度上比較好,畢竟是那個西瓊本人的願望。

  「法術位的限制依然還是存在的,就算以你現在的魔力控制,也是無法肅清因法術位施法導致的體內魔力紊亂的。」巫妖解釋道。

  「……黑暗飛翔」索倫試了一下,他的身體瞬間化成黑煙又立刻聚合在一起,確實以現在的控制力,飛不飛,飛到哪,飛多塊都可以控制,可是他也明顯感到了法術位施法後,身體裡原本是擰成一股的魔力流動被剝離出了一條,就好像河道被分流了,而那一股分離的魔力在實現法術效果之後就不再受他意志的控制。原來酒桶理論裡灑出來的酒是倒進另一個酒桶而不是純粹消散麼……

  「理解了吧,法術位的真實效果是形成額外獨立的魔法回路,突破恆定法術位流量的限制,控制魔力,塑造相當於兩個以上法術位流量的獨立魔法回路,這是十四級以上魔法使用的基礎。如果做不到的話,就不能真正稱為法師。」那個女孩就是因為量不夠,僅僅因為量不夠……哎,可惜了……

  「就是說我也可以使用禁咒了麼。」索倫很興奮,比起煉金,魔藥,道具的製作,他對於純粹的新魔法更感興趣。

  「你很想學習禁咒麼?」烏爾裡德斯沉吟了一會兒,確實以索倫的能力可以嘗試研究了,不過,「禁咒的學習必須在導師的指導之下進行,我可以給你一封介紹信,每個星期你有一次機會可以從十四層之下的圖書館借一本禁術書研究,不想死於魔法事故的話就不要擅自施展。不過現在我要教你寶具製作的相關基礎。」

  索倫的影子裡伸出一隻手從房間角落裡拎了把還沒有被凍成冰的椅子放在他身邊,魍鬼確實是想到好用的法術。

  巫妖斜了他一眼,看來這小子真能活學活用,可是還真懶。

  「魔法道具的製作流派極多,包括施加因果律,詛咒,咒文銘刻,魔法陣銘刻,魔法回路,純粹附魔等等技巧。我所擅長的是靈魂法術,包括靈魂寶具的製作,也就算把靈魂碎片製作成純粹的結晶魂再鑲嵌。現在你再施展一次心靈屏障,這個法術一定要用法術位。」

  索倫遵從烏爾裡德斯的指使進行了施法,這一次他能看見周身形成了彩色玻璃似的光牆,和其他法術不同,這次他能夠控制分離出來的法術位細流,因為心靈屏障的效果一直存在。

  「支撐不出的話就叫停。」還沒等索倫理解他的意思,烏爾裡德斯伸出右手食指在虛空中點了一下,然後索倫看到他的心靈屏障再次閃現,正當中出現了一道裂紋。

  「唔!」索倫抱著腦袋跳了起來,剛才好像有人用錐子砸他的額頭。

  「控制你的心靈屏障,不要純粹的平展開,聚集成一點,這是學習靈魂魔法的基本要領。」巫妖看著他,又伸手點了一下,「就聚集在這個部位。」

  「哇!」索倫額頭的青筋爆起來,難以形容的刺痛快讓他喪失理智了,「怎麼回事,陰影守護無法轉移這法術效果麼!」

  「雖說是靈魂法術,可實質上只是集中意志力使用精神的衝擊,為了讓你看清楚我特地用手點了,只是純粹凝結我的心靈屏障撞擊你的而已,這樣(嗚啊!),集中精神,不集中起來的話,你的靈魂量也只是龐大而已。凝結起來(啊啊!!)把裂縫的地方修好!(嗚啊啊啊!)」

  …………

  「天亮了。」烏爾裡德斯看了看窗外從海平線上跳起來的朝陽,「你該去上課了,今天就到這裡,有空再來練習。」

  索倫氣喘吁吁得擦掉鼻血,離開烏爾裡德斯的豪宅。

  這就是靈魂法術麼,按烏爾裡德斯的說法只要在能感知到的距離就可以進行靈魂的攻擊了,因此必須以心靈屏障的方式將過強的靈壓束縛在身體周圍,因為這種衝擊是雙向的,在以靈魂衝擊別人的時候自己也會受到震盪,所以控制不住的話絕對不允許使用。

  被靈魂衝擊打得遍體鱗傷的時候,索倫很想問問烏爾裡德斯,西瓊是怎麼死的,可是隨後一個聲音對他說,她沒死,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所以你找不到。

  索倫於是想問問,那是誰把她帶到他找也找不到的地方去的,然後那個聲音說,找到她,問她就知道了。

  索倫於是想罵你妹啊,你是誰啊。然後那個聲音說了些什麼,可是烏爾裡德斯的點擊隨即到來,痛的他死去活來,那個聲音說了什麼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於是當索倫來到教室,只能望著前排空蕩蕩的座位發呆。

  「索倫,」波魯裘斯的呼喊讓他回過了神。

  他扭過頭,獨眼龍一拳擊中他的面頰把他打飛。

  索倫捂著臉,冷冷得看著波魯裘斯高大的身影。

  「這是為了我那一百磅,」波魯裘斯俯視著他,扭頭走了。

  「喂,」索倫低著頭,「就這些嗎?」

  「哈?」波魯裘斯停下了腳步。

  「我本來可以救下西瓊的,可是我沒做到,就這樣而已嗎!」索倫站起來,眼睛放著寒光。

  「……別自作多情了,」波魯裘斯沒有回頭看他,「……沒做到的不是只有你……」

  吉爾特推開門走了進來,教室裡的兩個男人都抬頭瞪著他。

  「……」吉爾特沉默了一會兒,「殺她的是亞丘卡斯。」

  他說完推開教室門走了出去,波魯裘斯跟在身後,索倫摸著臉立了一會兒,也追了上去,一邊喃喃自語,「她沒死,只是我找不到。」

  ……………………

  「索倫,你想幹嘛?」當三個男孩前後一列走在凌晨空曠的街道上時,女妖劍終於忍不住問道。

  索倫沒有理她,默不作聲的走在波魯裘斯高大的背影裡,眼睛裡閃著寒光。波魯裘斯也是一樣的表情,一聲不吭。

  他們跟著吉爾特走進一幢大廈的側門,跟著侍從穿過狹長的走道,拐進一間KTV似的小包間。索倫認出來了,這是交易所。

  吉爾特關上包間門,右手從袖管裡摸出一枚匕首似的銳器,舉在空中畫了倒五芒星,「陰謀結界」。

  「什麼!瘋了嗎!陰謀結界是帶著必然的不幸和殺戮詛咒的!快點出去啊!」女妖劍尖叫,可是索倫沒有反應。

  紫色的光芒展開將房間包住後又消失了,三人圍著圓桌面對面坐下,索倫才看清他手裡那著的是一截被折斷的矛尖。

  「仇家是巫妖亞丘卡斯,」吉爾特的聲線冰冷,沒有一絲的起伏,「昨晚他被烏爾裡德斯閣下重傷,我查到他今晚子夜就會進入偽沉眠之海,想要截殺他我們只有一天的準備時間,有問題麼。」

  沒有異議。

  「瘋了……真是瘋了……」房間裡只有女妖的呻吟。

  「那麼決定了,因果確立,」吉爾特伸出握著矛尖的右手,「必死之契約。」

  索倫和波魯裘斯也伸出右手握緊,刃口割破他們的手,三人的鮮血混合在一起滲入矛中。

  復仇血祭,契約成立。

  「要殺死一個巫妖,首先要查明他的專長。」吉爾特的聲音迴蕩在索倫耳邊,「就算再博學,也必然存在專精的研究方向作為保命的底牌。絕對不存在永生不死者,所以一定有破綻!」

  「哦?這不是索倫小弟麼?幾天沒見了,有什麼事?」圖書館君推了推眼鏡,來的這麼早,他剛熬了夜想回去補覺呢。

  索倫從懷裡摸出一張信封,「這是烏爾裡德斯閣下的介紹信,我要去地下十七層取他的筆記。」

  「地下十七層保存著所有白袍的生平資料,研究範圍以及交手記錄,想要查到他的破綻,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可是誰什麼時候提取了某人的資料這樣的消息,一定會被主管圖書院的大巫妖『禁術目錄』記錄下來,涉及十四級以上的法咒,他會先發一封信到偽沉眠之海備檔,然後將被取走的書目抄給首相,而首相會向相關牽扯人員發出例行的詢問信,以正常速度的話,不要一個小時亞丘卡斯就會知道有人拿了他的檔案,不能讓他事先得到消息。」

  「嗯,沒有問題,」圖書館君給索倫指路,「到地鐵上見到一個老頭,把信給他然後說清楚是『十七層烏爾裡德斯巫妖殿下的檔案室』他就會帶你走機密線路的。說清楚啊,沒有目標的話會把你當小偷抓起來的,哈哈。」

  「謝謝。」索倫點點頭按照圖書館君的指使到了地下一層,上了車站在那個老頭的面前,本來來圖書館的人就少,大清早更是只有他一個拜訪者。

  索倫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馬上就到五點半了。

  「記得當你到達檔案室門口時,『禁書目錄』就會確認既定的事實寫第一封信,抵達十四層以下至少要十分鐘,如果你花了二十分鐘以上的時間瀏覽書架,他就會把信發出,十分鐘飛信就會抵達,整點就會進行一次信件清查,所以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你要偷取所有的必要資料,然後他就會把兩封信一起發出,用的是特殊的附魔紙,第一隻蝙蝠信封是金色的,第二隻信封是黑色的。」

  五點半

  「十七層亞丘卡斯巫妖殿下的檔案室。」索倫盯著那老頭,袍子裡的手緊緊握著龍骨魔杖,手心都是汗。

  老頭抬頭看了他一眼,骷髏車突然站立起來,平移到另一側的鐵道,加速開始滑行。

  索倫嚥了口唾沫,第一關過了麼……

  「波魯裘斯你要在市區製造三起以上的法力爆炸事件,然後和貴族爭吵將其打傷,守夜的下弦月會把你帶到偽沉眠之海,記住這一切都得在六點之前完成。」

  「聽起來挺簡單,」波魯裘斯用帽子蓋著臉靠牆坐在地下商業街的街角,好像醉倒在路邊的酒鬼,可他右眼的魔眼一直看著對面商店櫥窗裡的掛表,五點半,那麼第一發。

  他閉上眼睛,感覺大地的無窮力量充斥全身,言靈大岩龍。

  「轟——!」

  巨響幾乎將半個城市的人驚醒了,岩石的巨龍張開雙翼,咆哮著忽閃著翅膀,狂風把周圍建築的屋頂都掀掉了,尖叫聲響成一片。

  『哦,在洗澡麼?』大岩龍被一間屋子吸引住了,把腦袋湊過來看。

  浴缸裡的少女尖叫著,把香皂扔到大岩龍的鼻子上。

  『嘖,胸部比西瓊還平,西瓊……』想到西瓊,大岩龍沒了興致,落寞的甩甩尾巴掃了兩條街撤了。

  五點四十

  「到了麼……」

  索倫走出骷髏車,咬著牙打開門走了出去,沒有十四層上的裝飾,完全就算溶洞,只是簡單開鑿了隧道,岩壁上開了個小門。

  希望不會太多……

  索倫拉開門,只有這麼點麼?看起來僅僅是放舊報紙的櫥櫃。他的目光很快落到一個標籤上,死亡記錄,

  ……『十歲』『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被因果斬殺之術所殺……

  ……『九十歲』被死亡觸摸所殺……

  ……惡意干擾施法,目標西瓊.艾斯戴爾,致其死……

  索倫把手裡的紙張揉成一團,王八蛋……

  「索倫,你真的要這麼做麼?」女妖之劍一路都在勸他,可是索倫隔絕了與魔劍的魔力接觸,現在心神一動又聽到她的聲音。

  「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索倫眯起眼睛,他能看到每一頁紙上都有極細的魔力線,如果偵測到一點法力波動就會自毀。可惡,這樣就不能直接用魍鬼吞了。

  「…你決定了的話就閉上眼睛找吧,」女妖劍嘆息著,「同類的信息會用同樣的附魔墨水,這樣只要更換名詞就能自動記載,這是很古老的管理魔法了。能夠幫助到你們的,應該是那些他被記錄死亡的信息下,對戰鬥的詳細記載。其他的課題研究沒有時間一點點找的。」

  「我明白了」索倫閉上眼,仔細用手指觸摸著紙面每一個字符,順著魔力的絲線尋找,好像結網的蜘蛛。

  因果之絲都能觸摸到了麼,何其的天才,女妖之劍沉默著,希望這個少年不要被仇恨模糊了雙眼,不然……

  五點五十

  「最近魔法破壞事件頻發,偽沉眠之海的書記官有限,下弦月會按條例先處理可能和外國間諜有關的破壞事件,如果是法師和貴族的衝突本來不會管,但是出於目前的形勢,一定會把你帶到沉眠之海去。」

  「怎麼搞的,黑幫又火並麼?」

  波魯裘斯一回神,就看見一輛馬車被驚叫逃跑的人群堵在路口,一個禿頭胖子把腦袋探出窗外張望。

  「喂,你貴族?」波魯裘斯拍了一下他的光頭。

  「你是什麼東西!竟然膽敢對本男爵……」

  「這就好。」波魯裘斯一拳打斷他的鼻樑,馬車裡的女人驚聲尖叫。

  「下弦月也是六點換班,魔法破壞事件不能移交,像你這樣單純的民事紛爭一定會推給下一班,至多就是隨便鎖在一間辦公室裡,這樣你就要趕到房間號0001的公務信件中轉處……」

  「喂,等一下,怎麼沒有人來抓我呢?」波魯裘斯這個尷尬啊,馬車裡的女人快把玻璃都叫碎了,現在信紙應該已經從圖書館發出去了,可是他連下弦月的影子都沒看見,難道是糾紛還不夠?

  波魯裘斯看著濃煙滾滾的商業街,看來必須做的更加過分一點才能有人來抓他,於是揚天長嘯,「為了西瓊!」

  然後他一把扯掉車門,往馬車裡看了一眼,臉刷的綠了。

  一個圓滾滾胖得和球一樣還穿著粉紅色裙子紮著星星發卡的胖女孩拚命得尖叫著,遠遠看去就像個肉團,可能是她老爸的禿頭胖子被她累得吐著白沫都快斷氣了。

  「我、我一世的英明……」冷汗從波魯裘斯額頭流下來。

  「必須在六點整換班之前到達……」吉爾特欠扁聲音響起來。

  「啊啊啊!為了西瓊!」「啊啊啊——!」女孩尖叫著,波魯裘斯慘叫著衝進馬車把她抱出來扔到街上。

  路人們戰戰兢兢得從門縫裡看著這對活寶,波魯裘斯的臉都被抓花了。

  「喂!!大家看著!我是一個慾求不滿的法師,要對這個貴族當街施暴啦!喂!!你們看見沒有!」波魯裘斯一邊大吼一邊流淚,我頂你個肺的,到底誰在值班啊~~~。

  「啊!!————!!」女孩扯他的頭髮。

  這種貨色都要施暴麼……圍觀群眾臉都綠了。

  「我不活了啊!!!」波魯裘斯一把將胖女孩的裙子扯了,「看見沒!看見沒!我真的要上了啊!難道沒有人阻止我嗎!!世風日下啊!!真的沒有人阻止我嗎!!!快來一個人阻止我啊!!!」

  六點……差五分

  「咦,不是波魯裘斯麼,他犯了什麼事?」

  「別提了,要是有胃我就吐了,早說過別隨便研究什麼肉體魔法,現在腦子都壞掉了吧,就扔這,讓他老爸來領人。」

  波魯裘斯淚目,一世英名啊……

  「等你侵入偽沉眠之海後……」

  可惡的吉爾特,這都什麼狗屁計劃!波魯裘斯流著血淚,要是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都沒有辦法幹掉那個亞丘卡斯為西瓊報仇,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等侵入偽沉眠之海後,前往房間號0001的公文信件中轉處,想辦法銷毀『禁書目錄』寄出的金色和黑色信封,這樣亞丘卡斯就不會知道我們在陰謀對付他,如果你被抓住了,也只會處以妨礙公務的處罰禁閉到太陽落山,到時候再來這個房間會合決定刺殺計劃就行了。」

  0001麼……

  波魯裘斯很快就找到目標了,所幸只要戴上面具再披上黑袍就可以偽裝下弦月。因為大量死過一次的巫妖在天花板上休息,為了防止打攪他們的休眠,出來做事的下弦月一般是不會用魔法感應隨便亂偵測的。

  金色和黑色的信封麼,應該很顯眼,波魯裘斯打開門,於是我們知道他不是主角了,因為是主角的話只會看到一個壁櫥,是配角的話面前就是一間大禮堂。

  「金色和黑色的信封……不全是這兩種顏色嗎!!」波魯裘斯要崩潰了。

  金色的蝙蝠群和黑色的蝙蝠群盤旋穿梭在高聳如雲的禮堂穹頂上,天空中如同雪片一樣的紙業落下來準確落在地面每一個大理石方磚上刻印的魔法陣裡,看起來好像是蝙蝠在拉夜明砂一樣,滿噁心的。

  波魯裘斯的右眼快速轉動著掃遍整個禮堂,他的魔法眼不僅能看到元素的顏色,還能精確捕捉遠處快速移動的字體。也因此阻止傳信這任務是只有他能做到的事。

  很快他就發現,落在地上法陣裡的信紙應該都不是需要立刻處理的公務,更多的是報表和賬目之類的信息核對單。可是偶爾會有幾隻飛的特別快的蝙蝠飛來,穿過殿堂的時候就會被石柱上的雕像一把抓住然後撕開,吃掉了信封后,接力似的把信紙傳下去,扔到石柱下的骷髏車裡。

  波魯裘斯穿過身邊齊腰高的信紙堆,趕到骷髏車邊,伸手翻找著送來的公文,很快就發現了,應該是才送到,落款是英迪克斯的兩封。

  「你是誰?」

  還沒等波魯裘斯緩一口氣,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下弦月。

  「我……首相讓我來拿信。」波魯裘斯惡寒,糟糕了,不知道能不能糊弄過去。

  「首相今天不在,把你手裡的東西放下,入侵者。」結果對方立刻就決定動手了。

  「等一下!」波魯裘斯大叫,「你知道這兩封文件有多重要麼!」

  「與我無關,我只是負責收信的。」下弦月聳聳肩。

  「什麼!你知道我是什麼人麼!」波魯裘斯怒吼。

  「與我無關,你只是個偷信的。」下弦月白了他一眼。

  「呼……」波魯裘斯擦了把汗,「那就好。」

  「?」

  然後下弦月看見他把手裡的兩張紙又扔進骷髏車裡攪拌了一下,接著把車裡的信件全部倒進身邊魔法陣的信紙堆裡。

  「啊!!!!!!畜生!!!!」下弦月崩潰,「你知道重新整理好要耽誤多久嗎!!!」

  它抬起頭的時候波魯裘斯已經手舞足蹈得跑了,還隨手把身邊的信紙堆統統推到,一邊跑一邊唱,「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

  六點三十分

  「全拿來了麼。」

  吉爾特從侍從手裡接過素材掃了一眼,滿意得把一袋子靈魂水晶交到侍從手裡。

  關上包間門,再次封印法陣,波魯裘斯和索倫目光炯炯得盯著他。

  「一些條件都齊備了,這次是我們暗算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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