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我就是巫妖 作者:紅高達 (已停更)

mk2257 2011-8-30 20:11:4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 53710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52
第四十章 雪恨

  大半面孔被紫色絲綢袍子的大兜帽遮住的少女司寇德提著垃圾袋走出門牌上寫著『瑞文戴爾星象運程』的小洋樓,緩緩走下山。雖然『痛苦占卜』本人對生活質量並不挑剔,可是他的三個女徒弟嘴都很叼,早中晚都要準備精製的飯菜,瘋狂消耗著巫妖的研究資金。所以也難怪垃圾處理的紗織會留戀往返了。

  不過也不能算消耗,因為她們三個本身就是研究的課題。三胞胎同時具備了先知的天賦,組成了完整的世界因果之書,這是帝國的一級機密,為了第六次大戰所準備的『領路者計劃』。

  不過在引導帝國的命運之前,三姐妹有更好的方法使用她們的天賦,比如『知過去』的兀爾德負責買菜,總能挑選到最優質的食材。『看現在』的貝露丹迪負責烹飪,總能將最精華的美味料理出來。而『視未來』的小妹司寇德負責倒垃圾,每天傍晚只要她走到山下,一定會正好碰到骷髏垃圾車經過。

  不過今天司寇德遇到的不僅是正巧經過的垃圾車,還有影子被夕陽拉的老長的索倫。

  「索倫閣下,您來拜訪師傅麼?」司寇德眼睛瞥了瞥男孩的雙手,似乎沒有看到豬肉啊……

  「那個預言,是怎麼回事。」陽光從索倫的背後射來,司寇德看不清他的表情,「為什麼我沒能救得了她?那不是『必然發生的命運麼』……告訴我、告訴我!」

  他激動的時候全身蒸騰的法力將光線都扭曲了,勁風吹起絲綢袍子,司寇德頭上的兜帽落了下來。

  「你……」索倫震驚得看著女孩的面孔,銀色的長發和蒼白的瞳孔,是個瞎子麼!

  司寇德毫不在意的把兜帽再次戴好,「您誤解了,那個不是師傅做出的預言,他的預言需要『痛苦交換』才能進行,只是偶爾會產生與某人相關的靈光,對您的預言是記錄在我的名下的。」

  「那麼你已經知道了麼,你早就看到我救不了她麼!」索倫焦慮得問。

  「您誤解了,」司寇德搖搖頭,「視未來是很微妙的,當然我擁有明確看到『明天之後的某人或某事』的天賦,可如果是與我不會相交的未來,當然是不必要『看』的。寫信給您,是因為我看到自己某日會向您發出一條預言,所以到了準確的時間我就會這樣做。」

  「……那麼那兩個她到底是指誰,被你所寫下的事情,不要輕易得說出因為會寫所以寫這樣曖昧不清的話啊!直接說你救不了她不行麼!我也不會產生莫名其妙的期待了!」索倫怒吼著。

  司寇德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您經歷了什麼樣的事,也無法給您答案,只能提醒你,對未來的預言必然發生在未來,明確的時間點是不可能給出的,如果您這樣的確定預言是錯誤的,那麼我也能確定那個預言還沒有發生。」

  她輕輕得屈膝行了一禮,「告知您命運令您產生了困擾,我很抱歉。」

  然後司寇德轉過身,隨著落山的太陽一起,緩緩得消失在森林的深處。

  索倫看著左手手背烙印到骨肉中的法陣,「所以和你在一起不是我的命運?」

  他不願再多想,身影化作一團黑煙飛向夜空,穿過城牆和高塔落在了首都正中心的廣場上,聳立著銘刻了開國亡靈法師生平的二百八十四根石柱所圍成的天井中央。

  波魯裘斯和吉爾特在那裡等著他。

  「這裡往下,就是偽沉眠之海。」吉爾特踏了踏青瓷磚鋪成的地面,「以他現在的傷勢,絕對不可能使用虛閃,可是也無法進入純粹的瀕臨二次死亡狀態,所以一定會用最古老的辦法,激發這個傳送法術陣到鏡位面去。在那之前殺掉他。那麼最後確認一次目標。」

  巫妖亞丘卡斯,用特殊的咒語把轉化前自己的壽命以『時間段』的形式分成無限的分身,只要還有一個『過去的自己』沒死,他就不會被算作『第二次死亡』。另外所有的分身是共用靈魂,魔力不會有似乎影響,但是亞丘卡斯會選擇精力最旺盛的時代作為本體,這樣法術的咒力更強,而且外形也更美觀。因為這種『時光化身』的禁咒魔法而獲得白袍的亞丘卡斯被稱為『時間線上的舞者』,在變化類魔咒的造詣上幾乎無人能及。

  觀察亞丘卡斯的死亡記錄,被烏爾裡德斯偷襲砍成重傷的情況有三次。亞丘卡斯會多少魔法和禁咒不得而知,那位兵王的戰鬥方式單調卻是人所共知,牽扯到因果律必中的斬術和劍靈。而這樣單調的攻擊模式連續三次致其死地,那麼他的破綻就看到了,不精通因果律,而且極度自大!

  再加上索倫提供的烏爾裡德斯自稱擅長靈魂攻擊的法術的情報,對血仇沒有理由留手,聯繫到亞丘卡斯本人只是損失了幾個分身就不得不前往偽沉眠之海修養,一定是靈魂面受了極重的創傷。無論是施法還是感知都被極大的削弱了。

  那麼這就是最好的機會了。

  他們無聲得靜立在廣場中,陰云遮蔽了月亮,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三個男孩可以彼此聽到互相的心跳,沒有人說話,因果絲從他們腳下蔓延開覆蓋整個廣場,編織著天羅地網。

  當這龐大的法術完成的時候,一點火光出現在了街道的另一端。

  是一輛馬車,不是那種出租似的骷髏馬,拉車的是夢魔,車伕是一個高大的黑袍,從呼出的冷氣判斷是某種亡靈。

  車門打開時,可以通過夢魔的烈焰清晰看到車門上所畫的薔薇與戰錘。是聖阿黛絲家的家徽。一個白袍的青年走了出來,病懨懨的眼影很重,寒風吹得他一陣哆嗦。

  亞丘卡斯不耐煩得揮揮手,示意車伕可以離開了,然後邁步向著廣場中央的法陣走去。

  三個男孩冷冷得看著他,把手探進袍子下。

  亞丘卡斯就這樣毫無防備得走了過來,陰謀結界庇護之下陰謀的目標完全無法看見陰謀者,哪怕他是個巫妖。

  索倫和波魯裘斯走到兩側,吉爾特左手持著矛尖,右手按在袍子下退到了法陣的中心,立在巫妖面前。

  亞丘卡斯走進了三人品字形的包圍之中,伸出右手想要觸發通往偽沉眠之海的法陣回路。可是這個瞬間,耳邊傳來水簾被撞開的一聲輕響,吉爾特的面孔驟然從陰影中冒了出來,左手的矛尖刺進了他的心臟。

  「什、什……」亞丘卡斯震驚得看著毫無徵兆出現在面前的少年,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必死之果。」吉爾特鬆開左手,退了半步,於此同時陰云退散,清冷的月光照射到了廣場上。這個時候他體表褪下了陰謀結界效果的那層紫光,雙手所握著的銀光流動的短劍在月光下閃爍著,晃著巫妖的眼睛。

  難、難道是!

  「哈——!」「啊————!」波魯裘斯和索倫抽出袍子下被附魔紙所包裹的銀劍從兩邊衝了上來,劍刃直接刺透了亞丘卡斯的肋骨把他釘住。

  「哇啊啊啊——!!」被靈魂的劇痛和恐懼以及劍刃充斥了心臟的亞丘卡斯慘叫著,瘋狂得掙紮著想要擺脫死亡,可是大股的黑血從他五孔湧出來,魔力卻絲毫也調用不起來。

  泰坦的血肉,金屬屬性,亡靈斬除,封魔

  「必殺之因,」吉爾特用雙手握住短劍,一個突刺將劍尖扎穿了亞丘卡斯的喉嚨,濺出的大鼓黑血噴了他一臉。

  「咯……咯……」被刺透了喉管的亞丘卡斯身體像破了洞的水袋一樣向外噴射粘稠的黑色血漿。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眨眼變成了森然的白骨,被風一吹就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一身白袍。

  還沒行駛出多遠的馬車又駛了回來,車伕的黑袍亡靈咆哮著,似乎是在呼喚他被刺殺的主君。

  波魯裘斯斜眼看著那馬車,把銀劍裹在附魔紙裡,然後伸出手,地面的磚石也猛然扭曲,把馬車抓得稀爛。

  車伕的亡靈咆哮著一揮手將岩石的手臂打得粉碎,大踏步的衝來。

  和波魯裘斯一樣全身被黑色的鮮血所沾滿的索倫一樣收好劍,袍子無風而動,大團的黑霧噴出如同颳起了狂風,豹子似的魍鬼猛得把黑袍的亡靈撲倒,兩大團墨色翻滾著廝打在一起,把廣場周圍的石柱打的粉碎。

  吉爾特伸手拔出刺在白袍上的矛尖,立刻從虛空中衝出大團的黑霧衝進袍子裡,眨眼功夫又是一個亞丘卡斯睜開眼睛

  「哼,果然如此,必死之果,必殺之因。」還沒等對方說話,吉爾特就再次用矛尖刺中他的心臟,然後一刀砍掉亞丘卡斯的腦袋。

  索倫看著那顆腦袋滾動著化成黑煙消失,用衣袖擦掉臉上粘稠的血漿,隨手從腰間拔出魔杖指著剛把他的魍鬼踢出去的亡靈喝道,「Expectopatronum!」

  火光擊中黑袍亡魂的腹部,一下把它點燃了。深夜中高大的亡魂燃燒著熊熊火焰,尖嘯著撲倒在廣場中央,他身邊吉爾特和波魯裘斯一刀一刀把亞丘卡斯砍得死去活來。場面如同煉獄再現,格外駭人。

  「不、不……等一下……」一個老年的亞丘卡斯被攔腰砍斷,艱難得爬著試圖逃開波魯裘斯和吉爾特的追殺,盡然爬到了索倫的腳邊,「為什麼、為……」

  索倫一腳踹開老人抓他袍子的手,拔出手中銀劍一揮將他半個腦袋削掉,眼前的屍體立刻化成黑色的血液爆開。

  波魯裘斯走過來,拿起白袍上的矛尖等了一會兒,又一擊把矛尖扎進一個十幾歲的亞丘卡斯背心,大概是不想聽小孩慘叫,很快就補了一刀把他殺了。

  「還有幾個?」索倫抬起頭看著廣場周圍,被亡魂的火光照亮,密密麻麻的亞丘卡斯站在廣場外,面孔扭曲著對著結界中三個法師學徒怒吼,可是在因果律的束縛下卻無法進入結界的範圍內,只能眼睜睜得看著自己一個一個被殺掉……

  「還早呢,天亮前能全砍死就不錯了。」吉爾特走到他身邊,一揮手把火焰熄滅了。

  從死亡記錄上看,亞丘卡斯的分身是按『二十歲』『三十歲』稱呼的,那麼到底是每十年一個還是每一年一個呢?又是到什麼時候為止呢?是轉化為巫妖的年齡還是現在的年齡?陰謀策劃的時候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算,最後決定,慢慢殺唄。

  「啊!啊!啊!」兩個人扭過頭,看見波魯裘斯正用短劍砸一個老年的亞丘卡斯腦袋。

  「你是變態麼?」索倫和吉爾特用眼睛白他。

  「我砍的劍都鈍了!索倫,重新熔一下。」波魯裘斯和索倫交換了銀劍,一刀就把這個亞丘卡斯超生了。

  「封魔千萬別忘了。」吉爾特提醒,只有泰坦的血肉才能具有純粹的封魔屬性,只是接觸就無法調用法力,攜帶也得包裹特殊的附魔紙,不然連陰謀結界的效果也會破壞。好在泰坦的冶煉並不是需要接觸才能施放的魔法。

  「我知道,」索倫把注意力集中到刀刃鈍口的銀劍上,「泰坦的冶煉。」

  泰坦血肉所塑造的短劍亮了一下,索倫用袍子把污血擦乾淨,走上前砍斷一個青年亞丘卡斯的雙手,然後又補了兩刀把他殺掉,一邊對波魯裘斯抱怨,「你不要老砍腦袋,頸骨太硬會傷刀。」

  「從眼睛刺進去,」吉爾特在一邊指點,「那裡刺進去怎麼著都死了。」

  「我不是沒死。」波魯裘斯反駁。

  結果最後決定,老頭小孩的話就刺腦袋和心臟給個痛快,是青壯年的話就腰斬。不過後來他們又發現攔腰砍斷要砍脊椎好久,斷了以後也要掙紮好久才死,於是為了節約時間,索倫熔煉了個鍘刀,然後把白袍放在鍘刀刀口上才拔出矛尖,亞丘卡斯就會直接躺在刀口上,鍘一刀就可以解決了。

  可是有一次亞丘卡斯拚命的反抗,索倫和波魯裘斯只好把他按在刀口上讓吉爾特鍘,結果一刀下去黑血和內臟簡直好像被裝在臉盆裡潑到臉上一樣。可把兩個人噁心的,索倫只好再用泰坦的冶煉換刑具。

  「說起來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索倫在冶煉的時候,波魯裘斯指著釘在白袍上的矛尖問。

  「是弒神之槍,我家先祖出征一個獸人部落時收集到的寶具,必殺之血祭就是那裡的一種薩滿法術,在這寶具上塗上對決雙方的血,不到一方徹底死亡決鬥就無法被終止,無法逃亡,也無法被干涉。這可是用來把其他的分身封在外面的因果律結界的陣眼。」吉爾特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中被無形的結界所排斥的亞丘卡斯的分身,薩滿法術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強力效果和稀奇古怪的破解方式,就算亞丘卡斯知道這個巫術,吉爾特也完全不擔心他能破解,這種時候你到哪裡去找黑狗血……

  「那為什麼他們又會出現在袍子裡?」索倫做出兩個銀釘把袍子釘住,又將一個鐵錘交給波魯裘斯,然後拔掉了釘在白袍上的矛尖。

  瞬間一個亞丘卡斯出現在袍子裡,可是肌肉同時也被釘子貫穿了,剛慘叫了一聲,波魯裘斯就一錘子把他腦袋砸掉了。

  「這可是象徵榮譽和學術水準的白袍,大概是施加了法術使得本體死亡後立刻有分身可以把袍子穿起來,免得弄丟了吧?」吉爾特猜測,白袍們不都是這尿性麼。

  波魯裘斯又錘死了幾個,手都酸了,「換人,不能用魔力這也太累了。」

  「該索倫了。」吉爾特頭一扭,血就算了,腦漿炸出來實在太噁心了。

  「我拿不動那個錘子。」索倫無奈。

  「拿不動你煉出來幹嘛?」波魯裘斯很不可思議。

  「不知道,只是腦子裡有個聲音說想看看亞丘卡斯被這樣打死。」索倫真心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這麼變態的,「泰坦的冶煉。」

  「這回又是什麼?」吉爾特和波魯裘斯湊過來看索倫做出來的一個鐵帽子。帽子頂端還連著一根細鎖鏈。

  「首先把他固定。」索倫伸手使磚石凝結成一個豎立的十字形,亞丘卡斯的白袍拉平,然後在雙手各插一釘,把雙腳併攏又插一釘釘在十字形石柱上。

  還好屬性是封魔而不是破魔,因此不會破壞已經形成的魔法效果。

  「接著刷一個出來。」索倫拔掉白袍心臟部位的矛尖又插上,於是刷出來一個年輕的亞丘卡斯,只有他的雙掌被固定在十字柱上,身體的重量將連著筋骨的皮肉扯下來,痛得他淒厲的慘叫。

  「然後把這個拿在手裡,扔過去。」索倫把手裡的鐵帽子扔出去,結果沒扔准砸到亞丘卡斯臉上,砸得他頭皮都打破了。

  「……」吉爾特和波魯裘斯沉默,我艹,就這種展開?

  終於在試了幾次以後,索倫把帽子扔到了巫妖的腦袋上,然後他把鎖鏈一拉,鐵帽子刷得展開一圈刀口,將亞丘卡斯半個腦袋削了下來。

  「……」吉爾特和波魯裘斯沉默,我艹,竟然是這種展開!

  「這個就是血滴子了……」索倫把鐵帽子裡的污血倒掉,隨後又覺得有點奇怪,他也僅僅是聽說過有這麼種東西而已,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構造的,那剛才是怎麼做出來的?……管他呢,亞丘卡斯血條才打掉一半而已呢,「你們要不要試試?」

  「看不出你小子這麼重口味啊……」波魯裘斯皺著眉頭,殺敵和殺戮畢竟是兩回事,這種惡趣味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樣心理扭曲的變態設計出來的。

  吉爾特把血滴子接過來,拋出去,拉一下,收回來一顆人頭,「純粹是考驗眼力和腕力,和飛鏢一個性質。」

  「那就玩飛鏢好了。」索倫用刀在亞丘卡斯臉上刻了幾個同心圓。

  「這個容易。」波魯裘斯一刀正中巫妖的右眼。

  「……」吉爾特飛刀中了亞丘卡斯的左眼。

  索倫瞄了瞄他的肚臍眼,然後一扔。

  「啊————!」

  男孩們看到中刀的部位一陣惡寒。

  波魯裘斯嘴角抽搐,「這也有點太狠毒了。」

  吉爾特面癱,「你贏了。」

  索倫OTZ,奇怪,為什麼會不由自主得扔到那種地方呢,偏那麼下也太奇怪了……還好可以換一個繼續。

  「還要這麼繼續麼,再殺下去我們就有心理疾病了。」波魯裘斯指出。

  吉爾特和索倫沒有反駁,最初還能帶著憤怒,仇恨,興奮之類變態的感情襲擊亞丘卡斯,可是殺了不知道多少個之後,就是厭煩了。這傢伙怎麼才能退場呢……

  「還有多少個?」吉爾特食指一彈,半空中炸開一個火球。

  然後男孩們看到結界外的亞丘卡斯們全部癱倒在地,剛才臉上的狂怒和危險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劇痛的抽搐和恐懼的痙攣。

  「咦?」索倫很吃驚,扭頭看著剛才巫妖中刀的地方,那裡是罩門麼?

  「試試唄,」吉爾特表示反正試驗品還很多。

  然後他們又刷了一個,用匕首對著亞丘卡斯雙腿中間來了一刀。

  亞丘卡斯們慘叫著倒在地上打滾。

  「……為什麼會特地把那裡留作罩門呢?」波魯裘斯臉都綠了。

  「難道是因為靈魂的承受能力已經到達上限了?不至於啊……」吉爾特也不懂。

  「哼!」索倫把頭髮一甩,「特地保留那種部位的感知共享還能有什麼原因,色情狂!」

  吉爾特和波魯裘斯扭過頭看他。

  「怎麼了?」索倫摸了摸臉,全是黑血……

  「喂,吉爾特,你有沒有覺得……」波魯裘斯用眼神示意。

  「……確實有一點……」吉爾特冷汗,不、不可能吧,就算是高魔世界這種事情也太……

  然後索倫突然打了個哆嗦,接著踩著貓步走到被釘著的亞丘卡斯面前,猛得一腳踹中他的襠部,咬著牙左右碾動著前腳掌,如果把嗓子都叫破的巫妖靜音的話,就能夠聽到他鞋底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他笑眯眯得碾著亞丘卡斯的襠部,幾百個亞丘卡斯倒在地上打滾,錘地,磕頭。

  吉爾特和波魯裘斯感覺到一陣陣的惡寒傳來。為、為什麼會覺得他那麼像……

  這個時候索倫扭過頭看著他們,露出詭異的微笑,「我們來換個玩法。」

  於是波魯裘斯和吉爾特見識到了什麼叫人間地獄……還是男人版的。

  本處因情節過於血腥而刪除。

  索倫把泰坦的血肉凝結的手臂粗的長棍從亞丘卡斯的身體裡抽出來,一大股濃稠的污血噴了出來,這個亞丘卡斯終於可以碎成爛肉超生去了。只留下一身白袍從馬形的石凳上滑下來。

  「咦?已經沒有了麼?」索倫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可惜周圍已經沒有亞丘卡斯的分身了。

  「切,掃興。」

  冷風吹過,索倫打了個寒戰,茫然得看著面前的大灘污血,扭頭看到遠處站在一根石柱邊的吉爾特和波魯裘斯,立刻跑過去,「怎麼沒人了,已經把亞丘卡斯幹掉了麼?」

  波魯裘斯看了他一眼,扭頭『哇』得吐了。

  吉爾特臉色也很綠,「你清醒了?也好,我想這樣她應該滿意了。」

  他從袍子裡取出一個小瓶,將其中的液體倒到白袍裹著的矛尖上,矛尖騰起大片黑煙。必死的因果結界被解除了。

  不過還真不愧是學術最高獎勵的白袍呢,亞丘卡斯炸開這麼多次,整個廣場都像沼澤一樣一片污血,可是袍子始終是白色的。想必也是什麼高級素材。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吉爾特和波魯裘斯都堅決不肯用手碰這個唯一的戰利品,所以就成了索倫的私人收藏了。

  「真想不到巫妖這麼脆弱,只靠我們就殺掉了。」索倫鬆了口氣。

  吉爾特和波魯裘斯臉色很差,他們倒是覺得亞丘卡斯實在太堅強了。

  「玩夠了?」

  三人立刻僵住了,他們看到地上的污血彙集起來,飛速生長成一個沒有表皮的人形。

  「該我玩了。」

  波魯裘斯和吉爾特飛了出去,好像被無形的大手掐著脖子直接按到了牆面上。他們的四肢瞬間就被扭斷了,無力得垂下,完全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索倫嚥了口唾沫扭過頭,那個全身一點皮都沒有,面孔上肌肉和血管糾結在一起的巫妖站在他的面前,伸出右手,「我的袍子。」

  索倫好像成了被線牽著四肢的木偶一般,乖乖得將袍子還給他。

  亞丘卡斯披上白袍,扭了扭脖子,湊到索倫面前,「說實話,最後那一段玩法還挺過癮的,你想不想自己試一遍?」

  巨大的恐懼瞬間將索倫的內心填滿了,不可能贏!會死的!差距太大了!他什麼時候用了什麼法術,完全不知道啊!為什麼會這麼傻想到來和一個巫妖為敵的!竟然以為那種幼稚的計劃就能傷到他!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傻來這裡玩命啊!

  切,這就是巫妖?暗示還要用恐懼術輔助麼?

  暗示?索倫眼睛瞬間恢復清明,溫度瞬間又充斥了四肢,他當即拔出魔杖,「我艹你先……」

  「噓噓噓……」亞丘卡斯左手握住索倫拔魔杖的右腕,右手食指封住他的嘴唇,手指上只有肌肉和濃郁的血腥味,把索倫噁心的臉都綠了,可是此刻不要說施法了,他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行動。

  「你知道為什麼烏爾裡德斯每次都是偷襲我麼,」亞丘卡斯眼球轉動著,非常噁心,「因為它知道正面對決不可能贏得了我,覺得我吹牛?那麼看來它並沒有告訴你我真正的外號麼?恩,也對,你這樣愚蠢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玩死的弟子,恐怕連它自己真正的外號都不會告訴你吧?不過我很欣賞你那麼多有趣的遊戲方式,怎麼樣,要不要拜我為師,這樣我不僅饒你一命,還可以給你個小禮物。復活那個小女孩如何?你喜歡她是不是,我可是特地讓你狂奔過整個棋盤去見她最後一面沒有阻止的,可惜她似乎不喜歡你呢……」

  索倫的瞳孔瞬間收縮了。

  亞丘卡斯笑著,血管全部糾結起來,「是啊,死也不想見到你呢,真可憐,單相思呢,好可惜,你為了救她豁出命的狂奔,可是她用一個阻擋害蟲的法陣就把你給拒絕了。很實用不是麼,噁心的東西碰不到她的身體,蟑螂,老鼠,索倫這樣的……」

  索倫瞪著他,恨不得一口把他咬死。

  「嘖嘖,事實如此麼,不然怎麼著也會希望見你最後一面的不是麼?希望有那麼一點點的機會,你能拯救他不是麼?別傻了,她又不在乎你,你自作多情有什麼意思。她的身體在我手裡哦,不相信?真的,烏爾裡德斯讓它的劍靈把屍體送還她的父母,我用一個金砂買回來了。很憤怒?你有什麼好憤怒的,我又還沒上過,所以拜我為師的話說不定可以送給你哦?每天用藥劑擦拭不會腐爛的,這樣的女人我有一個地下室,每一個都是天資卓越才貌俱佳的魔法美少女。你要是想玩的話只要說就行了。什麼身材樣貌都有,如何,你不也是挺喜歡這麼玩的人麼?那麼多有趣的道具,我還是第一次見過。怎麼樣,烏爾裡德斯那樣的老古板怎麼可能和你有這樣的共同語言,做我的弟子吧,來,開口。」

  亞丘卡斯鬆開了右手,索倫冷冷的看著他,「燃燒」。

  然後咒語被反彈了回去,火焰將索倫整個包圍了,亞丘卡斯鬆開手,歪著頭看著仇家的弟子瞬間被燒成焦炭。

  「嘖,誰教你龍語的,這不是死透了麼,我還指望著多玩你一會兒呢。」

  巫妖一擺手,前面上的波魯裘斯被扯掉了四肢,落在地上生死不知。而吉爾特被帶到了他面前。

  「你呢?想好了嗎?我還是那句話,區區一個戰場巫妖是不可能教你超越界限的,不要把天賦浪費了。」亞丘卡斯臉上的皮膚緩慢的長了起來,不過並沒有筋骨那樣快速成型,所以依然猙獰可怖。

  吉爾特死死瞪著他,「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你不用虛張聲勢,我的計算不可能有問題的。」

  亞丘卡斯微笑,「當然,我想你使用這樣一層套一層的因果術,是偷取了我的死亡檔案吧?以你所得的資料能做出這樣的佈局確實值得欣賞,所以我也特地陪你玩了半夜呢。不過還是那句話,一個戰場巫妖能教給你的實在太少了,比如說,你知道議會是出於什麼目的要將所有人的破綻都書面保存下來麼?」

  「那是逼我們找一個徒弟,把所學的法術傳承下去啊,」巫妖伸手對著月亮,光線射過他新生的肌膚,晶瑩剔透,「把你最大的破綻擺在一個學過兩天法術的蠢貨就能接觸到的地方,你安心麼?當然不,可是如果你有一個絕對信任的弟子,他就可以把那些致命的文書取出來還給你,所以要收弟子,就這樣簡單。你的破綻,絕招或者仇家越多,弟子就越顯得不夠,而且你不用擔心弟子會產生危險,因為他學了什麼,能做到什麼,有什麼絕招,有什麼破綻,都是你教的。」

  他扭過頭看著吉爾特,已經恢復人類的面孔了,「你的確是出色的法師,可是你所拿到手的我的死亡記錄,少了至關重要的一半。所以你把我推到沉眠之海的邊緣的時候卻走開,讓我又爬上來了。」

  「吉爾特,」亞丘卡斯的白袍無風而動,「你的天資和心智不是那些雜魚可比的,真的死在這的話,就太可惜了。」

  吉爾特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又抬起頭,「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告訴我就給你答覆。」

  「哦,是什麼?」亞丘卡斯很感興趣。

  「為什麼要殺西瓊,」吉爾特雙目放著寒光。

  「……」巫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也喜歡那個女孩?」

  「不,西瓊是我認同的對手,有生以來沒有其他能令我心服口服的人,當初如果她的法術位多一格,我都不可能贏,也不可能成為首席,」吉爾特死死盯著亞丘卡斯,「你說你欣賞我的天資,卻把資質更強的索倫和西瓊殺死了,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別拿出星來做擋箭牌,從來沒有聽說過因為學徒間的爭鬥使巫妖出手的,是謀殺,西瓊是被你謀殺的!為什麼!」

  亞丘卡斯冷冷得看著他。

  「從你對索倫說的話,你殺了很多的和西瓊一樣的少女魔法師,心理變態?不,心理變態就不會一直忍到我接觸因果律才現身反擊了。有更深層的原因,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比因果律擁有優先判定權的只有……嘔!!」

  吉爾特沒說完,亞丘卡斯已經一手插進了他的胸膛,「答案是不麼,真遺憾。」

  把吉爾特的身體拋了出去,巫妖斜眼看著他身後的索倫,瞳孔收縮著,「有趣,自行治療主人的魔劍,是烏爾裡德斯的作品麼……」

  他伸手想把女妖劍從索倫腰間扯下來,可是索倫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哦,嚇了我一跳,竟然還沒死,是復甦的加護麼,在燃燒時吸收能量再進行治療,結果你這樣都沒死,嘖嘖,東西真不錯,可惜全讓你這個蠢貨糟蹋了。」亞丘卡斯抬起手把索倫帶了起來,然後虛空中什麼無形的東西一拳把焦黑的索倫打飛,直接落在廣場的另一邊不動了。

  「嘖,爬起來啊,我可是一直都爬起來的,」亞丘卡斯的目光所掃過的地方,大塊的岩石浮了起來砸向索倫,把他徹底埋住了。

  「喂、喂……想逃麼……混蛋……」「什麼?」亞丘卡斯扭過頭,看見波魯裘斯站了起來,他的四肢剛才分明被撕裂了,可是此刻卻連接、不,是生長了出來!

  「喂,別想這麼逃了,」波魯裘斯怒吼著,「伽倪墨得斯軍團還有一個人站在這呢!」

  「……」亞丘卡斯用眼角斜著他。

  「別小看我啊,老子也是首席的熱門候選,和吉爾特與西瓊並肩站在一起的人物啊!」波魯裘斯把雙手食指和大拇指搭成一個方框對準巫妖咆哮,「地元斬——」

  可是他的大招還沒放出來,亞丘卡斯已經一個靈魂衝擊把他擊昏了。

  「神經病麼,在城市中心放地元斬,果然腦子已經修煉壞了。」亞丘卡斯白了他一眼,這個小子倒不好動,學徒和巫妖的子孫還是有區別的。

  「不過你們這個什麼伽倪墨得斯軍團還真是蟑螂命啊,一個一個都打不死麼?」巫妖看著捂著胸口扶牆站起來的吉爾特,是用魔力快速凝結了破損的血管麼,不肯拜到他門下真是可惜了。

  「我只是換個姿勢好看戲的。」吉爾特嘴角滲著鮮血,可是這個時候仍然保持冷面,「看著你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可惜那個因果律耗了我太多法力了,不然我會親自動手。」亞丘卡斯很快知道他的意思了,即使是背對著索倫,他也可以感覺到灼燒靈魂的熾熱,衝天的火光熊熊燃燒,把整個城市廣場全部都照亮了。

  「言靈鳳凰烈焰麼……」巫妖轉過身,看著廣場另一端全身被火焰所包圍,此刻從七孔中都綻放出耀眼的金光的男孩。他用右手握住刻著一個法陣的左手手腕,掌心中托起大團猶如擁有生命般跳躍著的金炎,澎湃的法力把他的法袍吹起,好像什麼很恐怖的東西要破殼而出。

  「呵,難怪會收做弟子,這不是個天生的熔爐麼。」亞丘卡斯這個時候依然不在意的樣子。也難怪,言靈法術一定要隱藏好肉身才行,這個距離他只要用鎮魂術扇一巴掌……

  「去你媽的!」索倫將左手中的金光擲了出去。

  強光在地平線上蔓延,燦爛中什麼東西展開了翅膀,吉爾特閃到波魯裘斯身邊,架起他跳到廣場的邊緣,而半空中成形的鳳凰也在這個時候發出一聲尖鳴,向著亞丘卡斯呼嘯而去。

  「哈!你以為自己的法力就可以與巫妖級別相提並論了嗎!」亞丘卡斯張開右手把鳳凰牢牢握在掌中,好像直接接住了噴射的岩漿,魔力碰撞發出『轟』得一聲巨響,廣場上鋪的青石磚有一半都被炸飛了,從巫妖五指間迸射的強光和火焰擴散開把他身後的建築全部點著了。

  「就是這樣而已嗎!就是這樣而已嗎!太讓我失望了!」亞丘卡斯狂笑著向索倫走去,鳳凰烈焰的法力流被他推著倒逆回去,發出『茲茲』的響聲。

  「你妹和我並大招啊!」索倫咆哮著,好像在和亞丘卡斯從兩邊推著同一閃門一樣,整個身體都前傾四十五度想把對方壓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你最有趣!再來啊!再來啊!」亞丘卡斯一路走到了索倫的面前。看著臉都憋紅的索倫仰天狂笑。

  鳳凰烈焰無力得晃動著,前後被堵住只能向周圍噴發,在兩個人面前形成一道火牆。

  接著索倫眼中不為人知得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芒,他突然鬆開了左手腕,右手一把拔出了腰間的龍骨魔杖,穿過火焰的幕布,直接命中亞丘卡斯的胸膛,默發,雙法術位施法,死亡觸摸。

  虛空中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廣場爆炸了。

  強烈的白光把索倫擊飛,他全身的骨頭都被震碎了,左手被燒焦,右手的手臂整個乾癟下去,看起來好像烏爾裡德斯的乾屍手一般。

  咳著血抬起頭,索倫看見爆炸造成的深坑正中央,亞丘卡斯毫髮無損得微笑著站在原地,拍了拍落在白袍上的灰。

  怎、怎麼可能??

  「被發現了呢,我真正的稱號,」亞丘卡斯『呼』得吹散右手還在燃燒的火苗,「死神的舞伴。」

  死亡觸摸,無效!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53
第四十一章 殺親

  「HP堆得這麼高……你妹啊……咳、咳咳!」索倫吐著血水,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亞丘卡斯走到他的面前蹲下,「竟然能同時使用兩個完全不同屬性的法術,難道你的身體裡有兩個靈魂麼?難怪魔力會這麼強了,不過可惜你是烏爾裡德斯的弟子,他即無法完全開發你的潛力,也無法保護你。不信的話叫叫看啊,如果他的感知強到能突破我的結界聽到你的求救,說不定你還有一線生機哦~~」

  索倫抬頭瞪著他,「沒穿內褲不要蹲在我面前啊,雜碎!」

  亞丘卡斯臉色一僵站了起來,「嘴還真是毒,看來你骨子裡就是個小混蛋,那我就把的骨髓敲出來看看黑成什麼樣子了。」

  無形的手伸出來擰索倫的四肢,可是突然撞在了一層光幕上。

  「心靈屏障麼,哈!」亞丘卡斯咧開嘴笑了,「所以我喜歡折磨烏爾裡德斯的學徒,總能撐好久。」

  他伸出食指,用指尖對著索倫臉的中線劃下來。

  「啊啊————!!」

  一層心靈屏障被整齊得從中央剖開,那割裂的劇痛直接傳到索倫身上,好像整個腦袋都被直接撕開了。

  「咦?你還不會凝結心靈屏障麼?」亞丘卡斯一副很掃興的樣子,「竟然一下就劃開了,真是沒勁。應該努力加固啊,這樣就可以充分體味不管如何努力,精神支柱始終一點一點被撕裂,靈魂的尖鳴和淒喊能夠放大好幾倍,嘖嘖,那才是絕望的交響樂啊~」

  亞丘卡斯抓著索倫的腦袋把他提起來。

  「呼……呼……」索倫頭疼欲裂,大滴的汗珠沿著面頰流下來,被廢掉的雙手無力得垂在身邊。

  冷靜下來,想想怎麼辦,對手滿狀態,自己攻不破防,法不破扛,血條見底,基本被守屍中,網遊裡該怎麼辦?無敵爐石?你妹啊……果斷下線?坑爹啊……喊破喉嚨『殺部落!』?你媽亡靈主城誒……

  只有最後一招了……

  「英、英雄,來件銀鱗胸甲不?」索倫微笑,法術默發,泰坦的冶煉,魔磁性。

  銀色的金屬呈液態從廣場廢墟的磚縫中鑽出來,化成鐵鏈飛來試圖把巫妖和索倫捆在一起。

  亞丘卡斯一揚手就把鎖鏈打到天邊,「想二次煉成封魔麼?也太幼、哦?」

  趁著巫妖一失神,法術默發,黑暗飛翔。

  亞丘卡斯手中一空,索倫已經化成大股的黑煙從他五指間逃了。

  「哈!你竟然會黑暗飛翔!」亞丘卡斯白袍一卷化成一大股白煙直向索倫追去。

  「你妹!有完沒完!」索倫穿過鱗次櫛比的通靈塔,向著東方的海岸邊烏爾裡德斯的別墅直衝。

  「你以為逃得出我掌心麼!」亞丘卡斯從白煙中伸出右手向著索倫逃竄的方向一指,虛空中打開一道門,刺眼的陽光照射出來。

  「我艹!!!」索倫慘叫著,黑煙呼得掉頭落在廣場中央,他從濃霧中滾出來已經痛暈了,雖然只是被光線晃到一下,可彷彿被烙鐵直接焊到了靈魂上。這個瞬間他受到的傷害就超出了亞丘卡斯對他所有的攻擊的總和。

  亞丘卡斯從白煙中走出來,一腳把男孩踹到廣場另一邊,「我改變想法了,烏爾裡德斯竟然把黑暗飛翔教給你,看來對你確實是異常欣賞,嘖嘖,那麼我就只有把你殺掉了。」

  亞丘卡斯緩步向索倫走去,右手在虛空中畫著結界,左手突然一揮,把幾十步外隱形著向他靠近的吉爾特打飛出去,幾十隻手從暗影中伸出來把首席生按住,「現在沒空和你玩!」

  「等一下!他的情況不一樣!你完全沒有殺他的必要!」吉爾特大吼。

  「哈,已經知曉我的死穴了麼,果然是我看中的人,可是這個小子黑暗飛翔都會了,讓他轉化給我添一個大敵麼!烏爾裡德斯就夠煩了!」亞丘卡斯似乎受了刺激,他右手所畫的複雜魔法陣在半空中放著耀眼的白光,「直接下到沉眠之海,和那個小姑娘團聚去吧!」

  「大安魂咒!」吉爾特震驚,竟然省略咒文只用單手儀式就完成了!不可能!這可是已知最高級的禁咒,把封印的靈魂直接投射到沉眠之海,傳說中即使神靈也可以封印的死神口述的禁術。

  「哈哈哈哈哈!我可是『死神的舞伴』,也就是唯一可以與死神並肩的人!」亞丘卡斯張開右掌對準遠處倒地不起的男孩,法陣從天空落下把索倫整個罩住了。

  閃著白光的魔法陣一圈一圈得鎖住索倫,沒入他的肌膚中。

  陰影守護感受到了這龐大的力量,黑色的火焰熊熊燃起,在索倫體表也形成了黑色的咒文和法陣。可是面對最高級的禁咒完全無法將其轉移,結果索倫全身一圈黑一圈白得交錯在一起,臉都看不清了。

  「嘿、嘿嘿,找到了……」亞丘卡斯把右手握拳,白光閃閃的法陣便刺進了索倫已經被重創的靈魂之中,灼熱的魔力將索倫烙得慘叫著,竟然又痛醒了。

  亞丘卡斯咬著牙,握住右拳吃力得提著什麼東西一樣,而安魂法陣也叉著索倫的靈魂,試圖把他從身體里拉出來。

  「堅持住!被拉出來立刻會被投到沉眠之海的!」吉爾特吼著,試圖中和現在加在身上的魔法束縛,可惡,沒有魔力什麼都做不到,這就是西瓊的不甘麼……

  「唔、唔……可惡,身體……」索倫顫抖著,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漸漸變成了石頭,越來越沉重,該死!真的要掛了!

  「呵……呵……竟然會這麼重……」亞丘卡斯右手也炸著青筋,就算是他也需要全力控制這個最高級的禁術,真沒想到那個笨蛋小子的靈魂會那麼強大,竟然這麼難拔。不行,這要是讓他轉化了還得了,一定要拔出來!

  「混帳、混帳……眼皮越來越重了……」索倫咬著嘴唇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是難以抑制的倦意籠罩著他,不能睡,不能睡,睡過去真的醒不過來了!

  『為什麼要醒著呢?』

  什麼為什麼!誰願意死啊!

  『你不是討厭這個世界麼?』

  討厭這個世界?那算是什麼尋死的理由,就算一味的逃避,情況也不會有任何好轉的。

  『可是死去就解脫了啊』

  胡說八道!誰知道死後是什麼樣?本來以為那個世界就夠糟糕的了,結果這個世界還要糟糕一百倍!啊……這就是掉到了地獄麼,那下面起碼還有十七個更加糟糕的世界,才不想去呢!

  『那麼就在這樣討厭的世界生活下去麼?那有什麼樂趣呢?』

  沒有樂趣就自己找啊,不是已經找到可以成為朋友的人了麼!

  『你想和他們做朋友?和那些捉弄你的人?』

  只是不想孤單一個人而已。人類是非常弱小的生物,尤其在這樣的世界,不相互依偎在一起就生存不下去。所以希望能容入一樣背景的小圈子,能夠有朋友,能夠有人支持著走下去,這樣的願望很過分麼!

  『你認為和同類躲在一個山洞裡,就能忘記這個世界的嚴寒麼?』

  當然不能,可是有人能陪在身邊的話,就有人可以擋風了不是麼?

  『所以你想要救她麼,因為救了她就可以和他們成為朋友?他們就不會捉弄你,而把你當成小圈子裡的一員?』

  是的。

  『所以你想要救她麼,因為這個世界太殘酷太無情,沒有一個人分擔你的恐懼轉移你的注意力就無法生存下去?』

  是的。

  『真是自私呢,你這一生有沒有什麼時候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著的呢?』

  ……

  『果然沒有麼?』

  不,有那麼一瞬間

  『……』

  有那麼一瞬間,突然很想看她的側臉。

  有那麼一瞬間,突然很想拉起她的手。

  有那麼一瞬間,突然覺得有她在身邊,即使這樣的世界也可以走下去試試看。

  有那麼一瞬間,突然真的看到自己,可以和她有著交錯在一起的未來。

  然後那個瞬間突然覺得,這樣的未來如果不試試看,就會非常的可惜。

  然後那個瞬間突然覺得,就算豁出去,也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寒冷孤獨的曠野中。

  然後那個瞬間突然覺得,如果能及時趕到她身邊,就可以依偎在她身邊,雖然可能只是一點點的溫暖,但怎麼樣的嚴寒都能挺過去。

  然後那個瞬間突然決定,要試試看。

  ……

  可是失敗了。

  所以曠野裡,依然只能一個人,面對永恆的嚴冬。

  『……以前都沒覺得你這麼會說話……』

  什麼?跪在被打成廢墟的廣場中央,索倫吃力得睜開眼,他所看到的無音的畫面中,遠處的吉爾特嘴巴張合著對他叫著什麼,亞丘卡斯舉著右手對著他,掌心放著刺眼的白光,好像鎂光燈一樣。

  什麼人輕輕得靠在他的背上,『那個咒語你知道的,現在可以用了。』

  什麼咒語?索倫茫然。然後他記憶中的片段被一隻手波動了一下,暴風似的捲起來,同時體內的魔力也如同漩渦一樣盤旋著攪在一起。咒文和刻印從他眼睛裡跳出來。鳳凰烈焰,泰坦的冶煉,因果律,預言,幸運的骰子,純魔力,黑暗飛翔……

  最後畫面停下時,是烏爾裡德斯坐在他的面前,骷髏的馬車踏著小碎步駛進帝國的城門,光線暗下來,好像駛入了死寂的冥界。

  「我已經教過你了,」乾屍巫妖的聲音很清晰,「Azrael,這是召喚死亡天使的咒語。」

  那個詞怎麼念?索倫問。

  「你的天使名字,我怎麼會知道。」烏爾裡德斯的身影如同被投入了石子的水面一樣破碎了。

  艾斯……艾斯…拉…拉……艾斯……

  「什麼!為什麼會突然……唔!」索倫突然間暴漲的靈魂力量把亞丘卡斯右手反向壓彎,好像是掰手腕的最後關頭才突然發力。

  「艾斯……艾斯……」索倫趴在地上,如同野獸般嘶吼,「艾斯黛兒!!」

  他使用這個魔咒時調用的法力量是如此強大,以至於封鎖他全身的安魂法陣如鏡片般破碎,(安魂法陣本身只是針對靈魂封印),外溢的龐大魔力濃稠得幾乎肉眼可見,生機旺盛的濃稠魔力衝擊著他全身每一處傷口,廢掉的雙手和致命的內傷全部恢復,索倫站了起來,全身上下冒著騰騰的蒸汽,呼吸的時候從口鼻都噴出濃郁的金光。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強大狀態。

  亞丘卡斯的右臂在索倫怒吼的瞬間就被反向折斷了,不過巫妖沒心情關心這個,他是真的吃驚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強大的靈魂,在戰鬥中爆發瞬間恢復魔力的技巧倒還罷了,可是使用法力量竟然也如此驚人,密度濃密到僅僅是從傷口外洩就能治癒傷害的地步,這還是人嗎!

  叫完這一聲雖然就地復活了,索倫感覺到全身的魔力飛速流走,純魔力在他面前凝結,霧氣中隱隱出現一個女人的背影。

  「西……西……」索倫伸出手想要觸碰面前的夢境,可是卻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他不甘心得抬起頭,想要看清面前那個女孩的側臉,然而無情的睡意襲來,使他乾脆的昏了過去。

  「那……」吉爾特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索倫全身的魔力所形成女人,「那是誰?」

  魔力所形成的女性長裙飄揚,猶如風中搖擺的百合,臉部籠罩著溫柔的白色光暈,看不清她的面貌。但吉爾特知道,這絕對不是西瓊。

  「是那支劍裡封印的妖精麼,能使用守護魔法而且能形成靈魂結晶,你是個半精靈吧?」亞丘卡斯眯起眼,這小子是從哪裡學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怪招的。

  女妖一招手,寄居的魔劍就飛到了掌中,她右手持劍平舉,直指亞丘卡斯。

  「想救你的主人麼?真是忠心,可是你知不知道,現在你已經是個亡靈了,而我是奴役亡靈的巫妖啊!」亞丘卡斯左手一揮,虛空中伸出無數雙手如利箭般射向護在索倫身前的女妖。

  女妖舉起左手打了個響指,「湮滅。」

  亞丘卡斯的魔法眨眼間消失了。

  「什麼!」吉爾特和亞丘卡斯驚叫,下巴都快掉了。

  女妖沒理他們,又保持了右手魔劍平舉的姿勢一會兒,左手食指在細長的劍身上擦拭了一下,劍刃亮起了白芒。她把劍尖對準亞丘卡斯的心臟道,「射殺它,神槍。」

  女妖之劍的劍身瞬間伸長,好像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精準刺破亞丘卡斯的胸口,穿刺了他的心臟。

  巫妖低頭看了看插在心口的劍刃,表情非常古怪,「你做了什麼……」

  女妖沒有理他,而是推著劍一步一步走來,劍身漸漸縮短,而劍尖卻沒有透胸而出,好像剛才伸長的劍身在前進的同時也縮短了。

  走到亞丘卡斯面前,女妖將魔劍拔了出來,對巫妖比了個中指,隨後魔力凝結的身體也在這個時候漸漸消散在了夜空中。魔劍又『叮噹』一聲掉在地上。

  亞丘卡斯面色鐵青得用左手捂著心臟處的傷口,起初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右手沒有被修復,而心臟的傷口也血流不止,他盯著沾滿了左手手掌的血污,是鮮紅色的。

  「不、不可能…不可能…」巫妖臉色大變,蹣跚著扶著牆走出廣場,鮮血湧出來把他的白袍染得鮮紅一片,「我不應該……不應該這樣死去的……」

  果然如此麼……吉爾特掙脫了虛空中手臂的束縛,確切的說,是亞丘卡斯已經失去了繼續施法困住他的能力了。

  「這個就是你最後一條命了吧。」吉爾特走到亞丘卡斯身邊,俯視著撲倒在廣場上的巫妖,他最後掙紮著試圖爬向廣場中央破碎的傳送陣,在地上拉出五米長的血線。

  「不被我的血咒所束縛,就是說已經存在了一個以你的死亡為結果的因果律了。」吉爾特冷冷得看著血泊中掙扎的亞丘卡斯,「你這樣變態的謀殺有天資的少女魔法師,是因為那個因果律需要一個女性的法師來觸發麼?必定死在女人的手裡?」

  亞丘卡斯好不容易爬到傳送陣的邊緣,使出全身力氣揮手拍打著魔法陣的殘章,「不、不可能,不會因為破碎而失效的……」

  「還不明白麼,失效的是你本身,」吉爾特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女妖劍,「剛才她持劍很長的時間,就是為了把泰坦的血肉煉成肉眼不可見的大小再熔入劍身,以封魔屬性刺中你之後,又把劍身上的泰坦血肉熔成液態注射到你的血管裡。這樣你那個『不死之血』的法術就徹底被廢了。不止如此,連再次運用魔力都無法做到。」

  「怎麼可能,手持封魔屬性的劍竟然可以發動神槍術……」亞丘卡斯顫抖著,神槍術是極為高深的武器變形術,改變金屬內部的原子排序作瞬間展開,根本無法躲閃。

  「怎麼不可能,說了泰坦的血肉只是附在刀刃上吧,只要劍尖的封魔金屬接觸到就可以把你封住了。」吉爾特伸出食指對準亞丘卡斯的腦袋,「碎風。」

  從他指尖吹出一道風刀擊中了亞丘卡斯的眼睛,當即把他打瞎了,痛得巫妖慘叫連連。

  「原來如此,本來想砍掉你的腦袋,效果卻被削弱到了這種程度麼,你的仇人,那個對你下死咒的絕對是因果律法術的宗師,厲害的並不是你,是那個預訂了你的死亡以至於死亡觸摸都被其因果律抵消的變態。這種禁術的解除之法肯定也不是你這種自大無腦的傢伙能夠找到的。命中注定的徹底的死亡麼,不要說沉眠之海,連留下一片碎片的機會都沒有吧?難怪會如此恐懼以至於所有可能威脅你的女性法師都要殺掉麼…呵呵。」吉爾特冷笑著,「所以說會成為巫妖的,都是些膽小鬼……」

  夜色中突然傳來了掌聲,吉爾特猛得腳尖發力從亞丘卡斯身邊跳開,看著黑暗中走出來的人。

  「厲害厲害,真不愧是本屆的首席呢,把師傅逼到這種地步。」是聖阿黛絲家的管家。

  「星!星你來的正好!快幫我啟動傳送!」亞丘卡斯眼睛已經瞎了,只能努力尋著聲音的方向大叫。

  可惜他要是像吉爾特那樣能看清星的表情的話,就不會對他有任何的期待,因為那張陰柔嬌媚的臉龐上寫著兩個字,狂喜。

  「你似乎來很久了麼,直到現在才出現麼?」吉爾特戒備著,沒想到這傢伙也精通因果律並介入了決鬥中,小瞧他了。

  「哪裡,師傅玩的那麼高興,做徒弟的怎麼能打擾呢?更何況,你們要是真的能殺了他,那就更不能打擾了!」星的面孔都扭曲了。

  「混帳!你、你在說什麼!」亞丘卡斯也聽出星的語氣不對頭了。

  「我在說啊,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星走到亞丘卡斯面前蹲下,伸手按住巫妖的腦袋,「風翔炮。」

  鮮血『嘩——』得濺起兩米多高,亞丘卡斯被絞碎了,他內臟的碎片掛在星彎起的嘴角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吉爾特沉默了一會兒,「你是個女人?」

  「是啊,本來是女人呢,如果沒有那個『你會被一個女法師抹殺』的預言的話,」星摸出手絹擦著臉上的碎肉,「我家是聖阿黛絲世代的管家,因此當我出生時檢測出施法天賦後,父母立刻把我的性別給隱瞞了,還傾家蕩產找法師給我做了手術,裝上了一個男性的器官,全都是因為這個變態!變態!混帳!!」

  他或者她一腳一腳踩著地上亞丘卡斯的肉片,表情癲狂。

  吉爾特沉默著沒有阻止星洩憤,顯而易見這樣一個變態巫妖的『美少年』徒弟會遭到慘無人道的對待,更何況還是世代的主僕關係。

  「呼……多謝你們了,不過身為管家,還是必須保護家族和小姐,」星伸手摸向了衣兜。

  「要交手麼?」吉爾特面無表情。

  「哪裡,在下的仇恨是針對這個混蛋本人,」星微笑著取出一張捲軸,「只是讓小姐知道我殺了這個人渣會比較麻煩,所以麻煩你承諾,不透露今日之事。」

  吉爾特眯起眼,「這個不難,可是我還有問題要問。」

  「問題真多呢,所以是首席生麼,請問吧。」星微笑著。

  「亞丘卡斯這樣的行為由來已久,你們都敢怒不敢言是麼。」吉爾特問。

  「是的,您能理解是最好了。」星微笑著。

  「賭場是在聖阿黛絲家族的要求下舉辦了那次競標賽,因為這是亞丘卡斯的計劃是麼?」吉爾特問。

  「沒有錯,我陪同大小姐進行了交涉,將泰坦的血肉這樣的一級素材作為獎品是亞丘卡斯本人的意思,那雖然是沒有特殊的魔法就無法冶煉的雞肋,可對於無法獲得珍貴素材的平民法師來說卻是珍寶。」星冷笑,最後死在自己的收藏上真是諷刺。

  「亞丘卡斯收弟子是為了取出記載了那個死於女法師之手的預言相關信息的死亡記錄麼?」

  「是的,」星點頭。

  「他把自己的女性家屬收為弟子卻不擔心觸發詛咒麼?」

  「不,雖然是弟子可他不會教她們魔法,因此每位小姐都會有一名貼身的管家保護。」

  「那麼,是你的大小姐告訴亞丘卡斯初級班裡有一個叫西瓊的非常出色的女性法師的麼。」吉爾特話一出口,廣場上寂靜得連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能聽清。

  「……」星沉默了許久,決然道,「不,是我,如果你們還想報仇的話,儘管來找我好了。」

  「我明白了。」吉爾特點頭,「和你的恩怨我們會擇日私人解決的。而且也不會洩露你殺了亞丘卡斯的事實。」

  星收起捲軸點點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吉爾特額上的冷汗此時才流下來,他又站了一會兒直到確定那個管家已經離開後,才走到索倫面前,「你聽到了。」

  索倫咬著牙,手指扣進地裡。

  吉爾特俯下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索倫揪到自己面前,快速在他耳邊道,「幾百年來他們都在幫他收拾殘局,然後把相關的死亡記錄提取出來燒掉,因為有一個巫妖在,家族的榮光就會永遠延續,因為可以利用這個不死的巫妖為所欲為,這就是帝國的貴族,我的家人也希望我成為這樣一個亞丘卡斯所以我知道,西瓊的死他們全都有份……跟著她,去殺掉他全家。」

  「她沒有死……」索倫爬起來,撿起女妖劍,「只是還不會回來。」

  然後整個人化成煙霧衝入夜色中。

  雖然身上還粘著鮮血和碎肉,雖然鼻腔裡滿是血的味道,可是潔癖的星卻毫不在意。空氣如此的清新,自由,這是自由的味道,終於拜託了,那個禽獸和人渣,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可以恢復女兒身了。小姐會吃驚吧,她總是說『星,做我的姐妹吧,一起洗澡一起睡覺啊』,星也很想和小姐在一起啊,那樣美麗溫柔的姐姐……

  回到聖阿黛絲的豪宅,一個管家為星打開法陣,「怎麼這麼晚出去,你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哪裡,踩死了只蟑螂。」星微笑著,非常愉快。

  管家聳聳肩,「大小姐在找你呢,好像家主大人出了什麼事。你快去吧,我把法陣關上。」

  「是嗎,家主大人能出……」星猛然一個激靈,這魔力的脈動!

  她還沒把頭轉過去,一團濃霧衝過了莊園的守護法陣,索倫跳了出來,把手中附魔紙所包裹的封魔劍刺進星的肋下,右手骨杖一甩,死亡觸摸,正戳中另外一個管家的喉嚨。

  「唔!唔……為什麼……」星痛苦得跪倒在地,這一劍穿過了她的肺,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索倫看了看倒在腳邊喘息的星,又看了看另一邊皮膚青灰已經死透的不知名管家,鬆了口氣。

  「你、你……你還想幹什麼……」星恐懼得瞪著索倫。

  索倫檢查了一下星的傷口,「你殺了亞丘卡斯,所以我不會殺你,這個傷口可以撐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後我會來救你,咱們的恩怨以後再算。」

  「為、為什麼……」星無力得扯著索倫的袍子,上不來氣。

  索倫冷冷得看著遠處燈火輝煌的豪宅,和映在水晶窗戶上人頭攢動的身影,沒有理會腳邊的管家,他抽出手絹蒙上臉,右手用魔杖點了點腳背,豹之迅捷。

  「索倫,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是西瓊的仇已經報了啊!」女妖劍出聲。

  「什麼西瓊的仇,西瓊還活著,她在腦子裡和我說話,我感覺她一直在我身邊,還真的出現了一次,我親眼見過。」索倫的瞳孔放著金光,法師還有八個,傭人和主人分不清了,不過確實都聚集在那間豪宅裡。

  「那不是、好吧,是西瓊,那你更沒有必要做這樣的事了!」女妖劍很焦急,索倫控制魔力之後就總是嫌她話多而單方面切斷和她的精神交流,可女妖也是真的為他擔心,所以才會模擬上次靈魂連接時,通過信紙上傳來的西瓊的魔力波動和索倫交流的,沒想到產生了這樣的誤會。至於感覺到她,當然了,西瓊的靈魂抵擋那發死亡觸摸的時候,有一些衝擊了索倫的靈魂,所以性格和記憶才會產生微妙的重合,可是那個女孩真的已經不在了啊……

  「這和西瓊沒有什麼關係,只是我想要這麼做,」漫長的一夜過去後,索倫心理已經有什麼東西永遠的改變了,他用骨杖的尖端瞄著那幢別墅,眼睛裡閃著血光,「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燃燒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54
第四十二章 是,首相

  基力安摸著隱隱作痛的額頭,食指敲打著桌面,盯著面前堆成山的報告書一聲不吭。

  三個男孩昂著頭坐在他面前的沙發墊子上,滿身血污,一副隨你處置的樣子。

  帝國的首席沉默了許久,才拉開抽屜取出一張紙,用黑鵝毛筆在信紙上寫了一行字,開口道,「致瑞文戴爾。」

  信紙變成蝙蝠飛了出去,基力安也站起身走到男孩們面前,嚴肅得盯著他們。

  「你們有什麼想說的麼。」

  吉爾特扭頭問索倫,「殺光了?」

  索倫搓掉手上乾涸的血跡,悶聲悶氣得點點頭,「嗯。」

  波魯裘斯晃了晃腦袋,那擊靈魂咆哮打得他傷的不清,現在看東西還是重影的。

  基力安額頭上暴起一個青筋,似乎想破口大罵,可是考慮到首相的尊嚴,努力憋了好久又嚥回去了。

  雙方又對瞪了一會兒,確切的說是基力安和吉爾特對瞪了一會兒後,終於有一隻蝙蝠飛進來打破了尷尬的沉默。

  首相沒好氣得抓過蝙蝠拆開看了一下,臉色變了變,嘆了口氣回到辦公桌前,從文件櫃裡又翻出一堆紙來,把辦公桌上的報告推到一邊,開始在那堆舊文件上籤名。

  三個男孩坐著發呆,房間裡只有基力安寫字時沙沙的響聲。

  索倫攤開雙手仔細看著,始終覺得指甲裡的污垢還沒有清乾淨一樣,又使勁搓動指尖。一刻也不肯停歇。

  吉爾特扭頭看著他,沒有出聲。

  「好了,現在宣判了。」基力安取出《首相的備忘錄》托在左手,黑羽毛筆拿在右手象徵著晃動了一下,表示開始行使巫妖的領袖和帝國仲裁人的權利。

  連波魯裘斯也回過了神,而索倫依然在搓手。

  「現在宣判,中期法師吉爾特,波魯裘斯,法師學徒索倫,違背宵禁令,在市區使用破壞魔法,損壞了中央廣場的先輩石柱,另外干擾下弦月辦公,處分為罰款和義務勞動,沒有異議的話在這簽字。」

  索倫的手停下了。

  「另外,」基力安拍了拍他剛才簽的文件,「你們完成了對巫妖亞丘卡斯的制裁任務,可是任務的發布人已經全部死亡,道理上講應該由帝國清算他們的遺產對你們進行獎賞,可是年代過於久遠,所以和損壞公物的賠償抵消了,沒有意見的話在這簽字。」

  吉爾特拿過來就簽,波魯裘斯楞了一下,也跟著寫上名字,然後他們看著索倫。

  索倫盯著基力安。

  基力安摸了摸下巴,顯然知道他想問什麼,「原則上帝國不受理本國公民之間的私人仇怨,鼓勵私人解決,不過亞丘卡斯及其家族的遺產充公,還有其他的問題麼?」

  索倫仍然盯著他。

  首相嘆了口氣,「以前還沒有學徒謀殺巫妖,作為首例案件不能對你們隨意處置,所以還得召開立法會議補充此項立法,安心吧,就算通過新法案後的處罰是死刑,雖然不太可能,可也是從下一例開始,不會對你們再次公訴的。」

  吉爾特把羽毛筆遞給索倫,「簽吧,他那副出了大事的樣子只是嫌煩。」

  基力安瞪吉爾特,雖然他的確沒說錯……

  這就是帝國的叢林法則麼,弱肉強食,即使巫妖也一樣,沒有人的任務是保護你,想要活下去就得靠自己,下手就得狠,不能留情,死了沒有人會可憐你,也沒有人會給你報仇,把你一個人留在路邊的水溝裡爛掉,簡單明了。

  索倫把名字簽上,手有些顫抖。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基力安話音一落,一個肌肉壯漢就從門外衝進來。

  「波魯裘斯——!!!!」

  「嘔——!」獨眼龍被一拳擊中腹部打得昏死過去。

  肌肉男把他提起來放在肩頭離開,臉上流著淚,「你這臭小子擔心死我了……」

  「……」吉爾特和索倫看著他背上口吐白沫的波魯裘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首相閣下,少主。」一個老管家跟進來。

  吉爾特點點頭向索倫告別,然後和他的管家一起走了出去。

  索倫靜了一會兒,扭頭看著基力安,「亞丘卡斯的儲藏室在哪。」

  「不知道,你把聖阿黛絲家剷平了,」基力安抬頭看著他,「不是也沒找到麼?」

  「你說過他的遺產會全部充公。」索倫不肯讓步。

  「是啊,所以門貯藏術發明之後帝國的財產快速得蒸發了呢,」基力安聳聳肩,「也許隨便哪扇門後的門貯藏術就保存著他的財寶,可是帝都這麼大,誰能找得到呢。」

  索倫咬著牙,「永遠也……找不到……」

  「嗯,恐怕是的。」基力安點點頭,不再理會他。

  烏爾裡德斯沒有出現,所以一個下弦月把索倫帶了出去。

  離開偽沉眠之海,索倫一個人走在黎明前昏暗的街道上,如果沒有因果結界的驅逐,這個時間街上的生物和死物是最少的,因為大部分亡靈都要鑽到地下躲避破曉的晨光,而絕大多數人類還在夢鄉之中,和愛人依偎在一起不肯醒來。

  所以此刻走在街道正中央的只有索倫一個人蹣跚著,他覺得雙手很重,好像粘著的鮮血越來越多,他所殺掉的人都從地府裡爬出來抓著他的手把他往下拉,一步一步走向沼澤的深處。

  終於他一跤跌倒在地,覺得整個人被綁著石頭沉在水底,聽不清,看不見,喘不過氣來。

  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覺得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空虛,屠殺了聖阿黛絲一家後,女妖劍就不再和他說話了。是因為覺得他下手太狠了麼?還是因為發現他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交流的必要了?或者只是單純魔力用盡了……

  索倫費力得抬起頭,這就是魔力耗盡的感覺麼,又冷又孤獨,好像世界已經離你而去,這就是,西瓊的感受麼……

  突然索倫聽到了腳步聲,他扭過頭,看見一個骨瘦如柴的小乞丐哆嗦著躲在小巷裡盯著他。小乞丐手裡握著把匕首,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

  帝國怎麼可能有乞丐,多半是哪裡的奴隸吧。索倫冷冷得看著他,不,似乎是她,哎,無所謂了。當然不可能是走過來問他,「你是不是不舒服」這樣天真的問題的。

  小乞丐哆嗦著走過來,匕首指著索倫,刀尖上有血,看來這個傢伙比他更早意識到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裡。慚愧呢,果然是因為衣食無憂,就把求生的本能給忘記了啊。

  手指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麼,原來如此,這就是亞丘卡斯當時的感受,陰溝裡翻船啊……羚羊吃草,獅子吃羚羊,可是獅子死了也會成為草的肥料,真是命運啊……

  小乞丐不知道索倫在想什麼,也不關心,實際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人在生死的邊緣,是不可能把大腦用來考慮那些毫無用處的事的。他只是純粹不能的觀察索倫的威脅程度,然後撲上來殺死他,奪取他袍子底下可能裹著的面包,儘量再活一天而已。

  索倫看著他一步一步挪過來,眯起了眼睛,只要撐到一線陽光照到他的身上,他就可以動用魔力來……等一下,什麼時候起他養成了只能依靠魔法解決問題的習慣呢?這個小傢伙餓成這樣,顯然也沒有魔力,卻可以持著匕首和他拚命,而他卻只能一灘爛泥似的倒在地上,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悲痛和哀傷中不可自拔麼……嘖,真是丟臉……

  「啊!」小乞丐揚起匕首朝他刺來,索倫翻身躍了起來,一腳就將他踢飛出去。

  「咳、咳咳……」這一腳踹得相當重,小乞丐的胸口青黑了一片,爬也爬不起來。

  索倫看著手腳,原來如此,情緒會受到魔力屬性的影響,而失去魔力一樣會影響,虛無空洞和極度的抑鬱麼,或許還有冷血無情吧……

  他走上前,又是一腳踹著小乞丐的胸膛把他踢到牆上,更加確定了。以前被稱為人性的糾結和同情心被法力影響而放大了,可是當魔力用光的時候,靈魂也冷下來,思維被絕對的理性所充斥也是理所當然的。

  「求、求求你……」小乞丐哭了,他眼睛很大,哭起來還有點萌。

  索倫俯視著他,「不管是什麼生物,幼崽都會顯得很可愛,知道為什麼麼?因為長得可愛的話,被傷害的幾率會降低,就有機會活下來,小貓小狗很多人會撿回去,可是成年的流浪狗只能鑽垃圾箱,所以可愛是一種自我保護。就好像漂亮的人比醜陋的人更受歡迎,一個漂亮的女性死去人們怎麼也忘不掉她,可是同樣殺了那麼多大眾臉心靈卻完全沒有被衝擊。所以說自由平等,團結友愛的人性什麼的……真是再可笑不過了。」

  陰影中的索倫瞳孔裡放著殘酷的光,小乞丐恐懼得哭泣著,爬著想遠離他,幾次摔倒在地,手腳全被蹭破了膝蓋和手肘血淋淋的。

  索倫不緊不慢得跟著他,「所以自己能活下去才是最關鍵的,只要能夠活下去,不管是傷害別人還是傷害自己都可以,就算這麼活下去也只是繼續相互傷害,可還是忍不住想要活下去,因為生靈除了『活下去』之外也沒有其他必須做的事情了。不是麼,所以把威脅自己的所有可能殺掉,是活下去的必要手段,是不是啊!」

  他沖上前將小乞丐踢飛,冷冷得看著地上的匕首,「放了你一馬,你還是首先要來拿匕首,而不是果斷逃命麼?」

  小乞丐趴在地上乾嘔,全身都在顫抖。

  「那麼我可以殺了你吧,因為你對我有著至少兩次殺意了,這和相貌與年紀無關,是純粹的平等的生命的相互傷害,正當防衛的理由沒有錯吧?」索倫眯著眼笑著,從袍子裡拔出魔杖指著小乞丐的頭,朝陽照在他的臉上,掠過骨杖的尖端折射出異樣的光暈。

  小乞丐恐懼得看著他,鼻涕和眼淚流了一臉。

  索倫舉著魔杖對著他的眉心好一會兒,保持著那種眯著眼微笑的表情,猛然,「砰!!」得大吼一聲。

  小乞丐「哇——!」得放聲大哭,黃色的液態從兩腿間流了出來。

  「活該,」索倫聳了聳肩收回魔杖,看著小乞丐逃進巷子裡跑了,然後扭頭看著站在身後的烏爾裡德斯,「讓你失望了?」

  白袍巫妖走到索倫面前,伸出右手,將手心裡一顆珍珠遞給他。

  「這是啥?」索倫真不知道烏爾裡德斯這種沒事就喜歡做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送給他的習慣到底是怎麼回事。

  乾屍巫妖沉默了一會兒,「是西瓊。」

  它伸出食指在墜子上點了一下,朝霞照耀下,拇指大小的西瓊的影像呈現在清晨的霧氣裡。

  「喂、喂……喂~~~~聽得見麼?咳咳,我是西瓊.艾絲黛兒,如您所見是個法師學徒,聽說閣下在招收弟子,因此自薦……說這些沒啥意思,說說愛好好了,在下喜歡小說和甜食,另外擅長料理,啊,對於交易場買賣也頗有心得……」似乎是為了吸引導師的注意,她特意打扮了一下,新買的紅色學徒袍子非常合身,金色的發絲細心梳理過,就算是從全息影像上看,也能看到她劉海的分叉。

  「我找了很久,以為已經弄丟了……」烏爾裡德斯沉默了一會兒,「其他的事回去再說吧。」

  「謝謝……」索倫嗅了嗅鼻子,低著頭跟在乾屍巫妖的身後,一路都沒有說話。

  再次坐到烏爾裡德斯豪宅裡的餐桌前,一個劍靈端了杯茶水放到索倫面前。

  索倫對著陽光仔細看著珍珠裡刻的魔法陣,這裡面就是西瓊的影子……

  「基力安來信說你參與謀殺了亞丘卡斯,並且還親手殺了他全家……」烏爾裡德斯頓了頓,「全家?」

  「全家。」索倫把珍珠收好,看著導師。

  「……好吧,」巫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你還有什麼問題麼?」

  「你還有多少血仇?」索倫毫不客氣。

  「……」烏爾裡德斯僵了一下,「我本來不想把你牽扯進我的恩怨中來,他的預言你也知道了吧,原本以為這回收了男性的弟子他就會收手,沒想到……其實沒有收西瓊也有這個原因。不過你們到底是怎麼殺掉他的?」

  索倫沉默了一會兒,「我不知道,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不願意說就算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烏爾裡德斯站了起來,「對了,你的能力提升之後,對於魔力的控制增強,也就不需要一個純粹用來儲存多餘魔力的副手媒介了,把女妖劍給我,我重新煉製一下。」

  索倫摸出女妖劍的時候突然想到,那五百磅泰坦的血肉到哪裡去了?難道打亞丘卡斯就這樣消耗掉了麼?可是轉念想想能用那些東西換一個巫妖已經很划算了,因此也不再在意。正好劍靈又煮了湯端來,於是埋頭吃飯了。

  烏爾裡德斯拿著女妖劍走到密室,確認索倫無法聽到時才開口,「銀龍將軍,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人家幫忙殺了亞丘卡斯,你就不用感謝了。」女妖劍輕鳴著。

  「他真的殺了亞丘卡斯全家?那不是……」

  「沒有,他放過了兩個。一個女孩和她的管家,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事,最後關頭又心軟了吧……真是笨蛋。」女妖劍語氣其實挺高興的,她最懼怕的就是索倫被仇恨迷住了雙眼,始終不能原諒自己而每天活在痛苦裡,鬱鬱而終,那樣這兩個人的故事未免也太悲劇了,還好索倫比她想像的要堅強得多。

  「原來如此……」烏爾裡德斯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

  「喂,你不是要幫人家升級麼,人家已經把劍身全部換成泰坦的血肉了,所以再加上些鳳凰血,龍精之類的一級……」

  女妖之劍還沒說完,烏爾裡德斯就走回餐廳把它遞給索倫。

  「這麼快?」

  「嗯,我已經給你換成泰坦的血肉了。」巫妖睜著眼撒謊。

  「你也有泰坦的血肉?」索倫很吃驚。

  「反正是沒有特殊的魔法就無法提煉的雞肋麼。」巫妖聳聳肩一指劍靈,「你好好休息一天,今天不上課,還想吃什麼就對它說好了,不過它只會做湯。」

  巫妖匆匆化成一股白煙消失了。

  索倫扭頭看了看端著盤子立在一邊的劍靈,「你媽貴姓?」

  烏爾裡德斯趕到樞機議會時,檯面上已經打成一團了。

  「大家保持鎮靜!保持鎮靜!風度!風度!」基力安靈魂咆哮,可惜這強度放到上下月大部分到齊還有全部駐留帝都的巫妖也在場的情況下,實在是如同風中殘燭一個花都濺不起來。

  「這是吵什麼呢……」烏爾裡德斯也沒有辦法辨析巫妖們猶如靈魂風暴一般的思維交流。

  「有人在問亞丘卡斯怎麼會死的,有人問亞丘卡斯的死誰該負責,還有人問亞丘卡斯是誰……」瑞文戴爾站在入口處對著胸部扇扇子。

  「衣著打扮莊重一點,」烏爾裡德斯白了它一眼,「不過你怎麼能聽清的?」

  「不,他們自己也聽不清,剛才開始寫在牌子上舉起來比誰更高了。」瑞文戴爾興奮得指著人擠人的禮堂,「看,有一個要求重新開始白袍評議會的帖子被越頂越高了!」

  因為白袍的製作非常緩慢,基本上要好幾十年的時間,所以一旦有白袍隕落,立刻有人要求分袍子也不足為奇。

  「都聽我說!我才是首相!!」基力安跳腳。他實在是恨透了這種聚會了。可是每次有巫妖二次死亡必須通告全員又是規矩。

  結果下面的傢伙已經開始討論白袍議會的舉辦時間了。

  「以前是怎麼組織聚會來著的?」烏爾裡德斯不記得了。

  「每個人在胸口掛個牌子寫上專業和最近的研究突破,然後找個自助餐廳,司儀說『開飯』,然後大家隨便聊,……」瑞文戴爾比比劃劃。

  「混蛋——!!!」基力安受夠了,跳下台搶了個牌子寫上『再吵政府換屆了!!!』高高舉起來。

  然後禮堂裡一下子靜得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清。

  基力安嘴角抽搐著,可惡,一個個都故意的是吧……

  「召集各位前來是要宣佈重要消息,」基力安瞪著台下閒的沒事做圍在一起打牌的傢伙們,「第一,白袍巫妖亞丘卡斯二次死亡,白袍議會出現了空缺,有志成為白袍的巫妖們請於下月前將參賽課題遞交白袍議會審核,通過者……(台下一片噓聲),好吧好吧你們都知道,那麼第二條。赴法蘭妮解釋長公主失蹤事件的使者……(台下又是一片噓聲),好吧好吧你們不關心,那麼第三條,有消息稱東方殖民地的巫妖阿努比斯頻繁接觸獸人的使者,似乎有叛變的……(台下再次一片噓聲),好吧好吧你們不知道他是誰,那麼第四條,國土南部種植園的奴隸爆發了起義,領頭的一個叫斯巴達的……(台下噓聲一片),好吧好吧你們完全不在乎他是誰,那麼最後一條,貴族區發生了一起滅門案件,聖阿黛絲家全家被殺……(台下的巫妖開始離場了),因此對聖阿黛絲家族名下的產業開始拍賣,有興趣的可以以本月完成任務的數量競拍。……沒有人有興趣麼……」

  基力安無力得看著頃刻間走空的議會禮堂,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啊……

  烏爾裡德斯和瑞文戴爾走到他面前。

  「你們又有什麼事?想競拍麼?」基力安滿懷希望。

  「是你發信叫我來的。」烏爾裡德斯道。

  「你提到了亞丘卡斯那個預言的事情」瑞文戴爾提醒他,「確切的說是對聖阿黛絲家族的那個預言。」

  「哦,那個啊,你們知道我從來不相信預言術的,」基力安想起來了,「我只是希望諮詢一下你們的意見。」

  瑞文戴爾斜了他一眼,「明明是『真正的先知』的徒弟,卻不相信預言術麼。」

  基力安提起來就火,「他第一天見到我就騙我說有一天世界上所有的國王都會敬畏你,羨慕你。你現在看那些國王敬畏我羨慕我麼?」

  瑞文戴爾和烏爾裡德斯點點頭。

  「你妹!」基力安扭頭就走。

  「喂喂喂,預言術的大忌就是主觀揣測預言的內容這你也知道吧。」瑞文戴爾拉住他,「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年青犯的錯啊。」

  「真是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錯誤呢……」基力安甩甩頭,「那麼,現在怎麼辦,如果沒有錯的話隨著聖阿黛絲家的預言已經被破解了。雖然我不太相信跨越那麼大時間段的預言,可萬一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忘記我們都還站在這就已經證明這一點了麼,後面的事一定會發生的。」瑞文戴爾扭頭對烏爾裡德斯道,「抱歉,你不是直接參與者所以不能告訴你,因為有一種說法是精確的預言被洩露的話會產生不可控的變數……」

  基力安立刻扭頭對烏爾裡德斯說,「就是說聖阿黛絲家族的壽命會貫穿整個帝國史,有一天聖阿黛絲家族滅亡,通靈帝國也會迎接必然的毀滅。」

  「……」瑞文戴爾瞪他。

  「幹嘛,這種事情有點變數不是更好。」基力安根本不相信。

  「不會發生的,那個家族沒有滅亡,我的徒弟一時心軟放過了一個,」烏爾裡德斯道。

  「看吧,立刻就被阻止了,」基力安一攤手,「所以說預言術完全不可靠。」

  「你懂個屁!」瑞文戴爾白了他一眼,嚴肅得對烏爾裡德斯道,「我第一次見你的事你還記得麼?」

  「……」烏爾裡德斯抬頭看了看天,「想不起來了。」

  「你呢?」瑞文戴爾扭頭看基力安。

  「怎麼可能,我恨不得把你給忘了。」基力安笑。

  「可是你們都能記得那晚的事吧,就是把聖阿黛絲家的命運整個寫下來的那晚。」談及預言,預言師總是很嚴肅。

  「是的,現在回想起來很不可思議,唯獨那個時候的事情能記住。」烏爾裡德斯點頭。

  這回連基力安也不出聲了。

  「那天晚上看到他使用大預言術的,現在還活下來的只有我們兩個……半,抱歉,你只能算半個。」

  烏爾裡德斯表示無所謂,那時它還小。

  「你們都見識到了吧,在那種改變命運的因果律裡,我們都是見證者,」瑞文戴爾表情很嚇人,「想要改變這種宿命只有三種方法。」

  「三種這麼多?」基力安和烏爾裡德斯表示可以聽聽看。

  「第一是把通靈帝國的名字改掉,政府換屆,徹頭徹尾改成另外一個東西,也許預言就可以算發生過了。」雖然瑞文戴爾自己也不相信。

  「不可能,」基力安,「我還得熬五十年,提早換屆不會有人同意的。」

  「第二是達到那個時候銀龍將軍的魔法水準,據我所知她是唯一一個能在大預言術的因果律中找到破綻的變態。」雖然瑞文戴爾自己也做不到。

  「那個銀龍將軍的水準麼……」烏爾裡德斯幻想自己被封在什麼劍裡,還是算了。

  「第三就是給我加薪。」瑞文戴爾圖窮匕見,「把那個預言術繼續下去,我的弟子司寇德有著那樣的天賦,把命運之書寫完,我們就能找到生機。」

  「聽起來這個可行。」烏爾裡德斯表示支持。

  「……那你原來申請的課題,那個『為了第六次大戰所準備的領路者』是什麼?」基力安問。

  「字面上的意思,培養司寇德的天賦,這樣我們就知道如何決策可以打贏勝仗了。」瑞文戴爾解釋。

  「所以同樣是培養你的徒弟,我必須花錢支持兩個課題?」基力安揚起眉毛。

  「很貴麼,烏爾裡德斯每次都把同樣的煉金作品改個造型拿出來,你不是照樣報銷。」

  「我、我那個是……有微妙的不同……」

  「什麼!其實是一樣的麼!」

  「嘖,你偏科成這樣還帝國的首相,巫妖的領袖……」

  這時一隻蝙蝠飛到基力安面前,打斷了帝國最高決策層的會談。

  基力安皺著眉頭,這不是私人信,是公文,而公文中只有極為緊急的情況可以直接呈遞到首相面前。

  『情況有變』

  「怎麼回事?」烏爾裡德斯問。

  瑞文戴爾眯起眼,時間已經出現細微的出入了,是他計算錯誤了,還是說司寇德計算正確了呢……

  基力安將信紙翻過來,連姓名都沒有來得及寫,信紙上有股百合的香味。

  「法蘭妮麼……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55
第四十三章 好好休息一下

  烏爾裡德斯離開後沒有多久,索倫就知道巫妖不把他帶到自己家住的原因了。劍靈像是表示友好一樣,一碗一碗得把湯端到桌子上,然後站在餐桌邊看他喝。這種古怪的氣場下總覺得不喝下去就會很失禮,可是全喝下去以後立刻又有一大群劍靈端著湯走過來,圍著餐桌盯著他……要命麼……

  最後靈機一動用廁所遁逃走了。

  「嘔……」扣著嗓子把湯湯水水的都吐到路邊,索倫才覺得胃裡舒服了點,吃飽喝足,繃緊的神經一放鬆,這個時候接連熬夜惡戰兩場的疲倦如排山倒海般襲來。索倫打著哈欠往『辛香料』走去,決定睡到餓醒為止。

  打開門時風鈴響了一下,索倫探頭看了看,赫羅和老闆他們還沒有回來麼,對了,起碼要滿月徹底過去來著。

  玄關又有信件了,索倫撿起來看了一眼,寫信的阿比迪斯,說是明天要來拜訪……

  「請問,索倫閣下在……」風鈴響了一聲。

  索倫扭過頭,看見一個被束腰皮甲包裹得鼓鼓囊囊的胸部。

  「沒有人麼?」阿比迪斯四下張望著,有點失望。

  「那個。」「呀!」

  雖然感覺到胸口被吹了一口氣時受驚的尖叫非常少女化,可是身體條件反射做出的動作卻完全無愛呢……比如說拔出雙手劍架在某人腦袋上之類的。

  「抱、抱歉,是我失禮了,擅自就闖進來。」

  片刻後,阿比迪斯紅著臉坐在長桌旁道歉。

  「沒有關係,」索倫打起精神,把老闆留給他的麥酒倒了一杯給血將軍,自己實在喝不下了。

  「啊、對、對了,這是許諾的點心,我特地……不、我出於愛好做的,希望你喜歡……」阿比迪斯臉頰緋紅,從背後提出個籃子來。

  「……」索倫淚流滿面。

  「不、不用這樣客氣的,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看到索倫被『感動得流淚』,阿比迪斯非常欣慰。

  這希冀的眼神……所以說這種時候就得靠男人的根性了,索倫抓了塊蛋糕塞到嘴裡嚥下去,唔!沒有嚼就咽被噎住了!

  「您也不用這麼急啊!快喝點水!還沒有嚥下去嗎!再喝點!再喝點!」

  ……

  最後被『酒』回來的索倫倒在桌子上,已經欲仙欲死了……

  「抱歉,都是我的錯……」阿比迪斯坐在索倫身邊幫他把袍子上的蛋糕屑摘掉。

  「不,很感謝你送的蛋糕,真的很好吃。」索倫勉強露出一個微笑,「那個,阿比迪斯將軍,我很感謝你特地送這些好吃的,不過貴軍團的公務不要緊麼,說不定您的男朋友在找你……」

  他也隱隱察覺到這個御姐對自己抱著的目的不僅僅是報恩,那麼是想結交麼?還是有感覺?不會吧,雖然他是有點年長控,可是沒道理對方也正好控正太吧。更何況失戀的感覺還縈繞心頭,他實在沒有想過立刻就『開始新的生活』。

  「您、您誤解了!軍團的事物有懷特處理,至於男朋友什麼的……」說到男朋友阿比迪斯就一頭灰暗,男朋友什麼的,大多因為她女強人的氣場和恐怖老爸望而卻步了,而偏偏和她門當戶對的死亡騎士世家這一代繼承人大多是女性,少數幾個男性要麼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要麼就是太耀眼了她都配不上,還有的早就在小小年紀被預訂了。結果手下的姐妹們都和女流氓一樣到處尋找美少年,可她這個老大實際上卻還是個處呢……

  「打擾了,索倫閣下是住在這麼?獅王會的艾爾菲利斯(和雅尤依~~)來拜訪了!」

  「嗯?請進。」她們是怎麼知道自己的住處的?

  索倫正奇怪,阿比迪斯卻全身僵了一下,一矮身鑽到桌子底下,伸出手指封著嘴唇,對索倫作了個『噓!』的動作。然後用索倫的袍子把自己罩住。

  你妹又鑽裙底……索倫嘴角抽搐著,這個血將軍是怎麼了,有什麼好藏的?

  這個時候風鈴一響,獅王會的兩個御姐已經走進來了。雅尤依一眼就看見了索倫面前放著的籃子。

  「喲,索倫小弟,怎麼有鄰家的小妹暗戀你麼,竟然特地做這種表白的點心。」

  啊,原來如此呢……身為領袖,被敵對方看到這樣少女情懷的一面確實不太合適,不過話說回來,每次這兩個出現的時候,打扮都是一如既往的殺必死呢……

  雅尤依依然是那種暴露面很大的武士裝,短裙斜掛在胯骨,露出腰部大片的肌膚,上身只用汗巾似的布條紮緊胸部,還打了個很大的活結,好像隨手一抽就能解開。而艾爾菲利斯穿著低胸開衩的長裙,走路的時候大腿會先邁出來,露出包裹到腿根的黑絲襪和絲綢吊襪帶。

  「你們請……做。」索倫下意識得想站起來倒點飲料招待她們,結果剛一起身,下身就撞到了一個溫暖的柔軟的似乎很濕潤的東西,立刻有感覺了。他這才想起袍子下還有個人,只好尷尬得弓著腰又坐下。

  「哦~~」艾爾菲利斯的眼睛一亮,嘴角牽起莫名的微笑,以她的經驗,當然看得出男人這樣的動作是在掩飾什麼部位的隆起,真沒想到,這個小男孩以前不是挺能撐麼,怎麼,哦,原來是絲襪控啊……

  阿比迪斯紅著臉摸著嘴唇,那個、那個就是男人的……

  她剛想挪動身體避開,可是卻看見雅尤依白皙的大腿走過來,一屁股緊挨著索倫坐下,扭動著腰肢似乎是探身拿了籃子裡的糕點,一邊吃一邊稱讚,「做的真不錯,比專業的廚子都擅長呢,來,姐姐喂你。」

  「我、我實在是不喜歡甜……」索倫剛想拒絕,突然感覺到阿比迪斯按了下他的腳背,嘖,還得靠男人的根性麼。

  「好、好吧……自己拿就行了」,索倫冷汗著伸手,可是雅尤依一下把他的雙手抓住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嘴裡叼著一塊蛋糕向索倫湊過來。

  「咦、咦?」索倫瀑布汗,這兩個女人這麼露骨已經很多次了!是痴女麼!是痴女吧!

  「好了好了,別逗他了。」艾爾菲利斯正對著索倫坐下,「今天是特地來拜訪閣下的。」

  檯子下她大腿一伸出來立刻又把阿比迪斯的空間佔掉了大半,好在女將軍身體曲線極為柔韌,這才沒被發現,可是臉一動又碰到索倫的身體,男孩整個人都僵硬了,不好,是因為喝了太多的水麼!

  「我、哦我還答應過你們,兩個戒指是吧……」索倫的思維很混亂,阿比迪斯一直動來動去,他都能感覺到呼到自己下體的熱浪,而雅尤依還抓著索倫的手按在自己裸露的大腿上,更加讓他心猿意馬。

  「是呢,戒指呢……」艾爾菲利斯看著滿臉通紅的索倫,眼睛裡的笑意越來越濃了,這次可以攻陷!「索倫殿下,打算怎麼製作戒指呢?」

  「什麼什麼?」索倫努力把視線集中在艾爾菲利斯臉上,不去被雅尤依的大腿所幹擾。

  「我是說,要用泰坦的血肉吧?」艾爾菲利斯湊過來,把胸部擠在長桌上,繃緊的低胸長裙好像馬上就要被掙脫了。

  「那血肉……您是要怎麼樣煉製呢?」她伸出手撫摸著自己天鵝般的脖頸,指尖沿著光滑的曲線滑向雪花膏似的胸膛。

  「我很好奇,聽說那種素材可以隨心所欲的……」她的指尖從縫隙間深了進去,溫柔得搓動著那團柔軟。

  「……改變成各種形狀,隨心所欲……」她的聲線如同貓兒在呻吟,一陣一陣得撩撥著男孩的心弦,長裙被退了下來,只有五指護住峰頂的部位。

  索倫張著下巴,覺得腦袋裡已經短路了。

  雅尤依把索倫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整個人縮進他的懷抱裡,確切得說是把男孩摟進了自己的懷抱裡,她取了塊布丁放在自己胸口,皮膚的張力把布丁彈得不住抖動,「來啊,吃我的布丁。」

  檯子下阿比迪斯耳朵一直紅到脖子根,真、真是不知廉恥!明明是她的布丁……不對!這、這個時候她應該站出來阻……

  可還沒等她下定決心,艾爾菲利斯已經踢掉靴子把右腳伸過來了,阿比迪斯忙不迭得閃開,眼睜睜看著她用足弓摩擦著索倫的大腿,一直伸到男孩的胯下。

  「呵呵,原來已經這麼辛苦了。」艾爾菲利斯拖著下巴,她上身的裙子已經落到腰間,只是任由胸部擠壓在長桌上,專注於腳尖的撫摸。

  「唔、唔……」索倫緊緊閉著眼睛呻吟,下身每一次摩擦都讓他顫抖一下。

  「真的呢,好辛苦哦,」雅尤依用手試了一下,隨手扯掉他的束腰帶,然後摸上索倫的前胸,把下面的工作交給艾爾菲利斯,舔著男孩的耳洞,「好好享受哦。」

  阿比迪斯呆呆得看著艾爾菲利斯的腳指靈活得拔下索倫的褲子,然後踩住那根熾熱的……這、這就是男人的……

  「呼……呼……已經不能算小鬼了嘛……」艾爾菲利斯紅著臉,身體前傾專注於足部的動作,不由自主得在粗糙的桌面磨動她的上身。

  「嗯……恩……」索倫全身好像著了火一樣,龐大的魔力流在他體內攢動,從他的毛孔裡外溢出的充滿生機和慾望的魔力充斥在小酒館裡,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影響了,理智、理智已經……

  「哈……哈……」阿比迪斯沒有辦法移開她的眼睛,她能清楚得聽見長桌上是一片呻吟和喘息聲,就好像繞樑不滅的魔音直灌到她耳朵裡。此時阿比迪斯不再是血將軍,而是一個同樣感到全身燥熱的女人,可是往常遇到這種事時她會在武鬥場上把體內躁動的慾火發洩,現在、現在該怎麼辦?

  這個時候她看見雅尤依把一隻手伸了下來,撩開自己的短裙伸了進去。扭動著腰肢迎合她手指的動作。

  原來要那麼做麼……

  阿比迪斯紅著臉,顫抖著把手伸向皮甲下,已經濕潤的雙腿間的部位……

  「嗚!」從來沒有試過用手指接觸那個地方,阿比迪斯觸電似得輕叫起來。

  還好此刻房間裡其他的人都沒有足夠的理智來辨別這是從哪裡傳來的聲音了。艾爾菲利斯白了一眼只顧著把頭靠在索倫的肩膀上,閉著眼只顧著自己快樂的雅尤依一眼,把左腳也伸了過去,斜躺在椅子上一邊用雙手撫摸上身,一邊用雙腳的足弓夾住男孩下身的部位為他發洩。

  阿比迪斯雙眼迷離得盯著艾爾菲利斯腳的動作,幻想著那個東西進入的其實是自己的身體,沉迷在指尖的觸覺裡,越來越深入,越來越深入。

  終於索倫在這樣激烈的動作下……

  阿比迪斯一時躲閃不及,滿臉都被……

  (再詳細一點這本書要被封了。跳過跳過!)

  「那麼,我們告辭了。您睡個好覺,」艾爾菲利斯微笑著站起來,把落到臀部的長裙拉起來穿好。

  雅優依抽了兩張紙巾把兩腿間的液態擦掉,又從籃子裡抓了兩塊蛋糕,在爬倒在長桌上似乎是昏睡過去的索倫臉上親了一口,向他告別。

  兩人走出酒館,立刻有骷髏馬車在她們面前停下。

  「給,靈魂的媒介。」雅優依從胸口把幾根髮絲抽出來放在刻著法陣的附魔紙裡包好。

  艾爾菲利斯彎著腰把長裙脫了下來,雅優依撲上來在她胸部吸了一口。

  「別鬧。」艾爾菲利斯推開她,又把絲襪脫下來,將粘在腳掌和小腿的白色液體用一個水晶瓶裝好,「生命的精華,好了,這樣就湊齊了。」

  「要控制他麼,變成肉慾的傀儡之類的?」雅尤依撐著頭側臥在座位上,欣賞著金發女騎士完美的身體曲線,伸手抓著她的臀部。

  「哈,我家小業小,可不想落得聖阿黛絲家族的下場,」艾爾菲利斯把水晶瓶和捲軸放在寶石盒子裡收好,坐到雅尤依身邊,伸手扯掉她胸前早已經濕透的汗巾,親吻著她的肚臍,「只要需要的時候,他能為我所用就可以了,而且還能給點獎勵,公平吧?」

  「公平。」雅優依支起身和她接吻,抱在一起滾到地上。

  …………

  阿比迪斯把頭埋在膝蓋裡縮在餐桌底下,聞著擦到手絹上那股刺鼻的男人的味道,覺得已經沒有臉活下去了。

  索倫的鼾聲從頭頂穿來,他是真的精疲力盡(力疲精盡?),已經昏睡過去了。

  阿比迪斯偷偷斜眼看看他還暴露著的下半身,臉騰得紅起來,剛才、剛才明明弄得她全身都是,可是還不夠麼……雖然她也覺得有點不夠。(艾爾菲利斯和雅優依也是,不過真的不能繼續描寫了……)

  這就是男人麼,明明她就在身邊,可是被別的女人一撩撥立刻就有反應了。說不定自己摸摸都會硬起來吧……

  阿比迪斯猶豫著伸出手,想自己親手摸摸看,可是又覺得……好丟臉!

  不過、不過他都睡著了,而且自己的身體也被看過了,也被摸過了……雖、雖然知道那是純粹為了救人!不過、不過他應該也沒有完全發洩吧,那麼,那麼就算是報恩……

  阿比迪斯顫抖著伸出手,用手指點了一下『咳咳』,隨即嚇得縮回手,那個地方受了刺激,再次如同活物一般昂起頭來。阿比迪斯的心臟都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了,她慌忙把地上潮濕的手絹撿起來,隔著手絹用手把那火熱的器官摀住,一時用力太大了,痛得索倫『嗚』得輕喊了一聲。

  「對不起!」阿比迪斯下意識得道歉,還好男孩沒有醒過來,於是她嘗試著讓手上的動作更加的輕柔,更加認真的撫摸,更多的是對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在仔細的研究……

  「嗚!」「又、又出來了麼!」「嗚!」「怎麼、怎麼停不下來呢?」「啊~~」「這、這該怎麼辦……」

  關門修業的小酒館裡,時不時傳來一個男孩的呻吟和一個女人的驚叫……

  ……

  「呃……」

  索倫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整個人都乾涸了,腰部陣陣的痠痛,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啊,夢見被人抓著褲襠使勁擰,是因為沒有經受住那兩頭母獅子的誘惑射出來結果激怒了某人麼……嗚,感覺自己都被榨乾了啊……

  身上披了條毛毯,不知道是誰……哦。

  桌子上阿比迪斯給他留了張便條,說是先回去了,以後再來拜訪。

  恩?索倫突然想起來,那個時候她似乎一直躲在桌子底下啊!那不是後來的事情……

  冷汗從索倫臉上流下來,真是尷尬啊,還有人旁觀……不過看字條,那個御姐倒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似乎也沒有生氣,果然是因為已經很有經驗,見多了這樣的事情麼?呼,那還好。

  撐著桌子站起來,索倫虛著腳步走到窗前看了看天色,又是晚上麼,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肚子又餓了。那當然了,一天就喝湯,而且大多數還射出來了……

  索倫突然發現,似乎自己每次出去惹事的初衷都是為了覓食啊,那麼他人生的主線其實就是靠胃來推動的麼?(不,還有男性的尊嚴……和男性的器官),以前他看小說的時候別的主人公就從來不為『吃飯的問題』擔心,可是他卻『每天都要被困擾麼』,嘖,這不是飯桶麼混蛋,那樣的話還是早早轉化成巫妖最好。

  不過為了補充剛才大量喪失的蛋白質,索倫迫切得需要肉食品,這兩天刷新了人格的下限之後,索倫的心態已經堅強到就算隨手殺了一個非人燒熟都能吃下去的地步。

  然後索倫打開門,看到一個女人驚慌得從他面前跑過去。

  ?

  然後有四五個豬頭人『呼哧呼哧』得追著她,手裡還拿著狼牙棒和砍刀,似乎是哪家貴族的私兵。

  喂,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不是真的讓我殺了它們吃吧?索倫對著夜空無聲得開口說道。

  然後那個女人又驚慌得從他面前跑過。豬頭人們也『呼哧呼哧』得繞了一大圈轉回來。

  「……」索倫虛著眼,再來一圈這就是劇情了。

  結果那個女人又轉了一圈從索倫面前跑過,可是突然腳下一崴倒在地上,驚恐得看著身後『呼哧呼哧』追上來的豬人們。

  「……」索倫抬頭假裝沒看見。

  女人絕望得四處張望,一抬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無語的索倫,乞求得看著他。

  「嘖,今天不是休息麼……」索倫無奈,拔出魔杖走了出去。

  豬頭人們追了半天才追到,一個個上氣不接下氣得喘著,好像剛測完一千米一樣。

  為首的一個正想上來抓那女人,卻看見從旁邊的房子裡走出個男孩,「喂,別多管……」

  索倫隨手把魔杖一揮,從杖尖射出一道紅光擊中領頭的豬人把他炸成碎肉,接著手腕甩了一甩,那道紅光旋轉了兩圈擊中第二個,然後第三個,第四個……頃刻之間,街道上只剩下一地的肉末,鮮血流進下水道裡,染得地磚上一片猩紅,怎麼也洗不掉,怎麼也洗不掉……

  索倫甩甩頭,阻止自己再次想起那個別墅裡的景象,他轉過身走向那個似乎嚇得說不出話的女人,袍子下湧出一股濃霧變成一頭豹子似的怪獸,爪子抓起大把的碎肉和斷骨吞進肚子裡。

  「喂,啥任務。」索倫俯視那個女人,杖尖觸了觸她的腳腕治癒骨折。

  後者眼一翻,暈了過去。

  「……」索倫扭頭和他的魍鬼對視了一眼,「你來搬。」

  等那個女人醒過來的時候,面前放了一鍋肉湯。肚子不爭氣得響了一下。隨即紅著臉看著坐在對面的男孩。

  「請便。」索倫擺擺手,他算是知道為什麼大家都煮湯了,倒點水把肉煮到沸就完了,本來還想做東坡肉,可惜根本沒有找到醬油在哪裡……

  「謝謝。」女人也不客氣,拿了塊小麥餅乾和著肉湯就開始吃,看來也被餓了好幾天。

  索倫觀察著她,看起來比阿比迪斯的年齡大,應該快三十了吧,金發,這個世界人類很普遍的發色,臉上粘了很多灰顯得有點髒,以索倫見過的美女為標準的話,長相和身材只能算是一般了,因為年紀稍微大了點就覺得腰有些粗了呢,嘖嘖,果然女人一過二十八就是賣剩下的了……

  現在索倫的眼光也越來越高了,雖然放到以前這也是難得的美人了。

  「請問還有麼?」女人問。

  「哦,」索倫伸出右手,一隻黑爪子從他的袖子裡探出來,抓了一把血淋淋的碎肉扔到鍋子裡,然後他右手按住砂鍋,鍋底火焰立刻暴漲,很快就把水煮沸了,「涮豬肉……」

  女人臉一綠,這才想起那些肉剛才還在追她,立刻衝到門口把剛吃的東西全吐了。

  「嘿,看見沒她真吐了。」索倫對魍鬼表示看到有人和他過去一樣的反應還真的很有趣,「你不是帝國人麼?」

  「請、請您不要誤解,只是吃的太快才……」這個女人似乎很怕索倫,也對,能夠動動手就把人扯成碎肉的喜怒無常的小孩是最可怕的。

  「隨便你怎麼說吧,」索倫表示無所謂,「如果想要離開的話隨時都輕便,想要梳洗休息一下的話洗手間在二樓,這裡勉強也算是旅店,我幫老闆暫時照看一下,只是女僕的衣服你似乎穿不下……」

  被特意瞄了一下腰部和臀部,女人的表情一下就僵硬了,「我、我在袍子裡面另外穿了衣服,所以才會顯得有點……臃腫。」

  身材真是個禁語呢……

  索倫懶得理她,出手純粹因為同是人類,她能早點離開是最好的。

  最近索倫能感覺到自己的殺意很重,出手根本收不住。昨晚襲擊聖阿黛絲家族的時候,他原本打算用破甲虛弱這個咒語把不相關的僕從和女僕擊暈的。可是殺意之下他的情緒影響了魔力的脈動,結果從魔杖中噴射出的法術把破壞魔導具的效果直接作用到了人的身上,好像把裝著水的氣球一下戳破一樣,結果清醒過來的時候到處都是血……不要想了!

  索倫喘著氣抓著頭髮,已經決定了,要狠下心才能生存下去,現在又被他所殺之人的影子所纏繞算是什麼事!既然殺了就殺了,他們不會再活過來的!

  「你沒事吧?」女人忌憚得看著索倫,似乎在看一個可能隨時暴起殺人的精神病。

  索倫白了她一眼,「呆到覺得安全的時候就走吧。」

  然後一個人回閣樓去了。

  還是睡覺吧,睡覺的話,可能會遇見西瓊。

  可惜一晚上都沒遇見……

  「還是因為昨天的事生氣了麼……」索倫嘆息著爬起床,直接下樓走到衛生間,打開門。

  昨晚救下的那個女人正站在水元素法陣下衝涼,哼著輕快的小調,完全沒有注意到睡眼惺忪的索倫站在門口。

  從背後看,她的身體並不像那些年輕的騎士一般苗條而修長,卻有著成熟女性獨特的美感,臀部的肌肉飽滿而圓潤,絲毫不顯得鬆弛,水珠沿著那裡的曲線滑動的時候,會被皮膚的張力所牽扯,滑過一個完整的半圓,最後在雙腿間彙集,再沿著肉感的大腿曲線落下。

  索倫揚著眉毛,靠在門框上用侵略性的目光掃便她全身,如果是那個尖耳朵的赫羅的話就不可能,恐怕才打開門就會被臉盆砸到腦袋吧?

  雖然看不到正面,可是從脫在一邊的內衣和側面偶爾一瞥,索倫表示自己見到了穿越來胸部最大的……人了。應該是在D和E之間吧,昨天艾爾菲利斯應該是C左右,不過胸型相當好,加分很高。

  欣賞歸欣賞,偷人內褲這麼變態的事索倫還是不會做的,嘛,考慮到這樣的世界,女性經驗應該很豐富,如果沒有套子始終不太安全。你說已經有治療術了?萬一細菌病治不了的話你找誰哭去?

  走到一樓的餐廳,索倫意外發現那個女人做了早餐,還特地給他準備了烤薄餅。

  「你起來了啊?我做了點早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可能的話,我還希望在這裡多打擾幾天,可以麼?」

  索倫扭過頭,那個女人已經洗完了,正拿著毛巾擦頭,她穿的是自己昨天的衣服,不過顯然沒有換洗的內衣(可憐的赫羅只有B啊),黑色罩裙帶著水珠粘在身上,胸部被單衣緊縛著形狀非常明顯,每下一層台階都會誇張的跳動,這裙子開衩處只到膝蓋,雖然不會走光,可是對於這個臀部非常豐滿的女人來說卻意外的魅力加成,肉感的大腿被緊裹在一起,下身的曲線分毫畢露。不過她顯然不在意在一個小孩面前春光外洩。

  洗乾淨了索倫才看清,這個鵝蛋臉,左臉嘴角有一顆美人痣的女人長相還挺漂亮,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那種黑色罩衣的款式還挺眼熟,「我的名字是索倫,是個法師學徒。」

  「我是羅莎莉亞,是清教的修女。」女人的聲音很和藹,「感謝您昨天出手相救,這兩天就會離開,不會給您惹麻煩的。」

  這個世界也有修女麼,索倫聳了聳肩,「但願如此吧。」

  可惜自古紅顏多禍水,褒姒妲己笑傾國呢……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56
第四十四章 因果

  「你問清教?」吉爾特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那似乎是真我教下的一個派系,教義比較極端。」

  「……」索倫還是沒有聽懂。

  「你知道死神是人類的靈魂所凝結的東西吧,」波魯裘斯走過來,「所以有些人希望死神能成為人類的保護神,因此希望人類全部轉化成為死神的僕從,變成真正的死靈帝國,就是真我教了。」

  「現在不是麼?」索倫並不覺得通靈帝國有任何的區別。

  「通靈只是說可以和冥界溝通而已,純粹死靈的話就脫離生者的自然界了吧?這和成為巫妖謀求長生的本來目的不是背道而馳麼。」波魯裘斯聳了聳肩,「不過原則上只要你不向精靈諸神祈禱,帝國還是允許集會和信仰自由的。你怎麼想到問這個的?」

  「嘛,書上看到的。」索倫有氣無力得回應著。

  波魯裘斯聳了聳肩回到座位上等上課,教室裡沒有人再出聲。

  索倫撐著頭看著面前的空位子,果然少了一個人的話……

  「上課了。」魯貝因照例走進來就上課,絲毫不介意後面的位子空了出來一大片,身為不會死的老師。早就習慣學生一批一批消失了,西瓊不是第一個他欣賞的卻早夭的學徒,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的課是純粹的教魔法,一上就是一天,所以第一節會把今天的咒語名字公佈,然後學生根據當天課程表上其他巫妖的科目開課時間進行對比權衡,到了下課時間可以自行換教室。只不過以索倫的基礎,一蹲一天就可以了,除了入廁完全沒有出門的必要。

  吉爾特和波魯裘斯跟他的情況不一樣,上了兩節課就離開去別的專業教室,要是往常的話,最後一節課還會回來會合,然後和西瓊一起出去吃夜宵。可現在已經不是往常了……

  索倫麻木得把魯貝因說的話都記下來,等回過神的時候,教室裡只有他一個人了。

  「還有什麼問題,沒有的話今天就到這裡吧。」魯貝因似乎興致也不高,還沒到傍晚就下課了。

  「校長,」索倫舉手,「我的破甲虛弱出了點問題。」

  「施放出來我看看。」魯貝因收拾魔法書。

  「哦,」索倫於是拔出魔杖指著魯貝因,一道紅光射出來擊中穿皮襖的巫妖,然後它的骨架『噗』得一聲炸碎了,頭蓋骨飛到教室的另一邊,皮襖掉在地上。

  「……誒?」索倫嘴角抽搐著,這什麼情況?

  「蠢貨!!!誰讓你對我唸咒的!你不知道失控的魔法才是最危險的魔法嗎!!」地上一隻手掌對他豎起中指。

  「……」索倫只好把魯貝因撿起來用皮襖裹住,然後用『時光逆流』,骨頭的話畢竟不是生命體。

  「可是校長你沒有用陰影守護麼?」索倫好奇。

  「陰影守護有兩種情況下是不會生效的,其一是法術等級超過十四,其二是咒力強到一擊就可能把魍鬼打死。」魯貝因轉著腦袋,「破甲虛弱本來是為戰場精簡改進的破魔術,你施放的完全沒有問題,可是你的咒力極大幅度得提升了,因此原本只會將物品的魔法回路破壞,至多把人打飛出去的咒語,被你施放出來的時候將人體當成物品給徹底破壞了。」

  「咒力?」索倫皺眉,他記得那是個暴擊傷害一樣的設定吧?

  「魔法的天賦越高咒力就越強,施放一個魔法的次數越多該魔法咒力就越強,你的天賦本來就很高,又經常使用的話,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很正常的。」魯貝因站起來拍了拍袍子,「另外敵意也會造成咒力的提升,你最近殺氣很重,估計這也是法咒增幅的原因。」

  殺意很重麼……索倫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我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咒力強一點不好麼?」魯貝因莫名其妙。

  「我不想被力量控制住。」索倫盯著雙手,又來了,那個滿手鮮血的幻覺。

  「被力量控制?這倒是稀奇的理論……」魯貝因摸了摸腦袋,打了個響指,他的頭蓋骨飛過來合上,「如果想要控制住殺意的話,你不妨去找那個人吧。」

  魯貝因既然是校長,自然知道教授某一科目誰是最合適的老師。按照他的指示,索倫叫了輛骷髏馬車行駛到郊外的群山中,抵達隱蔽在溪谷中的一所小庭院前。

  索倫抬頭看著木式的院門,門牌上寫著『蜂』。

  「就是這了麼,」索倫確認了一下上前敲門,「我是來拜訪蜂閣下的。」

  等了一會兒,隨即聽到腳步聲,替他開門的是一個織法傀儡。

  索倫跟著它走進院子裡,能感覺到走廊兩邊的竹林裡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他。似乎是個大家族麼……

  織法傀儡突然停下腳步,索倫偏過頭看了一眼,一個大眼睛的蘿莉站在走道中間發呆。

  「我是法師學徒索倫,魯貝因巫妖閣下介紹我來向您學習技巧。」索倫立刻行禮。

  蘿莉扭頭看了他一眼,轉身一邊跑一邊叫,「爺爺有個怪人!」

  咦?索倫臉僵了一下,竟然是個純粹的蘿莉麼?太稀有了……

  「織,不要喧嘩。」一個和索倫差不多年紀的少女走出來,她梳著齊肩的短髮,而且很稀有的是烏亮的黑髮而非常見的金色,從耳後垂下兩條用白綢包裹的小辮,看起來有點像折斷的蟑螂觸角,大概是某種武器吧?

  「請跟我來吧。」女孩斥退傀儡,蘿莉抱著她的腳偷偷看索倫。

  「打攪了。」索倫趕緊跟上,他能感覺到周圍有濃密聚集的魔法回路,應該是防禦的機關,真不知道這家人這麼戒備是為什麼。

  那個叫織的蘿莉拉著女孩的裙子小跑著跟著她,時不時回頭偷看索倫,要是和他的目光對上就會被嚇一跳,趕緊扭過頭去。

  索倫倒是沒啥惡意啦。

  「爺爺,他來了。」女孩示意索倫進去,然後牽起也想跟進去的小蘿莉,轉身走向宅子的深處去了。

  索倫推門走進去,「打擾了。」

  空曠的大房間裡沒有擺放任何其他的家具,只有一個坐在椅子上患了帕金森的老頭。他手裡握著一把長刀,歪著頭翻著白眼,唾液從嘴角流下來。

  「……」索倫嚥了口唾沫,「那個,蜂……閣下麼?」

  沒有反應啊。

  「我是魯貝因閣下介紹來向您求教的學徒。」索倫提高了聲音,「希望您教我控制殺意的技巧……喂!」

  索倫走過去湊到老頭面前看看,這傢伙已經死了啊,靠近的話有一股腐爛的臭味。鷹爪一樣的雙手死死抓著橫在胸前的長刀,是想拔出來?

  索倫伸手想把那刀抓過來看看,可是突然有一條半米多長的蜈蚣從老頭嘴裡鑽出來落到老者胸膛。

  「呃,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擾您……蜂閣下。」索倫對蜈蚣行了一禮,「我是來請教您殺意……」

  可還沒說完,蜈蚣猛得躍起向他射來,索倫還沒反應過來,他周身的黑色火焰大漲,魍鬼伸出一隻爪子把蜈蚣打飛到牆腳,接著整隻手都化開了。

  「咦、咦?」索倫大驚,「閣下你不要誤會,我沒有踢館的意思!」

  僅僅是碰了一下,他手上的陰影守護就被破開了兩圈,顯然魍鬼也傷的不清,而那蜈蚣似乎沒有一點事,又飛速向他游來。

  「破甲虛弱!寒冰刺骨!亡者束縛!」甩手打了一連串光線出去,可是效果卻並不好,法術的咒力雖然把蜈蚣打飛,可是卻沒有產生應該有的效果,而且是錯覺麼,怎麼覺得那蜈蚣越打越長了?

  「它在吸食你的魔力。」戰鬥時有把劍解說確實不錯,「而且魍鬼說毒很厲害,被咬到一口你們兩個都死定了。」

  「嘖,明明是蜂卻變成條蜈蚣麼?豹之迅捷!」索倫一指腳背,「老子才不陪你玩呢!撤了!」

  他扭頭就踢開門衝了出去,手臂粗的蜈蚣跟在他的背後。

  走廊另一頭剛才那個蟑螂頭的女孩正端著兩杯茶水走來,看見狂奔的索倫楞了一下。

  「閃開!」索倫把魔杖一指想把她擊飛,可是少女身形突然一閃,上前一個箭步,單手扣住他的手腕,接著把他整個人帶著一個側摔砸倒在地板上,然後單膝一跪壓住索倫鎖骨,手腕倒折到背後,瞬間就把他制服了,而且這一眼花繚亂的過程中還保持著一隻手平舉著托盤連茶水都沒有灑出來的狀態。

  「厲害厲害。」女妖劍讚歎。

  「我、我艹……」索倫的臉被頂在地板上。

  「不要喧嘩。」女孩的聲音一點波動都沒有,手指稍一用力,索倫手裡的魔杖就掉在地上,「為何閣下要動武。」

  接著兩米來長的蜈蚣破牆而出,背上還掛著個織法傀儡正一個勁得用魔法力量之小拳錘它。

  「這……這是……」女孩也吃驚得睜大了眼睛,可是茶水依然沒有灑!

  「我說,放了我先?」索倫已經感覺不到右手了。

  「爺爺……織!」女孩足尖一弓就從索倫身邊跳開,身形閃了兩下就消失了。

  「好高超的影步技巧……」女妖劍讚歎。

  「現在不是讚歎的時候吧!治療術,」索倫甩甩手爬起來,撿起魔杖退到牆邊,那蜈蚣長得已經太大了,現在要是轉身逃跑露出後背的話就太危險了,「你知道怎麼對付這傢伙麼?」

  不能用魔法又不能碰麼,要不去找只公雞?

  「從來沒有聽說過生物能吸收魔法的,恐怕這是個詛咒類的魔法效果,你們巫妖稀奇古怪的巫術太多了……」女妖也第一次見。

  嘖,真是難辦啊……索倫的頭隱隱作痛,他算是知道了,這個世界最恐怖的魔法不是強大的魔法,而是沒有聽說過的魔法。不管你是不是巫妖,一不小心就被陰死了。

  「用神槍術射它,擊中以後泰坦冶煉把劍身屬性改為封魔!」女妖直接把以前用過的招數喊出來。

  「神槍術怎麼用!步疾如風!」索倫高叫著又在身上加了個速度增幅才閃過蜈蚣的撕咬,這傢伙身上掛了一大串織法傀儡在補魔,越來越強了!

  「鏡像術!」索倫身形一閃,分成兩個向不同的方向逃竄,可是那蜈蚣完全不受影響,直接對著他本體追來。

  索倫跑出庭院衝進山上的竹林裡,事實上這實在是個餿主意,因為他一邊還要把設在地上的魔法陷進和機關用破甲術掃掉,另一邊那條蜈蚣衝過來的時候,又繼續補魔。

  「可惡!什麼時候我人生的主線就變成打怪打怪和打怪了!」索倫慘叫著。真心不明白那東西一直盯著他幹嘛,明明已經立刻那屋子很遠了。而且兩層加速竟然甩不掉也太誇張了。那還是蜈蚣?

  女妖劍正好趁這個時候教他。

  「……需要暗示的儀式和咒語都明白了麼!神槍術是非常高深的變形法術,雖然你已經能控制基礎元素,可是如果不聚精會神施展神槍術的話,對金屬內部元素排序的分類不恰當很容易導致劍身斷……」

  「我化學課又不是白上的,有什麼難的!」右手把魔杖插到背後,泰坦的冶煉,黃金,持劍附加怪力術。

  「你怎麼煉成黃金了!」女妖驚叫,黃金那麼軟!

  索倫沒空理她,左手持著魔劍全力一甩,「神槍術!」

  一道金光在竹林中展開,女妖劍的劍身暴漲了四五米。

  索倫一腳剎住,像拋鏈球一樣,雙手持劍猛得原地轉了個圈,正對背後直衝上來的蜈蚣,泰坦的冶煉,鉻鐵合金,持劍附加怪力術。

  「我砍!!」藉著離心力一刀橫掃,四米的金劍在瞬間化成黑灰色,劍光在竹林中一閃而過,把同樣四五米的蜈蚣從中線剖開,一刀深深得沒進泥土中,差點把索倫腰給閃了。

  「怎麼會……」女妖真的吃驚了,剛才索倫第一次使用泰坦冶煉把劍身變成黃金這種延展性很強的金屬再發動神槍術,接著在劍身成型的瞬間進行了二次冶煉,泰坦的血肉可是只要清楚構成就能模擬的神物,這麼使用當然沒有問題,問題是索倫是如何對那些金屬的性質如此熟悉的?他完全沒有去過基礎煉金學,怎麼可能瞭解那些物質的特性呢?更何況那個烙鐵什麼的東西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可是卻遠遠比她曾經使用過的金屬都要鋒利得多。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難道西瓊的靈魂對他衝擊的同時,連知識也傳承了?可是、不可能吧……

  「呼,還好沒斷……」索倫把魔劍拔出來,劍身已經變成了小臂長短,所謂過剛易折,這個泰坦的血肉定義為金屬畢竟不可能變出碳來,而且又是竹林,刀身又那麼長,索倫實在挺擔心把劍折斷的,好在效果還不錯。

  那頭蜈蚣被平劈成兩半裂開,青綠色的汁水濺在地上把泥土都燒開了。大片青竹這個時候才緩緩倒下,將蜈蚣的屍體一層又一層得蓋住了。

  竹林被一刀砍到一大片,這時索倫可以看到遠處那個蜂家好像起火了。

  「要去看看麼?」女妖問他。

  「我才砍了人家的蜈蚣就去自投羅網麼?」索倫想起那個手腕一甩就把他放倒的丫頭還有點膽寒。

  「你看那蜈蚣的屍體還在不在。」

  「怎麼會不、不在了!」怎麼會,明明一刀殺成兩半的!索倫隨手颳起陣強風把竹葉掛掉。地上被毒液燒開的洞都有,還有破碎的織法傀儡,可是蜈蚣卻消失了。

  「原來如此,很久沒有看見這麼純粹的因果律了。」女妖劍微微閃著白光,「你只是碰巧捲進別人的家事了。」

  ?

  「現在想起來也簡單,如果用魔法攻擊它就會為它所殺,逆因果律是,不使用魔法就可以殺死它。」

  ?

  「嘖,真笨,說過因果律就是給出了起因和結果,由命運決定過程的魔法吧?使一個因果發生的『過程』的可能性越少就越準確,甚至可以強到接近『預言』的地步,可是同時不可控的逆因果律也會越清晰。比如這個因果律編織的時候應該就使用了我剛才說的那條,『用魔法攻擊它就會為其所殺』,這是很古老而且需要很多事情準備的因果律了,而且逆因果律的破綻也非常明顯,所以除非是要對某個法師進行偷襲的話,已經很少有人用了。」女妖解釋道。

  「那麼有人想要我命?」索倫很吃驚……喂,這種事情顯而易見吧。

  「不,純粹是偶然,目標應該是那個死去的老人,只是用的因果律法術咒力太強,還沒有消散就被你吸引了。可能還編織了『某處法力最強的人一定會死』這一類的因果律在裡面吧,不知道為什麼不斬盡殺絕呢……」

  ……索倫現在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還自帶著『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掀起一片腥風血雨』之類的因果律,KUSO,你江戶川柯南麼!?

  「既然不關我事,那就不要管了。」索倫伸了個懶腰剛想走,突然感到什麼東西正向著自己的方向來。於是果斷拔劍,泰坦的冶煉,封魔,然後鑽到竹葉堆裡躲起來。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穿黑斗篷的傢伙從竹林裡走了出來,手裡還抱著那個叫織的小女孩。

  「等一下!」那個短髮女孩三兩步閃到他面前,練功服露出雪白的大理石似白皙的肩頭和大片背部的肌膚,此時氣喘吁吁的,褲腳和護臂上都是血。似乎不是她的血啊,真可惜……

  「這麼快就把我的護衛幹掉了麼,蜂家後繼有人啊,看在你先祖的面子上我才不殺你的,給你一分鐘考慮,還要糾纏就把你的手腳打斷。」黑斗篷自信滿滿的發表boss宣言。

  「受死。」短髮女孩目光一冷,足下一推掀起大片的竹葉,好像很文藝的武術片一樣沖上去肉搏。

  索倫暗啐一口,你妹怎麼到處都是魔武雙修啊,法師的臉面還有木有!有木有!呸!

  「笨啊,看她的手。」雖然劍身是封魔屬性,可是劍柄才是女妖的靈魂結晶,因此可以交流。

  手?索倫虛起眼,那個女孩的速度和步如疾風加成時不相上下,而且反應竟然比豹之迅捷的祝福還要快上三分。看上去好像長了翅膀一樣繞著黑斗篷飛,時不時沖上前往他的大袍子上大一拳,拳風過處飄揚的竹葉都被打成碎片,呼呼得作響,看起來就知道中一招一定很痛,只不過那個黑斗篷完全沒反應就是了。

  「看懂她的技巧了麼?」女妖點撥索倫。

  「沒有。」索倫表示他被封著魔呢,完全看不透。

  女妖暗嘆一聲,她也就是解說的命了,「看來她剛才大戰了一場,魔力已經用光了,現在只是維持著暗影步和一個風屬性的結界困住對手而已。可這種山窮水盡的時候就看得出能力了,你知道風翔炮吧,就是高壓聚集風元素再打出去的招式,那個魔法使用的時候,聚集的魔力有一部分會倒吹入體內,對身體造成極大的負荷,所以很少有人頻繁使用。其實風屬性輕盈的魔力一直有這樣反噬的問題,可是這個女孩在維持著風結界的時候,竟然把體內產生的殘餘魔力通過雙拳打出去,在起到攻擊作用的同時又維持了結界,使全身的魔力如旋風一般流動起來。顯然已經掌握了風魔法的精髓了。」

  這麼牛叉!索倫張著嘴,不過攻擊力似乎不夠呢,那個黑斗篷完全沒有被傷到啊。

  「其實以那樣一拳的效果已經到達精靈魔武士的水準,應該可以輕鬆打碎岩石的,沒有傷害應該是因為那個黑斗篷是巫妖吧。」

  又是巫妖?

  「一分鐘了。」雖然女孩的速度在索倫眼裡看來是非常快了,可惜和巫妖單挑還是不夠,黑斗篷伸手就對著女孩橫掃向他頭部的右腿膝蓋彈了一下,接著連躲在一邊的索倫都能聽見聲音很大的『綁——!』得一聲,簡直好像來福槍響,然後她整條右腿小腿都反折了好幾圈,膝蓋變成一個很大的血洞。女孩猛得全身一僵,當即摔倒在竹葉堆裡,縮成一團抱著右腿,索倫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煞白,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滲出來,嘴唇顫抖著,痛得眼圈都紅了,看起來……好可憐……

  黑斗篷一直摟著懷裡沉睡的蘿莉,他出伸右手抓著女孩的肩膀把她提起來,五指一搓,手心中就傳來一陣骨骼的脆響。

  「嗚!啊啊啊——!」女孩終於忍不住痛哭起來,白皙的肩頭都被搓爛了。

  黑斗篷一把將她拋出去丟到周圍的竹葉堆裡,「連一點準備都沒有就敢挑戰巫妖麼,簡直愚蠢。」

  他轉身就走,身後女孩含著淚伸著一隻手,半邊身體無力得癱軟著,發出如同幼貓一般的淒鳴,眼淚好像大粒的珍珠一樣落下來,「嗚……織……織……把織還給我……」

  好、好可愛!

  「……我忍不住啦!!!」男人的尊嚴堅持要站出來推動人生主線了。

  「……」女妖不知道這時候是該欣慰還是搖頭嘆息得好。

  「哦?怎麼不繼續躲著了麼?膽小鬼?」黑斗篷顯然早知道索倫在圍觀了。

  「喂!是男人就痛痛快快報上名來堂堂正正一戰!在這裡欺負女孩子你幾百歲全活狗身上去啦!」索倫破口大罵。

  黑斗篷伸出右手握拳,指關節『噼裡啪啦』一陣爆響。

  「……」索倫嚥了口唾沫退了一步,然後一扭頭看到那個女孩眼圈紅紅的,帶著希冀的目光看著他……「捏手指老了會得關節炎你知不知道啊……黑床單!」

  黑斗篷僵了一下,「小子有膽量,那麼告訴你好了,我的稱號是……」

  「喂,你傻啊,我管你是誰啊,是不是男人啊,唧唧歪歪婆婆媽媽的騙字數啊!」

  「……既然你這麼想找死……」

  「喂,你傻啊,怎麼會有人想找死,我跳出來肯定是因為我肉定你了!巫妖怎麼樣!亞丘卡斯知道不?那是被我整的欲仙欲死啊!你誰啊你……黑床單!」

  「……決定了,十秒後就把你打得連你媽都認不出來……」

  「喂,你傻啊,我媽怎麼可能認不出我來,而且十秒到底是從十秒時候開始算的,你有沒有說清楚,還是說你要偷襲一個學徒吧?要不要臉啊你……黑床單!」

  「去死吧!」

  「等一下!你要抱著那個小女孩和我打麼!有沒有搞錯啊!這麼大的人還要拿擋箭牌,你不害臊我都害臊啊,哎,世風日下啊我頂你個肺的……」

  「混帳!!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麼和我鬥!!!」

  黑斗篷燃了,將手裡的小女孩拋開,瞬間閃到索倫面前,揮手把他打碎,什麼!

  水珠嘩啦嘩啦落在竹葉堆上,他身後,索倫從藏身的樹堆裡跳出來一把接住那個叫織的蘿莉,扭頭斜了黑斗篷一眼,「口遁。」

  不過因果律還真是好用呢,連『如果他先邁右腳,就無法識破我的鏡像術』這樣的魔法都能成功……

  「不過你到底是怎麼知道他會先邁右腳的?」女妖真的滿奇怪的。

  怎麼可能知道,不過左手抱著個人的話先邁右腳更順吧?

  「……」這不純粹是碰運氣麼……女妖已經無語了。

  不過救到歸救到……索倫滿頭冷汗得看著已經快爆了的黑斗篷巫妖,現在該怎麼逃呢?

  「我小看你了。」黑斗篷緩緩繞著索倫轉圈,一邊在回憶那個『口遁』到底是什麼魔法,竟然讓他莫名其妙之下被『鏡像術』這樣的小法術所騙,是高深的幻術?還是暗示術?這個學徒怎麼知道最近有個白袍死亡的事……難道真的是他殺的?那個『口遁』竟然是厲害於斯的法術麼!嗚,不妙!完全沒有聽說過,慎重!一定要慎重!

  嘛,打死他也猜不到會有那種因果術吧。

  索倫臉上也全是汗珠,太尷尬了,下面怎麼辦?他本來想直接拉了兩個人一起跑的,可是誰知道這個關頭那兩個加速法術造成的後遺症開始了,現在他的腿簡直和斷了一樣,連知覺都沒有了,堅持抱著這小女孩站著都很不容易,嗚……怎麼辦,突然覺得這傢伙好像很強的樣子,這要是被打上一拳絕對很慘啊!

  黑斗篷這邊反而更加忌憚了,使用暗示配合默發恐懼竟然不管用!臉部表情不變還有可能是裝的,可是恐懼術不是帶著一個發抖的效果麼?沒想到這傢伙雙腿堅如磐石,一點沒有受到影響麼!抵抗恐懼……不可小視!不可小視!

  結果這兩個在鬥雞眼,反倒是倒在地上的女孩忍著身體的劇痛,呼喚著「織」的名字爬了過來。

  黑斗篷看到爬過來的女孩,手骨猶豫得動了一下。

  「哈哈!你不是在想劫持了她交換吧!」索倫突然大吼。

  什麼!他怎麼會知道!黑斗篷震驚。

  「什麼!你怎麼知道!」女妖震驚。

  怎麼可能知道!那句話不是從正面反面理解都可以麼!

  「可惜呢!你不知道已經錯過了最後的時機吧!」索倫又大吼。

  什麼時機!黑斗篷戒備。

  「什麼時機!」女妖驚異。

  不知道!隨口說的!

  「如果你攻擊我的話,也許還有一線勝機,可是就這樣浪費了,」索倫咆哮著,「我的師傅馬上趕到了!」

  是虛張聲勢?不!是在暗示他攻擊麼!好陰險!黑斗篷流汗。

  這傢伙,是一邊虛張聲勢一邊在用因果律!女妖流汗,這種心機。

  你妹因果律啊,只是虛張聲勢而已啊!說了是口遁吧……

  這種狀況讓索倫想到一篇古文叫黔之驢的,老實說,RPG混到這種地步實在挺悲哀的。

  大概黑斗篷也挺忌憚索倫嘴裡那個老師的,畢竟學術已經深不可測了,這次的行動實在不能拖太長時間。

  「就算你把那個女孩帶走也沒有用,」黑斗篷指著索倫懷裡抱著的織,「我已經對她施加過了『不到達指定地就無法醒來』的因果律,而那邊那個女孩已經失血很多了,這麼耗著不救她真的不要緊麼。」

  索倫沉著臉,他說的沒錯,短髮女孩爬到一半就虛弱得沒有辦法移動身體了,而且這個蘿莉身上確實裹著因果之絲,配合吉爾特佈置法陣的時候他很熟悉這種東西,因果律法術不是靠蠻力可以接觸的。

  「不、不……」短髮女孩哀求得看著他,希望索倫不要這樣放棄她的妹妹。可是這種局面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

  「你能用因果律起誓不會傷害她麼?」索倫眯起眼,指尖按在密佈女孩背後的因果絲上,沉默施法,「如果你傷害她」,如果她身上的因果律被解除,「第二天就會二次死亡這樣的。」就會有人向她的姐姐告知其所處的準確地點。

  「當然可以。」這樣『不傷害某人』的因果律破綻實在太大了,只要自己不出手就可以了。

  「那麼,」索倫輕輕把那沉睡的女孩放下,慢慢退到她姐姐身邊,腿部勉強有點直覺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就算加速也絕對逃不掉的。

  「明智的決定。」這個男孩這麼果斷得放棄還真是出乎黑斗篷的預料,反正他也沒有打算威脅蜂家的這對姐妹的性命,雖然很想把那臭小子扁一頓,可是現在不是交手的時候。

  如果說現場還有誰對這樣的局面不滿,那就只有看著差一點回到自己身邊的織的姐姐了。

  「織!織!」短髮女孩這樣的狀態都努力想撲過去搶奪妹妹,索倫更不敢立刻把她的傷治好了。

  黑斗篷抱著那個女孩,身影漸漸消失在降臨的夜色中。

  短髮女孩被索倫摟在懷裡,死死咬著索倫的肩膀,大滴的淚水打到男孩的領子裡,順著胸口滑下來,滾燙滾燙的。那是索倫第一次看到她哭,後來索倫知道那天蜂家只活下她們姐妹兩個人。

  然後男孩的眼前又浮現起聖阿黛絲家那個被鮮血染紅的大廳,鮮血從他手指尖流下來那麼沉重,重得好像被他殺掉的人拽著他的手想把他也拉下去。

  那個叫星的管家手裡抱著被她打暈的大小姐,鮮血從指尖摀住的傷口冒出來,對索倫說著什麼,嘴唇沒有一點血色。

  索倫舉起魔杖對著那個大小姐,星把她摟在懷裡,緊閉眼睛擋在主人身前,或者她想保護的不是主人,而是唯一一個曾經給她溫暖的人?雖然看起來她也很害怕。

  終於知道那個時候為什麼會放過她們了。

  索倫抬頭看著夜空,有那樣有一個人可以抱在懷裡,可以為了她把生存的法則什麼狗屁的本能踩在腳下,為了她可以豁出命狂奔,豁出命去保護的感覺……真的好像體驗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57
第四十五章 GoodJob!魍鬼!

  烏爾裡德斯看著面前抽風一樣死去的老人,伸手把他緊緊抓住刀鞘的長刀抽了出來。入手出奇得輕,因為刀身已經被熔掉了,只留著個刀柄還插著。

  「嗯……的確是很強的詛咒,生效時一擊就把靈刀毀掉了。」

  它扭頭看了看跪在腳邊的女孩,嘆了口氣,「將靈魂融入武器的概念我還是從你們蜂家學來的,不用做出這樣的舉動我也會幫你的。可還是要告訴你,會對蜂家動手,那絕對不是帝國的勢力,你的妹妹恐怕已經被偷渡出國外了。」

  「……請閣下給我出國的許可。」女孩又恢復了索倫初見時的冷靜,雖然眼角還有點紅。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烏爾裡德斯搖頭,「搞不好你是蜂家最後的血脈了,我不能讓你冒險。」

  「被選作家主的家妹。我只是一個替身和保鏢。」女孩依然跪著,「蜂密卷也在家妹的身上。」

  「竟然真的有蜂密卷……」烏爾裡德斯沉吟了一會兒,「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劍靈解救你的妹妹,可是為了防止你做出傻事,從現在起我會對你保護,如果你通過了高級法師評定,而我還沒找到你妹妹的下落,自然不會阻止你離開。不能再讓步了。」

  女孩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過了巫妖遞來的因果絲。

  於是烏爾裡德斯通知在門外數星星的索倫,「從今天起她就是你的師妹了。」

  誒,師妹麼……索倫扭頭看了看跟著走出來的短髮女孩,烏爾裡德斯似乎有把魔法美少女收為弟子的癖好麼。嘛,這種愛好比殺掉她們好太多了。

  「你們也見過了,我就不多話了,索倫是師兄,從今天起要照顧好師妹,不管上什麼課都帶著她一起去,她只學過家傳的戰鬥技巧,對魔法的知識還很有限,好好照顧她。」烏爾裡德斯囑咐了兩句,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暗金的盒子,「我現在就要去找你的妹妹,這套風屬性的魔導具是我以前做的,暫時給你作為施法媒介,回來後再給你換新的。不許欺負她。」

  烏爾裡德斯叮囑完,biu一聲消失了。

  索倫看了看短髮女孩抱在懷裡的盒子,有個煉金專精的老師還真不錯……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看了他一眼,扭過頭,「按照蜂家的規矩,從今天起我就是碎蜂了。」

  大家族呢……索倫撓了撓臉,遠處幾個下弦月正在收拾被火燒光的老宅,由於燃燒的時間挺長,倉促之間還修復不過來。

  「那就去我寄宿的酒館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剛見面就把師妹騙酒店去麼,話一出口索倫就覺得自己還真是糟糕,還好碎蜂沒他想像力這麼豐富,輕輕應了一聲,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山下有馬車在等他們,上了車,出乎索倫預料的是碎蜂竟然跟著坐到了他身邊而不是對面。雖然就兩個小孩來說座位還是很寬敞的,可是索倫還是有點緊張,不自然得移到窗邊,撐著下巴看著馬車外的夜景。碎蜂抱著盒子低著頭,好像沉睡的人偶一樣。

  尷尬……

  尷尬……

  尷尬……

  「那個……」

  到了。

  「……嘖,」索倫狠狠瞪著開車門的骷髏,碎蜂莫名其妙得抬起頭瞥了他一眼,不明白師兄為什麼發怒。

  「來吧,就是這了。」索倫下了馬車伸手想把她牽下來,可碎蜂遠比他輕盈得多,足尖一弓就躍下來了,於是他只好掩飾似得把伸出的手放在袍子上擦了擦。

  「我回來了。」索倫打開門,風鈴響了一下。

  「您回來了啊,」那個叫羅莎莉亞的修女還沒有走呢,「我去把晚飯熱一下……恩?還有一位?」

  「碎蜂?」索倫扭過頭,發現女孩戒備得站在門外,眼睛盯著門口。

  「怎麼了?」索倫順著她的視線把風鈴撥了一下,叮叮咚咚的。

  「沒、沒有。」碎蜂臉上紅了一下,只是剛才突然出聲被嚇到了,「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索倫額頭流汗,來了,那種大小姐不認識速溶咖啡的段子麼?

  「是風鈴哦,」羅莎莉亞溫柔得笑著,「有風吹過的時候就會悅耳得輕鳴,很美麗的東西吧。」

  「風、風鈴麼……」碎蜂出神得自語。

  「……」索倫表示自己還是吃飽了睡吧。

  羅莎莉亞流的料理非常的清淡,早上的烤薄餅還沒察覺出來,可是這也太……

  「那個,果然是教義規定的食物吃不慣麼?」羅莎莉亞看到索倫皺眉頭。

  「教義不允許吃鹽?」索倫記得以前有不允許吃豬不允許吃牛不允許吃魚等等等的奇怪宗教,所以他的種族會選擇唯物主義麼?嘖嘖,民以食為天啊……

  「是的,因為沉迷於肉慾和慾望會失去死神的指引。」羅莎莉亞把雙手捧在胸口,碩大的胸部都鼓了起來。

  鹽也是慾望麼?可是你怎麼會這麼……健康的?

  「那、那是因為我是最近才加入清教的……」明顯察覺到對方懷疑了,沒有辦法,這種飲食不可能吃出這種身材的。

  「簡單清淡的飲食確實有平靜身心的功效。」碎蜂倒是毫不在意。

  索倫瞥著女孩的A罩,所以說這樣的飲食確實會導致這樣的身材麼。

  「嘛,吃飽就睡了,我在閣樓,二樓的房間你們分一分吧,」索倫可決定了,夜宵煮豬肉火鍋吃。

  於是一夜無事……才怪呢。

  事實證明晚上從閣樓窗戶爬到屋頂上煮豬肉火鍋是會觸發劇情的。

  「哦,碎蜂,你也沒吃飽麼。」豬肉還沒煮開,師妹就跟著跳到屋頂上來了。

  「我是來向你道謝的,那個時候出手幫了我,謝謝你。」碎蜂很認真得說。

  「你不用這麼客氣,我是個很自私的人,只是出於某些原因偶爾會有嚴重的英雄救美的情結罷了。」索倫聳聳肩,「而且也沒有真的幫到你什麼。」

  碎蜂落寞得低下頭,「那就足夠了,我很感激……」

  「不用太擔心,烏爾裡德斯會找到你妹妹的。」索倫安慰她。

  女孩沉默著,也沒有其他的希望了。

  「……要吃麼?煮好了。」索倫用小碟子倒了點辛辣的調料。

  「……」碎蜂看著鍋上浮著的厚厚的脂肪,眉毛微不可查得顫抖了一下,「您請便吧,我已經很飽了,晚安。」

  她身子一閃就翻進二樓的房間裡去了。

  嘛,隨你的便了,索倫想用女妖劍變個叉子叉塊肉出來,可是女妖堅決反對,於是他只好讓魍鬼伸著手端著鍋子走到一樓的廚房找餐具。結果在二樓正好碰見洗完了澡的羅莎莉亞用浴巾裹著頭髮赤著身子走出來,嘖,莫非他與浴室之間也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因果律麼……還有話說為什麼要裹著頭髮而不是遮住身體呢?

  「喲,晚上好。」索倫面不改色得看著修女的胴體,昏暗的走廊裡,只有浴室的光照射過來,明和暗的光線隨著她身體圓潤的肌肉曲線盤旋,好像特殊燈光效果照射的維納斯的雕像。

  「失禮了,您看,能不能讓我過去……」羅莎莉亞匆忙把浴巾扯下來掩住身體,雖然她並不很介意被一個小男孩看光,可還是有點臉發燙。

  「哦?哦。」索倫側過身,魍鬼小心得把湯鍋舉得高高的,畢竟灑下來燙傷的也是它自己。

  羅莎莉亞踮著腳尖,小心得把身體貼在牆上想擠過去,可是她隨即發現如果和索倫一樣背對著牆面移動的話,她的胸部就擋住了索倫前進的路線,那樣男孩就必須低著頭從她雙腿間……不行!

  索倫揚著眉毛,看著羅莎莉亞紅著臉換了一個姿勢,把胸部擠在牆面上,背對著他移過來……你沒有想過先退到浴室裡去嗎?嘛,不過他不會友好提示的。

  這個時候連羅莎莉亞也覺得自己的體型確實有點豐滿了,雖然她使勁向牆面擠壓著胸部,沒擦乾的水線像小溪一樣噼裡啪啦得落在地板上,而且努力緊繃著臀部的肌肉,可交錯的時候,臀部的肌膚還是明顯擦到了索倫胸口的袍子,肌肉的彈力把男孩都頂得一個踉蹌,結果魍鬼手一抖,一股滾燙的油湯灑在她豐滿的臀部。

  「啊~~」羅莎莉亞呻吟著,腳下一滑,雙腿撇了個八字跌坐在走廊裡,胸部摩擦著粗糙的牆壁滑下來,痛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喂,你沒事吧修女。」索倫高舉雙手以示清白,一邊看著修女春光大瀉,一邊在心裡大吼,GoodJob!魍鬼!

  「沒、沒……我自己滑到了……」修女眼睛裡好像含著一汪春水,一手托著擦傷的胸部,還有一隻手非常彆扭得摸著岔開的兩腿間的部位,剛才猛得撞了一下,很多地方都潮了。

  「沒事就好,那個,我也不太方便攙你,」索倫趕快移到了走廊另一邊,鬧這麼大動靜被小師妹誤解就不太好了。

  「沒、沒事,我自己能起來。」修女的浴巾落在地上,大腿也有一點拉傷,所以她下意識得雙腿跪在地板上,爬在地上探手拿浴巾。

  結果索倫就看見她的臀部被豬油濺著後留下一層白色的……然後這爬行的動作也使得那個部位完全暴露在索倫的眼前,還帶了一絲晶瑩的……咳咳咳……

  索倫擦著鼻血,以前說過了麼?那麼再說一遍好了,GoodJob!魍鬼!

  於是一夜無事……

  「你們走好……」第二天,羅莎莉亞頭髮凌亂,明顯晚上沒有睡好。

  碎蜂也沒有睡好,「那個阿姨睡相太差了,整夜都在隔壁翻身說夢話,我要換個房間。」

  嘿,阿姨沒睡好麼……索倫嘴角壞笑著,「那麼我們換房間吧,你睡閣樓。」

  二樓只有兩間客房,睡到老闆家人的房間畢竟不太好。

  「嗯。」碎蜂點點頭。

  兩個人來到初級班,吉爾特和波魯裘斯已經到了。

  「她是我師妹碎蜂。這個是本期的首席吉爾特,這個是路人。」索倫介紹伽倪墨得斯軍團給碎蜂認識。

  「碎蜂!」首席生和路人都跳了起來。

  「請多多指教。」碎蜂冷著臉行禮。

  ……似乎他又是唯一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麼……索倫撓撓臉。

  「……幸會。」「久仰大名。」原本以為吉爾特和波魯裘斯會給她個下馬威的,這種忌憚的反應挺出乎指望看戲的索倫預料的。

  「怎麼你們認識麼?」

  「可以說明麼?」吉爾特看了一眼碎蜂。

  「請便,」本人並不在意呢。

  「蜂家是執掌『捕風』部隊的刺客世家,碎蜂則是歷代家主的尊稱。」

  三次大戰最激烈的時候,帝國成立了四隻全部由巫妖組成且直接向首相負責的特殊部隊。

  『月』前文提過,職責就是抓捕潛入後方破壞的敵方英雄小隊,正面進行史詩級的決鬥,戰場在戰線內,彙集了最高的戰力,目前分成上下弦月。

  『風』則是戰時的機密情報部隊和刺殺部隊,主要在敵方領地活動,現在分成了『聽風』『織風』『捕風』三支部隊。『聽風』複雜潛伏和情報獲取,單線聯繫非常隱秘,『織風』負責情報分析和間諜戰,而『捕風』專門負責刺殺,部隊成員大部分在國外。

  另外還有專門為了開闢第二戰場從北方夾擊精靈同盟,派去北極禁魔的冰之大陸修建白霜城的『雪』,此部隊平時解散,只有戰時才會臨時成立作為孤軍吸引精靈兩線作戰。

  最後還有以領導者的名字為部隊名的戰場急救隊『花』,目前轉型為女性巫妖協會。

  所以傳說,基力安只靠風花雪月就贏得了天下……然後國王們都很羨慕他。

  「刺客……」索倫看了一眼碎蜂,「酷……」

  他並沒有出現任何忌憚的表情,倒是讓碎蜂吃了一驚,「你不介意麼?」

  「有什麼好介意的。」索倫扭頭問另外兩人。

  「因為蜂家的刺殺術目標絕大多數是精靈,換而言之,是專門克製法師的魔刺客,忌憚是本能吧?」吉爾特白了他一眼。

  「連風花雪月都沒聽過,肯定沒有和刺客交過手,當然不會怕了。」波魯裘斯笑,「等哪天你也在戰場上丟掉一隻眼就能記住了。」

  「……總之她以後是我師妹了,你們不要找她的麻煩,明白了麼!」索倫對周圍的路人亮獠牙。

  路人們紛紛表示誰吃飽了撐的去找她麻煩啊。

  然後開始上課,碎蜂坐在索倫身邊星的位置上,(從那晚索倫一時失神放走那兩人之後,她們就沒有再出現。)聽講非常的認真,筆下沙沙沙得記錄施法的要點,另身邊的索倫非常汗顏。而波魯裘斯因為有一個魔刺客坐在身邊也非常不自在,時不時看她一下,好像擔心左眼也被挖掉一樣。

  「索倫,」下課的時候碎蜂抱著筆記本走過來,「這個魔咒我不懂。」

  …………

  ………………

  ……………………

  我也不懂,可是顯然不能這麼說。

  這就是身為師兄的壓力麼……索倫嚥了口唾沫偷偷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碎蜂很認真的看著他,明亮的眼睛裡甚至都倒映出他的影子。

  索倫趕緊低下頭,怎麼辦,覺得師兄的尊嚴被挑戰了!

  「喂,索倫,白袍第一次審核去不去看?」波魯裘斯和吉爾特準備早退了,以他們的水平早就不用上初級班了,每天來只是因為西瓊在,而西瓊希望找到擴大自身魔力的其他手段。

  「哦,我……」這個時候索倫面前好像跳出來一個選擇題,1,和伽倪墨得斯軍團走,2,陪小師妹上課。嘖,鬼才想和男人們混一起呢,小師妹多白多軟啊,如果不問一些非常難的問題來挑戰他師兄的面子的話簡直完美了……而且實在不想上課呢……

  「那你去吧,我把不會的題目記下來問你。」碎蜂還想聽會兒課,她以前可不是這麼學習魔法的。

  「……晚上我再回來找你。」索倫最後還是決定yooooo了,他現在也沒有必要學那些非常低等級又不常用而且極為複雜的法術了。

  巫妖們雖然又懶又變態,可是唯獨碰到學術討論的時候會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尤其當披荊斬棘把自己的學術突破送到最高學術級別的白袍會議通過,然後換一身袍子站在掌聲和讚美中沐浴萬丈榮光,那種感覺實在是高潮到極點了啊……

  因此帝國有專門的地上地下四層的展覽場供巫妖們展示學術成就。為了防止實驗過程中不確定因素毀壞城市,特地設置在了郊外,除了巫妖之外,很多平民和貴族也會去逛一逛,一來就當是放假,二來巫妖的產品中往往蘊藏著商機。就和那個世界世博會差不多,而且還不收門票不排隊。當然也不怕你會碰壞展覽品,敢亂動一指頭點死你。

  「不是說很多人麼?」換了馬車又坐船爬樓梯,直到中午他們才趕到會場。

  「第一天是法師們審核,確定沒有過於危險的項目或者放在一起就會爆炸的東西才會向公眾開放。」波魯裘斯解釋,「等明天的話人山人海啥也看不到了。」

  「不過怎麼評價誰的發明可以獲得白袍呢?」索倫問。

  「看當時的情況了,建國以前的標準主要是安全有效的轉化方式,建國後變成,魔法在生活中的實用,第三次大戰的標準則是,不惜一切代價贏得勝利。三次大戰結束後直到現在的標準都是,獲得最多數白袍的青睞。」

  「……養豬也能獲得白袍的青睞麼?」

  這回連吉爾特也不能解釋為什麼進門的展區會有一群豬了。

  好在立刻有學徒來解釋,「課題是新法術開發,變豬術。」

  「是生體變形術的改進麼?」吉爾特斜眼看了看那群大肥豬,又看了看那些被拷在樁子上哭泣的各種族奴隸,「體積和重量差太多了。」

  「沒錯,所以並不是變形術,」學徒微笑著拍拍手,一個骷髏走上前提了一個木桶放在一個獸人奴隸面前,把他手腳的枷鎖解開。

  那個奴隸渾身顫抖著哭泣,烏魯烏魯得不知道在說什麼,骷髏等了一會兒提起桶想要走向下一個,可那奴隸又痛哭著撲上來,把桶裡裝的糊狀物掏出來,一邊哭一邊吞到嘴裡。沒吃幾口整個人就倒在地上,像個氣球一樣漲起來,變成了一頭豬。

  「變形藥水?」波魯裘斯湊到桶前,用右眼瞄了一眼,「可是沒有魔法的反應啊。」

  「是的,只是吃剩的飯菜,沒有毒的。」學徒微笑著,顯然想試試他們有沒有看出來。

  索倫眯著眼睛和那頭大豬對視了一會兒,「是因果律。」

  「……」學徒明顯吃了一驚,顯然想不到有人能看出來。

  「因果律?」吉爾特和波魯裘斯也湊過來,「你怎麼看出來的?」

  「……」索倫抿著嘴,反正不管是什麼不認識的魔法都猜因果律就行了。

  「的確是因果律,確切的說是詛咒」學徒走過來把審核報告給了他們每人一份,「吃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被詛咒貪婪,因而變成豬直到被他人吃掉,就是這樣的魔法。我們用奴隸做過試驗,魔法的效力會持續到肉被消化為止,完美得解決了肉食品不足的問題,而且這種帶著魔法效果的肉食品不會對人體有害,因為吃掉它們本身就是命運中的組成部分,可以放心品嚐。」

  「這有意義麼,騙不吃類人肉的人吃肉?」波魯裘斯奇怪。

  「當然有意義,詛咒能夠忽略目標的實際體積形態使其變成豬,那麼其他的生物也可以,這說明借助因果律突破了變形魔法的界限,有劃時代的意義。」吉爾特評價很高,聽得那學徒也很自豪。

  變豬術麼……你不是把兔子變成胡蘿蔔的專家麼,你看怎麼樣?索倫問女妖。

  「哼哼……」女妖發出一聲輕笑。

  怎麼?

  「呵呵,嘛,也算是一種進步吧。」不知道為什麼,索倫覺得女妖的聲音有點幸災樂禍。

  「這些是豬肉的料理,盡請品嚐,實驗也可以,但是不會有問題的。」法師學徒露出絕對安全的自信表情。

  「嗯……口感確實沒有問題呢。」波魯裘斯吃了塊火腿。

  吉爾特皺眉看著地上的豬和被綁著的絕望的奴隸,「我不吃類人的肉。」

  「你不吃類人的肉?」索倫還以為吉爾特這種冷面男早看破了。

  「習慣於把對方當成食物就無法站在對方的角度進行思考和分析,產生了對方不是智慧生物的自我暗示的話,以後的戰鬥就無法進行理性的決斷。」吉爾特轉身走了。

  「喂,老是這樣嚴肅生活就沒有樂趣了啊!」波魯裘斯拽了一把香腸跟上他。

  索倫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可是魍鬼感覺到他還是嘴饞,於是伸手抓了個糖醋肘子,GoodJob!魍鬼!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58
第四十六章 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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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知道水晶衛視的原理吧,大規模的地基法陣將圖像和聲音轉化為光信號,通過通靈塔靈魂結晶進行傳遞。再由內部法陣轉換到各家各戶的水晶成像終端。這種單向的信息通知本來是為了報警和發表新法律,現在民用為新聞和收費電視。可是,真的僅此而已麼?本課題的目標就是實景轉換設備的小型化,目前已經可以實現國外情報機關與本國的直接通訊,不遠的將來,每個法師都可以擁有這樣隨身的移動通訊裝備……」

  「以侏儒的飛行科技將通靈塔送入天空,這樣光信號的傳播就可以擺脫地形的限制……」

  「水元素召喚法陣和火元素召喚法陣的融合,蒸汽驅動這個軸承使機械運轉,這樣即使不依靠魔法礦石和通靈塔的能源也可以進行運轉,也許可以取代低效率的骷髏……」

  吉爾特扭頭對索倫說,「似乎是傳出了消息,這次評價的標準是『能源問題』,因此巫妖們都在絞盡腦汁改進通靈塔。」

  「厲害……」索倫買了兩個那種『個人通訊終端』的樣本,這是用一對雙胞胎的靈魂製作的煉金寶具,非常昂貴而且不能量產,但是已經形成手機的概念了。

  毫無疑問,通靈塔是這個法師帝國的基礎,從靈魂的痛苦中獲得能量進行法術實驗,這是為了擺脫北方控制了魔法礦石出口的精靈王庭的限制。實際上魔法礦石能提供的能量比人類靈魂的結晶更好,可是帝國境內的魔法礦井很早就被采光了,而人類屬於『可再生資源』,因此是唯一可行的選擇。

  但是通靈塔的造價依然非常昂貴和困難,精細的靈魂束縛法陣銘刻時錯上一個字符都會導致靈魂結晶的紊亂和爆炸。白白損失上萬條靈魂即使帝國也承受不起,尤其四次和五次大戰後人口暴漲,但都是投降的類人,公民長期受到通靈塔的輻射,就算佩戴了轉移負面影響的水晶飾品,身體還是受到影響,雖然帝國號召,『十六歲就可以生了』,可是嬰兒的出生率還是直線下降,各大報紙已經討論『改變人類奴隸身份的可能性』了。

  治標不治本,能源的改進迫在眉睫。

  「你們沒想過燒煤麼?火力發電?」電是純能量吧,索倫記得不太清楚了。

  「電?電是什麼?」既然吉爾特都不知道的話,估計還沒有這個概念吧。其實意志能量什麼的,索倫也無法理解啊……

  波魯裘斯早就不知道轉到哪裡去了,沒一會兒吉爾特和索倫也分開了。確實這是見識巫妖們最尖端研究的好機會,以後不死在戰場上的話,總要加入其中一個課題組進行研究的。

  「巫妖們的學風確實比精靈更好,」女妖實話實說,「如果是精靈法師的話,新的研究必須遞交神殿審核,『是否有傷害到世界樹的可能』,而且研究時必須有祭祀參加,指手畫腳的討厭極了。」

  那是很久以前了吧,你都封印這麼久了。索倫質疑。

  「嘿嘿,說到純種精靈的膽小和保守不會有人比我更清楚了,當年就因為我八分之一的人類血脈,魔導士資格審核了一百多年,要不是後來王室需要我對付你們巫妖,恐怕都不會批准的。」女妖這個怨念啊……

  長壽命的種族還真是小心眼,索倫汗了一個,抬起頭,莫名其妙走到魔藥區來了啊,隨便看看吧。

  「幸福藥水,新魔劑,要試試麼?」不是長生不老藥的話,基本上沒有可能獲得白袍,因此巫妖們都把這門技術當成副業或愛好,在擺攤的也大多是中級和高級法師,來參賽是為了有機會和貴族做生意。所以一眼望去大多是消費品。

  「幸福可以喝出來麼?」索倫很好奇。

  「怎麼可能,再高深的因果律也不能給人『幸福』吧,」那個高級法師也不蒙他,「只是一種會帶來幸福感的迷藥,少喝點可以使心情快樂,做過人體測驗的不用擔心。」

  帝國就這點很簡單,隨便什麼都用真人做實驗。

  索倫倒了一小杯喝下去(還是喜歡亂吃東西呢),甜甜的,味道還不錯。

  「廢話,苦的還能算『幸福藥』麼?」那個高級法師白了他一眼,「生效要看個人體質,感覺好的話再來買點吧,我覺得這可以成為一種流行飲料。」

  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了,絕大多數賣的是春藥和壯陽藥,還有一些高純度的毒品,索倫也想嘗嘗,反正治療術無壓力麼,不過對方要他先付錢,只能作罷了。

  結果打算離開的時候,女妖注意到一個小攤子。

  「竟然是『試煉』!」

  可介紹上寫著的是『命運』呢……

  「哦,小子,很有眼光麼,竟然知道這個東西?」攤子的主人是一個很陰沉的瘦子,披著灰袍子也看不出他是什麼等級的法師。

  這是啥?索倫看著盤子裡的小藥片,看起來有點像耗子藥。

  「這可是好東西啊,沒想到還有人會做,買!買!別猶豫了!」女妖興奮得好像淘到寶了。

  「……給我稱一斤。」索倫說。

  瘦子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是花生米啊!」

  不是麼?

  「當然不是了!這可是激發潛力的魔藥啊!藥方早就失傳了!」女妖尖叫。

  也許是假藥呢?可女妖這麼激動,也許是鑒定出來了?「好吧,你想怎麼賣?」

  「用寶具換,一粒。」瘦子奸笑著,很猥瑣。

  這麼囂張!

  「你也看出來了吧,這藥片包含的因果絲,」瘦子奸笑著,「這可是改變命運的藥片,寶具交換怎麼也不貴吧?」

  這麼說是真的了?

  「沒錯,潛力激發的手段很多,可大多是預支生命力,對身體造成各種負荷和創傷。但『試煉』卻是唯一的例外,確切的說這不是魔藥,而是一個因果律魔法的『因』,『吃下藥片覺醒了身體蘊藏的力量』,這是非常高深的法術,這還不算,關鍵是其蘊含的果,『未來也因此而改變』簡直不能算是副作用,因為本來『未來』就不是凡人可知的,一般認為這只是重置了本人服藥時身上所帶的因果律法術效果而已。」女妖解釋。

  覺醒力量麼,索倫猶豫了一下,確實東西不錯,可是他拿什麼交換呢?

  「這個你要不?」索倫把骰子遞給瘦子,這玩意他想脫手已經很久了。

  瘦子看到那骰子猛的楞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竟然用這個『幸運的骰子』交換麼!」

  「哪裡幸運了,」索倫的聲音低沉下去,「一點用也沒有……」

  「嘿,小子,果然你也上當了吧,」瘦子用三根手指把那骰子捏起來,「是不是以為『擲到骷髏每天三次致命的危機,擲到女人一天三次競技性必勝』?」

  什麼?索倫抬起頭。

  「不對啊不對啊,」瘦子歪著嘴笑著,「這只是半句呢!」

  「怎麼可能!『因』和『果』都清清楚楚了!」女妖很吃驚。

  「所以說這骰子是個神器呢,因為它連逆因果都明確寫出來了。」瘦子湊到索倫的面前,壓低的嗓音嘶嘶得好像條蛇,「告訴你它的好運在哪裡吧。」

  投到骷髏,就算每天遇到三次致命的危機都可以化險為夷。

  擲到女人,一日三次競技性必勝卻會輸掉最不想失去的東西。

  怎麼可能……

  索倫瞪著眼睛看著他,好像有一道雷打到自己的腦子裡。

  「是啊!骷髏才是好運啊!並不是暗示你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而是暗示你注意到自己逃脫了死亡的手心!」瘦子瞇起眼睛盯著他,「可是看你的樣子,已經投擲過女人了麼?怎麼樣?用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換三次勝利的感覺?」

  「你放屁!」索倫拽著他的領子把瘦子提起來。

  「不相信麼?那麼告訴我,你有想過這骰子為什麼會一直轉手麼?」

  是啊,為什麼?

  如果那個三次致命危機的觸發和破解方式已經如圖書館君說的那樣被破解了,那麼為什麼會一直轉手呢?三次競技性必勝代表了什麼?賭博,決鬥,戰爭……任何有野心的人都不會因為那點風險而放棄的!而且,如果對巫妖來說是『只能帶來好運的骰子』,為什麼要給他?

  「明白了麼,嘿嘿,再告訴你件有趣的事吧,注意到時間說法的不同了麼?如果是骷髏的話,危機的逃避會從骰子擲出後判定,可是女人頭,則會從太陽升起開始計算。神奇吧,這就是神器級別的因果律了,三次必然的勝利在你投擲之前就可能發生,因為那天你命中注定會擲骰子,而且出現的是女人。失去自己最不想失去的東西,無可挽回……因為是命運!」

  怎麼可能,有這種……索倫鬆開了手。

  「嘛,什麼東西最不想失去也是個有趣的概念呢,」瘦子摸著下巴,「理論上自己的命是最不想失去的,可實際上因為骰子直接死亡的例子還是很少的呢,因此我猜這個概念是因人而異,取決於當天的感情,愛人,子女,寶物,都有可能呢,因為人實在太貪心了。不過呢,到底什麼東西最不想失去非要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你覺得呢?」索倫抱著頭蹲下,是他的錯麼……是他的錯麼……這都是他的錯麼……

  「因此只要是有人投擲到一次女人之後,就再也不會想用了。」瘦子小心得捏著那骰子,「想想看,當你贏得了勝利之後,你就會恐懼,這是真的自己的勝利,還是那個骰子的效果呢?那豈不是命中注定的,回到家的時候,自己視為生命至寶的人或物就不在了呢?嘿嘿嘿,恐懼自己的勝利,還有什麼比這更諷刺的事情呢?」

  「你、你!有沒有辦法!」索倫跳起來揪住他的袍子。

  「有啊,想要取回不想失去的東西,那麼用更加不想失去的東西去換就可以了。」瘦子把骰子和一粒藥片放進索倫的手心,「不過我知道這樣交換永遠也沒有盡頭,真是諷刺呢,剛想出來做生意就被你教育了,這粒藥給你了。拜託別把這骰子拿到我面前了,快點走吧。」

  瘦子袍子一甩和他的攤子消失了。

  索倫低頭看著手裡的骰子和藥片,一直沒有說話。

  「索倫,」女妖很擔心,「你不要聽那個傢伙胡說啊,那件事並不是你的錯,沒有因果律法術能達到那種……」

  「你怎麼知道沒有呢!我也不知道!每個人的說法都不一樣!我就是不知道這些魔法到底都是怎麼回事才像個傻子一樣轉來轉去!什麼狗屁的因果律!做事情一定要有原因有結果麼!啊!那你告訴我我穿越過來是什麼因什麼果!」

  索倫對著天空咆哮著,把手裡的骰子和藥片使勁丟出去,手臂都差點脫臼了。

  「索倫……」女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只好說,「那粒藥丟了好可惜……」

  「……抱歉,我不是針對你,」索倫甩甩頭把藥片撿起來,「你說過這藥片能改變人的未來?那逆因果律又是什麼?不會又是失去重要的東西什麼的吧?」

  「裡性格會改變。」女妖說道,「因為『不同的未來也就不是同一個人了』。」

  「裡性格?」索倫皺眉。

  「就是心靈的另一面,有的人裡性格會和原本的性格截然相反,也有的人完全沒有區別,這是理智的思考所抑制的更接近人本身慾望的東西。在激發潛力的同時,連帶這種深層的慾望也會發生改變。雖然保持理性時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可會從一些很細微的方面影響一個人的命運的走向。」女妖盡量解釋清楚,「如果你不想用的話也不用勉強的。」

  「……我要把她忘掉,」索倫看著藥片,「這麼活在她的陰影裡我會瘋的,嚥下去的話她就會從我的未來裡徹底的消失,這麼理解沒有錯吧?」

  「沒有錯……」沒有錯,吞下去的話,和西瓊的因果就會被解除。也許那個女孩是無心的,可是她對索倫使用的暗示次數太多太深刻,確實造成了靈魂級別的連接。這也是女妖讓索倫吃這藥的原因。

  「哦,又是你啊,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幸福?」竟然又轉回來了麼。

  索倫掏出一大包靈魂結晶扔到那高級法師懷裡。

  於是索倫抱著一木桶坐在晚霞下,遠眺著落山的夕陽,就是那天狂奔時,想要救下她一起看的夕陽,大口大口得把那甜蜜蜜的幸福水往嘴裡灌。

  一邊咽一邊對著天空呼喊,「我好幸福啊!!」

  「你看見沒!我好幸福啊!!!」

  「幸福啊啊啊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

  於是後面的事情索倫就不記得了。接下來是女妖所看到的事。

  「生效了麼?」女妖知道涉及因果律的法術都是非常危險的,可是她也知道索倫在因果魔法上有著真正的天賦,比如僅僅是那個『如果就』的基礎判定,不是真正擁有天賦的法師也是無法施展的。他有著值得女妖期待的潛力,也許有一天能成長到足以幫助她自己的地步也說不定。因此騙索倫吃那片藥的時候,她並沒有說實話。

  『試煉』或者『命運』是非常危險的因果法,這個魔法的最終結果,是服用者覺醒全部潛力,然而並不是靠藥材來實現的,靠的是服用者本身。

  更加明確的說,這是讓服用者的裡人格覺醒,成為獨立靈魂的神奇魔法,當一具身體中出現兩條靈魂時,身體的潛力和極限就會無限的擴張。如果本身是魔法天賦優異,那麼就會增幅到非人的級別。如果本身是無魔法天賦,那麼肉身的本來屬性,比如力量速度和智力都會大幅度的提升。可這也是極為危險的事,因為兩條靈魂早晚會察覺到對方的存在,然後一山不容二虎,這就是『試煉』。

  擊敗覺醒的裡人格,自然實現了本人能力的徹底覺醒,可是如果輸了,意識就會被抹殺,裡人格就取而代之。但是不管哪一個勝利,對於女妖來說都會是一個強力的魔法助手,只要搞好關係,這個其實非常心軟的男孩一定會幫她解除自身涉及的因果法。

  可惜女妖有些事沒有料到,比如說索倫本來就是穿越眾,這樣的試煉已經進行過一次了。再比如說靈魂這種東西,其實是非常複雜纖細的。

  男孩睜開眼,莫名其妙得看著手裡的酒桶,又扭頭看著周圍喧鬧的審核會場。

  「你覺醒了麼,索倫的第二人格。」女妖試著和他交流,「這種摸不著頭腦的迷茫感只是暫時的,不用擔憂,你應該有著同樣的常識才對。簡而言之這就是『試煉』的效果了。只有當本體失去自我意識的時候,比如昏迷或睡眠,你才會出現。另當本體甦醒時你會有疲倦感,這個時候最好回到上次你甦醒時的地點。簡單來說,以後白天屬於他,夜晚屬於你了……理解麼?」

  男孩的反應不太對,因為他聽到聲音時扭頭四下看了半天,才把女妖劍拔出來仔細盯著。

  「……你怎麼了?」女妖其實也只是聽說『試煉』極為危險才會被禁止,具體什麼症狀她也看不到近一步的資料,因為那個時候魔導師評定沒通過……可惡。

  「封魂魔法劍……」他瞇著眼睛研究著劍身的花紋,又倒過來看著劍柄的靈魂水晶,「是烏爾裡德斯閣下的作品……奇怪。」

  「……奇怪?」女妖才奇怪呢。

  「它一般不會採用思維交流外放式的法陣,因為被封印在武器中的魂魄往往怨氣很重,可能在戰鬥中干擾持有者造成致命的危險,」他把腰間的龍骨魔杖抽出來作為對比,「沒有錯吧,紅龍的意識存在和常識被完全抹掉了,而你卻保留了下來,完全不是一種風格,有趣。」

  女妖明白了。

  「你不是索倫?」

  那個男孩不可能有這種常識,涉及靈魂的魔法課題他不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靈魂呢,」男孩笑了,「靈魂是纖細的東西,一端束縛著意識和常識,另一端糾纏在世界樹上的因果絲。我也沒想到呢,一個人竟然有兩條因果絲,而且還有魔法可以將糾纏在一起的兩個靈魂再分開。」

  「你是誰?」

  女妖隱隱有些不安。

  「所以說靈魂是纖細的東西,就算陰差陽錯的產生了因果的糾纏,使區別靈魂個體的意識產生分歧的,還是常識呢,生活的記憶,學習的知識,對不同個體的感情……」男孩從人群中穿過,最後停在一個展區前,『戰鬥魔法裝具』。

  「難道、難道你是……」女妖有點猜到了,可是……這怎麼可能!即使是高魔世界這種事情也太、太……

  「看看我們的課題吧,戰鬥法師長袍,這些盔甲是純正魔力凝結,免疫刀傷,美觀大方,適用性一件二十五個靈魂結晶,不還價。」攤子上的高級法師來做生意。

  男孩托著腮幫子想了會兒,「那一件好了。」

  「誒?」法師扭頭看了一眼,有點尷尬,「可是,那件是女裝。」

  男孩微笑著看著他,「攝魂術,我要那一件。」

  於是片刻後,他站在試衣間裡,拖下袍子看著豎鏡裡少年的身體,長長歎了口氣,「索倫……」

  魍鬼從影子裡爬出來把袍子吃掉,它快變成管家了。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你應該直接下到沉眠之海去了吧!」女妖無法理解,就算是極為博學的魔導師,在因果魔法面前也是學徒。

  「是啊,她的確是已經進入沉眠之海了,我是魔法製作出來的東西麼……人體變形術。」他伸出手撫摸著鏡面反射出的男孩的臉龐,隨著指尖的滑動,鏡子裡那個男孩的樣子開始改變,頭髮緩緩變長,形成披肩的金髮,瞳孔的顏色和五官的位置也在改變,就好像是玩遊戲在塑造角色一樣,只不過那個形象在他的心裡烙印之深根本不會出錯。

  「變形術是誰教給你、她的。」這是女妖所擅長的方面,可她也不得不稱讚他,不,她的天才。

  「她自學的,去除皺紋和眼影,保持光潔的皮膚,女性的必學法術吧?」臉做的還不錯,身體的話……下身就算了,改得太多損傷內臟,不過搓衣板實在不能接受呢,好在現在有足夠的魔力。(嘛,脂肪也是能量的一種吧。)

  難怪如此嫻熟……女妖無語,雖然精靈並不會像短壽的人類一般擔心外表,不過純粹因為喜歡兔子而學習變形術的人更加沒有資格指責呢……「可是製作出來的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嘍,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可是她的記,知識,感情全都被混亂得烙印在他的體內,然後被一個契機觸髮束縛在一起,於是我的意識就這麼生產出來了。」

  原來如此麼,女妖已經明白了。那個女孩為索倫擋下死亡觸摸的衝擊時,確實有大部分的常識,記憶和知識,被烙印到了索倫靈魂上,因此他總是能感覺到她,現在他左手那個魔陣的痕跡已經消失,就是因為『試煉』的效果,把所有屬於她的東西都聚集在一起,形成了現在這個靈魂。等一下,那麼感情呢?意識和感情應該都會回歸沉眠……原來如此,是那封信麼,是女妖劍中儲存的那個女孩的感情麼。機緣巧合之下竟然會……「喂,怎麼打扮成這樣?」

  他……還是她吧,穿上了鑲嵌魔力甲冑的深藍色長裙,又將金髮挽成一個圓髻盤在腦後,照著鏡子,「我的記憶包括,『所有和她相關的事』,索倫看著她的時候,腦子裡就老是幻想她打扮成這個模樣,所以我試著穿穿看……還不錯,你覺得呢?」

  女妖陷入了沉默,眼前的狀況確實出乎意料之外,按理說兩個人格為了爭奪同一具身體會在精神層面陷入不死不休的爭鬥,她原本要判斷這第二人格的性格再決定,最後靈魂之海的戰鬥中幫助哪一個,可是陰差陽錯形成了另一個獨立的靈魂,那個名叫西瓊的女孩的碎片。

  「西瓊的影子,嘛,我實際上就是這種東西。」她斜眼瞄著鏡子裡自己的側影,胸型做的還不錯。魔力充足的感覺真好,什麼都能做到。

  「那麼,你要奪取他的身體麼?」如果是那個天資卓越的女孩,再配上這具魔獸似的身體,必然會成為另世界戰慄的偉大法師,可是,那麼聰明的人是無法操作和欺瞞的……

  「不,某種意義上講他也是我的生父,所以不用擔心,」她走出試衣間,銀色的魔力裝甲在太陽下閃閃發光,「這具身體我會暫時借用幾天,等我完成新的身體就會離開。」

  「想用煉金學製作一個傀儡肉身麼,薔薇少女那樣的?」女妖很感興趣,因為煉金學在精靈那並不發達。

  「對常人來說,煉金學中傀儡製作很簡單,困難的是資金和材料的收集,虛閃。」她閉上眼睛,身體化成金色的光芒消散了,再次凝聚時,女孩出現在一間冰激凌店門口。

  「你、你不是已經……」侍女和老闆怎麼可能認錯這個每天晚上都來發呆的女孩。

  「攝魂術。」瞳孔裡紅光一閃,閒雜人等的眼神就迷茫渙散了。看起來效果只是讓人失神,可這是極為高等的黑魔法,需要高深的暗示術功底和靈魂法術天賦才能使得對方產生精神恍惚。

  「果然越是高深的魔法越是省事,低級鏡像術的暗示效果立刻就被『死亡』的事實給破壞了。」女孩推開發呆的侍女直接走進店面的地下室,站在冰庫的鐵門前。

  通過魔法陣加持的冰櫃鐵門上,用無色的魔法墨水畫著另一個更加龐大複雜的法陣,魔力波動極為微弱,除非極強的感知力才能發現。

  「是門貯藏術?」可是又不太像。女妖無法判斷,因為那個女孩本身法術的不足,所有的法術和咒文都經過了自己的改造,所以即使她這個精靈也認不出來。

  「是開後門術哦,你知道這個位置往下是什麼地方麼?」女孩輕笑著,伸手點在蜘蛛絲一般的法陣回路上,這個被準備許久的秘法終於被激活了,魔力使法陣放出銀光,法陣如蜘蛛網展開,白光閃耀,「和我一起來看吧,西瓊的寶藏。」

  「這、這是!」

  14號帝國秘庫,一級施法素材及禁術媒介存放空間。

  在女孩眼前的,懸浮於半空中的數不清的箱子中,貯藏著帝國世代收集的大陸最珍貴素材和寶具。這樣的秘庫一共有多少個,在什麼地方,有什麼東西,全部是唯獨首相本人才知曉的機密。可是那個女孩研究帝國的歷史和首都建築史,一點一點的調查地質構成和煉金教室中素材傳送法陣的布點方向,竟然把這個地方給找出來了。

  「父贈我以靈,母賜我以肉,接下來,只要按照她的設計把身體製作出來就可以了。」

  沒錯,對她來說,只要有魔力,什麼都可以辦到。如果有魔力的話……

  女妖突然有點慶幸,慶幸那個女孩這麼早就死了。

  第二天早上,

  「哈啊啊--」索倫打著哈欠趴在課桌上,好痛苦……這種無力感和肌肉酸痛,簡直好像一夜打了十次飛機一樣,果然那個幸福藥水也是某種春藥麼……嗚,什麼都不記得了。

  碎蜂偷偷用眼角斜著他,是因為換了床位沒有睡好麼?她晚上補課到半夜才回旅館,看見索倫倒在自己床上還嚇了一大跳。這才想起換床位的事,托他的福,閣樓的床位倒是很舒服啦,雖然被子有股男孩的味道……

  波魯裘斯看了看紅著臉一直用眼睛瞄師兄的碎蜂,又看了看那個『縱慾過度精疲力盡』,身上一股女人味的索倫,難怪那麼早就找不到人了,竟然這麼快就泡上小師妹了麼?混帳的人渣!真讓人羨慕……

  吉爾特一邊面癱一邊看報紙。

  《千年未有之大案!帝國秘庫被一掃而空!》《下弦月顏面盡喪!一語雙關有木有有木有!》《首相的咆哮,「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0:59
第四十七章 過去的預言

  「你的妹妹是被織風部隊的人帶走的。」烏爾裡德斯一趕回首都就找到了小徒弟。

  「您說什麼……」碎蜂驚怒交加,「這、這怎麼可能!」

  蜂家全家都被殺掉了,而下手的竟然是風部隊本部的織風者,怎麼可能!

  烏爾裡德斯拉著她走到僻靜處布下結界,免得碎蜂的聲音讓教室裡不相關的學生聽到。

  「先告訴我,那個女孩是你的親妹妹麼?血緣上的?」烏爾裡德斯雖然一度截住了那個綁架者,可是對方說出的一些事情都屬於風部隊的私密而且太過聳人聽聞,巫妖也無法判斷,所以只能讓劍靈們先跟著,自己回來向相關者求證。

  碎蜂沉默了,那個女孩雖然是母親生下的,可是並沒有血緣上的父親。

  「果然麼……」烏爾裡德斯沉吟著,劫持者說這女孩是風部隊準備了數百年才使用秘術誕生出來的領袖,聽風織風和捕風將要統一在她的領導下應對帝國不可避免的滅亡。因此給她以『織』的乳名,並且選擇較為優秀的捕風領袖『蜂』家的血統降生,連新一代的碎蜂都要捨棄家名和傳承,做她的保鏢和替身,保護直到成年。可是蜂家看到那個女孩的潛力後,生出了異心……

  其實讓烏爾裡德斯看來,不如說是織風看到了那個女孩的潛力後,生出了異心才對吧?要不是因為這幾年蜂家的長輩和捕風軍的高手先後在任務中出事,恐怕再借他們幾個膽子,織風也不敢來劫人。不,這麼懷疑起來的話,策劃了導致捕風軍大量損失的幾次失敗的秘密行動的織風就更有問題了!

  可『此事純屬風軍家事,與上弦月的長官無關。』

  「這個工夫她已經被帶出國送到織風的秘密基地了,我要訊問首相對此事的決定,不過先來告訴你不用擔心,他們應該不會傷害你妹妹的……回去上課吧,什麼事情以後再說。」烏爾裡德斯拍了拍碎蜂的肩膀,在心裡嘆息,理論上基力安才是四軍的直接領導,可是雪部隊傷亡慘重直接解散,花部隊乾脆獨立,風部隊竟然也在檯面下內鬥,自己尋找領導人。整個帝國真正能調得動的只有月部隊,而下弦月又是那副熊樣……(二次死亡後靈魂受損,各方面參數都會大幅下降,比如說智力啊,智力啊,智力之類的……)

  「可、可是!」碎蜂心裡亂成一團,她莫名其妙得被告知殺害全家奪走妹妹的是同屬一個序列的織風,連身為月長官的老師都無能為力,然而還沒等她開口,烏爾裡德斯已經biu一聲消失了。

  碎蜂失魂落魄得回到教室,也不知道魯貝因在講台上叫什麼。

  「法師等級考試!」魯貝因敲著桌子,「趁著白袍審核大多數巫妖都會來首都的機會,新一屆法師等級考試舉辦的時間提前了!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人已經是中級法師了,所以覺得高級職稱志在必得,不要想的太美了!上一屆非首都的初期班絕大多數都沒有來參加,這次盛會恐怕全國同期的初級和中級法師都會來,好像吉爾特一樣的黑馬可能非常多,所以不要掉以輕心!說的是你!波魯裘斯!」

  波魯裘斯淚目。

  「非首都的初期班?」索倫一直以為同年齡的法師這就是全部了。

  「在通靈帝國只有魔法師聚集的地方才能稱為城市,否則就是要塞和莊園。既然是法師聚集的地方自然有初級班,只不過師資力量比不上首都,所以在其他城市上課的多半是戰場法師家族的子弟,家傳的魔法非常古老,可是偏科也很厲害,所以對決的時候找到弱點很容易幹掉。」吉爾特解釋著看了看波魯裘斯。

  波魯裘斯淚目。

  「一般而言出生在法師世家的話,能力會強很多,可是優勢和劣勢也都會繼承下來,所以都會藉著法師等級考試的機會展示自己,希望被首都的巫妖能收為弟子,打起來都很不要命。下手不會像我上次那麼輕的。」吉爾特又看了看索倫。

  索倫嘴角抽搐。

  他瞥了發呆的小師妹一眼,剛才烏爾裡德斯把她叫出去的時候臉色就不好,看來那個蘿莉是沒有找到了。

  考慮了一下,索倫覺得這種時候還是泡小師妹比較有利,以後再和那兩個二貨討論法師考試的事好了。

  「回去吧,已經下課了。」

  「……恩。」碎蜂低著頭跟在師兄的身後,她從來都不是個善於言辭的人,因為蜂家教導她要學會服從,把自己變成領導者手中的刀,武器不需要感情,不需要思考,可是……可是……

  「到了,就是這。」

  聽到索倫的聲音,碎蜂抬起頭,然後愣住了。眼前的小洋樓,招牌上寫著『瑞文戴爾星相運程』。

  「這裡住著一群神棍,預言挺準的,就是要價很操蛋,如果你擔心自己的妹妹,不如試試問問看她的下落怎麼樣?」索倫看到小師妹感激的眼神就知道了。

  友好度增加!

  嘖嘖,所以說要趁著女人情緒低落的時候果斷下手!哦呵呵呵~~

  「歡迎光臨。」司寇德打開門,紫色的兜帽遮住半張臉,似乎在默默得注視著手舉在半空中準備按門鈴的索倫。

  「……」索倫訕訕得縮回手,預言者還真是恐怖,可是還特地裝一個門鈴不是有點……

  「客人走過籬笆的時候,魔法陣就把門鈴激活過了,預言師就可以站在這等你想要按門鈴的時候再把門打開,然後說『我就知道你會來』。」司寇德解釋。

  「誒……」索倫嘴角抽搐著。

  「這只是占卜師通用的小把戲,用來施加『我是先知』的暗示,對方相信的話,占卜起來會更容易,有時候就算什麼也沒占卜出來,隨便編兩句也能糊弄過去。」司寇德扭頭看碎蜂,「不,我是真的『看』到你會來的。」

  索倫看碎蜂,小師妹一臉震驚。

  先知少女又扭過頭看索倫,「你師妹好笨。怎麼詐唬一句就信了。誰會無聊到預言什麼時候會來開門?」

  碎蜂的眉毛微微顫抖。

  索倫尷尬得咳嗽了一聲,「那個,你師傅在麼,我們想問問她妹妹的下落。」

  「師傅被首相召去占卜昨天犯人的真面目了,這個預言由我來完成,請跟我來吧。」司寇德轉身就走。

  「索倫……」碎蜂不太相信這個不友好的小女孩。

  「她很強的。」索倫只能安慰她,單從名字看應該是最強的也說不定。

  來到瑞文戴爾的占卜室,裝修改變了不少,比如說多了張能躺很多很多人的天鵝絨大床和一些奇特的道具,嘖,痛苦占卜麼……

  「對象貼身的物件,」司寇德伸出手。

  碎蜂楞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塊手絹遞給她。

  「你想問什麼?」司寇德合起雙手把手絹捂起來,好像祈禱的動作一樣。

  「我怎麼才能找到她?」碎蜂立刻道。

  「不知道,沒有靈光,」先知少女扭頭看索倫,「一個靈魂結晶謝謝惠顧。」

  ……

  …………

  「你在戲弄我嗎!」碎蜂一下跳起來。

  「等一下等一下!冷靜一點!」索倫順勢把她抱住,嗚,頭髮好香~~

  司寇德非常平靜,「你所尋找的人的未來與我沒有任何的交集,媒介的因果之絲也非常稀疏,至多只能看到她未來的某個片段,然而你所問的『如何找到她』涉及非常嚴密的推理和預讀,想要明確給出不會影響命運又正確的預言是不可能的。」

  「那麼,『你能看到她和妹妹重逢的畫面麼』這樣如何?應該辦得到吧?」碎蜂的服侍很有特色,腰部肩部和背部都沒有布料,所以索倫明目張膽的揩油。

  雖然一甩手就能把這個男孩扔到牆面裡,不過事關妹妹的下落碎蜂也只好忍了。

  「那倒是可以辦到……」司寇德看了看索倫在師妹腰間摸啊摸的手,「不過你的魔力太強在房間裡會干擾我的靈光,現在出去外面呆著。」

  於是小師妹溫柔得一腳把師兄踹出房門。

  「啊啦,是客人麼?」

  索倫不情願得從地板上爬起來,因為躺著的時候正好能看到樓梯上少女的白色蕾絲邊底褲,「你好,我是索倫,你是司寇德的姐姐麼?」

  「哦,索倫……」那個看起來很溫柔可親的姐姐露出一副『原來你就是索倫』的表情,「初次見面,我是貝露丹迪。」

  「幸會幸會,」索倫下意識想握手,可隨即想起他們不吃這套,於是隨口說,「我幫你拿換洗的內衣吧?」

  …………該死,這都是說了什麼……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還好貝露丹迪姐姐夠溫柔,沒有直接那板磚把這個小色鬼拍死,「來廚房坐坐吧,司寇德預言未來是靠做夢的。」

  「做夢?」索倫問,「什麼意思?」

  「就是做夢嘍,每天睡覺都可以看到希望看到的未來的某個片段,所以老是睡不夠,有時候突然『靈光閃現』的話站著就會打起盹來,真是讓人操心的孩子呢……」貝露丹迪摸著臉頰露出一副『啊啦啊啦』的表情。

  「……能冒昧的問一下,您的預言是什麼樣的麼?」如果沒有記錯,貝露丹迪是今日之女神的名字,今天的預言到底是什麼意思?

  貝露丹迪收好內衣,又把索倫領到廚房給他倒了杯茶,「如果是索倫君問的話,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的能力是『知曉現在』也就是『知曉進行中的因果律』,明確的說來,有人編織一個因果法之後,只要結果未產生,那麼我就可以知道命運會以怎麼樣的方式實現這個魔法。」

  這不是太bug了麼……

  「不過對預言師來說沒有什麼用呢,因為我們是不能施法的。」貝露丹迪露出一副『真是沒辦法』的困擾表情。

  「不能施法?」索倫還第一次聽說。

  「因為魔力施放會干擾靈光和因果絲,施法越多占卜的偏差也越大,所以司寇德其實是很嬌弱的孩子哦,索倫君一定要好好保護她。」貝露丹迪托著下巴又露出一副『一定要保護她哦』的詭異表情。

  「……」這個因為所以差得好像很遠啊……索倫悶頭喝茶。

  「貝露丹迪,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和不相關的外人說?」一個褐色皮膚身材勁爆的銀發御姐推開門走進來,這個就是兀爾德了……姐妹?染色體變異還是……

  「索倫君可不是外人呢,」貝露丹迪笑眯眯得解釋,「這可是司寇德未來的夫君,是一家人呢。」

  「噗!」「什麼!」

  「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兀爾德衝過來拍桌子,波濤洶湧。

  索倫同樣用詢問的眼光盯著貝露丹迪,一邊瞄了一下兀爾德的身材,怎麼可能會選妹妹……

  「啊啦,你應該知道才對吧,說是『看到過和他睡覺的畫面』,啊~~司寇德真可愛~~」貝露丹迪露出一副『我的妹妹怎麼這麼可愛』的表情。

  「竟、竟然會讓這個小子把司寇德給偷走……」兀爾德瞪著索倫,似乎恨不得想把他吃掉一樣。

  索倫渾身冷汗,他還以為三個人的關係不怎麼樣呢,原來讓妹妹倒垃圾是一種愛麼……

  「不過兀爾德,你不是去尋找珍貴的食材了麼,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貝露丹迪很好奇。

  「差點把正事忘了!」兀爾德瞪了索倫一眼,匆匆忙忙得又跑了出去。

  「你不用擔心她,兀爾德其實是很溫柔的人,刀子嘴豆腐心。」貝露丹迪又露出一副『我的姐姐怎麼這麼善良』的表情,然後轉到『我的姐姐妹妹怎麼都這麼可愛』,最後變成『啊,世界多麼美好,空氣多麼清馨』……

  「……」索倫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自我治癒的人……

  司寇德打了一個小盹就醒了,也不知道她和碎蜂說了些什麼,小師妹看起來心情輕鬆了不少。

  貝露丹迪又用一副『好好相親相愛吧』的表情,看著司寇德把索倫他們送出門。

  和姐姐們不一樣,司寇德送他們下山的時候完全沒有一點額外的舉動,大半兜帽遮住了臉龐,好像身邊走的不是春夢的對象而是另一個不相干的人一樣。

  索倫非常糾結,這叫什麼事,莫名其妙得被告知和這個蘿莉會有一段感情,他很想問個清楚,可是碎蜂在身邊,總不好把她支開,那樣太顯眼了。

  於是直到快回到『辛香料』的時候,索倫才藉口,『想起還要買東西』,一陣狂奔又回到瑞文戴爾的居所。

  司寇德正好提著垃圾袋走下山。

  「那個……」「啊!」

  怎麼回事?索倫揚起眉毛看著先知少女一聲驚叫滑到在地,垃圾帶都散開了。難道她被嚇到了?不會吧,明明是個先知……

  「你沒有事吧?」索倫伸手想把她攙起來,可是少女完全沒有反應,兜帽滑了下來,露出她蒼白的瞳孔。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索倫走上前把司寇德抱起來,少女的身子很輕,髮梢有淡淡的梔子花香。

  「索倫閣下麼,不,這和你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司寇德咬了咬嘴唇,「您可以把我放下來了。」

  「不急,」索倫正指示著魍鬼把地上的垃圾收拾好,「實際上,我也有想要問的事,關於自己的未來。」

  司寇德楞了一下,低著頭,「是姐姐告訴你了麼,我曾經夢到的事……不過您不用困擾,我告訴她只是因為『這是今天一定要轉達的話』,可是那個未來已經不會發生了。」

  「什麼叫不會發生?」索倫很奇怪。

  「因為閣下的命運線已經被改變了,從昨天開始,我們的未來就沒有了交集,雖然我很努力的占卜,可是……已經看不到閣下的臉了。」司寇德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雙手緊緊抓著索倫的袍子。

  「因為我的命運……被改變了?」是那粒藥?索倫皺著眉頭,這麼說來,司寇德會為他預言,就是因為曾經他們的命運會有共同的歸宿麼?

  司寇德點點頭,隨即打起精神露出一個笑臉,「我知道閣下很討厭命運被告知的感覺,這樣也好,您失去的並不是非常美好的未來,所以、所以您不用……傷心。」

  索倫把她放下,等司寇德站穩才放手,「你不是能夠看到未來發生的任意人和事的畫面麼?」

  「預言術的本質是追溯世界樹上纏繞的因果絲,閣下的因果曾經還有跡可循,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您的因果絲已經從這個世界的世界樹上消失了。」司寇德臉色很白,她的預言中再也沒有索倫,所以和他說話的時候,她完全不知道對方可能的反應和表情,就好像,真正的瞎子的感覺。

  原來如此,因為他是個穿越者,不屬於這個世界樹的因果,所以是無法預言未來的人。原本被預知,就是因為糾纏了這個世界的靈魂的原因吧。

  「……你不用害怕,」索倫握住司寇德的手,明顯感覺她顫抖了一下,「起碼你以前應該看過我的未來,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吧?我不會傷害你的。」

  司寇德楞住了,她張了張口,可是嗓子裡發不出聲音來。說什麼呢?說自己很小的時候就在看了,看他的臉,看他擁抱著自己時幸福的樣子,雖然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可是每天她都和他在一起,看他的未來,為他的喜悅而喜悅,為他的憂傷而憂傷。所以司寇德其實不在意啊,『預知了未來發生的事生活會很乏味』這種說法,司寇德其實一點都不在意。因為干擾平衡的天賦而失去『看到現在』的能力,司寇德也一點都不在意啊。因為,因為每天都可以看到他,從記事起,就是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那是、那是、對於司寇德來說,那是何其幸福的未來啊!

  所以在心裡演練了和他的每一次會面,雖然心裡有說不盡的話想和他傾訴,可是司寇德不敢,因為她害怕把這未來破壞了。命運是無情而易變的東西,她那樣的珍惜他們的交織在一起的命運線。因為她知道總有一天可以幸福得躺在他的臂彎裡,把一直想說而不敢說的都告訴他。而他會靜靜的笑,靜靜的聽,愛惜她勝過一切。所以真的不想啊,不想失去這樣的未來!

  可是夢醒時水中的月亮破碎了,他從她的未來裡消失了,再也看不見他的臉,他的身影,他的微笑……他們的命運是平行的,再沒有焦點,找不到,再也找不到了。

  「……已經晚了,我該,回去了。」司寇德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想放開,她很想哭,可是哭不出來,因為她感覺不到眼睛的存在,她好想在看他一眼,可是看不見,因為她感覺不到眼睛的存在。她好恨,第一次恨這殘酷的未來,明明給了她生活下去的希望和夢想,可是輕易得又把她拋進黑暗的深淵。她好害怕,因為沒有他在的未來裡,她孤孤單單一個人,再也不會夢見曾經溫柔相擁的他。然後在未來的某一天,再也想像不出他的臉。

  索倫不知道司寇德還有什麼話要說,表情那麼緊張,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所以聽到她要離開,輕易得就把她的手鬆開了,把那個女孩一個人丟在黑暗的深淵和未來中。

  「嘛,被預言會和你睡覺什麼的老實說真讓我大吃一驚,不過不用擔心啦,我不是喜歡小女孩子的痴漢,」索倫尷尬得笑著,「其實我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呢,因為總覺得預言未來啊,宿命什麼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司寇德顫抖得退了一步,身子微微發抖。鬆了一口氣麼……這樣最好,她告訴自己,只是夢醒而已,這樣最好,什麼都沒有發生……

  天氣太冷了麼?小丫頭身體還真單薄,索倫揚了揚眉毛,「那麼我回去了,碎蜂還等著我。」

  「您、您走好。」司寇德拉了拉兜帽,把自己的臉龐隱藏在陰影中,不想露出傷心的表情被他察覺,不要哭,一定不要哭,他有他的小師妹,你需要為他做的都已經做了,而他也已經不會再出現在你的未來裡了,所以司寇德,不要哭。

  「嗯,再見。」

  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了,沒有留戀,也是呢,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不相關的人,僅此而已……

  可是心裡好痛,好……

  「那個……」「啊!」

  司寇德嚇得跳了起來,還好索倫眼疾手快把她拉住。

  「喔,看起來你是真的預言不到我了,」因為太陽還沒下山,所以索倫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是這樣的,我記得你師父曾經提到過要帶豬肉來?正好我得到了這樣的任務物品……」

  魍鬼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塊油布紙把豬蹄包了塞到先知少女懷裡。還把腦袋伸出來對著索倫做了個『你確定?』的表情。

  索倫瞪它,「實際上,關於你剛才說的『我已經從你的預言中消失』這句話,是指『你預言到我不會再來找你』還是『你預言不到我會不會來找你』呢?」

  什麼……司寇德突然愣住了,她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情,可是這樣想起來,也許不是真的和他再無人生的交集,而是她預言不到?

  「看來是這樣了,你看,我也不想每次出現都給你一個『驚喜』,」索倫從兜裡套出一串紅色水晶墜飾的銀手鏈放在她手心裡,「這個煉金手鏈是一對的,據說在通靈塔覆蓋地區都可以即時通訊的裝置,以後我要是再來拜訪就給會提前密你。」

  索倫幫她把手鏈繞在手腕上,然後自己也纏上施法激活,兩塊紅水晶閃爍著,好像磁鐵般牽著銀鏈被吸引,碰撞著發出『叮咚』得脆響,「喂喂,我是索倫,呼叫司寇德,聽得見嗎?」

  司寇德像嚇壞的小貓一樣縮著脖子,「聽、聽得見。」

  索倫嘴角抽搐,感覺自己挺傻帽的,就站在一起當然聽得見。

  不過司寇德似乎很喜歡這個小玩意,一點一點摸著繼在右腕上的銀鏈子,喃喃自語,「沒有見過的禮物……」

  「我想你也討厭不管什麼事情都是既視感吧,偶爾有個意料不到的人打電話給你,是不是會很開心?」索倫舉著手,看著兩顆靈魂結晶牽著銀鏈子纏繞在一起。

  「謝謝。」

  好像在最深的冰冷的海底突然燃起一簇火苗,溫暖在司寇德的心頭蕩漾著擴散開了。可以期待的未來,仍然有他的未來,沒有體驗過的而且有他陪在身邊的嶄新的明天。

  謝謝,真的謝謝你。

  索倫看著司寇德的背影消失在森林中,魍鬼的身影好像一座小山一樣。

  「其實我本來是買給碎蜂的,可是忘了給她,沒想到手一滑就送掉了……」索倫扭頭和魍鬼對視了一眼,「無所謂啦,就當投資好了,說不定她能長成姐姐們那樣的身材呢?反正小師妹也逃不出我五指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魍鬼虛著眼睛看著他,覺得有這樣的主人以後一定得受不少苦。

  偽沉眠之海

  通靈帝國的首相基力安面沉如海,一副黑社會老大要砍人的表情,鷹眼掃著繞著圓桌而坐的白袍們,「烏爾裡德斯,瑞文戴爾,赫麗貝爾,沙耶達,洛麗亞,達隆,雅庫莫,梅徳因,妮莉艾露,格里姆喬,牙密……除了亞丘卡斯被殺,施瓦拖德在任北線掌旗官,英迪克斯守衛圖書館,阿努比斯叛變,上弦月還有誰沒到?另外花呢?指明她列席的吧!」

  「朱月被四代龍王重傷之後一直沒好,花隊長替她療傷去了,另外普莉希拉正在轉換期,性格不太穩定,所以沒有通知她。」烏爾裡德斯立刻解釋,基力安現在在火頭上,挺嚇人的。

  基力安點了點頭,上弦月從來沒有整編,現在還包括了過去花部隊的幾個領袖人物,畢竟白袍五十一人,大部分都是學術派,包括他在內,能當做戰力威懾的高手現在只有十七人了。

  「那麼開始吧。」

  瑞文戴爾招了招手,一個下弦月打開門,帶著他的徒弟兀爾德走了進來。

  「師傅,首相,諸位閣下。」兀爾德立刻行禮,有點緊張,畢竟眼前是帝國實際的統治者,每一個都有著和精靈諸神化身硬抗的強悍實力。

  「兀爾德,剛才你已經在密室進行了兩次占卜,現在回答首相的提問,不用擔心,把結果說出來就行了。」瑞文戴爾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

  「是的師傅。」兀爾德在下弦月端來的凳子上坐下,她的手心滿是冷汗,並不全是因為大人物們的壓力和基力安心情不好的原因,還因為她不能把占卜看到的畫面都說出來,絕對不能。

  「兀爾德小姐,」基力安沉著臉,「你看到了昨天盜竊秘庫素材的人的長相麼?」

  「看到了,首相大人。」當然看到了,只要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前因後果她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那是個變成女孩樣子的男孩,而且知道那個男孩用了很奇怪的法術隱藏了自己的因果絲,使他過去的影像全部變的『不可視』,能逃避預言術的手段兀爾德從來沒有聽說過,可是變成女孩後的因果絲卻有跡可循,所以兀爾德看到了他的樣子,所以不能說啊,那個叫索倫的男孩,如果是她心愛的妹妹的歸宿的話,現在說出來他就死定了。盜竊帝國秘庫,絕對會被封魔驅逐的。

  「我看到了一個少女的影像,她使用了奇特魔法使得自己的因果絲從世界樹的枝幹上消失了。金發碧眼穿著藍色的裙甲,是使用自創的傳送陣進入秘庫之中的。」兀爾德一口氣說完,心臟狂跳。

  「你確定麼?不會是犯人的偽裝吧?」烏爾裡德斯問。

  「兀爾德的預言術可以看的絕對的真相,她說是一個金發的少女,那麼就是個金發的少女。」瑞文戴爾為徒弟解釋。

  「可是,不說奸細的可能性,帝國的女性就有一半是金發,還有四分之一會魔法,這完全沒有辦法查啊?你不能自己占卜麼?」有女性外表的巫妖問瑞文戴爾。

  「不可能,痛苦占卜只能占卜未來,『瞭解過去發生的事』是兀爾德的特殊能力。」瑞文戴爾繼續開脫。

  「……」基力安眯著眼睛,「那些都不重要,關鍵的是她確實有著『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能力,這就足夠了。」

  「不重要?那還有什麼比一級實驗素材更重要?自由和正義麼?」巫妖們一片輕笑。

  「住口。別惹我發火。」基力安掃了他們一眼,巫妖們立刻收聲。他們可都是經歷過第三次大戰的元老,當然知道基力安會成為帝國的領袖可不僅僅因為他是他師傅的徒弟。

  黑社會老大揉了揉眉頭,最近總有些沒見過世面的年青人以為翅膀硬了,老大帕金森了,可以跳出來蹦跶兩下了,真是煩死了,「近期就召開法師等級考試,如果有資質出眾的金發少女法師,直接逮捕不用稟報。」

  下弦月聽命,鞠躬走了出去。

  「兀爾德小姐,我關心的是第二個占卜,你能通過那封信看到法蘭妮發生了什麼嗎?」這才是困擾首相的問題,風部隊的雜碎竟然忙著內鬥,一點消息也不傳回來,看來該收拾收拾了。

  「……我看到了,」兀爾德暗自為順利過關鬆了一口氣,還好巫妖們關注的不是盜竊的案件,而是兇殺案,實際上親眼看到的時候,她也非常的吃驚。

  「有一個人類武士把我們的使者殺死了。」

  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所有的巫妖都扭頭看著兀爾德。過去之女神表示壓力很大。

  「你說把使者大人殺死了……」烏爾裡德斯嘗試著確認。

  「是的。」兀爾德重複。

  「巫妖使者。」瑞文戴爾強調。

  「巫妖使者。」兀爾德點頭。

  「三個。」基力安盯著她。

  「……三個都被殺了。」兀爾德確認。

  基力安長長得嘆了口氣,疲憊得用手捂著臉,「謝謝,你可以退下了。」

  兀爾德看了看老師,得到確認後行了一禮,跟著下弦月走了出去。

  大門關上,所有的巫妖都看著基力安。

  帝國的首相依舊捂著臉,似乎想把自己悶死一樣。

  他厭倦了爭鬥想再熬過幾十年可以完成和老師的約定,退休養老,可是每次想收手,總有人把他拉回這個火坑。

  「牙密和格里姆喬去一趟……知道對手是什麼人吧?」

  白袍中塊頭最大的『哼』了一聲,「還能是什麼人,先鋒軍唄。」

  基力安一甩袍子站了起來,「殺了那的先鋒軍,把人頭拿回來,另外通知施瓦拖德,開春前滅了法蘭妮。」

  既然不願意接受他的出價,那就開一個不能拒絕的價碼好了,戰爭,首相唯一的實權。

  巫妖們站起來向帝國的領袖行禮。

  第六次反精靈大侵攻開始。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1:00
第四十八章 考試了考試了

  上弦月會議做出決定後,烏爾裡德斯直接前往『辛香料』通知兩個學生,如果首相決定清洗風軍的話,碎蜂姐妹就有可能陷於危險的處境,而索倫又是個法蘭妮人,天知道他還對那個國家有多少感情。誰知道它倒是白擔心一場了。

  「我一定能和妹妹再相見的。」碎蜂充滿信心。

  「酷,打仗有直播麼?」索倫沒心沒肺。

  「……」巫妖僵了一下,「沒有問題的話,那麼就開始準備法師等級考試吧,這是最近唯一和你們有關的事情了。」

  法師等級考試,這是德魯伊時代就開始的人類的獨特傳統,學徒們只有在通過殘酷的競爭顯示自己更有潛力和天賦才能獲得師傅的專門培養。每一等級的差距都是天壤之別。雖然號召平等自由的精靈們並不能理解這種人為製造的鬥爭和差異,可這確實是人類魔法文明飛速發展的首因。

  「第一場是筆試篩選,我最擔心的就是你們兩個這一場被刷下來。」烏爾裡德斯指尖敲打著桌面,「不過以你們學習的時間,就算被刷下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基礎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趕出來的,隨意考吧。」

  這傢伙已經絕望了啊……索倫滿頭冷汗。

  「可意料之外的情況讓你們通過的話,還是要說明一下後面的測試,第二場是冒險試煉,考官隨機安排的小隊冒險,使用的是軍棋棋盤,完成指定任務就能通過。只要按任務指使做就行了,這沒有什麼難度。要說的是最後一項,」巫妖嚴肅起來,「一對一搏殺。」

  pvp麼……

  「法師對戰時不限制手段和道具,甚至連禁咒都不會阻止,唯一禁忌事項是死亡觸摸,靈魂不被直接送給死神的話,怎麼都可以救回來。但是自己的肉身被毀滅的話還是很麻煩的,沒有自己的遺骸為媒介,實力會大幅的下降,所以一定要注意。」

  索倫舉手,「那大安魂咒呢?」

  「大安魂我都不會,你能用得出來就用唄。」巫妖用眼睛白他,「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道具方面,除了施法媒介可以由師傅製作外,所有的召喚物和寶具都必須是自己製作的才可以使用,捲軸也必須自己抄寫,魔藥必須自己配置,這是為了避免純粹追求破壞法術,鼓勵多學派共同發展。明白了麼?」

  索倫淚目,他怎麼就沒好好學煉金呢,不然就可以像機器貓那樣獰笑『你死定了,我要拿出那個!』多囂張啊!

  「知道就好,碎蜂,接下來直到考試前的時間,我來指導你修煉,索倫,你把這堆習題集作完就可以了。」烏爾裡德斯因材施教。

  「師兄再見。」小師妹果斷跟著師傅走了。

  於是修女羅莎莉亞推開門走進酒館的時候,看見索倫淚流滿面得寫作業。

  「晚上好,您還真是勤奮,這麼晚了還在研究。」修女把手裡的東西藏到背後,好在索倫也沒有注意到她。

  「我老師的使魔又煮了好多湯,你沒吃過晚飯就拿去吃吧。」索倫倒是不討厭有個肉感熟女的舍友,只不過這個年紀的女人都是如狼似虎,他這麼小身板還真不敢推,可長大的話也就不屑於推了,於是只能放在旁邊當花瓶看。

  「不、不客氣了,我已經吃過晚飯了,晚安。」修女匆匆跑上樓。

  那不是又要倒一鍋湯……索倫嘆息,那些劍靈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自來水不要錢啊!嗯,確實不要呢……

  「對了!」說到召喚,他還有本召喚技能書一直沒學呢,反正召喚獸肯定能用在pvp上的,如果是魅魔的話,平時還可以自己用,嘿嘿……

  說幹就幹,從滿不情願的魍鬼手裡搶過那本羅潔愛爾之書的殘卷,索倫用指尖凝聚著火焰在餐桌上刻了個魔法陣。這是需要特殊道具媒介《羅潔愛爾之書》才能激活的惡魔召喚,法陣完成的瞬間,

  「斯托拉斯!!!」虛空中猛地炸出一團黑煙,尖叫聲把索倫嚇得坐在地上。

  然後黑煙散去,桌子上站著一隻烏鴉。

  「呱!遵從契約而來!呱!汝是吾的主人嗎!呱!」這烏鴉還會背台詞。

  索倫大眼瞪小眼得和它僵持了一會兒,「魍鬼。」

  「呱!!」魍鬼早等不急了,影子一閃就撲出來把烏鴉一爪子拍倒,從身影看越來越像貓了。

  那隻叫斯托拉斯的烏鴉在貓爪下瑟瑟發抖,雖然它也算是魔神,不過,還是烏鴉……

  「都什麼垃圾惡魔……」索倫把書頁嘩嘩往後翻,又找到一個法陣,繼續刻,他還不相信招不出一個魅魔來,然後……

  「瑪帕斯!!!!呱!!」

  又是一隻烏鴉……

  「渺小的人類啊呱!召喚吾呱呱呱!!」撲騰了兩下又被魍鬼一爪子按住了。

  這魍鬼身手很矯健麼,看來絕對是專門訓練來守護這本書的,索倫暗想著,很快又找到一個法陣,最後試一次,嘛,雖然他基本可以確定這本書被人扔掉的原因了呢,於是……

  「貓!!!」

  咦?是貓麼?索倫睜大眼睛,然後黑煙散去他看到了……一隻烏鴉。

  「你妹啊!」「呱!!」魍鬼一口把『貓』叼住,嘛,它也到捕捉的上限了呢。

  這什麼鳥人書啊,索倫揉著眉頭,三隻烏鴉被綁著腿扔在桌子上,魍鬼用爪子把它們的腦袋撥來撥去,好像在找哪裡毛少好下口。

  不愧是魔神,烏鴉們立刻知道這是決定生死的關頭。

  「呱!主人主人!我會天文學和藝術!我可以甄別草藥和寶石!呱!」斯托拉斯搶先投誠。

  「呱!我會讀心術啊呱!」瑪帕斯跟上。

  「我也是貓啊呱!」貓遊說魍鬼。

  索倫嘴角抽搐。

  魍鬼亮出爪子在地板上拉出五道深痕。

  烏鴉們收聲,貓睜大了眼睛看索倫,可是它其實是烏鴉,所以看起來一點都不可愛……

  索倫準備回去睡覺了,「我需要能戰鬥的召喚物,可是你們不符合要求,魍鬼的意思好像很想吃了你們,所以抱歉了。」

  「郎心如鐵啊呱!」斯托拉斯悲鳴。

  「薄情寡義啊呱!」瑪帕斯慘叫。

  「慘絕人寰啊呱、喵!」貓總算覺悟了。

  「吃吧。」索倫做了總結。

  然後世界清靜了。

  索倫打著哈欠走上樓,還好提前豎起了隔音結界,不然一條街都被烏鴉的慘叫給吵醒了。雖然是非常垃圾的小惡魔,不過質量倒不錯,陰影守護漲到了十三圈,看來以後可以用這種方式來養魍鬼。

  他剛要上三樓,突然想起換床睡的事,於是又繞回來打開房門,然後發現自己走錯了,這是羅莎莉亞的房間,而且她還醒著。

  修女扭頭看著他,臉上寫滿了吃驚,她只穿著黑色絲織長襪跪坐在地上,手裡拿著根九頭鞭,赤裸的背部隱約有鞭痕。

  「……抱歉,你繼續。」沒想到還是個『薩滿』啊,索倫惡寒了一下。

  「請,請您等一下,聽我的解釋!」羅莎莉亞慌忙站起來,可是腳下一軟絆倒,重重得摔在地板上。

  索倫欣賞著她身體的曲線,表示自己『等一下』好了,你慢慢起來沒關係。

  羅莎莉亞用床單遮住身體,低著頭,「閣下,這是清教自我修行的手段,因為要達到捨棄肉身,淨化靈魂的目的,所以要自我鞭撻。」

  「哦,所以你繼續好了。」索倫表示對『薩滿』神教沒有興趣。

  「抱歉打擾您了,請好好休息。」

  怎麼可能好好休息,尤其是隔壁還傳出鞭聲和嬌喘的時候。

  「我說,」沒過一會兒索倫又來敲門了,「你要打到什麼時候?」

  「真、真是抱歉……」羅莎莉亞臉頰緋紅,髮梢都被汗水浸濕了,「因為神父說要修行到,排除雜念的地步才可以,可是我的雜念一直沒有辦法消除……」

  你是在說自己有受虐的性癖麼……索倫虛著眼,在懷裡掏了掏,摸出烏爾裡德斯以前做來電他的鐵骷髏。

  「你把這個夾在『雜念』最多的部位,搖一下,保證馬上就『排除』了。對了,不用還給我,送給你了。」

  於是隔壁傳來一聲慘叫之後,索倫終於可以進入夢鄉。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嘴裡一股草藥味,而且總覺得沒有睡好。

  是心理作用麼,好像只睡了五分鐘,索倫揉了揉頭髮開門走出去,正好羅莎莉亞抱著洗好的床單走出盥洗室,她倒是紅光滿面。

  「謝謝您的道具,真的很有效。」羅莎莉亞主動打招呼。

  「啊,管用就好……」這都電不死,女性的身體太可怕了……

  早飯是路邊攤子上買的毛蟲三明治,高蛋白,多加點調料也看不出在吃啥。其實味道還可以,吃起來有點像奶黃包,而且還送一串烤甲蟲。

  結果來上課的只有他一個人。

  「馬上要等級考試了,都在個人戰訓練。」魯貝因告訴他,「昨天做的習題拿來給我批,另外把這一疊也作完,是歷屆考試真題集。」

  於是今天索倫又淚流滿面的補課一天。

  傍晚魯貝因又來了一句,「這堆是預測題,拿回去作完,每一道都要寫推論,考試就這幾天了,以你現在的進度沒有辦法及格的。」

  嘖,明明很努力得做了,而且說起來碎蜂不也是最近才開始學魔法麼,難道她就能確定通過麼?對了,她是情報部隊出身麼,作弊當然是……作弊!

  「那個……您是說偷看考試題?」司寇德乖乖得被索倫約出來喝咖啡了。

  「是啊,這應該很簡單辦到吧?」索倫滿懷希望。

  「可是……」先知少女很為難,「那不是我經歷的未來,需要有因果線明確的人或物為媒介才可以占卜。」而索倫的未來她是看不見的,這就是說要麼去偷試題,要麼找一個同謀。一個同樣沒把握過的差生……還用想麼?

  「喂,我可是首席候補誒!是中級誒!你到底怎麼會想到我的!」波魯裘斯瞪索倫。

  看到『一起作弊不?』的紙條立刻跑來的不是你自己麼……

  於是索倫和波魯裘斯看著司寇德把腦袋歪在桌子上打盹,事關考試習題他們都很緊張的。

  「說起來,你不和師傅練習麼?」波魯裘斯打量了一下索倫,看出他完全沒有被蹂躪過的痕跡。

  「烏爾裡德斯在訓練碎蜂,顯然我已經沒有必要在修煉了。」索倫自我安慰。

  「是因為看出你肯定筆試不合格吧,」波魯裘斯一針見血,「不過這樣也好,這次的考試其實很危險的。」

  「危險?這麼說來你應該是有情報了?」畢竟是法師家族的子弟嘛。

  「實際上,上屆因為有很多強大的中期,所以好幾位已經有中期實力的上弦月的弟子都沒有參加,內部決定額外等了一屆。可是卻出現了意外狀況。這次衝著吉爾特,他們全都參加了,實際上是高級法師等級的戰鬥,會禁咒的變態不少,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了。」波魯裘斯解釋。

  「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索倫對那一腳還是心有餘悸。

  「這麼說吧,你的招式第一次施展時不打到他,以後就沒有機會再成功了。」數戰全敗的波魯裘斯淚目。

  你妹的青銅聖鬥士啊,索倫皺眉,那麼他也得研究新的招數才行,吉爾特明顯已經把他的技巧都看過了。

  不過,必殺技這種東西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只要筆試過關,他一定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狠狠得踹吉爾特,報當年一箭之仇!

  波魯裘斯用眼角斜他,這種表情他在鏡子裡看得太多了。

  「唔……」司寇德總算醒來了,可惜……

  「沒看到?」索倫跳起來。

  「嗯,他個子太高,把題目都遮住了,而且數量太多我記不下來。」司寇德低著頭。

  波魯裘斯和索倫把臉砸到桌子上,你妹的這樣也行。

  「不過我看到你們都通過了,而且索倫閣下寫的還很快,看起來全都會做,應該不用擔心。」

  這倒是個好消息,既然未來都這麼明確了,那麼作業就不用做了,逛街好了。

  「我休息時間過了,該回去訓練,你也不要太輕鬆了。」波魯裘斯先一步離開了。

  索倫把司寇德送回瑞文戴爾的洋樓。

  「那個,您吃過晚飯再走吧?」司寇德直到分別時才努力說出口。

  「我就不打擾了。」索倫表示還是等你再長大一點吧。

  回到酒館的時候,羅莎莉亞又在自我鞭撻。

  「我說!不是給過你那個道具了麼!」索倫吵得受不了就敲牆。

  「抱、抱歉!嗚~~可是那個我也在用啊~~~!!」

  一邊電一邊鞭這麼強?索倫惡寒了一下,生怕把隔壁的雌性惹急了會被非禮。這真是撿了不得了的東西回來了啊……

  可是每天被她吵得睡不好覺,又不能隨便把人家殺掉,索倫也很苦惱,於是詢問了魯貝因又查了下書,第三天晚上。

  「這種麻藥可以使身體失去感覺,你的性激素和荷爾蒙明顯分泌過盛,以後每天喝,應該不要幾天就可以變成石女了。」

  可惜當藥力過去後,被壓制的感覺又會加倍的出現…

  第四天,索倫去買了根女性個人用品給她解決問題。

  第五天,索倫又去買了兩根。

  第六天,索倫乾脆把她綁起來堵住嘴。

  第七天,老闆一家回來了,然後赫羅把索倫揍了一頓,「你才多大啊!就學別人玩調教!」

  索倫青著眼圈,「她吵得我睡不著……」

  紗織小心翼翼得問,「您試過隔音結界麼主人?」

  原來還有這一招麼……

  索倫OTZ

  然後星期一要考試了。

  「可、可惡……」索倫對預言妹絕望了。

  考場有下弦月的觀察眼法術在,進來的時候魔法物品都被收走了,而且教室隨便進,進來就開始考,倒也不用擔心有人能交卷子洩題,因為卷子多到要專門每人配備一個骷髏抱著的地步,根本不可能作弊,誰做得完啊?

  考場裡很安靜,只有羽毛筆沙沙的聲音,這個禮拜就沒睡好的索倫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這麼牛,波魯裘斯一抬頭就看見索倫很囂張得趴在桌子上睡覺。只能無奈得搖搖頭祝他好運了。

  考試的時間是一天,所有科目的題都有,關鍵是要儘量拿高分,然後巫妖們會根據這一期學徒們的平均分進行篩選。所以烏爾裡德斯和魯貝因對索倫沒啥期望,這可是考察基礎知識的測試,不僅是要做對,還要做的多。索倫僅僅學習過一些基礎知識和魔咒,分數絕對不可能高得過其他法師。一些專業的高分題甚至都看不懂,怎麼可能合格呢?

  是的,如果是索倫的話是不可能。

  於是波魯裘斯還沒把魔咒學的考題答完時,突然聽到了很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人使勁用筆尖劃桌子一樣,誰在發瘋?然後他抬起頭,接著下巴就脫臼了。

  整個教室的考生都看著下筆如風的索倫,他兩隻手都握著羽毛筆,看了一眼右手的試卷,然後寫答案,看一眼左手的試卷,寫答案,再看右手試卷如此往復。把這個速度乘以六十四快進,就是索倫現在的狀態。

  你妹!西瓊附體嗎!什麼時候學會雙手答卷術這種禁咒的!……波魯裘斯脊背一陣冷氣上竄。

  好在觀察眼的注意力全集中的索倫身上了,波魯裘斯這才有機會作弊,肱二頭肌!身上的紋身拼成了文字。哦~~原來那個法咒是這麼念的。肱三頭肌!前臂屈指肌!三角肌!胸大肌!

  等索倫把題目作完繼續睡覺,波魯裘斯那邊也差不多快裸了。原來如此,難怪司寇德不敢看……

  嘛,不過的確可以過關呢。

  「真是神奇的預言術。」一覺醒來題目竟然都答完了,索倫對預言妹五體投地了。

  「走吧,」把考卷交給骷髏,波魯裘斯亮著八塊腹肌走到索倫身邊,「吉爾特在另外的教室考試。去大廳找他好了,成績一出來直接就可以組隊,晚上就把冒險試煉做了。」

  看到是兩個男人勾搭在一起,他背後女性法師的眼神立刻一半轉成失望一半轉成狂熱。

  「冒險試煉不是考官隨機安排麼?」索倫跟著波魯裘斯來到禮堂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交了卷在等候成績了。

  「理論上要統計成績然後合理分組,不過這次考生這麼多應該忙不過來……看到那邊一群人了麼?」波魯裘斯指著禮堂另一邊。

  是幾個衣著非常暴露的年青人,無論男女都沒穿什麼衣服,而是用金器打造的飾品裝飾自己。非常明顯的異國風情。

  「是什麼人?」

  「巫妖阿努比斯領地的法師,」吉爾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他們身邊,「有傳聞他已經明確宣佈獨立,這次卻還派人率一些弟子來參加比賽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吧。」

  「你通過了。」波魯裘斯只是打招呼,用陳述句的語氣。

  「通過了,970加830,現在還沒有分數比我更高的人。」吉爾特毫不在意周圍敵意的目光。他做了1000分的必答題,然後隨便選了煉金和魔藥兩科拿附加分,不過這兩門他只有『掌握』的級別,不然可以拿到2000加的。

  索倫跟著他們走到登記處排隊,按理說一考完就會有人用批卷術打分,然後到成績詢問台骷髏就會給你編號牌子,拿著牌子找上幾個隊友就可以領取任務進行試煉。快的話只要一天就可以完成。

  波魯裘斯603加400,索倫1000加0,也不知道哪個變態把合格線設定在999……

  「你還真的得了滿分呢。」波魯裘斯確定索倫是被附體了。

  原來還有其他的卷子麼,嘛,合格就謝天謝地了……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著急完成?」索倫不太明白,理論上是所有人進行了一次和二次試煉後再確定個人賽的時間吧?

  「不是的,最後的個人戰只有十六個確定名額,先到先得,多餘的人員要進行預賽,看人數和水準再考慮如何比試,受傷還是其次,提前被人知道了擅長的魔法派系打起來會非常的棘手。」波魯裘斯解釋著。

  「組隊表我已經領了,最少三人最多五人。」吉爾特隨手就把伽倪墨得斯軍團的名字寫上了。

  「我說,把碎蜂也加上吧,」索倫想帶帶小師妹,怎麼說他們這組都必定能拿到名額的。

  「不行,人已經滿了。」結果兩個人一起搖頭。

  「怎麼會,不是五個人麼?」索倫搶過報名表一看,「吉安娜,克里斯丁……這兩個女人是誰?」

  「吉安娜是我未婚妻。」吉爾特面癱。

  「克里斯丁是我未婚妻。」波魯裘斯也學他面癱。

  「……你、你妹……」一群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未婚妻是怎麼回事!

  「未婚妻就是約定結婚的對象。」吉爾特冷著臉解釋。

  波魯裘斯看天花板。

  口胡!進展太快了吧!你們一個是萬年右手黨,一個是冰山冷感男!怎麼可能突然有一隻可人的妹子在繫著黃絲帶的橡樹下等你回老家結婚!就算要結婚,劇情也應該從,『我遇見了一個女孩』開始講起啊!這種反差下他區區一個『小師妹』是何其無力和蒼白啊啊啊啊~~~

  波魯裘斯臉都抽了,關你屁事啊這麼激動,沒有感覺到周圍女性的強勢圍觀很令人惡寒麼?

  吉爾特面癱了一會兒,「上個禮拜我遇見了一個女孩……」

  索倫OTZ,人家一個禮拜就結婚生子成家立業了,而他卻把時間浪費在一個痴女的身上麼,嘖,看來連三壘都上過了,真是羨慕嫉妒恨啊……

  「喂,什麼上過三壘你別胡說八道啊。大戰之前,各家族相互定親是很古老的傳統好不好,這樣抽籤抽到上戰場的話,立刻就可以找人把種子留下。」波魯裘斯撓著頭髮,「其實對方也不見得願意突然和不認識的男人結合,所以說是訂婚只是討個吉利,如果合得來自然最好,就算不願意也沒關係,反正男性比較少,我們是稀有品啊,找人打炮還不容易。」

  「原來如此,」索倫表示理解了,「真是民族劣習呢,要知道在我們那打仗前訂婚可是禁忌的事項。不過我是真心想帶小師妹,你們包辦婚姻的讓一個位子出來啦?」

  波魯裘斯拒絕,「不行,我爸會殺了我的。」

  吉爾特面癱,「可以。」

  索倫嘆氣,「唉,既然都不願意那就……可以?」

  連波魯裘斯也用眼睛斜著吉爾特,「你不知道這種冒險是把妹的大好時機麼?」

  顯然吉爾特不知道把妹是什麼意思,「那個吉安娜是女校的學生會長,如果直接到十六強賽再面對可能會很棘手,如果能看到她在預選賽的時候出手,就可以提前考慮應對的手段。比較而言蜂家族的戰鬥方式更容易查到,威脅更小。」

  波魯裘斯和索倫無語,這傢伙是真男人,各種方面都是……

  「不過女校是什麼?」索倫還以為女法師少是因為被亞丘卡斯殺光了。

  「也有那個雜種的原因啦,」波魯裘斯解釋,「花部隊轉型成女性法師協會後建立了那個私塾,在首都郊外有一片很大的地產。因為默認的基力安殿下卸任後由花閣下任帝國首相,所以她特地劃出這樣的區域來保護亞丘卡斯威脅的女性法師,同時也是建立忠於自己的隊伍。當然都是女性法師,所以稱為女校。可是真正接受和保護的都是些貴族和法師家族的子弟……」

  波魯裘斯和吉爾特的目光都冷了下來,單就是這一條,他們就對女校的學生就沒有任何的好感。可是要門當戶對,又只能從這群人中間選。

  索倫眼前隱隱約約閃過一個女人的側影,說起來他也大致記得『西瓊』這個人,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回憶不起當時的感情,好像完全是莫名其妙得就衝動得要去刺殺一個巫妖。還好結果是成功了……

  「索倫,」小師妹打斷了索倫的回憶,「你通過了麼?」

  「一分險過,你怎麼樣?」一個星期不見小師妹,索倫倍感親切。西瓊什麼的全拋到腦後去了。

  「403加700,還好有毒藥和陷進製作的附加題。」碎蜂也挺開心的,筆試能通過的話,只要在個人戰中表現出足夠的實力就可以達到和師傅的約定,可以出國尋找妹妹的下落,而且一定能找到的,那個少女都明確看到了地點,一定不會錯。

  索倫汗一個,然後他看見波魯裘斯帶著一個蘿莉走過來。

  「這是克里斯丁。」

  真的只是『丁』呢,索倫注意到這個女孩身高才多波魯裘斯手肘。

  喂,你控**?這麼小個太殘酷了吧?索倫和他對眼神。

  波魯裘斯回答,滾。

  除了個頭小之外似乎沒有啥缺點了,那個,能冒昧的問下你法術的專長麼?

  「野獸奴役。」

  ……意外得挺合適呢,索倫對波魯裘斯擠擠眼睛。

  波魯裘斯回答,滾。

  不過另外一對就沒有這邊氣氛融洽了。

  「你說不和我組隊了?」那個叫吉安娜的女法師看起來和吉爾特還挺有夫妻相的,就是說外貌體型都差不多,而且性格也差不多,夠冰山夠孤傲,難道首席生都是這腔調?

  「是的。」吉爾特更冷。

  「……哼。」吉安娜最後抿著嘴,長發一甩走了。

  吉爾特都沒抬眼看她,「出發吧。」

  「會長好像很傷心呢。」克里斯丁對索倫說……是因為波魯裘斯腳步太大追不上麼?

  「很傷心?」在索倫看來她一揮手就招來一批小妹組隊了,似乎毫不在意麼。

  「是啊,吉安娜會長可是赫麗貝爾閣下的首徒,又來自傳承了十代以上的魔法世家,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又是家族的獨女,根本不在乎對方什麼家世。所以對男方如果有一點不中意,或者任何一個方面將對方擊敗的話,都會怒斥,『真是渺小的男人!』而斷交。在此之前最長的記錄是兩天三小時十四分鐘。可是卻和吉爾特閣下交往了一個星期,全校都很震驚呢。」克里斯丁用『真是男人』的眼神敬仰得看著吉爾特。

  索倫嘴角抽搐著,立刻放棄了和那個吉安娜搭話的打算。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21:01
第四十九章 紅褲衩什麼的弱爆了

  在幾百年前大陸上還存在著魔法公會這一組織的時代,各王國各地區各派系的法師塔都在激烈的競爭。因此那個時候可不存在統一的筆試,也沒有闊綽到讓珍貴的法師生死搏殺的地步,實際上決定一個中期法師的命運是開宗立派還是默默無聞的等級測驗只有冒險試煉這一項而已。

  沒有期限的冒險試煉,到冒險行會報名後組隊完成各種探險任務,增長見識,積累名聲,然後運氣好找到什麼寶具或者大法師筆記成為一代宗師。這是官方的說法,可是法師們都知道那不是真的目的,讓應該搞學術研究的法師出去冒險,是希望能接觸精靈,更加明確的說,是偷學精靈的法術。

  因為精靈並不像人類那樣,國家把法師當成寶貴的戰略資源,對精靈來說,每一個都是法師,只要願意學習記載了禁咒的歌謠,還可以成為魔導師。所以年輕的精靈更願意滿大陸的亂跑,郊遊,野營,組上幾個腿腳不慢的人類異性同伴放蕩得度過幾十年的光陰。而神殿在精靈們的眼中更多的是一種同好俱樂部。比如有些精靈喜歡人類釀造的美酒,於是自封酒神殿使徒,只要祈求著提供美酒佳釀,就幫他解決麻煩的問題。因此,藉著冒險試煉的方式從這群二百五口中套出魔法的藝術是人類魔法文明飛速發展的一個重要因素。

  所以十四級之下的魔法被偷完之後,很快就出現了黑暗法師這一群體,綁架精靈祭祀進行拷打,逼問精靈語的歌謠了。

  「我不喜歡她。」女妖告訴索倫。

  是因為克里斯丁對精靈不尊重麼?

  「不,因為她話太多了。」女妖指出。

  確實呢,這個小女孩從進入試煉場地後嘴簡直沒有停過,一開始索倫還很奇怪波魯裘斯這個傢伙怎麼把未婚妻扔到自己身邊一個人跑到前面開路,現在想來,誰能和這丫頭熬一個星期真是奇蹟……

  「其實我一直很嚮往魔法公會的時代,因為那個時候為了吸引精靈來作客會用非常奢華的建築風格打扮法師塔和公會集會所。可惜二次大戰後期出現巫妖這種存在形式之後,整個大陸的大法師都南下加入了帝國,以效忠換取無限時間進行魔法研究,所以魔法公會的遺產很快就被瓜分了。你知道嗎,花閣下曾經不止一次得提過,其實二次大戰時發生的一些事情都是非常關鍵的,直接導致了之後帝國的未來。可是我們的級別都太低現在還沒有資格知道。不過我猜和首相一定有很深的關係,雖然我覺得花閣下才是最強大的,可是不能否認首相既然是『先驅』那麼一定掌握著其他人從沒有見過奧秘……」

  克里斯丁追著索倫嘰裡咕嚕嘰裡咕嚕嘰裡咕嚕……

  索倫無語,這麼煩的傢伙波魯裘斯竟然不直接踢出去……啊!難道是想讓他們也受這樣的煎熬麼!何其卑鄙!

  「其實你不覺得這次試煉的任務有點無趣麼?『抵達指定的地點每人繳納一卷團隊任務書』,而且沒有『必須全部小隊都完成任務』的規定,就是說除了隊長可以一路衝到指定地點搶一個出線位置之外,其他人至少要消滅一個三人隊伍才能再保證有一人可以出線。隨機的隊伍可能在分配戰利品的時候就會分裂吧,而且這樣密林地形的亂戰,一不小心就會滅團,說不定最後能活下來的都沒有十六人那麼多,真是毫無美感,本來我還以為會是捕捉獨角獸或者採集雪蓮這樣充滿浪漫氣息的行動,實在太失望了……」

  索倫看天,悟空,你辛苦了……

  「我剛才看見鈴蘭了,家裡也有一盆,果子是紅色的,味道挺甜,其實有毒,小時候我差點就死了,所以知道那一定是真花,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場地是怎麼製作的?是傳送法陣麼?可是傳送到什麼地方的?通靈塔覆蓋的地區不可能有這樣茂密的森林,可如果沒有通靈塔為能源和定為點,又是怎麼傳送過來的?而且會不會遇到其他人?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帝國的領地內,遇到精靈也並不奇怪對吧?你見過精靈麼?聽說精靈也有不同的品種,而且有各自效忠的皇族血脈,連精靈諸神封神前也得尊重他的皇帝或女皇,可是似乎沒聽說過皇族能成神的,是因為生活奢華疲於修煉了麼……」

  索倫看著自己的手,殺了她吧,死亡之……

  「你沒有想過隔音階級麼?」女妖發出拯救之音。

  Damn.it……隔音!

  啊~~世界多麼美好,空氣多麼清馨,連花花草草都向他露出了笑臉,伸出了友好的觸手擁抱他~~誒?

  嗚啊!!

  索倫發出一聲自己也聽不見的慘叫,被樹叢中突然射出的藤蔓綁成粽子倒吊到樹上。

  克里斯丁還在嘰裡咕嚕嘰裡咕嚕,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索倫已經被捉走了。而波魯裘斯他們早就開路走到樹林另一邊去了。

  嗚!嗚嗚嗚!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啊?索倫對自己的運氣已經絕望了,竟然會有人用藤蔓束縛術對付他,這可是和那個『水蛇絞殺之術』一個性質,很煩人的控制系魔法,只要施法者維持施法,目標就會被束縛住無法行動。要是再有個隊友補刀的話基本就可以宣佈死刑了。

  然後索倫奮力扭過頭,立刻放棄了腦子裡閃過的一全套脫身和反擊手段。因為他看見身邊的樹枝上站著個靚妹。

  她有著非常少見的紫色長發,九頭身的魔鬼體型完全不亞於那些死亡女騎士,而且是黑色長絲襪,緊縛大腿的連襪帶和超短裙下若隱若現的底褲都可以看見。被倒吊著的索倫覺得好幸福,穿越過來以後每隔幾天都要殺必死,他還以為隔壁的『薩滿』修女已經把他變成女性恐怖症了,沒想到看到裙底風光時身體還是有反應的啊……

  「喂,把腦袋扭過去。」靚妹左手握著一枚褐色的大地結晶,原來如此,用晶石維持著藤蔓束縛術,難怪沒有感覺到周圍有元素波動,而她右手從背後拔出一把兩三米的長刀,用刀尖拍了拍索倫的臉。刃口只砰了一下就把綁住索倫嘴的藤蔓給割開了。

  這下索倫的視線完全被寒氣森森的長刀給佔據了,我艹,這好像是怪物獵人裡的武器吧?起碼是白斬啊!削人焉用屠龍刀,每個人都是魔武雙修也太作弊了吧!

  「你乖乖呆著不要動,等其他人把那個吉爾特殺掉,立刻就把你放了。」紫頭髮靚女把太刀扛在肩上,翹著腳坐在樹幹上。

  「殺吉爾特?」索倫楞了一下,「搶首席的團隊任務書?」

  「喂喂,你還沒有明白過來麼?」靚妹打著哈欠,「十六個位置,十六張團隊任務書,這就是預選戰了。」

  「那你們還找吉爾特的麻煩……哦,我明白了,一對一的話沒有把握麼?」這幫傢伙真是夠陰險的,因為吉爾特實在太強,所以趁這個機會一起上,把這個強敵淘汰麼?嘖,怎麼沒人找他加入呢……

  「嘛,畢竟是上次冠軍,名聲顯著呢,而且還傳說他殺掉了一個白袍巫妖,這根本不是以法師的水平可以一對一戰勝的對手。有這種想法的弱者不少呢。當然,如果他真的是名副其實的強者的話,這就相當於送任務書去了吧?」靚妹晃著腿,踢了踢索倫的腦袋,「喂,你叫什麼名字。」

  「幹嘛。」索倫瞪她。

  「我看你和那個吉爾特的關係不錯,可是出奇的弱,所以想如果他贏了的話,用你不知道能不能換一個團隊書呢?」靚妹已經從風中聞到血腥味了。

  「我弱?」索倫無語,人家只是風流多情,不喜歡辣手摧花而已好不好,要換成個兄貴男,『燃燒』一下就把你打成渣滓啊……

  「嗯?那個傢伙是誰?」靚妹突然皺眉看著樹下。

  索倫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有個怪胎男正仰著頭看著他們,扮相就像斯巴達與三百小紅褲衩裡的小紅褲衩啊不是,是那個波斯王,臉上身上刺了很多金環而且沒有穿紅褲衩的那個。是那什麼阿努比斯的巫妖手下的人麼……

  「嘶」怪胎男突然詭異一笑,然後腦袋像出膛的砲彈一樣射了過來。

  「我艹!!」索倫都快被嚇死了,你妹這什麼展開啊!

  「切,」靚妹隨手一刀斬斷吊著索倫的藤蔓,足下一轉已經施展影步跳下樹來。

  怪胎男鬆口嘴,被他咬住的樹幹立刻乾枯化成了粉末,他的脖子暴漲了好幾米,又是光頭,看起來好像蟒蛇一樣。

  「你妹的大蛇丸啊……」索倫一躬一躬得從灌木叢裡爬出來,幸虧可以瞬發治療術,要不然剛才頭著地直接就把頸椎摔斷了。

  「有趣,人體變形術和毒麼,」靚妹隨手把大地水晶丟開,雙手持刀橫在身前。

  「嘻嘻嘻……」果然怪胎男都沒有台詞的,這個把腦袋縮回身子上以後,就一個勁得怪笑,還用舌頭舔鼻孔,嘔……

  靚妹眯著眼睛露出危險的笑容,「真是噁心的東西。袈裟斬!」

  她猛得舉起太刀自左上至右下大開大合得一刀橫砍出去,肉眼可見的風刃刮出,把那個怪胎男連帶面前一大片的草木全部攔腰砍斷了。

  秒掉了麼?索倫剛把雙手掙脫出來。

  「嘻嘻嘻……」怪胎男看著腰間逐漸裂開的一條血線,用舌頭舔了舔手掌,分泌出大股青黃色的濃痰似的粘稠液體,然後往傷口摸了一下,又粘住了。

  「好噁心……」索倫臉都綠了。

  「……」靚妹沉默了,這種復生型的法術正是她最棘手的類型。因為修為全部在這柄刀上,所以能造成的傷害也都是斬斷類別的。

  「嘻嘻嘻嘻……」怪胎男從灌木從中走出來,眼珠盯著面前持刀的御姐,一股股綠色的汁水從腰間的裂口分泌出來,滴在地上連岩石都腐蝕了。

  索倫嘴角抽搐著看著那個怪胎男,這個不穿內褲的變態,下身竟然硬了,是性騷擾術麼,難道那一根也能變長?太強大了吧……

  靚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雖然這個世界男女關係很隨便,不過還沒有隨便到可以隨便耍流氓的地步,於是……

  「星追月!」

  靚妹使出了家傳的秘劍術,這是凝聚全身氣勁的刺擊,雖然練氣的口訣和法門早已失傳,可是她借助風魔法模擬了同樣的效果,瞬間的加速法術,怪力術和肌肉刺激使得刀尖上灌注的力量達到巔峰。還不止如此,本來這是攻擊破綻的一擊必殺,可是依靠揮刀就可以釋放風刃的魔太刀,在刺擊時密集的風刃會從刀尖展開,尖端形成一倒刃的屏障,從正面看猶如綻放的曇花,一現之間就將對手切碎成千萬片,傷害從貫穿變成了爆裂,一旦擊中絕無生還之理!可是!

  「太慢了!」女妖驚叫。這個女孩顯然也是看出星追月一招的傷害只在一點才會選擇這種能將破開的空氣轉成風刃的魔刀,以犧牲速度來彌補傷害的不足吧,可是錯了,那招星追月的精髓在不留後手的必中,因為本來就是需要配備特殊的武器才能使用的招式!

  「桀桀桀!」怪胎男尖嘯著,哇得一口噴出大股的青黃色濃痰,簡直是高壓水槍一樣,粘稠的液體雖然被氣刃逼開,卻粘在刀口上急速降低了刺擊的速度,結果太刀只刺進他心口不到半寸,就被太多的粘液粘住了動彈不得。

  「切!」靚妹果斷棄刀,可是還是慢了一步。

  「噗!」怪胎男嘴裡分泌的粘液射出的速度比她刺擊的速度還要快,一下就將御姐擋在面前的雙手黏住了。

  這液體倒是沒毒,可是粘性極強而且非常重,靚妹被命中了一下就逃不掉了,很快全身都被那黃痰粘住,動彈不得。

  「嘻嘻嘻……」怪胎男挺著下身向她走去,靚妹嚇得臉都變色了。

  「喂!你還不出手麼!」

  這麼噁心的傢伙他還真不想出手呢……索倫手忙腳亂得把纏在腿上的藤蔓都踢開。

  其實那個太刀御姐應該不算弱了,藤蔓束縛困住對手再砍一刀,十有八九都報銷了,可惜這個傢伙擺明了克制近戰的類型,沒有搞清楚對手的底細就沖上去是大忌,可也是魔武士這樣攻擊手段單純的傢伙主要的戰法。所以太刀女也只能說是運氣不好。

  於是換成索倫對怪胎男了,其實他倒是希望看看這個下身很顯眼的怪胎男會對吊帶襪太刀靚妹做些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可是明顯人家害羞不願意被旁觀,用指甲很長的小指往太刀女脖子上一刺把她麻醉,就陰森森得向索倫走了過來。

  「喂,你知道那個叫阿努比斯的巫妖手下還會哪些必殺技麼?」如果只是毒,粘液,麻醉,肢體變化的招式,對索倫倒是沒有啥威脅,可是就怕這傢伙只是對付近戰類型才使用克制近戰的技巧,所以出手前最後還問問女妖。

  「人家出手從來不需要三招就能搞定對手,才懶得打聽對方什麼特長呢。」不知道就不知道唄,你還傲嬌……

  「喂,你也抓到一個可以發洩了,咱們就此別過如何?」索倫試著口遁,雖然知道希望不大呢,因為這怪胎第一口咬的可是索倫方位的樹幹而不是太刀女坐著的樹枝……

  「嘻嘻嘻……哇!」怪胎男合起雙掌像印度教徒一樣扭了扭腦袋,突然瞪著眼珠吼了一聲。

  「我艹!」索倫一個驢打滾,原本站立的地方突起一大串地刺,你妹這麼狠!爆菊啊!叔可忍嫂也不可忍了!「破甲!」紅光一閃把怪胎男打飛出去。可這傢伙卻毫髮無損,身上裝飾用的金環全都亮了起來。

  「是巫術中的護身符,和防具一個性質的魔法傷害減免道具,當心!」女妖尖叫。

  「我艹!」那些金首飾閃了一下,猛得發射出一道強光把索倫也打飛出去。

  「可惡……」索倫爬起來,臉上一圈圈的黑色法陣顯露出來,陰影守護倒是轉移了法術的效果,可是被這麼強的咒力打飛兩米摔在地上可是很痛的。

  「絲絲絲……」怪胎男又施法了,從虛空中下雨一般滴下大團暗金的濃煙,落在地上形成十幾頭條碗口粗,吐著信子的金色眼鏡蛇。

  「這是魔法還是召喚物?」索倫緊張的看著這群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有區別麼?」女妖也挺緊張的,她也不喜歡蛇這種東西。

  「生物的話絕對不能被咬到,魔法的話,魍鬼還能幫我撐兩口。破甲!」索倫打出一道紅光把離他最近的一條打飛,眼鏡蛇飛在半空中就化成了金屑,然後一股煙霧纏繞到最近的一條蛇身上,讓它漲了一倍。

  「……我想你還是注意不要被咬到比較好,這可能是和那個蜈蚣差不多的閃開!」

  「又爆菊!」索倫繼續驢打滾。

  「嘻嘻嘻……」怪胎男陰笑著,一會兒嘶嘶得指揮蛇群圍上來,一會兒又用地刺陰人。索倫又不是武鬥派的,以他的反應速度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玩死的,必須用技能了!

  「神槍術!」

  銀光一閃,暴漲的魔劍呼嘯著刺進怪胎男眉心。以速度來說這可是上弦月等級都閃不掉的法術。

  瞬間怪胎男就粉身碎骨了,化成大堆的金砂,飄得到處都是。

  「什麼!」障眼法!什麼時候!

  「小心!」

  這次不只是地刺了,蛇群狂暴得撲了上來,連施法的餘地都沒有,索倫只能瘋狂得揮舞魔杖,純粹依靠外溢的魔力把襲擊他的金蛇打飛。還好這魔杖長得和單手劍一樣,要不然剛才一隻捲著魔杖就爬到手上來了。

  被他打飛的金蛇在空中炸開,到處都是飛揚的金箔和濃煙,凝聚的眼鏡蛇也越來越大,很快剩下最後的一隻,單是身體就組成一個大圈把索倫圍住了。

  「嘶嘶嘶嘶……」豎起頭部的巨眼鏡蛇足有四層樓高,暗金色的蛇鱗投下的陰影把索倫整個人都遮住了。

  「你、你妹啊,又來……」索倫掌心都濕透了,這傢伙鐵定是和那個蜈蚣同一派系的法術了,要用鉻鐵劍砍麼,別開玩笑了,他那點武力值打個毛啊。這種大怪明顯交給剛才那個太刀女來對付會比較合適吧,三兩刀就切成蛇段了。原來如此,所謂根據對手的類型改變戰術就是這個意思麼,戰鬥力單一的是他自己啊,虧得還一直以為那個怪胎男是單細胞動物,原來人家是非常睿智的法師啊……

  然而戰場是沒有時間讓他慢慢考慮對策的,索倫還沒回過神來,一陣鑽心的刺痛襲來!

  「我艹!」

  被偷襲了,怪胎男的脖子和腦袋像蛇一樣從灌木叢中躥出來,一口咬住了索倫左腿小腿,無論是索倫還是女妖,都因為把注意力放在那條巨眼睛蛇身上而忽略了!

  「可惡!」索倫一腳踹掉他的腦袋,揮劍想要把怪胎男腦袋砍下來,可是他脖子縮得飛快,嗖一聲就沒入灌木從不見了。

  「小心!」

  眼鏡蛇也撲了上來,蛇身穿梭著好像旋風一樣把周圍的灌木都碾平了。

  「ExpectoPatronum!」索倫怒吼著,火焰從魔杖的尖端迸射出來形成長著龍頭和馬頭的巨獸,咆哮著撲向金蛇和它廝咬在一起。火焰一下點燃了森林,龍爪一把提起蛇身投擲到灌木的另一邊,可是金蛇也竄上來纏住索倫的火焰怪獸,咬住龍的喉嚨翻滾。到處都是飛竄的火苗和碎落的金色蛇鱗,天空都被火光和濃煙遮蔽了。

  「呼……呼……」趁著這機會,索倫一把撕掉褲腿,「你妹!」

  只是剛才小腿上兩個牙印,受傷部位已經整個腫了起來,血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黑色向上蔓延,膝蓋之下完全感覺不到了。

  「不能用治療術!傷口癒合會把毒留在身體裡的!」女妖提醒。

  「難道要我砍掉嗎!」索倫根本不懂毒藥的知識,但是基礎急救知識還是懂的,「寒冰刺骨!」

  咬著牙將魔杖從膝蓋順著腿骨一劃,左腿的小腿就被凍成了冰塊。

  「嗚!」這可真是寒冰刺骨啊,索倫痛得差點把舌頭給咬掉了。

  「我艹你先人!」給自己施加了一個豹之迅捷,索倫撂下一句狠話,單腳跳著逃離戰場。他的怪獸不見得能打贏那條蛇,更何況誰知道怪胎男還有多少必殺技藏著,當務之急先找人治毒,好歹把腿保住了,其他的以後再說。

  說到毒藥的話,碎蜂小師妹肯定有辦法,可是如果沒有意料錯的話,她現在也不見得有空急救。

  「真實之眼。」索倫皺著眉看著前面的森林,果然如此,展開了戰鬥結界防止不相關者佔便宜,看來太刀女說的沒錯,很多人都是盯著吉爾特來的。那麼那個怪胎男又是怎麼回事,看起來不是一夥的啊?

  索倫扭頭看了看剛才單腳跳過來火焰熊熊的林子,濃霧中還有咆哮的聲音,看來怪胎男也沒有立刻追上來。這就好,等老子哪天埋伏你再把場子找回來!

  於是他單腳跳進戰鬥結界,既然是針對小隊的戰鬥,他自然不算局外人……不過確實也幫不上什麼忙呢。

  「索倫閣下你趕上了啊。」克里斯丁俯視著索倫招了招手,「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把對手解決了麼?真是厲害啊,我這邊可是把珍妮,安迪,山姆,麥克全都叫出來還沒有解決呢。」

  索倫眯著仰視著那個坐在雷龍狼肩上的蘿莉,又虛著眼望瞭望另一邊被迅龍,轟龍,土沙龍,蹂躪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數人……你妹的野獸奴役是指亞龍麼,他還以為只是阿貓阿狗波魯裘斯一類的東西呢。

  「咳咳,克里斯丁你知道其他人在什麼地方麼?我中了毒需要找師妹療傷。」索倫金雞獨立中。

  大概是因為正在戰鬥中沒法分心聊天吧,克里斯丁也沒廢話,「我也不知道在哪裡,不過是前面沒有錯了,索倫閣下不方便行動的話,就把帕克借給閣下吧。」

  然後她從隨身的錦袋裡抓出一個耗子似的東西從雷龍狼肩頭拋下來,落地的時候長到了擎天柱的大小,『轟!』得一聲,震得樹上的葉子都掉到索倫腦袋上了。

  「哼哼!」帕克昂著頭咆哮。

  誒……索倫嘴角抽搐著,竟然是大野豬王呢……拜託,pvp千萬別和這蘿莉對上啊,會死的……

  有只大野豬當坐騎倒是前進的很快,雖然過程很驚險,比如說沒有自己鼻子粗的樹幹帕克都會直接撞過去,索倫緊抓著大野豬背上的鬃毛才沒掉下去把腿摔成粉碎。而且一路上挺太平的,完全沒有被捲入戰鬥中,因為襲擊者已經全部被幹掉了。

  「給,」吉爾特隨手丟了一卷團隊任務書給索倫,「你的動作倒是挺快的。」

  「他們怎麼了?」索倫對著場地上亂鬥的十幾個法師揚揚下巴。

  「幻術反噬,」吉爾特雙手插在兜裡,瞳孔裡五光十色得顯然還在維持著控制,「還有幾個傢伙被波魯裘斯和碎蜂引到西邊去了……」

  「嗯?你挺快的麼,」正說著,波魯裘斯就背著兩個昏厥過去的法師從樹叢另一邊走過來了,「你師妹還沒打完?」

  「你老婆也沒打完。」索倫和他交換了一下信息,然後分頭去玩英雄救美。

  吉爾特冷著臉,他也沒有打完,都沒人幫一下麼……

  索倫騎著豬尋找小師妹,心情沉重,看來他的實力真的不行啊,連個怪胎都打不過,還夾著尾巴逃回來找師妹療傷,真是顏面掃地……

  然後一張臉掉到索倫手裡。

  「啊啊啊!!!」差點從帕克背上滾下來,索倫戰戰兢兢得抬起頭,然後看到半空中懸浮著無數片碎肉。鮮血滴滴答答得落下來,打在地上草木的葉片上。

  「開什麼玩笑……」他強壓住心中的噁心和恐懼,才看清楚那些肉片並不是懸浮在半空中,索倫尋著半空中一顆血珠滾動的方向,找到了一條線,他伸手想觸碰了一下,手指猛得一痛,指甲和皮肉被劃卡了一道口子。

  「治療術……鷹眼術,」索倫吮著手指,抬頭仔細得看,終於看見籠罩著森林的蜘蛛的絲,如果不是因為這些鋒利的細絲上沾滿了鮮血和肉末,根本不可能找得出來。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是刀絲……最頂尖的非魔法煉金武器。」女妖的聲音裡一點感情都沒有,是烏爾裡德斯製作的麼,真沒料到它竟然能做出來……不,沒料到的是這個時代竟然還有人會用,果然當年那個村子裡還有人活下來了麼……

  這時,索倫看見碎蜂踩著遠處樹木的枝頭躍了過來,她好像刻意表演似的在空中翻滾,從手臂到手腕再到五指都在輕盈的翻飛著,如同蝴蝶震翅,或者說是殺人的蜂在翩翩起舞。

  索倫呆呆得看著女孩纖細的腰肢在被葉片打碎的陽光下浮動,那是跳躍在不同時空中的精靈,靠近的時候,能夠隱隱聽見她哼哼的歌聲,是索倫從來沒有聽過的民謠,舞蹈中每一次肢體的彎折都合著樂曲的節奏。當她翩翩然足尖一點,輕如落葉得落在索倫面前時,密佈整個森林的死亡之網也消失不見了。

  系在碎蜂腰間,用白色的綢緞包裹著的幾顆腦袋血跡還沒有干,白藕似的雙臂上纏繞著的黑色護臂中,可以隱約看見帶著血色的點點銀光。

  「那是什麼?」索倫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蜂華舞。」碎蜂靜靜得看著他,「你現在知道他們害怕蜂的原因了。」

  索倫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盯著她的眼睛說,「很漂亮。」

  碎蜂低下頭,躲避著索倫熾熱的注視,「我知道……」

  同時,會場外。

  身披白袍,圍著水晶看著碎蜂身影的女人們抬起頭,看著把麻花辮反紮在胸間的和藹女性,默認的下屆帝國領袖,女性法師協會主席,花。

  「的確足以繼承碎蜂的名字了,」花猶豫著,「可對方是她的妹妹,真的下得了手麼?」

  「她的想法無關緊要,只要她的妹妹下不了手就行了。」

  「請您下定決心,我們不能失去風部隊。」

  「如果再遲,等到基力安親自動手就來不及了,被他知道了那些事情的話,恐怕我們就都……」

  「再等等……」花舉手制止了她們,「再等等,我還要看看阿努比斯能做到什麼地步……」

  於是女性巫妖們看著水晶裡呈現出的那個,嘻嘻嘻嘻笑著的無褲衩變態怪胎光頭的影像。沒有人會因為他的扮相而露出鄙夷或噁心的眼神,因為這是一個真正的先驅。

  第一個膽敢單挑基力安的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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