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神鬼召來 作者:風之嵐歌 (連載中)

 
mk2257 2011-10-17 09:07:5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8 224298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7 18:38
一百七十五、嫉妒女王(十)

海浪滔天!

溫德一拳擊出,無盡的力量化成了層層海浪,向著安達利爾排山倒海似的湧了過去。這股力量是那樣的強大,以至於刹那間,天也為之變色,大地都晃動不已。這是大海的憤怒呐喊,是現實人類世界暫時無法奢望、無法對抗的龐大力量。

而它,卻被溫德一拳擊了出來!

看著這樣猛烈、沛然的攻勢,就是安達利爾也不禁為之色變,不得不全力對抗。她身上又有綠色的濃霧浮現,化成龍形,宛如礁石般在溫德所擊出的海浪中屹立不倒。

這結果,有她實力強橫的緣故在裏麵;可更重要的還在於,溫德雖是忽然的靈光一閃,成功領悟到了鱗鬥士技巧的奧秘,但到底還是第一次使用,稍顯的稚嫩一些,無論力道還有準頭都未能達到他的極限。

可就算如此,安達利爾雖然沒有受傷,但也被溫德擊出的層層海浪硬生生的擊退了足有百米,幻出了龍形也小了不止一圈。她渾身都大汗淋漓,臉色的聲色更是驚疑不定——溫德雖是沒能擊傷她,卻也把安達利爾駭的不輕。

這時就不自禁眯著眼把溫德上上下下仔細看了又看,難以置信的說道:“……他是涅法雷姆?不……這不可能!!”

安達利爾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下一瞬間,殺氣按耐不住流露了出來,她有了決定,恨聲暗道:“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他都必須死在這裏!!這……已經不再是我的私人恩怨了!!”

溫德並不知道安達利爾的心思,暫時,他還沉浸在海浪滔天這一技巧成功使用的喜悅中沒能自拔。這招雖是沒能成功擊中安達利爾,可也給了溫德很深的感悟。在海浪滔天成功擊出的那個瞬間,溫德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麽東西應聲碎裂掉了。他依稀覺得那是某種枷鎖或者限製,因為在此之後,溫德的情況又有了新的變化。

首先,溫德身體狀況有了極大的好轉。雖是沒能恢複到最佳狀態,但跟幾秒鍾之前那種,比死就多一口氣,全是一個念頭強撐著要好上無數倍。身上的傷口差不多都痊愈了,虛弱等症狀也一掃而光。體力在溫德體內源源不斷的湧現,也終於能將注意力集中起來思考問題了。

其次,他的魔力累計速度也有了不明原因的大幅提升。在幾分鍾前,溫德的魔力累計,來自於他基礎46點/小時,大型花園300點/小時。這樣的積累速度在召喚師當中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可那遠遠無法跟溫德眼下相提並論。在眼下,溫德的魔力幾乎是每秒200點魔力在井噴著。其速度之快讓人難以置信,不僅在短短幾秒內就累計出了超過一千的魔力,更還沒有停止架勢的繼續產生著,隻讓溫德都忍不住懷疑:造成這個原因,會不會導致自己缺少某個器官啊……

想法好像有點無厘頭,不過考慮到人類鮮血可以生成魔力,這個可能還是存在的。也讓溫德忍不住將自己檢查了再三,一無所獲後,才注意到了最後的那個發現。

溫德他……感覺到了魔力在自身體內流動、運轉!

那種感覺有些像是常言裏的氣感,很難用言語精準的描述出來,但在溫德腦海裏卻能清晰的描繪出來。包括每一處流動魔力的具體份額,以及它們的運動路線——有些像是人類體內血液的流動,不過交匯處並非心髒而是小腹下端的丹田也就是了。

最初注意到這點時,溫德真是吃了一驚。好在馬上又想到了隋雄,好友能以人類之軀使用惡魔才能掌握的技巧,一直是總部迷惑不解、孜孜以求的一個謎團。而就隋雄自述,他對魔力的感覺就是跟溫德如今這樣及其相似的。

(難道我變得跟大熊一樣了?)

溫德尋思著,忍不住開啟了一些靈界。結果沒有問題,雖然那裏幹淨的就跟鬼子進過村似的。但也不會像隋雄那樣,發生無法開啟的現象。

(那麽……又會是怎麽回事?)

溫德無法在繼續思考下去了。

因為在溫德思考、感悟這幾秒當中,被他嚇到的安達利爾作出了一個決定,魔王決心全力以赴幹掉溫德,可在竭力凝聚力量之後依舊覺得不滿足,便忽地仰天長嘯道:“剛剛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吧?那還不給我力量?更多的力量!!”

溫德不清楚安達利爾在對誰大喊,可他也的確是被安達利爾接下來的表現給驚倒了——在安達利爾叫喊之後,她的力量居然真的以高階巔峰為起點,再次上揚起來!

一路毫不停歇,順利不出意外的……重新達到了超凡境界!!

在那時,安達利爾身邊的綠色濃霧已經濃鬱的近黑,將她的身形徹底的掩蓋了起來。又化成了毒龍卷,繞著安達利爾盤旋不休;不斷破壞著它說能夠接觸到的一切不說,更還一路扶搖直上,化成了綠色的濃霧,遮蓋住了原本的紅日藍天。

在這樣的異狀中,安達利爾殘忍笑著,一步步向溫德走來,“現在,準備好你的遺言了嗎?”

“我好怕……好想投降啊……”溫德不屑的撇了撇嘴,忽然又笑了,“但我也挺想知道的,你光喊喊就能夠得到的力量,究竟能持續多久?!”

安達利爾瞳孔驟然一縮,“找死!!”

…………………………………………………………

“死!!”

猶如隻蜘蛛飛舞在半空,安達利爾忽地向前擊出雙爪。兩道龍頭洶湧噴出,向著前方呼嘯而去。作為兩記毒龍咆哮的目標,溫德這時剛剛從半空中落地,來不及喘息,便強吸了一口氣,將所有的力量盡數集中到右手上。再一揮,一道反光的水鏡就出現在了溫德的身前。

這是水鏡之牆,溫德不久前領悟揣摩出來的技巧。它的能力與參考對象,白羊座黃金聖鬥士穆所擁有的水晶牆相當的類似,都是用以抵禦攻擊,並加以反彈的招式。

可也是正因為如此,溫德好像也將水晶牆的缺陷一並複製了出來……

溫德這時剛剛躲過安達利爾一次突襲,正處在舊力用盡新力未生的尷尬處境,使出水鏡之牆既很勉強,又不完全。而安達利爾的那兩記毒龍咆哮,威力卻是十足十的。

結果就是溫德勉強將第一擊毒龍咆哮彈飛了出去,可水鏡之牆也應聲碎裂,無法在抵禦第二擊。眼看著就要被它擊中,溫德不得已之下,隻能向先前之時那樣,伸出左臂來硬吃這招。

砰的響聲便突然綻放,綠色的濃霧中溫德應聲倒飛出去。足有百米多遠,卻不等一個落地,溫德便先翻身取回了身體的控製權。接著看也不看高速飛來的安達利爾,扭頭轉身就走。

這樣的景象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安達利爾終是忍不住氣道:“你這隻螻蟻,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跑多久!”

“不知道啊。”溫德咳了口血出來,卻麵色不變的笑著答道:“不過我想,應該跟你說‘死’的次數差不多吧。”

安達利爾臉色忍不住變了又變,卻是被溫德說中了痛處。

自打她的力量重新達到超凡之後,之前表現的相當英勇的溫德,居然立即改變了戰術。不再想之前那樣跟個沙包似的死纏硬打,反倒像隻泥鰍滑不留手——這足足十分鍾裏,溫德硬是跟安達利爾一個照麵都沒有打過;每每被逼到絕境也都會使用些意想不到的手段,再次拉開距離。

這樣的情況一再上演,就算占據著實力上的絕對上風,安達利爾也忍不住有點心煩意亂了起來。

同時,更還暗自有些心驚。因為她能明確的看到:在這一追一逃的追逐中,溫德正飛快的成長起來,對於他目前的新狀況,依然愈發的熟悉了起來。

(這樣的情況不能在繼續下去了!!)

這樣想著,纏繞在她身邊的龍卷忽然壓縮了起來,逐漸匯成了猙獰咆哮的巨龍模樣。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7 18:39
一百七十六、嫉妒女王(完)

安達利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纏繞在身邊的綠色龍卷猛的壓縮了起來,逐漸匯成了猙獰咆哮的巨龍模樣。

她竟是再一次使用出了毒龍降臨,這一威力非凡的絕技。此時就真如隻威風凜凜的巨龍,漂浮在半空中,居高臨下的望向溫德,“怎麽樣,準備好接受自己的死期了嗎?”

溫德被安達利爾展現出了的氣勢都威壓的有點站立不穩,可神色卻依舊是混不在乎的模樣,他嗤笑道:“你能換個說法嗎?老死來死去的,我耳朵都快磨出繭來了啊!”

“哼”,安達利爾也不在意,“隨便了,反正你能嘴硬的時候也就剩下現在了。”

安達利爾繼續凝聚著力量。溫德雖是展現的並不在意,可實際上也沒有跟她硬拚的打算。那也是當然的,毒龍降臨可是貞德、趙芸、阿爾托莉亞三人聯手才勉強應對下來的絕技,溫德就算是在可以使用技巧後感覺再是良好,也還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比她們三個加起來還強的地步。

更別說,他還早就肯定了安達利爾超凡狀態不能持久,自身更沒了跟其硬拚的興趣。

眼看著安達利爾還在凝聚魔龍,溫德轉身就向著遠處跑去。在得到鱗衣,領悟了技巧之後,溫德的實力有了飛一般的提升,速度已是快極,超過音速,讓他短短數秒內就跑出了千餘米遠。

可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遠去,安達利爾竟也並不著急。一邊在空中飄浮著慢慢跟過去,一邊她又不緊不慢的說道:“你一直以為,毒龍降臨就是我所擁有的最強絕技吧?可實際上,它不過是我力量催化劑罷了!”說著,毒龍已經在安達利爾身外徹底成型,將她的身形完全蓋去。

安達利爾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長虹吸水般的,將整個毒龍不斷的吞進肚中。碩大的龍形飛快的消減,而安達利爾也逐漸有了些變化。她的肌膚漸漸變成了墨綠的顏色,體型也在不斷的變大。

當綠龍盡數被安達利爾吞下之後,她發出了一聲清嘯,“啊~~~~~~~~”從原本的人形,化成了一隻高逾十二三米,八足而立,碩大類似蜘蛛的怪物。不過在原本的腦袋處,不是蜘蛛的頭顱,而是安達利爾人形的上半身也就是了。

安達利爾變化出來的模樣叫做魔軀,其實是嫉妒與折磨女王的真正形態。唯有在這個樣貌下,安達利爾的力量才能毫無保留的發揮出來。不過正因為如此,這個形態也受到一定的製約。

至少在眼下,在真正的現實世界,哪怕有之前零搞出來的那一係列活動,利用落選的“遊戲者”以及大量人類的犧牲,讓現實的東京充滿了魔力。安達利爾現出真身依舊會受到壓製,無法持續的太久,最多一分鍾而已。

但那對安達利爾來說也是足夠了。現出真身的她不僅實力又有提升,等級達到六十五級,成功晉級超凡低段;對於魔力的使用與利用率,同樣也有著質的提高。所以哪怕溫德在此之前一直表現的都很頑強,安達利爾也不認為他能繼續堅持下去。

安達利爾現出真身,旋即向著逃跑的溫德追逐。她邁動八條修長的蛛足,短短幾秒間就將千餘米開外的溫德輕鬆攆上。位於蜘蛛頭顱處人類的身軀大笑著,“你不是很能跑嗎?那就繼續啊!”一邊低下頭輕輕地吹了口氣,一股劇毒構成的衝擊波便向著溫德擊去!

這不是技巧,可威力比之安達利爾人形時瞬發的毒龍咆哮卻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也真是魔軀的可怕之處,顯出真身後安達利爾舉手投足間的每一擊,都足以媲美她人形時的全力一擊!!

溫德並不清楚這些,但也並妨礙從衝擊波的聲勢上感受到它的可怕。當下不敢硬擋,一轉身,在閃過這次攻擊的同時,就又竄進到了一棟十數層的廢棄大廈當中。溫德想以此稍微拖延安達利爾的追擊的腳步,畢竟以魔王如今的身軀而言,想要進入大廈可沒那麽容易。

然而溫德打的注意雖好,卻是低估了安達利爾如今的可怕。眼看著溫德鑽進到大廈裏,安達利爾隻是冷笑一聲,最前的那對蛛足向前一揮,兩道寒光一閃而逝,那數十米高的大廈便應聲攔腰倒塌了下去!

一時裏,煙霧彌漫,安達利爾的蛛足雖是沒有掃中溫德,可天頂上不時坍塌下來的巨石,不斷搖晃隨時有可能墜落的地板,也給溫德造成了相當的麻煩。他在即將傾倒的大廈裏左突右閃,接連躲閃不斷,好不容易從中衝了出來。

那想剛一露頭,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環境呢,一團綠色濃霧又兜頭蓋臉的向他飛了過來。

“見鬼!”溫德暗罵一聲,來不及躲閃隻能防禦,左手一揮,堪堪用水鏡之牆擋下這一擊。還好沒有受傷,但也被逼回到了安達利爾身前。

安達利爾不禁笑了起來,“你就是我網上的螻蟻,還想跑到那裏去?”

“不知道啊,反正總得試試不是?”溫德隨口應道,目光卻四下掃了一圈,想要確認等下突圍的方向。然而他卻注定要失望了,安達利爾所在的地方自是毫無破綻不說,其他幾個方向,也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綠霧縈繞,將他的去路盡數封死。這個架勢,溫德倒真是像極了一頭撞進蛛網當中的蚊蟲,再也脫身不得。

注意到溫德臉上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逝,安達利爾得意的笑了起來,“注意到了?那就束手就擒如何?我也許會大發慈悲給你痛快也不一定啊。”

溫德撇了下嘴,“我該誇你仁慈嗎?”說話裏,忽然出其不意的向著一個方向衝去。他一頭撞進到了濃霧之中。雖是心知安達利爾為了防止他逃逸,布置下的手段絕對不會簡單。可甫一跟那綠霧接觸,溫德依舊如遭雷噬,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這綠霧中蘊藏的力量竟是強大可怕!再給溫德造成打擊的同時,又有著蛛網、沼澤般的特性。粘稠無比,讓溫德想要前進一步也難。

溫德前衝的速度本是極快的,可衝進綠霧不過十米就被迫停了下來。他像是陷入到無形的水泥當中,再也難動分毫,可又不甘放棄,便舉起右手向著前方擊去。

溫德想要用海浪滔天為自己擊開一條通路,那想無窮海浪拍向綠霧的同時,綠霧也有澎湃的攻擊湧現。

結果兩廂一碰撞,綠霧固然是被打出了個豁口,可溫德也沒落得好。從豁口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溫德的一條手臂不自然的垂了下去。傷痕累累,深可見骨不說,上麵原本該有的鱗衣護臂,卻是不見了蹤影。

“哼哼哼,這件小玩意終於堅持不住了嗎?那你,又還能再堅持多久?”

鱗衣的碎裂讓安達利爾大笑了起來,眼角卻又一抹不安一閃而逝。她又一次為溫德的頑強、堅持感到驚訝,故再也不敢繼續拖延下去。

趁著溫德鱗衣碎裂,因為疼痛而步履維艱的當口,安達利爾心念一動,原本分別在四麵八方的濃霧便匯成了一條長龍,向著溫德纏了過去。溫德雖是竭力閃躲,可有實力不如在前,鱗衣碎裂在後,終究是堅持了沒有幾秒便被團團圍住。

長龍還是發力,不斷壓縮著溫德的生存空間。沒過幾秒,溫德在疼痛中又感覺呼吸困難,耳邊不停的聽見鱗衣的碎裂聲,意識逐漸的渙散了開去。

(到此為止了嗎……?)

最後的時候,溫德忍不住這樣想到。感覺有點不甘,可更多的還是釋然。畢竟努力到這時,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最初的預計。所有能夠努力的都努力夠了,多活了這麽久也能算是賺了吧?那就沒什麽好遺憾的了,反正到這時,貞德、趙芸他們也早該安全了……

“你真這樣覺得嗎?把快死的我綁在一匹馬上算什麽安全啊!你難道沒有想過,那些該死的綠皮再多一點,當下就會要了老娘的命啊!!”

冷不防的一個聲音卻在心底響起,不管怎麽聽都像是趙芸的聲音。可這不科學啊,別說趙芸自稱老娘好奇怪,溫德他明明都解除了契約,她們不再是溫德的仲魔了。

“和仲魔沒有關係吧?你忘了我們在救趙芸的時候,你就曾和她保持過這種狀態啊。”

聽見溫德的疑惑,貞德的聲音就也在他心底響了起來。溫德真的怔住了,不知該說什麽,想要問你們還好嗎?可轉念一想這不廢話麽?隻能“呃……”了一下。

就聽貞德、趙芸齊齊冷哼了一聲。

趙芸說:“這帳以後再跟你算!!”

貞德則道:“不管怎麽樣?你都一定要堅持下去!!”

溫德想說,“我拿什麽堅持啊。而且就算是你們,在這樣的情況裏也未必能夠堅持的下去吧……”張了張嘴,卻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因為他感受到了,有力量從心底湧現了出來。而貞德也在說:“放心吧。我們遇見了梁玉他們,實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漆黑的濃霧中,安達利爾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溫德的生命正在逐漸消失。眼看就要不行了,可在一秒鍾,那團濃霧中忽有金色的光芒綻放。猶如初升的晨曦一般,掀起一陣狂風將毒霧吹得一幹二淨。溫德在其中現出身來,因為鱗衣碎裂而**的身體上又有金、白雙色氣勁纏繞,實力提升到讓安達利爾也為之心驚的地步。

“這是怎麽回事?!”

不明白特殊狀態的安達利爾失聲叫道,見溫德抬起手來,一道光芒就在她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洞穿了她的身軀!

這並不致命,可疼痛也讓安達利爾忍不住失聲呼痛。更讓她心驚的是,因為承受了這難以想象的一擊,安達利爾的力量開始流逝,竟是再也維持不住魔軀的形態。

安達利爾開始逐漸變回人形,卻又不甘落得這個結局,“怎麽……怎麽能就這樣放過你!!”她不顧一切的向著溫德撲去,終於趕在實力跌落出超凡之前,欺進到了溫德身前。仍憑他一拳擊穿自己的小腹,隻是用四條觸手控製住了溫德雙臂,又用雙爪捏住溫德的頭顱、脖頸,讓他一時裏動彈不得。就欺身壓了上去,在溫德愕然的目光中,吻住了他的嘴唇。

致命的毒液順勢流淌了出來,同時到來的還有安達利爾自精神層次的全力一擊。

“不管如何,你都得死在這裏!!”

……………………………………………………………………………………………………………………

心靈.的世界無星無月,說起來看不見光源,可實際上又不是很黑;沒有聲音,但也不會讓人覺得心慌;沒有邊界,可同樣不會給人以空曠的感覺。

溫德就身處在其中,一邊張望著,一邊有點鬱悶的想道:“我跟這樣的處境似乎很有緣分的樣子啊……”不由得扳指算起,從幫助趙芸開始到現在,誤入幻境這種事情怕是足有四五次了吧?這次也沒有例外,安達利爾居然會用這種手段,真是溫德事先沒有想到的。

而且還是通過現實裏的接吻而中招的!隻要一想到這點——哪怕並不是第一次——溫德就覺得滲的慌。跟安達利爾做這種事情的感覺可是一點也不美好,嘴唇都那家夥粗暴的咬爛了不說,順勢注入進來的苦澀**,用腳後跟想也能知道絕不會是好東西。

(……希望我還有機會去洗胃……)

他有點苦中作樂的想到,忍不住又把四周打量了一圈。溫德對眼下的處境實際上是有些迷惑的,猜不準安達利爾的動機。因為在之前,就算意外得到了貞德、趙芸的幫助,可比之安達利爾還是有所不如的。獨自戰勝安達利爾從不在溫德考慮的事情當中,自是不會想到,安達利爾居然會在情勢並不惡劣的情況下,選擇了賭博。

但也不能說這樣舉止就是反常了,畢竟安達利爾曾經死在溫德的手中,也是不爭的事實。安達利爾多恨溫德,溫德都能理解,要不是這樣,他也無法拖延時間讓貞德、趙芸安然脫出遇見梁玉不是?

………………………………………………………………………………

如此胡思亂想著,溫德忽然有所警覺,回頭看去,便發現這個空間果然有所變化。遠處有人影出現,一步步的向著溫德走來。溫德自是戒備,等看清那人影後,竟是一陣毛骨悚然!

原因無他,隻因為那人影無論身高、體型、樣貌還是神情,都跟溫德自我認知中的自己完全無異!!

這個空間竟是出現了兩個溫德!!

這讓溫德無可避免的感到了一陣恐懼。那是本能上的反應,自我必然的排他性。可靜靜看了對方數秒,當理智重新回到體內之後,溫德又迫使自己放鬆了下來,甚至連警戒舉起的雙拳都放了下來。

雖然還沒有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可最終溫德還是選擇了向“自己”釋放善意。他對對麵的人影作出了友好的手勢,可卻沒能得到回應。自己,或者二號溫德隻是繼續前進,直直走到溫德前方約四五米處,方才停止了下來。

二號溫德在那裏上上下下把溫德看了又看,忽地一挑眉,出聲問道,“你是什麽怪物?!”

溫德莫名其妙,“什麽怪物?我不就是我嗎?”

“不對,我才是我。”二號卻很篤定的道:“你是安達利爾做出來的假象吧?”

溫德怔了下,有點猶豫的道:“……好像是有這種可能。”

“哼!我就知道,怪物……去死吧!!”

那二號高叫著,不由分說的向溫德一拳擊來。竟也快逾閃電,威力驚人。溫德瘁不及防,水鏡之牆並未完成,就被二號一拳擊中倒飛了出去。

二號沒有追擊,因為看見溫德的動作後竟也怔了一下,“居然能夠使用我招式……”感覺挺驚訝的,隨後又狠狠的說道:“不過還是騙不過我!!”

“我想也是呢。”溫德從地上爬了起來,歎了口氣,“現在我也發現了,你並不是我。”

二號冷笑,“說什麽傻話呢,你從來就不是我!”說著,就向溫德撲來。溫德也不再多話,二話不說並迎了上去。

兩人頓時戰成一團,一時裏打的難解難分。

那二號不止是身高、體型、樣貌、神情與溫德完全相同,就連力量、速度以及掌握的技巧竟也與溫德相差仿佛。更甚至,他們在思維方式也好像近乎相同,以至於每次出招、應對,大多都是以相同過程導致同樣的結果而告終。

這樣的打鬥,自然也就始終是平分秋色,呈膠著狀的了。

對這結果,溫德看上去並不驚訝的樣子。倒是二號,感覺上更加的吃驚,一邊打鬥著,一邊還按耐不住的呼喝連連。

“你竟然也會這個!!”

“你居然也能想到這個!!”

“為什麽?為什麽你這怪物能跟我所想的完全一樣?!”

簡直都有點話癆了,所以溫德最初是不想搭理他的,後來也有點忍不住了。一拳擊出跟二號右拳撞到一處,兩人在一聲悶響裏不約而同的後退出數步,借著喘氣的空檔,溫德開口說道:“打就打,你說這麽多煩不煩啊?”

“閉嘴,怪物!”二號卻叫道,指著溫德說:“不要以為你再像,就真的是我了。哪怕你的小動作——比如出拳前的那個聳肩當作虛招的訊號——再是像我。你也絕對不是我!!”

“是嗎?”溫德無所謂的應對,雖然說,二號所提及的這件事情以及另外細節他早就察覺到了,可也不覺得奇怪,“但我沒說我們一樣的吧?”

“那是,因為你這樣做本來就是想迷惑我,讓我產生懷疑,否定自我!”二號對此很是堅定不移,“可這沒用,怪物!因為我經曆的那些事情,那些回憶,是你根本不曾擁有的?”

溫德咧著嘴笑了,“就好像剛入學那會兒被學姐戲弄,等到回過味來,人家都畢業了……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

“這你也知道?!”二號就吃了一驚,當下也不攻擊了,隻是瞪著溫德,“你是不是還想說,你小時候被車撞過,結果小學頭兩年一直是靠拐棍的?因為這樣你才如此爭強好勝!不,我不過是……”

“不過是上學第一天,老娘就淳淳教導說:被欺負就要努力欺負回來罷了。”溫德在那邊聳聳肩,“我承認,這對我的影響是挺大的……”

“哼!”二號不快的說道:“不要叫的那麽自然!你不是我!就算你的長相跟我一樣,能力跟我一樣,甚至記憶都跟我如出一轍……你就是我了!不,你根本就是我!!”他在對麵大喊大叫著,漸漸有了點想要崩潰的跡象。

溫德在這邊倒是相當鎮定,跟看戲似的看著二號在那邊表演,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好了,差不多也該適可而止了。”

二號抬起頭來,眼角赫然有淚珠閃爍,“你什麽意思?”

“就是我覺得無聊了。”溫德聳聳肩,“雖然我承認,我們確實相當的類似。可不管你在怎麽暗示,你都不會是我。”

也許是溫德說的太過平淡的緣故,對麵二號倒又點愣了,“你憑什麽這樣說!”

“很簡單,因為我堅信我不會對著自己出手攻擊的。哪怕再恐懼、再不安、再遲疑,我都堅信如此。”溫德衝著對麵的複製品笑了起來,“所以我堅信,如果我們真的一樣,剛剛根本就打不起來……不是嗎?”

二號哼了一聲,“荒謬!”

“一定也不啊。你看,我是不會對我出手的。所以率先向我動手的你,就算再像,也根本不是我……這邏輯不是很簡單嗎?”溫德依舊笑著,“所以,讓我們結束這場無聊的鬧劇吧!”

溫德再次向著自己的複製品發起攻擊,不知怎麽的二號的動作就遲疑了起來。沒多久就被溫德占了上風,再過數秒又被溫德一拳擊中飛了出去。二號落到地上,沒有再次立即爬起來,而是忽地大笑開來,又漸漸變成了安達利爾的模樣,“居然被你這樣識破了。真是……真是難以置信!!”

安達利爾無法接受自己的陷阱居然會被溫德用這樣“單純”的思考方式解除,一臉震驚的模樣。咬牙切齒的咒罵了好一會兒,才恨聲道:“罷了,就算不用這個,我也一樣能夠把你幹掉!!”

說著又再次化成了魔軀,驟然爆發出來的力量比之現實還要可怕強大許多。

可溫德卻絲毫不以為意,他看著安達利爾,居然又歎了口氣,“其實一定也不奇怪啊。如果你真的能夠接觸的我記憶,就應該發現:在外麵我的實力雖然不強,可在這裏的表現倒是一直不錯呢。就好比你剛剛那種手段,再次之前我就有領教過一次。”溫德對著安達利爾,笑得相當纏爛,“那家夥叫做疑之煞,你應該有所了解吧?”

安達利爾倒是情願自己不知道,因為那樣,她到不會不安了。雖然實力遠比疑之煞要強,可在心靈、精神的世界,安達利爾可不認為自己能比那個精神怪物強出多少來。如果溫德說的是真的,那安達利爾豈不是……

迫不及待的向溫德發起攻擊,可實際上安達利爾心卻是沉了下去。她看見溫德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的攻擊,反倒右手一招變出了一支箭來。那箭看上去平凡無奇,可內力蘊含的力量又讓安達利爾無法直視。

那正是溫德以絕對命中,直接擊殺為信念打造出來的箭矢,在此之前,曾將疑之煞一見斃命。如今,他又將這支箭搭在了弦上,遠遠的瞄向了安達利爾。

“你不該把我牽引進心靈.的世界的。”

“不!!!!!”

安達利爾惶恐的大喊了起來,竭力想要躲閃。可那沒用,當光一閃而逝後,她感覺力量、靈魂都在消失。在死亡的最後時候,就是再不敢,這個魔王也隻能獨自吞下苦果。“不過是區區人類而已……居然能將我……你真是涅法雷姆嗎……既然如此……我一定要……”

溫德在心靈.的世界中將安達利爾的意識徹底的磨滅,回到現實中,就算魔王的肉體力量再是強大,也不由自己的開始崩潰。眼看著溫德就能脫出安達利爾的束縛,安達利爾的屍身中忽有一道綠光亮起,順著他們還沒有分開的雙唇滑進到了溫德的肚中。

這時溫德不過剛剛回過神來,等意識到不對,那裏還得及!他隻看見安達利爾肉身化成飛沫在自己眼前消散,他身子接著就一軟不由自己的向下倒去。耳邊好像聽見了些腳步聲,可不等回頭,腹部一陣難以描述的疼痛,他就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7 18:40
一百七十七、第一幕(一)

在深達四層的地下墓穴中穿梭良久,好不容易找對了道路回到了地麵,重新感受到了明媚的陽光,男子來不及多看這個對自己相當陌生的環境一眼,一陣喧嘩的聲音就乘著一場微風傳進了他的耳朵。

那是刀劍相交的金鳴聲,那是激烈打鬥的叫嚷聲。

在其中,又有一名女子正在尖聲高叫著,“你們不要管我,快走,快走!這裏就由我留下來斷後!!”

男子不明白自己為何能將那些聲源分辨的如此清楚,可卻也本能的覺得自己不該如此輕易的錯過。於是,在略一猶豫之後,男子大步流星的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

男子是以一種相當誇張的方式,闖入到這群羅格的視野當中的,尤其是對本已經絕望的血鴉來說,印象更是深刻。

這裏是羅格修道院,昔日羅格們武裝拱衛、棲身之所。可當恐懼魔神迪亞波羅蘇醒,用難以想象的力量席卷整個世界之後,這裏就成為了無數魔物的藏身之地。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血鴉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重新回到這裏來的。但是,她又真沒有別的選擇。

災難是以突如其來的方式降臨到這座修道院,乃至這片大陸之上的。對此,人們毫無警覺。結果在那災難長夜裏,不止是修道院的院長被嫉妒與苦難女王看中,成為了魔王安達利爾降臨於此的器皿,其他更多的民眾也同樣是損失慘重。

哪怕有少部分羅格在血鴉以及卡夏等高階羅格的帶領下僥幸逃出生天,於很遠的地方開辟出了羅格營地暫時可以苟延殘喘。然而,突如其來的災難讓她們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帶走充足的物資。

如今,缺衣少食的血鴉她們,即沒有足夠多的武器去抵擋魔物的進攻;也沒有充足的食物能讓她們平安的渡過這個冬天。

如果這樣的情形再繼續持續下去,迎接血鴉她們的注定隻有死路一條。所以為了打破這個僵局,拚得一線生機,血鴉不得不自告奮勇的帶著一批同樣自願的姐妹們,冒險回到了這座已經被魔物們占領的修道院當中,用盡一切辦法去取得一些補給。

這次行動其實是蠻成功的,畢竟這裏是血鴉她們居住了多年的家園。哪怕如今占據於此的魔物很多,可也有一些密道藏身之所可供血鴉帶著姐妹躲開它們。血鴉她們成功的找到了好大一批物資,也許能讓她們順利的渡過這個冬天。

如果在那時選擇了罷手的話,血鴉也許已經返歸到了臨時的營地。可怪就怪,在大隊姐妹撤退的時候,她起了不該有的“貪心”!

也許是因為被行動過於順利的假象所麻痹的緣故,血鴉臨撤離前,忽然想起了恰西的委托。恰西是營地目前最好的鐵匠,而她在逃離修道院時,因為事起倉促,沒能來得及將趁手的鐵錘“赫拉迪克.馬勒斯”帶出。這事本是不怎麽起眼,可作為高級羅格的血鴉偏偏很是清楚,恰西那把鐵錘擁有著不可思議的魔力,能為一些普通物品增強神奇的力量!

要是有它的話,我們就有更大的把握抵禦魔物的入侵了!

在這樣的心思作用下,血鴉終究是沒能抵擋住鐵錘的誘惑。她在大隊姐妹帶著收集到的物資離開之後,就帶著三位自願的姐妹留下繼續尋找恰西的鐵錘。

她也的確找到了那把神奇的鐵錘!

可同時出現在她們麵前的,還有沃夫。昔日修道院中與恰西並列的好鐵匠,如今被黑暗侵襲所墮落的魔物!!

沃夫在生前本就魁梧,在墮落之後更是變成了身高接近三米的巨大巨人。它力大無窮,不知疲憊,對於疼痛不理也不顧,就如個戰車似的橫衝直撞。無論血鴉她們幾個再怎麽努力,也無法叫它的腳步停止半分。

不得已之下,血鴉她們隻能且戰且走。

可一路下來,不僅沒能甩開,反而被逐漸逼入到了死地。

在如今,不止是那幾位姐妹各個帶傷,就連血鴉也為了掩護姐妹而傷到了左腿。那裏此時火辣辣的疼痛,就是再移動一下也是極難。到此窘境,就算再不甘心血鴉也已經絕望,隻能對身後還不願意放棄她的姐妹們大喊道:“你們不要管我,快走,快走!這裏就由我留下來斷後!!”

正這樣尖聲大喊著,意外就在毫無征兆間發生了。

先是圍向血鴉她們的怪物外圍發生了騷亂,繼而一道身影就橫衝直撞的從怪物群中闖入了進來。

那是名男子,看上去年紀不大,可樣貌又是著實古怪的。他幾乎是全身赤.**,除了一條破爛不堪的長褲外,身體的其餘部位竟都**在空氣當中。非常的健碩,肌肉橫呈著。幾乎都快讓血鴉誤以為他是野蠻人了,可偏偏極短的發式不對,也沒有蓄有胡須。更甚至,如果不是此時地方不對,看見男子那張俊朗帥氣的臉龐,血鴉隻怕都會按耐不住的心動的。

那男子又還古怪的背著個大大的方形箱子,赤手空拳沒有任何的武器。

可偏偏的,他闖入進來的速度卻又極快,極快!!

沒有哪個怪物能讓那個男子腳步停下半分。暗黑魔的腦袋被他信手一抓就碎地稀爛,骷髏勇士連人帶盾擋在前麵,也隻會被那男子一腳踢成碎塊。

那男子看似是人,可實際上卻是不折不扣的人形風暴。他走到哪裏,就會把哪裏的怪物攪成一地的塵埃!

看著那男子旁若無人的闖入進來,血鴉驚訝的都忘了呼吸。而他的到來,也同樣引起了沃夫的警覺。

化身成巨人的怪物轉過身去,對著向它逼近過來的男子發出示威的怒吼。“哦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聲音宛如平地悶雷,隻震得實力較弱的兩位羅格眼前一黑,繼而就跪倒了下去。

可男子卻似視若無睹,腳步不停繼續走來。

感覺到威脅的沃夫旋即撲了上去,血鴉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正要提醒:“小心!!”卻聽那男子以古怪的音調說道:“滾開。”

沃夫自是不會理會,那男子就信手揮出一拳。

然後,沃夫就在一聲“嘭”的巨響裏,在血鴉等羅格心驚膽顫的注視下,應聲變成了一朵盛開的血肉之花!!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7 18:41
一百七十八、第一幕(二)

對於血鴉等四位羅格來說,今天真是跌宕起伏、充滿刺激的一天。她們先是經曆了行動成功的大喜,又遇見了沃夫這等不可戰勝的敵人的大悲。抵抗無果,眼看就將身死慘遭玩弄之際,又有一名男子忽如其來地她們帶來了一線的希望。

這樣的一起一伏,大起大落真是挑戰著她們的心理承受極限。

結果等看見強大到無法戰勝的敵人沃夫,居然被新出現的男子一拳擊殺之後,血鴉她們都有些茫然了。她們一時裏難以接受這樣離奇的事情,就宛如置身於夢中,短時間裏顯得很有點渾渾噩噩的。

直到那男子除掉沃夫後又把附近聚集起來的所有魔物盡數清掃一空,閑庭若步地重新走到她們的麵前,信手放下的箱子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血鴉這才身子一震終於清醒了過來。

她有點畏懼的看向那名男子,雖然說每位羅格都有接受過艱苦的訓練,身為高階羅格的血鴉更是身經百戰。可先前男子的表現給血鴉的印象也委實是太過於深刻了,以至於讓她心中生不起哪怕一點的對抗勇氣。

血鴉看向男子的目光有點閃躲,而男子望向她們的眼神同樣也有些古怪。皺著眉在那邊不知在想什麽,好一會兒後終於開口了,居然是問,“你們跟那些家夥有些不同,莫非……是人類?”

語氣是不怎麽肯定的腔調,又還帶有著奇怪的口音,血鴉很是艱難的聽懂了。可她倒寧願沒懂:聽聽這是什麽話?什麽叫莫非是人類?我們姐妹四個從頭到腳、上上小小,有那裏不像是人類了?就算是因為打鬥而有些狼狽,可那些能讓人自傲的地方也沒有因此而塌下去啊!

想到這裏,血鴉不由自主的暗自挺了挺胸膛,想要引起男子的注意,然後很認真的答道:“是的,先生。我們都是人類,而且還都是女人。”

她在“女人”二字上加重語氣強調著,男子倒也知趣,沒有跟著作出如“女人是什麽”這樣的詢問。不然的話,血鴉或許拚著不要命,也要抓麵前那混蛋一臉爪痕也不一定。

反正血鴉是這樣決定的。

然後,她聽見了男子下一句詢問,就又懵了。

“這裏是哪?”

這還真是個好問題來著!

不說羅格修道院的大名在整個世界都算有名,也不說這麽龐大的建築群體本身就是相當醒目的坐標。就算這男子對這些一無所知,可這裏這麽多可怕的怪物聚集在這裏,也總該能讓他警覺過來,明白這裏正是嫉妒與折磨女王安達利爾的棲息之所了吧!

(他連這些都不知道,又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啊!)

血鴉有些抓狂的想著,真心想問男子那看起來不錯的腦袋裏裝的到底都是些什麽。好在鬱悶的同時她也回想了起來:這裏那些可怕的魔怪在這男子麵前統統不堪一擊。這才按奈了下來,悻悻然的回道:“這裏是羅格修道院,我們姐妹們曾經的家園。”

“羅格修道院?我好像聽過……”男子又皺起眉來,苦思冥想好半天,卻歎了口氣,“我記不起來了。”

男子的話讓血鴉有了不好的聯想,忍不住出聲問道:“那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呢?”

“我?怎麽來的?”男子就愣住了,搔搔頭後答道:“我沒印象了,反正等我有記憶的那一刻起,我就這裏了。”他又聳了下肩,“應該算是在吧。反正感覺沒走出多遠,就是在那邊地下晃了半天,然後才好不容易的爬出來。”

順著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血鴉應聲倒吸了口冷氣。男子也許是真不知道,可這裏是她曾經的家園,血鴉又怎麽會不清楚……那邊可是昔日修道院的主殿所在,而當整座修道院淪陷之後,更是被降臨於此的魔王安達利爾當成了自己的領地!

男子居然說他是從那邊過來的,這怎麽可能?!

血鴉下意識的覺得男子是在說謊,可看他坦然的神色又不像是假。不由得左思右想,最終還是那耐不住的問道:“先生既然是從那邊過來,那可曾有遇見那位魔王?”

男子困惑的道:“什麽魔王?”繼而又搖了搖頭,“我沒遇見什麽讓我印象深刻的家夥。”

血鴉啞然了,還想再問。後邊的一名羅格卻忽然開口道:“姐姐,這些事情等下再說也不是遲吧?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好麽?”羅格修道院終究是成為了魔物們的據點,哪怕因為男子而暫時沒了危險,可跟著血鴉的幾名羅格卻也不曾覺得安全。

那羅格的提議本是不錯,可在這時卻讓血鴉有點犯難。因為男子的來曆顯得相當的古怪,就算有救下她們在前,血鴉也有點不敢貿然相信——一旦這男子身份真的有詐,血鴉自己身死不要緊,可羅格營地那些姐妹也被牽連進去,那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血鴉正苦想著解決方案。

不料她帶來的姐妹裏有個心思較為單純的,不覺得男子身份有問題,反還覺得有他在很是安全。就自告奮勇的跑到了男子的麵前,一邊問:“你也跟我們一起走吧?”一邊就熟絡的想幫拿起地上那個箱子。

結果卻一手摸到了那箱子旁掛的一個口袋上,摸了一手鮮血不說,那古怪的觸感更還讓羅格忍不住叫了起來,“啊!這是什麽?!”

血鴉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再看向男子的目光就有些不善,“那裏麵裝的什麽?”

男子有點無辜的聳聳肩,“一個首級而已。”說著就取下口袋,把物品從中拿了出來,遞到血鴉的麵前。

那物件一如男子所說,的確是個首級。她生前是位女子,容貌相當豔麗,又還有著一頭鮮紅的秀發,哪怕血汙也遮掩不住。可她被血鴉看在眼中,又無異於晴天霹靂。難以置信的揉了又揉眼睛,血鴉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失聲叫了起來,“這……這是安爾大修女……不,這是安達利爾?!”

血鴉的叫嚷成功吸引到了其他三名羅格的注意,一起圍了上來,衝著那個頭顱發起了呆。而男子則似有所明悟,“她叫安達利爾?我有聽說過!……而且還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但不是朋友,她讓我本能的覺得厭惡……那就是敵人了……”

血鴉沒有聽清男子在說什麽。那也是當然的,親眼看到殺害了無數姐妹的大敵的頭顱,以如此戲劇化的方式出現在了血鴉的麵前,她就感到一陣恍惚。這可是讓她們背井離鄉,流離失所的罪魁禍首啊……就這樣死了?沒有一點征兆的就死了……

不知不覺中血鴉已經淚流滿麵,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什麽滋味。好半天才漸漸平靜了下來,以從未有的恭敬向著男子行了一禮,“是您,為我們殺死了這個惡魔嗎?”

男子卻搖了搖頭,在血鴉驚訝的目光中開口說道:“我記不清了,也許是,又也許不是。反正打我有記憶的那一刻起,我就在站在她的屍身前,拿著她首級。”

血鴉恍然,“所以您才會把它帶上的嗎?”

“沒錯。我對她的首級有些印象,因為經曆的緣故覺得她可能跟我失去的記憶有關。就把它裝在了袋中……”男子聳聳肩,“本來是想找個人問問的,不過現在倒是省事了。”

說著就要把安達利爾的腦袋腦袋扔掉,血鴉連忙勸住,“不要!先生,我還想拿它祭奠我那些犧牲的姐妹們呢!”

男子就也由她,隻是笑著問道:“既然如此,你總不該再懷疑我了吧?”

心事被說破,血鴉的臉紅了又紅,“您怎麽知道……”

“我不過是沒了記憶而已。”男子攤攤手,“又不是說我就是傻子。”

………………………………………………………………

有了安達利爾首級這一出意外,血鴉再也不疑有他,帶著姐妹引領著男子往她們的宿營地返回。一路上平安無事,男子的實力的的確確遠遠超出了血鴉的想象。這一路上,無論他們遇見的敵人再多、再強,在那男子的麵前都沒有任何的意義。渾身**的他隻憑赤手空拳,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摧枯拉朽的將那些魔怪殺的一幹二淨!!

男子的實力乃至流露出的殺氣都駭人聽聞,可偏偏的,他又不似血鴉以為的那樣難以相處。

在結伴而行的最初,血鴉等四名羅格因為男子實力的表現,難免有些謹慎。時時刻刻都小心翼翼著,生怕會一不小心刺激到這位幹掉了安達利爾的勇士。

可惜有些事情又是繞不開的。

比如說,當她們在路途中看見了死去姐妹的屍身,雖是明知道或許會引起男子的不快,最終還是不忍的停了下來。

血鴉小聲且小心對男子說:她們想要收斂姐妹的屍身,也許要花費一些時間。看著男子不解的表情,又不進一步解釋說:這不僅是因為姐妹情深,更重要的還在於,任由姐妹的屍身留在這裏的話,她們會受到魔物的褻瀆,墮落而成為她們的敵人……

可沒想話還沒有說完,男子倒在那邊笑了起來,“我當什麽事情呢。為同伴善後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他不僅表示理解,更還親自出手弄了來棵枯死的大樹,一拳擊成無數木材,幫血鴉她們火化了姐妹的屍身。

因為有這麽一出事情,男子跟她們的關係不知不覺的加深了。在接下來的路途中,就有羅格壯著膽子跟男子交談起來。那男子的表現又一次出乎了血鴉的意料,確實跟傳說中的野蠻人沒什麽幹連。一點也不似外表那樣沉默,其實非常的健談,不止一次地把血鴉身邊的那些小姐妹逗得嘻嘻大笑,看向男子的目光也變得火熱了起來。

血鴉也由此得知,男子的確是失憶了。出現在安達利爾屍身前的事情他都想不起來。既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清楚自己是為何出現在修道院的,甚至進一步,連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可以激起記憶……那男子都完全沒有頭緒。

這樣的遭遇自是讓人歎息,又很容易博得同情。

就有羅格提議說:那我們幫你想個名字吧,老是先生、先生的多見外啊。

男子沒有反對,於是幾名羅格就唧唧喳喳的說了起來,比如路飛啊、鳴人啊、星矢啦想了好大一堆,就連血鴉也湊趣的說了幾個。

男子卻是一個都沒挑中,他因為一名羅格隨口說的:今天的風好涼快啊。不知發起了什麽神經。居然覺得“風”這個詞對他有特殊意義,便自作主張的給自己起名叫做:“風嵐”。

老實說,這個名字真有點娘娘腔!跟那家夥的外形根本就不搭配!!

血鴉不止一次這樣悻悻然的想過,再抬起頭時怔了下,忽然笑了起來,“風嵐,姐妹們,我們到家了。”

在羅格的歡呼聲中,風嵐聞聲看去,由木製柵欄做成的羅格營地給他的印象是即寒酸又簡陋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7 18:42
一百七十九、第一幕(三)

阿卡拉從屋外進來,關上房門,隨手施加了個魔法出來,將為了慶祝安達利爾身死的喧囂徹底隔絕在了屋外。

回過頭來,她衝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直打哈欠的風嵐歉意笑笑,“抱歉,讓您久等了。姑娘們等這一天等的實在是太久了,難免有些瘋癲。”指的自然是隨風嵐一同到來的安達利爾身死的好消息。

風嵐笑著點點頭,“可以理解。”

阿拉卡又沉默了下去。

說實話,她是有些看不透風嵐這個人的。來曆本就奇怪,偏偏又還失憶了。是敵是友真的很難斷定,說真的,如果不是他帶來了安達利爾的首級,阿卡拉是斷然不會讓風嵐這麽輕易的進入到營地當中的——這幾個月來,羅格們的損失已經很慘重了,阿卡拉她們也再也禁受不起其他的災難。

可有安達利爾死在風嵐手中這麽一樁消息,阿卡拉又不得不把風嵐當成座上貴客去看待。用煮沸的滾水衝了一杯茶水,輕輕的放到風嵐的麵前,思索了有一會兒的阿卡拉再次開口說道:“我們很感激您為我做的,哪怕那並非有意。就是不知,日後您有什麽打算?”

“日後嗎?”談及這點,風嵐也收起了混不在乎的表情。他想了想,又聳了肩,“雖說我這樣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我又總有種感覺,被遺忘掉的記憶對我來說非常的重要……所以,應該會把尋回記憶當作是我首要的目的吧。”

這也是因有之意,並不出阿卡拉的意料。她點點頭,卻又輕聲問道:“那麽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風嵐看出阿卡拉是有話要說,就對她比了下手,微笑著道:“你有什麽想法但說無妨。也許是因為失憶的緣故,這裏的一切對我來說都非常陌生。所以我也想聽聽別人對我的建議。”

“那麽我就不客氣了……”

話是這麽說的,可阿卡拉還是又沉吟了一下,組織了組織語言方才開口再道:“我知道記憶對您來說也許是非常的重要的。可我還是想說:比起這個來,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如同您這樣的英雄!您在前來營地的這一路上,想必也聽血鴉說了吧?我們的世界正處在巨大的災難當中!跟安達利爾相仿的魔王還有好幾個!它們盤踞在這世界當中,肆意的為害收割著世人的生命。如此長久下去,我們勢必將會滅亡!”

“所以……”風嵐順著阿卡拉話裏的意思猜測道:“你希望我能把它們統統消滅?就像幹掉安達利爾那樣?”

“是的。”阿卡拉點點頭,帶著點歉意的說道:“我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但我又覺得,如果像您這樣可以殺死安達利爾的英雄也無法成功的話……那麽我們人類……真就沒有希望了。”

風嵐沉默著沒有應聲,阿卡拉也從他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心中暗自歎了口氣,可阿卡拉還是不甘就此放棄,就最後努力的說道:“我知道這請求意味著什麽,也能理解您不會理解答應的想法。但我仍想提醒您一句:像您這樣強大的英雄,在此之前總不會是默默無聞之輩——雖然我們不曾聽說,可保不準這世界的其他地方,就有人認識您呢?”

阿卡拉注意到風嵐的眼神亮了一下,心知有戲,忽然間又想起一事來,“對了,我怎麽忘了凱恩!”

“凱恩?”

“是,他是我們這一帶最為知名的學者。不止熟知許多曆史、神話知識,而且還清楚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聞。如果是他的話,也許有聽過您的大名也不一定……”

風嵐果然起了興趣,“那他如今在哪?”

阿卡拉難得尷尬了一下,“我也不能肯定。自從魔物複蘇,崔斯特瑞姆鎮陷落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聽說過他的消息了……”

風嵐皺了下眉,又笑了,“不要緊,有這個線索就足夠了。我就從崔斯特瑞姆開始吧。”

阿卡拉長出了口氣,“那真是太好不過了。那裏離我們這裏有些距離,也許您會需要個向導……”

…………………………………………………………………………………………

從阿卡拉木屋中出來,羅格營地的慶祝還在繼續。無數的羅格繞著篝火載歌載舞,注意到風嵐,不時會有熱情的羅格圍上來,對他獻上火熱的紅唇。倒讓麵對魔物麵不改色的風嵐弄得很有點狼狽不堪,在人群裏好不容易看見血鴉的身影,就連忙上前將她拉到了無人的角落。

聽清他的用意,血鴉很有點吃驚的問道:“您是想讓我做您的向導?”

“是的。”風嵐點點頭,不清楚血鴉為何會有這麽大反應,“阿卡拉說崔斯特瑞姆離這裏很有點距離,而我呢,對這裏完全不了解,所以就需要個向導來幫我引路。”

“這我明白。”血鴉卻道:“可讓我疑惑的是,為什麽會是我?”

血鴉是真有點困惑的。雖說她是最早遇見風嵐的那一批羅格,但她又一直覺得,風嵐對她似乎是有些偏見的——在歸來的路上,她曾自我介紹過。可聽見她的名字,一直沒什麽反應的風嵐居然有了明顯的表情。

像是厭惡,又像是猜忌。雖然風嵐很快掩飾住了。

可那樣的尷尬,血鴉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

風嵐顯然也明白她的心思,就搔著臉歉意的笑了,“我承認我當時的反應有點過激。因為我對你的名字有點記憶……而且還是那種不太好的感覺。”

“這可不像是道歉。”血鴉板著臉道,“這樣您還來找我?”

“抱歉。”風嵐鄭重的道,隨後又笑了,“可你也得理解,我現在是失憶呐,有什麽反應都很正常。並不有意冒犯。至於說為什麽會找你……嘛,我覺得,到最後關頭還不願拋棄同伴,你是值得我去信任的。”

風嵐說的是血鴉在修道院的大喊,想起那時的話,血鴉臉也有點紅了。她還想繼續嚴肅下去,但沒幾秒鍾就繃不住了笑了起來,“能為除掉安達利爾的英雄服務,這是我的榮幸。”

“謝謝。”

…………………………………………………………

風嵐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而血鴉雖是女子卻也並不婆媽。他們既然決議要去崔斯特瑞姆,就不願再繼續拖延下去,浪費時間。

簡單收拾完行裝,正準備出發。

不想風嵐卻被恰西喊了下來。

在修道院時,沃夫被風嵐擊殺,慌亂裏血鴉居然也沒忘把恰西所需要的鐵錘拿回來。有了那把趁手的工具,營地最好的鐵匠很是開心了一陣子。又在無意間,發現了風翔背上所背箱子裏所裝的物品。

那居然是件相當強力的魔法物品!!

被不可思議偉力捏成龍形的那件物品,散發出讓人心悸的力量。隻可惜它不知道什麽原因,居然破損了。黃金色的龍身上遍布著裂紋,讓它再也發揮不出應用的功效。

這讓恰西在驚訝的同時又暗自惋惜不已,忍不住向風嵐請求,想要對其研究一番看看能不能修複。

而在這時,她豁然是有了答案,“先生,我找到修複它的辦法了!!”

可跟恰西的興奮相比,身為當事人的風翔,反應居然很是平靜。恰西大惑不解,詢問起來,得到答案更是叫她苦笑不得。

“雖說能夠修複它是挺不錯,可我總覺得,讓它就保持現狀,也許是個更好的選擇呢。”

“您怎麽能這樣想呢。它一看就是件了不得的魔法物品啊,有了它,您無論幹什麽難道不是都更多了幾分把握?”

“這我明白。可我總有種感覺,一旦讓它修複,我勢必會跟誰扯上關係,欠下討厭的人情的……”

風嵐雖是堅持。可鑒於他失憶在前,這時的解釋有不清不楚的不盡人意。終究還是拗不過恰西、血鴉等羅格的熱情,最終選擇了將那件魔法物品修複。

恰西的辦法說出來也不算太難,除了她自己的努力之外,唯一需要風嵐做的,就是要在那件破損的物品上澆上自己的鮮血。

這本也沒什麽,可偏偏強大到無法想象的風嵐,竟似是對獻血有著不太好的記憶,莫名有點抵觸,倒讓恰西、血鴉等一幹羅格,對他頗是有些無語……

……………………………………………………………………………………

好不容易應付完恰西,風嵐沒有休息就踏上了前往崔斯特瑞姆的旅途。

就如阿卡拉所說的那樣,崔斯特瑞姆距離羅格營地確實很有點距離。但有血鴉當作向導,又有風嵐的實力當作保證。

一路上自是無驚無險。

等到了崔斯特瑞姆,那個昔日繁華的村鎮早跟羅格修道院一樣,成為了被魔物所盤桓的據點。那裏的怪物既多且強,其中不乏有讓血鴉心驚膽顫的。

但對風嵐來說,那些魔物又跟道路邊上的小石子沒什麽區別。

他跟個戰車似的的在崔斯特瑞姆的廢墟中橫衝直撞,就將那裏的魔物風卷殘雲般清掃了幹淨。

然後,本來是前來尋找線索的他們,又運氣爆棚的在一處地窖裏,找到了迪卡.凱恩為首的一幹幸存者。他們是當作備用糧食僥幸存活下來的。阿卡拉口中的知名學者凱恩在那人群中就跟個糟老頭無異,毫不起眼。

可他看見風嵐的第一眼,就說出了讓人吃驚的話語。

“您是……涅法雷姆的後裔?!”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7 18:43
一百八十、第二幕

在神話故事中,人類相傳是天使與惡魔的後裔。雖不起眼,但有著無窮的潛力。一旦覺醒,就會擁有著遠超神魔的強大力量。那樣覺醒的人類就被稱為涅法雷姆,又或者是奈法蘭。

隻不過他們雖然強大,可卻遭到了神魔的嫉怕,不知什麽原因,就漸漸消失在了歲月的長河當中。

直到風嵐的出現!!

對於神話故事研究甚深的迪卡.凱恩,一眼就看出了風嵐體內所蘊含的強大力量。那是對比神魔也絲毫不遜色的力量,是唯有傳說中的涅法雷姆才能夠擁有的力量。

是以,凱恩雖是也不清楚風嵐的來曆,但這又不妨礙他,為風嵐取回記憶指明一條道路。

涅法雷姆是唯一可能對抗魔王的人類,在魔王、魔物相繼現身為害世界的這時,也許風嵐本身,就是應對這場危機而生的。

如果風嵐能繼續跟魔物、魔王保持接觸,也許不知哪天,就會忽然明悟自己的來曆與責任也不一定。

於是到最後,對於拯救世界本來就不抗拒,隻是感覺記憶更加重要的風嵐,終究還是走到了打倒魔神、拯救世界的道路之上。

………………………………………………

魯.高因位於羅格營地以東的阿拉諾克沙漠,是西部王國最大的貿易中心之一,它被譽為沙漠中明珠。然而如今早已繁華不在,自打一個多月前魯.高因北部蝮蛇峽穀中居住的蛇人因為不明原因而騷亂之後,反常的黑暗便籠罩在了魯.高因的上空。

一個多月裏始終不見天日,魔物的活動也因此而日益活躍。是以,魯.高因雖是在守衛們的努力下至今還為被攻破。可被不可知的恐懼所攥懾,魯.高因城中的民眾,但凡是有點能力的,都紛紛逃離了出去。

風嵐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中,來到魯.高因的。與他同行的,還有凱恩與血鴉兩人。凱恩是因為對風嵐的身份感到好奇,同時又自覺能在風嵐追逐迪亞波羅的腳步中起到幫助而加入的;至於血鴉,自是沒什麽理由,隻要強調“你需要個向導!”而堅持不肯離去。

對此風嵐也不沒什麽好辦法,勸說多次無果後,也隻能由她。

他們最初並沒有打算在魯.高因久留,可這裏的異狀卻又引起了凱恩的注意。他想要查明暗黑的原因,結果卻了解到了塔.拉夏的事跡。

塔.拉夏是一名強大的法師,也許是世界曆史當中最偉大的那一位也不一定。在曆史已經模糊的過去,他曾是人類對抗三大魔神首次降臨所組織的軍隊的首領。那些偉大的人們通過漫長而艱辛的戰鬥,最終將三大魔神一一擊敗。

在最後,塔.拉夏又以自己的身軀為囚籠,將三大魔王之首的巴爾囚禁於其中。

發現了這份秘史,凱恩猜測迪亞波羅來到魯.高因的目的,就是為了解放它的哥哥,毀滅之王巴爾的靈魂。他請求風嵐尋找塔.拉夏的目的,以確認這份猜測。那樣或許,能夠讓魯.高因的人們重見天日。

對此風嵐並無不可,無論是為了取回記憶還是幫助這裏的人們,都讓他不會拒絕這樣的事情。

行動開始時也算順利,他在魯.高因王宮找到既有塔.拉夏墓地的庇護所同時,還阻止了魔物的入侵。隨手的,更還排除了一隊潛伏在下水道當中的怪物。

這讓他的聲望在魯.高因中大漲。

可就此,風嵐的尋覓卻陷入到了困局。

塔.拉夏不愧為偉大的法師。他在生前,就有預料過自己囚禁的屍身也許會被魔王覷識,從而讓巴爾重見天日。就吩咐後日在他死後,修建了龐大的墓地群及迷宮,把自己的屍體成功的隱藏在了其中。

他這樣的手段,到底能不能瞞過蘇醒的迪亞波羅暫且還不得而知。可倒是給風嵐,造成了相當的困擾。

塔.拉夏的屍身隱藏在七座巨大的陵墓迷宮當中。可到底是哪一座,卻讓人犯了難。哪怕凱恩有過提示,說有一件鑰匙可以幫風嵐找到真正陵墓的所在。但它究竟是什麽不得而知,而追尋它的線索,也在蝮蛇峽穀的蛇人騷亂之後,徹底的中斷。

不得已之下,風嵐隻能用笨辦法一一排除。這浪費了他不少的時間,麵臨了不小的危險,還始終一無所獲。

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中逐漸推移。

到了後來,自願跟隨風嵐的血鴉都漸漸有些不耐煩了起來。

“真正的陵墓真的在這裏嗎?”她心煩氣躁的說道,“會不會是凱恩弄錯了?”

風嵐回頭看了她一眼,“也許吧。可既然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這點,那我們就不該放棄。”

“可這些陵墓我們都翻了個底朝天,也都沒有發現啊。”血鴉沮喪的說。

風嵐就道:“也許有什麽是被我們錯過了。”

在他的堅持下,他們又對這七座完全被清理幹淨,再沒有魔物徘徊的陵墓進行了不知第幾次排查。因為對這裏已經相當熟絡的緣故,血鴉的興致不是很高,風嵐也沒有報有太多的希望。

卻是沒有想到,在將一座陵墓探索完畢,正要往出口返回時,風嵐卻又感覺到了一些東西。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跟他關係日益深厚的血鴉注意到了,“怎麽了?”

“唔。我感覺到一股氣息。”

“什麽氣息?”

“我不清楚。它給我的感覺很奇怪……”風嵐有點不好描述,“既感覺很熟悉,又好像非常陌生。但能夠肯定的是……它在呼喚我。”

風嵐帶著一頭霧水的血鴉重新走回了陵墓深處,在一座空曠地下大廳停下了腳步。看著這裏空無一物,血鴉有點疑惑的問道:“到底在哪?”

風嵐就指著其中的一麵牆壁說道:“氣息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頓了頓,就對血鴉示意,“你退後,讓我把它弄碎了看看!!”

在深山地下中大肆破壞並不是個好主意,所以地下陵墓的迷宮對於風嵐從來不是阻礙,可如非必要,他也不會去改變地形。因為山崩坍塌的危險是不可預估的。

但這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等到血鴉後退到足夠安全的地方後。風嵐一拳向著麵前的牆壁擊去,巨大山石構成的牆壁應聲碎裂,就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血鴉跑了過來,驚呼,“竟然還有密室!難怪我們一直都找不到。”

風嵐卻是盯著那個洞口皺起了眉頭,對血鴉示意道:“那裏麵有股邪惡的氣息,你先留在這裏。”

風嵐跳下了深不見底的山洞,甫一落地,一聲咆哮就在他耳邊響起。

“是誰膽敢踏入我的領地!!”

一隻龐大的巨蟲向著風嵐直撲過來,可揮動的前鼇,卻被風嵐伸手擋了下來。那蟲子有些吃驚,“你是什麽人?居然能夠擋住我督瑞爾的一擊?!”風嵐卻不知道督瑞爾是什麽玩意,雖是略微覺得耳熟,可也懶的答話。

隻是雙拳一握就衝了上去按,跟這頭大蟲子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不得不說,督瑞爾這隻巨蟲也許並不知名,可它的實力倒是風嵐自有記憶以來,所遇見最為強大的那個。相當棘手。再加上風嵐所帶那件龍形寶物,雖是被恰西所修複,但他卻處於感覺一直不願佩戴,實力也多少受到了影響。

結果料理起這頭大蟲,倒真是花了風嵐不小的功夫。

他們大戰了數百個回合,打得整個山洞天搖地晃搖搖欲墜,風嵐才徹底的戰到上風,把巨蟲按倒在地上一頓暴打,將其砸成了一攤蟲肉醬。

對此結果風嵐還是比較滿意的,在有記憶的這麽多天裏,就數這次戰鬥最為痛快!等到跟血鴉匯合後難免多說了幾句,就見血鴉一副見鬼了的神情瞪著他,嘴張的能塞下個雞蛋,“你說它是督瑞爾?痛苦之王?它……居然就被你這樣打死了?!”

好吧,督瑞爾聽起來是蠻了不起的。可那又怎麽樣?死都死硬了。風嵐也就不再管它,隻是在這密室裏尋找起剛剛那股吸引他的氣息來。

他在密室最深處的地底大橋末端,找到了一個被封印起來的蟲卵。那股氣息就是從中傳來的。風嵐就不在猶豫,出手將其破壞。

結果,他跟血鴉一起被晃花了眼。

被封印在那卵中的,是一位麵容姣好,身後生有兩對光翼的天使。她自稱為:“泰瑞爾”倒讓風嵐好一陣恍惚,“我總感覺這名字不像是女性的。”

他本是自言自語,不想那天使卻露出了尷尬的神情。好一會兒才道:“我們本來就是沒有性別的。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以男性的形態出現。”

風嵐就搖搖頭,“我覺得還是這樣更順眼些。”

泰瑞爾臉上黑線更重,血鴉見狀連忙拉了風嵐一把,又適時問道:“您怎麽會在這裏?”這才免去了泰瑞爾臉上的尷尬。

可她的確是該尷尬的!前來阻止巴爾複活卻失敗,自身也被督瑞爾囚禁。這樣的遭遇是風嵐很有些難以評價的。“你是來賣萌的嗎?”這個有點意義不明的念頭都在風嵐的腦海裏打了個轉,可在說出口前,泰瑞爾的下一句話,先吸引了風嵐的全部注意。

“如果你想取回記憶的話,就得擊敗三大魔神並找到它們想要得到的東西才行!你可以把它當作,這是你在這世界裏必須去做的使命!!”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7 18:44
一百八十一、第三幕

龐大濕地,本是庫拉斯特海港前往庫拉斯特上層城區崔凡克的必經之路。但自打崔凡克的薩卡蘭姆法師議員們與外界失去聯絡,近一個月來,這裏漸漸變得人跡罕至。唯有今天,濕地中的一棵道路鬆下,又有一叢篝火跳躍了起來,驅散了夜晚的一片黑暗。

血鴉用一頭燒焦的樹枝撥了撥篝火,火焰瞬時間燃燒地更旺盛了許多。木柴不時發出“畢啵”的響聲。可無論如何,又驅趕不走那仿佛能夠滲到骨子裏的濕冷。

十月的濕地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用力裹了裹身上的鬥篷,血鴉有些悻悻然的想著。這裏一切都讓她感到不適應,無論是讓人詛咒的濕冷,還是仿佛每個草叢都將高呼著“德瑪西亞”竄出來的身材矮小的墮落土著。

如果可以的話,血鴉是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多待的。可抬頭看了篝火對麵的身影一眼,她還是認命的把歎息咽回到了肚中。跟著那個來曆不明的男子旅曆時間越久,血鴉就對他越是敬畏。無論是那深不見底的力量,還是出人意料的體貼,都讓血鴉這本該危機四伏的一路從未遭過罪。

男子無疑是能讓相信的。

但自打離開魯.高因來到庫拉斯特海港之後,男子漸漸沉默寡言的表現,又讓血鴉不自覺的擔心了起來。

(都是那個天使惹得禍!)

血鴉發狠的想著,再看了篝火上煮的米餅粥一眼。血鴉終是再按耐不住心中的隱憂,打破了數天來的閉口不言,“喂,那個……你真的相信她的話嗎?”

“她?”風嵐轉過頭來,俊俏的臉龐被篝火照到有些陰晴不定。血鴉的心跳快了幾分,下意識的挪開目光,但又不甘放棄,咬牙叫道:“不要裝傻,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誰!”

“嗬。”風嵐笑了一下,“你是說泰瑞爾啊。”

“除了她還能是誰?”

“她怎麽了?”

“當然是她對你說的話啦。”不知怎麽的,風嵐的態度讓血鴉有些不滿,強忍著,慢慢說道:“關於你記憶的那些。你相信嗎?她居然說你的記憶跟擊敗三大魔神有些直接的關係。”

“嗬嗬。”風嵐又笑了一下,目光盯著血鴉的臉龐不再移開,“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最初遇見你們的時候,阿卡拉也不是這樣對我建議的嗎:如果想要取回記憶,最好的辦法就是多走走,擊敗這個世界的魔物們。”

“這怎麽能一樣呢?”血鴉卻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阿卡拉姐姐隻是覺得,像你這樣的人物總不會默默無名,如果多走走的話,總會有人把你認出來的。可不像那個天使,居然說你的記憶跟魔神有所牽連——這怎麽可能嘛!根本就沒有邏輯!”

“可凱恩也是這麽建議的。”風嵐卻是不為所動,“他認為我是什麽涅法雷姆,的確是跟魔王們的有所牽連。”

“可他在此之前所說的另外一番話,你怎麽就置若罔聞當作是耳旁風了呢!”

聽見風嵐這樣說,血鴉更是恨恨的咬起牙來。

也不怪她會有如此的表現,因為就在風嵐離開魯.高因之前,在泰瑞爾離開之後,聞訊趕來的凱恩,在塔.拉夏墓穴的密室大廳當中,通過對壁畫的研究,有了一些驚人的發現。

就迪卡.凱恩吞吞吐吐的透露,密室壁畫所記載的,是塔.拉夏生前的一些事跡。它們大多都與凱恩所了解的曆史相吻合,可唯有最後的結局,跟流傳在世界當中的故事有所差異。

——就跟前麵所說過的那樣,塔.拉夏是一名強大的法師。他曾是人類對抗三大魔神首次降臨所組織的軍隊的首領。那些偉大的人們通過漫長而艱辛的戰鬥,最終將三大魔神一一擊敗。

在最後,塔.拉夏又以自己的身軀為囚籠,將三大魔王之首的巴爾囚禁於其中。

這樣的結局沒錯,可過程卻有一些細微的差異。

就壁畫所記載的故事來看,塔.拉夏在最後確實是擊敗了魔神巴爾。可在想將它封印的時候,卻又沮喪的發現:大天使泰瑞爾給他的靈魂之石,用來封印巴爾最重要的物品因為與巴爾的打鬥而不幸損壞了。

這個發現讓塔.拉夏很是沮喪,因為魔神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以至於人類根本沒有手段能將它們徹底的消滅。如果沒有靈魂之石的話,巴爾就算一時間被打倒了,可它遲早還會卷土重來。

明白這個事實,以塔.拉夏為首的反抗軍都很有些手足無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大天使泰瑞爾出現在眾人麵前,並引導他們來到沙漠中的七座古代陵墓。泰瑞爾指導眾人建起一塊束縛之石,上麵還紋刻了禁錮符文。他們神奇地製造出了無法摧毀的鎖鏈以保證束縛之石固定在墓穴牆壁上。

泰瑞爾宣稱,這樣的做法可以替代靈魂之石禁錮巴爾。

可就在眾人歡欣鼓舞,塔.拉夏欲將巴爾的靈魂石碎片放入到禁錮之石上麵的時候。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泰瑞爾將囚禁了巴爾靈魂的靈魂石碎片插入了塔.拉夏的胸膛,並讓巴爾的靈魂流入塔•拉夏的體內,以此完成對巴爾的束縛……

魔神巴爾的威脅確實是解決的,但為此付出的代價,卻是塔.拉夏不得不永遠地與巴爾抗爭!

而知道泰瑞爾所作的一切,自感覺遭到背叛的血鴉,又怎麽會對泰瑞爾——哪怕她是大天使——有好的印象呢?!

幾乎是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後,血鴉就覺得泰瑞爾對風嵐所說的話,就跟她利用塔.拉夏一樣是種陰謀。

可她把這些疑慮憂心忡忡的說出來之後,所看到的,卻是風嵐混不在乎的笑容。

血鴉忍不住怒了,衝著風嵐大喊了起來,“你難道就不擔心嗎?泰瑞爾那樣對你說,也許就是想讓你繼塔.拉夏之後,成為囚禁巴爾靈魂新的器皿啊!”

“是有那個可能。但可能也隻是可能,而並非事實。”風嵐卻還在笑,“說不定,她所說的其實都是實話呢?也許等我將魔神都幹掉,我就真的取回了記憶呢?”

“你真的這樣認為?”血鴉難以置信的看著風嵐,“那那些壁畫要怎麽解釋?”

“解釋?那些壁畫隻是記載了一些結果,而非在講述過程,那裏又需要解釋?”

血鴉被風嵐的話繞昏了頭,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才意外的問道:“你是不相信凱恩?”

“不。我隻是覺得客觀是並不存在的。人們從來都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聽信別人的看法,而不是親眼去見證答案呢?”

“你……真是無法理喻!”

“也許吧。”風嵐卻大笑了起來,“說真的,旅途到了現在,我才漸漸覺得有趣了起來。”

“你……”血鴉等著風嵐,好一會兒認命低下頭,歎了口氣,“你真是個瘋子。”

風嵐無所謂的聳聳肩,靜靜看著血鴉一會兒後,目光倒輕柔了起來,“我就是這個樣子,這輩子怕是都改不了了。倒是你……其實沒必要跟來的。接下去,我所麵臨的危險無疑會越來越多。”

“你是想把我甩下?”血鴉猛地抬起頭來,跟風嵐毫不相讓的對視著,堅定的答道:“不,你想都別想!我一定要親眼看著你,看著你這個笨蛋,是怎麽迎上自己的結局的!”

風嵐就聳聳肩,笑了起來,“你是想說,如果我真跟塔.拉夏一個結局,也許也會需要一名守墓人的陪伴?”

血鴉應聲冷哼了一下,卻是再沒有說話。

這次的交談這樣的氣氛中結束了,等到第二天,血鴉依舊追隨著風嵐踏上了前往崔凡克的旅途。就凱恩推測,崔凡克已經被蘇醒的墨菲斯托所控製。如果想要進入其中,估計需要一件特殊的鑰匙才行。

凱恩通過一係列的研究弄明白了那鑰匙的諸多細節。可風嵐這一路上,卻又沒有按照提示去尋找。

血鴉也不覺得奇怪,在這不算短的旅途中。她早已經明白,她所跟隨的這位失憶的男子從來就是不走尋常路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

當他們筆直來到庫拉特斯上層城區後,風嵐將以邪惡之手伊斯梅爾,火焰之指吉列布,冰拳托克為首的一幹墮落議員盡數清理幹淨之後,接著一拳就擊碎了法師們的封印開啟了囚禁墨菲斯托靈魂之石的監獄大門。

他們一路繼續深入,再幹掉了空虛之指維恩,火花之拳布瑞姆,龍手馬弗等剩餘墮落議員之後。

憎恨魔神墨菲斯托,擁有四隻手長相猙獰的怪物,出現在了風嵐的麵前。

大戰就此一觸即發,身為地獄三大魔神之一的墨菲斯特,實力可比下位四魔王的安達利爾、督瑞爾要強大出許多。遠遠躲在遠處的血鴉都能感受到它的可怕。而一直以來被她認為是無敵的風嵐,居然也在激烈交戰多時之後,漸漸落到了下風。

交戰中,墨菲斯托忽然以可怕的雷電擊中了風嵐,讓他筆直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到牆壁上發出了讓人心悸的悶響。血鴉再也按耐不住,一咬牙就欲衝將出去。哪怕拋棄性命不要,也想為風嵐爭取一些機會。可就在她欲將想法付諸於行動之時,卻看見一道金光從天而降落入到了風嵐撞出的大坑之中。

緊跟著,風嵐就一步步走了出來。這本沒什麽,可讓血鴉驚奇的是,從來不屑穿戴鎧甲的風嵐,此時卻被一件金光閃閃的甲蝟所包裹。

他被映襯的威風凜凜,雖是嘴角掛著抹血跡,可臉上卻又帶著混不在乎的微笑。

血鴉看見風嵐衝著墨菲斯托豎起了右手的中指,接著又道:“你這個家夥,居然讓我不得不動用它,又欠下了討厭的人情……你,想好該怎麽樣才能替我償還了嗎!!”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7 18:45
一百八十二、第四幕

無數熔岩沉浮於大地,荒蕪的地表寸草不生,硫磺惡臭氣息充斥在整個天地間,放眼看去,黑色的土地上唯有白骨皚皚。

這裏是火焰之河,是並不存在於世界任意角落的外層區。它是人類從不曾踏足過的禁地。它,以及再上遊的絕望平原加在一起,又有一個更加響亮的別號叫做:地獄!!

兩天前,當風嵐在庫拉斯特上層城區崔凡克將蘇醒過來的憎恨魔王墨菲斯托擊敗之後,大天使泰瑞爾重新出現在了風嵐的麵前。

她帶來了一個不怎麽好的消息:在崔凡克將墨菲斯托成功複活之後,迪亞波羅並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它跟它的兄長商議,墨菲斯托將繼續留在庫拉斯特控製墮落的法師們,也即是斯卡蘭姆議員,發展它們在世界上的邪惡勢力;迪亞波羅則將回到地獄,召集惡魔大軍,奪回曾經失去的庇護所,再由地獄反攻回來。

——如果迪亞波羅所圖真的成真,人類勢必將會滅亡!

所以不止是泰瑞爾祈求風嵐繼續前進,追尋迪亞波羅的腳步;就連迪卡.凱恩,這位發現了泰瑞爾過往事跡的大學者,也一並祈求風嵐務必要將迪亞波羅鏟除。

風嵐就是這樣的環境當中,通過崔凡克迪亞波羅所遺留下來的地獄之門,來到地獄裏的。

這兩天裏,他一直都在廝殺不休。從郊外大草原到絕望平原,再到神罰之城最終來到火焰之河。死在他手中的惡魔早已經不計其數,甚至連受到惡魔汙染墮落的前天使衣卒爾,也成為了風嵐手下的亡魂。

沒有哪個惡魔是風嵐的敵手,也沒有哪個怪物能讓他前進的腳步停止哪怕半分。

然而他的任務卻也算不上特別順利。

因為進入地獄的隻有風嵐一個人——血鴉雖是高級羅格,可進入這樣的死地對她來說還是太勉強了一些——他本也不以為這能有什麽,結果卻是不曾想到,少了向導之後,居然變得很有點迷路……

在火焰之河上徘徊了前進半天,這裏殘存的惡魔見到風嵐跑的比兔子都快了,他這才相當不容易的,找到了目的地。

這裏是火焰之河的源頭所在,赤紅的岩漿就跟個巨大的泉眼似的不斷湧現,再向著四麵八方流淌過去。這裏是火焰之河溫度最高的地方,就在那口熔岩泉眼旁,又還有一座巍峨的熔爐聳立著。

它叫做地獄熔爐,相傳是七大魔王一並注入魔力所製造出的神奇之物。它有著非凡的能力,可以汲取絕望平原無數死去的靈魂,配合熔岩盡頭處的高溫,為地獄的惡魔源源不斷的打造武器與鎧甲。

地獄熔爐以及熔岩源泉,就是風嵐在火焰之河上徘徊許久所尋找的目標。

在崔凡克,憎恨魔王墨菲斯托雖是最終被風嵐所擊敗,可它的靈魂之石卻又完好的保存了下來。而就像是前麵曾經提到過的那樣,地獄的三大魔神幾乎就是長生不死的,隻要它們的靈魂之石還在,那它們隨時都有可能複生。

所以為了徹底的除去墨菲斯托,當風嵐得到這枚靈魂之石之後,凱恩與泰瑞爾分別向他提出了一個意見。

凱恩希望風嵐能將墨菲斯托的靈魂之石置放到地獄熔爐之上擊碎,利用七大魔王的魔力以毒攻毒的讓墨菲斯托的靈魂徹底滅亡。

而泰瑞爾則建議,讓風嵐將墨菲斯托的靈魂之石投入到熔岩泉眼當中。那樣雖是不能徹底除去墨菲斯托,可利用熔岩的高溫,就是魔神也無法踏入的環境,卻也足以讓墨菲斯托困在泉眼當中,永世不得脫身。

毫無疑問的,這兩項建議是有相互矛盾的地方的。風嵐在其中,隻能夠選擇一個。

不,也許風嵐並不隻有這兩個選擇。

當他在火焰之河的源頭處站定,從泰瑞爾所交給的封印袋中將靈魂之石取到手中之後。風嵐身上所穿的那件鎧甲,那件原本是龍形模樣但能轉化為鎧甲的寶物,便發出了嗡嗡的低鳴聲。

對此風嵐也並不陌生,早在當初麵對墨菲斯托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這件讓他潛意識並不怎麽想穿上的鎧甲,似乎對於墨菲斯托的血肉有種莫名的渴望。哪怕它無法說話,也在用這樣的低鳴聲再向風嵐祈求,希望風嵐能將墨菲斯托的靈魂之石交由它來吞噬。

這就是不為人知的第三個選擇了。

……………………………………………………………………………………………………………………………………

處理墨菲斯托靈魂之石的選擇雖多,可究竟該做何決定,又沒讓風嵐特別的為難。

說起來,比起作出選擇,倒是聽到這些選擇讓他更覺得有趣。無論是泰瑞爾還是凱恩,都是在私底下單獨對他說起事情來的,本就很奇怪了。自打風嵐有記憶以來就攜帶著寶物上麵,居然也隱藏著秘密就更讓人好奇了。

風嵐對於這些舉動背後的故事都很感興趣。

可偏偏的,就是對該怎麽處理靈魂之石沒有放在心上。

他在火焰之河的源頭處沉默站了一會兒,不知再想什麽。等回過神來,居然就以打血鴉那裏聽到過的一首童謠,利用那首歌的字數作出了選擇。

當風嵐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手指最終停在了地獄熔爐之上後,他就毫不猶豫的將墨菲斯托的靈魂之石放到上麵。用一旁的風暴之錘擊碎,任憑熔爐上的魔力浮現向著墨菲斯托無形的靈魂撲去。

再然後,風嵐連看都不看竭力掙紮的墨菲斯托靈魂一眼,也對它高聲詛咒充耳不聞。隻是轉身離開了這裏,離開了火焰之河,來到了混沌庇護所。

那裏是恐懼魔王迪亞波羅的藏身之所。

在那裏,風嵐跟迪亞波羅最忠心的護衛展開了激戰。在將它們盡數擊斃之後,又按照凱恩的提示擊碎了混沌庇護所隱藏著的五處封印。

跟著,在一陣天搖地晃、電閃雷鳴當中,恐懼魔王迪亞波羅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7 18:46
一百八十三、迪亞波羅

恐懼魔王迪亞波羅,雖然是三大魔神中的老幺。可它的實力,竟是比它的哥哥憎恨魔王墨菲斯托要厲害出許多。這或許是它本身就極為強大的緣故,又或者是地獄主場給它帶來的實力加成。

但不管怎麽樣,在地獄,火焰之河盡頭的混沌庇護所中。

風嵐身穿著自記憶以來就背著的那件龍形寶物,明明可以輕易的壓製住墨菲斯托。可在這裏,他卻是與迪亞波羅驚天動地的大戰了半個多小時,這才漸漸地占到了上風。

通過激烈不容有失的戰鬥,無論是風嵐還是迪亞波羅都已經對對手的特點完全的心知肚明。風嵐的速度要更快一些,他利用這個優勢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將迪亞波羅堵進到了無法閃躲的角落當中。

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絕好機會!

風嵐沒有猶豫,大喝了一聲,“哈!”一拳擊出,沛然的力量就化成了無窮的海浪向著迪亞波羅洶湧撲去。

恐懼魔王還想負隅頑抗,高舉起雙手匯聚出了奪目的赤紅閃電。可兩股力量僅僅隻僵持了數秒不到,赤紅的閃電就在迪亞波羅手中應聲碎裂。

無窮的海浪毫無保留的擊中了迪亞波羅。

刹那間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巨響,嘭——!!就是被邪惡意誌所加持的混沌庇護所,在風嵐的攻擊下承受不住的劇烈顫抖起來。

白骨、屍身所構成的牆麵應聲出現了個深不見底的舉動,迪亞波羅的身影自風嵐眼中徹底消失。

恐懼魔王的氣勢一下子削弱了許多。但明白沒能一擊競全功的風嵐卻又沒有哪怕一絲的放鬆,他雙眼注視著被自己打出的破洞眨也不眨,輕輕說道:“出來吧,我知道你還沒死。”

好一會兒,迪亞波羅那長滿尖角的黑紅腦袋才自破洞的豁口處探出頭來,卻又沒有立即跳出,而是在原地冷笑了起來。“真不愧是涅法雷姆,居然能把我逼到這個份上。”

“可是,別以為就能結束了!”

“你知道嗎?”

“……沒有人能夠麵對自身內心的恐懼,就算是你涅法雷姆也不會例外。現在,就讓我們看看,在內心的黑暗世界當中,你能否還是這麽囂張!!”

在迪亞波羅自信的話語中,黑暗忽如其來的降臨了。它如烏雲般將混沌庇護所團團罩住。

可風嵐,卻似對這異象視而不見,依舊維持著警戒的架勢動也不動。

而且不隻是他,就連迪亞波羅,也忽然的沒有了動作。

這情形無疑是有些奇怪的。

可實際上這樣的平靜隻是假象。

風嵐、迪亞波羅的第二次交鋒其實已經展開了。

隻不過,戰場又從混沌庇護所轉移到了風嵐的內心深處。

這才是迪亞波羅的真正本事!!作為一名以恐懼為名號的魔神,迪亞波羅最善於窺探他人內心,挖掘潛藏的恐懼事物;在心靈.的世界當中,它的實力不僅強出十倍、百倍,而且還能將其當作自身力量的源泉。

……隻要敵人心中還存有哪怕一絲的懼意……

那麽……

恐懼魔王迪亞波羅就是絕對無法戰勝的!!

…………………………………………………………………………………………

將戰場從混沌庇護所轉移到心靈世界的迪亞波羅充滿自信,一心以為能就此除去涅法雷姆這個心腹大患。

卻不曾想……

待時間悄無聲息過去了數分鍾有餘,靜立不動的風嵐身上忽然璀璨的金光綻放。一如晨曦劃破長空,混沌庇護所中的黑暗應聲煙消雲散。

風嵐、迪亞波羅順勢回過神來。

風嵐看上去安然無恙。倒是迪亞波羅,這隻以恐懼為名號的魔王,如今臉上充滿了恐懼,它難以置信的看向風嵐,癲狂的大喊著,“不,這怎麽可能!”

看這樣子毫無疑問的,是在心靈.的世界中輸給了風嵐。

風嵐就笑了起來,“怪就怪,我把恐懼跟記憶一並遺忘了吧。”

迪亞波羅不爽的叫道:“怎麽可能有這種離奇的事情!!”

可不管迪亞波羅再不情願,事實都已經發生了。它本來就是在跟風嵐的較量中落到下風,最強的殺招又沒有起到它因有的作用。自信心更還因此而受損的恐懼魔王,自然再不是風嵐的對手。

他們又繼續交戰了沒有幾分鍾,風嵐就在壓倒性的優勢中擊殺了毫無戰意的迪亞波羅。

恐懼魔王也死了,胸膛被風嵐一拳洞穿的屍體靜靜躺在混沌庇護所的白骨地麵上,很快就腐爛了開去。

轉眼間就沒了蹤跡,卻又一件東西保存了下來,在一片血跡中閃耀著紅色的光芒。

那正是靈魂之石,恐懼魔王不死的靈魂就囚禁於其中。隻要再有人接觸到它,勢必會被迪亞波羅的魔性所吸引,逐漸墮落,讓迪亞波羅最終再次複生!

不過……

迪亞波羅恐怕再沒有哪個機會了。

早在得到墨菲斯托的靈魂之石的時候,泰瑞爾跟凱恩兩人,就分別向風嵐提到過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出意外的,希望風嵐能像處理墨菲斯托靈魂之石那樣,將迪亞波羅的靈魂之石也一並處理了。

所用的辦法,自是前文所提到過的那兩個。

火焰之河的源頭或者屹立在那裏的地獄熔爐……

然而,將靈魂之石拿到手中的風嵐看起來又沒有移步前往的意思。他隻是在原地饒有趣味的把玩著紅色的水晶,感受著被囚禁於其中的迪亞波羅所流露出的憎恨與恐懼。

好一會兒,他才自言自語的道:“既然第一個被砸碎了,那麽這一個……就換個辦法吧。”接著就毫不猶豫的,將拿著靈魂之石的右拳緊握了起來。

紅色的水晶應聲碎裂,靈魂被撕裂的迪亞波羅發出一陣陣哀鳴,想要逃脫。它的靈魂在風嵐的麵前匯聚,可不等成型。風嵐身上那件一直興奮的不斷的鳴叫的鎧甲,便忽然金光大作。

一頭龍形的幻影驟然成形,向著迪亞波羅的靈魂撲了過去。啊嗚一聲張開血盆大口,就將恐懼魔王的靈魂渣也不剩的吞到了肚中。

做完這一切,龍形的幻影非常人性化的打了一個飽嗝,開始逐漸的消散。

而風嵐身上的鎧甲,金光非但沒有黯淡,反而變得愈發的耀眼。它流露出的氣勢也愈發的強大,其中更還隱隱帶著絲神聖不容侵犯的意味。與大天使泰瑞爾的力量竟是有些類似,反正都是跟地獄格格不入的力量。

受到邪惡意誌加持的混沌庇護所發出了哀鳴,地獄殘存的力量鋪天蓋地的向著風嵐壓來。

可風嵐身上的鎧甲,在吃下迪亞波羅的靈魂之後,力量竟是比它,比地獄還要來的更加強大!

麵對地獄意誌的壓製,鎧甲竟是發出了比太陽還要璀璨的光芒。直衝天際,將整座混沌庇護所焚燒殆盡的同時,竟還硬生生的把這方圓百裏轉化成了受到神聖力量所祝福的神聖之地!!

原本寸草不生的荒地上如今百花盛開,青草的芳香取代了硫磺的惡臭充滿天際。

一片鳥語花香的美景之中,原本不敢踏入地獄半步的泰瑞爾,悄無聲息的降臨到了風嵐的麵前。

她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卻發出了一聲歎息,“你不該這樣做的……”

風嵐對她的到來也不顯得意外,隻是問:“現在就隻剩下巴爾了,對吧?”

“是的……”

“那麽,謎底放到最後時刻再揭開,不是更加的有趣嘛。”

說罷,風嵐衝泰瑞爾眨眨眼,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這裏。

“啊啊啊,現在的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mk2257 發表於 2011-10-17 18:47
一八十四、世界之石(一)

哈洛加斯,屹立於北地山脈絕嶺中的古老要塞。它神秘且不為人知,這世界中大多數的人們,僅僅隻能從偶爾出來遊曆的少數野蠻人口中了解到有關它的一鱗半爪。

那是北地蠻族的家鄉,無數的野蠻人世世代代居住於此,與世隔絕的安享著長久的安寧。

然而,當三大魔神相繼複蘇,黑暗的力量席卷世界之後。哈洛加斯也沒能置身於事外。當三大魔神中的老大,也即是最強的毀滅魔王巴爾帶領著無數魔物大軍出現在北地的冰原之上後。

哈洛加斯的寧靜,也被徹底的打破了。

戰鬥成為了生活中唯一的主題,北地蠻族的鮮血也在終日的廝殺中染紅了整片冰原。巴爾想要將蠻族自北地徹底的斬除,不甘束手就擒的哈洛加斯人自是會發出世世代代從未斷絕過的戰吼!

蠻族的驕傲讓他們無法將世代居住的家鄉拱手相讓。然而就算每個蠻族都是極為出色的戰士,可對與無數的邪惡惡魔相比卻仍有不如。

所以,戰場上的野蠻人雖是從未有人臨戰逃脫,哪怕女子、兒童也不例外。可他們與惡魔的交戰,卻也始終無法取勝,節節敗退最終被惡魔的大軍兵臨了哈洛加斯的城下……

將憎恨魔王墨菲斯托、恐懼魔王迪亞波羅相繼幹掉的風嵐,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中,與血鴉、凱恩來到哈洛加斯的。初來北地的他,恰逢其會遇見了一支惡魔大軍正在對哈洛加斯猛攻。

眼看著古老的木製城門搖搖欲墜,風嵐的第一次出手,不僅打退了惡魔的進攻,還為他成功獲得了北地蠻族的尊敬。

淳樸的蠻族本來就對強者有著天然的崇拜。畢竟,北地惡劣的環境也唯有強者能夠成功的繁衍下來。

而隻身到來,獨自擊退惡魔大軍的風嵐,顯然是極為符合這個條件的。

結果,本來是想在哈洛加斯打探巴爾相關的風嵐,就這麽陰差陽錯的,成為了哈洛加斯最高的軍事指揮官。

……是有點囧哈……

親眼看著風嵐居然沒怎麽猶豫就應承了下來,血鴉忍不住這樣想到。她真是有點擔心,連自己究竟是誰都想不起來的風嵐,會不會隻把這當成有趣的遊戲——依照她跟風嵐相處這段日子以來,風嵐平素裏的表現當作前科,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不是有意的,而將北地蠻族的未來徹底斷送。

至於凱恩擔心的還要更多一些。那位知識淵博的老人一直認為:比起挽救哈洛加斯被毀滅的命運,追逐巴爾明明對風嵐他們來說要更重要許多。毀滅魔王出現在這裏不可能隻是偶然,凱恩推斷,它很有可能是為了世界之石而來。

世界之石是原本隻存在於神話故事當中的傳說。凱恩也是抵達了哈洛加斯之後,才由這裏遺留保存下來的一些古代文獻當中,徹底肯定了它的存在。

世界之石是一些叛逃了天堂與地獄的天使與惡魔所製造出來的東西,它的用處,就是用來遮掩整個世界,不至於暴露在整個天堂與地獄,那些高級生物眼中的存在。

它是整個世界,乃至生活於此的人類得以安然存活至今的保障與根基所在。

如果世界之石被巴爾所得,整個世界勢必將會暴露在整個地獄所有的惡魔眼前!

世界也將再無寧日,人類勢必會毀於一旦。

所以,凱恩不止一次的對風嵐勸說。

然而風嵐很顯然是對成為哈洛加斯的最高軍事指揮官樂在其中,對凱恩的勸說也就放在一邊,置若罔聞。

到後來,凱恩也是有些無奈了。隻能回過頭來找血鴉,希望這位一直陪伴在風嵐左右的高階羅格,也能加入到勸說風嵐的行列當中。

對此,血鴉開始也是不大理解的。她對凱恩所描述的景象其實挺是樂觀。

“被地獄發現又能怎麽樣呢?難道我們的世界如今,不是正被惡魔所入侵嗎?那三位最強的魔神,也不是被我們擊敗了兩個。就算巴爾成功,世界又還能再糟糕到哪裏去?”

更重要的還在於,血鴉堅信著風嵐,“反正以風嵐的實力,打倒巴爾,也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嘛!”

聽見血鴉這樣說,凱恩就露出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懂什麽啊!!”他痛心疾首的說道:“你以為你所見到的,就是地獄的全部了嗎?不,遠遠不是!小姑娘,風嵐之前所到的絕望平原、火焰之河,其實隻不過是地獄的冰山一角罷了!真正的地獄,不僅遠比那大的多,那裏麵的惡魔也要比如今入侵到我們世界,甚至比我們全部的人類都多的多!你覺得它們為什麽沒有到來?那全是因為世界之石的功勞啊!!它幫我們遮擋住了更多惡魔的覷識,更讓入侵世界的惡魔實力受到限製——你以為迪亞波羅比墨菲斯托強大許多隻是偶然嗎?不!地獄中惡魔才能發揮出它們的全部力量罷了!哪怕那樣的惡魔也並非是風嵐先生的對手……

可你也別忘了。涅法雷姆隻有他一個!!

一旦世界之石被巴爾所得,更多更強的惡魔入侵到這個世界……

你覺得,光靠風嵐先生一個,就能對抗無窮無盡的惡魔大軍嗎?

別說,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這世界隻怕也有他一個人能夠最終存活的下來!

而那樣……”

凱恩幽幽的歎了口氣,“風嵐先生固然是我們人類的希望。可光隻是他一個人,卻也無法稱之為人類啊!!”

血鴉承認,通過這次交談,她的確是被凱恩所描述的景象給嚇到了。她幾乎是言聽計從的,答應了凱恩幫忙勸說風嵐的提議。

並在哈洛加斯的廣場上,找到了風嵐。

她將凱恩所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對風嵐轉述了過來。可風嵐聽了,居然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又笑了,“所以……你也想讓我放棄哈洛加斯,馬上離開嗎?”

血鴉想要點頭,可最後時刻又遲疑了。她知道肯定的話,哈洛加斯的結果會是什麽。一旦這裏少了風嵐,光靠野蠻人是根本抵擋不住惡魔大軍的攻勢的。而這也意味著,他們隻要離開,這裏的所有人勢必會被惡魔所滅亡。

血鴉遲疑了。

一方麵她覺得,如果他們在不動身的話,整個世界都將陷入到滅亡的危機當中;可要以此就將哈洛加斯犧牲,血鴉又覺得事實太過去殘酷了。

她無法回答。

瞧見她糾結的表情,風嵐倒是笑了。他看向一邊的凱恩,問道:“或許你能夠告訴我答案?”

知識淵博的學者同樣鐵青著臉沉默著。

“我這兩天在這裏,剛好聽到過一個有意思的諺語:為了遠方的森林放棄眼前的大樹,是隻有傻子才會做的事情,注定會死寒風當中。”風嵐臉上笑意就更濃了,“我覺得說得沒錯。所以就再等等吧。等我們把這裏危機解除了再說,反正,也是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風嵐不是在跟血鴉、凱恩商議,而是做出了決定。

因為說完這話後,他就帶著哈洛加斯城中所有集結起來的勇士,一起殺出了城門。

激戰就此展開。

半日,惡魔的圍攻宣告瓦解。

到了當天傍晚,惡魔大軍的前線督軍,就也死在了風嵐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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