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漢風1276 作者:貓跳(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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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1-10-2 23:07: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10 903346
梅兒 發表於 2012-1-21 17:41
847章 憑空冒出的艦隊

清晨,阿波羅從東方海天相交處射出了第一支金箭,燦爛的陽光驅散了籠罩在巴勒莫城內外的薄霧,海風溫柔的撫摸著西西里的土地,昨夜低垂的層雲早已不知去向,竟是個分外清新的晴天。

    清風吹拂之下,站在埃文山岡上的查理一世志得意滿︰

    他身前,站著大大小小數十位法國將軍和安茹家族下屬的領主,人人意氣昂揚,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勝利。

    陸地上,無數十字弓手嘩啦嘩啦的檢查著弩機,成千上萬的法蘭西重騎兵披掛上馬做好了突刺沖鋒的準備,若干阿爾及爾和突尼斯游騎兵,那不勒斯的意大利長槍兵都排出了作戰隊形。

    不遠處的海面,一支強大的海軍艦隊完全封鎖了巴勒莫人出海的通道,這些雙層戰艦裝備著可怕的弓弩和燃燒瓶,足以使任何試圖從海上逃走的抵抗者遭受滅頂之災。

    也就是說,率先點燃抵抗之焰、挑戰安茹家族統治的巴勒莫人,不會有任何機會逃出生天。

    一切盡在掌握,對方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勞,查理很享受這種美妙的感覺,甚至比最高檔的葡萄酒還要令他沉醉。

    將軍和領主們都已躍躍欲試,他們知道這位安茹家族的首領,權勢勝過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擁有西西里、耶路撒冷和阿爾巴尼亞的國王,普羅旺斯和法國其他屬地的總督,希臘的攝政官以及突尼斯領主等輝煌頭餃的主人,並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二十多年前,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的霍亨斯陶芬王朝敗落,查理一世為了爭奪西西里王位與霍亨斯陶芬家族最後一個男嗣小康拉丁作戰,並且捉住了他。

    小康拉丁身上流著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血脈,並且是霍亨斯陶芬家族的最後一個男嗣,更令人同情的是,他僅有十六歲,在大多數人眼中還是個孩子。

    可是查理一世不顧貴族的風範,也不顧貴族婦女同情的眼淚,砍掉了這個年僅十六歲的敵人的腦袋,直接導致輝煌一時的霍亨斯陶芬王朝就此滅絕,史詩英雄菲特烈一世、紅胡子巴巴羅薩斷絕了後代。

    別看現在的查理一世衣冠楚楚,滿頭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的梳得服服帖帖,皮靴 光瓦亮,一副老貴族的派頭,恰恰是他沒少干那些踢寡婦門、挖絕戶墳的事情。

    所以,屠城這種事情,實在是應有之義啊!

    “如果今天攻進巴勒莫,我們的腰包會鼓起來不少吧?”一位法國伯爵小聲的問同伴。

    來自普羅旺斯的若熱將軍低聲笑著︰“不止腰包會鼓起來,床上還要添幾個風騷的意大利娘們呢!”

    將軍們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他們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主人正把目光轉向了東方。

    志得意滿之余,查理一世低聲嘆了口氣︰“萬能的蜘蛛,你終究沒有給我戰勝你的機會!”

    無論是東地中海的拜佔庭想要把手伸到西地中海,還是西歐的英法想控制通往中東和黑海的海路,控制西西里這座地中海鎖匙是關鍵一環。

    當年查理一世不惜冒殺害小康拉丁、斷絕霍亨斯陶芬王朝血脈的大不韙也要堅決爭奪此地,就是意圖以西西里作為安茹王朝地中海帝國的戰略支撐,攫取拜佔庭在東地中海的勢力範圍。

    米哈伊爾八世也不是吃素的,西西里晚禱起義就是這位拜佔庭皇帝的大手筆。

    正因為此,查理才久久未能鎮壓起義,遷延歲月前後達八年之久。

    所以在即將取得勝利的時候,老對手卻早已魂歸天國,查理一世不禁拔劍四顧心茫然,頗有高手寂寞的心情。

    他的嘆息被若熱听到了,法國將軍走上幾步,在他耳邊道︰“萬能的蜘蛛雖然死去,讓您沒有得到戰勝他的機會,可他的孫女安娜和孫女婿楚風還在呢。戰勝兩個帝國的榮耀不是比戰勝一個帝國更加輝煌嗎?”

    查理一世笑了起來︰“我已經戰勝過一個帝國了。”

    若熱怔了怔,繼而跟著笑道︰“那麼,您即將成為戰勝三個帝國的傳奇。”

    對霍亨斯陶芬王朝的絕殺,可以看作擊敗了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本來準備和拜佔庭交鋒爭奪東地中海和黑海霸權,但現在形勢發生變化,安茹王朝地中海帝國的敵人多了大漢帝國。

    大漢與東羅馬,同時與兩個帝國為敵,查理一世和若熱並沒有痴心妄想

    ——首先,大漢出兵巴爾干,深陷泥潭,西歐各國聯軍重兵進抵貝爾格萊德,教皇號召的十字軍也源源不斷的前往增援,各方勢力都不看好大漢能在短期內取得勝利,甚至連“體面的失敗”都不一定能夠得到。

    其次,安茹家族的力量絕不遜于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或者拜佔庭,相比帝統薄弱、深受教廷神權牽制、各諸侯紛爭不斷的前者,抑或無法從千年輝煌中自拔、體制日益僵化腐朽、國力日益沒落的後者,它擁有的土地和力量有過之而無不及。

    惟一的缺點,就是除開不列顛之外安茹家族並沒有一個完整的、穩固的政治體系,盡管頭上有突尼斯、那不勒斯、希臘、阿爾巴尼亞和耶路撒冷王國的各種頭餃,查理卻沒辦法把這些東一片西一片的領地連成一氣,所以無論國力還是在教廷心目中的地位,都與英、法等國有一段距離,甚至比阿拉貢王國和卡斯蒂尼亞王國都稍有不及。

    至于安茹家族的另一支系,不列顛的金雀花王朝呢,查理就更不作指望了,那群親戚的心思全放在了征服威爾士和甦格蘭上,查理幾次三番要求支援,都被長腿愛德華以對付威爾士和甦格蘭人的借口推脫了。

    “哼,但願甦格蘭人把你的屁股捅穿!”查理恨恨的詛咒著。

    仿佛詛咒應驗,此時千里之外的的確確有位名叫威廉.華萊士的甦格蘭人,已經開始磨亮自己的長劍……

    身處西西里島的查理,自然不知道不列顛島上的事情,他只是猛的一提精神,灰色的眼楮眯了起來,看著遠方地中海遼闊的海面,射出貪婪的野心之光。

    是的,安茹家族的封地遍布歐洲北非各地,無法湊到一塊形成一個統一的大帝國,就算天神也沒辦法把突尼斯和那不勒斯湊到一塊,即使撒旦也不可能讓阿爾巴尼亞和普羅旺斯接壤。

    可是,地中海能!

    借助便利的海運,從歐洲的希臘到北非的突尼斯,比從羅馬到維也納還要快捷方便,從普羅旺斯到那不勒斯,甚至比里昂到巴黎還要方便!

    佔據了地中海鎖匙西西里島,以此為核心,安茹家族的地中海帝國就會橫空出世,它遍布歐洲和北非的領地就能從海上聯成一體,成為一個強大的海洋帝國!

    到那時,挑戰大漢和拜佔庭,趁雙子帝國兵力陷于巴爾干的機會,一舉戰勝他們,奪取整個希臘,甚至埃及的亞歷山大港、中東的海法和耶路撒冷、小亞細亞的安塔利亞,也絕非痴人囈語呀。

    “一生戰勝三個帝國的榮耀,我還真是期待呢……”

    查理輕聲嘆息著,看了看徹底離開水面的太陽已把萬道金光灑向大地,他用戴著白手套的右手優雅的向巴勒莫城指了指︰“我英勇的將軍們、忠誠的領主先生們,現在開始進攻吧——我希望在天黑前能夠舉行入城式,那麼小伙子們就能在城里渡過一個愉快的夜晚啦。”

    “愉快”的夜晚,將軍們心領神會,一時間眉飛色舞。

    進攻開始了,數倍優勢兵力、裝備精良的進攻者,惡狠狠的撲向人數遠遠遜于他們、裝備也破爛得可憐的起義軍。

    十字弓射出的弩箭完全淹沒了城頭,攻城槌在掩護下被推著向城牆靠近,穿得跟鐵罐頭似的法蘭西重騎兵,他們胯下的戰馬正躍躍欲試的打著響鼻。

    查理一世舉起瑪瑙雕刻的精致酒杯,里面盛裝的紅葡萄酒殷紅如血,他自信滿滿的對幾位法蘭西貴族和教會上層說︰“今天的戰斗沒有什麼意思,我認為這將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言猶在耳,查理就見一位伯爵的目光有些奇怪,下意識的順著他的眼神看向東北面。

    那里的大海之上,是安茹家族的龐大艦隊,這些法式主力艦側面看上去就像一只一只兩頭翹的香蕉,滑稽的外型卻不掩蓋它們強悍的戰斗力,鋼鐵沖角可以劈開任何敵船的肚子,每艘船三十名十字弓手能射出密集的箭雨,由大衛式拋石器發射的火彈則給敵人帶來另一種類型的殺傷,另外,二十位全副武裝技藝精湛的法國劍士在接舷戰斗中也是非常可怕的戰力。

    西西里人能有什麼威脅到這些龐然大物的?靠他們那幾條小小的海盜船嗎?

    查理決不相信,至少在西西里這片海域,他的艦隊是無敵的。

    可偏偏令人驚訝的是,遠處海面上那支強大的艦隊竟然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慌亂,他們活見鬼似的做著各種無法理解的戰術動作︰有的升起了船帆似乎在準備戰斗沖刺,有的船甲板上站滿了十字弓手嚴陣以待,有些船上的法國劍士則刀劍出鞘,緊張的等待著什麼。

    查理所站的這處小土崗並不太高,而且對城內的視線還好,于城外那個方向則被一片森林遮住了視線,只能看到自己的艦隊,無法看清更遠的東北方向。

    那些艦隊在害怕什麼?

    查理和貴族們都在疑惑著。

    可惜他們沒有漢軍那種二進制編碼的旗語系統,遠距離傳訊得靠傳令兵,海上發生的事情要傳到這里所需的時間可不短,因此他們無法得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終于,令艦隊混亂的事物離開了那片被樹林遮擋視線的海域,出現在查理一世眼前。

    安茹家族的主人差點沒一口鮮血狂噴而出,那些貴族和將軍更是表情古怪︰

    令整支海軍艦隊手忙腳亂的作著戰爭準備,甚至產生不小混亂的源頭,竟然是一艘小小的西西里快帆船!

    它掛著黑色的骷髏旗,那的確是令過往商船心驚膽戰的對象,可就算七海霸主的時代海盜們也不敢和正規海軍硬扛,今天,僅僅是一艘西西里公主號,就能讓安茹家族的整支艦隊混亂不堪?

    查理一世覺得這個世界完全顛倒了。

    他氣急敗壞的下達了命令︰“傳令兵,快,把我的命令傳達給艦長們,告訴那群愚蠢的豬玀、膽怯的地鼠,誰敢退後一步我殺了他全家!”

    這位溫爾文雅的貴族,立時剝下了優雅的假面具,變得比土匪還要粗俗惡劣。

    傳令兵打了個寒顫,沒敢廢話,騎上馬飛快向海邊跑去,在那里他還要找到艦隊在陸地的聯絡點,用固定的方式傳達來自主人的命令。

    “大概是安茹家族的海軍,很久沒有過正式的海上交鋒了吧?”一位伯爵寬慰著查理一世。

    安茹的陸軍在西西里進行了長達八年的戰爭,海軍卻沒有發揮什麼作用,最多就是像獅子驅趕羊群那樣肆無忌憚的驅逐西西里海盜,在方圓幾百海里的範圍內把可憐的海盜們追得抱頭鼠竄。

    查理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不過依舊一頭霧水,原因很簡單啊,以前西西里海盜也曾試圖從海上給侵略者一點兒顏色看看,可他們面對強勢的正規海軍連一點兒機會都沒有,遠遠的逃走了事。

    從來都是正規海軍追海盜,誰見過三十多艘主力艦在一艘西西里輕帆船面前表現得如臨大敵?

    大約十分鐘之後,查理的疑問得到了解答︰

    領頭的確實是一艘西西里輕帆船,不過在它身後,一大群大漢帝國的戰艦正以威嚴的姿態,駛出那片被樹林遮擋視線的海域!

    一、二、三、四、五……查理和他的僕從們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很快有人叫了起來︰“不可能,他們哪兒來這麼多的軍艦?大漢帝國的地中海艦隊全都在黑海和愛琴海,保護他們的登陸部隊和後勤運輸線,難道、難道大漢皇帝放棄了巴爾干,放棄了東羅馬?”

    不甘心的叫喊著,然而眼前出現的龐大艦隊決不是海市蜃樓。

    “大漢皇帝,算你狠!”查理一世咬牙切齒的痛罵著,“為了一個西西里,你敢拿整個拜佔庭和巴爾干,加上你在巴爾干和羅斯故地的十萬軍隊來賭,哼哼,我也許會輸,可是你也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眾所周知大漢皇帝與神聖同盟在巴爾干相持不下,大漢有一個軍的兵力留守拜佔庭防備敵人進攻,海上力量則用來確保巴爾干登陸部隊的安全,以及從海法、亞歷山大到君士坦丁堡的海上後勤運輸線。

    神聖同盟的力量決不可小覷,不列顛、法蘭西、阿拉貢都是海上強國,他們的偵察艦隊早就撒到了東地中海,大漢皇帝把主力調來打西西里,後方就會空虛,不僅後勤運輸線有被切斷的危險,就是拜佔庭本土、以及登陸巴爾干的部隊,都有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毫無疑問,那位大漢皇帝在賭,他孤注一擲的選擇了先拿下西西里。

    “該死的大漢皇帝,你認為可以像摘隻果那樣輕而易舉的擊敗安茹家族,拿下西西里?不,在我倒霉的時候,長腿愛德華和美男子腓力也不會給你機會,也許今天,也許明天,他們的海軍就把你身後的拜佔庭砸了個稀巴爛,甚至出現在巴爾**那支大軍的後方!”

    查理一世惡狠狠的罵著,目光投向海面上那艘最為巨大、也最威風凜凜的巨艦,他知道那就是傳說中的海上君王號。

    正如查理的猜測,楚風就站在海上君王號官艙外的露台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前所未有的龐大艦隊以壓倒性的優勢迫使對方張徨失措。

    不過查理一世沒有猜準的是,楚風並沒有孤注一擲的賭博。

    這位大漢皇帝並不喜歡傳統意義上的“出奇制勝”。

    所謂諸葛一生唯謹慎,這謹慎二字實是兵家不二法門,偉大的天才統帥拿破侖有一次滑鐵盧,就敗給了遠不如他的威靈頓,項羽百戰百勝,只垓下一曲烏江夢碎,便成就了劉邦的四百年帝業。

    再偉大的統帥,再傳奇的英雄,因為一次失敗就永遠失去了成功的機會,這種令人扼腕嘆息的事情,楚風絕不願意在自己身上重演。

    他的的確確使用計謀,可不是那種明明白白挖個坑別人還不得不捏著鼻子往下跳的陽謀,就是使用石油、熱氣球、天文大潮等新技術新知識的方略,從不采取“破釜沉舟”式的,“置之死地而後生”類型的戰略戰術。

    有句話叫做久走夜路必撞鬼,使詐偷雞的事情做一次兩次也許能騙到人,越多被識破的危險就越大,所以非生死存亡關頭,非別無良方之時,楚風決不輕用。

    而這一次,大漢帝國的地中海艦隊還完完整整的留在博斯普魯斯海峽-亞歷山大港一線,策應巴爾干登陸部隊、保衛拜佔庭海疆和海上運輸線呢!

    來到這里的龐大艦隊,隸屬于帝國海軍印度洋艦隊。

    “甦伊士運河得以貫通,愛卿辛苦了,”楚風微笑著朝郭守敬點了點頭。v
梅兒 發表於 2012-1-21 17:45
848章 狐假虎威的感覺

而楚風則把目光投向了一馬當先的西西里公主號,這艘海盜船的前甲板上,一簇鮮艷的紅正如火焰般躍動。

    郭守敬照這樣算下來,甦伊士的開掘度實在算不得快,只不過考慮到是在遠離帝國核心統治區的異域進行建設,總體而言也就是理所當然吧!

    砍、殺,好些剛剛爬上城頭的法國兵慘叫著跌落下去,繼而成排的火箭射出,一輛攻城槌被點燃,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炬,而進攻者心頭的恐懼仿佛也在同一刻被點燃,再也顧不得許多,本來還氣勢洶洶的進攻者轉身就跑,一場潰敗就這麼生了。

    大漢帝國海軍艦隊強大的遠程火力給所有見識過的人情不自禁的萌生“不可戰勝”之感,並且越來越根深蒂固︰大元水師、新柯沙里海軍、亞丁灣和印度洋海盜、埃及-阿拉伯海軍、拜佔庭海軍、威尼斯艦隊……若干稱雄一時的海上勢力在重炮的隆隆轟鳴聲中沉入海底,成為前車之鑒。

    另外還有部分,不知是出于艦長對命令的無視,還是水手們不想白白送死,從接到命令起就無動于衷,徑直朝西面逃離。

    完全是一邊倒的場面,楚風早已司空見慣,大漢帝國的海軍優勢還要勝過6軍,畢竟二十世紀初保爾柯察金還可以揮舞著馬刀去砍重機槍手,可誰見過十二世紀的劃槳船,能用沖角劈到十八世紀的風帆戰列艦?

    所有人都明白從大漢皇帝那支龐大艦隊出現開始,勝負的關鍵就和巴勒莫的攻守沒有太大關系了。

    而在西西里公主號上,紅女海盜索菲婭興高采烈的看著昔日不可一世的對手被無情的送進海底,暗自心道︰“狐假虎威的感覺,嗯,很爽!”

    只有索菲婭自己明白原因,她乘人不備悄悄看了看海上君王號,見楚風正舉著個大望遠鏡朝這邊看,立刻深呼吸,然後對自己道︰“形象,一定要保持形象!”

    城頭的起義公社領、黑手黨黨魁貝尼代托,一個人靜靜的瞧著這一幕,堅毅的臉上有渾濁的淚水滑過。

    “真像臨安西湖邊,每年上元節燃放的煙火啊!”雪瑤雙眼冒著小星星。

    查理一世決不甘心失敗,他也知道現在的勝負取決于海上戰斗,便對傳令兵道︰“快,快點讓艦隊稍微後退,拉開距離搶佔上風位置——現在只有接舷戰能夠取勝了!”

    可他忘記自己剛才下達了一個與此完全相反的命令。

    守城的起義軍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從死到生,從地獄回到人間,勇氣十倍、百倍的回到他們體內,每一個人都爆出了遠平時的勇敢與力量。

    另外幾名海盜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以前頭兒要罵也是“豬玀”、“白痴”、“愚蠢的長耳獾”這麼一大串,被她動听的大嗓門吼出來頗有激勵士氣的效果,今天嘛雖然也罵了,總覺得不怎麼夠味兒……

    “底褲,底褲即將露出!”某猥瑣男的心頭,魔鬼的聲音開始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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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因為命令並不是正確的,他們的行動也就出現了較大的偏差︰一部分頭腦簡單的人直接下令朝大漢艦隊直沖過去,另一部分船磨磨蹭蹭的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變相抵制那個錯誤的命令,還有部分調整帆系、轉過舵盤,準備隨時改變航向,從側面開溜。

    “吼吼吼吼,老查理的棺材船被咱們逼得節節後退,真、真他**的爽啊!老娘抓住這個老混蛋,一定把他用繩子拴起來拖在船後面,到鯊魚海峽去給他樂呵樂呵!”

    出現一艘西西里輕帆船逼得入侵者的整支正規海軍混亂不堪的場面,七海之花索菲婭一條修長健美的腿跨在船沿上,雙手叉著小蠻腰,極其沒有風度的大笑著︰

    昨夜,貝尼代托得到索菲婭帶來的消息,欣喜之余也不禁暗自思忖︰大漢皇帝的承諾是否真的能夠兌現?听說他的6海主力部隊在巴爾干-拜佔庭一線,哪兒有新的力量來援助西西里?如果援軍數量偏少,是否能動搖查理一世的優勢?

    沒辦法,絕大多數艦長決定服從命令。

    安茹家族艦隊的船更多,每艘搭載著三十名十字弓手和二十名法國劍士,查理一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像羅馬戰勝迦太基那樣,用登船制勝的辦法擊敗對手。

    扶著舵盤的黑杰克忍不住笑道︰“好像不是我們的原因吧,他們害怕的應該是大漢皇帝的艦隊——遙遠的東方有句諺語叫做‘狐狸倚仗老虎的威風’,所以頭兒,您最好照照鏡子,看看嘴有沒有變尖。”

    殺光全家這種事情,他還真做得出來!

    不過,所有的疑問在海上君王號以及它身後的整支印度洋艦隊出現的時候,都瞬間煙消雲散。

    索菲婭像吃了炮仗似的訓斥著海盜們,因為和敵方艦隊的距離拉近了,西西里公主號開始轉向準備開溜,這條輕帆船上可沒有裝備大炮。

    開花彈以鋪天蓋地的勢頭撲向安茹家族艦隊。

    京杭大運河有不少河段利用了黃河長江干流以及前代興建的水利工程,甦伊士運河則曼利用了沿途的札拉湖、提姆薩赫湖等幾個天然湖泊;

    不過,木制風帆船的頂峰就是三千噸,再大實用性就有疑問了,既然艦船只有這麼大,楚風也犯不著去修一條通航二十五萬噸的運河呀。

    艦長們知道自家主人的脾氣,別看他表面上是個溫文爾雅的老貴族,實際上比誰都心狠手辣,連流著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血脈、霍亨斯陶芬王朝的最後男性後裔、年僅十六歲的孩子都要無情的殺掉,又豈會在乎幾個小小艦長的人頭?

    京杭大運河開掘期間,主要還是木制滑車之類的工程器械以及普通的鐵杴、鋤頭,基本上依靠征大量民夫肩挑手抬,甦伊士運河的建設則有了先進的軌道馬車、鐵絞車、滑輪升降機、四輪馬車等工程機械,還得加上威力強大的炸藥相助。

    真正的海戰,郭守敬看得並不多,朝楚風歉意的笑了笑,他拿出望遠鏡觀察起戰爭的態勢。

    並且,次出現在戰場上,就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現在就算是白痴,也知道不可用青銅弩炮和十字弓挑戰十二斤重炮了。

    對于安茹家族艦隊來說,唯一的機會就是搶佔上風位置,然後快逼近到接舷戰,因為港口偵察和海上遭遇時的觀察早已得出結論,大漢軍艦上的武裝人員並不多。

    這簡直就是致命的。

    可憐的查理一世並沒有漢軍那套二進制為基礎的旗語信號體系,傳達命令還停留在傳令兵基本靠走,下命令基本靠吼的階段,短時間內,根本來不及把新的命令傳達到整支艦隊。

    隋煬帝修建的京杭大運河,長一千八百公里,前後花費十年時間,甦伊士運河長一百六十公里;

    本來,面對優勢的大漢帝國海軍,退避之後尋找機會打接舷戰,是最明智的選擇,不少艦長在一開始就是這麼做的,只不過沒有統一的號令,整支艦隊的狀況就顯得有些混亂,甚至很容易被誤認為怯懦避戰。

    楚風卻忍不住小小的得意了一把,後世那條偉大的運河,掌握世界海權最重要的支點,提前六百多年得以貫通,豈不是堪比秦始皇“車同軌書同文”、“開靈渠怔南越”的偉大功績?

    一團一團的火球在法國兩頭翹的軍艦上爆開,它們不是直接解體,就是水線以下被命中,打著旋兒沉入海中。

    “誰敢退後一步我殺了他全家!”

    可那條腿踢到一半又以比踢出快得多的度收了回去。

    “陛下謬贊了,微臣只是中規中矩的完成了開掘任務,並非什麼特出勞績,”郭守敬先是自謙,繼而笑道︰“若非陛下顧惜民力,不肯過于驅策,甦伊士運河的貫通還能早上一個月。”

    這一刻,沒有任何人去打擾他,人們深知之前他所承擔的東西有多麼沉重。

    這樣一來,形勢就越混亂了。

    連串的炮聲鳴響,一道火鏈沿著戰列線快的脈動,猶如霓虹燈的閃爍,只不過綻放的並非節日的煙火,而是死亡的烈焰。

    楚風︰我倒!

    換言之,安茹家族艦隊在船數較多的情況下,仍然每艘船要面對十門以上火炮的轟擊!

    而且為了進一步降低工程量,運河河面被做得很窄,為避免擱淺和踫撞,船只靠兩岸民夫和畜力拉縴牽引通過,這也是京杭大運河某些河段慣常使用的辦法,低技術含量,卻非常簡單有效。

    “老歐德快把斜帆升起來,尖叫湯姆你的尾帆往右偏,黑杰克,往左打舵——你這頭豬,知道哪邊是左嗎?”

    貝尼代托雄渾的嗓音向全城居民,不,是向所有西西里人出了獲得新生的通告︰“從此刻起,西西里不再孤獨——大漢帝國正與我們並肩戰斗!”

    “去死!”索菲婭飛起一腿朝黑杰克的屁股踢去。

    查理一世的第一個命令被傳令兵送到了海邊,費了把子力氣,又是接力傳話又是打手勢的,終于讓艦長們明白了事態。

    楚風的望遠鏡正盯著西西里公主號的前甲板,他分明看見紅女海盜的褐色亞麻布短裙之下,伸出一條渾圓修長的**,而且,是被地中海陽光暈染成的健康的栗色!

    兩者之間的差距,才是大漢帝國為什麼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運河工程的決定性因素。

    可是,巴勒莫已經走到了生命的最後幾分鐘,只要上述問題當中有一個出現了否定的答案,巴勒莫的全體居民就要面臨查理一世殘酷的報復和無窮盡的侮辱,而整個西西里的抵抗之火則會從此刻黯然熄滅!

    雙方的軍艦數量大約是二比三,安茹家族的較多,可這並不意味著它們能夠佔到什麼便宜,就炮火而言,漢軍護衛艦裝載三十門火炮,驅逐艦則是四十門,朝向敵方的單側舷減半,也各有十五門、二十門。

    三十多艘驅逐艦、護衛艦拉出了長達七八公里的戰列線,它們抵近到與敵船距離五六百米的位置,就不約而同的做出了相同的動作︰轉舵、打橫、揚側舷火力。

    反而是少數靠近岸邊,較快得到了消息的艦船開始掉頭向後,離海岸較遠,還沒有得知新命令的軍艦卻依舊蒙在鼓中,對這些同僚的行為一頭霧水,混亂越嚴重了……

    這些問題,不到最後關頭是無法做出結論的。

    不需要形成跨射,五六百米的距離之近,對于出膛度每秒四百米的炮彈而言,在垂直方向的位移不過七米,也即是彈道高度在四米以內,基本上屬于直瞄,連最為新嫩的炮手也能做到命中——只要他在國內的炮兵訓練營里不是走後門通過結業銓選的。

    當然他也明白,剛剛貫通的運河和後世真正的甦伊士運河相比,就像條小水溝似的——前者的通航能力是三千噸級,後者則是二十五萬噸!

    這不,印度洋艦隊的能征慣戰之師,先後擊敗伊兒汗國海軍、馬木留克海軍在波斯灣及紅海兩支分艦隊,清剿印度洋上大大小小上百股海盜勢力的海上勁旅,就成為剛剛落成的運河的第一批客人,通過它來到了地中海。

    “告訴那群愚蠢的豬玀、膽怯的地鼠,誰敢退後一步我殺了他全家!”

    海盜們盡皆側目,貌似昨夜在巴勒莫登6的時候某人表現得像個溫柔善良的嬌小姐,可一回到船上,又露出母鯊魚的真實嘴臉了。

    巴勒莫城內外的戰斗基本上停歇了,法軍的十字弓手沒有抓緊時間完成上弦再裝填的動作,守軍在把登城的少數士兵趕走之後,也沒有出城反擊。

    尖叫湯姆一邊執行命令,一邊奇怪的自言自語,因為牙齒缺了幾顆,他漏風的聲音分外怪異︰“今天咱們頭兒好像不大對勁兒……對,好像溫柔些了,以前她從不罵別人是豬的。”

    有好機會,大漢帝國印度洋艦隊自然不會錯過,在海軍司令侯德祿的率領下,他們向敵軍起了猛烈的攻勢。
梅兒 發表於 2012-1-21 17:53
849章 感謝

天,這、這是波賽東放出的深淵魔龍?”

    查理一世又驚又怒,他眼睜睜的看著大漢軍艦側舷那些黑洞洞的炮口噴出致命的烈焰,安茹家族的軍艦就被接二連三砸過來的火球籠罩。

    多數船只的毀滅源于水線以下被命中,炮彈爆出大洞,海水倒灌而入,船身開始緩慢而無法逆轉的下沉,水手們紛紛跳進海中,不要命的往側面游,可惜只有少數幸運兒能夠逃脫,大部分人被沉船掀起的漩渦徹底吞噬。

    也有少數船只薄弱的側舷被炸開,十二斤重炮發射的開花彈鑽進去炸斷了主龍骨,于是船身當場解體,變成漂浮在海面上的若干碎木塊,其中隱隱約約能看見屬于水手的殘肢斷臂。

    查理一世早就知道大漢帝國海軍的炮火非常犀利,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有如此威勢!

    曾經的安茹王朝地中海**,在此時此刻看來,就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想大笑一場——是心頭滴血的慘笑。

    以若熱為首的法國將軍們,一個個臉上色變︰大漢海軍有如此強大的火力,其陸軍豈能小看?連軍艦龍骨都能炸斷的炮火,無論十字弓手的皮革軟甲還是法蘭西重騎兵的鐵甲,都絕對無法抵擋呀!

    憑借速度優勢,大漢海軍形成的戰列線的兩端開始加速前進,漸漸陣列從線行變成了新月形,隱隱將安茹家族艦隊置于被合圍的境地。

    不愧為西歐最有實力、影響若干歷史事件的安茹家族,其艦隊處于絕對的下風,仍有幾個頭腦清醒、經驗豐富的艦長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拉近距離,打接舷戰!

    情況很明顯,看大漢軍艦上林立的桅桿,以及數量眾多結構復雜的帆系,就知道它的機動力非同小可,逃,是逃不掉的;遠程對射,可憐的大衛式拋石器和羅馬弩炮完全不是火炮的對手,如果繼續對射,只怕連大漢軍艦的毛都摸不到,整支安茹艦隊就要成為波賽東的祭享啦。

    大漢艦隊有備而來,形成了便于發揮側舷火力的戰列線,安茹艦隊則是在海面上七零八落的散布著,基本上成一團。

    這種情況下大漢的炮火也只能打到處于外側的法**艦,靠內側的就被擋住了,從而暫時免遭厄運。

    其中一二十艘軍艦開始轉向,趁大漢狠揍友軍的時機,掉頭撤離,繞過巴勒莫港搶佔上風位置。

    “不要放過它們,該死的法國佬,全都要下地獄!”

    “要跑了嗎?混蛋,還沒有把命留下來呢!”

    巴勒莫城頭觀戰的起義軍民朝法國佬揮舞著拳頭。

    貝尼代托卻是皺著眉頭思忖什麼,繼而驚詫、駭怕等等表情就瞬間出現在他那張布滿了塵灰和汗水的臉上︰

    “糟糕,法國人要利用潛流,快速接近之後和大漢打跳幫戰!”

    听得這句,幾個巴勒莫公社的領袖人物俱是大驚失色。

    當年羅馬帝國海軍技術遠遜于迦太基,但他們用在軍艦上安裝“烏鴉”吊橋的方式,成功把海戰轉變成陸戰,一旦開始接舷戰,全副武裝的羅馬軍團戰士就通過吊橋登上敵船,殺掉對方水兵,奪取敵方戰船。

    因為羅馬在陸軍和個人格斗方面擁有優勢,“烏鴉”吊橋成功把這一優勢嫁接到了海戰中。

    法國人有著類似的戰術,也許他們的操船技術趕不上熱那亞和威尼斯,也沒有拜佔庭極其可怕的希臘火,可他們有肉搏戰斗力強大的法國劍士,以及殺傷力頗強的十字弓手。

    本來,以大漢海軍的火力密度,法國人使用這種辦法成功的可能性不高,但巴勒莫人都知道城市北面的海區,每到了春季就會有自西向東的海流——這是地中海環流的一部分。

    安茹家族的軍艦趁著海流加速,就能比平時更快的接敵,推進到接舷戰的距離呀!

    看到大漢艦隊沒有特別的反應,貝尼代托的心懸了起來︰難道,小索菲婭沒有把這里的海情,告訴那位奧林匹斯山之巔的宙斯?

    那是不可能的,楚風對此心知肚明,或許他並沒有去背誦整部七海制霸之圖,可這份有史以來最詳盡的地中海海圖,已經被翻譯成漢語,並且發到了海軍各級指揮官的手中,各艦的海圖室也有配備。

    雪瑤卻不知道這些,前段時間她把精力花在改裝一艘醫院船上了,所以有些詫異的指著遠方海面︰“夫君,看,那邊他們是要逃走,還是準備搶佔上風位置?”

    很早就在南宋海上行朝渡過,雪瑤對海戰算得上非常熟悉了,知道有搶佔上風頭這一說。

    楚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眺望遠方那些忙忙亂亂調整著姿態的安茹軍艦,嘴一咧笑了︰“想打接舷戰?我可以給你們一次機會。”

    此時,印度洋艦隊的炮火已經把沒來得及開溜的安茹軍艦通通變成了沉船,也有少數法國船見勢不妙扯起了白旗——他們的確害怕查理一世殺全家,可現在這情況,大概他老人家完完整整回普羅旺斯的機會也有點渺茫了吧?

    那些在混亂中還知道搶佔上風位的艦船,艦長都是些經驗豐富的老家伙,並且是查理一世的死忠,他們並沒有逃走,而是駕駛著軍艦朝大漢艦隊撲來。

    每艘船上,十字弓手都把弩箭上好弦,只要扣下扳機就能發射,這種來自東方的武器有著驚人的威力和準確性,一名經過三個月訓練的農夫,就能用它有效的殺死一名歷經了十年苦練的騎士。

    法國劍士也長劍出鞘嚴陣以待,他們是騎士的一個變種,出身平民擁有和騎士相當的武力甚至因為刻苦練習還要稍勝一籌,只不過因為沒有封地、沒有足夠的財產來支付騎士鎧甲、戰馬和侍從的大筆開銷,只能成為劍士。

    法國式兩頭翹的香蕉船,首尾雙桅上五面拉丁帆吃飽了風,二層甲板的劃槳手在長鞭威脅下瘋狂劃動,以燃燒生命的代價提升船速,再加上海流的影響,這些船的速度快得驚人。

    相形之下,大漢艦隊似乎沒有搞清楚狀況,剛才那些戰艦往後走,一部分船又往前開,讓人弄不清楚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看到退後的都是漢船,迎上來的主要是威尼斯、拜佔庭式樣的,還有少數幾艘阿拉伯漿帆並用巨船,並且全都改裝成了運輸艦……無論巴勒莫城上的觀戰者,還是查理一世及其僕從,都猜度著︰

    難道是想用運輸艦頂在前面,給主力艦留出緩沖?

    總之,那十六七艘安茹軍艦沒有遭到炮火打擊,相對輕易的沖到了漢船旁邊,可以看見那些運輸艦上的水兵似乎慌亂起來,甲板上的人全都扔下手中的工作,跑進了艙內。

    安茹方面的十字弓手以警惕的目光盯著漢船,準備隨時射殺敢于露頭的人。

    水兵們則用最快的速度把繩網朝上拋了過去,喀噠,頂端的抓鉤抓在了漢船的船舷上,水兵們又用力向後扯繩網,使得鐵抓鉤深深的扣緊,將繩網固定在兩船之間。

    法國劍士開始了跳幫作戰,他們三五人為一組攀上繩網,手腳並用朝漢船爬過去。

    這個年代的法**艦,早就不使用烏鴉吊橋了,可繩網的靈活性還要勝過烏鴉呢,就算兩艘船有高度差也不影響使用。

    法國劍士大部分是因經濟原因不能成為騎士階層的戰士,在戰爭中奪取錢財,成為真正擁有封地的騎士,就是他們最大的夢想。

    為了實現這個夢想,劍士們奮不顧身的爬上繩網。

    讓.洛朗就是其中之一,他是率先跳上繩網的劍士,因為按照規矩第一個登上敵船的戰士會得到全船財物十分之一的獎勵。

    讓.洛朗反應快、爬行的速度也快,不過沖著那十分之一去的並不只有他一個人,譬如他身邊同樣忙著爬過去的弗朗士。

    看到競爭者速度並不比自己慢,讓.洛朗心急火燎的爬得更快了,他甚至冒著落入海中的危險,半是爬行半是用手扯著繩網向前竄

    ——要知道這是兩艘船之間,如果掉下去就算游泳技術再好也沒有辦法施展,因為兩艘船體受波浪影響時而分離時而踫撞,人掉下去還沒落進海里就被兩艘海船擠成肉餅啦!

    啊~

    嘎然而止的慘叫,來自另一艘船,顯然是某個貪心太過的家伙掉下繩網,落進了兩船之間,那慘叫像鴨子喉嚨被突然掐住一樣突然停止,大概就是不幸者被船身擠壓而丟失生命的哀鳴吧!

    弗朗士為此慘叫略略分了心,速度稍微慢了點,讓.洛朗加快手腳,在攀到敵方船沿的時候雙手猛的一用力,身子向上飛起,只差一點就要墜入海中,但還是驚險萬分的登上了甲板。

    現在可以說他已經拿穩了那十分之一,所以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個瘋子!”弗朗士罵了句,沒好氣的以第二名的身份登上甲板。

    空空蕩蕩,甲板上一個人也沒有。

    讓.洛朗不由得大笑︰“哈哈哈哈,原來這些異教徒都是些只敢躲著打*的懦夫,面對面的廝殺就只能像老鼠一樣躲起來……”

    他一邊笑著,一邊隨手拉開了一扇艙門,準備發財了。

    然後,他的笑聲甚至比剛才掉下繩網被船擠死那家伙還要結束得突兀,簡直就是一只正在打鳴的公雞突然被人割斷了喉管。

    牙齒不由自主的格格直響,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流,整個人完全和中了美杜莎的石化術一個樣子。

    弗朗士下意識的往門內看了看,然後他的表情就變得和讓.洛朗一模一樣。

    艙內,漢兵多得跟沙丁魚罐頭似的,每一個人都拿著長短槍支,足足幾十個黑洞洞的槍口,幾十柄明晃晃的刺刀,全都指著艙門處的兩個倒霉蛋!

    “放下武器,就地投降!”

    漢兵喊了這句剛學會的拉丁語。

    可惜弗朗士和讓.洛朗這兩個法國劍士並非世家出身,他們只懂得普羅旺斯一帶的法國土話,並不懂得這句拉丁語的意思,倒是讓.洛朗反應很快往旁邊一閃,讓另一名懵懵懂懂往前沖的劍士擋在了自己前面。

    不知是誰率先扣動了扳機,總而言之幾十把步槍和手銃同時發射了,那陣勢有如維甦威火山再次噴發,煙、火和巨大的聲響挾帶著無盡的力量,就算撒旦本人遇到了也得退避三舍。

    偏偏門口那兩個法國劍士的屁股就坐在火山口上。

    所以他們瞬間就被猛烈噴發的岩漿奪去了生命。

    至少三十發子彈在近距離打進身體,兩個倒霉鬼就像被非洲獅扯爛的布娃娃,全身上下到處都在噴血、冒煙,衣服和皮肉破碎得千瘡百孔,死得不能再死了。

    與此同時,通往二層甲板的樓梯,船長室,海圖室……各個船艙通通打開了,數不清的漢軍士兵蜂擁而出,登船的法國劍士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就送掉了小命。

    “咳咳,咳咳咳——”

    炮兵團副團長于小四和團屬警衛連第二排士兵們,劇烈咳嗽著從餐廳里狂奔而出,三十支槍同時鳴響,現在那個艙室里面布滿了濃密的硝煙,這就是他們如此狼狽的原因。

    “傻蛋,你們不會把窗戶大開嗎?”于小四罵警衛排長。

    排長弱弱的道︰“是您命令關上窗戶便于隱蔽,引敵人上當的嘛。”

    于小四仰天長嘆︰“那你們不會用刺刀解決?”

    比起于小四,躺在門口奄奄一息的讓.洛朗才是欲哭無淚,他的確躲在了另一名同伴的身後,可子彈射穿那人的身體之後依舊重創了他,使他身受重傷倒在了艙室門口。

    不過致命傷倒不是那些力道減弱了許多的流彈,而是數十雙大腳板的無情踐踏︰于小四和整個警衛排的官兵從硝煙彌漫的艙室里蜂擁而出,每一個人都踩了他好幾腳,可憐的法國劍士遭受了三十多次戰爭踐踏,就算輕傷也給搞成不治之癥了。

    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是被敵人無意中踩死,讓.洛朗死不瞑目啊!

    于小四當然不知道讓.洛朗臨死的碎碎念,他忙著指揮士兵搶佔敵船呢!

    他們並沒有用繩網跳幫登船,而是借助半人高船舷的掩護朝敵船扔手榴彈。

    船舷發出奪奪奪的響聲,那是十字弓射出的弩箭釘到船板發出的聲音,可大漢軍艦是用厚實的木料制成,為了保證結構強度,船舷也相當堅固,單兵使用的十字弓怎麼可能把它射穿呢?

    手榴彈就完全不同了,兩艘船被繩網牽扯著,距離最遠也只有三五米,漢兵根本看都不用看,旋開尾蓋扯下拉火環,扔過去就是。

    對方甲板上爆炸聲接連不斷,扔了陣手榴彈,于小四把腦袋探出去,只見甲板上十字弓手橫七豎八躺了一大片,通通死于手榴彈的爆炸,另外舵盤、纜繩和別的堆在甲板上的東西都受到了破壞。

    但手榴彈裝藥量有限,船身主體和甲板本身沒有什麼損傷。

    見對方的艙室中有幾個鬼鬼祟祟的黑影,這時候于小四干脆大大方方的站起來,其余的士兵也半蹲著,把槍架在船舷上。

    “怎麼著,欺負我這是艘運輸艦,還不肯投降?”于小四大手一揮,“來啊,弟兄們把咱們老伙計推出來!”

    船,的確是繳獲威尼斯海軍軍艦,改裝之後變成的運輸船,二層直通式炮甲板、密密麻麻的炮窗,這些大漢軍艦擁有的它通通沒有。

    可它搭載的是大漢帝國陸軍金剛軍軍屬重炮團!

    大部分的十二斤重炮捆在底艙當壓艙物,也有兩門固定在甲板上預備搶灘登陸時盡快投入戰斗,士兵們嘻嘻哈哈的把其中之一推了出來,指著安茹軍艦。

    一個碩大的炮口晃來晃去,最後對準了有黑影晃動的艙室。

    一、二……于小四心頭默數著,還沒有等他數到三,那艙室中就有一只手臂伸了出來,握著白手絹上下揮舞。

    炮兵們轟然大笑起來,作為陸軍也能俘獲對方的軍艦,這已經可以朝兄弟部隊狠狠的吹一把,讓他們羨慕嫉妒恨了,並且那門迫使對方投降的十二斤重炮,里面根本連炮彈都沒有裝,有這條,將來吹牛皮還不讓別人羨慕得眼珠摔八瓣?

    別的運輸艦也紛紛結束了戰斗。

    這些用繳獲的拜佔庭海軍、埃及馬木留克艦隊和威尼斯海軍的軍艦改造成的運輸船,全都滿載著金剛軍的陸軍部隊,一艘船至少裝了一個連,多的裝了兩三個連,皆是全副武裝的陸軍士兵,安茹艦隊每艘船二十名劍士、三十名十字弓手就想來捋虎須,豈不是耗子給貓拜年——找死?

    幾乎沒費什麼力氣,甚至沒幾個傷亡,大漢艦隊就用運輸船輕而易舉的俘虜了敵方的十多艘大型軍艦。

    “運輸船抓軍艦!?”巴勒莫城頭的人們大眼瞪小眼,從來都是軍艦打運輸船像鷹抓燕雀,他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運輸船可以讓軍艦成為俘虜。

    西西里公主號上的索菲婭則歪著腦袋往海上君王號瞧,火紅的頭發飄逸而靈動。

    “這家伙,連安茹家的破船都不放過啊……”

    正如紅發女海盜所想,海上君王號的露台,楚風非常沒有風度的大笑︰“哇   ,正擔心選擇西西里中轉後勤運輸壓力大,運輸艦數量不足,立馬就有人給我送船來了——雪瑤,你說這個查理一世應不應該表揚啊?”

    雪瑤嫣然一笑︰“應該給他發塊特大號的勛章,上面就寫五個字︰運輸大隊長!”

    郭守敬這老頭也吭哧吭哧的笑了起來,一本正經的道︰“十六艘船只怕弄不到,老臣挖開甦伊士,怎麼的都比他功勞大點,所以他只能算運輸二隊長嘍。”

    巴勒莫城外的查理一世,一張臉氣得青中帶黑、黑里泛白,如果始終遠程交火,最多不過所有艦船被打成碎片,可這場接舷戰來得好,沒給大漢造成什麼損失吧,反而白送給對方十六艘頭號軍艦,太也氣人。

    可誰知道那些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運輸艦,肚子里竟然裝著全副武裝的士兵呢?

    大漢陸軍戰斗力本來就比其他各國強,每艘船又是三五倍的數量優勢,勝負簡直連一丁點懸念都沒有。

    想到這里,查理一世只覺得天旋地轉,軟軟的朝下就倒。

    若熱眼明手快一把扶他起來︰“閣下,閣下現在絕對不能……快,異教徒就要登陸了!”

    炮艦抵近岸邊,海岸邊安茹家族的軍隊早就跑了個一干二淨,遠遠躲到內陸炮火打不到的地方。

    護衛艦、驅逐艦、巡洋艦,水手們轉舵、落帆、下錨,通通把船身打橫,使側舷炮窗正對陸地,那些黑洞洞的炮口就指向查理一世的軍隊。

    即便是隔著相當遠的距離,確信火炮射不到這麼遠,安茹家族的軍隊仍然爆發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騷亂,軍官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使軍隊沒有就地潰散。

    船上火炮剛才的表現,實在是把他們嚇怕啦!

    至于征召起來的輔助兵,那些來自普羅旺斯和安茹的農夫們,此刻就完全不受控制了,貴族領主根本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他們相信大漢軍艦上的炮打不到這里來。

    一個身強力壯、看上去是個農活好手的農夫,跪在地上抱住一名小貴族的腿︰“雅克男爵,讓我走吧,我不會打仗啊……留我一條命,我會給您種出更多的豌豆和茄子……”

    那位雅克男爵好像猶豫了,他知道這些農兵只能從事輔助性的工作,因為根本就沒有進行戰斗培訓,留下來也是送死,對戰爭毫無裨益;倒是這個叫做列甕的農夫,干農活是把不折不扣的好手,種的豌豆和茄子都比別人好……

    還沒等雅克男爵想明白,一道森寒的光芒就打斷了他的思維,農夫列甕的頭沖天飛起,頸子里噴出大股的血泉,失去了頭顱的尸體像麻袋一樣重重跌倒。

    若熱收回寶劍,對地上的尸體不屑一顧,“這種廢物,早該下地獄了!”

    將軍回到了查理一世身旁。

    征召兵們看著地上的尸體,全都面色慘然,有人小聲的抽泣起來︰“我們、我們只是被征召的農夫,不應該讓我們拼命啊……”

    中世紀,打仗主要是騎士老爺的事情,當然除了騎士本人還有他的侍從以及見習騎士,這是一支軍隊的骨干,他們要麼有封地,要麼就是想給自己和子孫後代掙塊封地;

    像法國劍士、十字弓手、瑞士長戟兵之類的性質上屬于雇佣軍,拿人軍餉替人打仗的角色,戰斗技能嫻熟,但戰斗意志比騎士要薄弱,因為騎士死掉封地還可以傳給子孫,逃走的話領地被剝奪就什麼都完了,雇佣軍則是活得越長掙得越多,並且從安茹這兒臨陣敗逃了,還可以去吃哈布斯堡的餉銀,並沒有“個人信用檔案”;

    最後才是臨時征召的農兵,這些人基本上沒有受過什麼戰斗訓練,全都是菜鳥,只能從事搭建營帳、搬運物資、挖掘工事、飼養軍馬之類的工作,打起仗來最多在邊上搖旗吶喊,真要他們上第一線,反而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因此各地貴族征召起來的民兵,一般是不直接參戰的,戰爭的勝敗也和他們沒有太大關系,就算打了敗仗,敵軍並不會為難農兵,他們拍拍屁股走人就是,有時候傷亡太大,打了勝仗的敵軍人手不夠,還會喊對方的農兵替自己搬運戰利品,讓他們掙點搬運費。

    像若熱這樣,直接拿農兵開刀的行為,以前的戰爭中少之又少。

    盡管從雅克男爵到普通農兵都非常氣憤,但敢于把逃命兩個字說出來的就一個也沒有了,人們保持著靜默,看上去士氣比剛才好了不少。

    漢軍憑借艦載火炮的保護,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登陸工作。

    海軍工程兵把模塊化的木構件扔進海里,乘著小船和充氣皮筏子展開工作,很快就建成了一座座棧橋。

    步兵和騎兵通過棧橋開始登陸,較為堅固的三座棧橋成為三斤炮和六斤炮專用的通道,至于沉重的十二斤重炮嘛,在巴勒莫起義者掌握的最後一座港口,紅發女海盜索菲婭充當領航員,指導他們從那里上岸。

    于小四帶著他心愛的重炮甫一登陸,就受到了熱情萬分的歡迎︰美麗熱情的意大利姑娘一擁而上,瘋狂的親吻著這群勇士。

    他們是解放者,來自東方的英雄,偉大的大漢皇帝派來了他戰無不勝的軍隊,邪惡的查理一世的海軍已經全軍覆滅,他的陸軍也即將遭遇滅頂之災!

    長達八年的抗爭,巴勒莫人的熱情曾經高漲也曾經低落,但他們從來沒有放棄希望,直到八年後的今天,大漢皇帝終于伸出了他充滿神力的巨手,拯救了這座飽受戰火煎熬的島嶼!

    于小四和他的士兵們,不得不竭盡全力躲避這些熱情的歡迎者。

    “感謝上帝!”紅發女海盜在飽滿的胸前劃著十字,熱淚盈眶。

    “你應該感謝大漢皇帝。”貝尼代托意味深長的糾正她。

    正好,楚風朝這邊揮了揮手。

    索菲婭的臉蛋頓時燒得厲害,她趕緊背過身去︰幸好幸好,海風和陽光造就的栗色肌膚,就算臉紅也不太明顯。
梅兒 發表於 2012-1-21 17:58
850章 必勝之戰

整個登6過程沒有受到任何干擾,帝國海軍印度洋艦隊的火力足以打消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三十九艘各式軍艦,裝備從三斤到十二斤的一千多門火炮,僅僅一次齊射的彈丸就能對一座兩萬人口的海濱城市形成無差別火力覆蓋,這樣強大的武力,就算北歐傳說中強大無比的泰坦巨人也不敢進入一千五百米以內的火力區。

    借助軍艦撐起的火力傘,帝國6軍的步騎炮各兵種完成了登6,停留在火力傘所覆蓋的海濱狹長地帶。

    一個軍,四萬人,三個小時。

    楚風看了看粗笨的航海鐘,對這個時間表示滿意。

    兩棲作戰本來是最復雜最困難的作戰形式,從黃天蕩大捷到崖山海戰,從希波戰爭溫泉關戰役到阿拉伯帝國圍攻君士坦丁堡,登6進攻方都得面對復雜水文情況下,敵方猛烈反擊的壓力,並且有被半渡而擊的危險。

    幸好中華先祖明的火藥,它在宋代逐步展到管狀武器,並被楚風制成了大炮,射程和威力遠遠越同時代的遠程武器,無論希臘弩炮、重力平衡式投石機(回回炮)、床弩還是大衛式拋石機,通通甘拜下風。

    若是幾門、幾十門火炮,還有可能被數量優勢淹沒,被快騎兵突擊打個措手不及,可一千多門炮齊齊整整的排在沿海線上,一旦連續射形成交叉火網,真正連只蒼蠅也飛不過來。

    處于火力保護傘下的6軍士兵們,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下棧橋,在指揮官劃定的位置列隊集合,整理行裝。

    步兵、騎兵、炮兵各有各的位置,野戰醫院的帳篷也搭了起來,後勤輜重部隊也把各種物資運上了岸,胖胖的軍需官甚至坐在桌子後面寫寫畫畫,登6過程耗費的時間是短不了的,最先登6的部隊所屬炊事兵就在海灘上埋鍋做飯,就連挖的灶孔都是橫成排縱成列……所有的都那麼井井有條,沒有一丁點的慌亂、一丁點兒的喧囂。海上君王號的露台上,陳淑楨不禁嘆道:“真沒有想到,戰爭變得如此輕而易舉!楚兄,你的辦法實在是歷代兵家所不及,枉我熟讀兵書,不得不甘拜下風。”

    陳淑楨自小被父親陳文龍當兒子養,經史子集兵家要略無一不通,成年後又遇到蒙古南侵,率十萬義軍縱橫閩廣,各種戰陣經得多了,卻從來沒有想過跨海登6可以如此從容不迫。

    “是啊,技術進步總是會讓事情變得簡單。”楚風隨口回答道。

    簡單?

    陳淑楨若有所思,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听楚兄說這句話了?

    楚風確實不喜歡花里胡哨的玩意兒,他所受的教育中,現代工業設計就最注重成本和實用性,在做畢業設計的時候導師總會要求用奧卡姆剃刀削去設計圖上一切不必要的東西。

    大漢帝國工業實力的強大,使以前難以實現的東西有可能變成現實,關于軍隊裝備問題統帥部和兵部也因此有過爭論。

    統帥部的青年參謀有著最活躍的思維,鑒于目前的戰爭形態,有的作戰參謀認為可以展炮身短、炮膛粗的臼炮,用來射大口徑開花彈,用來轟擊堅固的歐洲城堡;有人建議組建重甲長矛步兵以應對敵人的沖刺,還有不少人希望用鋼鐵重現武經總要里面的各種攻城器械,譬如全鋼制造的攻城槌車……

    的確這些東西在特定作戰樣式下能揮相當可觀的戰力,並且在戰場上取得成功之後,關漢卿的《大漢開國群英傳》一定會大書特書一筆,臨安、開封等地的父老對“鐵人兵大破馬木留克”之類的橋段必定津津樂道。

    可楚風堅決拒絕了這些想法,經過他編定的6海軍操典,確定的制式裝備長期就是步騎兵兩套板式甲,三種口徑的火炮還是6海軍通用的,長短槍兩種,手榴彈一種,刺刀一型,馬刀一型……

    隨著技術進步板式甲換了四種型號,步槍從燧滑膛槍進步到擊線膛槍,但裝備的種類和類型從來就沒有變過,除了裝備升級換代的短暫階段,漢軍三十余萬將士就從來沒有同時使用過兩種步槍,或者第四種口徑的火炮。這樣做,軍隊的使用確實缺乏一定的靈活性,譬如漢軍步兵,他們的作戰對象無論是騎兵、步兵還是城堡,騎兵內又分馬木留克騎兵、北非駱駝兵、蒙古鐵騎還是探馬赤軍,帝國6軍的步兵大爺們通通三板斧:槍打、手榴彈炸、最後刺刀捅。

    如果搞什麼鐵人兵、長戟兵、刀盾兵,作戰方式不是多得多,配合起來更靈活有效嗎?

    不少將領也持這種看法,在實際作戰中,很多時候遭遇戰來不及安營扎寨擺鹿砦拒馬,火槍兵常常被敵方騎兵沖過來撞個人仰馬翻,雖然彈幕齊射、手榴彈和成排的刺刀能夠對付,但傷亡也是難免的。

    想想這時候要有一隊從頭到腳包裹著沉重鋼甲只露出兩只眼楮,哦不,連眼楮那兒都可以瓖上厚玻璃,完全刀槍不入金剛不壞的鐵人兵,手持丈八鋼矛頂在前面,那還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神馬騎兵都是浮雲啊?

    兵部和後勤參謀的的意見則完全相反,他們深知增加一個新兵種會給後勤運輸和軍需管理帶來多麼沉重的壓力。

    楚風當然是贊成後者,通用性被他看得最重,揮兵萬里之外,與上百個民族各種各樣的兵種作戰,要是每遇到一個新的對手就要設計一種針對性的“破解兵種”,那麼鏈子錘、勾鐮槍、鳳翅鎏金和魚鱗厚背砍山刀都會粉墨登場,漢軍遲早會成為一個雜耍團。

    楚風這樣問那些持不同意見的作戰參謀和將軍們:“勾鐮槍可以砍馬腿對付重騎兵,可它能對付弓箭兵嗎?重甲鐵人兵可以應付阿拉伯輕騎兵,可它能爬上城牆嗎?”

    為了打重騎兵就弄勾鐮槍,為了打輕騎兵弄鐵人兵,為了攀上城牆……為了對付弓箭兵……這樣一來漢軍的兵種類型會多得令指揮官頭暈,並且每個兵種的數量也上不去,難以形成優勢。譬如建設一支鐵人兵隊吧,至少一千人才有基本效果,那麼在攻城的時候這一千人就只能待邊上看戲,穿多了爬不上城牆啊!

    再來隊勾鐮槍,再來隊鳳翅膀鎏金,再來隊……好了,漢軍還能剩下真正的火槍步兵嗎?

    只有步騎炮這通用組合,以及步兵裝備的火槍刺刀手榴彈三種武器,是6地上什麼敵人都可以打的,不管對方是騎兵、步兵、弓箭兵還是城市。

    “針對性”下降,而“通用性”上升。

    那時候楚風就說過,“就一支軍隊而言,戰術越簡單就越有效,越復雜就越容易失敗。”

    大漢擊滅蒙古帝國,又遠征萬里之外,6軍基本戰術就是步騎炮配合,火力優先的原則,就這麼一招就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其實各個時代最強大的軍隊,戰術往往都是簡單而有效的。

    羅馬軍團看起來笨得要命,卻打下了以地中海為內湖的羅馬帝國;

    蒙古軍就漫射法、鑿穿和曼古歹三板斧,除此之外別無他法,野戰就做到了百戰百勝,從斡難河畔直打到多瑙河邊,從貝加爾湖打到死海;

    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父子,“火銃居前、馬隊列後,先以銃挫其鋒,後以馬隊沖擊”的戰術也很呆板很機械,可偏偏就能打得蒙古鐵騎抱頭鼠竄!

    大漢帝國的戰術,說穿了也簡單得要命,看上去連三歲幼兒也能充任指揮官:先以炮火覆蓋、繼而步兵壓上、最後騎兵兩翼包抄,待敵潰退則騎兵餃尾追擊。

    就這麼簡單,不是嗎?

    陳淑楨卻知道這看起來簡單,要做到實在不易。

    炮兵攻擊準確,要有彈道學和三角測量知識;步兵使用的盔甲,鍛壓成型法就是前所未有的加工辦法;騎兵沖擊,如果不是北上遼東半島結好乃顏部,哪兒來這許多優良戰馬?故宋時期禁軍都湊不出一萬匹真正的戰馬!

    這一切,都是因為楚風才做到的啊!

    陳淑楨看著楚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敬佩,幾分甜蜜。

    在下達總攻命令之前,楚風朝敵人的陣地看了看,他想觀察一下後世影響深遠的安茹家族究竟如何,這西歐的軍隊又與拜佔庭有何不同。

    畢竟,這是大漢與西歐的次交鋒,也可以看作炎黃子孫和羅馬教廷統治下基督世界的初次踫撞。

    結論是,不怎麼樣。

    對方的陣型非常松松拉拉,即使是騎士也不成個樣子,東一團西一堆的,看不出完整的陣列,每一名騎士的侍從和見習騎士數目不等,跟在他們身後的人數有多有少,排成隊列的時候間距就很成問題,互相之間推推搡搡,看上去就像一堆暴雨之前忙著搬家的螞蟻。

    至于後面的征召兵就更不行了,這群剛剛放下鋤頭拿起武器的農夫,或許跟著騎士老爺**後面,欺負欺負西西里平民,搶點東西之類的事情還能勝任,現在這種程度的交鋒就過了他們的極限。

    楚風放下望遠鏡,輕蔑的一笑:基督世界,所謂的文明人,此時此刻也不過如此嘛!

    對于古希臘古羅馬,楚風還保留著適當的敬意,而西歐的基督世界,無非是當年北方蠻族的後代,後來憑古希臘古羅馬的余暉搞個文藝復興,運氣又好,拜佔庭替他們擋住伊斯蘭征服者幾百年(拜佔庭一垮奧斯曼土耳其就打到了歐洲腹心維也納),資本主義萌芽成功長成巨樹,靠搶劫亞非拉做了原始積累,這才趁華夏文明淪陷異族的機會完成了越,楚風對他們可沒有什麼好待見的。

    甦格拉底、亞里士多德的思想足以與先秦諸子相輝映,西歐這群北方蠻族的後代嘛,正如他們自己所說:“中國人的祖先在創造文明的時候,我們的祖先還住在樹上呢。”

    楚風把奧斯曼土耳其扼殺于胚胎狀態,君士坦丁堡不會淪陷,拜佔庭繼承古希臘古羅馬文明的學者不會往西歐跑,歐洲就沒有了文藝復興。

    海上君王號的甲板露台,楚風長嘆一聲:“唉~做過的事情終歸要負責嘛,既然拜佔庭不會把文藝復興傳到西歐,我只好勉為其難了。”

    于是他下達了總攻命令。

    安娜帕列奧麗娜看到敵方的反應時,就確信了楚風將毫無懸念的贏得勝利。

    當年亞歷山大大帝在與波斯帝國作戰的時候,兩軍剛一接觸,這位年輕的皇帝便對勝敗胸有成竹。他何以有如此的自信呢?亞歷山大大帝的老師、偉大的哲學家亞里士多德寫道:

    “稍稍比較兩軍的陣地,我軍有專門的區域掩埋死去的戰士,也有專門的區域讓將士們排泄,並及時處理糞便;而敵人的陣地上臭氣燻天,死者尸體的臭氣和生者糞便的臭氣混雜在一起。他們是一支缺乏紀律的軍隊,勝利一定是屬于我們的。

    現在的漢軍整齊有序,一切都有條不紊,展開進攻的時候陣型比精銳羅馬軍團還要嚴格,整支軍隊靜默無聲,只有指揮官用行軍鼓、軍號和銅哨子出含義不同的命令。

    而安茹家族的軍隊忙忙亂亂,里面有人像沒頭蒼蠅似的亂撞,大小領主各自帶著自己的人,從幾十到數千不等形成大大小小的群落,根本沒有完整的指揮,顯得凌亂不堪。

    這樣的兩軍,交戰結果還會有懸念嗎?

    安娜帕列奧麗娜和陳淑楨、雪瑤、塞里木淖爾回到了官艙之中,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麻將的嘩啦嘩啦聲。

    楚風暗笑一聲,看來她們把情場之爭變成了麻將大戰,這樣也好,至少不會動手動腳吧!

    啪!簡直像放炮一樣,陳淑楨粗聲粗氣的道:“三筒!”

    楚風郁悶的摸了摸下巴,然後眼前一亮:從巴勒莫城內,一團躍動的火焰飛出。
梅兒 發表於 2012-1-21 18:14
851章 佔領西西里

安茹家族的軍隊在漢軍重壓之下陣腳大亂,巴勒莫的起義者再也忍不住了,他們打開聖勒諾門,蜂擁而出。這支部隊的組成,足以讓行家笑掉大牙︰

    從年齡上,有青壯年,也有十來歲的少年和頭發花白的老者;

    以性別論,不僅有城內的男性居民,也有火辣辣的西西里姑娘和腰身粗得像水桶的大媽;

    要說職業嘛,那位掄起大鐵錘、肱二頭肌高高隆起大叔的自然是石匠行會的優秀會員,腰上圍著皮圍裙手里抓著把鋒利短刀的爺,這身打扮在裁縫鋪子司空見慣……

    一日之間席卷全島的起義,整整八年的艱辛奮戰,安茹軍隊在這里的屠殺、搶劫和早已積累了無盡的仇恨,在敵人行將覆滅的最後關頭,西西里人當然要打出城來,親手報仇雪恨!

    從巴勒莫城涌出的洪流之中,位于最前列的一團紅發最為顯眼,七海之花索菲婭寶石色澤的秀發在清新的海風中迎風招展,猶如躍動的火焰,生生不息,又像黑夜中的火炬,指引著人們前進的方向。

    索菲婭高高舉起兩柄銀匕首,呼喊著西西里起義者的口號︰“消滅法國是意大利的渴求!”

    “消滅法國人!”反抗者的洪流中,爆發出雷霆般的回應。

    與此同時,作為征服者的軍隊,查理一世的士兵們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驕橫、不可一世。

    曾幾何時,他們還視西西里人為任意的獵物和發泄的對象,他們屠戮整個村莊,把所有抵抗者通通送上絞刑架,肆無忌憚的蹂躪這塊地中海上的明珠。

    可現在他們發現,抵抗的烈焰永遠不會熄滅,僅僅是一顆火星就會變成燎原之焰,把驕橫的統治者燒得焦頭爛額。

    安茹軍隊的士兵們,從心底感到了無盡的寒意,他們知道自己在西西里做過什麼,也清楚失敗之後的可恥下場。

    這一幕被海上君王號的乘客們盡收眼底,楚風遙指戰場︰“看,單純的武力征服,統治者的鎮壓有多殘酷,反抗者的斗爭就會有多激烈。文老大人,過秦論您還記得麼?”

    文天祥微微一笑,賈誼的《過秦論》乃是儒家反對秦暴*的經典政論,如何記不得?當下便背誦起來︰

    “……及至始皇,奮九世之余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于是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殺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鏑,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

    伴隨著文天祥抑揚頓挫的聲音,西西里起義軍和安茹軍隊猛烈的踫撞著,昔日不可一世的侵略者正在慌亂中土崩瓦解,恰似這篇過秦論的現實注解。

    隨駕的文武臣僚若有所思,一時間戰場上吶喊聲聲,海上君王號的露台卻是靜悄悄的。

    文天祥背誦完全篇《過秦論》,陳宜中長笑一聲,略顯突兀的念道︰“竹帛煙銷帝業虛,關河空鎖祖龍居。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

    眾位臣僚眼神一亮,楚風也贊許的朝陳宜中點了點頭。

    陳宜中念完詩,又道︰“始皇帝以為儒墨道法諸子百家會搞亂他的江山社稷,下令焚書坑儒,殊不知首義之勝、廣,亡秦之項、劉,皆非讀書之人;而唐太宗開科廣取天下士,儒釋道諸家爭鳴,則有貞觀之治。以銅為鑒可正衣冠,以古為鑒可知興衰,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我大漢帝國一統寰宇君臨萬邦,恰似始皇帝橫掃天下歸一,當此時正應廣開言路,百家爭鳴,秉承華夏正朔,同時兼收並蓄,以開萬世不易之基業。”

    楚風大笑,道︰“以夷變夏乃是儒家歷代先賢提倡的事情,而以我看來華夏永遠是華夏,大漢永遠是大漢,只要炎黃子孫的血脈不變,以我為主,大可隨心所欲,八荒之內、四海之中,一切有益的都可用海納百川的胸懷納入華夏!”

    群臣盡皆心悅誠服,拱手祝道︰“願吾皇華夷一統,大漢江山永固!”

    郭守敬自是大喜,待群臣祝畢,他再三拱手施禮,笑問道︰“那麼,皇家科學院設置雅典分院的經費,陛下是否可以批下來了?”

    李鶴軒哧的一聲就帶頭笑了起來,與侯德富等人擠眉弄眼的打眼色,心道這位郭先生還真是個實心眼,難怪他那麼大本事,在北元時也只能做個無權無勢的欽天監哩。替忽必烈修運河,鋪花園,區區一個天文台的經費嘛,成天都受色目大臣的氣。

    只有在大漢,他這種人才有可能得到重用啊!

    郭守敬惴惴不安的看著楚風。

    輝煌燦爛的華夏文明固然不必妄自菲薄,卻也不可小覷了西方文明,東方的火藥、指南針、印刷術,和水密艙、平接法、縱帆、船舵等航海技術都直接推動了封建時代的人類文明進程,希臘文明中的幾何學、邏輯學、天文學等等也是人類史上的奇葩,風神輪更是最早的把化學能通過蒸汽轉化為機械能的器物,是為蒸汽機的鼻祖。

    郭守敬身為紫金山學派一代宗師,見了幾何原本、菲波納齊數列等西方文明結晶之後也不禁大為贊嘆,正好拜佔庭有不少承繼古希臘-古羅馬文明的大學者,他就想在雅典設立皇家科學院分院,招攬人才。

    報告打上去好幾天了還沒有下文,為人耿直、快言快語的郭守敬就問了楚風。

    郭守敬提到此事,楚風失笑,拍了拍這位老臣的肩膀︰“郭愛卿放心,非但這筆錢要出,將來我還要出更多的錢哩——我準備在雅典、君士坦丁堡、亞歷山大和巴格達都設立皇家科學院分院,之所以沒有馬上批準你的申請,就是在對這些分院進行統籌安排嘛!”

    郭守敬大喜過望,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情啊,要是在這些地方都設立皇家科學院分院,則會有更多的外籍人才加入,以他們的聰明才智替華夏效力,而大漢帝國本土的學者,也可以方便的周游世界,考察天文地理動物植物。

    就拿天文學上極具意義的四海測量來說,為了確保測量數據精確可信,展開的地理範圍就越大越好,蒙元時郭守敬就準備穿越荒涼的漠北,到唐努烏梁海去設置一個天文測量點;要是將來在雅典、巴格達都設立皇家科學院分院,要搞類似的測量,地域範圍不是遠勝過唐努烏梁海嗎?而且海路往來,也比頂著風雪往漠北跑來得容易呀!

    楚風嘿嘿笑著,之前他把亞歷山大學派的尤努斯大師弄回臨安皇家科學院,後來自己想想未免有點太小家子氣了,將來四海歸一,亞歷山大、雅典、巴格達,何處不是大漢帝國的疆域,何處不是炎黃兒女的樂土?

    既然如此,與其用千般手段萬種辦法把人弄中原去,倒不如設置分院,從中國派學者前往主持,也招收當地知名學者進入,雙方互相砥礪切磋,更能爆發思維的踫撞和智慧的火花。

    而且,楚風知道達爾文完成《物種起源》並非在英國本土,而是在南美洲的加拉帕戈斯群島,要是他一直待在英國說不定就沒有進化論了呢?

    在世界各地設立分院,也許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收獲。至于這樣做的效果,以及能否吸引到足夠外籍學者,能否做出成果之類的問題,楚風根本就不必擔心,他完全相信大漢帝國的輝煌文明對學者的誘惑力,亞歷山大學派的尤努斯大師就是個例子。

    就算沒有楚風從後世帶回的東西,宋末元初的中華也遠遠領先于世界其他民族,《九章算術》的博大精深,大運河為代表的工程技術,授時歷、渾天儀的天文學地位,醫學就更不用提了,歐洲人還處在無論什麼病都往人身上戳個眼放血的階段,中國已有了國家頒行的官方醫典,百卷本的《太平聖惠方》……

    以尤努斯大師的反應看,設立各分院之後,當地各學派學者必如過江之鯽紛至沓來!

    這可是實打實的先進文明,包括數學、天文、醫藥、機械等學科在內的綜合性研究院,絕非後世那些只教外國人初級漢語的什麼孔子學院,基于文明的領先性,楚風可以預見今後這些分院對全世界學者的吸引力。

    就好像他所處的時代,一說什麼耶魯女孩哈佛大哥之類的,單單一張文憑就可以在國內出書糊弄那些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家長了;今後各皇家科學分院設立之後,百十年後,只怕該輪到這樣的自傳橫空出世了吧︰

    《我和大漢皇家科學院雅典分院不得不說的故事——列奧納多達芬奇》

    《皇帝塑像前的隻果樹啊,你替我開啟了智慧的大門——艾薩克牛頓》

    ……

    楚風陷于無窮盡的高強度yy中。

    此時戰場上的形勢已經非常明了。

    北面巴勒莫城的起義軍和安茹軍作著殊死搏斗,東面漢軍以完全靜默的狀態壓向敵軍,只有指揮的號聲、哨子聲在鳴叫,他們每一個人都一聲不吭,猶如一片金屬的森林,不聲不響中散發著強大的壓力。

    他們不需要開口,指揮官的旗號指明了前進的方向,他們也無所畏懼,因為戰死沙場,妻兒老小會得到最妥善的安排,烈士的靈魂也會在英烈祠中,與炎黃先祖同樣亙古不朽。

    有時候,沉默比叫囂更具有力量。

    “天吶,這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查理一世和若熱面面相覷。

    他們並不是戰場上菜鳥,在二十年前,曾經作為東征的十字軍去過耶路撒冷,見識過馬木留克精銳騎兵的沖鋒,也和伊兒汗國所屬,號稱天下無敵的蒙古軍交過手。

    蒙古鐵騎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時至今日想起蒙古武士揮舞著彎刀瘋狂叫囂,在尖利的呼哨聲中射出一波*箭雨的場面,仍然讓他們在深夜夢回時驚恐萬分;

    然而大漢帝國的軍隊和蒙古人完全不同,每一個士兵都緊緊的閉著嘴巴,像木頭樁子似的、面無表情的前進,看上去,仿佛完全不帶人類的感情,憤怒、恐怖、叫罵、畏怯,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們的臉上找不到蹤影。

    查理一世面色如土,他想到了這只可能是一個原因︰對漢軍士兵來說,任何感情都是毫無意義的,他們甚至不屑于像蒙古武士那樣用叫囂來壯膽、激勵自己和挑釁敵方。

    漢軍士兵的眼神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睥睨蒼生!

    安茹家族的軍隊面對憤怒的巴勒莫人還能堅持戰斗——照說,剛才的海上決戰已經決定了他們的命運,中世紀的軍隊到了這種境地一般都會動搖投降,不過海軍既然已經被消滅,怎麼也回不了法國,留在西西里島上也是等死,所以他們還不會潰散奔逃。但受到漢軍的擠壓,動搖就不可避免了︰

    一發接一發的開花彈,瘋狂的撕扯著突尼斯駱駝騎兵的身體,這些身穿鎖子甲的騎士,第一次感覺身上的裝甲薄得和紙差不多,被彈片擊中的瞬間就崩碎了,任由高速飛行的彈片把他們的身體切開,或者割斷胯下駱駝的咽喉。

    十字弓手瘋狂的給弩機上弦,可憐的弓手們不知道這種可怕的武器就是來自東方,因為一個農夫端著他也能成功的殺死一名經過十年辛苦訓練的騎士,從而被騎士階層敵視,甚至要求教廷予以嚴禁。

    事實上最好的十字弓也趕不上宋朝的神臂弓,而神臂弓本身也被火槍淘汰了。

    遠在射程之外,排槍齊射就打得弓手們血肉橫飛,薄弱的皮甲根本不能提供什麼保護,子彈飛快的旋轉著,在他們身體內部釋放力量,切斷肌肉、震裂骨骼、擊碎內髒,軀干部位一旦中槍就立刻失去生命,四肢被擊中則會像麻花似的扭曲起來,雖然一時半會兒沒有性命之憂,考慮到這個時代歐洲的醫療技術,多半也會發生化膿感染,無法逃脫死神的追捕。

    瘋狂的向前撲去,好不容易進入射程,十字弓手們絕望的發現,自己發射的弩箭,可以射穿歐洲騎士重甲的箭矢,竟然對漢軍所穿的盔甲完全無效,命中之後只發出叮的一聲輕響就滑向一邊,漢軍那明晃晃亮閃閃的盔甲依然如故、

    于小四從巴勒莫方向發射了十二斤重炮,大肆收割生命的時候,步兵正面攻擊,騎兵展開了兩翼包抄。

    前鋒的漢軍步兵已經接近到手榴彈的使用距離了,敵人還沒有潰逃,這讓步兵們很是吃了一驚,他們投出手榴彈的同時,也給步槍上了刺刀。

    手榴彈又炸翻一大片。

    還不投降,或者逃跑嗎?

    漢軍有些奇怪了。

    沖在最前面的士兵,毫不客氣的用刺刀捅進了一個傻不拉唧站在那里的法國兵的胸口,那個法國人就像根木頭似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抽出染血的刺刀準備扎下一個人,卻見那個黑頭發藍眼楮的人雙膝一軟跪地下了,盡管這家伙手里面的武器都還沒有扔掉,但看他抖成篩糠的樣子也知道不會是詐降,漢軍士兵冷哼一聲,朝前面沖去。

    不料這法國兵一下跪就引發了連鎖反應,安茹軍的士兵們紛紛跪下乞降。

    此時漢軍才搞明白,原來剛才敵人傻不拉唧的站著並不是準備頑抗到底,而是被嚇得失去了理智,完全喪失了反應能力!

    “放下武器投降!”

    “投降免死!”

    漢軍軍官用事先學會的幾句拉丁語喊著。

    實際上法國人大多數听不懂拉丁語,那些突尼斯騎兵更不懂這種歐洲人的語言,但明白無誤的事實是那些投降的人都沒有被殺死,于是所有人都明白該怎麼做了。

    這里呼啦啦跪下一大片,那里齊刷刷又是一大片,安茹家族的軍隊絕大多數選擇了投降。

    潰逃並不是好主意,艦隊被消滅,從海路逃走的可能性很低很低,倒是之前在這西西里島上做了許多窮凶極惡的壞事情,當地人絕不會饒恕,一旦逃散半道上多半就會被暗殺的,倒不如投降有一線生機。

    大面積的投降,從查理一世軍陣的外圍區域向核心蔓延。

    查理和他的將軍們心若死灰,他們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怎麼拿下巴勒莫,怎樣搶劫和奴役城中的居民,而是怎樣才能逃脫復仇者的無情報復了。

    他們在心腹侍從幫助下準備著馬匹,預備丟下軍隊逃走。

    就在此時,一團躍動的火焰由遠及近,讓查理一世很吃了一驚。

    索菲婭步行前來,她把亞麻布長裙束在腰間,露出兩條健康的長腿,優雅的奔跑著猶如一只漂亮的瞪羚。

    不過瞪羚只有頭頂缺乏攻擊力的角,紅發女海盜則有兩柄鋒利的銀匕首,以及黑杰克、尖叫湯姆等海盜的協同作戰。

    此時安茹軍無心戀戰,走的走降的降,只有極少數的人上前阻攔,只見索菲婭手中匕首銀光翻飛,恰似皎潔的月光灑向大地,所過之處帶起一篷一篷的血雨,擋者披靡。

    查理一世嚇得跳上戰馬就想開溜,跨上馬背,一提韁繩,馬兒西律律一聲長嘶就要開路,他卻苦笑著把戰馬的韁繩勒住。

    雅克男爵率領的征召兵堵住了他的去路,人人臉上不懷好意。

    作為一個男爵,雅克知道該在什麼時候選擇對自己有利的,而那些征召兵的憤怒眼神仿佛在說︰我們本是普羅旺斯鄉下的農夫,被你征召起來打仗,高高在上的老爺您對我們從來沒個好臉色,做錯了點點小事就要受到嚴厲的懲罰,那麼,現在我們置身險境,您就想獨自逃走嗎?

    沒門!

    索菲婭見查理一世想逃,當即提氣急追,安茹家族的軍隊早已喪失斗志,任憑她一馬當先殺奔核心,凡遠遠看見紅發的主人奔來,就自動往兩邊退避,乍看之下倒好像七海之花有什麼絕世武功,令敵軍大陣濤分浪裂,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

    眼看就要沖到查理身前,若熱大喝一聲橫劍掃去,索菲婭縴腰一曲一折,妙曼的嬌軀以匪夷所思的角度躲過了這一劍,同時左手匕首脫手飛出!

    只見一道慘白的銀光一閃即逝,若熱將雙手劍遠遠丟開,兩只手捂住喉嚨,  的嘶叫著,狠狠的盯住索菲婭。

    片刻之後,這位將軍雙手一松,強健的身體仰天倒下,雙手之間的喉頭,赫然插著一柄銀光閃閃的匕首。

    見此一幕,查理一世麾下的將軍和貴族們再也沒有膽量阻擋這位女海盜了,將軍們或許騎著戰馬,在戰場上長槍大戟十蕩十決遠遠勝過七海之花,但一對一的近身格斗,他們卻不是紅發女海盜的對手。

    再者,漢軍的擠壓包圍越來越近了,抵抗完全是徒勞的,就算擊殺了索菲婭也無法逃脫被俘的命運,說不定這樣做,在被俘後反而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再沒有人能夠阻擋復仇者的怒火了,查理一世在馬背上瑟瑟發抖,他看見紅發女海盜健康有力的雙腿曲下,猛的彈起,身體像飛翔的鳥兒那樣撲來。

    心髒不爭氣的抽搐起來,查理一世甚至感覺到了雙腿間留出溫熱的液體,死亡的恐懼從來沒有過這樣清晰。

    他在肆無忌憚的屠殺無辜平民時,可曾想到有今天?

    這個隨時隨地保持優雅姿態的高貴之人,面臨死亡時並不比普通人更堅強,他感到了無窮盡的痛苦,難以忍受的恐懼。

    銀色的匕首在查理一世的瞳孔中放大,越來越大,最終填充了他的整個視野……

    匕首一下子切斷了查理一世的喉嚨,他鮮血狂噴,軟軟的倒下。

    這個最大的仇人倒在了血泊之中,索菲婭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眼神中的狂熱也逐漸消退。

    她靜靜的打量著查理一世的尸體,上前一步準備割下他的腦袋。

    忽然她退後一步,朝黑杰克努了努嘴,後者就心領神會的上前割下了查理一世的人頭,用一柄長矛高高的挑起來,面朝東北方向的海上君王號︰

    “勝利,偉大的勝利屬于皇帝和西西里!”

    楚風朝這邊招了招手,引發了更大的歡呼聲,索菲婭有些窘迫的把匕首擦拭一番裝回鞘中,神情頗有點不自然。

    尖叫湯姆缺了牙齒,可話比過去還多了,他好奇的低聲問黑杰克︰“奇怪呀,頭兒為什麼不親自割下這家伙的腦袋?她有兩個叔父一個姨媽死在這家伙手上吶,而且過去她做這種事情也不少了。”

    如果說女海盜是什麼純潔無瑕的善男信女,是連鬼都不信的,在海上討生活你要想站穩腳跟就得比別人更狠更凶。雖然索菲婭的船長地位來自父親七海霸主,並且因能判讀七海制霸之圖而得到鞏固,但她也絕不可能做個嬌滴滴的繡花姑娘——那樣的話,在海盜窩子里,早就被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下啦!

    拿敵人喂鯊魚,割下人頭當球踢,對索菲婭來說都是小菜一碟,所以尖叫湯姆對船長女士的轉變很有些不理解。

    換了以前,對查理一世這種大仇人,索菲婭一定會親手割下他的腦袋,然後砰的一腳踢到空中,讓它掉地上摔八瓣,粉紅的腦漿噴得到處都是,那才給力呢!

    黑杰克咧開嘴壞笑,看了看在大漢皇帝注視下扭扭捏捏的索菲婭,附到尖叫湯姆耳邊︰“你知道的,女人每個月都會……所以她今天不想讓自己太惡心,你懂的。”

    尖叫湯姆看著索菲婭窈窕的背影不禁惡寒,感嘆道︰“我的上帝啊,母鯊魚也有月、月他的經?”

    在海盜們眼中,自己的頭兒根本就沒有性別,盡管這個身材火爆容貌極具誘惑力的女人成天待在船上,可任何人都不會把她作為幻想的對象,因為她的所作所為簡直比男人還要男人,比任何海盜都還要海盜。

    以致于突然發現她的女性身份,朝夕相處的海盜們都會忍不住惡寒一把。

    查理一世曾經想在今天舉行入城式,他如願以償了,不過他沒有騎著戰馬威風凜凜的以征服者的姿態進入這座城市,而是腦袋被挑在長矛尖端進入了巴勒莫。

    楚風和文武臣僚以及全體漢軍官兵舉行了盛大的入城式,這也是大漢西征以來,不,是閩廣起兵以來隊形最散亂、紀律最難以保持的入城式。

    因為熱情如火的意大利少女,無所畏懼的對漢軍士兵獻上香吻,她們歡笑著拋灑剛剛采來的鮮花,然後把溫熱的唇瓣貼上素不相識的解放者的面頰。

    與楚風並肩入城的索菲婭,在這種氣氛之中,在漫天拋灑的花瓣掩護下,也把濕潤粉嫩的紅唇吻上了楚風的臉。

    而這一幕被隨駕的宮廷畫師敏銳的發現,他刷刷刷用炭筆在白紙上做著素描,並為這這幅畫命名︰勝利之吻。v
梅兒 發表於 2012-1-21 18:30
852章 商戰波瀾


西西里被大漢帝國佔領的消息,很快就由地中海四通八達的海路,傳到了歐洲和北非的各大港口,在本已動蕩不安的局勢之下,又掀起了一場一場的驚濤駭浪

    君士坦丁堡,這座歐亞兩大洲經貿往來的樞紐城市,擁有著世界上最大的絲綢市場、瓷器市場和香料交易所,每天的貿易額都是個驚人的數字,以萬、十萬為單位的金諾米斯馬或者大漢金鈔在市場上自由流動,掀起的波瀾並不比地中海的風浪更溫柔

    香料市場最高大的一座建築物,掛著漢文、希臘文和阿拉伯文書寫的招牌︰東印度公司

    市場上來來往往的富商巨賈,無論是把腦袋纏得像木乃伊的印度土王,灰色三角眼里閃動著奸詐光芒的猶太商人,留著山羊胡子的阿拉伯王公,還是穿著扎腳褲、小馬甲的威尼斯商人,走過這座建築物的時候臉上都帶著幾分謙卑,幾分諂媚

    財富的擁有者,只會向更加巨大的財富彎腰

    人人都知道這座三層樓、佔地寬廣的建築物本是前任執政官馬薩貝略的首尾,他參與弒君、叛亂被殺,這座房子就被沒收充公,拍賣會上由東印度公司拔得頭籌

    在寸土寸金的拍賣市場內擁有這樣一座富麗堂皇的建築物,是多麼令人羨慕啊!

    當然,香料交易所真正的寡頭,掌握三分之二成交量的威尼斯商業協會,對此是不屑一顧的

    威尼斯商人在各大貿易城市設立商業協會,其中君士坦丁堡的就設在最為關鍵的香料交易所內,與東印度公司隔著馬路雙雄對峙

    商業協會二樓的客廳,是香料寡頭們踫面議事的地方,這里鋪著埃及來的努比亞香木地板,上面還蓋著最柔軟細滑的波斯絨毯,大大的彩色玻璃花窗罩著寶藍色的天鵝絨窗簾,長條形的桌子瓖嵌著突尼斯的象牙

    八把漆雕圈椅中,每一把都坐著一位腦滿腸肥的威尼斯商人,他們穿著中國綢緞做成的扎腳褲,身穿上等細紗布的襯衣,外加黑色絨面馬甲,一個個衣冠楚楚

    然而在香料交易所的中小商人眼中,他們就是群可怕的魔鬼,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

    憑借強大的資本在香料市場興風作浪,威尼斯商業協會早已形成了事實上的壟斷,他們今天把胡椒的價格炒上天,明天又狂拉肉桂,等到第三天別的商人跟著吃進胡椒和肉桂之後,丁香的價格又一飛沖天,前幾天還是高高在上的胡椒和肉桂卻飛流直下,價格跌成爛大街……

    在這種炒作中,許許多多中小商人血本無歸,運氣好點的還能捧著金子進來,捧著銅錢出去,運氣不好的還得欠一身債,搞到抵押固定資產甚至賣掉妻女的地步,這種情況下,香料交易所出門左拐走十分鐘,面向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懸崖峭壁就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可從懸崖上一躍而下的人再多,也阻止不了希望一夜暴富的人前赴後繼的來到這里,印度的土王用麻袋裝著寶石,阿拉伯王公帶來整船整船的咖啡、甦木和**,在君士坦丁堡換成金幣,然後一頭扎進香料交易所,成為新的犧牲品……

    威尼斯人在香料市場掀起的風浪,比鯊魚海峽和風暴礁更加可怕,不少精明的商人躲過了暴風,穿越了迷霧,卻在香料市場迷失了方向,輸得血本無歸zdff貼吧手打團

    現在坐在會客廳的八位威尼斯商人,就是操縱君士坦丁堡乃至全歐洲香料市場的寡頭

    “東印度公司的勢頭很猛啊,”一位留著上翹小胡子的商人,擺弄著馬甲上拴著的金鏈子,似乎漫不經心的道︰“他們已經以低價吃進了大批中國貨,我們手上沒有多少存貨了,如果咱們再不吃進的話,搞不好下個月羅馬和巴黎市場就會感到饑渴了”

    伴隨著第十次十字軍東征,前些日子教皇本尼迪克特十一世下達了禁止漢貨的諭令,君士坦丁堡所有來自東方的貨物價格大幅跳水,無論絲綢瓷器鋼鐵制品,還是價格波動最大、單位重量價值最高、一貫被當作炒作對象的各種香料,價格同時腰斬

    威尼斯母邦雖被熱那亞攻破,海外殖民地和商業本身卻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因為他們的商業資產分布在亞歷山大、海法、君士坦丁堡、倫敦、巴黎、的黎波里等歐洲北非的城市,楚風並沒有辦法給予直接的打擊或者沒收

    就算是拿威尼斯母邦相脅迫也沒有用,富商的財產和家庭大部分都在行商的各大城市,留在母邦的多是些水手、職員、經紀人等普通居民,大漢和熱那亞就算威脅要把他們全殺光,在亞歷山大港或者君士坦丁堡的威尼斯富商也不會為他們掏一個子兒

    所以楚風派遣馬可波羅就任威尼斯總統,從政權上控制他們的母邦,但在經濟上並沒有做什麼要求

    時至今日,君士坦丁堡乃至全歐洲的香料貿易,仍然操縱于威尼斯商業協會之手

    前些天漢貨跌價,他們趁機興風作浪,大筆拋售之前囤積的漢貨,把價格往死里壓,同時因為戰爭導致商貿斷絕的預期,來自西歐的貨物價格猛漲,他們則大肆收購,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排擠強勢進入歐洲市場的東印度公司,同時大賺一筆

    果然不出所料,東印度公司為了維持自己經營的漢貨價格穩定,不得不花錢實行兜底收購,然而價格一路下跌勢不可擋,從五折、四折一直到兩折,東印度公司損失慘重

    現在的情況是,西歐所產的啤酒、葡萄酒、奶酪等商品價格上漲到了過去的三倍,基本上為威尼斯人囤積了起來;東方的鋼鐵制品、絲綢和香料價格只有過去的兩成,因為東印度公司不得不為自己的產品兜底,所以大部分貨品待在它的倉庫里

    可香料價格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啊,威尼斯商人的確把價格壓得很低,可他們自己手上也沒貨了!

    教皇本尼迪克特十一世雖然對漢貨下了禁令,可自打“教廷中介論”和“教皇永無謬誤論”明明白白的破產,他老人家的威信也就不那麼大了,巴黎、倫敦的貴族不見得能忍住嘴巴不吃香料,只往烤肉里放鹽,更何況威尼斯和熱那亞是絕對不會听話的,他們的市場將繼續出售漢貨zdff貼吧手打團

    假如威尼斯商業協會無法保證供應,巴黎、倫敦、威尼斯和熱那亞的香料價格就會上漲,那麼豈不是便宜了積壓大量貨物的東印度公司?

    這是威尼斯人絕不願意看到的

    眾位寡頭沉默片刻,小胡子對面一個花白頭發的家伙遲疑道︰“如果現在和東印度公司談判,是不是?”

    “是啊是啊,剛剛兩折,也太便宜他們了吧?要是再等等,說不定一五折,甚至一折都有呢,我可听說巴爾們是陷進泥潭無法自拔了”

    “不錯,十字軍在貝爾格萊德集結,漢軍有再多的辦法,想沖出巴爾干山也是千難萬難!”

    眾人七嘴八舌的應和起來

    那小胡嘿嘿笑道︰“馬可波羅先生剛剛成為總統,咱們不妨給他一份大禮,就讓東印度公司大大的損失一筆,以作為大漢擊沉我們艦隊的懲罰吧!”

    商人們囂張的笑了起來,在威尼斯共和國,向來都是商人操縱政治,馬可波羅雖然背後站著大漢皇帝,他們也是一點兒也不害怕的

    人委員會和大議會將服從馬可波羅,威尼斯海軍殘余的軍艦也被接收了,替大漢運輸兵員和物資,但並不妨礙商人們用自己的辦法給大漢一點兒顏色看看,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讓楚風知道,地中海商圈究竟是誰的地盤!”

    “靜一靜,”長條桌一端,生著鷹鉤鼻、鷂子眼的人敲了敲桌子

    個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商人們服從他們的商業協會會長就像野狼服從狼王,這位列奧納多會長可是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狠角色,近十年來歐洲的香料價格波動大部分和他有關

    似笑非笑的看著商人們,列奧納多揶揄道︰“商場的勇士們啊,你們追逐金錢的勇氣猶如騎士在戰場上為了榮譽而戰斗,驕傲的香料將軍們,你們就不害怕大漢皇帝拿出他的鐵血手腕,把你們吊在絞刑架上?”

    眾人為這個玩笑樂了起來,小胡子第一個說︰“如果他敢那樣做,他的信譽就徹底破產啦,這里將不再會有印度、阿拉伯和西歐的商人,萬里迢迢的趕來!君士坦丁堡會變成一座蕭條的城市”

    商業,就得遵守商業的規則,誠然大漢帝國有著舉世無匹的武裝力量,楚風可以輕易毀滅一個小國,踏平一座城市,可他絕不能失去大漢帝國的商業信譽,因為這本是個建立在商貿自由基礎上的帝國!

    開銷龐大的軍費,來自工商;減征農賦,底氣是工商業的稅收;減租減息,因為農村勞動力向工商業和海外拓荒轉移才能做到;前所未有的把政權延伸到鄉鎮級別,遠超前代的政府開支,同樣來自工商;就連對蒙古、遼東等地區的統治,也建立在工商貿易的基礎收購漠北草原的羊毛、純堿和礦石,出售各種工業制成品和糧食

    如果破壞商業規則,采用暴力手段解決經濟問題,大漢的商業信譽受到威脅,商人們會猶豫不決、絕足不前,人人難免要思忖︰“威尼斯人在規則內賺錢卻被大漢武力鎮壓了,將來豈不是也要輪到我?投資時朝廷不說話,等你賺錢就出來剪羊毛,這可難以把握……啊呀,我這工廠也開太大了,賺錢也夠了,槍打出頭鳥,還是不要繼續擴建了罷!”

    無形之中,大漢帝國的立國之本就會動搖

    所以楚風絕不會用商業之外的手段來對付威尼斯商業協會

    威尼斯商人知道這一點,他們有恃無恐

    列奧納多在哄笑聲中再次敲了敲桌子,志得意滿的站起來︰“好吧,咱們就去拜會拜會那位東印度公司的祝先生,我想,他現在必定是非常渴盼我們的,所以各位不妨紆尊降貴,親自走一趟吧!”

    威尼斯商人們嘻嘻哈哈的笑著,是的,現在是收獲的時候了,他們將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東印度公司

    東印度公司就在馬路對面,三樓的總經理室,祝季奢在窗子後面頗為玩味的看著香料交易所

    不遠處就是室內交易大廳,以及露天交易廣場,現在天氣非常好,廣場上的場景近在眼前

    許許多多交易商在那兒買賣著來自東方的香料,胡椒、花椒、丁香、肉桂、豆蔻、羅望子……林林總總的一筐又一筐,負責搬運的力工和拿著鵝毛筆記錄的交易員,通通一絲不掛,赤身露體的在那里工作著

    之所以不準他們穿任何東西,是因為香料的價格有時候比黃金還要貴,譬如胡椒的價格最高時就相當于同體積的黃金

    注意,是同體積而不是同重量!鑒于黃金比胡椒重十倍以上,也就意味著一斤的黃金,僅能換到一二兩胡椒!

    當然隨著海上絲綢之路打通,香料的價格早就沒有這麼貴了,但仍然是一個能讓大多數人拋棄信仰的高價,所以為了避免私藏,交易所內過手的力工和交易員通通一絲不掛,使他們要偷也沒有地方藏

    對這種古怪的規矩,祝季奢自是不大認同,暗道︰在中華之地做生意就講究個仁義二字,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東家雇佣做掌櫃的,一兩萬銀子放他手上都不害怕,一點點胡椒丁香就要如此設防,真真夷狄之輩不知禮義廉恥!

    在信譽問題上,宋代的中國商人有著傲視全世界同行的資格,直到明代,和中國商人打交道的葡萄牙、西班牙商人,仍在驚嘆這個國度的商業信譽,遠超過歐洲任何一個國家

    曾經,這個國家是沒有短斤缺兩的,十九兩制的秤桿上刻度號為福祿壽,缺一兩丟福,缺二兩損祿,缺三兩就要短壽,閻王爺生死簿上都要記一筆啦!

    見歐洲人赤身露體的進行著香料交易,祝季奢不禁齒冷

    不經意間看到威尼斯人從商業協會中走過來,他嘿然冷笑,怎麼,忍不住啦?

    捏了捏手上的軍報,那是楚風剛剛傳過來的,祝季奢有了莫大的信心

    列奧納多通報之後,就見到了祝季奢

    事實上他們之前也見過幾次面,威尼斯商人拋售大漢貨物,是由東印度公司兜底的,因為東印度公司長期以來出售這些貨物,要是價格突然跌得太狠,一蹶不振的話,將來就要把價格壓得太低,它就無利可圖了

    可威尼斯人拋售的量實在太大,在列奧納多看來東印度公司未必吃得下,這不,祝季奢就好幾次出售手頭的歐洲貨物以換取現金,這分明是資金短缺的跡象

    東印度公司吃進的漢貨,全是他們自己經營的,絲綢、瓷器、香料、鐵器等東西,留在無用處,並且,雖然他們是以三四折的平均價格吃進的,可現在價格已經跌到了兩成,早已虧損嚴重

    相比之下,威尼斯人的選擇要明智得多,他們以超出原價兩三成的價格囤積了不少歐洲貨物,現在西歐商品的價格上升到兩倍,賺頭也就非常可觀了

    列奧納多並不認為東印度公司有太大的實力,在他看來,對方也就和幾個印度土王差不多吧,要不,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所以他在假惺惺的寒暄一番之後,就提出了疑問︰“貴公司自己經營漢貨,又收購了許多,就不怕積壓起來嗎?”

    祝季奢微微一笑,展示著東方人的雍容氣度︰“哦,貴商業協會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听到這句,威尼斯人都興奮起來,一個個鼻孔張開大口呼吸著空氣

    他們知道漢貨的優勢,無論如何,兩折的價格實在太低了,現在吃進的話,將來回升到五九折,就能有兩三倍的利潤呀!

    畢竟,現在兩折的價格是刻意打壓的結果,並非自然形成的商業價格

    列奧納多也干笑兩聲,狡詐的道︰“如果以貴公司的兜底收購價格,我們倒是可以購買一些,畢竟威尼斯商業協會也需要漢貨嘛——不過,現在貴公司是以兩折價格回收的,我們也只能出這個價格哦”

    漢貨的價格是一路下跌的,東印度公司五折四折都收過,兜不住才降低到兩折,實際上成本在三折以上,威尼斯以兩折拿貨,可以說佔盡了便宜

    祝季奢眉頭一挑︰“啊?我們還在以兩折收購嗎?天吶,我忘了通知櫃台,價格要上調到九折了”

    “開什麼玩笑?!”列奧納多忽的一下從椅了起來

    祝季奢慢悠悠的晃動著一封文件,笑容異常的燦爛︰“忘了告訴你,我大漢皇帝已經攻拔西西里”

    噗通,一個小胡子威尼斯商人直接暈倒滾地上了(!)
梅兒 發表於 2012-1-21 18:45
853章 第五縱隊

大漢解放西西里的消息被有意的擴散開,君士坦丁堡的大街小巷都在議論著這件激動人心的事情,從貴族到平民人人興高采烈,因為大漢掌握地中海鎖匙意味著與西歐的貿易很大程度上不再取決于教廷,那麼作為東西方貿易樞紐的君士坦丁堡,也將迎來空前的繁華與興盛。

    只有威尼斯商業協會的成員如喪考妣,他們大力吃進歐洲貨物、壓低漢貨價格,如果大漢與神聖同盟在巴爾干山區、多瑙河流域長期相持,無疑這群投機家將會賺得腦滿腸肥;而東印度公司則大敗虧輸,這次失敗甚至會降低各國貿易商對它的信心,直接影響到它對地中海商圈的控制程度。

    可楚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擊敗安茹家族,海戰和登6作戰同時取得最完美最徹底的勝利,安茹家族的侵略軍盡數被殲滅,整個西西里島都在歡迎它的解放者。

    這完全打破了大漢與神聖同盟長期相持的預期,而且就算是對峙將長期存在,教皇本尼迪克特十一世頒布的禁止漢貨敕令也將無法執行變成廢紙。

    意大利分裂為若干共和城邦,其中熱那亞和威尼斯在某種程度上受大漢控制,他們絕對不會執行教皇的敕令;

    法國貴族與王權的爭斗已經延續了一百八十年,腓力四世雖然以鐵腕相壓服,封建領主們仍然不會放棄任何可以令自己財富增長、實力變強的貿易;

    神聖羅馬帝國更是四分五裂,哈布斯堡家族實際控制的地區不到一半;

    至于當年阿爾比教派盤踞的法國南部地區,以及北方的尼德蘭低地區域,就更不必說啦……

    歐洲的一部中世紀史,就是神權、王權與貴族相互斗爭的歷史,雖然面對大漢的重壓神權與王權暫時的結盟,但決不是鐵板一塊。

    如果西西里掌握在查理一世或者其他親近教廷的勢力手中,大漢及其藩屬國的商船無法進入地中海西部(雖然海軍艦隊可以繞行非洲南端的好望角,但商業上是不可行的,因為成本和風險同時猛增),那麼貿易受到阻礙的預期就理所當然的成立。

    與之相反,大漢控制了西西里,滿載著香料、瓷器、絲綢、機織布和鋼鐵制品的商船,就能暢通無阻的進入西地中海,到時候只要有利可圖,還怕沒有各方勢力願意違反教廷敕令和大漢做生意嗎?

    就算是長著顆豬腦子,威尼斯人都不會相信被教廷宣布為異端的阿爾比派地區,要錢不要臉的熱那亞人,以及法國那些把金幣看得比命還重的封建領主,會執行敕令,眼睜睜的看著金錢從自己跟前溜走!

    就連威尼斯的同胞們,只要有足夠金錢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把耶穌再出賣一次,何況只是和大漢做生意?

    教廷的敕令只能糊弄農夫和“隱士彼得”那樣的傻蛋,可管不了國王、富商和貴族領主!

    所以,西西里被大漢佔據,西地中海的大門敞開,這一消息直接打破了貿易停滯的預期,各種商品價格立刻上躥下跳。

    上竄的是漢貨,原本的積壓商品頓時變成了搶手貨,以歐洲地區對絲綢瓷器和東方香料的歡迎程度,白痴也能設想西地中海商路通暢之後它們會多麼走俏;

    下跳的則是來自西歐的商品,香檳和波爾多的上等葡萄酒、帕爾馬火腿、尼德蘭奶酪、天鵝絨等,因為供應渠道得到保證,在前一段時間異常高漲的基礎上來了個高台跳水。

    東印度公司兜底收購的漢貨,全都恢復了原價,甚至報復性的小幅上揚;威尼斯商業協會手上的西歐貨物,則一落千丈。

    不少跟在威尼斯商業協會後面,妄想在東印度公司身上挖一筆的中小商人,要麼卷鋪蓋回家,要麼從香料交易所出門左拐,面向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懸崖峭壁成為最後的歸宿。

    控制商業協會的香料寡頭們也元氣大傷,眼睜睜的看著東印度公司大賺特賺,並趁機擠壓威尼斯商人原本的商業空間,有條不紊、又堅定有力的奪走地中海商圈的主導權。

    待在東印度公司君士坦丁堡分理處的祝季奢,一時間門庭若市,阿拉伯的王公、印度的土王、拜佔庭本地的達官顯貴、威尼斯熱那亞和比薩的商人、法國的領主……全都想方設法的和他套交情,試圖從他嘴里掏出點商業秘密。要知道這位總經理先生,手指縫里面撒下來點兒,就可以讓一個小有勢力的阿拉伯王公做夢都笑醒啦!

    祝季奢是個非常成功的商人,徽州祝家從和朱熹朱文公家族結親並有了這個了不得的外甥之後,他們的投資就不僅限于商業領域,政治成為更高級的追求。

    祝大掌櫃長袖善舞吹拉彈唱的應付著各方來客,時不時透露一點兒捕風捉影的消息讓來客激動萬分,來賓們並不知道這位大老板在開門廣迎天下客的同時,也在會客廳、餐廳乃至廁所布下了來自大漢帝國情報司的密探,竊听賓主之間、尤其是賓客之間有意無意的對話,並把一切送回去整理分析。

    也許來賓們從祝季奢這里得到了他們想要的財富,可他們得意揚揚的離去之時,情報司也從他們的嘴里得到了更有價值的東西。

    夜深人靜之時,從推杯換盞的忙碌中清靜下來,祝季奢也忍不住好笑︰“都以為祝某人賺得盆滿缽滿,焉知大漢皇帝才是吃到了最肥的肉?不過,為了祝家的光明前景,替這位恩人做任何事情都在情理之中……”

    且不提楚風之前出金子從阿合馬手中買下祝家滿門性命,又低息借款讓祝家東山再起的恩德,就算為了祝家的將來,祝季奢也會毫不猶豫的把楚風交辦的任何事情都圓滿完成。

    試問天底下什麼商人做得最輕松加愉快?

    不是兩淮鹽商,不是江南絲商,不是江西瓷商,不是福建茶商,而是——官商!

    官商中的極品,則是皇商。

    大漢皇帝楚風是東印度公司的大股東,同為股東的徽州祝家,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皇商啊!

    祝季奢希望祝家能把皇商永遠的做下去,做到天長地久,做到與國同休。

    “來人吶,”祝季奢一聲呼喝,兩名長腿細腰的拜佔庭美女走了進來,媚笑著貼上他。

    無奈的苦笑,祝季奢好不容易才讓她們弄明白暫時不需要服務。

    他親手磨墨,心情愉快的出具了一張支票,並寫下了一封充滿溢美之辭的書信。

    剪式船在地中海航線飛馳,支票和書信從君士坦丁堡來到了西西里的巴勒莫,並擺上了楚風的案頭。

    “這個祝季奢!”楚風笑著把書信遞給李鶴軒︰“你的這位表哥還是個商人嗎?這封駢四儷六的信,乍一看我還以為是文老大人寫的呢,什麼‘夙夜匪懈、誠惶誠恐’啊,我看他這信倒是有點兒‘誠惶誠恐’了。”

    夙夜匪懈一般是形容大臣盡忠職守鞠躬盡瘁的,祝季奢用來有點兒不倫不類,楚風與祝季奢、李鶴軒交往時間久了,拿這和兩位從龍之士開開玩笑。

    李鶴軒陪著笑臉︰“微臣這位表哥當年是學文不成轉而從商的,肚子里有半瓶墨水就忍不住晃蕩晃蕩,這封信還不算酸哩,陛下若是點他個翰林,管教下封信比第四皇後愛吃的那種檸檬干還要酸。”

    “得了吧”,楚風大笑道︰“那醋壇子已經夠酸了,最近又迷上檸檬干,吃下去乃是酸上加酸,我瞧祝季奢啊,就算拍馬也趕不上的。”

    正巧雪瑤追著塞里木淖爾養的波斯貓從窗外經過,隱隱約約的听到幾句話,登時粉面微紅。

    一邊咬牙切齒的嚼著檸檬干,一邊捏著小拳頭狠︰哼哼,說我酸?我陳雪瑤也不是吃素的,讓你知道什麼叫酸!

    她悄悄躲在柱子後面,竊听室內的談話。

    不巧懷中的貓咪“喵~”的一聲,雪瑤冷不防嚇得渾身一哆嗦,就听得楚風問李鶴軒︰“咦,窗外有人?”

    你個死鬼貓,你個倒霉貓,雪瑤掐了貓兒兩把,那貓又喵喵連聲叫了起來。

    “原來是貓啊,”楚風就沒有繼續追究了。

    這巴勒莫西西里王國宮殿設為行宮,就有最安全的保衛措施,受保安司和皇家衛隊層層疊疊的保護,任何人都不可能潛入刺探,絕不需要什麼密室來議事。

    楚風對保安司的能力,還是有充分信任的。

    可是,外來者無法潛入,本來就在宮內的呢?誰又能想到第四皇後會躲在窗外偷听?

    皇家衛隊的內衛女兵早就現一襲白紗的雪瑤“鬼鬼祟祟”的躲在羅馬柱後,如果換做其他人,她們早就抓了個現行,但既然是第四皇後本人,女兵們也就擠眉弄眼一番,假作不知的走開,到了遠處才嘻嘻哈哈的笑。

    室內楚風還在和李鶴軒商議著,佔據西西里對大漢的戰略有著非常重大的意義,以這里為支撐點,海權力量輻射整個地中海,北非、西歐、近東全都串成一片,進可攻退可守,非常便利。

    並且,如果說意大利的地形就像歐洲大6伸進地中海的一只腳,那麼西西里就是靴尖上踢到的一塊石頭,大漢既已控制威尼斯和熱那亞,佔據西西里之後就將亞平寧半島三面包圍,羅馬教廷將會感受到最強的壓力。

    佔據亞平寧半島這只長腿,就能一腳踢開西歐的大門!

    除此之外,楚風還得到了不菲的商業利益,東印度公司的那張支票就是明證。

    楚風把支票壓在硯台底下,“哈哈,祝季奢還特意提到這張支票是提前分紅,卻也奇怪,倒像是怕我再找他要錢似的——嘿嘿,西西里的內幕消息還是我給他的呢,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李鶴軒瞅了瞅支票,心道這下軍費又充裕了點,包括在巴勒莫和西拉庫薩擴建軍港的錢都有了。

    他干笑兩聲︰“陛下又說笑了,家兄總是為您著想啊,您想想,這分紅給您也是填進軍費里面,橫豎是替張廣甫的財稅部解圍,倒不如留在公司呢——陛下您就是公司的大股東,這公司的錢,還不就是您的錢?”

    “原來我還是東印度公司的大股東啊?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楚風摸著下巴作回憶狀。

    李鶴軒頓時痛不欲生︰“臭嘴,看我這臭嘴,不提這碼事兒,陛下自個兒忘了,過幾年微臣和家兄把那股份二一添作五,平分了豈不是好?偏生要多嘴,機會沒有了。”

    插科打諢的笑了一陣子,兩人開始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軍事方面由統帥部召集文臣武將商議,文化有文天祥負責,其余外交、通商等等各有專人,楚風這次召見李鶴軒則主要是為了情報方面。

    說道西歐地區的情報工作,李鶴軒就有點兒惱火,原本歐洲地區的情報網絡是建立在猶太金融網絡和聖殿騎士團秘密組織的基礎上,這兩個網絡都是中世紀時期大名鼎鼎、效率極高的系統,整合起來使用,摻以大漢帝國情報司派去的人員,使用拉攏、收買、分化、瓦解等等策略,已在歐洲織就了一張相當高效而又細密無孔不入的情報網。

    但還有兩個地區存在盲區︰其一是法國。

    法王美男子腓力四世畢生致力于加強王權,如果不是大漢帝國趁著和教廷聯手的時間窗口收服了聖殿騎士團,並讓他們把財產轉移出來,腓力四世差不多就要對聖殿騎士團和猶太人下手了——歷史上正是這位君王奪走了聖殿騎士團大筆財富,並以虐待猶太人而著稱。

    因為早就準備拿對方開刀,腓力四世對聖殿騎士和猶太人打壓得很凶,他們的網絡在法國境內受到了嚴重的破壞,難以揮作用。

    其二是英國。

    聖殿騎士主要來自歐洲大6地區,和隔著條海峽的英倫三島往來不多,網絡就沒有覆蓋不列顛。

    畢竟存在種族、文化、語言的巨大差異,李鶴軒想要把手伸過去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事情,在英法兩國,情報司的工作開展並不盡如人意。

    “蒙陛下垂詢,微臣實在汗顏,”李鶴軒非常無奈的道︰“西方蠻夷太過偏遠,我們自己的情報人員連他們的語言都不懂得,往往還要二次轉譯才能听懂對方的意思,所以效率極其低下。”

    楚風聞言對這種情況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他手上沒有瘋狂英語也沒有什麼新東方,要想讓情報人員快懂得英語,只怕是天方夜譚。

    情報司針對性招收了許多閩廣沿海城市替“大食海獠”跑腿的小廝、伙計,他們懂得阿拉伯語,和英法等國人交流的時候,則由從大馬士革、亞歷山大港等處招募的懂得英語法語的翻譯人員把英語法語轉譯成阿拉伯語,這樣才能完成交流。

    像楚風這樣不懂得阿拉伯語的,要看情報,還得再轉譯一次變成漢語。

    這樣做,效率能高才怪了呢!

    而且,人生地不熟的,西歐那些國家可不是各族人士往來如織的亞歷山大、君士坦丁堡,黃皮膚黑眼楮的中國人去了,立馬被當成大熊貓圍觀,開展情報工作,做夢吧!

    到目前為止,這兩國情報司也就在海港收買線人提供點消息,再深入就力有不逮了。

    對語言文字文化人種的差異,楚風就算是諸葛在世武穆復生孫武起于地下也毫無辦法,但他有新的思路︰

    “看來,黃皮膚黑眼楮的走過去就被別人認出來,就算是做高層情報工作都不可行,最多坐在大港口,以貿易代辦、東印度公司代理處之類的名目,作為收集情報的地區總部……那麼,要搞到扎實的情報,還得靠當地人才行。”

    當地人嗎?李鶴軒眨了眨眼楮,語言不通、處處受圍觀,就算收買當地人也不容易,只能通過和大漢交好的熱那亞商人、拜佔庭商人去間接收買,效率可不大高呢。

    “你忘了我們最還有一個最堅定的盟友?”楚風戲謔的笑著,指了指腳底下。

    腳下?是指土地,地板,還是皇天厚土……李鶴軒略一思忖就笑了︰是指西西里!

    一拍腦門,李鶴軒連聲道︰“笨,真笨,怎麼就想不到呢?還是陛下有神鬼莫測之機,燭照天下、君臨萬邦,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西西里海盜就是大漢帝國最堅定的朋友,相信楚風提出任何要求七海之花索菲婭都會毫不猶豫的替他完成。

    的確英法兩國聖殿騎士團和猶太金融網都沒有鋪開,可這兩個國家能少得了海盜和走私犯?

    通過索菲婭這朵七海之花,和原本的走私網絡、銷贓網絡取得聯系,以種種手段加以控制,豈不是一張現成的情報網?

    而且走私犯和三教九流打交道,下到碼頭工人,上到貴族領主都和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利用他們,完全可以達到非常理想的效果!

    李鶴軒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困擾他的難題很快就會被破解了。

    窗外的雪瑤則是咯咯的笑著活像只剛偷了雞蛋的小狐狸,她看著窗口,暗暗道︰“索菲婭嗎?嘿嘿,楚呆子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哦~~”
梅兒 發表於 2012-1-21 19:01
本帖最後由 梅兒 於 2012-1-21 19:09 編輯

854章 最毒婦人心
漢風1276 854章 最毒婦人心
巴勒莫總督府門前,七海之花索菲婭邁著輕快的步子跳下馬車。

因為楚風的幫助,西西里人得到了渴望的安寧與自由,暴君、屠夫查理一世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在過去的七年里,索菲婭的心靈從來沒有今天這樣輕松愉悅。

美麗的女海盜做西西里漁家女的打扮,火紅的頭發自然的披散,與性感魅惑的容貌十分相配,亞麻布短襯衣外罩鯊魚皮小坎肩,露出富有活力的小蠻腰,小羊皮腰帶掛著兩柄漂亮的銀匕首,西西里土布縫成的短褲只遮到膝蓋以本文轉自書書網上,半截渾圓有力的大腿,以及修長結實的小腿暴露于空氣中,似在炫耀著健康迷人的小麥色肌膚。

馬車停在總督府門外,充當車夫的尖叫湯姆朝索菲婭翹翹的屁股吹了聲口哨,對黑杰克道:“嘿,咱們頭兒長得還不賴嘛,我還是第一次發現呢。”

西西里公主號的海盜們心目中,索菲婭就是只不折不扣的母鯊魚。

她能辨識天書一樣的七海制霸之圖,把海盜船從威尼斯緝私艦隊和暴風雨的威脅下解救出來,她像男人一樣喝酒吃肉,大笑著拍人肩膀的時候能讓最強壯的西西里男人痛得呲牙咧嘴,她把抓到的撒拉森異教徒送進鯊魚的肚子……這樣一位海盜船長,人們都選擇性的無視了她的性別,以及她驚人的美貌。

而今天,索菲婭前所未有的換上了一身干凈的漁家女裝束,還沒有刻意打扮,天生的美貌與魅惑就讓尖叫湯姆覺得有點兒詫異。

或許因為離開了西西里公主號,海盜船長這個符號化的身份,在人們腦袋里根深蒂固的思維模式被淡化了吧!

黑杰克笑著拍了拍老伙計的后背:“怎么?今天才發現頭兒還是位美女呀!唉~可惜了,可惜了。”

入城式上索菲婭和楚風的勝利之吻,被無數個親人相見慶祝新生的場面所掩蓋,當時所有的西西里人都和家人,以及漢軍解放者擁抱在一起,漫天花瓣拋灑之下,竟沒人發現七海之花主動的獻吻。

可黑杰克是老船長的養子,與索菲婭有如兄妹,妹妹有什么心思他還能不知道嗎?

尖叫湯姆驚訝的捂住了嘴巴,手指總督府大門,結結巴巴的道:“難道,伙計們傳言的……不會是真的吧?”

大漢幫助西西里海盜,海盜們開玩笑的傳言索菲婭和楚風有一腿,但盡人皆知她和楚風在荒島上第一次碰面,誤會對方是奴隸販子,爆發了一場沖突,還搶到了一枚價值不菲的黃金十字架;

第二次,大漢皇帝擊沉拜占庭軍艦,黑鍋卻由西西里海盜來背,索菲婭咬牙切齒的咒罵著皇帝;

第三次,西西里公主號被拜占庭海軍追得東躲西藏,皇帝又一次幫助海盜們脫離了險境,可他又“趁人之危”的奪走了索菲婭視若珍寶的七海制霸之圖,把紅發女海盜氣得七竅生煙。

雖然雙方早已冰釋前嫌,并且借大漢皇帝之手西西里才能從暴君、屠夫查理一世的手中解脫出來,可要說紅發女海盜和楚風有什么,那也太牽強了吧!

在尖叫湯姆和其他海盜看來,拿這件事朝母鯊魚打趣,僅僅是一種揶揄、一個不太認真的玩笑。

黑杰克長嘆一聲,神情頗有幾分落寞:“尖叫湯姆,你們這群白癡怎么懂女人的心?對,女人,頭兒再厲害她也是個女人,本能的希望找到比她更強的男人,這樣的七海之花呀,你對她百依百順是沒有用的,倒是一次次戰勝她,反而可以擄走她的芳心哩……”

索菲婭高興的走進巴勒莫總督府,侍衛官瞅了瞅她腰間的小銀匕首,略一猶豫,破天荒的沒有要求她摘下,以保安司的效能和工作之嚴謹,顯然是在此之前就得到了某種指示。

紅發女海盜并沒有直接見到楚風和李鶴軒,兩名女兵領著她走向后花園書房的途中,雪瑤把她們攔了下來。

索菲婭有些兒吃驚,她接到的是楚風傳詔,為什么這位皇后會半途出現呢?而且兩人之間并沒有什么直接的交往,僅僅在那荒島上有過一面之緣,其后每次都是和楚風打交道。

雪瑤神神秘秘的屏退兩名女兵,然后上下打量著索菲婭,見她腰肢柔軟而有力、大腿修長渾圓,不禁嘖嘖贊嘆——雪瑤既是過來人,又深諳醫學熟知人體結構,自然明白索菲婭的身體能給男人帶來多么美妙的快樂。

無緣無故被這么打量,索菲婭小麥色的臉龐也泛起了幾分紅暈,不大自在的朝自己看了看,問道:“皇后陛下找索菲婭有什么事情嗎?好像我是接到皇帝的傳詔……”

雪瑤饒有興致的道:“哦,我找姑娘就不行嗎?這么急著去見楚風?”

索菲婭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兒,捏著拳頭跳了起來:“誰稀罕見他啊,要不、要不是奪了我的七海制霸之圖不還,我才懶得見他呢!你讓他把圖還我,我不去見他了!”

真的嗎?雪瑤看索菲婭的樣子,倒是信了幾分,楚風和索菲婭往來,每一次她都在場,貌似那個楚呆子總是欺負她,又是趁人之危奪取七海制霸之圖,又是利用海盜們奪取西西里,反正沒安什么好心。

思忖片刻,雪瑤故做神秘的低聲道:“你可知道那家伙這次召見,其實不安好心?”

索菲婭倒是吃了一驚,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每次都是被楚風占上風,欺負得死死的,可她內心卻十分相信對方,總覺得楚風不會做出什么壞事。

“什么不安好心?”她將信將疑的問道。

雪瑤壞笑兩聲:“天真的小姑娘……嘿嘿,你不知道那家伙一肚子陰謀詭計,這又是要算計你呢!他又好色又荒yin無恥,你說他要是想把一個笨笨的傻姑娘弄到手,會怎么做?”

竟然從心上人的第四位妻子口中得知他對自己的心意,七海之花只覺得心臟不受控制的咚咚亂跳起來,身體都快要發抖了,顫聲問:“會怎么樣?”

她這樣子,反而被雪瑤會錯了意。

“哼哼,當然是下藥啰!”雪瑤說出石破天驚的答案,然后觀察對方的反應。

啊!索菲婭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圓。

雪瑤只當索菲婭是又氣又急,萬分羞惱呢,趁熱打鐵道:“你道塞里木淖爾、努爾嫚和我是怎么被他騙到手的?說出來實在羞人……妹妹你是地中海上無拘無束的女海盜,七海之花,當初在荒島之上見義勇為,姐姐佩服得緊,實在不忍妹妹重蹈覆轍,所以特意提醒。”

索菲婭卻忍不住胡思亂想:要是真的被那家伙下了,豈不是任憑他擺布?到時候多羞人啊~~

饒是紅發女海盜英風銳氣,此時也鬧了個滿臉通紅,呼呼的喘著氣。

雪瑤卻錯誤的理解了東西方文化差異,這種事情爆出來,在中原就算是未婚夫妻也要翻臉,可在熱情火辣的西西里女子看來,似乎并不算什么,索菲婭只是被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心如鹿撞而已。

雪瑤水汪汪的桃花源滴溜溜的轉著,附在耳邊對索菲婭道:“實話告訴你,那家伙是強逼我給他的,姐姐不得不從,現在告訴妹妹也算彌補了吧——待會兒倒給你喝的茶水,就兌上了最厲害的迷魂藥……”

索菲婭神魂顛倒的離開了,甚至跨過臺階的時候腳步打了個趔趄,身體軟得像棉花。

雪瑤不禁撇了撇嘴,“切,還以為七海之花多厲害呢,還沒吃,現在這樣子就像被灌翻了似的,也不知到底會不會——嘻嘻,不管那么多,我還是讓姐妹們來看好戲吧!”

索菲婭在女兵引導下,跌跌撞撞的走向后花園書房,她想到楚風要給自己下,不知道該是欣喜還是生氣才好,只覺得一顆心砰砰的跳得厲害,臉上滾燙像在發燒。

兩名女兵萬分詫異的對視了一眼,她們只見雪瑤關著門和這位紅發女海盜待了不長的時間,她出來就變得魂不守舍,此時兩位女兵心頭同時浮起一個念頭:

第四皇后,不會、不會把七海之花索菲婭給“強.奸”了吧?

好邪惡啊好邪惡!小女兵拍著自己心口感覺怕怕,下定決心今后離“重口味”的雪瑤遠一點兒。

索菲婭心神不定的來到書房,楚風和李鶴軒早就等在那兒了,兩個人正在商談什么事情。

女兵替索菲婭做了通報,李鶴軒就壞笑著朝楚風擠擠眼睛,左右顧盼著道:“啊呀,行朝情報司那邊還有許多積壓的公務,微臣這就告退了。”

楚風沒好氣的朝他比了比中指,這家伙也算是夠促狹了,每次只要是接見年輕美貌的女子,無論對方什么身份,無論楚風有沒有那層意思,李鶴軒總是溜得飛快,故意造成孤男寡女的曖昧狀態。

腹黑男,真他腹黑!這家伙上輩子李林甫下輩子李蓮英,都是老李家的極品!

楚風暗地里罵了句,然后笑盈盈的招呼索菲婭落座。

索菲婭見李鶴軒借故溜走,不知這是腹黑男的一貫招數,自然在心頭更加坐實了雪瑤說的話。

她略有些緊張的瞧瞧茶幾上擺著的茶具。

恰巧楚風在看她,紅發女海盜今天的打扮著實動人心魄,小坎肩雖然扣著,站著的楚風卻能居高臨下的偷窺半遮半掩的豐乳,短襯衣底下露出平坦的小腹,腰間蜜色的肌膚帶著經常運動才有的豐富彈性,泛出迷人的光澤,至于兩條因為不安而緊靠著輕輕摩擦的雙腿,盈盈的膚光更是使人忍不住想要愛撫一番。

饒是楚風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此時心頭也禁不住輕輕一動。

不過正事要緊,楚風也早就不是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的初哥了,他很快收斂心神。

見索菲婭看著那套茶具,只當她口渴了,楚風也就拿起茶壺替她斟了杯茶。

碧綠的茶湯傾入德化象牙瓷杯中,青的青、白的白,氤氳的水霧中,特有的茶香四處彌漫。

楚風一邊斟茶,一邊解說:“知道阿拉伯人喝的咖啡吧?在我的故鄉,中國人是不喝咖啡的,他們喝茶。這是福建所產的極品茶葉,名為‘云鶴仙蹤’,瞧,裊裊升起的水霧宛如仙鶴振翅……”

索菲婭的表情卻是極其豐富,她可不知道什么茶,也從來沒有喝過,因為雪瑤的緣故,這種氣味怪怪的汁水,被她先入為主的認作了迷魂藥。

貝齒咬著豐潤的嘴唇,迷人的褐色眼睛怔怔的盯著茶杯,索菲婭掙扎著……

窗外的花叢之后,一二三四五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索菲婭,等待著激動人心的時刻。

統帥大軍斬將奪旗的陳淑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雪瑤、圣潔與妖媚集于一身的波斯圣女塞里木淖爾、天真可愛的努爾嫚,甚至連羅馬帝國的女皇陛下安娜.帕列奧麗娜都躲在那里。

雪瑤捂著嘴吃吃的笑:“嘿嘿,楚呆子呀楚呆子,今天看你怎么收藏,哇咔咔咔~~”

安娜.帕列奧麗娜搖搖頭:“雖然把戲弄我的丈夫當作各位姐妹關系正常化的前提條件,但這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努爾嫚忍不住轉過頭去,憋笑憋得小蘿莉肚子疼,三位皇后加一位女皇這些天方城大戰,最終也沒有分出勝負,結果還是按照漢法娶的三位皇后,與按基督教義聯姻的羅馬女皇,雙方井水不犯河水,陳淑楨等女承認安娜也是正宮娘娘,并且不計排名,安娜則承認幾位皇后同樣有著妻子的名分。

對陳淑楨幾位來說,歷代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尋常事耳,之前只是氣不過安娜視她們為楚風的“情人”;而女皇陛下呢,也只是使使小性子,她當然知道前代聲名赫赫的瑪麗亞公主嫁到伊兒汗國,伊兒汗可不止一位王妃的。

不過,雙方都還有點氣不平,所以可憐的楚風就成了發泄對象——躲在花叢后面的幾位美女,把整治楚風當成了和解的前提。

就是嘛,憑什么好處都讓這家伙一個人占了,我們幾位姐妹反而互相爭來爭去?要怪就怪楚呆子拈花惹草,全是他弄出來的事兒!

幾位姐妹決心一致對外。

于是就有了雪瑤的“奸計”。

事到臨頭,倒是安娜.帕列奧麗娜臨陣退縮了,她和楚風相處的時間比較短,恰因芳心可可盡系在楚風身上,卻是害怕他得知真相后生氣,將來冷淡了自己。

“嗨,你不知道,這家伙沒臉沒皮的,怎么開玩笑也不會惱的,”雪瑤笑著手指陳淑楨:“再說了,有咱們大元帥在這里,還怕他鬧翻天?”

陳淑楨笑著拍了拍雪瑤,看來這小醋壇子對楚呆子怨念很深啊……

室內的楚風自是蒙在鼓中,指著地圖長篇大論的講述:“索菲婭你看看,七海制霸之圖上這法蘭西沿海各地,尼德蘭低地,乃至不列顛沿岸都包含在內,所以我知道你父親老七海霸主的勢力是可以延伸到這些地區的,現在我無償給你漢貨,再加上必要的武裝配備和金幣,能不能把原有的海盜和走私網絡重新抓起來,建立替大漢服務的情報網?”

本來霽月光風有如男子的索菲婭,低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魂不守舍的看著那杯白色蒸汽裊裊娜娜升起的清茶,楚風十句話她只聽到兩三句而已。

只是楚風最后問道,她抬起頭,正好遇上楚風的目光,而楚風此時正沉浸在遍布西歐的情報網構思中,雙目炯炯如同火焰在燃燒。

七海之花就像被躺倒了似的,飛快的垂下眼瞼,曾經率性大方的女海盜,此時嬌羞無那,臉龐一直紅到了耳根。

就算是熱情似火的西西里女孩,在明確得知心上人也對自己有意的時候,又遇到他給自己準備了迷魂藥,并且全部事實都來自于他的第四位妻子——這樣復雜的情況,誰還能保持心境平和呢?

好看的鼻翼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晶瑩剔透。

楚風渾然不知內情,見她香汗淋漓,便道:“口渴了吧?這西西里的春夏之交,就熱得很了,快趁熱把茶喝了,別看它熱,倒是清熱解暑的。”

索菲婭再也忍不住了,到底是性情直率的七海之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雙褐色的大眼睛看著楚風。

窗外的促狹鬼們頓時興奮起來,接下來是把茶水潑楚呆子一臉,還是干脆給他一耳光?

“如果是打耳光,那楚兄也太可憐了吧!”塞里木淖爾都有點兒不忍心了,誰知道女海盜手重不重?

雪瑤也捂住了小嘴開始感覺不太舒服了,兀自強撐著道:“沒關系,我帶了玉蟾生肌膏。”

陳淑楨和塞里木淖爾絕倒:果然最毒婦人心吶!

楚風卻是一頭霧水,全然不知道僅僅是個情報網的問題就能引發索菲婭這么劇烈的反應。

“其實,其實你不必下的,”索菲婭鼓足勇氣說了這一句,抓起清茶咬緊牙關一飲而盡,然后乳燕投林般撲進了楚風的懷抱。

楚風嬌軀滿懷,卻是滿臉迷惘:“,從何說起?”
梅兒 發表於 2012-1-21 19:10
本帖最後由 梅兒 於 2012-1-21 19:33 編輯

855章 好吃的酥糖

  對一嘛,哼哼,娘子軍一定殺得敵人潰不成軍!或許一對一不是這傢伙的對手,不過五    妹妹,可有解藥麼?”還是陳淑楨鎮靜,加問了一句:“雪瑤    苦瓜了:“前幾天我給他配了藥……”雪瑤哭喪著臉,修長的瓜子臉都快變成    娘子軍們躡手躡腳的撤離現場。
  明把雲鶴仙踪茶當作了**藥,是什麼原因使她產生這種想法?**藥之說尤其可疑,可憐的索菲婭分    !可他竟然埋怨事前沒有得到真正的**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剛烈的紅女海盜一定會自殺的,畢竟是娘子軍們惡作劇搞出來的事情,再者索菲婭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和女皇和皇后們爭寵奪位,雙方並沒有什麼過不去的衝突,那麼楚風娶了她無疑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看樣子,如果楚風不娶索菲婭,那心情    風倒還有幾分清醒,儘管很想在懷中這具**辣的嬌軀上馳騁一番,之前她的反應卻早已引起了懷疑。與自以為飲下**藥的索菲婭相比,楚    給力了吧?如果這是愛的表白,似乎也太直率,太    注視,轉身便往外逃去。心如鹿撞,索菲婭再也忍受不了目光的    著楚風,近乎囈語的道:“聽說東方人都喜歡含蓄的女孩,剛才我那樣,你一定瞧不起我了?哈哈,原來都只是我一廂情願…

…可你為什麼,為什麼……”果然索菲婭眼圈一紅,像魔症了似的看    輕揮:“姐妹們,遊騎探馬探查不明,有新的敵情出現,原作戰計劃立即更改,現在,全體撤退!”還是陳淑楨有大將風度,見勢不妙素手    ,她卻主動抱著楚風求歡,就算是熱情的西西里姑娘,也受不瞭如此的羞辱啊!更加讓她絕望的是,茶中根本沒有**     個玩笑嘛,哪兒想到……”她一邊說著,秀眉朝索菲婭挑了挑。雪瑤沒臉沒皮的笑著,

“我、我這不開    “**藥!!我有機會用一次**藥我容易嗎!!千辛萬苦有了一次機會,還是自願的,居然沒有把藥給我!!!像索菲婭這樣風情萬種的美人兒,弄到手有多困難!!就這麼輕易放過了,蒼天呀,大地呀……”楚風像咆哮教主馬驚濤一樣怒吼起來:    意亂神迷。    的情況下,如果楚風說要娶她,她也只當是出於同情的施捨,如果楚風直言不諱的說這只是個誤會,那麼她將用自己的鮮血洗清自作多情投怀送抱卻被無情拒絕的恥辱。當初把得到她作為幫助西西里人的前提條件,完全能不費吹灰之力摘下七海之花。別人不知,索菲婭卻是知道,如果楚風    弄陳淑楨等女的,唯恐天下不亂的雪瑤興高采烈的替他配了藥,還是藥性最強的方子,誰知道到頭來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唉~~雪瑤那個鬱悶啊,楚風說那藥是準備捉    肌膚都變得滾燙,如果不回家沖沖涼水,一定會因為高燒而昏過去吧!索菲婭跑得更快了,她只覺得全身上下    艦栽贓給西西里海盜、趁火打劫擊沉拜占庭追捕者的同時奪走七海制霸之圖,又在絕望中給予了前所未有的希望,並以絕對優勢擊敗屠夫查理,解放了暴*肆虐下的西西里……海中荒島的偶遇與誤會、擊沉拜占庭軍    口,楚風把臉一板,衝著努爾嫚道:“還要欺騙艾洪哥哥嗎?瞧瞧你,瞧瞧你,和這群母老虎都學到什麼了?再不說出實情,今後就不喜歡你了!”決定從最容易唬住的小蘿莉身上打開缺    位娘子軍,她們互相看來看去,一聲不吭。“說吧,怎麼回事兒?”楚風掃視著眾    娜帕列奧麗娜也鬆了口氣,同時眉宇間多了濃得化不開的春意。陳淑楨和塞里木淖爾撇了撇嘴,就連安    殺傷力指數趨於無限大。    眾皆絕倒。  

    妃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顯然楚風弄那藥並非自己服用,幾位後    小蘿莉哭喪著臉:“不會吧?”     的眸子裡寫滿了焦急:“不不不,我是說你有很多妻子本來就很佔便宜了,就不要再欺負可憐的妻子們,也許我的表達有點問題,不過以聖母瑪利亞之名起誓,的確沒有別的意思……”女皇陛下登時急了,雙手亂搖,湛藍色    努爾嫚的腦袋,然後無可奈何的往回走。“我服了你!”雪瑤像拍小狗似的拍拍    幾分惶急;“皇后陛下,如果是一個玩笑的話,那麼剛才您對我說的都是假的了?”索菲婭微微顫抖著,聲音帶著幾分急切    前聽姐妹們說起過,看看身材矯健的陳淑楨,雪玉般粉嫩的雪瑤,妖艷與聖潔並存的塞里木淖爾和一副娃娃臉天真無邪的努爾嫚,女皇陛下就邪惡的思忖著:安娜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然而此    時一聲嘆息,為自己的“悲慘”命運。來其實我這個女皇很吃虧的啦,你當皇帝有不少皇后,我作為女皇卻只有一個丈夫,你應該知足嘛。”安娜帕列奧麗娜也道:“對啊,

比起    藍、深棕色的眸子互相看著,瞪得老大,最後目光盡數轉 ​​向了雪瑤。花牆後面的娘子軍們,烏黑、碧色、湛    是假的,不過我可沒有想到你對夫君……”乾笑兩聲,雪瑤不好意思的道:“當然    大大張開,不敢置信的看著楚風,五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蜜色的臉龐浮起了團團嬌媚的紅暈。娘子軍們全體石化,索菲婭誘惑的紅唇    書房之內,五位美人兒不敢置信的掃視著楚風:無恥啊無恥,以前知道這傢伙無恥,可沒有想到他無恥到了這麼徹底的程度!    紅女海盜瞬間變得頹喪,這種變化令陳淑楨暗暗心驚,注意力放在了對方腰間的小銀匕上,防備她氣急之下做出什麼傻事。渾身像篩糠一樣顫抖起來,英氣勃勃的    間一道衣袂遁向遠處,登時明白了**分,大聲喝道:“穿粉色的,努爾嫚,還是塞里木淖爾?不要走!”楚風無意間掃了眼窗外,卻見花影扶疏    ,瞧著小傻蛋這幅樣子,楚風倒不好意思了,活像自個兒是欺負小白兔的大灰狼似的。努爾嫚拿眼睛直瞅雪瑤,卻不敢說出來

   分哦,都答應讓你娶索菲婭了,能把七海之花摘到手你就夠樂了,懲罰什麼的,嘿嘿,那就高抬貴手網開一面,大家隨隨便便過去就得啦~~”陳淑楨毅然挺身而出:“楚兄不要太過    跑來幹這事?”雪瑤把臉一虎:“誰讓你穿件粉色裙子    心情激盪大悲大喜,可憐的紅女海盜在門檻上絆了一跤,差點兒跌倒。楚風遠遠看著索菲婭跑出後花園 ​​,因為    是……”“好艾洪哥哥,不是努爾嫚幹的,是、    索菲婭甚至開始沉醉的呢喃起來。嬌軀的溫度高得燙手,也許是心理作用    上陣,楚風再厲害也有限,“雙星伴月”恰恰好,“三英戰呂布”就略略有些兒勉強,“和合四喜”、“梅開五瓣”,只怕最後累得腰酸背痛的是他自己吧,咱們姐妹有什麼擔心的呢?不過,畢竟他不是鐵人,五位娘子軍齊    奈的對雪瑤道:“你覺得這笨丫頭能在咱們夫君面前守住秘密?”“算了,還是一起回去吧,”陳淑楨無    現隨駕五位美女,無論女皇還是皇后、皇妃,一個也不缺,全都在這兒了。看楚風,只見他雙眼神光湛然,並無猥褻之意,不知為什麼她百分之百的相信眼前這個男人,頓時想到:“啊呀,他身為大漢皇帝,要得到我只是輕而易舉,何必下什麼**藥?”微微顫抖的索菲婭聞言一怔,抬起頭看    自戀到認為可以隨便改變別人的文化、宗教和思維模式,像安娜帕列奧麗娜篤信東正教,努爾嫚是穆斯林,塞里木淖爾還曾擔任波斯明教光明聖女,哼哼,只要夫綱大振,她們信仰的區別有什麼影響嗎?楚風自然知道這一點,他也沒有自大和    堅實的丰乳磨蹭,雙手也隨著擁抱自然而然的放在了可人兒挺翹結實的p瓣上,輕撫著小蠻腰與p瓣之間的曲線,暗自驚嘆這柔軟而有力的腰肢要是像小馬達一樣運動起來,大約會給男人帶來天堂般的感受吧?**的嬌軀彈力驚人,楚風不僅胸膛被    垂著頭,火紅的絲在他臉上蹭來蹭去,敞開的襯衣之下露出脖頸蜜色潤滑的肌膚和鎖骨誘惑的弧度,飄入鼻端的處子幽香彷彿帶著西西里雛菊的清甜。楚風被索菲婭緊緊的抱著,七海之花低    ,只要楚風給出肯定的答案,她會立刻結束自己的生命。女海盜的手正在慢慢伸向腰間的銀匕    會突然來這麼一句。呃~娘子軍們面面相覷,再沒想到楚風    是笑瞇瞇對五位娘子軍道:“算了,也不難為你們,懲罰嘛是必須要有的,今晚上全部給我洗白白——嘿嘿,正好我寢殿的床足夠大,五隻小羊羔還躺得下。”朝安娜瞪了一眼,楚風沒有再追究,而    道:“為什麼不提前把**藥拿給我?”“不,你們都是傻蛋!”楚風對雪瑤吼    忽然聽得晴天霹靂,當即慌了神,對努爾嫚道:“死道友不死貧道,被夫君現了只好小丫頭你自己頂上,好姐妹講義氣,不要出賣我!”我跑呀跑呀跑~雪瑤正準備溜之大吉,    代就沉迷於薩福筆下的場景之中,只是拜占庭公主的身份使這朵百合遲遲未能開放,現在有如此美妙的機會,她對未來的幸福生活充滿了粉色的憧憬——這也是她很快轉變態度與陳淑楨等女和解的隱藏原因之一。誰也不知道安娜帕列奧麗娜從少女時    狂噴、露出全部牙齦等附加效果。同時附帶滿地打滾、臉紅脖子粗、口水    夫嗎?”楚風坏笑道:“怎麼,你還想有幾個丈    ?”雪瑤小嘴一撅可以掛油瓶了:“不會吧    女性之愛,老娘早就憧憬已久了,喔霍霍霍~~~有這麼多風情各異的美人兒,就算沒有楚風那傢伙,我也不會去找別的男人啊!”“嘻嘻,古希臘女詩人薩福筆下提到的    也只當雪瑤替楚風配了壯陽藥,其實這藥再厲害,五個人輪流承受也不怕楚風大展雄風,可古波斯、古羅馬貴族因濫用此藥而喪 ​​命的為數不少,兩女不禁齊聲附和陳淑楨,指責雪瑤不該屈服於楚風的壓力,隨意替他配這虎狼之藥。聽陳淑楨這段搶白,塞里木淖爾和安娜    子上不得檯面,正式場合和涉及宗教的時候只能是妻子登場。但畢竟名義上是一夫一妻,情婦和私生    ,我一定把**藥准備好!不要跑遠了,明天我就要召見!”楚風兀自在後面大叫:“歡迎下次再來    然貴族和上層社會實際上是不受限制的,情婦和私生子反而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就連前任教皇僕立法司都有無數的情婦與男寵,大言不慚的說“怎麼啦,和女人、男孩子上床就與搓搓手一樣簡單。”拜占庭篤信東正教,實行一夫一妻,當    ,一時間情思昏昏方寸大亂,才會想不到這點。卻是從雪瑤口中得知楚風對自己的情誼    性情也極其剛烈,如果主動向心上人求歡卻被無情的拒絕,無疑是莫大的羞恥,惟一的選擇就是用自己純潔的鮮血來洗清恥辱。是的,西西里姑娘熱情如火,可她們的    中一一浮現,不知不覺中,楚風的身影早已強橫的闖進了女海盜心底,並霸道無比的佔據了芳心最柔軟的位置。相識以來的一件件事情,在索菲婭的腦    如何潛意識中總會認為楚風可以娶多個妻子是佔了便宜的,就算她心甘情願的接受了現實也無法改變內心的想法——如果認為拜占庭玫瑰嫁給楚風之後頭腦裡就完全換成了東方式的思維,覺得三妻四妾理所當然,那反而是不切實際的、非常荒謬的。安娜帕列奧麗娜作為拜占庭人,無論    自殺神馬的,早就成了浮雲……     雪瑤卻長嘆一聲,小嘴嘟著,秀氣的眉頭糾結在一塊,全然是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安娜湛藍色的雙眼直冒小星星的同時,    眼睛裡寫滿了無辜。努爾嫚傻傻的點著頭,一雙深棕色的大    才飲下的茶中並無**,便是熱情如火的西西里女子此時也羞不可抑,輕輕逃出楚風的懷抱,臉龐和脖頸蜜色的肌膚泛出粉紅的光澤,低垂著頭,不知該說什麼好。索菲婭吸了口氣,從感覺上更是得知方    yin羊藿等等虎狼之藥,雖然可以助興,卻是旦旦而伐虛耗精元,前朝無數帝王為此壯年喪命,四妹豈可隨意替楚兄配藥?今後萬萬不可如此!”陳淑楨一驚,正色道:“諸如肉蓯蓉、    刀似的瞧著索菲婭。陳淑楨、雪瑤和安娜等人,目光像解剖    們說什麼呢?陰陽和合酥是什麼東西,聽起來很好吃呀!”努爾嫚兀自不懂,問道:“姐姐們,你    子軍團身上:“哼哼哼哼,你們會受到懲罰的!”目送索菲婭離去,楚風把目光轉到了娘    下午提前多睡會兒吧,估計今晚上會很忙的……雪瑤悲哀的拍了拍純潔小蘿莉的頭:趁    ,在她耳邊道:“茶中並沒有**藥,不過,你要是再這麼抱著我,我可不保證下一刻不獸性大,嘿嘿~~”楚風用力掐了掐索菲婭飽滿挺翹的p瓣    和合酥是針對女子的,又名“我愛一條柴”,女子服下之後體內如有烈火焚燒,春情勃難以自抑,便是輕輕一撫便能使她潮起潮落……陳淑楨和塞里木淖爾面色大變,那陰陽    番話只當耳邊風,可努爾嫚這小蘿莉就不同了,被楚風一兇,水汪汪的眼睛裡立時滾出大滴大滴的眼淚,在還帶著嬰兒肥的臉蛋上流成了河,帶著哭腔道:若是陳淑楨、塞里木淖爾或者雪瑤,這    塞里木淖爾提出了疑問。    之外書房內依偎著的身影,咬著嘴唇自言自語道:“有姦情……啊啊啊啊~居然連本宮都被騙過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精靈如媚狐的雪瑤,則傻傻的盯著數丈    什麼才好,怔忡之下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語無倫次的道:“索菲婭妹妹,都怪姐姐不好,要不,要不讓就楚風娶了你,好不好?或者,剛才就當什麼都沒有生,餵,塞里木淖爾、安娜,咱們什麼都沒看見,對不對?”雪瑤更是後悔得緊,一時間也不知道說    受陳淑楨傳輸內功,雪瑤以溫補之藥調理,戰鬥力絕對強悍,折騰一夜總是令人香汗淋漓酣暢至極,小腰累得快要斷掉,雙腿之間酸疼難當。塞里木淖爾奇怪呀,楚風本錢雄厚,又    了又白,白了又紅,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什麼和什麼嘛,你們會錯意了,他可不是配的什麼壯陽藥,而是陰陽和合酥!”雪瑤被姐妹們一頓搶白,雪白的臉蛋紅    ,如果雪瑤所說楚風對她的感情竟然是杜撰的,她倒寧願茶中真有**藥。“假的,全是假的!”索菲婭心如死灰    一開始他就猜到多半是這鬼靈精的小狐狸搞出來的。楚風把探詢的目光轉向了雪瑤,事實上    尊在上呵,我的雪瑤姐姐唉,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怎麼到緊要關頭就犯傻?你這麼說倒好像是楚風因為同情和形格勢禁才迫於無奈答應娶她,這性情剛烈的索菲婭只怕更難接受。塞里木淖爾鬱悶的看著雪瑤,
梅兒 發表於 2012-1-21 19:34
856章 東線的暗流

  楚風佔據西西里之後整整兩個星期,消息才傳到了貝爾格萊德。古羅馬時代曾經修建了遍布大半個歐洲的公路網和驛站系統,所謂條條大路通羅馬並非虛言,強悍的羅馬軍團借助暢通的道路體系完成戰略機動,便能以數量較少的精銳兵力掌控極其廣大的區域。

    伴隨著羅馬衰落蠻族入侵,文明變得黯淡,在黑暗的中世紀,歐洲分裂為許多國家和封建領地,過去四通八達的道路網因為缺乏維護而破壞殆盡,驛站體系更是基本崩潰。

    大漢帝國利用快剪式船和信鴿傳遞消息,千里之外的君士坦丁堡在第三天就得到了勝利的消息;地處內6的貝爾格萊德,教皇本尼迪克特、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魯道夫等人,得知戰報卻足足晚了十天以上。

    這就是文明與野蠻的差距。

    本尼迪克特十一世氣急敗壞的將戰報擲在地上,手不斷在胸前劃著十字,惶急不安的道︰

    “天父在上!異教徒進佔西西里,意大利的大門已經向他們敞開了,連上帝忠誠的騎士,英勇的查理一世也光榮殉難,現在還有誰可以抵擋他們侵略意大利?天吶,美麗的梵蒂岡難道要淪陷于異教徒之手嗎?想到光榮的聖彼得大教堂被異教徒佔據,我就不寒而栗呀!”

    年輕的紅衣主教阿爾瓦此時也手足無措了,奧爾西尼是羅馬歷史最為悠久的家族之一,政治陰謀和宗教政策是他們從小就耳熟能詳的內容,可說到實打實的戰爭,就有些怵頭了。

    于是他只能給父親倒了杯兌上杜松子酒的水,讓教皇冕下壓壓驚。

    魯道夫還保持著鎮靜,他瞧著教皇父子倆的目光依然平靜,只有眼底多了幾絲鄙夷︰雖然眾所周知前任對立教皇僕立法司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但他的膽氣可比本尼迪克特強多了,如果說僕立法司是個天生的陰謀家、野心家,那麼本尼迪克特只是因緣際會,踫巧坐上了教皇寶座的無能之輩。

    哼,險惡的陰謀、玩弄手腕、刺殺和投毒,這些奧爾西尼家族用慣的手段,在教廷內部的爭端上或許效果不錯,可兩軍對壘戰場廝殺,尊敬的教皇冕下就只能兩眼一抹黑,到底還要靠我們這些真正的強者!

    魯道夫微微一笑,向兒子阿爾布雷希特遞了個眼神。

    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並非父死子繼,而是由諸侯推選、教皇加冕而來,所以阿爾布雷希特並沒有皇太子的頭餃,不過他也有奧地利公爵和斯蒂利亞公爵的封號,這兩個封號甚至比塞爾維亞國王還要尊貴一些。阿爾布雷希特對父親的意思心領神會,上前一步信誓旦旦的沖著教皇說︰“尊敬的聖父,我,謹以奧地利公爵和斯蒂利亞公爵的名義向您保證,哈布斯堡的軍隊任何時侯都準備著替梵蒂岡效力,維護基督世界的榮譽!”

    本尼迪克特父子正在頭腦昏之際,听得這句保證,頓時對阿爾布雷希特大生好感,當著法王、英王的面,教皇本人不便與他太過親密,紅衣主教阿爾瓦則沒有顧忌,緊緊抓著阿爾布雷希特的手,感激涕零的道︰

    “光榮啊,正義啊,今天生的一切都在天父眼中,作為基督的戰士,您會得到福音的!”

    阿爾布雷希特彎腰行了個騎士禮,表示謙恭。

    兩位太子黨的手緊緊相握,至少在這一刻,神聖羅馬帝國和教廷這兩個明爭暗斗的老對手,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

    法王腓力四世英俊的臉上寫滿了膩歪兩個字,英王愛德華也惡心得想吐,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顯然不會唱反調,都跳出來向教皇表忠心。

    可涉及到具體的戰役安排,紛爭就出現了。

    腓力四世的聲音最大︰“西西里已經被佔據,西地中海的大門已經向異教徒敞開,法蘭西的普羅旺斯、馬賽和里昂都處于直接的威脅之下,作為基督徒我有參與聖戰的義務,但作為法國國王我也有保護領土和人民的義務,而在貝爾格萊德我只能履行前者,回到法國防備可能的入侵者,卻能兩者兼顧……”

    法王腓力四世畢生致力于加強王權,和法蘭西的封建領主斗,和教會斗,並且都在某種程度上佔據了上風,甚至一度準備對法國境內的教會土地征收領主稅。

    此次率兵出征,與其說是他響應教廷的十字軍東征號召,不如說是想憑借戰爭進一步加強王權,用勝利來壓服那些不安分的貴族領主,同時以東征的輝煌勝利來堵住教廷的嘴,好安安穩穩的推行針對教會財產的稅收計劃。

    可現在大漢進佔西西里,法國南部的海上大門對大漢洞開,大漢憑借強大的海上力量完全可以使用大規模兩棲登6的戰術進攻法國,腓力四世焉能不著急?

    反正從巴爾干地區沿多瑙河西進的這一支漢軍,怎麼著也是塞爾維亞和匈牙利先倒霉,再往後是盤踞維也納的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哈布斯堡王朝,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在前面,法軍何必在這兒浪費力氣?

    趕緊回家守大門是正經,要是漢軍登6普羅旺斯或者馬賽,法軍主力不在境內,難不成哈布斯堡還會派兵協助防守?

    腓力四世打定了主意要打道回府。英王愛德華也猶豫起來,他是個非常熱心于聖戰的人,盡管就坎特伯雷大主教的任命權與教廷存在分歧,但從青年時代開始他就是凡有十字軍東征必定參加的積極分子,而且英國與西地中海還隔著西歐大6,海上也要繞行直布羅陀海峽,大漢對他的威脅並沒有法國那麼直接,所以他還拿不定主意下一步究竟如何行事。

    腓力堅決要走,愛德華持疑不決,魯道夫見兩位盟友如此態度,登時變得滿臉陰雲。

    這位身高兩米宛如巨人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決不是個傻大個兒,他穩坐皇帝寶座數十年,在帝統薄弱的情況下還有機會把帝位傳給兒子,足見其智謀群,手腕強硬。

    如果法軍撤走,英王愛德華必定動搖,而伊比利亞半島(今西班牙)上的卡斯蒂尼亞王國、阿拉貢王國同樣面臨威脅,也很有可能撤軍——這不,桑喬四世和海梅二世也開始躊躇難決了,至于其他的公爵、侯爵、伯爵等封建領主,更是議論紛紛,分明有退縮之意。

    要是這些盟軍生動搖,那麼哈布斯堡家族就倒霉了,雙子帝國的軍隊沿著多瑙河一路西進,過了貝爾格萊德就是中游平原,直到維也納都無險可守,也即是說,要是神聖同盟從貝爾格萊德撤退,哈布斯堡就得獨自在維也納抵擋滾滾而來的漢軍了!

    畢竟魯道夫老謀深算,略一思忖這位巨人就揮舞著蒲扇般的巨掌,正言厲色的對各位國王和貴族領主道︰

    “諸位,異教徒佔據西西里,整個西歐的海上大門已經洞開,所以我理解各位想回師國內,守護領地和財產的心意——不過,大漢帝國憑借海上力量的優勢,采取兩棲作戰的戰術,可以在從塞維利亞到威尼斯的漫長海岸線上,任選一點,任選時間進行登6,憑借你們單獨的力量,可有把握擊退大漢的進攻?”

    眾位國王盡皆悚然,正如魯道夫所說,佔有制海權的大漢可以在長達萬里的海岸線上任選一點進行突破,而各國的軍隊卻不得不在自己國內布防,這樣無疑會給大漢各個擊破的機會。

    試問除了英、法等有數大國或許能與大漢登6的軍隊周旋一番,其余各小國各貴族領主的軍隊,又有哪個能抗大漢優勢軍力之一擊?

    法王腓力四世兀自不服氣,目光炯炯的盯著魯道夫︰

    “那麼,皇帝您有什麼好辦法嗎?咱們待在貝爾格萊德,巴爾干地區的漢軍並不主動進攻,他們分明是要等西西里的同伙登6我們背後,形成夾擊之勢!可笑前一段時間我們在這里加固城防、召集軍隊,卻沒想到他們完全是在拖延時間,已經是犯了極大的錯誤,要是一錯再錯,就難以挽回了!”

    在貝爾格萊德固守,憑借背後中歐平原的豐富人力物力和運輸條件,把漢軍堵在巴爾干山區,這一看上去很美的計劃就是出自魯道夫,然而執行起來卻現巴爾干的漢軍自始至終都在拖延時間,倒是另一路漢軍越地中海取了西西里,待他們從貝爾格萊德的側後登6,形成兩線夾擊之勢,魯道夫的計劃豈不成了笑話?

    就算西西里方面的漢軍不直接夾擊貝爾格萊德的十字軍,而是攻擊法國、伊比利亞或者意大利,前方的各國十字軍听到家鄉被襲擊的消息,必定軍心渙散潰不成軍,更不可能遂行原計劃與巴爾干方向漢軍長期相持。腓力四世不服氣,便把計劃失敗的責任提出來,打擊魯道夫。

    與鋒芒畢露的法王不同,魯道夫越老越精,坦言道︰“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就像下棋一樣,誰能料得到數十步之後的棋路?如果不出兵貝爾格萊德,巴爾干的漢軍完全可以改變戰術,沿著多瑙河一路突破,說不定現在他們已打到維也納甚至羅馬了呢!”

    魯道夫說的也是實情,6海兩路漢軍虛虛實實變幻無方,要軍不堵住巴爾干這一路,他們完全可以由虛變實,沿多瑙河直下中歐腹心,然後西進法蘭西或者南下意大利,就易如反掌了。

    听到“羅馬”兩個字,教皇本尼迪克特打了個寒噤,他根本無法想象如果漢軍兵進羅馬城,奧爾西尼家族和自己將會有多麼可恥的下場。

    也許,會比僕立法司還要糟糕吧。

    面對魯道夫這頭老狐狸,高盧雄雞腓力四世終于垂下了頭,現在法國本土既已面臨威脅,只要對方有好主意解決危機,倒是不必太固執己見的。

    不過要驕傲的法王開口求問,卻也不大可能。

    魯道夫年紀已老,又把心思全用來捧兒子阿爾布雷希特接替,自是不大願與年富力強的法王互相爭斗,見腓力低頭不語,便也不為幾甚,微微一笑,對著眼巴巴盼望自己說出應對計謀的教皇、各位國王以及貴族領主道︰

    “漢軍6海兩路兵力,虛實互相轉換,同時對付實在太難,無論如何調配兵力,對方避實擊虛,我們就得疲于奔命。為今之計,只有集中力量先擊潰其中一路,則另一路必定陷于孤立,也只能不戰而退了。”

    國王們聞言深以為然,要同時對付兩路漢軍實在不容易。

    魯道夫說的疲于奔命,連剛才和他唱反調的腓力四世都忍不住點頭稱是,他也想過了,即便是現在率兵星夜趕回法蘭西,從貝爾格萊德跑回去累也累翻了大半,還怎麼和以逸待勞的漢軍打?

    再慢慢咀嚼“集中力量”的說法,腓力四世眼楮一亮︰“陛下的意思是?”

    魯道夫老臉上笑意盎然,對一直待在角落里,和教皇及諸強國國32641654o9王說不上話的塞爾維亞亞斯雷姆王朝的國王斯特凡烏羅什道︰

    “打破巴爾干一線僵局的希望,還得靠咱們的烏羅什陛下……”

    兩天之後,保加利亞伯爵阿黑皮洛士收到了烏羅什的親筆書信。

    他信誓旦旦的答應了使者︰

    “烏羅什陛下是我的老朋友了,十年前翦除叛賊伊瓦依洛就承蒙他的幫助,現在大漢和東羅馬想侵略保加利亞,在此危難之際烏羅什又向我們伸出了援手,實在感激不盡,請您回去稟報陛下,以及偉大的教皇和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我阿黑皮洛士是虔誠的基督徒,堅決執行聖戰的敕令,和異教徒戰斗到底!”

    虔誠的基督徒?使者的眼楮里閃過一絲揶揄之色,這話連三歲小孩都信不過,因為當年伊瓦依洛起義登上國王寶座,就是阿黑皮洛士等幾個“保奸”勾結金帳汗,充當蒙古軍的馬前卒,擊敗起義軍,殺死伊瓦依洛,這才換來了如今的榮華富貴呀!

    不過使者也並不擔心自己的使命,大漢在保加利亞攻破了許多城市、斬殺了不少敢于抵抗的貴族領主,阿黑皮洛士不可能不害怕,那麼他就只能與神聖同盟合作;另外,烏羅什陛下可不缺制約他的手段……

    使者離開設內耳城堡之後,又繞了一大圈,趁著森林的掩護,進入了圍攻城堡的起義軍的營地。

    他和起義軍的領都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被遠在數里外、潛伏在草叢中的偷窺者看了個清清楚楚。

    設內耳城堡的塔樓陽台,衛隊長因為興奮和氣憤同時交錯的情緒變得臉色通紅,語很快的對伯爵大人道︰

    “沒錯,那家伙進了起義軍的營地,我們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大漢帝國送來的望遠鏡效果很好,那傻瓜自以為做得隱蔽,卻被我們在好幾里之外瞧了個分明。”

    阿黑皮洛士陰沉的臉上布滿了烏雲,一拳頭砸在陽台欄桿上︰“該死的烏羅什!我會讓他後悔的!”

    衛隊長更加興奮了︰“那麼,您將會?”

    “那還用說嗎?”阿黑皮洛士瞪了衛隊長一眼。

    保奸就是保奸,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高官厚祿,阿黑皮洛士當初能夠投降蒙古軍,做金帳汗的走狗,今天他也不介意做大漢皇帝腳下的一條狗。

    相形之下做大漢皇帝的狗還要舒服些,至少老朋友安其亞魯斯港督軍賽繆巴希爾寫來的書信當中,雙子帝國提出的條件遠比烏羅什要優厚得多。

    而且,塞爾維亞國王烏羅什對設內耳城堡有著不可言喻的野心,大漢皇帝和羅馬女皇呢,這兩位在保加爾人心目中高高在上宛如天神的大人物,在乎的是整個歐洲,而不的設內耳城堡!

    賬,其實很好算。

    阿黑皮洛士把烏羅什的書信撕得粉碎,毫不客氣的扔進了正在熊熊燃燒的壁爐,然後命令衛隊長執筆,寫下了一封奴顏媚骨的書信寄給賽繆巴希爾,請他轉呈大漢帝國6軍副總司令陳吊眼閣下以及羅馬帝國執政官羅曼努斯閣下。

    很快書信就被送到了兩位軍事統帥手中。

    大漢與羅馬同是擁有上千年政治智慧的文明古國,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是他們共同的信條。

    楚風和他的軍隊並不是慈善家,他們只會選擇在通往勝利的道路中做出選擇。

    在西西里,屠夫查理一世怨聲載道,並且代表著安茹家族的勢力,決不可能與大漢合作,所以漢軍就以解放者的身份出現在巴勒莫,享受西西里人熱情的歡迎;

    而在保加利亞,原伊瓦依洛派系的起義軍宣揚民族主義,同時奉教廷為正統,這就和大漢帝國的利益構成了根本沖突,雙方必定走上敵對的道路,相反,曾經投降蒙古帝國的各位保加利亞版“吳三桂”們,倒是很容易再次投靠大漢帝國,成為進軍中歐的前哨,替大漢清理道路的走狗。

    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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