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 生化危機之終期黑城 作者:盤古混沌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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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嶽 2011-9-22 19:39:5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8 146790
wlt61028 發表於 2012-6-30 14:47
百二十二章 黑暗盡頭的聲音

夜晚,就如同以往幾乎無窮盡的夜晚一樣忠實的履行它的義務。把黑暗與寒冷帶到這個世界上。夜晚的空氣是潮濕的,也是冰涼的。在八月的夏日完全放棄點燃大地的任務時,就更顯得這片夜晚的寒冷。

    喬烈與衛矯二人緩緩地走在過道上。四只腳的腳步聲與一個拐杖聲輕輕的在沒有一個人的走廊里回蕩。夜,靜的可怕,也暗的可怕。除了兩人手上的那兩只手電外,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被一種叫做“黑”的東西吞沒。就算是手電所照射出來的光仿佛也無法穿透這層黑暗,反而有一種被壓制的感覺,漸漸的,漸漸的被這片黑暗吞沒……

    無聲的世界還在持續,靜到了極處的環境把他們的步履聲承托的是那麼響亮!響亮的幾乎要震破他們的耳膜!衛矯十分不喜歡自己的腳步聲竟然發出這麼大的聲音,特意放慢腳步的同時還捂住了耳朵,拒絕這些他自己創造出來的東西繼續干擾他。

    喬烈呢?他又怎麼樣?雖然他不像衛矯這樣表現出反感,但很明顯他的臉色已經變了!變得凝重,變得嚴肅!每次隨著自己的腳步多邁向隔離室一步,他心髒的跳動就會不由自主的加快一分!任憑他怎麼想要保持冷靜也無法讓心跳緩和過來。看著漆黑的走道,喬烈預感到似乎有一種十分可怕的東西正在那片黑暗的深處等著他們!那是一種,足以召喚死亡與地獄的恐怖東西!

    “太安靜了……”

    喬烈有些受不了自己的那種不祥預感,說句話想要讓自己冷靜一下。可他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語言似乎更加劇了他心髒的搏動。

    “安靜?晚上不該安靜嗎?”反觀衛矯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喬烈這樣的緊張感,有一句沒一句的答了一聲。

    喬烈搖搖頭,松開衛矯肩膀的左手死死的按在胸口,努力想要平息自己那仿佛要脫殼而出的心髒!

    “晚上的確應該安靜……但是,越是接近隔離室,就越是不能安靜!”喬烈的額頭上開始落下汗珠,心髒的跳動讓他的說話都顯得有些吃力。他咬著牙,死死的盯住走廊底部的黑暗。

    “為什麼?啊!烈!你怎麼了?難不成是太累了?我現在就扶你回去休息!”

    衛矯的關心被喬烈毫不保留的推開,他跪在地上,一只手撐住地面,一只手更為用力的按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說︰“不……不用!我問你,衛矯。如果是你的話,你會不會任由關著死刑犯的監獄無人看守,棄之于不顧?”

    衛矯一愣,說︰“這怎麼可能?我當然會派人把守……啊!你所謂的太過安靜……就是指這個?!”

    “噓……安靜……”喬烈比劃了一個手勢,可他的冷汗卻流的更加多了,現在幾乎是像一條溪水這麼往下淌!

    看著自己的汗水逐漸在地面上匯聚成了一波波小潭,喬烈狠狠的砸了一下地面,說道︰“可惡!為什麼……為什麼我會那麼緊張?!緊張的竟然連站都站不起來?!以前可從沒發生過這種事……就算是好幾次陷入死地,我也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緊張過!那里面到底有什麼?我竟然……我竟然在還沒看到危險的時候就變得這麼狼狽!……不……好像有一次……我記得有一次,只有一次……我也有過這種感覺……那是在什麼時候……?在哪里?我感受過這種感覺……?”

    看著幾乎是趴在地上的喬烈,衛矯瞄了一眼黑暗深處,還無法展現在他視線內的隔離室,說道︰“烈,現在我先扶你回去。如果真照你所說那這里就太危險了。把你送回房以後我就會去找森成,讓他帶領一大群人去隔離室看個究竟。”

    “不……不用……”衛矯的提議再次被喬烈所反對,“到時你要怎麼說?說喬烈因為走到一半由于太過害怕而冷汗直冒,所以就叫森成帶一大幫人去隔離室調查?可惡……我就偏偏不信了……我要親眼看一看,那個能夠讓我這麼狼狽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不過……我也希望這只是由于我體力不支而產生的幻覺罷了……”

    衛矯實在坳不過執意的近乎頑固的喬烈,他不安的望了走廊一眼,慢慢架起喬烈。

    朋友的不安盡顯臉上,喬烈當然看得清楚。他拼命擠出一絲笑意,說︰“其實你也不用陪我……我自己……一個人走的過去……去做你的巡視任務吧……”

    衛矯本來還滿臉的猶豫,但在听到喬烈這句話後一股豪氣瞬間沖上了他的腦門,吼道︰“這是……”他剛一開口,就被喬烈的靜聲動作攔住,隨後改為小聲說,“這是什麼話?你想去的地方難道我就不敢去嗎?今天我全都豁出去了,不管你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我舍命陪君子!再說了,這里可是體育館的內部啊。在我們的頭頂上還有幾百人正在巡邏呢,怎麼可能會有危險?”

    喬烈鼻子一酸,感動的快要哭了出來。還好在最後關頭忍住,不至于落淚。但他對自己的這個朋友還是充滿了無限的感激。

    感動歸感動,那份籠罩住喬烈的壓迫感可不會因為這小小的感動而有絲毫減輕!兩人一步一步,極為緩慢的挪向隔離室,同時豎起耳朵搜索周圍的任何動靜。只要有一點點的異樣,就能夠立即讓兩人轉身就跑。

    近了……近了!穿過黑暗,手電筒的光線終于能夠照射到隔離室的大門之上。兩間隔離室的大門還是好好的鎖住,看來並沒有出現什麼異樣。室前的過道上也十分干淨,看不出有什麼拖迤人體的痕跡。看來那些看管隔離室的人不是遭遇不測,而是擅離職守吧。這點著實讓喬烈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可正當喬烈為自己白白擔了一次無謂的心,還緊張成那副樣子而自嘲時,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卻從隔離室上的柵欄窗中鑽了出來……

    乍一聞到這股代表不詳與死亡的血腥氣,喬烈的心髒似乎再也無法承受住劇烈的心跳而停止!他張大了眼楮死死盯住那扇女用隔離室,連呼吸仿佛也被從中透露出的黑暗所壓抑!讓他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窒息感!衛矯也聞到了這抹血腥氣,他的汗水也開始滾落下來,原本扶著喬烈的右手開始下意識的摸到背後的沖鋒槍。

    到了這一刻,照理來說兩人絕對有理由相信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應該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別人!可不管喬烈大腦里怎樣吶喊,也無法驅動這個身子往後邁一步。而衛矯貼在沖鋒槍上的手也好像已被凍住,連一根手指都移動不了!

    鬼使神差的,就像在惡魔的引誘之下,兩人情不自禁的又向前跨了一步,走向那扇飄散出血腥氣的大門。不過,一個最令兩人無法想像的聲音隨著他們的靠近開始響亮,在寂靜的走道內散發出死亡的譏笑!那是——牙齒啃食肌肉的聲音……

    五米……四米……三米……二米……一米……

    短短的距離似乎比西天之路還要漫長,喬烈這一生從沒有試過自己竟能走得這麼慢!仿佛走了一個多世紀!但是,再怎樣漫長的道路都有走盡的時刻,更何論如今的這短短五米的距離?十分鐘後,喬烈與衛矯,終于站在了隔離室的大門前,只要稍稍一探頭,就能夠從那扇窗戶看到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

    喬烈與衛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第一個伸出頭去目睹房間里面的東西。那種撕咬聲如今已變得十分的清晰可聞,鼻中的血腥氣也十分濃烈!這些,無疑讓兩人心中的恐懼變得更為巨大!

    可就在衛矯深吸一口氣,想要探頭查看之時,房間內的啃食聲突然消失了!整座隔離室再次恢復了寧靜,好像里面什麼都沒有似的。如果不是那條仍然纏繞在二人鼻中的淡淡血腥氣,恐怕這一切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不曾改變過!但是在隔離室中的黑暗,卻慢慢透過窗戶,溢了出來……

    喬烈與衛矯對望一眼,隨後分別站在了大門兩側。隨後,喬烈緩緩的把手放到了隔離室的門把手上,懷著幾乎已經休克的心髒,喬烈咬咬牙,慢慢的轉動了門把……
wlt61028 發表於 2012-6-30 14:47
百二十三章 城市……以及最後的殺意

一聲巨響還不等喬烈轉開房門就從隔離室中沖了出來!伴隨著這聲巨響的還有那扇大門!一座鐵質大門如今就像一顆炮彈般飛向走廊的另一頭,而這扇門的中間卻完全凸了出來,完全變了形!

    還不等喬烈兩人的驚訝結束,一條矯健的黑影猛然間順著飛出的大門從內竄出!它剎那間一躍,整條黑影已經落在了離喬烈兩人十米遠的地方!這個身影四肢著地趴在地上,身形顯得並不十分巨大,甚至有點瘦小。隨後,在黑暗中,這個黑影轉頭瞥了喬烈兩人一眼。就是這一眼,喬烈的背脊就像靠在死神的鐮刀上一樣,仿佛在臘月里跳入北冰洋中的那種冰冷!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楮啊!就算是在如今這個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它的眼楮卻似乎比這片黑夜還要黑暗!那是一種最最徹底的漆黑,足以吞噬一切!不僅是所有的物質,光線,就連黑暗似乎也無法逃脫這雙眼楮,被它吞噬!

    黑影只看了喬烈兩人一眼,就扭過頭去想要逃走。看到這一切的喬烈當先反應過來,口中大喊︰“衛矯!開槍!”

    被喬烈猛地一喊,衛矯也終于回過了神!他迅速拔出背後的沖鋒槍,在黑影開始逃跑之前就按下了扳機。強大殺傷力的子彈帶著無可披靡的速度,猛撲向黑影的背脊!眼看,這些子彈就會全部命中目標了!

    可是,讓喬烈無法相信的事實再次出現。那條黑影動了,在子彈距離它只有不到一米的時候它終于動了。但是,它卻動的如此迅速!那些飛馳的子彈和它的速度一比,簡直就像是慢鏡頭播放一般!黑影縱身一躍,用它那幾乎不可能的速度把子彈完完全全的拋在了腦後!看到這個速度,喬烈腦海中只能浮現出兩個字——好快!

    “可惡!”看到黑影連眨眼的功夫都沒用到就已經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喬烈憤憤的罵了一句。隨後,他不顧依然虛弱的身體跑步進入到隔離室,可眼前的景象再次讓他呆住!這一次,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個女人的肢體零零碎碎的落在地上。之所以說零零碎碎的肢體,完全是因為她身體的大部分已經消失!原本喬烈會以為看到一大堆破碎的內髒和血跡飛散在室內的各個角落,但現在這里只剩下一些被啃咬過的手指,一小塊殘破不全的腿骨和一個已經被咬破顱骨,里面的腦漿也已消失不見的女人頭顱!

    更讓喬烈驚心的是,這間隔離室內並不單單只有這些已經變成碎片的人體組織。在隔離室的左邊牆上有一個可怕的大洞!這個大洞的另一邊就是關押著另兩個男人的隔離室!但現在那里面已經什麼都沒了,只剩下一些被撕成碎片的衣服布片,無依無靠的躺在地面上……

    “怪物!”喬烈狠狠的罵了一聲,隨即撐起拐杖就往黑影消失的地方跑去。

    看到喬烈的舉動,衛矯也跟了上去,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用說嗎?”喬烈邊跑邊說,但他的速度相對于衛矯來說實在是慢得不行,“找出那頭怪物,殺了它!否則這個體育場將不會再有安全可言!”

    兩人快速走到走廊底部的一條丁字路口。這一路過來他們並沒有發現兩旁的儲藏室大門有任何被強行打開的痕跡。這樣的話,那那頭怪物就一定是竄到這條丁字路口,向左右兩個方向中的一條逃了去!

    “衛矯!你追右邊,我追左邊!”喬烈簡單的囑咐過後就要往左邊的走廊跑去,但卻被衛矯一把拉住。

    “你瘋了嗎?你身上沒有帶武器,而且體力又那麼差!萬一遇到那頭怪物該怎麼辦?!”

    喬烈一把甩開衛矯的手,用力過猛使得他的呼吸再次開始急躁起來︰“現在……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想看著……那丫頭……和我媽都變成那怪物的美餐嗎?!你放心!我還沒到自己找死的地步。一旦我發現了它……就會立刻大聲喊叫!如果是你……也一樣!”

    說完,喬烈毫不遲疑的走進了左邊的黑暗之中。

    衛矯沒有辦法,他知道喬烈的性格再勸也是勸不住的。既然他沒打算和頭比子彈還快速的怪物硬拼,衛矯也只有遵照喬烈的指示走向了右邊的走廊。

    他幾乎沒走幾步,一些嘈雜的聲音和十幾道手電筒的光線就和他迎面對上,照的他睜不開眼楮。許多荷槍實彈,滿臉嚴肅的人已經從過道那邊跑了過來。

    “喂!你!剛才是誰在開槍?!”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一個平頭搶先跨上一步,手電直直的照在衛矯臉上,大聲吼道。

    衛矯好不容易才適應這道光線,他定了定神一看,大喜道︰“魏隊長!是你?!”

    這個領頭的正是出現在那篇報導中的魏新力!他用自己曾是佣兵的經歷在森成那里換得了一個第一、二小隊隊長的身份。這個看起來只不過二十出頭的魏隊長一臉的霸氣,從他一揮手就能讓身後三四十人瞬間停下腳步來看,他這個隊長的確做的非常不錯。

    “我在問你剛才的槍是誰開的?!你小子別給我廢話,老老實實的回答!”只不過魏新力對于衛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很是惱火,又大聲的問了一遍。

    可是衛矯又沒有回答魏新力的問題,他看著眼前的這幾十個人,心頭突然涌現一股不安感!他反問道︰“魏隊長!你們過來的時候有沒有察覺什麼奇怪的事情?像是有什麼東西故意躲開你們,或是走道兩邊的門不自然破裂的事?”

    听到衛矯再次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魏新力顯然有些火了。他抬起手上的一只散彈槍就頂在衛矯胸口,大聲喝道︰“你***老子問你話呢!你小子什麼態度?!我再數三秒,如果你三秒鐘之內不回答老子的問題,那我就立刻崩了你!听到沒有!”

    衛矯沒有理會魏新力的喝問和頂在胸口的散彈槍。因為一個事實已經清楚的擺在了他面前——那頭怪物,並沒有往這條路逃走!

    “既然怪物沒有從右邊逃走,理所當然的是逃往左邊的了!糟糕,烈!”衛矯驚叫一聲“不好!”,扭頭就往走廊深處跑去。只留下魏新力高聲的喝罵聲。

    喬烈一步一顛的跑在走廊上,他的速度也越來越慢,體力也越來越單薄。好幾次,他都差一點抓不住手里的拐杖跌倒在地。盡管他可以就此放棄,盡管他可以轉過身回去告訴喬蕙心、喬夢音與甜兒,叫她們多加防範,然後再由森成來一次大規模的搜索。但是到了那個時候,又有誰能保證在此之前這頭怪物不會再次殺人呢?又有誰能保證他的家人就不會成為怪物的下一個目標?幾率是萬分之一,但對于在這體育場內所有的人來說,幾率也同樣是萬分之一。而一旦喬烈想起那連子彈都無法追及的可怕速度,萬分之一的幾率,對他來說仍然是太高了。

    很快,喬烈就找到了他所需要的目的地——一扇大門已經完全破裂的空儲藏室。

    喬烈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前,透過已經變成一堆糜粉的鐵質大門朝內望去。剛站在大門前,一陣無情的寒風,卻已經早早的來到了他的身邊,帶走了他的體溫……

    “城市?!”一大塊夜幕毫不保留的呈現在喬烈眼前!而映照在這片絕對天然的夜幕之下的,卻是那座早已經不帶半點光輝,只能丑陋的把一條條鋼筋骨架裸露在世人面前的上海都市!

    一塊破裂的鋼筋在寒風中的帶動下終于支撐不住,最終擺脫了那條的束縛墜落,從儲藏室正對著大門的一面牆壁中跌了下去……不,應該說是,那面牆壁已經不存在了。就好像被施了魔法,一面三米寬的牆壁已經蒸發,只留下一只大的可怕的窗口,不斷地迎接著那些從體育場外吹進來的寒風……

    “難道這只怪物從這里鑽了出去?”喬烈心中暗想。在無法解決這個潛在威脅的同時又稍稍松了一口氣,他實在無法相信光憑槍支能夠對付得了這只怪物。

    喬烈喘了口氣,緩緩走到破牆前。他望著眼前這座似乎已經許久沒有見面的城市,心中實在是感慨萬千。想想不久的半個月前,自己還在家里趕著面團,抱怨著劉星對他的不公。但如今卻已經物是人非,不單單是他父親,他的家人和朋友,就連這整個城市都化為了一個黑影,再也無法重回往昔的那種繁榮景象了嗎?

    想起了父親劉星,喬烈不由得再次思念起來。在他內心深處,至今都不相信父親已經死去,認為他只是暫時消失了而已。不久以後,他可能就會微笑著站在自己面前,摸著他的頭叫自己一聲大喬吧……

    借著手電筒微弱的光線,喬烈隱約能夠看到一些在體育場外徘徊的人影。不用說,這些自然都是“那些東西”。在觀察了的確沒有什麼異樣之後,他確信怪物已經沖破了牆壁離開了體育場,隨後放心的轉過頭來。但就在他轉頭的一剎那,他的視線捕捉到了一雙充滿了饑餓與食欲的黑色眼楮!這雙眼楮的主人正掛在門口上方的通氣管上!而在喬烈的意識還沒有做出“躲避”這個回應之前,這條黑影已經帶著那抹貪婪的黑瞳,迅速的撲向了他!
wlt61028 發表於 2012-6-30 14:48
百二十四章 死亡的交響曲

早已沒什麼體力的喬烈怎麼可能躲得過怪物如此迅猛的一撲?轉眼間,怪物的兩只爪子已牢牢的搭在他的肩膀,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那雙爪中傳出!喬烈根本就來不及反抗,他就已被這條黑影狠狠的撲倒在地!

    喬烈的手電在剛才的一撲時脫手,墜落到了外面。此刻在黑暗中,他只能看到一雙閃爍著可怖光芒的眼楮正緊緊的盯著他!怪物的喉嚨里發出一種饑餓的“呼呼”聲,隨後,還不等喬烈叫出聲來,一張巨口就來到了他的面前,貼在他的腦殼上!

    “完了!”

    喬烈的確是完了。早在他想要與衛矯分開尋找怪物的蹤跡時他就已經完了。而在尋找到怪物破牆而出的證據之後就立刻放松了警惕更加加快了他玩完的速度!周圍靜寂無聲,只有怪物喉頭發出的幾聲嘶啞傳蕩在牆外那片夜空中。呼呼的風聲仿佛也開始為喬烈奏響了最後的悲鳴,外面的城市也把他們的身影深深的藏在夜幕下,用黑色的外衣來給于喬烈最後的哀悼……

    喬烈閉上眼,不敢再看。他已經能夠感覺到怪物那張突起的嘴貼在了他的脖子上。它的巨爪強健而有力,就算是他體力完好之時也不可能從這雙巨爪的壓迫中掙扎半分!沒有人來救援,甚至沒有人知道他在哪里,等到第二天早上人們開始巡視房間的時候大概才能發現這間已被破壞的大門,和大門內,早已被撕成碎片的喬烈尸首吧……

    怪物不斷地用嘴拱著喬烈的脖子,從口中流出的唾液不一會兒就把他的脖子整個浸濕。可奇怪的是,這頭怪物似乎並沒有立刻開始享用這頭早已無力反抗的美餐!它依然是用嘴拱著喬烈,那種從喉嚨里不斷發出的嘶鳴聲越來越強烈,那雙可怕的眼楮中所傳遞的饑渴也顯得十分旺盛!可是它還是遲遲沒有下口。那張巨口也是牢牢緊閉,除了從里面流淌出的唾液外。

    喬烈閉著眼楮等待著死亡的到來,可等了許久依然是沒有絲毫的動靜,反而是怪物貼在他脖子上不斷的磨蹭讓他感到一些癢。盡管這種想法很奇怪,但喬烈還是在心里不知道痛罵了這頭怪物多少遍︰“畜生!你也喜歡在進食之前好好的把獵物玩弄一番嗎?!快點來個干脆的,這麼折磨我很有趣嗎?!”

    拱了許久之後,怪物依舊沒有開口咬食。這時它松開一只壓在喬烈肩頭的巨爪,不斷的在喬烈的胸口、肚子上磨蹭。這動作就像是要用爪子把喬烈的肚子撕開,然後再慢慢進食。

    可是這個動作依舊沒有發揮出多大的殺傷力。因為喬烈明顯感覺到,那只在他肚子上磨蹭的爪子並不是一只爪子,而更像是一塊肉墊!如果不是怪物那可怕的力量的話,這只軟軟的肉墊根本不可能對任何事物造成威脅!

    一陣磨蹭之後,怪物開始顯得十分煩躁。它縱身從喬烈的身上跳開,竄上了天花板抓住上面的通氣管道,一會兒又反撲到地面上在儲藏室內到處亂轉。而等到喬烈爬起慢慢往門口移動時它又會猛地撲過來,把喬烈推翻在地,用嘴拱一下又用肉墊按摩一下之後就會再次跳開,煩躁的在室內蹦來蹦去,還會從喉部發出一些十分難听的叫聲。

    死里逃生的喬烈盡管滿腹的疑惑,但他還是知道自己此刻到底該做什麼。幾次被撲倒之後他已學了乖,趴在地上慢慢的向門口爬去。任憑那團黑影在夜色中上竄下跳,不知在干些什麼?

    不用多久,喬烈就已經爬出了儲藏室。就在他剛剛想要站起的時候那條黑影再一次的向他撲來。只不過如今的喬烈對與黑影的這個動作已經完全不感到恐懼,只是奮力的調整好自己倒下去的姿勢,以免摔傷什麼地方。

    就在怪物依舊拿著那只肉墊在喬烈胸口上劃撥的時候,一只明亮的手電筒瞬間出現在黑暗里。隨後,就是衛矯的大聲喊叫以及沖鋒槍雄壯的轟鳴聲!

    面對衛矯的攻擊,黑影明顯感到十分的不滿。但是隨著子彈在它背上打開一個個的血口後,黑影還是放棄了地上的喬烈,縱身一躍貼在了走廊的天花板上。隨之迅速的向帶給它疼痛和威脅的衛矯爬去!

    “烈!你沒事吧!回答我!你是不是還活著?!”衛矯一邊射擊一邊後退,還大聲呼喊著躺在地板上不知生死的喬烈。

    喬烈揉了揉自己的背,在剛才的摔倒中他的力度沒掌控好,導致背部有點疼痛一時站不起來。不過話還是能說的︰“衛矯嗎?我很好。這只怪物不知為什麼對我十分的‘照顧’,連咬都舍不得咬我一口呢。”

    喬烈的玩笑話並沒有讓衛矯的心情有絲毫的放松,他只知道眼前的這頭怪物動作實在是太過迅猛!一條子彈眼見就要打完,可它就是上竄下跳,一時貼在天花板上,一時貼在牆上,一時又趴在地上!幾乎沒幾顆子彈能夠打中它!

    在衛矯搖晃不停的手電光線下,喬烈勉勉強強能夠看見這頭怪物的身影。它開起來比較像是一條狗,或者是狼。渾身的毛發通體烏黑,兩只耳朵高高的豎起,行動十分的迅速。由于此刻怪物是背對著他的,他只能隱約看見它的兩條後腿。在腳底似乎有兩個大型的吸盤,這大概就是它能夠在牆壁上行走的原因吧。

    衛矯可沒功夫去細細觀察這頭怪物到底長什麼樣。他只知道手上的沖鋒槍子彈已經打完,而在他換彈夾的時候,那只怪物已經迅速殺到,貪婪的雙眼散發出一種詭異的光芒,撲向已經失去攻擊力的衛矯!

    一只黝黑的槍管剎那間從衛矯的臉龐邊探了出來,這是一條將近半米長的槍管!那只怪物並沒有注意到這只攜帶著無窮威力的槍管,仍舊無知無覺的撲向衛矯。

    隨後,槍聲響了……

    巨大的爆炸聲在衛矯的耳邊響起,一剎那,衛矯覺得自己的耳朵似乎聾了!一絲鮮血順著他的耳朵流了下來。而站在衛矯背後,手持這把發出巨響的主人卻並沒有在意衛矯的情況。他的嘴角裂開,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兩只眼楮興奮的瞪著那只撲在半空的怪物,等著從槍口爆射出來子彈到達最終的目的地!

    在槍口的火花中,一顆母彈從中爆出!它飛速撲向怪物,在快接近它時突然爆開,從里面飛射出來的無數小型子彈瞬間就把怪物的飛撲之勢扳倒!一槍,只是一槍!這頭怪物就在這一槍之中中了無數顆子彈,癱軟的倒在地上。

    衛矯看得呆了,他的耳中不斷的涌出蜂鳴聲,這是才注意到耳中的狀況。可還沒等到他回過神來,一只巨大的手臂已經搭在他的肩上,隨後用力一推,把他重重的撞在一邊的牆壁上!隨後,那個推開他的人已經大踏步的朝怪物走去,眼中流露出異樣的光彩,口中還一邊呵斥︰“***敢擋在我面前?!找死!”

    怪物受的傷似乎並不致命,它被擊倒在地後迅速爬起,帶著流血的身體再次竄向天花板向那人撲來!可是,那人的目光並不是衛矯這種半調子的身手。他嘿嘿一笑,舉著槍支悠然自得的等著怪物撲來。隨後迅速抬起手臂,又是一發散彈重重的轟在怪物身上!

    接連受到兩次重擊,這頭怪物也終于無法站起。它軟軟的趴在地上,四肢無力的掙扎著。眼中閃爍著憤怒與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個嘴上掛著暢快的笑意,正向它走來的男人!

    男人走到怪物身前,抬起一腳重重的踩在它身上。痛苦所造成的嘶啞聲不斷地從怪物喉頭發出,听到這些聲音,這個男人顯得越發愉悅,腳上的力量不由得更重!還悠然自得的從懷里掏出一根煙,點了起來?!

    在深吸幾口之後,男人把煙頭丟進怪物身上的傷口中。他舉起右手的那只槍,大聲笑道︰“哈哈哈哈!果然!SAS12,也只有你配和我在一起!在近距離的時候也只有散彈槍最適合我了!你說對不對啊?我親愛的槍喲!哈哈哈哈哈……”

    恐怖的笑聲從男人的嘴里發了出來。他狂笑著,腳上的力量也一分一分的加重!伴隨著痛苦的怪物似乎決定作出垂死一搏,那只肉墊的爪子猛然間往男人的腿部揮去!

    男人並沒有感到意外,或者說他正在等著這種意外!怪物的力量早已大不如前,速度也根本無法和開始捕捉喬烈那樣迅猛。男人在輕輕松松躲開了怪物的一擊之後,更重的一腳猛然間踩在怪物的頭部,口中再次開始狂笑︰“哈哈哈!對,對!來啊!反擊啊!讓我看看你的掙扎!哈哈哈哈!這真是太有趣了,我太久沒有感受到這種興奮感了!來啊!你這頭畜生,再給我一點快樂!用你的爪子向我進攻!用你的牙齒來咬我!哈哈哈哈哈!前天只不過是定向射擊,一點都不夠刺激!就算那時殺掉再多頭怪物也無法和你帶給我的快感相提並論!你干嘛躺著裝死?來!來啊!我命令你來啊!”

    最後一句“啊”出口之時,男人狠狠的一腳踢在怪物的頭部,發出一絲骨裂聲。在下顎骨被踢碎以後,怪物的哀鳴明顯小了很多,原本還掙扎的四肢也開始慢慢的靜了下來。

    “怎麼?要死了嗎?***,你就只能帶給我這麼點快樂?真是沒用的東西,既然這樣,那我就送你一程吧!看在你帶給我些許快樂的份上,我會用最隆重的儀式送你上路!”

    說完,那只SAS12散彈槍已經頂在了怪物的肚腹上!男人眼中的那抹興奮色彩顯得越來越強烈!他發出一絲冷笑,手中的散彈槍就已經爆出灼熱的火花!

    一槍,接著一槍……散彈槍的火力毫無阻滯的穿破怪物的肉體,攪碎了它的內髒,粉碎了它的骨骼。可就算這樣,男人依舊沒有停止射擊的意思。剛開始他還只是把笑意掛在臉上,可當怪物的肉體已經成了糜粉,碎成了肉醬。那些飛出的血液粘在牆上、槍上、衣服上,甚至黏到了他臉上時,他再次爆發出了瘋狂的大笑!

    在笑聲中,散彈槍毫無保留的為他配著樂。死亡的交響曲,此刻不是由怪物,而是由一個人類親自奏了出來……
wlt61028 發表於 2012-6-30 14:49
百二十五章 又一個分歧

“噢~~~我可愛的SAS12,你一定還沒有爽夠吧?呵呵呵,這也難怪,我也沒有爽夠。可是呢,我帶來的子彈已經用完,真是有點對不起你呢,怎麼辦?你看看,你連槍口都還沒有熱啊~~~~這真是太遺憾了,不是嗎?哈哈哈哈哈……”

    男人的最後一槍,把怪物的頭部爆成了碎片。隨後他掏出一張紙,輕輕的擦拭著那把散彈槍,眼神中盡是快樂的神采。口中所說的一切,就像是在安慰戀人一般!在擦拭完槍身後,他把紙扔進那頭早已被爆成了肉泥的怪物腹中,把那只槍緊緊的貼在臉上,像是在享受剛才的余味。

    幾分鐘後,男人放下槍,鄙夷的瞥了一眼怪物的尸體,轉頭說道︰“喂,你們,給我把這個垃圾收拾干淨,該燒的該埋的全都有你們處理。”說完,就往他過來的方向走去。

    喬烈看著這個男人談笑間干掉這頭怪物。雖說他救了自己,也救了衛矯,但喬烈卻怎麼也無法對這個男人抱起一份感激的心情。反而,一種可以說是惡心的厭惡感不期然的從他心底升起。在見到男人就要離開之時,他大聲叫了出來︰“慢著!你給我等一下!”

    男人止住了腳步,轉回頭看見一個面色蒼白,渾身虛弱的人趴在地上。眼光中閃現一絲輕蔑。但在借助手電筒的光線照射下看清是喬烈之後,男人的臉色顯得更為興奮,他緩緩的走了過來。

    “你有什麼指教嗎?喬大少爺。”男人蹲在喬烈身邊,似乎很欣賞的看著喬烈在地上掙扎,口氣十分的猖狂。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喬烈的背痛雖然已經輕了許多,但他的身體狀況仍然無法讓他站起說話。看著自己只能趴在別人面前,他對這個男人的厭惡感越發的強烈。

    “哼,殺手家族的大兒子喬烈。這個體育場內有哪個不知哪個不曉?”男人的眼光顯得越來越興奮,似乎眼前這個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喬烈比起那頭怪物更能激起他的興趣。

    “我們家不是殺手家族!”喬烈大聲吼道。他對于“殺手”這個名字十分痛恨,這對于他的父親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

    看到喬烈的憤怒,男人越笑越開心。他突然間舉起那只已經沒有子彈的散彈槍頂在喬烈的胸口上,說︰“不是殺手家族?那麼說那名幾乎已經成為廢人的武警隊長在說謊嘍?你們的老爸不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殺人犯?”

    “你……!”喬烈激動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男人獰笑道︰“我什麼?我說什麼不對的事了嗎?難道你老爸以前不是一個殺手?你那個妹妹沒有繼承你老爸的暗殺手法?算了吧!這些全都是真的,既然是真的那你再怎麼否認也是沒有用!不是嗎?”

    “我父親……我父親絕對不會是一個冷血殺手!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

    還不等喬烈控訴完,男人突然拔出一把刀子插在他的臉旁,鋒利而冰冷的刀鋒在喬烈臉上劃出一條血痕。

    在實施完這一刀後,男人反而用一種十分柔和的語氣說道︰“放心,雖然你們家是殺手家族,但我卻不會因為這樣而疏遠你們。相反,我還會主動的接近你們。殺手,這是一個多麼美妙的名稱?我玩網游時最喜歡選擇的就是像殺手,刺客,盜賊這類的人物。想想看,當你閃到他人背後,然後用刀子割開別人的頸動脈時是一種多麼暢快的感覺?然後看著被心髒用力從傷口中泵出的血液……啊~~~那真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噴泉……所以,我不會討厭你們的一家,反而會幫助你們。只要你們想,我可以號召我的手下給于你們最充分的待遇,讓你來做我的副隊長!運用你的智慧一定可以讓我過得更為快樂!哈哈哈!怎麼樣?”

    “你瘋了!”喬烈瞪著雙眼,盯著男人。

    听到喬烈對自己的評價,男人臉上明顯露出一絲不滿的情緒。他站了起來大聲喝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看在你是殺手一家的份上才對你這麼好,真要說起來也只有你那個妹妹才有資格站在我旁邊!美女殺手~~~啊,我想想都要興奮起來了。哪像你?身為一個男人現在竟然只能像條狗似的趴在地上?真是丟你那個殺手老爸的臉!”

    男人啐了喬烈一口,轉手就往走廊另一邊走去。可是喬烈想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怎麼能就此讓這個男人走掉?他大聲的喝止男人,換來了這個男人更為鄙夷的目光。

    “怎麼了?二世祖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你不覺得自己剛才做的太過份了嗎?”喬烈喝道。

    “過份?”男人再次蹲會喬烈身邊,拔起那把刀子頂在喬烈脖子上,說︰“你說我過份?是不是被罵的太過惱火想要反駁呢?哈哈,好啊!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反駁!也許能讓這個有趣的夜晚延伸的更長一些。”

    冰冷的刀鋒抵在喬烈的脖子上,隨著喬烈每次的呼吸,刀刃都會嵌進肉里幾分。不多時,一條血線就在他的脖子上出現,慢慢的滲出一絲紅色的液體……

    “我是說你剛才殺那只怪物做的太過份了!直接開槍解決他也就罷了,可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虐殺?!!!”就算是被刀子抵住要害,喬烈還是忍不住把心中所想大聲說了出來。

    男人稍稍一驚,隨即大聲笑道︰“好!不愧是殺手的兒子。被刀這樣頂著還能面不改色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不過你的問題好像有些奇怪呢。我過份?我過份在哪里?是我不該出手救你們,還是我不該殺掉這頭怪物?”

    “你……你的心智絕對有問題……”

    還不等喬烈說完,男人拔出刀子就在喬烈的手臂上割了一刀!看著從傷口中流出的鮮血,听著喬烈痛苦的慘叫聲,男人大聲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說我有問題?我哪里有問題?!我殺的可是一頭會威脅到體育場安全的怪物啊!這種怪物殺掉再多也不為過!我是在保護人們的安全!看看吧,正是由于我的保護,這塊淨土才會保持得這麼和諧!我問你,我干掉有可能奪走你生命的東西到底有哪一點過分?!相對你的家族殺‘人’,我殺的可是‘怪物’!你問問在這里的所有人,我殺掉這頭怪物有哪一點過份!”

    站在走廊一邊的幾十個人面面相覷,他們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不用多久,一聲聲的支持之聲就從人群中傳了出來。但很可惜,這些支援並不是給喬烈的。相對于一個殺“人”家族的人,他們更傾向于眼前這個能夠保護他們,殺掉一切會對他們造成威脅的“怪物”的隊長!

    听著所有人的歡呼,男人陶醉了。他閉上眼沉浸在人們的歡呼聲中,盡情的享受這片專為了他而設計的舞台。許久,他才轉過頭望著喬烈,冷笑一聲,道︰“怎麼樣?這個答案還滿意嗎?如果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去森成老大那里,讓這全場一萬人都來告訴你答案,怎——麼——樣!”最後一句話說的很響,顯然是為了讓所有人都听見。

    喬烈哪還有什麼辦法?他依舊趴在地上,手指和腳還在發麻,別說站,連坐都坐不起來。他狠狠的盯著男人那雙已經瘋狂的眼楮,一字一頓的說︰“我一定……一定會阻止你的瘋狂!”

    “阻止我?哈哈哈,真是個不怎麼有趣的笑話。你要怎麼阻止我?阻止我殺喪尸嗎?還是阻止我救人?你要是和我作對就等于和這全場所有人作對!再說了……”男人拿槍口頂了頂喬烈的肚子,譏笑道,“憑你這個身體,要怎麼阻止我?拖著我的腳不放嗎?哈哈哈哈!”

    就在男人滿口嘲笑的時候,一個冰冷的女聲從走廊另一端的黑暗中傳來。雖然這個女聲的聲音不大,但卻立刻把男人的瘋笑死死壓住,一點都透不過氣來!

    “魏新力,你的笑話還真是‘有趣’。”

    這個男人——第一、二小隊隊長魏新力一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轉頭走向了自己的隊伍中,說︰“切,又是這個臭女人。真不知道為什麼森成老大要容忍這個女人那麼久。喂,二世祖,好好想想我的條件吧。與我合作比你一個人不要命的輸血更能保護你的家人。我們都是本著一個要守護這個體育場的共同目的,不是嗎?哈哈哈,那把刀就送給你,下次別再什麼都不拿就硬充好漢!我們走!”

    看著魏新力帶著人緩緩離開,喬烈很不甘願的“哼”了一聲。隨後,葉小夜、甜兒以及喬蕙心從走廊的黑暗中走了出來。剛才的那句話自然是葉小夜說的。而甜兒手中則抱著喬烈的那兩把92式5.8MM手槍與M500,看到喬烈如今的情況顯得最是焦急,急忙拉著喬蕙心跑到喬烈身邊。
wlt61028 發表於 2012-6-30 14:49
百二十六章 尸體的疑惑

“那個混蛋!震得我耳朵好痛……”這時,衛矯也捂著耳朵走來。看到那條從耳膜中流淌出來的血線喬蕙心一驚,連忙放下只是受了點輕傷的喬烈,查看起衛矯。

    “男人,這是怎麼回事?”葉小夜依舊是一身黑衣,說話的時候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口氣依然十分冰冷。

    “呵呵,想不到剛走了一個瘋子,又來一個忘性那麼大的……”喬烈在甜兒的幫助下好容易才靠在牆壁上,苦笑一聲道,“我有名字,喬烈。別男人男人的叫。”

    葉小夜並不理會喬烈的抗議,她徑直走到那只怪物的尸體旁,思索了一會,自言自語道︰“嗯……原來如此,多多少少我能猜到一點。就一個男人來說,你表現的已經很不錯了。”

    喬烈長嘆一聲,等到甜兒幫他把手臂上的刀傷包扎完畢,說︰“听起來你和這個魏隊長好像很熟?能不能告訴我一些他的事?”

    葉小夜搖搖頭,說道︰“我不過是五天前剛剛來到這個體育場,要說熟你理當比我更熟。我只是不太滿意這個男人的某些做法,常有些小爭執而已。哼,真以為自己是在打網游嗎?殺怪?簡直笑話。”一句話說完,葉小夜頭也不回的步入了走廊,消失在黑暗中。

    喬蕙心幫衛矯查看好耳朵後,從隨身攜帶的自制醫療箱內拿出一團棉花,沾上藥塞進衛矯的耳朵里。然後沖著衛矯另一只完好的耳朵輕輕地說︰“還好,只是稍稍有些破碎,還不嚴重。休息個幾天,別听什麼太響的聲音,很快就會好。”

    然後,喬蕙心走到兒子身邊,一只手搭在喬烈的脈搏上,一邊責怪道︰“大喬,你剛剛發的誓不一會兒怎麼就全忘了?!你答應過我不要一個人亂來一個人亂來,我不看著一會你就亂來?故意和媽媽作對嗎?”

    喬烈笑笑,也不說話。等到喬蕙心檢視完畢,和甜兒兩人扶起他時,他說了一句︰“媽,能不能把我扶到那只怪物的尸體旁?”

    喬蕙心立刻搖頭,說︰“你還想干什麼?那只怪物渾身都是病毒!我堅決不同意你再做這種危險的事!走,甜兒。我們把這個喜歡到處亂晃的家伙抬回房間。等到明天森成弟弟就會來把這只怪物弄走,你也別想搞出什麼事情來。這兩天你都得給我好好的躺在房間里!”

    這麼一說,喬烈突然急了,他拼命的向喬蕙心求情︰“媽!別!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我一定要立刻去確認!否則……否則可能就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被我們忽略了!”

    听兒子的聲音中帶著十分明顯的焦急,喬蕙心不由得一陣猶豫。因為這次的喬烈並不像在開玩笑,也不像是簡簡單單的想要看看怪物到底長什麼樣。思考再三,她還是抵不過兒子的央求,嘆了口氣扶著喬烈走到怪物的尸體旁。

    衛矯也走了過來,他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拿著手電照射在怪物的尸身上。看到已經被打的千瘡百孔的尸體,衛矯皺了一下眉頭就想吐,說道︰“烈,這有什麼好看的?難道那些怪物你還沒看夠嗎?等哪天你好了,我帶你到看台上去。從那里往外看可以看到許許多多惡心的東西四處走動。”

    喬蕙心在當護士時對尸體見的也算是多了,惡心的病癥也不少。可面對如今這具死尸也很不適應,看的直皺眉頭。相反,喬烈卻似乎看得津津有味,拿著手電不斷的在尸體上下到處亂轉,不知在看什麼。

    甜兒也對這具尸身覺得惡心,扭過頭不再看。這時她的目光正好對著喬烈的側臉,這張側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那種輕浮,反而掛上了一絲專注與沉穩。看著喬烈聚精會神思索的目光,甜兒心中一動,美麗的雙頰上不自覺的飄上一片紅雲。

    可惜在黑暗中喬烈並沒有瞧見甜兒的異樣,他正專心致志的尋找著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個答案。不過他的面色,卻一點也沒有問題得到解決後的喜悅,反而更增添了一層凝重的色彩。

    衛矯顯然已經等不及了,他開口道︰“喂,烈。你到底在看什麼?拿著手電翻來覆去的照。”

    喬烈沒有馬上回答,他沉默了一會,卻反問了一個讓衛矯完全沒有料到的問題︰“衛矯,你對于這只怪物怎麼看?是什麼感覺?”末了,他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又加了一句,“我是指你第二次看見的時候。”

    衛矯一呆,隨即擺了擺手不耐煩的說︰“我哪里還有什麼感覺?當時一個勁的只想救你,哪里有時間感覺?”

    “哦?那你為什麼想要救我呢?”喬烈又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啊?你腦子進水了嗎?你是我朋友,救你還需要理由?反正我就覺得,拼著同歸于盡我也要把那頭怪物殺掉,救你。”

    “你憑什麼會有同歸于盡的想法?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我都看見了,那只怪物的速度可以把子彈都甩在腦後。同樣的武器,同樣的怪物。你有什麼資格可以和他同歸于盡?”

    “喬烈!你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不該來救你嗎?!”喬烈不客氣的話語顯然激怒了衛矯,他憤憤的說。

    不過喬烈並沒有對衛矯的憤怒做出反駁,反而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之所以有了同歸于盡的想法,是不是從你的子彈射進這頭怪物的背脊上開始的?”

    “哼!是又怎麼樣……嗯?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听到喬烈的分析,衛矯恍然大悟,“我什麼我的子彈可以射中那頭怪物?!就算他反應再慢,那時我離你們的距離可是比第一次要遠上五六米啊!它怎麼可能會躲不開?”

    喬烈“嗯”了一聲,低下頭拿起一根已經被彎曲成O型的自來水管。它就躺在怪物的尸體旁,上面自然也是沾滿了血跡。

    喬烈對著這根水管查看了許久,隨後把他扔回了怪物的尸體身邊,說︰“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我也要去睡覺嘍!再不睡恐怕天都要亮了。媽,甜兒,扶朕回宮!……哎呦!”

    老毛病又犯,而且這次還捎帶上了他母親!喬蕙心白了他一眼順手一推,就把喬烈推倒在地。甜兒也是一臉的慍色,剛才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好感轉瞬間就被喬烈的輕浮打了個支離破碎。

    喬烈摸著自己摔得疼痛的屁股,還沒轉過身來就听到喬蕙心大聲說道︰“好了甜兒,我們走吧。看這小子還有精神開玩笑的話應該沒什麼大礙,讓他自己一個人爬回去吧。”說完,拉著甜兒頭也不回的走掉。

    走到半路,甜兒有些擔心起來,說︰“喬阿姨,我們這麼把喬烈先生扔在那里不管可以嗎?他可是又受了好多傷啊……”

    喬蕙心笑笑,說︰“放心吧,那小子沒那麼容易死。再說衛矯就在旁邊,他會抬著大喬回房間的。咳……這個兒子的性格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他就不能學學他爸的那份穩重嗎?”

    喬蕙心的估計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在兩位女士離開之後,衛矯理所當然的擔負起了扛喬烈回房間的任務。他調整好喬烈的姿勢之後一把扶起,邊走邊說︰“你呀,好端端的又玩這一手。現在連喬阿姨都敢得罪,以後誰還敢和你在一起?”

    喬烈哈哈一笑,說︰“這有什麼!有你這個朋友不都萬事OK了嗎?現在不就是朋友帶著我回房嗎?哈哈……”

    “我不帶著你回房,難道真要看著你爬回去?這萬一要被夢音知道了我可完了。對了烈,你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好象明白了,又好像沒明白……”

    喬烈訕訕的笑了一聲,說︰“嘿嘿,我的戲演的怎麼樣?對了對了,你告訴我,當我聚精會神的時候小甜兒是怎麼看我的?雖然我有點感覺到,但我不敢回頭,怕我的這幕‘喬烈認真起來啦’的戲被揭穿。”

    衛矯听到喬烈竟然是開玩笑的奚落了自己一頓,大聲呵斥道︰“你這個家伙!說的那麼認真,像真的一樣!到末了是玩我的嗎?”

    “哈哈哈哈……”

    兩人說笑著,眨眼功夫就把走廊內的黑暗氣氛一掃而光。喬烈也在大笑著,笑得幾乎肚子有點抽抽。看到衛矯大笑的同時,一絲與眾不同的笑容悄悄浮現在了他的嘴角,轉瞬即逝︰“是啊……你就當我在開玩笑吧。這個可怕的答案,暫時就讓它埋在我一個人的心里。不知道,也就不會感到恐懼。森成,現在的我似乎已經有點理解你的那句話了,‘不知道,有時就是最好的幸福’,對不對?”
wlt61028 發表於 2012-6-30 14:50
百二十七章 漩渦的交織點

六個小時的睡眠很快就過去了。喬烈瞪大著眼楮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到底該干什麼才好。長久以來幾乎都處于一個精神緊繃的狀態,使得他幾乎都無法入睡。在拼命努力睡著之後,不到六個小時的時間他的大腦又再次開始運轉起來。

    看看表,時間也已接近八點。但是如今的時間概念對這座體育場內的大多數人都沒什麼具體意義。不用上學,不用上班,每天每天只需要醒過來,吃飯,然後睡覺。一天一天渾渾噩噩的過,還要提防隨時可能出現在任何地點的危險。這,還是人過的生活嗎?

    喬烈搖搖頭,既然事情已經變得如此,那再去想什麼“如果”的話根本沒有意義。他坐起來,伸了伸幾個小時來一直曲著的腿。沒有吵醒還睡在一邊的衛矯,駐起拐杖出了房門。

    雖然這短短的休息時間並沒有讓他的身體恢復多少體力,但早晨的空氣還是讓他的心情覺得無比舒暢。盡管那片天空還是如幾天前一樣的陰沉……

    喬烈走到醫務室前,臨近大門的時候故意把拐杖著地的聲音打的叮當響。還故意干咳了兩聲。很快,門就開了,一張嬌柔的俏臉從門縫中探了出來。

    “嗨!甜兒,是……”一個“我”字還不及從口中吐出,大門已經再次“X囊簧厴稀H們橇藝駒諛搶鍤翟謔強Σ壞謾br />
    怎麼辦?就此離開?可惜喬烈並不是那種容易放棄的性格。他早以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和甜兒好好的談談,把一切的誤會都解釋清楚。

    不過他可沒有撞門的勇氣,先不說喬蕙心與喬夢音都在里面(喬蕙心與甜兒由于要照顧病患,這幾天都住在醫務室內),就是撞門時產生的聲響也絕對會影響里面的其他病人休息。哪怕是再退一萬步,憑他現在這個連走路都要拐杖支撐的虛弱身體,可能被里面任何一位充滿女性美的柔弱女士一推就要翻個大跟頭……

    既然硬的不行,喬烈的腦子在這種時候卻動的最快!幾乎沒讓他等幾分鐘,一位來探病的家屬就為他敲開了那面對喬烈緊鎖的大門。趁著甜兒開門之際,喬烈厚顏無恥的貼著那人的背就進來。結果讓那位家屬過了幾分鐘還盯著他看,好像看到了什麼珍奇動物似的。

    甜兒望著站在自己面前,露出一臉真誠笑容的喬烈冷冷地說︰“喬烈先生,如果您是來看夢音姐的話請往那邊走,不要站在這里擋著我的視線。”

    喬烈暗暗吞了口唾沫,繼續努力保持著一張真誠的笑臉說︰“不不不,甜兒,今天我是特地來找你的。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有很多的誤會,我想解釋一下。你看,我今天的表情十分的認真,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喬烈先生,我們之間沒什麼誤會。很早以前我就對您說過,您不需要對我解釋什麼。”說完,甜兒轉頭就往醫務室外走去。既然喬烈不肯走,那當然只有她走。

    喬烈眼看自己精心壓迫面部表情而做出來的真誠絲毫沒為他爭取到一些好處,開始有些急了。他連忙伸出手拉住甜兒的手腕,可一旦掌心中握住那只溫熱潔白,又十分柔滑的手腕時他心中一蕩,原本醞釀好的一大堆肺腑之言統統忘光,只剩下呆呆的看著手心中的那只白玉手腕。

    甜兒原本突然間被喬烈握住手腕,臉上不受控制的就飄上兩朵紅雲。人也就站住了,想听听喬烈到底要說些什麼。可等了好久背後還是沒傳出什麼動靜,反而是那些已經醒過來的病人不斷的竊竊私語,低聲淺笑。等到她回頭看見喬烈好像根木頭似的只盯著自己的手腕看時,臉紅的更是厲害!急忙一甩,頭也不回的沖出醫務室。留下喬烈一個人依舊魂不守舍的站在那里。

    “喂!白痴!干嘛突然間像是泥塑一樣呆著不動?”

    多麼熟悉的罵聲啊!喬烈已經有好久沒听到這句罵聲了!忽然間听到,喬烈的心不由一跳,急忙轉過頭!只見喬夢音——自己的那個暴力妹妹正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听到喬夢音的叫喚,喬烈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看到周圍所有人都對著自己指指點點,口中不知嘟嘟囔囔著些什麼,就算是臉皮再厚也承受不住同時被這麼多女性評頭論足啊!

    喬烈撓了撓後腦勺,迅速拄著拐杖走到喬夢音的床邊。

    “嘿,看來你精神不錯嘛。”喬烈為了掩飾自己的窘迫,率先開了口。

    相比起以前,這次喬夢音反到沒有一開口就和喬烈斗口。這個妹妹反而上上下下的把哥哥打量了五六次。最後,這個妹妹漲紅了臉,嘴巴好不容易動了一下,卻听不出來她到地在說什麼。

    “丫頭,你在嚼口香糖嗎?說話清楚一點。”喬烈說著,把視線轉向了不遠處正在忙活的喬蕙心,想要從母親的眼神中看出這個妹妹到底想要說什麼。但是喬蕙心一直故意避開喬烈的眼楮,好像生怕自己露出些什麼似的。

    “我……我是說……我是說……那個……這幾次……那個……”

    喬烈仍然听不大清楚,他把臉湊到喬夢音眼前,豎起耳朵說︰“喂,說清楚一點?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啊?放心!照顧妹妹是哥哥應盡的責任!說吧,有什麼困難的事要你大哥出手啊?”

    原本喬烈以為自己的這番話說出來會惹得喬夢音暴跳如雷,所以剛一說完馬上就縮了回去躲在一邊。可沒想到,喬夢音不但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震怒,反而一張小臉漲的更紅了!這讓喬烈突然間擔心起來,生怕是不是出了什麼十分重大的事!

    可正當喬烈要轉身去追問喬蕙心時,喬夢音突然開了口,一個讓喬烈想都沒想過的字眼從喬夢音口里說了出來!

    “哥……那個……前幾天……謝謝你……”

    喬烈一時以為自己听錯了!那個和自己作了二十年死對頭的妹妹此刻怎麼可能突然間服軟叫他哥哥?!而且還向他致謝?!

    “丫頭,你沒發燒吧?媽!你快過來看看!丫頭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對勁!”喬烈的叫嚷並沒有把喬蕙心叫過來。反倒是惹來了更多女病人的關注,唬的他只敢出那麼一聲,接下來就再也不敢大聲說話了。

    “不……不是啦,哥……我……我是謝謝你……謝謝你竟然兩次……兩次大範圍的輸血救……救我……而且……而且還把自己的身體弄成這樣……我……我真的很……謝謝你……”短短的幾句話直說的喬夢音臉都紅到脖子根上去了!

    喬烈呆呆的看著喬夢音,一時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這個和他印象中根本完全相反的妹妹!二十年來,這兩人一天到晚除了斗口幾乎沒什麼共同愛好。要和和氣氣地說上兩句話更是打破天也未必能夠實現!現在,喬夢音突然用這種往日只有甜兒才會使用的溫柔語氣,再加上這種完全女性化的嬌羞,真的是把喬烈嚇了一大跳!

    他撓了撓後腦勺,好久才終于憋出一句話來︰“媽,這丫頭果然發燒了!而且極有可能燒壞了腦袋……”

    隨著一聲怒罵,喬夢音的拳頭終于老實不客氣的向他揮了過來!在喬烈的胸口狠狠的砸了一拳,把他整個人都擊飛了出去!

    “你這傻瓜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好心好意叫你一聲哥哥就讓你樂成這幅樣子嗎?傻瓜!我以後還是叫你傻瓜好了!傻瓜,傻瓜,傻瓜大哥!”

    從地上坐起的喬烈滿臉的寬慰,他揉了揉胸口並不算疼痛的拳印,笑著說︰“太好了,原來丫頭沒有生病,還很健康嘛!”

    在換來喬夢音繼續的一大番咆哮之後,喬烈的目光忽然注意到了一個不自然的事情。他指了指不遠處一張空著的病床說︰“咦?這張病床怎麼空了?林玲呢?她去哪了?”

    ——————————————————

    另一邊,在一間看起來並不怎麼干淨的小房間內,森成正低頭看著那張紙片。手中的圓規不斷的在一張上海市地圖上畫著各種各樣的圈。隨後,在他把三條直線連到一個點上的時候,一絲欣慰的笑意慢慢浮現在了他的臉上。

    森成站起身子,把紙片塞進懷里。隨後拿起那件已經快碎成碎片,基本上只能算是披風的破衣搭在身上,緩步走向了房間的大門。

    可是在他打開房間大門的時候,一個手持SAS12型散彈槍的高大身影如一堵牆般擋在了他的面前。

    “森成老大,你這是想去哪?”魏新力老實不客氣的走進房間,把門反鎖。高大的身材致使他的一雙眼楮居高臨下的瞪著森成。

    “不去哪。和往常一樣開車出去取一些生活用品。”森成面無表情的答道。眼楮中透著一絲潛藏的威嚴,就算是仰頭看著魏新力,也絲毫無阻他那股潛藏的氣勢!

    魏新力仍然瞪著森成,但很明顯,他的眼神無法把森成壓下。甚至連抗個對手都不可能!森成只是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只是一眼就把他完全擊潰,死死的壓在腳底。

    魏新力的眼神弱了下去,漸漸變得順從。他低下頭,用一種十分敬畏的語氣說道︰“森成老大,請您不要再騙我了。好歹我也是您手下的一個隊長,而您每次出去都不帶著我這一點實在是讓我覺得自己很不受重用。就像上次您和那些人去政府大樓,也沒有讓我去!難道說我的戰斗能力比不上那個半桶水的年輕醫生和斷了一條手臂的武警嗎?”

    魏新力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就是喊了起來。但他在森成面前似乎不敢顯得有多麼放肆。雖然激動,說完之後卻已經把情緒很好的控制了下來。

    喬烈瞥了他一眼,隨後走回這間也許只有五平米空間的房子中央,說︰“魏新力,我知道你是個十分有能力的人。正因為你有能力,所以我才要你能夠在我不在的時候擔負起守衛這做體育場的任務。在這所有人中,也只有你是個佣兵,懂得該怎樣戰斗,也懂得該怎樣調配我們所組裝起來的臨時部隊。就這點來說,連我都不如你。”

    “可是!森成老大,你看看這個!”魏新力怒吼一聲,抬起右手,手上的那只SAS12散彈槍穩穩的對準了森成眉心,“你看!這支槍在哭泣!你有沒有听到它的槍桿在發抖,彈簧線在怒吼?!它想爆炸!它想吐出火焰!然後炸碎所有一切阻擋在我面前的喪尸和怪物!”

    森成的眼楮穿過那只黑色的槍管,紋絲不動的停留在魏新力臉上。許久,他才開了口︰“魏新力,你的實力很強。但在你能好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之前,就先給我好好的保住這個體育場。我不想再出現上次你擅自開門沖出體育場對著一群喪尸掃射的場面。還有昨晚的事我也听說了,你殺掉怪物並沒有錯,就算手法有多麼殘忍我也不會去計較。但是我們的彈藥有限,沒有那麼多的子彈提供給你的‘娛樂’。希望下次不會再出現這種錯誤。”

    “我那次又有哪點做的不對?!反正那些喪尸早已是個死人了,你也說過對付這些死人不用留情!我只不過是為體育場掃清了一些垃圾而已!再說,你不也是親手處決了幾個感染病毒的人?……你……難道你自己爽過了,就不讓別人爽?!”

    听到魏新力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森成的表情刷的變了!變得十分憤怒!其中更夾雜了一絲痛苦的神色。他猛地一拳砸向牆壁,混凝土水泥牆竟然開始出現裂縫!一大塊的石灰從牆面上紛紛落下。

    “魏新力……你剛才說什麼?”喬烈的眼光突然間變得黑暗,這種恐怖的目光更開始照射到魏新力的身上!

    乍一接觸這種目光,這名隊長顯然嚇得不輕,他渾身哆嗦了一下,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但口中卻沒有就此松口,繼續顫顫巍巍的說道︰“難……難道不是嗎?您救我的時候,以及以後好幾次救別人的時候,您都把殺掉那些感染者的事情一個人全包!這種事犯得著全都由您來做嗎?我可是您手下第一個戰斗者,為什麼您就是不肯讓我來?反正他們都已經感染病毒了,和殺一頭喪尸有哪些區別……”

    還不等魏新力說完,一只手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支到了他的下顎上。隨後,他只覺自己的兩只腳離開了地面,整個人都被森成舉了起來!

    “我剛才好像听到了一些本不應該听到的東西。是我听錯了呢?還是你說錯了?如果是你說錯的話,我希望你能夠收回。”一字一頓,不急不緩。但這些話听在魏新力耳力卻有著極大的威懾力!他看見森成的那雙漆黑的眼楮正不斷地盯著自己,慌忙轉過頭去,顫顫微微地說︰“是……是我說錯了……我收回!森成……老大……我收回!別……再掐著我……好難受……呼吸……好困難……”

    森成哼了一聲,松開手。魏新力好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坐在地上不斷的喘著粗氣。他摸著自己的脖子,好像還要確認自己是否還有脖子。

    “下不為例。在說話以前,最好先想清楚。還有,鑒于你剛才的表現,我更確定了你必須留守的任務。這方面你做的非常好。也許不用多久,我就能辦完所有的事帶著你們離開這個城市。”

    森成說完,頭也不回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留下魏新力一個人還在里面大聲的喘著氣。當大門再次緊閉之時,魏新力望著大門,摸著喉嚨,咬著牙,眼神中逐漸流露出一絲怨毒的目光……
wlt61028 發表於 2012-6-30 14:50
百二十八章 “森”與“林”

    體育場上仍然有許多人在散步。各個角落的血跡早已被打掃的干干淨淨,根本看不出來三天前這里曾發生過一場觸目驚心的死亡大戰。仿佛一切都沒變……但是,球場上的那片綠蔭卻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塊塊枯黃的泥地,和一些草皮燒剩所余下來的黑色灰燼。

    森成徑直走向體育場的北部,那里停放著好幾輛不同用途的車輛。森成用來運輸各種物資的卡車,喬烈上次去政府大樓所乘坐的吉普等等。每部車都有他們自己的用途。這時,森成直接走向了那輛吉普。

    “森成,你想到哪里去?”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吉普後方傳來。同時一個只有一條手臂的身影出現在吉普的反光鏡中。

    森成瞥了一眼那人,繼續往吉普走去,口中還說道︰“陳隊長,如果我的日程表沒安排錯的話。現在你應該和你的第五小隊巡視四周。你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里。”

    陳民生沒有被森成的話堵住,反而擋在了森成與吉普之間,說︰“真有意思,你還真當自己是軍委主席?隨隨便便封個什麼第五小隊隊長就要我听你的?你別忘了,我的工作是一名武警。保護民眾是我的職責。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到哪里去,也知道你可以仗著自己不受病毒感染而十分自信。但你終究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我不可能讓你一個人外出。”

    “那麼……你想怎麼樣?”森成低下頭,緩緩地說。

    “我和你一起去。多個人多個幫手,這樣做事也會方便點。”說著,陳民生就打開了駕駛席的門。

    “不,我現在要去的地方除了我,沒人能夠一起來。”森成果斷的回絕了陳民生,更一把沖上前拉住他的衣服往後一拖。陳民生只覺衣領上突然間多了一股無法抵擋的力量,隨之整個人就莫名其妙的到了離開吉普車幾米遠的地方!

    “你……你想怎麼……”

    “我說過了!我要去的地方不是你們所能插手的!人多了反而只是累贅!等事情辦完以後我自然會回來,而且,我絕對能夠保護自己。”

    陳民生看著森成的背影,把他從上到下掃描了四五遍。隨後“哼”了一聲,向他的巡邏崗位走去。

    听著耳邊漸漸離去的腳步聲,森成輕輕嘆了口氣,暗道︰“咳……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實在是非常危險。我沒有自信,能夠在不使用‘力量’的情況下保護你的安全……你們只需要等在這里,等我把所有的事全都做完。然後……我會親自把你們送出城,結束這一切……”

    森成緩緩走向吉普,他要前去執行自己的使命,完成只有他才能完成的任務。這條路是孤獨的,永遠只有他一個人回去走,也只有他一個人能夠走完。什麼時候,這條用陰冷與仇恨所堆砌起的道路能夠出現第二個人影?這……似乎是永遠也不可能的了吧。

    忽然,他只覺自己的身子開始發抖!一種讓他十分難忘,十分懷念的感覺不期然的出現在他身後!這是一種多麼溫暖的感覺!溫暖的幾乎要永遠融化他心中的寒冷!他喜歡這種感覺,從內心深處喜歡。雖然他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沉溺到這種溫暖中去,他根本沒這個資格。但是他卻避不了……擁有著絕對力量的他,面對這縷溫柔卻完全無法閃躲!在這一刻,就算擁有能夠毀滅一切力量的人,也無法躲過這種安心、祥和的溫柔……

    一雙手,輕輕的抱住了森成的腰……一個柔軟的身體,緩緩的靠在了他的背上……一個聲音,帶著些許的抽泣與激動,混雜著喜悅與悲傷,悄悄的走進了森成的腦海……

    “是你……果然是你……太好了……我……我沒有听錯……真的是你……你沒死……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會死……一定不會離開我的……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

    一名少女,在眾目睽睽之下貼在森成身後。她在哭泣,所流的卻是喜悅的眼淚。她實在太高興了,長久以來一直纏繞在她心頭的惡夢在這一刻終于煙消雲散。對她來說,現在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她只需要這個背脊,然後能夠靠在上面,靜靜的感受這個背脊所傳來的體溫,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森成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他任憑背後的少女在自己的背上哭泣,任憑少女由于激動而發抖的身體貼在自己身上。這一刻,他似乎有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感覺……一種灼熱的,酸酸的東西開始匯聚到那雙眼中。把那些佔據在他雙眸中太長時間的黑暗全部沖毀,帶走,消失……只留下一潭最最純真的清波……

    幸福——這兩個森成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無法享受到的東西忽然間闖入了他的世界,那條呈現在他眼前的黑暗之路在瞬間也突然明亮起來!散發著芳香,開滿了花朵。溫暖的陽光照射在他所要前進的每一個腳印之上!

    但是,“幸福”的滋味並不那麼甜美。在嘗過了甘露之後再嘗苦酒,這份折磨卻比沒有幸福更為難受。森成知道自己到底該干什麼,那條充滿了花朵與陽光的道路並不是他的,而是另一個人的。自己走得越遠,到最後給自己和少女所帶來的傷害就可能最深。那條布滿了尸體與血地毯的路,還是要由他自己來走完……

    森成突然跨前一步,身後的少女沒有做好準備,差點跌倒。但是少女並不在意,她那雙還帶著淚光的眼楮欣喜的望著森成,就算他如今穿的是多麼的破爛,身體上是多麼的骯髒,也絲毫不會在乎。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可能太過激動了一點……對不起,我…全文字小,在ω .1  κ.cn(1κ.n.文.…我真的是太高興了……昨天……昨天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你就站在我的床邊,看著我,一動都不動……那時我真的是好開心……好像你真的沒有死,真的站在我身邊一樣……一時之間,我好害怕自己醒過來……害怕自己一旦醒過來就會回到那個沒有你的世界里……但是……但是我忍不住……我開始強烈的感覺到也許自己的這個夢並不是夢!我相信你一定是真的活著!現在看來……我猜的果然沒錯……你還活著……並沒有走……太好了……這……這真的是太好了……”

    少女拿出一條手帕抹起了眼淚,眼中的那絲笑意也越來越濃烈。不管是讓任何人看來,那聲笑,都是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所展露出來的笑……

    森成沒有回頭,也沒有做出什麼動作。在很久以前他就早已想清楚自己到底該走怎樣的路。所以,那些原本含在眼眶里的清波開始消失,一種充滿了悲傷的黑暗再次佔據了那雙黑瞳。

    “對不起,恐怕你認錯人了。”語調十分自然,就好像真的是認錯人一樣,十分隨意的回答了一句。

    短短的十個字,絲毫沒帶任何重口音的十個字穿過空氣鑽進少女的心里。這最普通的十個字,此刻卻在少女的腦海中打響了最最強烈的響雷!把她的那份剛剛築造起來的幸福,毫不留情的轟個粉碎!變成碎屑,隨著天空中吹來的寒風飄散,不知所蹤……

    “你……你說什麼?我剛才……剛才好像听錯了一些東西……是嗎?”少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努力擺脫那十個字在她心中所造成的傷害,努力去抓住那些飛散在空中的幸福碎片,想要把它們重新組合起來。

    接下來從森成嘴里吐出的字句,化為了一陣狂風。親自把那些碎片,吹散……

    “你沒听錯。這位姑娘,我從來都沒見過你。也許你認識的那個人和我長得很像,但你真的是認錯人了。”

    少女退後了幾步,嬌弱的身體由于驚訝而開始發抖。原本已經快收住的淚水再次不甘寂寞的從那雙眼楮中流出。只不過這次,它們已經沒有了任何幸福的感覺。只剩下痛苦、驚異,和迷茫……

    “你……你叫我姑娘……?你怎麼會叫我姑娘?你不是一直都叫我玲的嗎?為什麼現在叫我姑娘?!我是林玲啊!難道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林玲!”

    充滿痛苦與悲傷的呼喚傳遍了整個體育場,所有的人都對這個女孩懷有了一絲不忍的心緒。他們開始為之感嘆,傷懷。更有甚者受不住這聲呼喚中的悲傷感,潸然落淚……

    但是,哪怕全場一萬人都抱頭痛哭,也無法讓森成的語氣有絲毫的波動。仍舊是不起一絲波瀾,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聲音從他嘴里發出,徹底把少女的心從天堂拉下了地獄。

    “抱歉,我真的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一個叫林玲的姑娘。也許我真的和那個人長得太像了吧……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這個體育場里有一萬多個人,運氣好的話也許你能夠找到你所要找的人。但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少女驚呆了,她張著口,任憑苦澀的淚水流進她的嘴里。可是再苦,也無法比她此刻的心更苦……不過少女依舊沒有放棄,她踏上一步,再次用那已經開始沙啞的聲音說道︰“不是你?怎麼可能不是你?!那你告訴我,你的這件衣服是哪來的?!在報紙上登出那件事後的第三天,晾在晾衣架上的衣服就少了一件。不正是這件衣服嗎?就算你故意把它弄得破破爛爛的,可是在手臂那里的那個補丁卻一點也沒壞!那個補丁正是我替你縫上去的!這樣你還敢說不認識我嗎?!”

    森成沉默了……好久才終于說出口︰“這是我在路上撿……”

    “別再騙我了!楓樺,把你的臉轉過來!為什麼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肯看我?你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那麼長時間都不和我聯絡?你知道我這五個月是怎麼過來的嗎?為什麼……為什麼你現在又不肯認我?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陳民生!!!”森成突然大喊一聲,站在不遠處的陳民生沒做好準備,一時間嚇了一跳。

    “干嘛?”陳民生看著站在森成背後,淚流滿面的少女。心中充滿了憐憫。在他心中早就認定了這兩個少男少女相互認識。但這不管怎麼說也是別人的私事,他不能插手。

    “幫我把這位姑娘拉走!我現在要出去,沒時間和她在這里玩什麼認人游戲!!!”

    陳民生一呆,隨即說道︰“哼,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了,要拉你自己拉。”

    “陳民生!我現在以這里總指揮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把這個女人給我拉走!听到了沒有?!”一言出口,整個體育場立刻陷入一陣紛紛擾擾的議論聲中。雖然在所有人的心目中早就把森成當成了這里的最高指揮官,但是森成可從來沒有用自己的身份下過任何一道如此堅決的命令!可如今竟然只是為了拉開一個少女,就不惜動用這份最高權利的命令?不管是任何人,都對這其中的故事展開了自己的聯想。

    “你……”陳民生並不是一個肯服從于森成指揮下的人。就算是森成發出這種命令性的口吻他依舊敢于違抗!可是剛剛說出一個“你”字,陳民生忽然注意到了森成眼眸底下的一層哀傷,原本準備好的反抗話語不期然的說不出口。

    他思前想後,決定暫時把這個少女拉開的確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他走到少女背後,輕聲說道︰“小姐,你需要找個地方冷靜一下。而且森成如今也要去辦一些事情,你不能……”

    看到森成竟然發狠話要趕自己走,少女顯得更為焦急︰“你說什麼?你叫他森成?……是了,因為我姓林,所以你把名字合為一個新姓‘森’!你果然是楓樺!”

    “夠了!陳民生,怎麼拉個人要拉這麼久?!算了,不用拉了!我現在就出發,叫他們把大門打開!”森成一聲怒吼,吉普車的引擎瞬間開始運轉。他飛速的駕著吉普往大門開去。在撞飛幾頭冒冒失失沖進來的喪尸之後揚長而去……

    “楓樺……為什麼……為什麼你變成了這樣……為什麼你不肯認我……為什麼……”
wlt61028 發表於 2012-6-30 14:51
百二十九章 路途遙遠

    吉普在公路上急駛,森成好像不要命似的瘋狂踩著油門。任憑那根指針不斷沖擊著一百這個極限!

    引擎轟鳴,似乎也蓋不住他心頭的傷痛。看著兩旁的景物如電般從耳邊掠過,直到他離體育場越來越遠,遠到再也無法看到之時。吉普車的速度才稍稍緩和下來……

    森成吐了口氣,默默的看著眼前的行徑路線。遇到一些擋在車前的喪尸他也沒有像以前那樣能讓則讓,保護這些至關重要的交通工具,而是直接就撞了上去!

    此刻的森成,再也沒有那種不苟言笑的冷靜。那絲覆蓋在他臉上的薄暮已經消失,一聲哀嘆,終于吐露出了他真正的心思……

    “看來林玲對你造成的影響不小啊。”一個不可能出現的聲音突然間從吉普的後車座傳了出來!森成一驚,扭頭一看,只見喬烈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好像幽靈般出現在他的視網膜上,“平時感覺這麼敏銳的你竟然要我出聲才知道我的存在。前後的反差那麼大,你也敢說自己不認識林玲?”

    森成猛地一個急剎車,驚道︰“你……喬烈兄,你怎麼會在這里?!”

    喬烈沒答話,反而快速的從後座翻身來到副駕駛席,說︰“快開車,你想讓我們被那些喪尸當成美餐的話就繼續停在這里吧。”

    看到吉普再次奔跑起來,喬烈才回答了森成剛才的問題︰“要在平時的話當然不可能,可我乘著你和林玲糾纏不清……先讓我用這個詞吧,一時半會我也想不出別的什麼形容詞。糾纏不清的時候偷偷躲在了後座上。這樣明顯的地方你都沒發現,可見剛才那件事對你的影響實在是不小。”

    森成沒說話,不過車速卻開始慢了下來。

    喬烈一見,自然猜到了他的心思,說︰“怎麼?想調頭把我送回去?先不說如今已經離得那麼遠。我打包票你也沒有這個膽子立刻就回去。”

    森成嘆了口氣,放慢的車速再次開始快了起來,說︰“咳……有一個總是喜歡猜別人心思的朋友真不是一件好事。”

    喬烈笑笑,說︰“可有一個處處都要瞞人的朋友也不見得有多討人喜歡。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的本名叫楓樺?”

    森成不答話,繼續開他的車。

    喬烈看森成依舊沒有反應,也就樂得自己推理︰“從林玲說你的這個‘森’是用你的本名組合而成這點來看,你的姓氏應該也有一個‘木’才對。既然‘楓’與‘樺’這兩個字都是樹名,那我不妨也假推你的姓也是一棵樹吧。百家姓里面和樹木有關的姓氏有柏、柳、杜、楊、梅、柯、松、桂。你姓什麼?”

    似乎是喬烈喋喋不休的推理惹惱了森成,他突然按下了喇叭吼道︰“我到底姓什麼關你什麼事?!你只要知道我叫森成不就行了!”

    喬烈不語,他那張原本似笑非笑的臉漸漸收了起來。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森成,林玲是個好女孩。我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過……”

    “不過什麼?!我告訴過你別再說了!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女孩……”

    “你認不認識是你的事,我說不說是我的事。我只是想說,你憋在心里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的讓你有點喘不過氣。就像你現在這樣,焦躁不安,手足無措。哪里還有點當初一個人頂在門口就能夠抗拒幾十頭喪尸的氣魄?”

    森成一時語塞,原本激動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吉普車越過大街,來到一條小馬路上。這里的喪尸數量較少,基本上不會對吉普構成威脅。森成也就放慢了一點車速。

    “喂,雖然我不知道你接下來想去哪,但是你的武器未免也準備的太少了吧?我還以為你會帶上一大堆重型武器呢。”喬烈趁著車速減慢,對著森成上下看了一遍,發現他全身上下根本沒帶一樣武器,不由得感覺奇怪。

    “啊,我是該帶些重型武器。如果早知道你會跟來的話……”最後一句話森成說得很輕,輕的幾乎連他自己都听不到,“喬烈兄,告訴我。你跟出來到底想干嘛?你並不是那種只知道把興趣放在別人身上,卻對自己傷重的妹妹不理不管的人。”

    “呵呵,算是吧。不過我家那丫頭已經康復的差不多了,她的恢復力的確驚人。估計過兩天就能下床了。相比起來我的身體就差些,現在還全身無力。”喬烈笑道。

    “那你跟出來干嘛?擔心我嗎?也不像。你應該知道我已經很多次出入體育場,再加上不會被病毒感染,基本上遇不到什麼威脅。我不信你會不考慮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就做出這種行動。”

    “哈,你說的沒錯!但你也說錯了一點。我對于自己的身體狀況從來也不會關心,所以才能那麼大強度的給那丫頭輸血啊!只要對我家人有利的事,我做起來向來是不計後果。”喬烈顯得無比輕松,嘴角一絲笑意也越來越濃。

    森成瞪了他一眼,說︰“笑話等以後再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非要和我一個人說。”

    听到森成終于拐入正題,喬烈也收起了嘴角的笑容,說︰“森成,今天凌晨,那三個被隔離的人遇害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森成一愣,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發出一絲輕微的顫抖,說︰“嗯,我知道。听說那只怪物後來被魏新力擊斃,你還和他大吵了一架……你是想說魏新力的事嗎?”

    “不。”喬烈緩緩的搖搖頭,說,“我想和你談那只怪物的事。”

    吉普轉入了一座高架,一踩油門,車子就像是飛起一樣在高架上奔馳。幾輛停在路邊,已經撞成廢墟的車輛骨架羨慕的望著吉普,早已失去光輝的大燈無力的散發出最後的光芒……

    “那只怪物?怪物怎麼了?”森成的雙眼盯著眼前的路面,沒有像剛才一樣轉頭和喬烈對話。

    “我在查看了那只怪物的尸首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十分不同尋常的東西。”

    “哦?是什麼?”

    喬烈發出一聲冷笑,不知道是在笑什麼,說︰“爪子。在那只怪物撲倒我的時候曾經用它的一只前足在我肚腹上來回撕扯,可它卻沒有露出爪子來。後來我查看時才發現,它的四根爪子不知為什麼全都消失了,只留下幾個血淋淋的窟窿。看著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拔掉一樣。”

    喬烈說著話的時候目不轉楮的盯著森成的眼楮看,但是直到說完,森成的眼楮里還是沒有出現什麼讓他在意的事情。他嘆了口氣,接著說︰“除了這個以外,我還在現場發現了一個彎成O型的自來水管。盡管那只怪物的頭部被魏新力打碎,但我相信那根自來水管就是我一只都沒有被那頭怪物咬到的原因。那東西,就像一只口套一樣,把怪物的嘴牢牢的扎了起來!”

    “除此之外,那只怪物還有許多令人費解的地方。第一次見到它時那種速度實實在在的把我嚇了一大跳,那時我就在想,既然他擁有這麼迅猛的速度為什麼不立刻把我和衛矯當場擊殺呢?反而像是躲著我們似的逃跑。可後來在利口被封,爪子全無的情況下卻向我展開攻擊?這實在是不合理。”

    喬烈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推理,好像對森成到底有沒有听進去完全不感興趣。不過森成卻是每一句都听了進去。他趁著喬烈停頓的一刻問道︰“那麼,你有沒有這個問題的答案?”

    喬烈輕輕的點了點頭,說︰“我現在只能得出這樣一個推論。那只殺死並吃掉三人的怪物並沒有死,它在躲過了我們的視線之後就打破了一堵牆壁,然後從體育場外抓了一只怪物放進來。只不過它似乎並不想害我們,所以對那只怪物做了全方面的措施,防止它咬傷,或抓傷任何人。好讓我們把那只替死鬼擊殺,來掩蓋自己的存在。”

    等到喬烈全部說完,森成才緩緩說道︰“那麼,對于那個怪物,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不,沒有。”喬烈雙手枕在腦後,躺在椅子上,說,“關于這一點我一點都無法理解。那只怪物是什麼?它從哪來?又為什麼不對我們下殺手?全都不清楚。”

    在得出這麼一個不算結論的結論之後,兩人再次開始沉默。森成開著車,喬烈望著車外的風景,始終一言不發。轉眼間,從出發到現在已經開出了一個小時的路程。

    幾天來一直籠罩在城市上空的烏雲也始終無法散去,陰沉沉的壓在這塊死亡之城上。如今,看來這片天空再也無法支撐住那塊如潑了墨似的雨雲,在一聲破鼓似的雷鳴之後,瓢潑的大雨像瀑布般砸在吉普車上,在引擎蓋上打出了叮叮咚咚的悲鳴樂章。

    “下雨了……”

    喬烈靜靜的說了一句。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會對這場大雨表現得如此平靜!任憑雨水沖刷到他的臉上,身上,卻一點也沒有要森成靠邊躲雨的意思。雖然多多少少也有點“如此情況,停車等于吸引喪尸”的理由,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似乎並不源于這個原因……

    過了許久,森成才回了一句︰“嗯……不過,我們也到了。”

    喬烈打開車門走下車,環視四周。發現他們如今身處一條十字路口。一左一右兩條機動車道懶懶的架在路口。人行走道也顯得十分的擁擠,兩個人並排就能把走道完全堵死。周圍也只是圍著一圈老式的商業街,就是那種下面是商店,上面是住家的那種。一塊廣告牌落在地面,上面的那個泳裝女郎如今是真正的暴露在雷聲震蕩的雨水中。

    一輛小型轎車慌不擇路,撞進了一家商店的櫥窗。車頭部位已經完全扭曲成了一條麻花,而那個坐在駕駛席上的人早已不知死去了多久。他卡在駕駛席內,斷裂的車架骨從他的前胸穿了過去,直接把他釘在了座位上。那只嚴重變形的方向盤更像是一只死神的鐮刀,不偏不倚的卡在他的喉嚨部位。想起這個人在死前一定連叫喊都無法叫喊,甚至呼吸都變得困難無比了吧?這具尸體已不知死去了多久,渾身的脂肪早已腐爛殆盡。一些蛆蟲在雨水的沖刷下紛紛掉落在地,失去了住所的它們開始亂爬,向這個陌生的世界前進……

    整個街道,破碎的玻璃,扭曲的電線桿,無一不在雨水中展露它們沒落的身姿,訴說著這條街道所擁有的悲慘故事……

    馬路上靜悄悄的,看不到一頭喪尸,雖然這多多少少令喬烈感到些許安心,但心里卻又涌起了另一種不同的不安感。一陣寒風吹過,渾身的哆嗦讓他知道自己並不能像森成那樣站在暴雨中還若無其事。他走到一間小賣店前,仔細查看後確定安全之後,才躲在店前的雨棚下。搓著雙手,稍稍提升一點身體的暖意。

    森成看來並不在意雨水,時時從雲端砸下的巨雷並沒有讓他有絲毫的顧忌。他走到十字路口的中央,蹲下,摸索著瀝青地面,好象在尋找些什麼。雨水在他背上跳出了一個個紛繁的音符,隨後匯聚成一條條的小型瀑布順著他的頭發,他的衣角沖了下來。森成,如今就像是這些雨水中的一部分,默默的立于天地之間,用他的身體承接著雨水,服侍它們緩緩流淌到大地之上……

    過了許久,森成終于站了起來。他緩緩地走向喬烈,只不過臉上卻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

    “喬烈兄,委屈你再離開遠點。我接下來要使用炸彈,爆炸的氣浪可能會波及這里。”

    如今的森成就像是一個雨人,就算他如今已經進入了雨棚下,那些雨水似乎也沒有離開他的身體,繼續在他腳邊延展開一座座小型瀑布。低落的雨水,仿佛也感染了他身上的一種落寞,孤單的離開他的衣服,跌進他腳邊的那一堆水窪之中……

    “你要用炸彈?”盡管喬烈早就料到森成會做出什麼讓他意想不到的事,可沒想到這個意料之外竟然是炸彈!

    森成點點頭,再次強調了自己的意思。

    喬烈越來越猜不透森成到底想要干什麼,但在他轉身想要離開雨棚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喬烈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遞到森成面前,說︰“喂,這東西就給你用吧。我沒料到你會真的什麼都不帶就跑出來,所以也沒帶什麼武器。這把刀子是你那位魏隊長‘交’給我的,如今,還是交給體力最豐沛的你來使用比較好。”

    森成望著森成,好久才心不在焉的說了一句︰“謝謝。”在接過匕首之後,森成緩步走向十字路口的中央,口中喃喃自語道,“只要你乖乖的照我說的做,哪里會遇到什麼危險?”只不過,這句話被洶涌的雨水聲覆蓋,除了他自己和不斷落下的雨珠,沒有任何人能夠听到……
wlt61028 發表於 2012-6-30 14:51
百三十章 心願

    森成所謂的爆炸似乎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夸張。他從懷里摸出一只幾乎只有一根鉛筆般粗細的管子放在地上。隨後的爆炸也只不過比一般的“高升”(一種鞭炮,逢年過節紅白喜事一般都會用到)稍微響那麼一點點罷了。

    爆炸之後,森成再次趴在地上,一只耳朵貼地,似乎在听著什麼。過了許久,他站起身朝喬烈走來,帶著一絲遺憾的表情說︰“我們走吧,呆在這里已經沒有意義了。”說完,就朝吉普車走去。

    “喂!森成!你剛才在做什麼?至少你也要跟我說一聲你到底在找什麼吧!”喬烈對森成的奇怪舉動早就抱有疑惑,當下開口問了出來。

    森成站住腳步,回頭瞥了一眼,繼續往吉普走去,說︰“沒什麼。本來想今天再辦一件事的,可我沒料到你會跟著來,所以也只能過來探探情況。不過現在連探探情況的可能都沒有了。那東西,不在這里……”

    “那東西?那是什麼東西?森成,你到底在找什麼?!”這幾句話基本上等于什麼都沒說,喬烈當然不會就此放過。

    這次森成沒有回頭,他自顧自的走向那輛幾乎快被大雨淹沒的吉普。在雨中的背影,看起來是那的落寞,和惆悵……

    喬烈無法,只能跟隨森成的背影走向吉普。可就在這時,一個男性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的一棟樓房內沖出!

    “喂!你們!太好了……你們是來救我們的嗎?!”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沖出一個陰暗的角落沖了出來,他透過大雨,看見喬烈兩人似乎非常興奮。冒著大雨直接跑向了吉普車。

    “太好了!我們終于得救了!你們是救援的人嗎?快!我們有幾個人發了高燒!需要盡快……”男人跑到吉普旁,忽然發現他以為的救援人員竟然是兩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孩子!剛才還浮現在他臉上的光彩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們……你們是……?”男人收起滿臉的笑容,露出一張稍顯失望的臉,有氣無力的問。

    “看來和你們一樣,是普通的生還者。你剛才說……有人發了高燒?”喬烈也沒問對方的名字,簡單的介紹之後立刻把話題轉到了高燒的人身上。

    听到喬烈發問,男人的表情顯得更是沮喪,說︰“嗯……我們有兩個人從昨天開始就發起了高燒。現在真的是……咳……和你們說又有什麼用?你們有帶醫療物品嗎?”越說男人的表情就越無奈,自從剛才獲救的希望破滅之後,他對于喬烈二人再也燃不起絲毫的興趣。

    救人如救火,發了一天的高燒對于人體來說絕對是一個十分沉重的負擔!喬烈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立刻就要開口說話,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森成竟然快他一步,搶先說了出來!

    “快點帶路,我要見見你們所有的生還者。”

    男人一听,瞬間渾身感到一陣冰冷!哪怕是不斷砸在他身上的雨水也無法和這個聲音中的冰冷相媲美。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墜入到地獄,耳邊傳來了只有惡魔才會有的低語……

    听到森成的說話喬烈也不由得一陣哆嗦,他轉頭望向森成,奇怪他為什麼會突然用這麼冰冷的語氣對這個男人說話!只見森成的眼光絲毫不離的盯在男人的右手臂上,那里有一條髒兮兮的繃帶,一些淺淺的牙印從繃帶的一角露了出來。

    男人似乎在猶豫,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帶這個衣著破爛的少年前往自己的藏身處。就在他思前想後之時,喬烈已經忍不住,大喊起來︰“對啊!快點帶路!救人如救火,快點為你的同伴治病最要緊!別看我這樣,簡單點的醫療還是會的!”

    被喬烈一提醒,男人這才想起自己最需要做的是什麼!他望了一眼喬烈,心想既然你說自己會一點醫療手段,那有不如無,試試也好。隨即說道︰“跟我來,我們暫時呆的地方就在這層樓的樓頂。”

    跟著男人,喬烈森成二人走上了一段布滿各種障礙物和血跡的樓梯,順著樓梯不斷上延。這些尸體不斷地提醒著他們,不久前,這里絕對遭受過一次最為慘烈的攻擊!

    在上樓的過程之中喬烈了解到,這個男人叫做沈傲。他和他的妻子李曼,三個月大的兒子沈小飛,父親沈伯以及其他四名生還者一起躲在這座建築物內。在經歷了好幾次的險死還生之後,有兩個人突然開始發起了高燒。在求生無緣的情況下已經在屋內呆了足足三天。

    推開布滿血手印的大門,一股溫暖的感覺立刻從屋內散發出來,驅走了喬烈身上的寒意。一進屋,一團散發著無比光芒與溫暖的火盆擺在房間的正中央,在這個絕望與陰冷的世界里開闢出了一塊希望的區域。

    剛進入室內,三個圍坐在火盆旁邊的人齊齊把目光轉向喬烈二人。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首先開口道︰“沈傲,這兩個孩子是誰?剛才你出去有沒有發現來救援的人?”

    沈傲搖搖頭,指著喬烈二人說︰“我沒發現有人來救援,剛才的那聲爆炸好像就是這兩個孩子弄出來的。但是這個叫喬烈的孩子說自己讀的是醫大(喬烈為了節省解釋的時間,故意編了個小謊),我想對阿龍和劉維的病多多少少有些幫助……喬烈,森成,這位是秦阿姨,坐在他旁邊的是他丈夫石群。這邊的就是我父親,沈伯。喬烈,來,我帶你去見見阿龍和劉維。他們現在的狀況很不好……”

    說完,沈傲就徑直走向一間小房間。透過那扇破碎的房門可以看到,里面有兩個人並頭躺在一張席子上。

    喬烈剛剛跨出一步,卻被森成伸手攔住。在喬烈疑惑的目光中,他說道︰“喬烈兄,讓我先去看看。”

    “啊?你懂醫術?”喬烈奇怪的問。

    “不,只是有件事一定要我親自看看才能打定主意。”說完不等喬烈說話,森成就自顧自走進了房間。

    沈傲看著森成走進房間的背影顯得有些驚慌,他問起喬烈︰“喂,你的這個朋友……我怎麼越看越心慌?”

    喬烈其實心里也有點沒底,因為現在的森成看起來和往日有著很大的不同。他希望森成只是由于林玲的事有點心煩而已。不過嘴里卻安慰道︰“放心吧,這家伙一直是這麼冷冰冰的。”

    森成在那間房里的呆的時間並不長,基本上他只查看了一下兩人的傷口就出來了。隨後,他掃視了一眼在大廳里面的四人,說︰“你們都受了傷?”

    那個一直坐著沒動的,戴著副眼鏡的石群接了口︰“小弟弟,你問這個干嘛?我們受的傷不嚴重,也只是破點皮這種程度而已。”

    森成不答話,緩緩的繞著四人走了一圈,目光全都瞄準了他們身上的各個傷口。最後走到沈傲面前,說︰“沈大哥,我听你說你們有八個人。可是這里包括你在內只有五個人。另三個人哪去了?”

    “你是說我妻子?她正在那邊的屋里為我兒子哺乳,石群哥那個八歲的女兒也在里面。等我兒子喝飽之後我就介紹你們認識。”

    喬烈可沒有心思听森成與沈傲聊天,他看著那兩個臉已經燒得通紅的病人心焦如焚,就要往小房間里沖去!可是卻再次被森成攔了下來。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們的病很重!”喬烈用力地甩著手臂,可惜森成的手指好像一只鐵鉗一樣死死的夾住他手不放。

    “我知道他們的病很重,他們得的是……風寒。憑你現在這麼虛弱的身體要靠近他們根本無能為力,萬一傳染了就更糟糕。還是在這里烤烤火,等身體舒適一點以後再說吧。他們的病不是一時半會了,再等五分鐘,等你的衣服干了以後再去。這樣對他們還是對你都要好……”

    “你……!”喬烈啞口無言,因為森成說的的確是事實。剛才在大雨中的時間實在是很不好受,濕透的衣服此刻正貼在他背上,讓他渾身都感覺到陣陣寒意。再說喬烈的身體本就沒有痊愈,如果真的感染上風寒的話那只會更麻煩!萬般無奈之下,喬烈默默的走到火盆旁邊。

    看到喬烈接受了自己的建議,森成暗自點了點頭。這時,他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非常震驚的舉動!他,竟然走到了那扇有著哺乳母親的房間門前!一只手更是搭在了門把手上!

    “喂!你想干什麼!”眼看妻子就要受辱,沈傲當然第一個沖了上去。他一把抓住森成搭在門把手上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森成的肩膀,一邊拉一邊吼道︰“把你的手放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盡管沈傲幾乎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去拉扯森成,可是任憑他怎麼拉,也無法撼動森成一步!此刻在房間中的其他幾人,包括喬烈全都從火盆旁站起。驚訝這個少年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這種無禮的舉動!沈伯和石群兩人更是上前一起拉扯森成!

    森成見另外兩人就要撲上來,哼了一聲,手臂一甩,就把幾乎比他高出一個頭的沈傲甩了出去!正好擋住沈伯和石群。

    森成手腕一動,一陣“卡啦卡啦”的聲音從門鎖里傳來,顯然已經上了鎖。但這並不能難倒森成。

    他冷笑一聲,抬起一腳踢在那扇大門上!隨著一陣木頭破裂聲響起,那扇大門應聲倒下。一名袒胸露乳,大約二十三四歲的年輕女子驚慌失措的出現在森成面前!她的懷里正抱著一名嬰兒,可見正是在哺乳!一旁的一個小女孩也顯得十分慌張,右手抓著的一張小餅也嚇得掉在地上。

    “你這個混蛋!”看到妻子的身體竟然被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看了個一干二盡,沈傲的怒火自是無可止息!他推開扶住他的沈伯和石群,握起拳頭就往森成頭部揮去!

    “V br />
    拳頭砸中,發出一聲巨響!但是,這一拳不但沒有解除沈傲的絲毫憤怒,反而更為他增添了一份驚異!

    拳頭停下,是因為一份阻力。而這份阻力來自于一只瘦弱的手掌!森成根本連看都沒有看沈傲一眼,就把他的這全力一拳擋了下來!而且擋的是那麼輕松,那麼的愜意!

    “你……啊!!!”

    痛苦,從緊握的拳頭處向全身蔓延!森成原本張開的五指已經牢牢扣住了沈傲的拳頭,一絲骨頭碎裂的聲音從五指緊扣之處傳來!

    十指連心,指骨的疼痛瞬間就粉碎了沈傲剛才的霸氣。取而代之的,如今的他就像被森成馴服的野獸般,痛的跪倒在他腳邊。

    “森成!放開他!”眼見和自己同行的森成竟然做出這麼過份的事,喬烈哪里還忍的下去?他從懷中掏出僅帶的92式手槍,直接對準了森成的頭部!

    森成哼了一聲,再次甩開沈傲。把這個想要保護妻子的男人如一堆垃圾般扔在一邊。可兩只眼楮始終沒有離開過少婦的身體,盯在她的肩膀上。那里,有一排深深的牙印!一些還未干透的血水正不斷的從牙印處的破損皮膚中滲出來。

    找到目標之後,森成把最後的目光掃到了那名八歲大的小女孩身上。小女孩顯得十分害怕,雙腿微微發抖,兩只大大的眼楮片刻不離的望著森成。她的臉色蒼白,肩頭包裹著一大塊紗布!而她也和沈傲一樣,紗布包扎的並不規範,還是露出了底下的一道傷痕——牙印……

    在得到所有的答案之後,森成不再理會那名驚嚇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的少婦,轉身走了出來。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看到森成走出房門,並沒有做什麼更過分的舉動時,喬烈放下了手中的槍。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原諒了森成剛才的行為,大聲吼道。

    沈傲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顧不得手指的疼痛跑到妻子身邊,替她披上衣裳。隨後沖出房門大聲喝道︰“你們這兩只禽獸!說什麼要來救我們?這就是你所謂的救嗎?我要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說完,沈傲舉起邊上的一根木條就往森成背後砸去!

    森成輕輕松松的避開沈傲的這一棍,隨後一只拳頭,幾乎用不可能的速度嵌進了沈傲的肚子!伴隨著一大堆嘔吐物從他口中涌出,這個男人再次跌倒在地。

    屋內的其他三人一見沈傲倒地,立刻緊張起來!他們紛紛從房間里抽出一些木棍,鐵棒之類的東西當作武器面向森成,各自顯得十分緊張。

    不僅沒有幫到人,反而莫名其妙的激起了眾怒!喬烈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急忙拉起森成的胳膊,另一只手打開了房間的大門,說︰“你到底想干什麼!現在我們立刻離開!對不起,各位!我們現在馬上離開!不過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帶著藥物盡快回來!”

    “你們這兩只禽獸!還敢回來?!你們立刻給我滾!就算我們死在這里也絕對不會要求你們的可憐!”沈伯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兒媳被森成調戲,早就怒不可歇!他拄著一根帶刺的木棍擋在兒子身前,大聲爆喝。

    面對眾人的不滿,森成又是什麼表現?他會就此離開嗎?

    答案當然是“不”。他沒有離開,反而向三人的棍棒包圍網中跨了一步!同時,一個讓所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的問題,從他嘴里問了出來︰“你們……還有什麼願望嗎?”
wlt61028 發表於 2012-6-30 14:52
百三一章 死神

    “你……你說什麼?”石群問了出來,代替所有人問了出來!他們不知道,也不理解,為什麼這個突然間帶給他們羞辱與憎惡的人,會突然間問出這句話?

    森成又向前跨了一步,這一步已經使他完全站在了三人的包圍網中。但是,他卻並沒有離開大門前的直線。在所有人中,除了喬烈,他依然是最靠近大門的一個人。

    “我是問你們……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說出來,如果我辦得到,我會滿足你們。”

    “你***給我滾!什麼心願?!老子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你這家伙被大卸八塊!”話是躺在地上的沈傲說的。現在的他依然躺在地上,無力站起。可見森成剛才的那一拳具有多麼強大的威力。

    “我是在問你們,非常誠懇的問你們。有多少個願望也沒關系,都說出來吧。”森成仍在重復著他的話。

    “你听到了沒有!我兒子叫你滾啊!你們兩頭惡魔最好現在就給我消失!不然,老頭子的棍子可不好惹!”這是沈伯。

    “朋友,我們這里不歡迎你。請你盡快離開這座大門!如今的上海已經沒有什麼法制可言,再呆下去,就算我們把你殺了也不會有任何人來追究!”說話的是戴著眼鏡的石群。他的那個八歲大的女兒已經跑到了他身後,瞪著一雙恐懼的大眼楮盯著森成。

    “哼!還說什麼?!老公,不如現在就打死他!這種人看著就叫人討厭!”這是那位姓秦的婦女所說的話。

    看到眾人都對自己的問題沒有反應,森成再次開了口,不過,這次卻是“最後”的了︰“你們都沒有願望了嗎?我最後再問你們一次。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得到的,依舊是一片怒喝。所有人都沒有把森成的話當真,他們早已對這個少年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慨,哪里還會回答這個可笑的願望問題?

    這時,沈傲的那名妻子已經穿好衣服從小房間內走了出來。她一見森成,蒼白的臉孔更是變得像雪一樣白!恐懼和羞恥的感覺不斷地在她心頭交纏。剛剛跨出房門一步的右腳,再次縮了回去。

    見到那名少婦,森成又向她說出了自己的問題。可他還沒說完,就被沈傲粗暴的打斷︰“別拿你的骯髒話對我妻子!我老婆的願望還輪不到你來管的地步!你們怎麼還不滾?!好!既然你們不滾,我就親自送你們滾!”憤怒的沈傲不顧肚子上的傷痛,一口氣站起,搶過沈伯手中的木棒再次向森成揮來!

    “你們別急!我們現在就走!森成,你還呆著干什麼?!快走!現在不是扮演聖誕老人的時候!走啊!你到底還想干什麼?!”看到沈傲已經撲來,喬烈急的都快虛脫!他不斷地拉扯著森成的肩膀,可不論他怎麼拉,這個少年的身體就好像鐵鑄的一樣,分毫不動!

    但是,喬烈拉不動他,不代表森成自己不會動。由極靜,至極動……森成,做出了他的第一個動作!一把散發著寒光的軍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心里……

    “我想干什麼?我想干的……就是這個。”

    輕輕的一句話,沒有絲毫的激動或者重音。就好像在說一件最最普通的事情一樣,謙和、平穩。但是這句話並不能安撫所有人的神經……他們望著森成的手,看著這只手所握著的東西,看著一條紅色的液體順著那東西緩緩流淌……在他們的眼中,一只惡魔!一只從死亡地獄中來到人世的惡魔,面如表情的站在這個世界上!

    森成看著喬烈,他靜靜的回答了喬烈的問題。好像對于手上所造成的情況一點也不了解,也一點也不在意……在他用行動和語言回答完喬烈的問題之後,輕輕一拔。一條由紅河所組成的血箭,從那只冰冷的刀鋒所造成的洞口中噴了出來……

    看著沈傲的身體緩緩跌倒,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他們看著這個身體慢慢、慢慢變得無力,變得衰弱。握著木棍的手指開始松開,那雙瞳孔也開始放大……心跳和呼吸,伴隨著不斷從他胸口噴濺而出的血液漸漸和緩,最後,歸于平靜……

    “呀————————!!!”

    一聲驚叫,終于把所有人的神經帶了回來。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永遠的失去生命的沈傲,其他人心中的憤怒,開始轉變為仇恨……

    “你……你做了什麼……?”

    喬烈不敢相信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尸體,他的腦袋快爆炸了!無數的嗡嗡聲充斥著他的腦海,壓迫著他的神經,停止了他的思考。最後,只能再次問出一句毫無意義的話。

    喪子之痛迫使沈伯失去了理智,他大吼一聲,抓起兒子身邊的木棍!眼角帶著悲痛的淚水,砸向了森成……

    “消除威脅……這就是我在做的事。”

    又是一句冷靜又平和的話,解答了喬烈的疑問。隨著話聲的落下,一道寒光劃過沈伯的脖子。這把剛剛才沾過兒子鮮血的刀鋒,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之後,沾上了父親的血……

    紅色的液體從頸動脈中噴濺,灑在了天花板上,也灑在了森成的臉上。被血所染紅的森成依舊是一臉的平靜……只不過,當他臉上的血液越多之時,那兩只瞳孔中的黑暗,就會變得越來越濃厚……

    “你這個瘋子!你……你別過來!”石群的臉上也濺到了血液,這種紅色的液體真真切切的貼在了他的臉上。帶來的溫熱,也帶來了死亡的真實感!他的眼中原本的憎惡與憤怒已經開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最最純粹的恐懼。

    森成沒有理會石群的叫嚷,踏著地面上的鮮血,一步一步的向石群走去。每踏出一步,一個沾滿鮮血的腳印就會留在他的身後,為他的路途,添上一份最為詭異的風景……

    “呀——!”那位姓秦的婦人比她的丈夫更為勇猛一點。盡管同樣也感到十分恐懼,但是她還是舉起了一根鐵棍砸向森成的腦袋!這一棍,絕對是使出了她的全力!一旦擊中的話,她相信一定能夠把眼前的這個殺人瘋子干掉!

    人們想象的,往往會十分美好。想象自己能夠做到,想象這件事一定能成。想象中寄托了人們的思念,也寄托了人們的夢想。可是,想象始終是想象,並不是每一個想象到最後都能變成現實。至少,這位婦人的想象,並沒有實現。

    鐵棒揮下,卻直接砸在了地面之上。猛烈的撞擊把水泥地砸開了一個大坑,飛散的石屑割進她的肉里,帶出了鮮血。但是如今這些細小的傷口根本不能讓婦人側目!因為,一個人,出現在了他身後。一把刀子,在她絲毫沒有察覺之時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還滴著鮮血的刀鋒,向她的肌膚傳達著一種並非來自于這個世界的寒冷——死亡……

    刀鋒按進肌肉里,隨後,一拉……

    地板上又多了一個人體,這個人體發出了陣陣的抽搐,連句話都沒有說出口。幾秒鐘之後,抽搐也從人體的身上消失。這也意味著,這具人體,已經變成了一具真正的尸體。

    看著地上的尸體終于不再動彈,森成的目光,轉向了已經大小便失禁,雙目渙散的石群。

    “站住!你這頭惡魔!”

    如今還能發出聲音的當然是喬烈。他咬著牙,眼中充滿了怒火。手中的手槍也已瞄準了森成!看他的眼神,這一次絕對不單單是威脅!只要森成再次揮出手中的刀鋒的話,他絕對會開槍!他會用槍,來阻止森成的殺戮!

    “你……這是什麼意思?”森成的話語很平靜。從剛才開始,他的語調就沒有變過。仿佛永遠都是那麼安寧,自然。他手上的刀鋒仍在滴血,血花在他腳邊炸開,綻放出了一瞬間的美麗……

    “什麼意思?”喬烈望了望剛才還生龍活虎,如今卻已經變成三具沒有生命,沒有動力的尸體,胸中的憤怒更加無法截止,“我要問你是什麼意思!沈傲把我們帶到這里來是為了救人!!可你呢?!為什麼現在竟然做出這種事!”

    森成回頭望了喬烈一眼,繼續朝石群跨出一步。

    “站住!你要是再敢往前跨一步,我就立刻開槍!”喬烈是認真的。他的手指已經搭在了扳機上,只要動一下,子彈就會擺脫槍口的束縛撲向森成。

    “…………我在做的事,是正確的。”不知是否迫于喬烈那只槍口的壓力,森成並沒有再次邁出步伐。他緩緩說道︰“他們,本來就該死。”

    “他們該死?”森成的這個理由顯然不可能說服喬烈,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怒意,“他們哪里該死?!自從見到這些人以後你就從沒有做過一件正確的事!殺人,殺人,還是殺人!在我看來你才是真正的該死!”

    “……喬烈兄,我以前和你說過吧……關于一旦被喪尸咬到之後,就會感染病毒這件事。”

    “……所以……所以你就來這里大開殺戒?!”喬烈當然知道被喪尸咬後的後果。這麼長時間以來,就算他再抗拒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在體育場外數以千萬計的喪尸就是最好的例證!

    但他還是不得不說︰“森成,我勸說過自己,說服過自己。想要同意你那個時候毅然決然的對辛可兒母女開槍是為了保護體育場內的人。可是現在呢?就算這些人已經感染了病毒,就算他們總有一天要變成喪尸。可他們如今不還是‘人’嗎?他們還有生命,還有呼吸和心跳!更重要的是,他們根本威脅不了遠在幾十公里以外的體育場!你就讓他們活下去,活完生命中的最後一點時光不好嗎?為什麼你要那麼絕情,就連這麼一點點的時間也不肯給他們?!”

    “因為……”

    就在喬烈以為森成要接下去解釋這個“因為”的時候,那個原本被他的槍口所鎖定的人影突然間不見了?!而只有一眨眼的時間……不,可能連一眨眼的時間都沒有,一條黑影已經竄到了他的身側!接著,喬烈只覺手臂一麻,那只手槍卻已經悄無聲息的到了森成手里!

    森成把手槍往懷中一塞,繼續說道︰“因為,我有我自己的理由。這也是為了這些被病毒感染的人,我有義務幫他們解除剩下來的生命。”隨後,他舉起了那把在血光中顫抖的軍刀,繼續向石群走去。

    血光在屋內閃爍,發出的光芒刺進那小女孩的眼楮里,嚇得她緊緊抱住父親的腿,大聲哭泣。听到小女孩的哭鬧聲,喬烈知道絕不能放任森成繼續殺戮下去!他支撐起疲憊的身體擋在石群面前,大聲喝道︰“森成!今天只要有我在,我就絕對不會讓你再殺一個人!女孩已經失去了母親,他不能再失去父親!就算只有短短的幾天,我也不允許你任意的剝奪!”

    森成眼中的黑暗變得更為淒厲,但他的腳步卻沒有止步,眼中也沒有絲毫的迷茫。他和他的刀子,一起邁向了石群,和站在他身前的喬烈……

    看著森成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來,喬烈渾身的寒毛都矗立起來!

    “他……想連我也殺嗎?”

    喬烈問自己,希望能夠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他找不到,因為能夠告訴他這個答案的並不是他自己,而是站在他眼前,渾身都是鮮血的森成!

    三步……兩步……一步……

    森成,站在了喬烈面前。只要他一抬手,那只血腥的刀刃就會洞穿喬烈的心髒!帶著他永遠的離開這個人世!喬烈能夠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也能看到那兩雙眼楮中彌漫的無窮黑暗!就算他的那張臉已被鮮血染紅,但那兩只眼楮卻始終沒有沾染上一絲一點的血色……那片黑暗似乎能夠包容所有的東西,不管用多少血,也無法改變那里面的顏色嗎?

    森成的手臂動了……手中所握的刀子,也向著喬烈刺來……喬烈閉上眼,不敢再看自己的最後一刻!他想保護身後的石群,結果卻換來了自己的死亡……

    銳器割開肌肉的聲音傳入喬烈的耳朵。又是一股血腥味擠入了這間已被鮮血充滿的客廳。刀刃切進肉里,一點一點的往內深入,直到這把寒冰全都隱沒到心房之中!溢出的鮮血,順著刀柄開始流下……雖然非常稀少,但是卻沒有止息。它們趟過森成的手腕,順著他的小臂蔓延。最後在手肘處止步,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點出朵朵梅花……

    “你以為,憑你就能夠阻止我?喬烈兄,他們的死是必須的。從他們接受了詛咒之日起,死亡就已經伴隨在他們的左右。想阻止我?你憑什麼?就憑你這個疲憊不堪的身體?”

    森成的頭貼在喬烈肩膀上,冷漠的字句分毫不差,全都涌進喬烈的耳朵。喬烈呆住了……他大張著口,原本緊閉的雙眼也已打開,目光渙散的直視前方。他的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除了驚訝,憤怒,就只剩下恐懼。一只手臂穿過他的腋下,帶著刀鋒扎進石群的心髒。這個男人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圓睜的瞳孔中布滿了恐懼的血絲。他那張嘴開開合合,似乎想要說著什麼。但是,他永遠也說不出來了……

    听到背後石群倒地的聲音,喬烈的意識再次從無盡的恐懼中被喚醒。他大吼一聲,憤怒的右拳狠狠的砸向森成!

    但是,他有這個能力打中森成嗎?就算他已經被憤怒激的失去理智,就算他這一拳是瞄準了森成的太陽穴!不過,就像森成所說,如今早已身心疲憊的喬烈,有可能阻止得了森成嗎?他,有這個資格嗎?

    答案,在喬烈的這一拳完全揮空之時赤裸裸的呈現在他面前。事實,有時候就是那麼的無情,和冰冷……

    一只手抓住喬烈的衣領,把他拖到了大門邊的一根柱子上。隨後,森成撕開喬烈的袖子反手一綁,把這個發誓要阻止他的人死死的綁在柱子上。這下,喬烈連動都動不得了。

    “喬烈兄,原本我不想這樣做。但是你的行動多多少少會讓我的計劃出現一些意外。暫時就請你先呆在這里,等我處理完接下來的事情之後我就會放了你。在此之間,你可以選擇閉上眼,不看的話也許能讓你覺得好受些。”

    忽然,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從森成背後傳來,腳步聲顯得十分急促,步伐之間的間隔也十分短暫!乍一听到這陣腳步聲,原本站在喬烈身前的森成開始動了起來!因為他听出來了,這陣慌亂的腳步聲直接指向了他身邊的大門!有什麼人,想要趁著他注意力轉移之時逃出去!逃出死神的魔爪!

    可惜,這個小小的身影還不及達到大門,一只手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抓住了她的後腦。一個死神,帶著死亡,終于來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啊!!!”

    石群的小女兒發出一聲慘叫,她拼命的掙扎,想要擺脫那只緊抓在她後腦上的手掌。可無論她怎麼抓,怎麼撓,那只手掌就似從很久以前就澆鑄在她後腦上一樣,沒有絲毫的動彈。

    “森成!你瘋了?!她還只是個孩子!為什麼你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肯放過?!你還有沒有一點點的人性?!”喬烈嘶喊著,和小女孩一樣,他也在掙扎。但不管他再怎麼掙扎,被綁的雙手還是無法從柱子上離開。他的聲音越來越嘶啞,到後來,已經慢慢的變成了哭聲。

    森成提起小女孩,慢慢的走向躺在地上,已經再也無法抱起女兒的石群身邊,說︰“就算只是個孩子,但只要感染了病毒,那她的結果也就只有死。病毒並不會因為她還只是個孩子就放過她。死在我手上和死在病毒手上,我相信她一定會選擇前者。”

    他蹲在石群身邊,抓住那把插在他心髒部位的刀柄用力一拔!終于找到宣泄口的血液再也不受控制,從這道裂痕中爆射而出!灑下的血液,好像是一場雨水,靜靜的飄落在森成的肩頭。

    “小妹妹,不用怕,很快就完事了。很快,我就會送你去和你父母團聚……”

    冰冷的刀鋒插進小女孩的後腦,稚嫩的頭蓋骨根本無法抵擋住這把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冰冷”。它們無可奈何的打開一條通道,讓刀鋒無所阻礙的通過,刺進里面,刺進小女孩的腦漿之中……

    小女孩沒有喊出聲來。或許說,她已經沒有喊出聲的意識了。這個弱小的生命此刻伸出了雙手,不斷地向著空中抓取。她想要抓住一些可以挽救她生命的東西,哪怕是空氣,在她看來,也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不斷地向它們抓取著。

    五六秒之後,小女孩的動作還是沒有停下。這點令森成展開了下一步的動作。抓著刀柄的手用力一推,整把軍刀直接從小女孩的後腦割到了她的天靈蓋。在軍刀走過的痕跡之中,紅色的液體混合著一些乳白色的流質物從中噴了出來,為森成的臉再次增添一抹新穎的顏色。之後,森成用力一拉。銳利的軍刀切開小女孩的前額,結束了它的旅程。所過之處,只留下一個已經分成兩半的頭顱。這里,又少了一個人,而地上的尸體,卻又多了一具……

    喬烈的淚水早已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他的淚,是為了又一個死去的人而流,也是為自己的無能而流。他的心,也越來越痛,痛得他直不起腰來。痛得他……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

    處理完小女孩,森成把目光轉向了那名抱著嬰兒,蜷在房間角落瑟瑟發抖的少婦。沾染血跡的軍刀在火盆的照射下變得絢爛多姿,詭異的舞蹈和可怕的黑影出現在了房間之中。他們在森成的背後跳舞,歌唱,贊頌他的“功績”。襯托著地獄的召喚,森成,緩緩走到了少婦跟前。

    恐懼已經使她變得麻木。她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呆呆的看著森成向自己走來,既沒有想要閃躲,也沒有了反抗的意思。直到那把尖刀被高高舉起,少婦才終于發出了最後的懇求︰“求求你!如果要殺我的話你就殺吧……但是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我們有什麼錯都和孩子無關,他和你無冤無仇……求求你放過他!算我求求你!”

    森成果斷的搖搖頭,帶著死亡氣息的黑暗從他嘴里說了出來,徹底擊碎了少婦僅存的希望︰“你的願望我無法滿足。在這里的任何一個人今天都必須得死,包括你的孩子。不過,請你放心。很快你就能和你的丈夫、公公以及這個孩子重新團聚。在另一個世界……”

    少婦還想說什麼,但是森成的刀鋒沒有留給她說話的機會。刀光閃過,這名抱著孩子的母親就失去了意識。她的頭顱,悄悄的落在她的腳邊,望著自己手中環抱的嬰兒,流下了傷痛的淚水……

    只剩下三個了……森成越過那位母親的尸體,直接走進了另一間房內。那里躺著兩名病人。現在,這間房內已經充滿了腐臭,一種輕微的抽搐已經開始從兩人的身上出現。森成的目光依舊沉著,他蹲在兩人身邊,手中的軍刀輕輕落下,讓這兩人在最後的睡眠中,走進了永恆的世界。

    只差最後一人了,只要再有一人,這場血之祭奠就將完成。森成默默的走到那名母親的尸體旁,看著她懷抱中那名還在熟睡的嬰兒。

    小家伙非常可愛,紅紅的臉蛋,承托出一份安靜祥和的睡姿。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母親已經去世,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剛剛吃飽的他無憂無慮的躺在母親的懷里熟睡。就算如今,他的母親卻已經身首異處,再也無法照顧他,愛護他,只能用那身還未及散去的體溫,為他的睡眠提供最後的一絲溫暖……

    森成張開了手掌,就像剛才抓住那名小女孩一樣朝嬰兒的頭部抓去。三個月大的孩子十分嬌小,幾乎只有成人的手臂般長短。他們的頭部更小,小到,森成只用一只手,就能夠把嬰兒的頭部牢牢抓住,舉在半空!

    五指發力,龐大的力量透過那五根堅韌的指骨傳遞到嬰兒的頭蓋骨上。脆弱的小生命根本無從抵擋,他的身體就像海綿般柔軟,骨質就如塑料般嬌嫩。怎麼可能抵擋得住這種力量?

    “啪嚓”一聲,小生命的頭骨碎了……破裂的碎骨和腦漿,參雜著嬌嫩的血水靜靜順著森成的手臂滾下。嬰兒的尸體掉到地上,好像一塊玻璃般砸的粉碎。如今還連在那條小脖子上的只有一張下半截的嘴唇,一條失去保護的小舌頭無力的貼在地面上,任憑灰塵和泥污沾滿。他失去了生命,甚至在什麼還不懂得的時候,就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

    血……已經流完。生命的活力已經拋下了這間布滿尸體和血水的地獄,留給了死神的下屬。森成打開房間的窗戶,走帶外面的陽台上。任憑狂怒的雨水沖刷著他的身體。那些血迫不及待的從森成身上跳下,在雨水的帶領下離開他的身體。似乎它們就算死了,也會對這個人感到恐懼,和害怕。

    森成在“流血”。遠遠望去,一個渾身是血的東西站在一座六樓的陽台上。血水不斷地從他“體內”滲出,在雨水的帶領下,順著陽台,編織出了一條紅色的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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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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