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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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首敗,騎兵風暴

  哈哈,咱們的天妖終於爆豆了,燃搔了。

  ******

  戰靈,很多戰靈,像洪流一樣奔騰。

  無數新兵,無數僕從軍,像方志文一樣感到一股窒息的力量撲面而來。

  方志文的手心汗津津的,連刀柄都快要握不住了。

  啪啦一個巴掌扇在他的後腦勺,是小隊隊正老鐵,一名老兵:「小子,有什麼好緊張的,擦掉汗,看我們怎麼殺掉他們。」

  方志文大汗淋漓,他忽然想起最近一個月來的軍營傳言。說凡是頂在第一線的部隊,往往在一次攻防大戰之後,傷亡會高達三四成,甚至更多。

  如果不是輪戰,第一線的部隊肯定被打垮打殘了。

  也不曉得是真的是假的。方志文這麼想過,這會兒他忽然相信是真的了。

  老鐵啪啪的把一些入伍沒兩年的新兵扇醒過來,大喇喇的鼓舞士氣。看著越來越近的第二波炮灰軍,老鐵哈哈大笑:「你們看,他們糟了。」

  轟轟隆隆的聲音驟然鋪天蓋地的響起來。

  至少五千架投石機,在四百里的戰線上,紛紛釋放出怒吼。

  三百斤的巨石在空中呼嘯,怒吼呼呼的聲響。宛如空中隕石雨一樣,轟轟隆隆的撞擊在戰靈軍中。

  「炮兵」也有專門負責觀察的,很快,就注意到大批炮灰軍中,少數戰靈顯然氣息較為強大,或是輕巧的躲避,或是強行把墜落的巨石打得稀爛。

  是玄鬼?是人雄?

  觀察員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一千斤。」

  大律軍從南北之戰中,學得經驗,把拋石機等遠程工具後置大約千米。

  五百架拋石機像士兵一樣,排列成三行,戰場的廝殺聲震天,主將發出沙啞的吼聲:「第一排上一千斤,第二排上五百斤,第三排,上一百斤。」

  對付炮灰軍,一百斤足夠。對付一般的主力,五百斤也夠了。對付主力,那就需要一千斤,乃至兩千斤的巨石。

  石彈像雨水一樣拋灑下來,無數戰靈在衝鋒的路上倒下。

  「等一等!」老鐵大聲的喊著。

  三千米……西南線上,大律軍各地主將陸續發出命令:「床弩準備!」

  衝鋒的路上,是死傷最為慘痛的。當戰靈軍衝到兩千米,乃至一千米,許多中程重弩密集的射擊,光是一波就射殺了至少數萬戰靈。

  「兩千米!」

  「一千米!」

  「五百米!」

  各種中遠程戰爭工具,給戰靈軍帶去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傷亡。五十萬炮灰軍,最多只有三十餘萬能衝入三百米。

  「準備!」各路統領發出命令,總鎮和總領們紛紛下達戰術命令。

  上司的命令下來,老鐵怒吼招呼部下,一躍衝出了戰壕:「殺啊!」

  宛如怒潮一下子衝擊在硬朗的岩石上,發出最猛烈的碰撞。

  「哈哈!」老鐵哈哈狂笑著,爆發一道劍芒,一個半轉身,就殺了數名炮灰戰靈,一轉眼,卻看見另一個和方志文一樣是新兵的傢伙被一名氣息顯然很強大的戰靈當場格殺,頓時睚眥欲裂:「我草你奶奶的戰靈!」

  老鐵憤怒的殺掉兩個炮灰戰靈,瘋狂的衝過去,和這個戰靈硬拚一下,頓時悶哼大駭:「是人雄戰靈!」

  他卻是來不及多想了,當場就被這個修為明顯高出不少的戰靈一刀砍掉首級。

  「人雄戰靈!」

  各種吼聲喊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伴隨著無數的慘呼聲。

  大律軍一邊交戰,一邊調整,並制定各種專門針對戰靈軍的戰術。譬如,戰爭工具後置在防線千米之後,就是專門針對炮灰戰法。

  王策一樣在改變各種戰術,把主力戰靈軍混雜在第二波炮灰軍中發動衝鋒,就是一個很讓北陸侯也感到頭疼的戰術。

  今次,是王策第一次把精銳混在炮灰中。

  罡氣三境,是王牌軍的標準。而劍氣三境,是精銳的標準。罡風三境和劍芒三境,則是絕對主力和一般主力的標準。

  人雄戰靈,就是精銳。

  當西楚軍團主力混在第二波炮灰中,衝上大律軍陣地是,憑絕對實力,幾乎在一個照面中,就把大律軍第一道防線給擊潰了。

  睚眥欲裂的大律諸多將領,無不只能被迫出動預備隊掩護撤退。

  大律軍第一道防線,失陷。

  夜放天怒火沸騰,北陸侯和武侯卻冷酷的看著前線將士被屠戮,互相交換一個眼色:「是了,沒錯。王策選擇進攻,選擇前進。」

  「夜將軍,我要求你,下令全軍撤退到第二道防線。」

  夜放天憤怒的一腳踢壞木頭欄杆:「為什麼,只是人雄戰靈,我們又不是擋不住。」

  北陸侯皺眉:「這是命令。」

  說完,北陸侯和武侯沒理會,直接在護衛的保護下,撤退到第二道防線。一邊撤退,一邊互相低聲道:「他還是有點年輕了。」

  「所以,陛下才要他來做西南軍統帥,就是想我們多教教他。」武侯笑了起來。

  一路撤退到第三道防線,北陸侯下令在五十里外佈置第四道防線,一邊笑道:「也差不多了。」

  「等一會,就讓王策嘗一嘗滋味。說武道,他是天之驕子,說到軍事作戰……」

  北陸侯笑了:「他還有很多要學的。」

  ……

  ……

  王策的戰術很簡單。

  第一波炮灰軍掩護,第二波炮灰軍混雜部分主力戰靈軍,後邊則是得到掩護的北策聯軍。

  搶攻陣地,破壞敵軍的中遠程打擊能力。並通過梯隊攻擊,來一波波的施加壓力,能疲憊敵軍,也能打擊敵軍的士氣,從而攻陷陣地。

  每次攻擊,至少是三段。根據情況不一樣,會分為三段,甚至五段以上的攻擊頻率。

  實際上,大律本土軍作戰意志非常頑強。可也絕對招架不住這麼恐怖的攻擊頻率,往往只要王策想,就能攻破對方防線。

  炮灰軍團,本身戰鬥力極弱小。可是,卻能給王策帶來很多很多的戰術變化。

  有炮灰軍,就沒有王策攻不下的防線。

  事實上,大律軍也好,王策也好,戰術並非一成不變。大律軍誕生一項針對性戰術,要不了多久,王策也很快就會相對的改變戰術。

  從某些意義來說,之前一個月的絞肉戰,也是王策和大律軍的關於彼此戰鬥力,以及各種戰術的試探,是一個雙方的調整期。

  「大帥,韓邑攻破第二道防線了。」

  王策讚許的點頭,他當年就是看重了韓邑的正面攻堅能力,韓邑尤其是有一種死戰不退的強悍意志力。這是韓邑能從一個小小總領,成為北策府少數高級將領之一的緣故。

  滕沫在一旁漲紅臉,蠢蠢欲動。王策瞄了一眼,笑道:「想參加?第一軍團是絕對主力,不會輕易出動。後悔了吧。」滕沫怒目而視。

  滕沫很令人驚訝的具備相當出色的軍事才華,尤其是攻擊力非常兇猛,每戰必定衝在最前。

  不曉得為什麼,王策每一次看見這個凶悍的姑娘,總會覺得很像呂布和項羽的混合體,充滿了個人英雄主義的風采。

  調笑了一句,王策正色:「滕沫,集結備戰。等攻破第三道防線,就是第一軍團追擊的時候。」

  交代了一番,王策一路前往第二道防線,問了問軍機參謀:「攻擊第二道防線,傷亡多大?韓邑和裴語琳兩部的攻勢能否持續?」

  「沒問題。第三和第十三軍團的戰鬥力沒有減弱多少。」軍機參謀遲疑道:「大帥,我們注意到,攻擊第二道防線的傷亡,似乎不大。會不會有詐?」

  王策瞇眼,策馬上前,回頭道:「大叔,槍王,勞煩一下。」

  半帝王魂和槍王各自騰空而起,飛躍在天空中,仔細的觀察一番,落下來搖頭不已:「沒有發現。」

  數名傳令兵喜悅的策馬奔馳回來,大聲喊道:「報!」

  翻身下馬,滿頭大汗:「大帥,第三道防線攻破了!」

  「這麼快?」王策吃驚,蹙眉飛上半空,見大律軍正陸續從第三道防線撤退:「不對勁!吩咐韓邑他們都小心一點!」

  「告訴滕沫,從兩翼追擊。」

  「第三第五軍團,去左右翼,防備北策聯軍的追擊。」

  北陸侯直接越過夜放天下令,見兩個軍團斜插出去,他笑了笑,回身低聲交代:「攻擊。」

  槍王在天空飛翔偵查,忽然有所發現,對王策喊道:「你上來看看。」

  王策飛上天空,一眼就神色大變:「不好!快傳令,要韓邑他們撤退。」

  來不及了。

  北陸侯的親衛軍,在第三道防線的三千米左右位置上,紛紛從地上拉開一張張布匹,有的是土灰色,有的是綠色混雜,竟然好像迷彩一樣。

  掀開布匹之後,大批的武尊和鬥罡高手,飛快的從地下大坑中推出一部部的拋石機和床弩。

  一百架?不。

  北陸侯為王策準備了四千架拋石機和兩千部床弩,以及五千部中程重弩。

  我草!

  王策天旋地轉,好毒的北陸侯,居然把這麼多戰爭工具都隱藏起來不肯動用,只為了這一擊!

  北陸侯,他知道我要進攻,他早已經準備撤退了。

  王策一口氣吞吐,化為一道閃電來到第一線,心相轟然一躍而出:「儒聖!」

  心相的光輝宛如銀河光芒一樣散發,形成一個恢弘無比,長度達到百里的心相防禦罩。

  「果然!」北陸侯失笑,轉頭:「射擊!」

  「流武帝,請!」

  流梟的身影電射而出,抬手拔劍,一道劍氣橫空,宛如狂暴無比的閃電。卻又化身為神龍,瘋狂無比的撲擊在心相上。

  以點破面!

  諸子心相再強悍,一旦把防禦擴大百里,也自然很輕鬆的被流梟一招打破。

  看著漫天的飛石和弩箭衝擊過來。王策幾乎氣得吐血,厲聲狂喝:「不要後撤,進攻,進攻!」一時惡從膽邊生,差一點沒忍住想要破壞規矩親自出手。

  被無數密集的戰爭工具震驚的北策軍,重新鎮定一二,繼續咬牙拚命的向前衝鋒。

  王策再一次施展心相保護,奈何,再一次被流梟等武帝攻破。連續三次,心相能量耗光,王策睚眥欲裂的看著,光是眼前二十里,被這些巨石和弩箭放倒數上萬。

  「他的心相,還剩下多少能量?」北陸侯微笑,轉臉詢問一名諸子學士。

  「應該沒有了。」實在是防守面積太大了,太消耗能量了。

  「很好。」北陸侯滿意點頭,轉臉向數名武帝:「請!」

  數名武帝臉色不虞的往後趕去,一個個疏離聳立的營帳被撕開,露出一堆堆的巨大罈子。

  武帝輕輕的拂袖一掃,這些罐子轟然炸裂,裡邊的黑色粘稠液體,頓時鋪天蓋地的像雨水一樣飛向北策軍,並嘩啦啦的灑在所有北策軍將士身上。

  「火油。是火油。」正在衝鋒的北策軍將士發出驚慌的呼聲。

  韓邑和裴語琳臉色鐵青看著漫天密集落下來的火油。怎麼辦?

  至少三百里的戰線上,宛如暴雨一樣,瞬間灑下了至少一千噸火油。恐怕,這也動用了大律至少四分之一的火油囤積量。

  至少三十萬北策軍和戰靈軍,被火油粘身,甚至淹沒!

  「射。」北陸侯充滿微笑的一句話,無數火箭飛躍在天空上。

  眼見快要落下來,卻是一陣陣的狂風來臨,大多數的火箭被吹得倒飛回去。是半帝王魂,是槍王,是八部龍等等。

  王策神色木然的看著左右,左邊,右邊,他看不見火焰,卻看見了一股股依稀沖天的黑煙,也許三十里外,也許在五十里外。

  此處,乃是西南線攻勢的一個點。他能保護這裡,而他保護不到的地方,卻是更多,更為廣闊。

  「他們敗了。」

  北陸侯淡淡的一笑,火焰這東西,能防得住多少?這裡有武帝,其他戰線上可沒有。

  夜放天駭然的看著這位九洲第一名將。

  北陸侯淡然道:「讓王策吃個虧,教訓他一下就算了。夜將軍,撤退。」

  他的淡然,像恐怖陰影一樣,伴隨著無數弩箭無數巨石,乃至無數火油,淹沒了整個西南戰場。

  ……

  ……

  「北陸侯在戰場上為了勝利,素來無所不用其極」!

  北陸侯是一個比我更加不要臉的東西!

  怒火撲撲的在心裡燃燒,跳躍。王策的青筋一下一下的鼓動,他隱約好像看見了,也好像聽見了。

  無數北策軍,戰靈軍,在弩箭巨石與火焰中,掙扎慘嚎。

  看著緩緩撤退的大律軍,王策泛漾一縷清澈的冷酷,凝聚真元,熊熊燃燒的罡火在掌心冒出來。

  北陸侯,讓我來告訴你,激怒一個武帝意味著什麼!

  正要一擊轟出,忽然一支劍鞘按在胳膊上。半帝王魂悄然出現,搖頭:「你不能暴露修為,能否伏殺律帝,就靠你。」

  「我來。」

  王策咧嘴一笑,分外森寒:「王魂大叔,截住他們的去路!其他的,交給我。」

  半帝王魂點頭,宛如一道電光,瞬間來到大律軍前邊,抬手就是雲淡風輕的一劍。似乎不沾絲毫的煙火。

  輕輕的一劍,恢弘的光芒宛如切斷天地一樣,瞬時就在大律軍的退路上,生生是斬出一條一百米寬,長達二十里的峽谷。

  退路變成峽谷,大律軍頓時嘩然搔動起來,搔動很快蔓延。北陸侯皺眉:「流武帝,靠你了。」

  北陸侯問律帝,此戰的目的。憑律帝的答案,此戰他得到了整個大律最大力度的支持,其中就包括了七成的武帝親自坐鎮前線。

  「半帝王魂,你是我的。」

  一身白衣的步天王,一步邁將出去,劍氣衝霄,霎時地動山搖。八部龍充滿磁性的低沉嗓音在他耳邊響起:「步天王,你是對手是我。」

  流梟飛在半空,抬手發力,轟隆隆的眼看就要拔出泥土,推平峽谷。一道光芒以快過閃電的速度來臨,宛如鋪天蓋地教人窒息的烏雲。

  「忘情天子,你敢參戰,分明是破壞規矩!」流梟倉促應戰,一聲狂暴無比的霹靂雷鳴,把下邊的大律軍震撼得幾乎耳朵都快要攏掉。

  忘情天子沒說話,一個冷酷的狂嘯已是震動九霄:「流梟,你腦子裡塞的是雜草還是什麼,你們動用武帝在先!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轟隆隆的地動山搖。

  半帝王魂又是一劍,橫向再一次斬出一條長達二十里的峽谷,淡淡回首一眼。

  「大帥,大帥,不好了。」

  北陸侯皺眉的時候,數名武尊匆匆趕來,指著前邊,或者說後邊:「戰靈軍,王策出動主力戰靈軍了,至少五十萬!」

  北陸侯臉色微變,看了一眼這一條寬達百米的峽谷生生阻攔在前邊。槍王八部龍等統統出動,攔截下一個又一個的大律武帝,根本一時半會就填不平。

  「來了。」

  第一波攻擊來了。

  是霍去病的一萬冠軍驃騎,是絕地戰靈。

  卡在這裡的大律軍,駭然欲絕的看著這批密集的戰靈騎兵,策馬狂奔。整個大地都在鐵蹄下戰慄,像旋風一樣的化身洪流狂襲而至。

  「千里奔襲!」霍去病似乎知道王策的憤怒,感同身受的咆哮,放出戰靈技。

  速度提到最快的冠軍驃騎,瞬間加速三成,以最無與倫比的衝擊力,瘋狂的衝入大律軍中。

  戰刀在夕陽中熠熠發光,金輝一樣的色彩,陪伴著冠軍驃騎肆虐,宛如籠罩了一層光輝。

  幾乎是一個照面,強悍恐怖的驃騎像錐子一樣衝過來,大律軍人仰馬翻,無數的鮮血和殘肢飛舞。這就是所向無敵的真實描述。

  冠軍侯的衝擊力是所向無敵的。

  大律軍在冠軍侯的鐵蹄下瑟瑟發抖,大地復又重新激烈的震動起來。

  數名飛在半空的武宗,目瞪口呆的親眼目睹了,接近四十萬騎兵發動集團衝鋒的壯觀一幕。

  絕對無法用言辭來描述,這是多麼恢弘多麼壯闊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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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 鐵騎碾壓,所向無敵

  從天空俯瞰大地。

  最恢宏壯闊的一幕,正在這一片遼闊的原野上,陡然爆發出來。

  騎兵的集團衝鋒,從來都是最浩大的戰爭場面。

  近四十萬的漢軍鐵騎,以冠軍侯為先導,發動一次集團衝鋒,此乃何等壯觀的場面。

  如此場景,便是再冷靜的人,也必定大腦一片空白,被這無邊無際的鐵騎氣勢所懾服。沒人能用言辭,來描述如此驚天動地的場景。

  縱橫無敵的漢軍鐵騎,擊敗了匈奴,擊敗了所有對手。然後,跨過位面與時間,悄然無息的來到這個他們陌生的世界,用自己的方式,來宣耀自己的勇武和榮耀。

  漢軍鐵騎,無邊無際,就像一場帶來送給大律軍的噩夢,就像永遠不會醒來的噩夢。

  鐵蹄衝擊,帶出來的大地震動,好似即將翻天覆地,好似將大地也征服了,在鐵蹄下瑟瑟戰慄。

  在天上俯瞰,漢軍鐵騎就好像一場憤怒的,全速衝刺的紅色怒潮。以最快的速度,一層一疊的衝擊,化為一波波的浪潮,永不停歇的要推平敢於擋在身前的所有障礙。

  最震撼的一幕,最可怕的一幕,最教人倉皇的一幕。

  哪怕放在九洲五千年歷史上,也很少,很少會有如此規模的騎兵集團衝鋒。

  野戰為王的軍事思想革新,陣地絞肉戰的革新,中遠程軍械的大規模運用,許多相關的軍事思想革新,都直接間接的稍微減少了騎兵的戰爭價值。

  當然,騎兵仍舊有不可動搖的地位和運用。不過,大規模的集團衝鋒,確實很少見了。

  不說有沒有這麼多騎兵,就是有,不一定有足夠大的合適的戰場給騎兵衝鋒。

  南北之戰中,王策沒用過集團衝鋒,也沒讓騎兵大規模參戰。實在是因為當時的戰場,不太適合大規模衝鋒。

  也許,四十萬騎兵的一次集團衝鋒,會是空前絕後的。

  韓邑,裴語琳,乃至大律軍的不少將領,都心神震撼得恍惚,一時忽然萌生這麼一個念頭。

  半帝王魂以無以倫比的劍法,三劍斷出長達六十里的峽谷,強行斷掉大律軍主力的退路。

  西南橫向戰線,最大時長達四百里。北陸侯有預謀的後撤,也是自然而然的互相靠攏,於是,大律軍這會兒的實際橫向長度,大約是三百里。

  大律武帝多,半帝王魂三劍斷了大律軍主力退路,就已被纏上。

  搔亂,很快像連鎖反應一樣,波及了大律軍。

  冠軍侯的突擊,就像是一把尖銳的錐子,猛烈的刺入正在撤退,卻退路被斷的大律軍中。挾以恐怖的衝擊力,一波衝擊下來,頓時人仰馬翻。

  造就出更大的搔亂。

  大律軍的作戰意志非常頑強,可也架不住僕從軍作戰意志不足,從僕從軍帶來的搔亂,很快就波及了大律軍。

  「準備,集結起來,準備阻擊騎兵。」

  各種怒吼聲在大律軍中此起彼伏,力求能盡快的在搔亂中,收拾士氣和人心,重新整頓和集結。不得不承認,大律軍官的素養的確出色。

  不過,在撤退的時候,退路被一條斬出來的峽谷強行中斷。雖是只有六十里的長度,卻已經讓大律軍有條不紊的撤退,開始轉向無序的混亂。

  大律軍本事再大,也無力回天了。

  如果說冠軍侯的突擊,是一把尖銳的錐子,刺入大律軍中,造成其中一部分的混亂。

  王策盛怒之下,傾巢出動的四十萬漢軍鐵騎則像鋪天蓋地的紅色血雲,挾以氣吞山河之勢,全面奔襲大律軍。

  沒人敢輕易激怒王策。

  律帝激怒過王策,結果被不顧一切的王策刺殺重傷。神恩會激怒過王策,結果被接二連三的打擊,打得崩潰乃至瓦解。

  凡是激怒王策的人,一定會嘗到王策釋放任性魔鬼的後果。

  「擋住,擋住!」

  一名總領看著越來越近的漢軍鐵騎,像是撲面而來,足以窒息的一股氣勢,幾乎讓他手足無措。

  「殺啊!」

  總鎮們較為清醒一點,在震駭之餘,勉強呼喊著部下,召集著準備迎戰。

  漢武帝氣息悠長,飄然而起,展開雙臂,戰靈技化為漫天星輝垂灑在每一個漢軍鐵騎身上:「開疆拓土,奠定版圖!」

  四十萬漢軍鐵騎,無不渾身氣息暴漲,竟然一霎所有戰靈修為暴漲一個階位。只憑一個階位的提升,所有漢軍鐵騎,清一色的達到了人雄,甚至絕地。

  根本所向無敵!

  一名總鎮怒吼著,親自統帥部分部屬迎戰,一個騰挪飛躍上去。

  漢軍鐵騎狂嘯,殺氣沸騰的齊聲呼吼:「破擊匈奴!」

  戰靈技「破擊匈奴」。

  這名總鎮乃是步罡境修為,卻是駭然發現眼前衝來,越來越大的鐵騎幾乎沒被動搖,一招戰靈技貫穿。這名總鎮悶哼,當場身死,臨死前,看見至少十多名部下也被同時格殺。

  和鐵騎的一個照面,五十里的戰線上,至少有五萬餘大律軍被衝殺。

  「戰靈技。」

  北陸侯臉色發白,身子晃了晃。是的,戰靈軍的戰鬥力實際上不如階位相同的武者,按正常來說,絕地上階肯定打不過鬥罡。但是,一旦施展戰靈技,那就不一樣了。

  此乃戰靈軍的戰鬥三板斧,卻是相當要命的三板斧。

  「重步營。敏步營。快速營。輕甲營。」北陸侯冷靜下來,一口氣連續說出多個精銳:「出擊!」

  「空擊營。率先出擊。」

  「黑甲營。出擊。」北陸侯沒要求騎兵出動,實在是因為退路被突然截斷,大律軍被壓縮在一個不大的空間,騎兵根本沒有衝刺空間。

  大批的空中突擊營,率先爆發戰靈技,悉數一飛沖天,在半空中拚命的射各種弩箭,盡量的延緩鐵騎速度。

  北陸侯是公認的戰略戰術都是絕頂水準,饒是如此,面臨如此局勢,也不免難以完整的收拾殘局。

  無數的慘嚎聲,在這大約五十里的戰場上,瘋狂的肆虐,並會合成為聲浪,衝破了夕陽帶來的壓抑。

  在四十萬鐵騎的衝擊下,五十里內的大律軍饒是保持一定的作戰意志,卻奈何不得被鐵騎衝擊得陷入混亂當中。

  無數的總鎮,乃至統領在混亂中,甚至連部下都丟失了,甚至要親自面對衝殺進來的鐵騎。被漢武帝加持之後,強大的漢軍給紛紛斬殺。

  短短一會,就有不下二十多名總領總鎮乃至統領被格殺。恐怕,這會是大律多年來,陣亡的中高級將領最多的戰役。

  北陸侯面無表情,他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但四十萬強大騎兵的集團衝鋒,大律軍地理環境都不適合,實在無從抵擋。

  「救不了全部,那就設法救出一部分。」北陸侯淡淡的說,似乎不在意傷亡,也許只有那只握在背後的拳頭,不住的伸縮,不住的掐住掌心,流出鮮血才能說明一二。

  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的看著將士們被屠殺。是的,和屠殺也沒多少分別。

  好一會,靠著武帝的數量優勢,終於有兩名武帝擊退了八部龍等人,勉強抽身出來,強行拔出大山,推平了一半的峽谷,開出撤退的道路。

  北陸侯緩緩鬆下一口氣:「第七第十八第十九軍團,就地斷後。其他人,撤退。」

  一頓,他笑了笑:「好在是騎兵!」

  「這批騎兵,全是人雄和絕地戰靈。」武侯臉色鐵青的沉聲道:「必是他的精銳。」

  一頓,武侯冷酷的掃視大律武帝一眼:「如果……」

  「沒有如果。我們有武帝,他也有。」北陸侯強行打斷:「今天不是時機。」

  一頓,北陸侯垂首,輕輕的說:「至少,今天不是時機。」也許只有他聽到,也許武侯也聽到了。

  「撤退!」

  ……

  ……

  此戰發生在常州和谷州境內,是以世人稱為「常古戰役」。

  「常古戰役」本身沒有太特殊的意義,就其本身,不過是律策會戰中的一次戰役,相對此前枯燥乏味的陣地戰來說,「常古戰役」勝在夠新鮮,夠刺激。

  不論後人怎麼誇大的描述此戰的意義等等,其實都是牽強附會。只是一次戰役而已,說破天,就是一次戰役。

  雙方戰損很大,可以雙方參戰的總兵力來說,也就不過是那麼回事罷了。

  北陸侯早有預謀的後撤,以及伏擊。給北策聯軍造成了相當大的傷亡。王策和大批武帝坐鎮西南中路,攔截了火攻等攻擊,但也只保護得住這一段罷了。

  後人研究,發現北陸侯的後手,顯然主要針對北策聯軍兵力少這個弱點,而不是戰靈軍。

  後人研究北陸侯在律策之戰中的系列戰略,確認北陸侯是早有後撤之心,也是蓄意放縱北策聯軍攻破防線。然後,在恰當的實際,啟動後手實施針對性打擊。

  基本上,北陸侯的戰術非常成功。

  北策聯軍有五大軍團陸續發動追擊,滕沫的第一軍團拖後一些,王策及時察覺北陸侯的後手,喊住了第一軍團。沒有太早的裹入其中,傷亡約一萬餘。

  韓邑部和裴語琳部追擊在最前,傷亡高達六萬多。另外兩個主要負責追擊左右兩翼的軍團,傷亡十八萬。

  戰靈軍有西楚軍團和武悼軍團參與追擊戰,雖不是北陸侯的主要目標,卻因和北策聯軍混合在一起,同樣慘遭打擊,兩個軍團傷亡十一萬。

  漢軍鐵騎傷亡八萬餘,其中陣亡者四萬餘。

  對北策聯軍來說,這的確是一次相當慘重的戰損。

  然,大律軍的戰損數目,也相當驚人。

  在四十萬人雄乃至絕地戰靈的漢軍鐵騎衝擊下,在戰靈技的覆蓋下,大律軍傷亡三十餘萬,其中部分傷者被北陸侯拋棄,被俘獲十餘萬。

  莫要以為鐵騎的戰績很意外,這就是精銳對上主力的必然優勢。若不是僥倖推平峽谷得以撤退,漢軍甚至有機會全殲五十里戰線內的六十萬大律軍。

  「常古戰役」的前前後後,不計戰靈軍,北策聯軍傷亡二十八萬。大律軍傷亡四十二萬。

  北陸侯暗算了王策一把,王策盛怒之下也發飆,讓北陸侯吃了一記悶虧。至於勝敗,那就不好說了。

  能在戰場上,讓北陸侯挨悶棍的名將很少很少,可以說一個都沒有。是勝是敗,不好說,可王策是等於親手打破了北陸侯不可戰勝的神話,這倒是公認的。

  此戰下來,也算各有各的收穫。

  打破北陸侯不可戰勝的神話,是一個意外的收穫。不論是否北陸侯有意後撤,王策都達成了他想要的攻勢戰略。

  從北策聯軍最初的苦苦死守戰,再到王策回來,發動戰略反擊,進入僵持陣地戰。然後,轉入戰略進攻。這是一個可喜的變化。

  北陸侯的收穫也不少,而其中,他認為最重要的就是:「微臣已洞悉王策的策略。」

  「王策不是要進攻?」律帝很詫異,他以為北陸侯早就知道了。

  「不。我的意思是,王策會採取什麼策略來實施攻勢。」北陸侯恬靜道:「王策的進攻策略,就是不講策略!」

  這話顯然有點怪,律帝笑了出來。但北陸侯沒笑,武侯也沒笑,就連夜放天也笑不出來。

  律帝不笑了,充滿疑問的掃視一眼。

  北陸侯凝重,武侯臉色墨黑,夜放天用力握拳!

  「沒有策略的意思,就是,蠻不講理的憑絕對實力……碾壓!」如果是碾壓,那就意味這太多太多了。

  北陸侯斟酌一番,用了「碾壓」這個詞。律帝當場恍惚,碾壓,其實多數是大律軍碾壓其他國家的軍隊。

  碾壓大律軍?王策真的是這麼打算的?真的有這種自信,有這份實力?

  深不可測的戰靈軍!

  流龍城攥住一把汗,從開戰以來,他第一次感到信心在動搖,第一次發現勝利也許很遙遠。

  ……

  ……

  北策和大律打得如火如荼,引來天下矚目。

  上陽皇帝看著相關戰報,嫉妒和仇恨,以及眼紅,讓他心裡頗不平衡。

  王策,上陽的事兒,壞就壞在那個「雜種」身上。也不知從什麼地方蹦躂出來的混蛋,居然短短十多年,就成了九洲風雲人物,成為最大變數,影響九洲變局。

  上陽皇帝不壞好意的詛咒,在心裡破口大罵。罵一罵,心裡痛快多了。

  也難怪他不平衡,誰都看得出來,律策之戰,就是一統天下的最重大會戰。

  大律,北唐和北策的聯合,乃是最有資格最有實力一統天下的兩大勢力。律策之戰,本質上就是兩強爭霸。

  在保留元氣的前提下,戰勝的一方,只要不犯太大錯誤,陸續擊敗三大人皇,一統天下幾乎是必然的。

  還是那句話,中洲太混亂,海洲太偏安一地。唯一有資格爭雄的上陽,被王策一戰打傷元氣,北唐取而代之,吞併東寧,一躍成為東洲霸主。

  以前,外人還會懷疑,王策會選自立為王,還是和北唐聯手。王策成為北唐皇儲以來,在外人來看,就意味北策和北唐合二為一,所有風言風語都不攻自破。

  南北之戰,是上陽一心北上,謀求以最快速度成為東洲霸主,從而與大律爭霸。事實證明,上陽皇帝縱有若干不是,至少這一點戰略判斷是對的。

  東洲必然會誕生一個能和大律爭雄的霸主。不是北唐,就是上陽。上陽急於北上沒錯,錯就錯在南北之戰戰敗了,傷了元氣。

  上陽皇帝蒙少泉有一百個理由仇視王策。

  其實,他不知道。如果沒有王策,上陽也不會贏。沒有王策,顧博肯定早和神恩會交易,東寧肯定提前舉國歸降北唐,這就是顧博的未雨綢繆。

  顧博從始至終,都立於不敗之地。

  上陽皇帝蒙少泉不知,也無須知曉。

  王策統轄的北策聯軍攻勢猛烈,大律軍連連後撤。這些戰報,讓他感到很不爽,心情很糟糕。

  就是一個才三十歲的小鬼,憑什麼能從他這個人皇手上竊取勝利?憑什麼能擊敗大律?不過是一個半路出家的軍事將領,憑什麼成為九洲名將。

  四大人皇一夜獲得無上境修為後,各自的表現都不一樣。

  相反,有變得謹慎的,譬如律帝。有迫不得已親自出手的,譬如上溫皇帝。有比較激情的,如大宣皇帝。也有變得自信滿滿的,這就是他,上陽皇帝。

  是什麼表現,都不打緊,不過是彼此心性的不同罷了。實際上,人皇是真的已經天下無敵了,哪怕行走天下,也沒什麼好忌憚好懼怕的。

  蒙少泉有自信,無畏懼。不過,白龍魚服的危險,他是知道的,也不會輕易的離開國境。可偶爾,也會常常一個人悄然出去,你說是微服出巡也罷,說是散心也可。

  悶在皇宮一個多月了,受戰報刺激。蒙少泉心情不好,想起悶了多日,索性帶著一個太監一個宿衛將領就悄然出了京城。

  悄然遠離了京城,蒙少泉心情好了一些。

  也是這時,悄然無息的數道劍氣爆發,噼裡啪啦的將他的兩名臣子給當場斬殺。

  「是誰,給朕滾出來!」和王策以前被紀千敗批評的一樣,蒙少泉始終不是武者,本能的戰鬥意識就是不如真正的武者。

  一個輕輕的笑夾雜咳嗽聲,唐帝現身:「朕等了你一個多月,你終於肯出城了。」

  「幸好,你是第一個,殺了你,接下來的就不必等待,不必擔心洩露風聲了。」

  唐帝笑了笑,一邊咳嗽一邊道:「你是上陽皇帝,朕是北唐皇帝。此外,朕還有一個名字。」

  「顧博!」


bpd 發表於 2018-5-15 02:36
第696章 永生人皇的祭品

  呼呼。上陽人皇的失蹤,就是促成決戰的催化劑,王策和顧博,王策和律帝,北策聯軍和大律軍。王策的戰場策略很明白了,誰能猜到,他是將會如何擊敗大律軍?其實個人認為不難猜。前文的許多線索綜合起來就是了。

  和大律軍之戰,是必然要有的情節,但不需要詳細的描寫。律策之戰是戰場的較量,更加是高端武力的較量,這才是決定勝負生死的最主要最重要因素。表面看,是律策之戰,實際北唐和顧博也參與了。大家想一想,王策,顧博,律帝,這三人都是武力最強大的,注定只能有一個活下來。

  ******

  夏五月,陽光明媚。

  王策卻分明感到一股冰寒侵襲,啪啦一下把盛滿涼茶的葫蘆捏碎,失聲道:「上陽皇帝失蹤了?」

  冷曜不懂,老闆為何對上陽皇帝如此上心,點頭道:「是的,錦衣衛和北衙情報都已查實,上陽皇帝失蹤了約十五天到二十天之間。」王策皺眉。

  冷曜冷靜補充:「上陽皇帝成人皇後,時常悄然微服出巡,偶爾一去三五天。所以……無法斷言失蹤時間。暫時沒有線索。」

  王策的心都快要躥出來了:「是失蹤,還是被擒殺了?」

  「暫時沒有相關線索。」冷曜再一次強調。

  王策懵住半會,思緒發散。上陽皇帝,堂堂人皇,悄然無息的失蹤了,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孤立的事件。

  示意冷曜下去,王策請人去知會半帝王魂等人過來。將這消息一說,所有人色變,一霎時竟也誕生無數思緒。

  眾人想要說話,王策一抬手打斷:「等我想一想,差一點就聯繫上了。」

  「堂堂人皇,能被人悄然無息的擒殺,實在……」王策想不出一個恰當的詞彙,但他知道,哪怕上陽皇帝是等於單槍匹馬的離開,也絕不是普通人能擒殺的。

  「上陽皇帝應該不會離開國境。」八部龍沉聲道。

  眾人深以為然,王策點頭。這就表示,除非上陽皇帝是腦子進水,忽然想玩躲貓貓。要不然,就一定是被擒殺了。

  「能擒殺人皇的人,普天之下屈指可數。」槍王一邊說,一邊看向王策:「人皇,無上武帝。還有……你,王策!」

  槍王是說笑,也是讚許。王策笑不出來,他隱隱串聯了許多線索,萌生了一個相當恐怖的猜想:「當然不是我。」

  「上溫陷入混戰,上溫皇帝抽不出身。律帝頻繁在律京和前線來往,也不是他。剩下一個大宣皇帝不知行蹤。」王策抬頭:「我相信不是大宣皇帝。」

  「寂滅死了。殺生龍將不見蹤影,忘情天子……」王策笑著抬頭看了一眼忘情天子,嘿然道:「不是你幹的吧。」忘情天子翻白眼。

  寂滅,神將,流梟。忘情天子,殺生龍將,臨天無敵。

  默念半天,半帝王魂忽然淡漠道:「還有一個人。」

  所有人都知曉他指的是誰。四大人皇之外的第五個人皇,六大無上武帝之外的第七個無上武帝。一時,所有人看向王策。

  這是王策一直在想的,越想越毛骨悚然。

  你興許會覺得,顧博親自出手,殺死上陽皇帝,沒準是為了從高端武力掃平上陽,從而一統東洲。這是一個說法。

  王策卻不信。顧博想一統天下,卻是後發制人的策略,靠兵力就能掃平上陽,何必以身犯險。

  我草我草我草草草!

  王策的掌心濕漉漉的全是汗。那個最恐怖,最可怕的猜測,串聯所有線索後,已是呼之欲出了。宋武神的佈局,看來是要為人作嫁了。

  在眾人的注視中,王策抽乾了一身氣力,擠出了最冰寒刺骨的一句話!

  「武神!永生人皇!」

  ……

  ……

  十日後。

  「永生人皇。」

  律帝溫柔的反覆默念這四個字,他笑著,卻燃燒著最憤怒的火焰!

  甩手,迸發金色罡氣,把條案轟得稀爛。盛怒之下的咆哮,再也克制不住的爆發:「是誰,動了朕的永生人皇祭品!」

  「是誰!是誰!」

  狂暴的怒吼,混雜著足夠駭然的威懾力。

  等他平復少許,重新從地上把扈寶送來的情報簡報撿起來。簡報上,排在首位的情報,就是上陽人皇失蹤一個月的消息。

  王策有北衙和錦衣衛提供情報,大律錦營的情報能力是頂尖的,差不多是王策收到情報的時候,大律就已得到了。

  差不多十日前,律帝就知曉上陽皇帝失蹤了。

  律帝不知道顧博的詳細情報,也不曾親自接觸宋武神,所知有一定的缺失。也就自然沒有王策敏感,不如王策的聯想來的快。

  今日,錦營送來的新情報,說明上陽距京城百里之外的某地,山崩地裂的痕跡,有至少包括無上武帝在內的多名武帝交手的痕跡。

  憑這一條新情報的證實,律帝才盛怒的誕生了足夠多的聯想。

  「不能等了。不能等了。」

  律帝心煩意亂,躁動不已的在御書房中來回踱步:「無論是誰,無論對方是什麼目的。朕不能等了。」

  「不論對方是怎麼擒殺蒙少泉的。他能辦到,我一定也能。一定!」

  律帝用力的握拳,像是在鼓舞自己。深深的懊悔之色,還是很快就浮現了。

  他一年多前,就在籌謀永生人皇之路了。流梟在宋武神身邊多年,憑許多線索,憑宋武神的佈局,大膽的猜測「永生人皇」,讓他身不由己的怦然心動了。

  不過,如果人皇是被人反感厭惡。永生人皇,就絕對是被憎恨敵視。

  大律今天有二十多名武帝,但多數都是強行徵召的,真正服從並效忠的,也就只有流梟和流忻州王猛三大武帝。

  為了避免引發反彈,引發聯想。律帝只有未雨綢繆的按下心思,來謀劃,來等待能出手的那一天。

  他錯了。

  「不能等了。」他再自言自語了一遍:「不論是誰擒殺了蒙少泉,我必須要盡快出手!」

  上陽皇帝就是再活一回,也絕對想不到,他失蹤的消息,很快成為一個暗中捲起來的超級風暴,帶出了一連串的蝴蝶效應。

  上陽皇帝為九洲做出的最後貢獻,就是以生命為代價,刺激了王策,刺激了律帝。

  「顧博很可能會成為永生人皇」,這個最恐怖的猜想,像鞭子一樣抽打王策加快步法。

  對大律軍的總攻,正在密鑼緊鼓的籌備。

  王策不敢給顧博更多時間,他和大律之間,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裡,決出勝負。哪怕為此付出極為慘痛戰損,也在所不惜。

  他王策再不做好準備,等顧博一一擒殺,汲取四大人皇,成就武神,他就是死路一條。

  永生人皇的第一個祭品被搶奪。

  律帝咆哮著,在憤怒中,被動的匆匆啟動了籌謀一年多的祭品計劃。

  此乃永生人皇的爭奪大戰,他顧不了前線戰事,勒令大多數的意志武帝悉數返回律京。從中,挑選了他勉強信得過的,能控制得住的意志武帝。

  然後,律帝悄然無息的率領流梟王猛等武帝,表現出爭分奪秒的態度,直奔海洲!

  上陽皇帝的失蹤,像一朵不起眼的浪花,悄然的掀起最後的最致命蝴蝶效應。

  他生前,沒能給九洲百姓帶來和平和好處。死後,卻憑蝴蝶效應,裹起了無盡風雲,加速了各方反應,間接促成了九洲一統。

  不論誰成為「永生人皇」,都將君臨天下,並最勢不可擋的完成一統。不論是顧博,不論是律帝!

  天下一統的曙光,就這麼不可預知的降臨了。

  也許最好。也許最壞。

  ……

  ……

  「殺!」

  孟若俠猶如下山猛虎,率領部下左突右突,在大規模的混戰中廝殺。

  鮮血,自己的,敵人的,戰友的。紛紛灑在身上,灑在地上。身後的將士又是十餘名倒下,孟若俠怒吼一聲,不知為何,他想起了前輩王策。

  一樣是兩衙出身,王策年紀最多比孟若俠大四歲,卻已是孟若俠心目中當之無愧的前輩和偶像了。天妖王策,像一個不可逾越的高山,激勵著北唐一代代的年輕人。

  孟若俠年紀不小,閱歷也不少,他很少有熱血過頭的時候了。他不求能做的比北方王更好,但至少這是一個他的榜樣。

  十萬北策聯軍,四十萬亂世軍團。在這個橫向一百五十里的戰場上,恣意的衝擊大律軍。

  五十萬不夠?王策冷漠的再度投放二十萬後周郭威軍團。

  宛如波浪一樣,一浪接一浪的攻勢,終於把作戰意志頑強的大律軍給壓垮了。

  北陸侯絕無表情的看著,親眼目睹,以紀律和意志頑強聞名於世的大律軍,生生是在王策投放的一波波波浪攻擊中崩潰。

  他頭也不回的交代:「第二十一軍團,第三十五軍團增援,接應撤退。後撤三十里,第四十四軍團到第四十八軍團,準備佈防應戰。」

  戰靈軍很兇猛,不過,有北陸侯親自主持,在大律軍崩潰的情況下,依然很難佔太大便宜。一次是巧合,次次都如此,那就是北陸侯的本事。

  能在大軍崩潰的情況下,依然勉強能有序的撤退,這是大多數名將都做不到的。

  大律軍有很多值得自傲的地方,其中之一就是紀律,就是作戰意志。近日來,卻一再的在正面被王策打得心理崩潰。

  親眼目睹大律軍的崩潰,所有將領和參謀,無不嗓子眼發癢。

  好一會,武侯看著王策不依不饒的出動下一波戰靈軍發動連續強攻,緩緩道:「看樣子,他真的很相信戰靈軍的戰鬥力。」幾名參謀在一旁苦笑,戰靈軍的戰鬥力已經不必強調了。

  王策不出動精銳也罷了,一旦出動精銳,幾乎就要兩三倍的大律軍,才能抗衡。

  北陸侯吐了一口氣:「在戰場上,我不怕任何對手。我從來不喜歡蠻幹的人。」

  武侯木然,輕輕的嘆息,憤怒和苦澀混合在一起:「問題是,他有能力有實力蠻幹,埋著腦袋,像紅了眼的公牛一樣一味猛衝猛打。而我們,根本擋不住。」

  「我研究過他。」北陸侯沒笑,武侯也沒笑,他們都研究過王策:「他是一個喜怒無常,總的來說,比較講究策略的人。能軟能硬,總的來說,是一個強硬派。」

  「我不懂。」第二波攻勢來了,正在猛攻第二道防線,北陸侯側臉道:「他有相當出色的軍事素養,具備戰略眼光。此戰,他必有無數策略,無數選擇。」

  「可是……」北陸侯皺眉:「在無數個更好更有效的策略當中,他選了一個最不合適的策略。」一頓,他側臉看向武侯:「是因為常古戰役中,我故意激怒他?」

  一個人在正常時候,是一種心理,是一種決策。在非正常時候,比如憤怒的時候,會是另一種心理,另一種決策。

  蓄意激怒王策,哪怕付出三十萬傷亡為代價,只要能達到熟悉王策的目的,對於一場規模在千萬以上的超級會戰,是值得的。

  「我認為,不是。」武侯否認:「從他的資料來看,他是一個憤怒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比較冷靜。」

  他沒錯。王策真的有若干個更好的戰爭策略,每一個都比蠻幹更好十倍以上。

  他唯一不知道的是,王策擔心的不是戰爭,而是來自顧博的威脅,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在腦門上。這份潛在的不安,才是促使王策戰場蠻幹的主要原因。

  北陸侯是真的提前洞悉了王策的策略,而這種洞悉,不能給他帶來更多的好處。

  北陸侯寧願王策採取其他策略,慢慢周旋。

  蠻幹不可怕。有強大的實力,又選擇蠻幹,那就可怕了。

  實際上,北陸侯和武侯都不喜歡對付這種敵人。甚至,王策自己也最怕對上那種單線條粗神經,鼓著一股勁蠻幹的有實力的傢伙。

  「武功再好,菜刀放倒」,「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王策也好,北陸侯也好,最怕的就是這種人和事。

  以王策的實力,一旦搖身一變成為這種人。強如北陸侯這位第一名將,也要頭疼萬分。

  不論你北陸侯故意漏了多少破綻。我王策根本不聞不問,只管埋著腦袋一股勁的一路強攻!

  如果是人類大軍,北陸侯能輕鬆玩死八百次。

  很遺憾,王策也不笨,他之所以敢這麼不怕誘敵深入的強行一路進攻,靠的就是戰靈軍的超級機動力。

  圍不住,打不動,困不了。這就是北陸侯和武侯所面臨的尷尬,任憑百般武藝,像諸葛孔明一樣周身是計,也無可奈何。

  王策親率戰靈軍,勢如破竹的長驅直入。一股腦的把所有困擾都丟給了這兩位敵軍統帥。

  東北軍和東南軍,是收是放?

  收縮,則無法對北策府本土產生威脅。繼續駐紮攻擊,則將會和西南軍脫離得越來越遠,有被王策空投戰靈軍一口吞下的威脅。

  第二道防線,破!

  北陸侯這一次沒準備什麼花樣,有條不紊的下令撤退五十里。

  一邊,他對武侯說:「看端倪,王策正在策動總攻。希望陛下能在總攻前,把召回的武帝放回來。」

  北陸侯和武侯相視,就剩下滿腹苦笑。兩大一身韜略的頂級名將,居然被王策蠻幹的策略,生生逼得考慮高端武力,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喜劇。

  一頓,北陸侯轉頭:「武侯,東南戰區,就交給你了。」武侯沉毅點頭。

  他轉臉看去,夜放天凝重點頭,像無聲的誓言。

  ……

  ……

  某地。清晨。空氣潮潤。

  一條冷僻的山間小路,鮮有人跡。一大一少像父子一樣的兩名獵人,背負繩索和弓箭,一邊避開前兩天下雨帶來的泥濘地,一邊摘下一枚能吃的野果子。

  年紀大的獵人,滿面被生活覆蓋的風霜,駕輕就熟的找到一個山泉,彎腰下來喝了一些,清爽的感覺正美好,他忽然警惕的站起來,一言不發的示意兒子跟上。

  一路攀爬在山嶺,從此往下一看,這兩名獵人頓時目瞪口呆的看見,至少數千軍人動作沉默,且飛快的向河流上遊行軍。

  是什麼?獵人父子土生土長,見聞很少,自然不能靠軍服和裝備認出這支大律軍。

  一名指揮官察覺,悄然的做了一個割喉手勢。一名武尊點地,化為閃電,兩掌就把這對父子給就地處決了。

  此處的大律軍處於急行軍當中,卻是人人都以奔跑騰挪的方式行軍,速度極快。

  「快。」這名總鎮低聲的呵斥一批落後的將士:「跟上。」

  天上烏雲層層疊疊,他感到烏雲壓在心上。

  此時此刻,像他這樣率軍急行軍的,絕對不是他一個,而是很多,很多。

  清一色的劍氣三境,乃至罡氣三境的精銳和王牌。此時,化整為零的分為多股人馬,從東南靠內海的一帶,瘋狂的向東北穿插,在北策的領土上隱蔽的穿插北上。

  東北,就是東洲和北洲的接壤地。

  六月初的海洲,一如既往的炎熱起來。大宣,京城,比平素更為炎熱。

  熱浪來襲,比這更炙熱的,是突然駕臨的律帝和流梟等大批武帝。

  「意志空間!」

  流梟和律帝一點就沒有留手的意思,與其等一會兒被真龍璽鎮壓剝奪,不如率先發力。律帝率武帝奔襲十萬里,一路上早已策劃了出色的戰術統籌。

  數名大宣武帝,多名武宗當場被兩大意志空間困住。在流梟和律帝兩大無上武帝雙雙出手之後,其中兩名武帝一個滿身噴射鮮血,一個胸膛被打得凹陷下去。

  一轉眼,襲殺兩大武帝。

  想擒殺人皇,真的很難很難。哪怕律帝本身也是人皇。

  律帝的策略很簡單,先殺大宣武帝,再來圍攻,一點點的磨死大宣皇帝。而最為重要的是,律帝放聲激嘯:「莫要讓他接觸旁人。」

  皇帝自身,無法親自催動天子劍的威力。必須要轉嫁給天使劍,然後才能動用。

  不讓大宣皇帝接觸其他兵器,不讓大宣皇帝接觸其他人。那就等於廢掉了天子劍的作用。

  最瞭解人皇的,果然還是人皇。

  大宣始終偏安一地,海洲太小,享樂和經商之風,更勝尚武之風。整個海洲加起來,攏共也不過十來名武帝罷了,包括民間,也只有兩名意志武帝,一個無上武燕京沒有。

  根本不是大律的對手。

  律帝一來,就率先下令火力全開,集中力量格殺三四名大宣武帝。等若是一下子瓦解了大宣一半的武力。

  剩下來的,就是人皇對人皇。就是律帝帶來的十二名武帝,聯袂圍攻大宣人皇。

  擒殺大宣皇帝的勝算已經很大了。

  就在律帝率領十二名武帝,和海洲人皇拚命的時候。

  王策完成所有籌備,召集西南戰區所有高級將領濟濟一堂,他公佈了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

  「明日拂曉,全線總攻!」


bpd 發表於 2018-5-15 02:37
第697章 總攻,無間,不敗神話

  拂曉時分,靜悄悄。蒼茫的清晨霧氣,從大地悄然滋生。這預示,今日會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

  寬達四百里的戰線上,醞釀著一種火山一樣的力量。

  王策回頭:「攻擊!」

  第一波三十萬炮灰軍團,是來自陳勝吳廣的秦末軍團。

  此外,王策還備有王匡的綠林軍團,樊崇的赤眉軍團。黃巢的唐末軍團,張角的黃巾軍團,李密的瓦崗軍團。

  忘情天子,神將等武帝坐鎮大本營。大律軍的武帝和武宗不敢飛過線偵查,不過,北策聯軍如此大的動作,注定瞞不過這些高空偵察者的眼睛。

  北陸侯早早起身,冷眼縱觀戰局,點頭道:「是總攻。傳令,全軍備戰。」

  考慮戰靈軍的強悍攻擊力,北陸侯補充道:「傳令後軍,今日之前,必須在六十里和一百里,一百五十里,分別布下三道防線。」

  凝視前線,北陸侯的命令飛快的下達:「傳令,要求東北軍今日午時之前,必須發動攻擊。」

  「請告訴武侯,東南軍在今日傍晚之前,發動攻勢。盡量牽制北策聯軍……」一頓,北陸侯輕聲低道:「希望,東南東北的攻勢,能讓王策分兵。」

  其實,北陸侯知道不太可能。但他至少希望,東北和東南的兩面軍事壓力,能迫使王策暫緩總攻。

  北陸侯真的不知發生了什麼,迫使律帝這麼急躁,王策變得急躁。王策強攻猛攻的戰術,讓他相當頭疼。

  如果有選擇,北陸侯一定選擇消耗戰。乍看,大律投入兵力多,似乎消耗更大,其實大律是在吸整個北洲的血,根本不怕消耗戰。

  王策才是打不起消耗戰的那個。不說正常的軍事物資消耗,北陸侯有自信,能在一年當中迫使王策把已經囤積的靈石消耗光。其實這種上千萬規模的超級大會戰,打上一年半載根本不算什麼。

  一旦戰靈軍缺乏補給,就無法持續超過三天的作戰。這也許不算什麼弱點,但對北陸侯來說,這就是致命的弱點。

  上陽皇帝的失蹤,間接的讓北陸侯的消耗戰策略破產了。

  「大帥,不對勁。」

  軍機參謀和部將細心的觀戰,很快發現一些不對勁,卻說不出來。

  北陸侯點頭:「王策今天打得不急不猛,比較有節奏。」一頓,他淡淡道:「等等看。」

  勉強快要打殺了第一波炮灰軍團,在某次作戰中僥倖生還的方志文成為了老兵,得意洋洋的說:「老兵的經驗最重要,第一波炮灰打完,很快就是炮灰和主力混合進攻。」

  正要從臨時防線退回後邊的壕溝,一名士兵指著前邊,張大嘴:「又是炮灰!」

  方志文錯了。丟臉的回頭一看,惱羞成怒:「怕什麼,就是炮灰罷了。咱一個能殺十個。」

  第二波四十萬,仍舊是清一色的炮灰軍。

  北策聯軍第二波攻勢來臨,大律軍戰線上,很多鬥罡,乃至武尊來來回回的跑動。盡快的從第一線收集第一波攻勢的相關信息,很快就遞交到大本營。

  北陸侯深鎖眉頭。聯軍第一波主要是分為三十個攻擊點,三十個很正常。不過,第二波多了十萬,卻仍然是三十個攻擊點。

  這顯然是波浪式不間斷進攻的前奏。

  是撤退?是增援?是破解?

  北陸侯神色凝重,凡是和王策戰場交手的,絕對討厭炮灰軍。炮灰軍戰鬥力很弱,但這玩意給王策帶來許多接近無解戰術變化。

  接近無解,不是真的無解。空擊營等特種精銳,都能反衝鋒,打斷炮灰軍的攻勢。不過,這往往意味著把精銳送入王策的虎口。

  在第一線增加預備隊是辦法,不過,經驗告訴北陸侯。這很容易把第一線打成絞肉戰,吸引更多大律軍增援,在不計損失的不間斷攻勢中,最終崩潰。因投入兵力太大,統帥能力稍微差一點,很容易間接引起全線崩潰。

  思緒轉悠,北陸侯別無選擇:「增援第一線。」

  ……

  ……

  「大律軍增援上來了。」

  軍機參謀興奮不已的帶來好消息,王策的戰術是憑一身蠻力掄王八拳。

  「很好。繼續進攻。」王策滿意,轉臉下令。

  南朝宋,劉裕軍團。南朝齊,蕭道成軍團。南朝梁,蕭衍軍團。三個亂世軍團總兵力九十萬,分為三路出擊,作為第一線預備隊,集結在大律軍的射程外,隨時能出擊。

  西楚軍團和武悼軍團,乃是最強大的兩個亂世軍團。上一次戰損不少,王策不會輕率拿他們去冒險了。

  紀藏,段宣,王東海是來自安原府和北疆府。程鸛山,劉昱,羅炎等人來自東寧和南魏。都是較為出色的將領,這會兒分佈在東北東南和西南三大戰區。

  飛翔在半空,細細觀察,王策心裡有數,搖頭:「再熬一熬。」

  王策的戰術,一目了然。就是波浪式進攻。

  以此,來迫使大律軍後撤,或者增援,再不然就只有出動精銳來破解。一旦出動精銳,三大亂世軍團隨時一口吞下。

  頻繁後撤傷士氣,北陸侯的總體戰略是誘敵深入,但也不會輕易撤退。

  那就只能增援。大律軍將被迫一次次的增援,最終會在第一線集結更為龐大的兵力。那才是王策想要的。

  略微沉吟,揪心的想起顧博。王策緩緩吐了口氣,鎮靜下來:「大律西南軍此時兵力多少?」

  軍機參謀看了看卷宗,說道:「沒有詳細的數目,不過,估算認為,應該在二百萬到二百四十萬之間。很多傷兵都已經回營了。」

  燕自愁在一旁插嘴:「大帥,戰線是不是拉大太大了?」

  從王策接管聯軍,並轉入戰略攻勢以來。聯軍進攻,大律軍後撤,已成為常態,北陸侯誘敵深入的意思太明顯了。

  在過去的兩個多月中,聯軍長驅直入接近四千里,距離大律邊境已經只有一千多里的距離了。虧得王策有搶來的山河硯,請半帝王魂或忘情天子來回運輸物資。

  「無礙。」王策擺擺手,北陸侯的誘敵深入有很多目的,其中之一,就是引他攻入大律境內,從而實施斬首戰術。

  可問題是,大律想斬首,他王策也想直接斬首律帝。律帝不會輕率離開本土,他也不會輕易的進入大律境內,這才是難題。王策也是將計就計。

  王策凝神靜氣。

  大律東北軍原有一百五十萬,西南軍戰略撤退的時候,順手撈走了六個本土軍團。剩下的東北軍八十萬,四分之三都是僕從軍。顯然,北陸侯是擔心王策空投戰靈軍,圍殲東北軍,所以提前抽調東北軍本土主力。

  如前邊所說,北上的五百五十萬僕從軍當中,一開始有三百萬集結在五千里的三個方向。其中一百萬已經在兩個多月前,增援西南軍了。

  剩下二百萬僕從軍,重新運動靠攏戰場。一百萬增援西南軍,一百萬去了東南戰區。

  也就是說,大律東南軍此時兵力已經達到二百萬。

  王策主攻西南,常古戰役的戰損太大,他已從東北東南兩大戰區,各抽調了兩個軍團來到西南。

  聯軍在東北戰區只剩下四十萬。東南戰區較為平靜,還剩下四十多萬。好在王策給東南東北各自留了兩批戰靈軍,才能繼續維持防禦。

  雙方重兵集結西南,是戰役最多,戰損最大的。聯軍只剩下六十餘萬,十個殘缺不全的軍團。當然,不包括戰靈軍。

  大律西南軍的兵力,其實不該這麼少。北陸侯把大批傷兵和老兵後撤,把本土軍和僕從軍混編,只保留了二百萬規模上下的兵力。

  如果你以為大律只有這一點兵力,那就錯了。

  大律兵部一直在訓練新兵,又重新徵召退役的老兵。新老混編了二百萬本土軍,加上後撤的僕從軍和傷兵,以及北方六府剩下的本土防禦兵力,地方軍,目前本土仍有四百萬兵力。

  其中二十五個混編軍團,三百萬兵力,正囤積在邊境一帶。作為第二梯隊,隨時可能參戰。

  從頭到尾的數一數,也就是說,除去駐守本土的,坐鎮中部南部的約二百萬本土軍和僕從軍。大律已經參戰的,即將參戰的,總兵力恰好達到一千萬。

  大律東北軍顯然只剩下牽制的任務了。反而是東南軍,此時二百萬兵力,讓王策感到相當不安。

  怎樣都好。王策想了想,顧博的潛在威脅太大,主攻西南,速戰速決才是他想要的。

  確切的說,是西北。西南軍一直在向西北撤退。

  「冷曜。」王策忽然喊:「那人,準備好了嗎。」

  「在。」冷曜悄然出現,他流露佩服之色,點頭:「大帥,已聯繫上,只等待命令。」

  王策綻放一縷笑意,比冉冉升起的陽光還要絢爛:「很好。」

  「那麼,決戰就是今日。」王策瞇眼向西北,像是看著某人,充滿憐憫:「北陸侯,你做得出,我也做得出。你既然已經坐上了九洲第一名將的神位……」

  「那就永遠不要再下來了。」

  ……

  ……

  戰場晴朗,律京卻在行雲布雨。

  和滿城雨水混合在一起,帶來陰霾和恐慌的,是神將肆意的桀驁狂笑:「哈哈哈,你們都要死!」

  稍微壓抑了一層修為,神將偽裝成神恩會的意志武帝,瘋狂的肆虐在京城當中。

  一拳一腳,一個個宏大的建築啪啪的碎裂倒下來。神將輕鬆的把一座寶塔連根拔起,充滿仇恨的把寶塔信手擲出,直接摧毀了大律軍機堂!

  也許是有意,也許是無意的路過了軍機堂。神將看似憤怒仇恨的,信手重創了幾名軍機堂大佬。也沒敢殺,王策不想和大律打這種互相報複性刺殺的爛賬。

  然後,流忻州等武帝速度極快的飛快趕來,和一路破壞,卻又小心翼翼沒怎麼殺人的神將交戰在一塊兒。

  好一會,神將噴出一口鮮血,偽裝做不敵,轉身就逃遁了。流忻州等人憤怒的追殺上去,一直追到神將直奔荒蠻五洲方向去了,才悻悻的回轉。

  在神將有意無意的破壞中,軍機堂損失很不小,幾名大佬都已重傷昏迷。

  蘇仲言的情況好不了多少,一樣被打傷,卻是幾名軍機堂大佬唯一沒有昏迷的。他一邊嘔著鮮血,一邊親自指揮收拾殘局。

  軍機堂斷壁殘垣,無人主持,混亂不堪。

  蘇仲言只好拖住受傷的身體,主持事物。混雜在一批等待簽署的文件當中,一名心腹遞交了一份調兵令。

  一頓,蘇仲言默默的掃視這份代表軍機堂的軍令,遲緩了片刻,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心情複雜低落的簽署了這份軍令!

  一個印章,一個名字,彷彿抽乾了他一身的氣力。

  「這是背叛。」他記得,自己在兄長面前咆哮。

  「是背叛。」蘇仲武是一個有氣量的人,他不否認這種行為:「也是重新選擇。寐兒被北唐軟禁的時候,見過老祖宗,我也私下去見過。這是老祖宗的發現和決定。」

  「大律世世代代被宋武神驅策,做過什麼,即將做什麼,我與你說過。一千年前,我們選擇流氏。今天,我們重新選擇。」

  辦完公事,蘇仲言拖著傷體,默默返回家中,看著兄長:「什麼時候疏散撤退?萬一走不掉怎麼辦?」

  「明日。」蘇仲武淡淡道:「王策承諾,明日傍晚前,繡營必將癱瘓。」

  蘇仲言倒抽一口涼氣,臉色大變。這個承諾就太不簡單了,他忽然感到,也許像老祖宗說的,像兄長認為的。

  王策也許真的會成為戰勝的那一個。

  此時,那份蘇仲言親自簽署的軍令,已在武宗的飛速傳遞中,抵達了囤積三百萬大軍的邊境大本營。

  這批大軍遲早會投放前線,實際只接受臨時統帥的臨時節制。軍令抵達,臨時統帥何岳皺眉:「軍機堂為何這麼急,現在顯然還不是投放戰場的時候?」

  何岳想不通。其實,如果其他幾個軍機堂大佬沒有重傷昏迷,絕對能看出這份軍令暗藏的危險,絕對不會通過。

  可惜,律帝授予北陸侯和武侯戰場指揮全權,軍機堂根本沒有權力指導作戰(所以,包括蘇仲言在內,軍機堂沒人知道北陸侯的作戰計劃)。何岳卻不是北陸侯,來自軍機堂的命令,他只能接受。

  稍微整軍,何岳按照軍令要求,臨時節制這三百萬大軍「即刻啟程,增援前線」。

  此時,三百萬大軍,距離前線一千三百里。

  ……

  ……

  繡營。

  余苑心潮起伏,心情端的是複雜。終於,要離開大律了嗎,那就最好不過了。

  懷著一絲複雜的情感,余苑難言心潮滋味。

  「癱瘓繡營。」此乃來自王策的命令,對她,就是來自少主的簡單命令。

  這道命令,只有這言簡意賅的四個字。無疑,王策相信余苑,作為繡營指揮使,余苑理應有八千種辦法能讓繡營短期內陷入全面癱瘓狀態。

  洛水王家。

  王御城斬釘截鐵:「疏散!優先疏散王家子弟。」

  很多王家的人,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一道命令,不過,王御城是以家主的身份,強行命令的。願意走的,那就走,不願意走的,那就當成一個家族身上的腐肉,割掉就割掉。

  只要親情還在,血脈還在。死了多少人,都能重新崛起。王御城堅信,並且貫徹。

  「為什麼要疏散?」當然,總是有人會質疑的。無論何時何地,肯定會有拖你後腿的自己人。

  王御城瞇眼,站在洛水邊上,眺望蔚藍的天空,發出一個像狐狸一樣的笑聲:「唯有勝者,值得追隨。」

  「王家的成功規條,是永不成為第一,永遠站在勝利者的一方。」

  洛水奔流不息,掀動附和的浪花。

  東北二洲交界的南方一百里。

  青山裡,綠水岸,從東南穿插北上的各路精銳,基本抵達,並成功會合在一起,形成一股龐大的兵力。

  「集結。」

  無數前後抵達會師的精銳,在等待後來者的過程中,已完成了休整。一道集結令,讓所有精銳將士,飛快的集結起來,兵鋒森然,分明就是最精銳的老兵氣質。

  「大帥,還有至少三萬大軍沒有抵達。」有人勸告。

  夜放天凝重道:「不等了。王策即將發起總攻,大統帥要求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截斷東洲和北洲。」

  夜放天是被武帝悄然空降帶來的,他將親臨主持,北陸侯系列作戰計劃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夜放天站起來,用力的一揮手:「我要求諸位,必須在一炷香內,完成集結。一刻內,啟程北上。」

  這位大律新一代名將,抬頭看著天色,斬釘截鐵道:「午時總攻!」

  ……

  ……

  午時。陽光最烈。

  北陸侯遙望慘烈的第一線,用力的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卻發現什麼也抓不住。

  他親自體會了,王策敢於蠻幹強攻,是有底氣的。這種始終不間斷的波浪式進攻,太恐怖了,能把作戰意志最頑強的軍隊活活打垮。

  王策在乎戰損,王策不在乎戰損。會形成兩個規格,兩種截然不同的作戰強度。

  王策在南北之戰中,動用過波浪式攻擊,但那是建立在顧慮戰損的前提上。今天,王策像瘋了一樣,已經完全不在乎戰損了。

  大律軍面對的,就是一個戰鬥力絕無保留的釋放出來的戰靈軍,以及……王策。

  一百萬?不。

  從拂曉至此時,王策已投放了至少五百萬炮灰軍,戰死大半。九十萬二線戰靈軍,陣亡三分之一。

  王策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投放戰靈軍,五百萬炮灰不夠?那就再來一千萬。九十萬二線戰靈軍不夠?那就再來三個亂世軍團。

  增援!大律軍三番四次的增援第一線。

  不知不覺,第一道防線,已囤積了六十萬大軍,呈現極大的密度,這就意味極為可怕的戰爭強度。

  從第一波三十萬,到現在,一波炮灰已經達到八十萬。一波接一波,一浪跟一浪。

  第一線的慘烈,甚至比陽光還要熾烈十倍。

  六十萬大律軍將士擠在四百里的戰線上,一身全部是汗水和鮮血,裹成了腥臭的味道,已經毫無鬥志了,甚至連絕望的情緒都沒心情誕生,只能憑著本能不住的揮舞兵器。

  揮舞,再揮舞。在炮灰軍和二線戰靈軍綿連不斷的攻勢中,本能的揮舞兵器,全身每一塊肌肉都麻木了,揮舞,再揮舞。直到被戰靈蜂擁而上殺死!

  一個,一百個,一萬個。

  炮灰軍混雜二線戰靈軍,蜂擁著,簡直沒有隊列的發動一**的衝鋒戰。每一次都會倒下上萬的大律將士。

  雖然陽光普照,然而,卻人人都彷彿看不見一絲一毫的陽光。

  第一線六十萬大律軍,陷入最痛苦最冷酷的陣地戰和衝鋒戰。沒有人能抽身而去,北陸侯想撤退,也無法實現。

  源源不斷的戰靈軍,就像膠水一樣。不論有多少前來增援,都會被這恐怖的沒有盡頭的戰靈軍黏住,根本撤不下去。

  絕無鬥志,絕無戰意,甚至絕望,甚至沒有氣力了。

  打到這個地步,已經足夠證明大律軍的作戰意志了。打到這個地步,哪怕是意志最頑強的軍隊,也隨時會因為任何一個因素,而引發全線崩潰!

  這根引子,是來自一名僕從軍的恐懼尖叫,歇斯底里的把兵器就地一丟,完全瘋掉了,拔腿就向後逃竄。被十來個炮灰戰靈圍上殺死。

  第一個,就引發第二個,一百個,一萬個。

  很快,長達四百里的戰線上,發生了最觸目驚心的連鎖崩潰。

  僕從軍,大律軍,幾乎歇斯底里的狂吼著,已經被壓垮了神經,或者陷入瘋狂的向前,或者向後。

  倒下的人,再也起不來。有被殺死的,也有被累死的,更多的只是想躺下,安靜的什麼都不動,寧願被踩死。

  漫山遍野的,都是潰敗的士兵。

  很多人都是跑著跑著,然後倒下,再也起不來了。

  大律軍第一線,全線崩潰!

  王策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些,也許是畢生難忘的淒慘血腥一幕幕,冷酷下令:「紀藏,段宣,程鸛山,出擊!」

  「是!」紀藏等三大督帥,親自率領已經集結多時的三大軍團,全線進攻。

  無窮無盡的潰兵,像密密麻麻的螞蟻一樣,瘋狂的尖叫著嘶吼著,漫無目的的奔跑。三大軍團簡直就是上去抓俘虜的。

  「王匡,該你的綠林軍團了。進攻。」

  王策冷漠下令:「劉裕軍團,蕭道成軍團,蕭衍軍團,跟上綠林軍團,他們掩護你們進攻。」

  「李克用軍團,郭榮軍團,朱溫軍團。作為第二梯隊,跟上,等候攻擊命令!」

  一個個的戰靈,一個個的武宗,飛快的把王策的命令傳下去。

  四百里的戰線上,一百萬炮灰軍悍不畏死的對大律軍下一道防線展開潮水一樣的攻擊。

  劉裕等三人的三大先行軍團,在炮灰軍的掩護下,雖是二線戰靈軍,卻也極為凶悍的向前瘋狂的展開衝鋒。

  無數神經被壓迫到極限,然後崩潰的潰兵,瘋狂的湧來。後邊,是無數的戰靈軍,無邊無際。

  大律軍第二道防線上的所有將士,無不吞了一口口水,紛紛看向北陸侯。

  北陸侯無動於衷的看著六十萬大軍葬送的一幕,冷酷得沒有一絲情感:「射擊!」

  「大帥!」所有參謀和主將都是心中一緊。

  「我說。」北陸侯恬靜道:「射擊!」

  「射擊!」

  成千上萬的拋石機,床弩,重弩等各種中遠程軍械,幾乎同時在四百里戰線上,發出最憤怒的咆哮聲。

  簡直就像地毯式轟炸,完全覆蓋了正前方的戰場!

  炮灰軍,二線戰靈軍,以及潰敗的敗兵,統統都被覆蓋攻擊!

  不論大律軍如何頑抗,終於在一個時辰之後,王策投放了八百萬炮灰,一百二十萬二線大軍之後。第二道防線,也宣告失陷。

  王策像是不要錢一樣,拚命的暴兵。

  是真真的在暴兵,臨時在戰場上,暴出赤眉軍團,暴出黃巾軍團,黃巢軍團等等。一個個的投放戰場。

  短短一天的攻勢,王策已投入二千萬炮灰軍,二百萬二線戰靈軍。

  在永不間斷的波浪攻擊中,大律軍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道一道的防線被攻破,根本沒有休整的機會。

  短短一天當中,就憑清一色的戰靈攻勢,就步步為營的強攻,打得大律軍節節敗退。一個晝夜不停歇的攻勢,大律軍已撤出三百里。

  以大律軍的強橫戰鬥力和作戰意志,三百年來,在戰場上被正面進攻打退的,真的屈指可數。而這一次,卻是北陸侯也默認的失敗。

  不是戰略後撤,是根本不是對手,被打得後撤。

  一個晝夜之後,最令北陸侯揪心的事發生了。

  錦營情報中,王策有至少兩支最精銳的主力戰靈軍,除了常古戰役,王策至今還沒有出動過這兩支精銳軍團。

  一個晝夜之後,第二天的拂曉,戰鬥還在繼續。

  而這時,昨日從大律邊境啟程的三百萬援軍,距西南軍已經只有七百里了。

  而此時,不為人知的是,余苑已完成王策交代的任務,順利癱瘓了繡營,甚至額外的大肆抓捕世家宗派和官員,癱瘓大律部分政務系統。

  ……

  ……

  東洲和北洲的交界。

  最後十餘名北唐軍將士,歇斯底里的狂呼著,被陸續砍下腦袋。宣告夜放天完成了北陸侯的初步戰略目標,除了北方最後一條通道,東北兩洲交界,已被佔領。

  鮮血染紅了花草樹木。為這個夏天注入了最血腥的氣味。

  夜放天在無數精銳將士中,跳在高處,緩緩伸出拳頭,用力一揮,狂呼:「萬勝!」

  「萬勝,大律軍萬勝!」

  所有將士洶湧的爆發山呼海嘯的吶喊,衝上雲霄,震撼一切。

  東南戰區。

  武侯親率東南軍,向顏鼎發動最猛烈的進攻。幾乎是效法了王策的策略,根本是不惜戰損的強攻。

  顏鼎麾下聯軍和戰靈軍加起來,也不過是七十萬。面對的是二百萬東南軍的全線攻勢,很快就陷入泥潭,整條防線搖搖欲墜。

  顏鼎善守,以防禦戰成名,饒是不敵,仍然讓東南軍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從前線退下來哭訴的督帥,生生是被臉色鐵青的武侯一腳踹開,冷冰道:「我不問戰損多少,我只要戰果!只要能打通通道,就是全部陣亡,也值得。」

  「我命令,今日天黑前,誰沒能攻破顏鼎的防線,軍法處置!」

  武侯咆哮:「滾回戰場,要兵力,我給你們兵力。今日攻不破防線,我就要你們的腦袋!」

  二十萬精銳冒險化整為零,穿插北上,在夜放天主持下,已佔領了除了最北邊的一條通道之外的所有通道。

  武侯私下也佩服北陸侯,此時,只要東南軍攻破顏鼎防線,急行軍突進,和夜放天部連接起來,北策聯軍則必敗。

  一次集中二十萬精銳,為了隱蔽行蹤和存在,從一個半月前就已經出動,迴旋跋涉路線長達八千里。最終抵達東南,從東南靠雲國餘孽掩護,冒險穿插北上。

  二十萬精銳,不是劍氣三境就是罡氣三境,是大律最強橫的精銳。戰鬥力之強大,足以正面擊敗一百萬北唐軍。

  此乃北陸侯系列戰略中,最驚采絕艷的一環,也是最冒險的。這二十萬精銳一旦暴露,一旦被王策吞下,大律軍必將元氣大傷。

  就像傅希文拼著一死,寧可拋棄數十萬大軍,也要交換不足十萬精銳返回上陽。

  穿插北上,東南軍若打開通道連接成一片。截斷北唐對北策的增援,甚至直接進攻北唐。也能從東邊直接發動攻勢,形成四面合圍,攻入北策府本土之後,武侯最初的分兵戰略,也將順利實施。

  然後,沒有然後。然後,北策聯軍必敗。攻入本土,四面合圍,王策將陷入全面被動,就是天神下凡,也無力回天。

  王策不一定會敗。但,北策聯軍必敗。

  也難怪,北陸侯會在就任之前,問律帝想要什麼結果。而律帝首先想要的,是天下,並不是王策。北陸侯給了相似的結果。

  王策是勝是敗,不要緊。只要北策聯軍敗了,那麼,律策之戰的贏家就是大律。

  當東南戰區,和夜放天的消息,終於傳入王策耳中的時候。

  王策沉默了很久很久,沙啞道:「九洲第一名將,名不虛傳。」

  他不是沒有提防,也不是沒注意交界通道的重要性。事實上,北唐出動一百萬大軍囤積在西策府和西海府,而不是過來增援,就是在提防這件事。

  燕自愁裴語琳卞應晟等人,無不臉色煞白:「我還以為,是誘敵深入……」

  「誘敵深入,是掩人耳目。」掩的是王策的耳目,王策眼紅紅的,沙啞道:「諸位,有什麼看法和建議,說。」

  眾人議論紛紛的討論起來,想起北陸侯的韜略,就不由的甚感震懾和恐懼。

  王策目光清澈,抬頭向西北:「如果你們沒辦法,那就看我的辦法。」

  北陸侯此人,簡直就是戰場上的妖怪,是不敗神話。


bpd 發表於 2018-5-15 02:37
第698章 橫掃六合,戰無不勝

  海洲。

  律帝的心情有好,有不好。好的是,終於生擒了大宣皇帝。不好的是,為了生擒大宣皇帝,十二名武帝中倒有八名都傷勢不輕。

  大宣皇帝被生擒,無須對此太詫異。人皇一對一是無敵的,你也知道,從來就沒有是什麼絕對的。一個好漢還有三個幫呢。

  紀千敗等八大武帝,聯袂都能幹翻武神呢。

  大宣皇帝能擊敗十個武帝,也必然倒在第十一個武帝手上。

  是回去,還是去中洲。律帝一下子處於一個十字路口。是繼續擒下中洲人皇?還是回去?

  這時,一名從大律匆匆趕來的武帝,帶來了北陸侯的一句話:「陛下,微臣勝券在握,唯缺最後一環。請速將武帝帶回來!」

  北陸侯的口信,促成了律帝的行程。

  東洲南部,深山老林。

  此地暴雨連連,陰霾的氣候,引發了顧隱等人心裡的煩躁。

  顧隱煩躁,費飲血焦慮,呂植擔憂。宋劍帝等人也不免有些煩亂。好在臨天無敵幫忙擒殺上陽皇帝後,就暫時分道揚鑣了。

  「也不曉得大律和北策之戰,打成什麼樣子了。」顧隱這麼說,其實他是想問,唐帝究竟去了哪裡。

  呂植的養氣工夫不錯,盡量保持耐心:「等,主上肯定無事。至於北洲大戰……」他一頓,也不由迷惘:「也不知少主,能否抵抗大律的攻勢!」

  費飲血嘆息:「少主乃是天縱之才,可惜……」他的聲線也許只有自己能聽見:「可惜主上也是。」

  「如果王策戰勝,陛下的千古霸業指日可待。」宋劍帝的話隱約有三分試探之意。

  費飲血笑著安撫:「主上霸圖若成,劍神山必將成為天下唯一聖門。」

  宋劍帝閉眼,半晌,忽然道:「諸子學宮,會得到什麼!」

  呂植嘆氣:「主上去了何處,怎就一直沒回來,這都快兩個月了。」他悄然的轉移了話題,宋雲仙的父親,半帝王魂的未來岳父宋劍帝沒追問,只嘿然一笑。

  「不如去尋尋?」這是一個餿主意。

  「不必尋,我無事。」話音,伴著猛烈的咳嗽聲。

  暴風雨中,唐帝鬼魅一樣絲毫不沾雨滴的悄然躥入洞穴中,臉色青白得反常,宛如一個病入膏肓之人。劇烈的一邊咳嗽,一邊道:「事有不順,稍有耽誤。」

  唐帝咳嗽著,掩口的白毛巾甩出一攤斑紅:「我本以為,半個月,最多一個月就能……」就能什麼,他沒說完。

  反正他走的時候,是把上陽皇帝帶走了。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並沒有上陽皇帝,或者類似的物體。

  「回來就好。」宋劍帝緩緩道:「接下來,是按計劃去抓大宣皇帝?」

  唐帝搖頭:「不,我秘密生擒上陽皇帝,只能掩蓋一個月。再長,就遮掩不住了。此事,耗費的時間超過預期,去大宣也來不及了。」

  他有一句話沒說:如果沒猜錯,大律皇帝已經率領武帝去過大宣了。

  眾武帝目光投過來,充滿疑問。

  咳嗽聲迴盪,唐帝緩緩道:「去中洲。去上溫。」

  ……

  ……

  持續了一個晝夜的攻勢,還在連綿不斷的繼續高烈度作戰。

  王策在研究對策。北陸侯也在研究接下來的對策。

  東南戰事激烈,忽然在北策大後方開闢東線戰區。北陸侯的策略,基本展露在所有人面前。來到這一步,已經無須遮掩了。

  王策不入套,北策聯軍必敗。但王策肯定能安然無恙的帶著戰靈軍飄然而去。

  王策入套,北策聯軍有一線生機。但王策必然捲入生死之戰,未必就能活著離開。

  北陸侯的戰略佈局達成,基本無解。

  王策要麼一頭鑽進去,要麼一腳躥開求自保。除此,別無選擇。

  律策之戰,已經來到最關鍵的時刻,這就是大決戰。

  「陛下回來了嗎。」

  北陸侯從拂曉至此,已經問了八次。他想問的,是武帝們是否回來。

  「王策會不會鑽下去,還是會跳出來?」北陸侯自詡很能算計人心,可王策素來喜怒無常,很多時候做事只憑喜好,不問利益。他吃不準,王策會不會和北策聯軍共存亡。

  會?不會?

  默然良久,他轉身,看著坐鎮大本營的王御師,榮振雲,步天王等新晉武帝。

  如果王策肯入套,是最好不過了。入套,王策就一定要馳援其他三面。

  北陸侯恬淡的看著沙盤,露出一個素淡的微笑。其實礙於時間,他還有很多手段沒使出來呢,比如滲透戰,策反,製造內亂等等。

  王策,我開闢東方戰場,其實還有一個隱蔽的目的,你看得出來嗎?

  北唐的武帝沒過來。這表示,北策府只有十餘名武帝。

  大律基本一統北洲,徵召了多名武帝,已有接近三十名武帝。

  四面合圍,四大戰區,你王策的十餘名武帝,會怎麼出動?分散?集中?

  北陸侯露齒,溫柔的一笑,有一種從骨髓裡散發的冷漠:「諸位武帝大人,請問,誰有勇氣屠殺北策聯軍,或戰靈軍!」

  幾名充當透明人的武帝,忽然一下子就怔住,心臟猛然一收,駭然欲絕。

  北陸侯露齒一笑:「眼下已是決戰時刻。關係大律能否一統天下,關係生死存亡。所有能用,不能用的底牌,為了確保勝利,都必須動用了。」

  「諸位都是大律人,我希望,諸位能在如斯重要的決戰時刻,放下那些世俗觀念。」北陸侯微笑:「我希望,諸位能按我的要求,隨時待命,四面出擊。」

  這個骨髓裡冷酷得發指的第一名將,指著沙盤:「北唐武帝沒來,王策有十餘名武帝。他若不逃,這十餘名武帝,要麼分散,要麼集中。」

  王御師等人沉默,臉色相當難看。沒人希望成為殺人狂魔。

  北陸侯的口氣像是溫柔的殺死敵人:「諸位的首要目標,是絞殺對方武帝。若無機會,次要目標才是屠戮敵軍!」

  「我在常古戰役中已刺探過,此舉必會激怒王策。以他的作風,必定立刻報復。而他來報復之時,就是中伏葬身之時。」

  此乃一連串的絕殺之計。

  北陸侯安詳的掃視幾名武帝:「只要勝利!唯有……勝利!」

  這時,一朵炫麗的七彩光雲,悄然在高空躍然而現。躍動的色彩,凝為一條彩虹之橋,從聯軍大本營悠然的釋放。

  「那是什麼?」榮振雲詫異,他是新晉武帝,一眼看穿,那是罡氣所凝出的。

  北陸侯鎖眉,些許難言的不安,悄然滋生。

  不過是隨口詫異,本沒指望有人能回答。可偏偏,有了一個突兀的聲音,一個突然的回答:「那是一個信號。」

  「什麼信號?」榮振雲沒那麼敏感。

  北陸侯神色瞬變,一身五氣境修為,絕無保留的傾瀉爆發,幾乎就像閃電一樣狂退。

  然,王御師比閃電更快。

  榮振雲乃是一個缺乏磨礪的世家出身,並不敏感。步天王才是率先察覺,並且搖身一晃,眼見就要阻截王御師,一身白衣鼓蕩起來,卻忽然原地不動,抬頭向天。

  握住劍柄的五指,稍微用力:「半帝王魂!」

  半帝王魂懸浮在半空,冷漠的俯瞰,一樣是按住劍柄。卻已讓步天王不敢輕率活動,這就是超級高手的壓力。

  王御師凝聚劍意的一個意志,北陸侯的罡氣,像玻璃一樣破碎。像一隻小雞一樣,被本該保護他的人生擒下來,所謂變起蕭牆也恰是這般的寫照。

  「把人放下來。王御師,你想幹什麼。」榮振雲反應慢了一線,怒斥想要出手,半帝王魂一個淡漠的目光掃來,卻好似半出鞘的寶劍一樣。

  榮振雲一霎,就體會了步天王不敢動作的滋味。實在是有一種直覺,若然動彈,半帝王魂必能殺掉他們。

  榮振雲漲紅了臉,他兩年前閉門造車,突破為武帝,缺乏磨練是一定的。但沒人能否認,他榮振雲是當世最年輕的武帝,年僅五十餘歲。

  「走。」王御師不愛廢話,抓著北陸侯,一個轉身,在半帝王魂以及若隱若現的忘情天子的掩護下,閃電撤退。

  變起蕭牆,所有人措手不及。

  大律武帝雖多,律帝卻拉走了十餘名最強的。流忻州等少數武帝坐鎮大律,其他幾名武帝分別在各地,剩下在西南大本營的,居然就是這麼大約十名武帝。

  這其中,連一個意志武燕京沒有,怎能阻攔得住一個無上境的忘情天子,一個意志境的半帝王魂。

  北陸侯終於親眼看見聯軍大本營了。他首先看見的,是一個神色淺淡的青年,這青年身穿紫金帥服。

  北陸侯肅容,整理衣襟,神色恬淡:「陸某從來好奇,北方王乃是何等人物,今日終於得償所願,一睹真容!」

  「啊!」裴語琳,燕自愁,韓邑等人全部張大嘴,吃驚震撼萬分的看著這名氣質恬靜,卻又充滿軍人氣息的男子。

  北陸侯?

  這就是策帥的破解辦法?眾人震撼得麻木。

  刺殺敵軍將領,滲透並刺殺敵國官員,這些是常見,又不多見的辦法。一般的戰爭,不會動用這種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辦法。除非是生死存亡的戰爭。

  不過,戰爭雙方都會預防對手來這麼一招。所以,大多數時候的刺殺,其實是得不償失的。

  若非律帝臨時拉走一票最強大的武帝,哪怕有王御師這個無間,擒殺北陸侯,絕對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王策瞄了一眼,暗運真氣:「諸位,繼續進攻。此外,大律軍或許報復,諸位多加小心。」他一頓首,示意槍王暫時統轄的內營,多加派人手保護這些高級將領。

  交代一番,王策轉頭,端詳這名斯文淡雅的北陸侯,半晌才道:「北陸侯!你很厲害。真的很厲害。」

  北陸侯欠身微笑:「過獎。我本是大律人,本就該為國效力,便是背負天大的罪名,那也是值了。」他名聲很大,但其實也很臭。衰,就衰在不擇手段。

  王策轉臉,凝視前方,戰靈軍發起一波波的攻勢。北陸侯被擒的消息還沒擴散,大律軍暫時還沒露出慌亂,不過也是遲早的事。

  王策瞇眼半晌,頭也不回道:「裴語琳,韓邑,你們統統去集結大軍,等大律軍崩潰的時候,就是全軍突擊的時候。」

  「戰馬準備裝備準備,我們接下來會打一次長途追擊戰。第一軍團,第十軍團,你們將會是主力。」

  第十軍團是騎兵軍團,第一軍團是聯軍最精銳的軍團,上馬是最強的騎兵,下馬是最強的步兵。實際上,第一軍團本身也有騎兵相關的裝備,視情況而搖身變成騎兵或步兵。

  「增援的三百萬大律軍,現在的位置?」

  北陸侯忽然插嘴:「七百里。」

  王策鎖眉。一頓,瞇眼向北陸侯。北陸侯笑笑:「他們來得太突然了,時機不對,是我命令他們停止行軍。我本就懷疑是否出了什麼簍子。」

  「看來,是軍機堂出了變故,有人背叛大律,假傳軍令。」北陸侯真的很厲害,一轉眼就想通了絕大多數:「王御師,不,洛水王家看來投效你已有些時日了。」

  「你遲遲不對我下手,一來是之前沒機會。二來,你想一口吞下西南軍,順勢再吞下那三百萬大軍。」北陸侯搖頭:「陛下允許我動員大律所有的力量,也要贏下此戰。」

  「我以為,已投入的七百萬大軍,足以戰勝聯軍。那三百萬,充當預備隊就是了。你原來連那三百萬都不想放過。」他點頭承認:「也是,吞下西南軍和三百萬援軍,大律就戰敗了。」

  王策搓搓臉,顧博隨時回來要他的命,他必須盡快擊敗大律,一棍子放倒。

  殲滅大律軍主力,戰場大勝。流龍城將別無選擇,只能出擊,主動謀求和王策之間的武力對決。

  北陸侯充滿惋惜:「我的佈局,看來是被你破解了。」也不知,他是惋惜自己的策略失敗,還是惋惜王策動用了這麼簡單粗暴的方法來破局。

  是的,北陸侯的佈局,堪稱驚世絕倫。奈何,王策的破局辦法,簡單粗暴。

  在王策不惜戰損的強攻下,北陸侯被生擒,就是壓倒西南軍的最後一根稻草。一口吞下西南軍,再順勢吞下那三百萬增援部隊。

  然後?沒有然後了。

  以雷霆之勢閃電殲滅大律軍五百萬主力,剩下的東北軍東南軍和夜放天主持的東方軍,根本就不足為慮了。

  王策瞄了一眼,大律軍搔動起來,隱隱穿透戰場烏雲,傳出嘩然之聲:「諸將,準備。」

  一頓,王策側臉,看向北陸侯:「沒什麼要說的了?」

  「有。」北陸侯安詳的轉向王御師:「我不懂,洛水王家為何要背叛大律。若非我失手,北策聯軍本來必敗,大律則必勝,乃至一統天下。」

  王御師搖頭,面無表情:「我只是一個武夫,不懂。是王御城的決定,我相信他。」

  「不過。」他神色一頓,隱有三分笑意:「王策給王家帶來一個消息,促成了最後的選擇。」

  北陸侯昂頭,充滿詫異,什麼消息。

  王策不疾不徐的走過去,審視這位第一名將,傳音道:「是兩個消息。第一個,北唐皇帝是第五個人皇。」

  北陸侯全身一震,駭然抬頭。

  「我帶給王家的消息是。」王策傳音,一字一頓:「半年前,我已突破為無上武帝!」

  北陸侯神色安詳下來,良久,釋然道:「老夫敗得不冤!」

  王策淺淺一笑,一言不發的翻身上馬,厲聲狂嘯:「出發!殲滅大律軍!」

  老夫輸得不冤。

  北陸侯安詳微笑,頭也不回:「老夫只有一個請求。請給老夫留一具全屍,並……請把老夫的屍首,送回家鄉。」

  北陸侯緩緩的抬頭,看著熾烈的陽光。

  第一名將,戰場的不敗神話,在一生中最大最後的戰役中,燃燒了最後的輝煌。

  ……

  ……

  「陸大帥呢?」

  恐慌的流言,很快就蔓延了整個大律西南軍。像是止不住的癌細胞一樣,動搖了軍心。

  九洲也有軍銜制度,譬如王策的龍武大將軍,就相當於三軍大元帥這個基本不太可能出現的軍銜。

  主官陣亡,則按照軍銜來遞補。北陸侯被擒,並不是一個最致命的消息。不過,什麼事都是一體兩面,北陸侯的威望很高,他的被擒消息,也就很容易出現大規模的軍心動搖。

  武侯不在,夜放天不在,遞補的臨時主帥,根本就緩解不住這種正在瓦解的士氣。

  戰靈軍的強攻勢頭愈發的猛烈起來,事態也就不可遏制的向最糟的處境墜落。

  無窮無盡的炮灰軍,混合著數十萬的二線戰靈軍,宛如海洋中的一個個的怒濤浪頭,兇猛澎湃的轟擊著大律軍。

  攻勢,已持續了十五個時辰。

  大律軍步步為營的後撤,王策和聯軍則一步步的向前推進。是正面強攻,王策甚至懶得動用任何戰術配合,純粹的是絕對力量的強攻。

  進攻!搶攻!強攻!

  大律軍就算作戰意志頑強,就算是頑石,就算是鋼鐵鑄造的,也在這十多個時辰中永不間斷的猛攻中達到了極限。

  北陸侯的被擒消息,更是一霎把大律軍將士的神經壓到了最極限的地步。

  戰線上,王策再一次投放一百萬炮灰軍,加上數十萬二線戰靈軍,已經達到平均每五百米投放三千戰靈軍的驚人密度(千萬不要誤會是真的一米就擠了六個戰靈)。

  這意味,大律軍將士所能看見的,除了戰靈還是戰靈。

  各國所有中下級軍官,在軍事培訓中的前五堂課程,一定會聽到,戰場投放兵力的密度,最好是在每五百米一百人到三百人之間。此乃減少傷亡的最佳密度。

  在非正常情況下,投放兵力密度,絕對不能超過五百人。否則,那就不是戰爭,而是送死。

  平均每米投放一個士兵的密度,意味著,敵軍一名劍氣三境的高手,放出一道劍氣,就能攻擊至少五名士兵。

  王策投放的兵力密度,已經達到平均每米六個戰靈的地步。戰損很大,而大律軍承受的壓力,同樣很大。

  一個缺口,兩個缺口,更多的,越來越多的戰線缺口被衝出來。

  王策面無表情,伸手示意:「不要理會橫向的敵人,直接向前!」

  「我只有一個要求,向前,向前,向前!」

  全線潰敗!

  當壓力大到一個程度,頑石會被打爛。鋼鐵,也會被砸出裂痕,最終毀滅。

  鋪天蓋地的戰靈,嗷嗷的吼叫著,像是地上的烏雲一樣,洶湧的奔流而去,一路瘋狂的肆虐,瘋狂的衝擊。

  王策瞇眼,徐徐轉臉,看著身邊的李靖等唐軍將領:「李靖,準備!」

  盛唐軍團,準備出擊。

  王策用力的揮手一拳:「向前,用你們的兵器和拳頭,徹底砸爛他們!」

  大律軍的全線潰敗,很快就來臨了。無數慘嚎聲,無數的鬼哭狼嚎,無數神經崩潰的大喊,漫無目的的,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第一筆炮灰軍混合一定的二線戰靈軍。

  二線戰靈軍主力後置兩千米。

  三十萬盛唐軍團在李靖的統帥下,浩浩蕩蕩的推進,成為第三梯隊。前邊的兩批戰靈軍,統統都是炮灰,盛唐軍團才是主力,才是王牌。

  第四梯隊,是第一到第十,十個不滿編的軍團,作為後續部隊全線壓上,作戰任務是壓陣,充當預備隊,以及抓戰俘等等。

  大律軍的縱深不小,饒是臨時主帥不缺能力,在先後被戰靈軍擊敗,戰損近百萬之後,也沒有太多的兵力來緩解潰敗。

  漫山遍野的敗兵,瘋狂的嚎叫著,像是被嚇瘋了一樣狼奔豕突。向後,向四面八方。

  敗兵衝擊大本營,這名臨時統帥卻沒有北陸侯的凶殘果決,一個猶豫,敗兵已經衝擊來了。後邊是追趕的戰靈軍!

  第一線,崩潰!

  第二線,崩潰。

  第三線?不,沒有第三線了。後邊的縱深就是中軍大本營了。

  「撤退,撤退!」臨時主帥眼睜睜的看著戰靈軍裹挾敗兵,一路狂暴的衝擊過來,噴出一口鮮血,怒吼著撤退。

  一度想要出動武帝屠戮,奈何,半帝王魂和忘情天子等人虎視眈眈。哪一個大律武帝敢在這時對戰靈軍和聯軍出手,必死無疑。

  在撤退中,炮灰軍很快就消耗完了。二線部隊的衝擊力並不是很強。

  這時,李靖統轄的盛唐軍團追擊上來了。

  聯軍十大軍團主要在後邊壓陣,保護左右兩翼。盛唐軍團毫無顧忌的率先發動最轟動的追殲戰!

  大律軍臨時統帥天旋地轉:「玄鬼中階?人雄戰靈?」

  這支戰靈軍,顯然是絕對主力,最弱的都是玄鬼中階,其中一半更加是人雄戰靈。

  唐軍的戰鬥力,第一次呈現在九洲。幾乎在一個照面的衝擊下,大律軍就倉皇的發現,根本不是對手。

  當盛唐軍團加入戰爭,大律西南軍的慘敗,乃至被全殲,已成定局。

  ……

  ……

  天色漆黑,星光搖曳。

  戰場的七百里外,何岳臨時節制的三百萬增援大軍,駐紮在野外方圓百里,形成了連綿不盡的多個大規模軍營。

  燈火,篝火,像地上的星光。

  何岳站在營帳外,充滿不安,轉頭道:「派去前線的武宗,還沒回來?」不等參謀說話,他凝重道:「會不會前線發生了什麼變故?」

  會嗎?那是北陸侯。

  北陸侯的戰略佈局,已經引動了。北策聯軍必敗。何岳想不出,王策有什麼辦法能破局,聯軍必敗的局面已經很明顯了。

  如果王策不是用了盤外招,聯軍真的必敗。一個不小心,沒準連他也會被北陸侯後續的沒來得及施展的策略給坑死。

  論韜略,北陸侯無愧第一名將,也無愧戰場不敗神話之名。

  王策自問不如,難纏程度更勝傅希文。他甚至是不知不覺就落入了北陸侯的戰略佈局中。

  可惜,戰術戰略搞不過,王策有的是盤外招。

  「忽然發現。」王策面無表情,緩緩道:「好久沒有真真開心暢懷笑過了。希望,會有能歡暢無憂大笑的那一天。」

  「你是九洲第一高手,你尚且笑不起來。我們情何以堪。」說話的,居然是半帝王魂,忘情天子眾人哈哈大笑。

  王策訕笑,心裡暖和的接受了半帝王魂笨拙的怪異的安慰。

  塞指入口,王策吹響一個呼哨,李斯等戰靈紛紛湊來,王策容顏似鐵,淺淺含蓄一笑:「諸位,去告訴白起韓信郭子儀他們,三路軍,一炷香後全面進攻!」

  圍三缺一,王策放出來的缺口,是東南方向。

  而此地的東南,聯軍十大軍團六十萬大軍,李靖統轄的三十萬盛唐軍團,三個亂世軍團八十萬,正在漫山遍野的追殲大律西南軍殘兵敗將。

  眾武帝和任殺默認等待。

  王策稍微理順思緒,淺淺一笑:「殲滅此軍,就是放乾大律的血,大律將無力再戰。北策則全勝!」

  飛躍上天,滑翔飛行來到大律援軍的上空,宛如蝙蝠滑落下去。落入連綿不絕的軍營當中,一組三名巡邏的武尊和一名守夜的武宗已經察覺。

  一名武宗三名武尊大聲厲喝,怒斥殺過來。王策抬頭,眼神變幻,神光煥發的踴躍意志力量,四人身子僵硬,瞬間狂噴鮮血,重創到底。

  青色的劍光在暗夜浮動,四名神化高手的喉嚨噴出滿天的血霧,當場氣絕身亡。

  王策很快放出大批戰靈,崇拜的看著這名主將:「戚繼光老爺子,率領你的戚家軍,攻擊敵軍!」

  「換一個地方。」

  投放了戚家軍,王策騰空而起,重新來到另一處,放出岳飛和背嵬軍。始終如此,每換一個地方,就投放一批王牌戰靈軍。

  戚繼光,四千戚家軍,清一色的絕地中階。

  岳飛,五千背嵬軍步兵,絕地中階。其中,五百親衛王牌為絕地上階。

  陳慶之,七千白袍軍,絕地中階。

  秦軍的三千鐵鷹銳士,絕地上階。

  漢軍的虎賁軍和羽林軍各三千,絕地中階。

  唐軍的三千陌刀隊,絕地中階。

  冉閔的乞活軍精銳步兵五千,絕地中階。

  項羽的江東精銳八千,絕地中階。

  短短一會,王策就在整個大律援軍各地投放了大批王牌軍,主要是步兵。好比項羽的江東精銳和虎賁軍,上馬是最強騎兵,下馬也是最強步兵。

  此外,王策還有很多沒有空投的王牌軍。岳飛的八千背嵬軍王牌騎兵,唐太宗的五千玄甲軍,冉閔的三千殺胡漢騎,一色都是絕地中階以上。

  大律援軍的駐紮環境狹小,投放騎兵根本沒用。

  王策今次投放的,那清一色是絕地中階,乃至上階的王牌軍。還有很多絕地下階王牌軍,不過是沒動用罷了。

  王策已空投多支王牌軍,投放兵力已高達三萬六千。這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數目。

  相當罡氣三境的王牌軍,理論上,能擊敗五倍到八倍的主力,能擊敗三倍的精銳。

  也就是說,王策已投放的三萬六千王牌軍,足以正面擊敗三十萬上下的大律主力,一百萬大律二線部隊。

  一支支很少露面的戰靈王牌軍,今次是最重要的,也是第一次大規模亮相登場。

  ……

  ……

  就像把火把丟入了油井中,瞬間就爆發了最為驚人的浪潮。

  戚家軍,背嵬軍,陌刀隊,鐵鷹銳士,在大律援軍大營中肆虐。

  「是戰靈,好多戰靈軍!」

  必須承認,大律軍的素養,而這支援軍超過三分之二都是本土軍,是新兵老兵的混編。饒是王策憑戰靈軍的超級機動力,空投戰靈軍,一時引起嘩然搔動,卻也沒有立刻陷入大亂當中。

  真真引發大搔亂的,是王牌軍恐怖的戰鬥力。

  「啊,快撤,戰靈太強大了。」

  此起彼伏的吶喊聲,匯合在夜空中,凝作一股凌天的聲浪。

  「橫掃六合八方!」

  這是鐵鷹銳士的戰靈技,就宛如放出一個炸-藥包,轟隆一下爆發的戰靈技,裹挾著讓人震驚的威力,席捲身邊二十米。

  「陌刀碎騎!」

  這是陌刀隊的戰靈技,轟然釋放出來,重重的陌刀所指之處,大律軍將士悉數被斬殺成肉泥,鋒芒所指,簡直就是絕世寶刀一樣的威力,根本無人能擋。便是重甲步兵,也當場連人帶盔甲一併被斬成幾段。

  「戰無不勝!」

  如斯戰靈技,也只有據說建軍到撤銷建制的過程中,唯二能做到百戰百勝,從無敗績的戚家軍和岳家軍能具備。

  白袍軍馬踏聯營。鐵鷹銳士橫掃八方。背嵬軍強悍無敵。

  殺死敢於擋在你們面前的所有敵軍!

  乞活軍,江東軍,虎賁軍,羽林軍。在大律軍營當中來回的衝擊,來回的肆虐。端的是氣勢如虎,根本就無人能夠招架。

  太恐怖了。

  這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大律援軍們從一開始勉強能維持得住,到此時,面臨這些宛如戰場殺神一樣的戰靈,不由自主的感到戰慄。

  兵鋒所指,無人能擋!

  「撤退,撤退。」無數中下級軍官盡量忍住恐慌,大聲的吶喊。搔亂在這種恐慌的撤退中,很快蔓延。

  何岳呆呆的看著營地,處處燃燒著火頭,處處是人聲鼎沸,空降的王牌軍打的是中央開花的戰術,他一個激靈:「前線出事了!」

  所有大律軍將士無不震驚萬分,哪裡來的這麼多絕地戰靈?

  強如大律,也不過只有五萬上下的罡氣三境組成的王牌軍,分佈在幾百萬大軍當中,作為戰術王牌,根本就不顯眼。

  何岳連續下達幾個軍令,正要下令圍攻這些戰靈軍,忽然想起中心開花戰術,頓時面色煞白。

  這意味著……大地的激烈震動,從西北一帶震盪過來。無數將領全部失神,心臟一縮:「是騎兵!是大規模騎兵衝鋒!」

  三個方向中,只有西北地勢較為平坦,適合十來萬騎兵集團衝鋒。

  大地在鐵騎的征服下瑟瑟發抖。

  軍營西北一帶,驀然安靜了一霎,很快爆發震耳欲聾的虎吼:「漢軍無敵,殺!」

  十餘萬漢軍鐵騎,像暴風一樣,裹挾著衝霄的氣勢,勢不可擋的集團衝鋒。整個西北大地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騎兵,簡直看不到邊境。

  「啊!」

  當鐵騎衝鋒進來,腦袋,殘肢,鮮血一起飛舞起來。宛如一把絕世寶刀刺入了牛油當中,又宛如怒海傾斜,淹沒了大律軍的西北角。

  王策懸浮在半空,點點頭,飛行過去。看著秦軍全速推進,最前方的儼然是全盔甲的重型步兵,奔跑起來,那股子衝擊力竟也絲毫不在騎兵之下。

  秦軍,漢軍,唐軍。

  王策淺淺一笑,這支大律軍能戰死在三大王牌軍手上,也算是一種幸運了。這是三大王牌軍第一次聚首,第一次全部出動。

  「殺,殺!殺掉戰靈。」

  下方的軍營當中,武尊和武宗赤紅著雙眼,紛紛撲向正在大營中肆虐的王牌軍。

  憑武尊和武宗的修為,那端的是一旦出手,輕鬆的就格殺了數百數千名王牌戰靈。

  王策容顏冷酷,回首道:「該我們出手了!任殺!我們上。」

  一個晃身撲擊下去,一名武宗怒吼著轟爆罡氣,眼看就要把數百王牌戰靈轟殺。王策一個伸手就攔截下來,欺身上前,速度之快讓這武宗完全無法反應。

  抬手一掌按下去,這武宗的罡氣啪啪碎裂,根本無法遲緩王策的動作。一掌拍下,這武宗的腦袋頓時被拍入胸腔當中。

  信手拈指一點,噗噗,兩名武尊額頭出現兩個血色窟窿,當場被格殺。

  「你是誰!」一名正在殺戮戰靈軍的武帝睚眥欲裂,狀若瘋狂的撲上來:「我殺了你!」

  王策悠然的一巴掌把一名武宗的腦袋扇飛,對半帝王魂擺擺手:「王魂大叔,這個不要和我搶了。」

  「真三不朽之立德!」

  心相一躍而出,王策沒暴露真真的修為,卻已經禁錮這名長生武帝一霎。一霎,就足夠了。王策抬手,帝水劍宛如活過來一樣,破掉罡氣,從下顎扭曲鑽入對方頭顱中。

  當場格殺!

  一時半會,也沒人敢靠過來襲殺戰靈了。

  王策神色不動,一絲淺淺的憂色,悄然在清澈中浮現,很快收斂。

  只要一個命令,戰靈軍能自行戰鬥。秦軍,韓軍,唐軍,莫不如斯。若開啟第六個圖案,會不會出現戰靈軍自行其是,然後……殺戮?

  第六道,會是什麼?

  王策半年前,就已是無上武帝了,仍不敢開啟第六個圖案。他害怕,怕他是神族的,怕他是代表神族來復仇的!

  否則,要這麼多戰靈軍幹什麼?

  ……

  ……

  和王策一起來的,不止半帝王魂幾名武帝,也有一批內營神化高手,為的是保護戰靈軍,避免被神化高手屠戮。

  暴秦軍團,強漢軍團,盛唐軍團。三大王牌軍團,對上這股大律援軍,兵力稍處劣勢。

  三萬多王牌軍,簡直就像一架架坦克,在軍營中肆虐,碾壓所有敵人。

  從頭到尾都是絕對的碾壓。不光是王牌軍。

  三大軍團的進攻,幾乎和碾壓也沒什麼分別了。戰鬥力最強悍的暴秦軍團,幾乎沒有什麼騎兵,卻造就了戰鬥力最強的步兵。

  暴秦軍團最強,一半是玄鬼上階,一半是人雄以上。用九洲的標準來衡量,秦軍有一半是絕對主力,剩下一半是精銳和王牌組成。

  強漢軍團和盛唐軍團一樣,六成的玄鬼中階,四成是人雄和絕地戰靈組成。前者騎兵多大四十萬,後者騎兵也高達三十萬。

  按照九洲的標準,三大軍團加起來,至少有一百三十萬的精銳和王牌。

  大律本土軍的精銳和王牌,加起來也只有四十萬。加上僕從軍,最多也不過八十萬上下。

  這支第二梯隊的援軍,根本就不是三大軍團的對手。

  秦軍在西南強行推進,一路碾壓。漢軍在西北,用騎兵集團衝鋒,直接衝擊得西北一帶全線慘敗。唐軍步騎兵配合,從東北一帶碾壓!

  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我是……」

  何岳正要大喊,喊的話在嗓子眼,來不及吐出,就被那恐怖的必殺一刀斬殺得身首異處。

  臨時主帥的戰死,加速了這支大律援軍的潰敗速度。幾乎是在蜂擁的向唯一的缺口,向東南逃竄。

  東南,絕對不是好去處。

  聯軍,部分唐軍,三個亂世軍團,總兵力接近二百萬,正在驅逐,並且漫山遍野的抓俘虜,一路直奔西北。

  並沒有意外,向東南逃竄的二百萬敗兵,被聯軍迎頭趕上,正好碰了個正著。

  王策懸在半空,揉揉眼,搓搓臉,用力的伸懶腰,輕輕的說:

  「北策大律的沙場對決,結束了。」

  短短三天,二百多萬西南軍,三百萬援軍,全部被殲滅。大律本土軍,以及主力,已是被殲滅了七成。

  剩下的八十萬東北軍,二百萬東南軍,二十萬精銳軍團,根本不足為慮。本土軍和主力軍被殲,剩下的像塵埃一樣,掃一掃就乾淨了。

  「剩下的,就是和律帝的對決了。」

  天色蒼茫,一片白色從天邊躍然出來。王策大步,迎向曙光!


bpd 發表於 2018-5-15 02:38
第699章 巔峰之戰

  六月十一。王策命令,發動全線總攻。

  同日,夜放天率十七萬精銳,開闢東線戰場。東南軍強攻顏鼎部,一天突進三百里。

  六月十二,王御師偷襲生擒北陸侯,大律軍全線慘敗。

  北陸侯自斷心脈,不敗神話隕落。

  王策親臨投放接近三百萬精銳戰靈軍,空降少數王牌軍,裡應外合大敗三百萬大律援軍。

  同一天,東南軍再次攻入北策五百里。夜放天率一半精銳,突擊包抄北策大後方。

  六月十三,大律援軍向東南潰敗,遭遇北策聯軍,再次大敗,慘遭四面合圍,生路斷絕。

  六月十四,武侯悲憤下令,東南軍分兵多路,滲透襲擾北策境內,燒殺搶掠。造成五十萬北策平民流離失所,至少五萬平民被波及喪生。外界震驚。

  六月十五,王策下令報復,由聯軍處決五十萬大律軍戰俘。天下嘩然,紛紛指責。

  憑血流成河,屍骸成丘,震懾被圍困的大律一百多萬敗兵,堅守之心動搖。

  六月十六,武侯下令,東南軍精銳和神化高手滲透北策,襲殺北策各地行政官員,並發動對流無瑕及其他北策高官的刺殺。

  六月十七,王策潛入大律境內,一舉投放一千萬炮灰戰靈軍肆虐大律境內。

  同日,王策再次報復,由聯軍公然處決八十萬大律戰俘。同時,警告被包圍的大律敗兵,若再不歸降,則一個不留。

  一時,世人失聲,方知天妖王策的強硬與決絕。

  今年炎夏,是史書最該銘記的,所有細節都值得津津樂道。

  去年晚夏,大律北策之戰爆發,至今,只有十個月。期間所發生的,許許多多,卻是教人驚嘆。

  一方是唯一的超級大國,一方不過是一個地區勢力。強大和弱小,都分外的清晰,像一個三歲小孩被壯漢按著暴打。

  有悲壯的以弱小應戰強大,有以寡敵眾,有入侵和反入侵。有慘烈,也有悲愴。

  有危急時刻,精神領袖歸來。有九洲第一老牌名將,有新晉的年青一代頭號名將。有武道至尊,有沙場不敗神話。

  有驚艷絕倫的萬里大迂迴作戰,有絕妙的二十萬精銳穿插北上開闢戰場。有堪稱絕代的驚世戰略佈局,也有不顧一切一路蠻幹碾壓。

  有背叛,是王家和蘇家。有無間,是余苑的滲透。

  有變數,上陽人皇失蹤,就是最大最重要的變數,直接間接的引發了許多連鎖效應,是律策之戰最重大的節點之一。

  你能想像的所有,律策之戰都有了。許許多多組合在一起,構成了律策之戰的點點滴滴,也豐富了這所有的過程。

  整個律策之戰,充滿了想也想不出來的傳奇色彩。

  這,就是充滿傳奇的,充滿史詩氣息的九洲最浩大最恢弘的戰爭。律策之戰,必將成為史書中最濃重的一筆!

  ……

  ……

  轟!轟!

  大地輕微震動,山脈搖曳了一下,青山綠水重又恢復平靜。

  呂植、費飲血等人,重新陷入苦苦的等待中。欠人情的臨天無敵還了三次出手承諾,是真的分道揚鑣了。

  等待唐帝的過程中,呂植等人輪流出去探了探消息,各自神色古怪的回來。

  「少主,他居然……擊敗了……大律!」

  律策之戰,已經進入掃尾階段了。雖然大律的口頭上和行動上,頗有死硬派的作風,死活不肯承認戰敗,但實際上,誰都看出來,大律之敗已成鐵一般的事實了。

  費飲血嘆息:「無論如何,少主擊敗大律,是最好的結果。北唐一統天下,已勢不可擋。」

  顧博,王策,律帝,乃是當世武力最強的三人,生死存亡最後還是會交給武力來決定。

  雖說如此,戰場的戰勝,卻已打掉了律帝的主動權。此時,主動謀求武力決戰的,已經不是王策和顧博,而是律帝。

  顧博不知曉屬下的私下議論。

  上溫人皇驚駭的目光,死死的瞪著他,他能感覺,一身的真元和真龍之氣正在快速的傾瀉。

  有上一次的經驗,唐帝今次駕輕就熟的縮手,不敢一次汲取太多。饒是如此,還是很快就爆發一陣身不由己的咳嗽,咳出一口鮮血。

  擦拭鮮血,唐帝面無表情的摸摸臉。

  上陽人皇的真龍之氣,上溫人皇的真龍之氣。

  休息並煉化吸收了真龍之氣和真元。唐帝重新開始下一波的汲取。

  很快,唐帝隱約感到一絲反常。

  一身的真元像沸水一樣沸騰起來,噗嗤噗嗤的躍動,乃至擴散氣息,克制不住的爆發氣息!

  此等氣息,很快就被費飲血等人有所察覺。

  往某一個方向看去,呂植和宋劍帝等人遲疑:「這氣息,好像……」

  氣息很恐怖,宛如凝固成實體一樣,不住的噴發向天,幾乎凌駕天地之間,甚至讓武帝們都感到一種窒息的,戰慄的力量。

  「莫非是……」

  宋劍帝等都親自體會,這份絕對強悍,壓制性的氣息,攥住一把汗。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的心臟瘋狂的躍動。

  武神?

  好久,唐帝重新出現,今次,卻是帶著上溫人皇一起出現。臉色青白得好像瀕臨死亡一樣:「我們知道殺生龍將的藏身地?」

  「是的。早就查出來了。」呂植沉吟,羨慕且吃驚的看著主上。

  唐帝爆發猛烈咳嗽,嘔出鮮血,木然道:「找到臨天無敵和殺生龍將。」

  「告訴他們,我知道武神之路。包括武神卷在內,他們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我只要他們幫我出手一次!」

  一邊說,唐帝慢慢轉身,眺望西北。那是北洲,北策方向。

  ……

  ……

  熱烈的陽光,裹挾炙熱,灑滿律京。

  雖有炎夏的溫度,大律上上下下,卻是一點也沒有熱烈,反而是垂頭喪氣,彷彿烏雲蓋頂一樣的充滿陰霾。

  戰敗了。竟然戰敗了。大律怎麼能戰敗,怎麼敢戰敗,怎麼會戰敗。

  我們大律,不是唯一的超級大國嗎。我們的大律軍,不是天下第一強軍嗎。為什麼會戰敗,是誰做的不好,是誰做錯了?誰來為戰敗負責?

  沒人做錯。北陸侯沒錯,他差一點成功了。或者說,北陸侯已經成功了。沒人敢否認北陸侯的一系列驚艷戰術戰略!

  是王策那個卑鄙的黑心小子,動用盤外招,暴力破解。北陸侯已做到最好,縱是隕落,也不損名譽,也不傷不敗神話的萬丈光芒。

  戰敗了。雖然大律沒承認。不過,律京是頹然,是垂頭喪氣,卻不是死氣沉沉。作為超級大國的國民,大律人的自信絕對超乎想像,都堅決的認為,大律一定會反敗為勝。

  其實統統錯了。

  大律總兵力高達一千二百多萬。其中,本土軍五百萬,僕從軍七百萬。其中二百餘萬坐鎮本土,中部以及南部。

  投放戰場的千萬大軍,已陸續被北策聯軍和戰靈軍殲滅五百多萬。此外,還有一百多萬敗兵被包圍,生路斷絕。

  剩下的東北軍,東南軍,東線精銳軍團。以及本土軍,地方軍,兵力只有四百萬。其中半數是僕從軍。

  大律之前已挑選,並抽調了七百萬僕從軍,並無多少兵力餘地了。戰敗的因素,必將影響大律在北洲的佔領。

  此時,北策聯軍仍舊有百餘萬兵力,王策又多了一支精銳戰靈軍,變成了三支,兵力高達二百多萬的精銳戰靈軍。

  此外,在北策身後若隱若現的北唐,有本土軍和僕從軍四百萬。

  考慮炮灰軍的數量,考慮三大王牌戰靈軍的戰鬥力。大律至少要重新動員五百萬軍隊,才有資格繼續戰爭,至少動員八百萬,才夠資格和戰靈軍一爭高下。

  大律有嗎?沒有了。

  今天的大律已沒有底氣,沒有資格再和北策繼續戰爭了。

  律帝默默的走在律京街頭巷尾,一批官員,一批武帝,默默的跟著他一起走,走啊走啊。沒人知道他想幹什麼。

  「看。」律帝忽然指著一群在茶館中議論的百姓:「我大律百姓,仍然有信心。百姓尚且在想,在謀劃,該如何反敗為勝。」

  「你們,在幹什麼?你們以為,大律敗了,就沒了希望了?」

  律帝鏗鏘冷道:「就是大律敗了,也能重新站起來。我們大律,從誕生的那一天,就有這種打不垮的氣質和意志。」

  為數不多的輔政和尚書,以及軍方大佬們紛紛垂首,面紅耳赤。

  律帝笑了笑,充滿百折不撓的氣質:「諸位,今時今日,還有誰知道,當年太祖建國,為何國號是大律的律。」

  不等人接話,律帝用力握拳,眼神像鋼鐵一樣堅韌:「大律的律,是紀律,是約束,是法則。」

  「是鐵律的律!」

  如何聽不出諷刺,重臣們老臉發燙,其中的商首輔低聲道:「陛下,可是,我們大律實在沒有兵力再打下去了。」

  「兵部,已將幾乎所有四十歲以下的老兵,都徵召了。」兵部尚書垂首:「除非,把四十歲以上的全部徵召,除非再徵召新兵……」

  律帝霸氣的揮手打斷:「不必徵召。」

  一頓,律帝浮現冷笑,他知道很多人在想什麼。

  蘇家和秦家,乃是千年來律帝門下最鐵桿的走狗。然而,蘇家背叛,舉家疏散逃走,蘇仲言簽發軍令,讓本來不會投入戰場的三百萬主力毀於一旦。

  蘇家背叛大律,洛水王家也背叛大律。繡營指揮使余苑,策動癱瘓繡營,和部分大律政務多達半個月。繡營癱瘓的過程,蘇家和王家成功逃離。

  接二連三發生的背叛,讓大律聲勢大挫,內部人心惶惶。

  如果說,余苑能滲透大律,是偵緝不利,把關不嚴。那麼,蘇家和王家就各自給了大律一記重拳。

  蘇家是權貴階級的主要成員,王家是世家階級的主要一員。蘇家和王家的背叛,不能代表這兩個階級的打算,但至少有掉頭重新選擇的嫌疑。

  幸虧,王策沒有勾結大律的宗派背叛。不然,宗派,世家,權貴,三大主要階級全部背叛,那就真的會全面動搖大律的內部。

  不靠兵力?靠什麼?眾官員驚訝萬分。

  律帝伸手,徐徐握拳:「朕,會親自出手,解決王策,就能反敗為勝。戰場的勝利,將會重新回到我大律的掌握中。」

  靠高端武力,來逆轉戰爭,這素來是最後的迫不得已的壓箱底辦法。

  律帝拍拍瘸掉的腿,他和王策有很深很深的恩怨。但,他今次本來是想以戰場,以大局為重,把天下放在首位,把王策的小命放在末尾。

  沒想到……王策竟有如斯多,如斯強大的戰靈軍,生生是碾壓了橫行天下的大律軍。王策直接成為律策之戰的唯一因素,唯一勝負手。

  那麼,為了天下,為了私仇。王策必須死。

  律帝輕輕的吸了一口氣,似乎將所有的空氣吸入肺部,發出獅子王一樣的低吼:「傳旨給東北軍,東南軍,東路軍和西北軍……」

  「沒有朕的允許,不許投降,至少要撐上十天。」

  公與私,天下和私仇,一下子重疊在一條線上了。律帝一時恍惚,重新冷靜下來:「必須激怒王策。誰能激怒來大律報復,誰就是立下首功。」

  眾多官員一下子就讀出了律帝的意思,各自沉默下來。

  律帝緩緩吐了口氣,頭也不回:「誰能設法把王策引入我大律境內,誰就是最大功臣。」

  「不論任何辦法,乾淨的,骯髒的,卑鄙的,下流的,無恥的。」

  「是!」群臣應諾。

  律帝平靜下來,示意所有人都散去,獨自瘸著腿在顯得冷清的長街上,慢慢的走動,左顧右盼,充滿熱愛的目光,熱愛他的子民以及所有一切。

  來到一個似曾相似的酒樓前,他頓足,審視一下,驀然想起來。這個酒樓,是當年王策前來和他會談,迫使他簽訂城下之盟的那一次的碰面地點。

  他捶了捶腿,一步步走上去。重新坐在當年坐過的位置上,臨窗看著下邊。

  王策,當年朕與你相約巔峰之戰。那時,不過是朕年少,輕狂氣盛之舉。

  朕沒想到,想必,你也沒想到。年少氣盛的一句話,真的會有兌現承諾的那一天。

  律帝堅毅的目光,看著藍天白雲。

  天妖王策,朕和你的巔峰決戰,已開始。不死不休。

  ……

  ……

  「你在等什麼。」

  「等待黎明。你又在等什麼。」

  「等待黎明。」

  「其實,你不必陪他們一起挨黑暗。你有在陽光下行走的權力。」

  「我沒有。我本該在黑暗中,也本該陪著他們。」

  王策笑了:「同情?可憐?」

  犀利哥也笑了:「也許是自憐自傷。外加一點點的野心。」

  王策哈哈大笑:「興許,還有一點點的成就感。如果,你能改變神孽偏激的思想,我相信,你會得到你想要的成就感。」

  「莫要忘了。我也是神孽。」犀利哥不否認成就感的說法,一點點野心,一點點成就感,一點點自憐自傷,一點點同情,加在一起,就是一個新鮮出爐的神孽領袖。

  王策笑了,點頭道:「你來見我,想必不止是為了談心。」

  「世上愚人太多,話不投機。聰明人太少,你是其中一個。」犀利哥笑道:「我來,是要告訴你,往後只有神孽,沒有神恩會了。」

  王策詫異端詳,點頭讚許:「寂滅臨死前,選你為神恩會新領袖,是他一輩子最聰明的事。」一頓,笑道:「放心,只要神孽不來惹我,我就此罷手。」

  犀利哥嘆息道:「任重道遠呀。」一頓,他笑道:「多年前,你我大概都沒想到,會有和睦相處的一天。」

  「那是。那時,我恨不得把你腦袋給擰下來八百遍。」王策哈哈大笑,抹平額頭:「想說什麼就說。」

  犀利哥安詳的看著天邊:「你,顧博,流龍城,很快就會發生決戰了。我特地趕來,只是想在你戰死之前,找一個能交流的人,說說話,談談心。」

  王策並不意外,犀利哥自然能猜到決戰在即:「哦,你認為我必定會戰死?」

  「第一個戰死的,會是流龍城。第二個就是你」犀利哥諷刺一笑:「流龍城雖然並不自大,也有雄才大略。可惜,他永遠想不到後發制人的顧博有多麼狡猾。」

  「武神死了,是給大律鬆綁了。可大律也低估了,沒了武神撐腰之後,帶來的若干影響。」

  王策搓臉,啞然笑道:「希望你不會告訴我,第三個戰死的是顧博。」

  這個笑話,似乎很好玩。犀利哥哈哈大笑:「兩大人皇,一個天妖,誰能成為武神,誰就一定會活下來。」

  一頓,他搖頭,似乎譏笑著什麼:「可惜,也許是這個世界太小,似乎總也容不下一個以上的武神。」

  犀利哥一頓道:「倘若活下來的,是你。你會怎麼辦,一統天下?」

  王策安靜道:「這個世上,有兩種偉人。一種是不把自己的命當成命的,一種是不把別人的命當成命的。」

  輕輕吐了口氣,王策搓臉,一笑:「不論怎樣,恭喜你,成為神孽的新領袖。」

  「我一直很納悶,犀利哥,你本來是誰?似乎,沒人知道你的本來身份。」

  「本來的身份,本就不重要。」犀利哥流露諷刺:「你覺得我是誰?唐承明?王重溪?唐武擎?」

  七皇子的真龍之氣不假。

  三十一年前,唐武擎的年紀就四十歲上下。沒道理一下子就不沾女色了,有真正的唐武擎生下一個七皇子,對顧博的所有懷疑自然就煙消雲散了。

  犀利哥氣得笑了出來:「你當真走火入魔了。我過去的身份,有意義嗎。像你,墜崖受傷之前的身份,重要嗎。」

  緩和脾氣,他抬頭直視:「不論我過去是誰,從我以犀利哥身份出現的時候,我就是犀利哥。」

  「不論過去你是誰,從你墜崖後加入兩衙,你就是顧博的兒子。」

  王策輕輕的瞇眼。

  犀利哥忽然笑了:「這個綽號,還是你給我取的。」

  王策瞇眼,像磐石不動:「我記得,你說過,我們都身不由己。」

  緘默半晌,犀利哥抬步:「從敵人,到對手。從對手,到半敵半友。這麼多年,你我好歹也算有點兒交情了。」

  「愚人太多,聰明人太少。我不想失去一個好對手,更加不想失去一個能和我交流對話的好對手。」

  犀利哥欲言又止,千言萬語壓下,轉身慢慢走掉:「總之。如果你能活下來,我想,我們會再見面的。」

  王策目送他一步步的走遠,然後,背影逝去。淺淺一笑:「做不了朋友,那就繼續做對手吧。」

  「我們會再見的。很快。」

  ……

  ……

  要想討好一個人,不太容易。

  要想激怒一個人,易如反掌。尤其,律帝允許,不擇手段,不惜代價的達到激怒王策報復的目的。

  七月一,戴霖為首的七名北策官員被刺,傷四人,死二人。

  七月二,東南軍在北策境內大肆殺戮平民,並屠戮為數不多的戰俘,一天處決八十萬北策百姓和戰俘。

  七月三,大律派武帝,萬里奔襲北唐京城,大肆破壞,杜衷之作為王策的代言人,差一點就被斬殺。恰在京城的熊式武和魯克被重創,柳晚秋和新婚妻子慘死。

  大律成功了。

  ……

  ……

  一個個的水泡,從澡池子裡往上咕嚕的翻動上來。

  王策像稱砣沉入池底,然後,清澈的池水,很快變得些許渾濁。

  好久沒有暢懷笑過了,真的。好久沒有傻乎乎的笑過了,真的。

  我們,從來身不由己。

  王策細細的端詳青銅壺,他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然而,卻始終下不了決心來開啟第六個圖案。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怎樣才會有一個答案?

  輕柔的一搖頭,王策從池子裡走出來,一顫,所有水分都順流落在腳底下。

  疊好的乾淨裡衣擺得很整齊,王策取來穿好,沒披外套,披頭散髮的走出去。

  「阿策!」

  「阿策哥哥。」

  「小策。」

  「王策。」

  四個不一樣的稱呼,代表著四個不同的女人。

  無瑕妹子的建國登基大典,已籌備妥當,只等戰事結束,敲定最後的日子。她溫柔的走過來,拎著一件青色的武士袍,不知不覺抓得很用力。

  很快成為一代女皇的無瑕妹子,親手為王策披上外衣。王策細細端詳她,無瑕妹子正在最美好最絢爛的時光,她卻一直在暗中等待著關心著某個人。

  蘇寐替王策擦拭帝水劍,擦得很乾淨,很明亮,藍汪汪的快要透明了。

  慢慢的把帝水劍遞過來,一頓,聲線竟有三分嘶啞:「一定要去?」

  王策沒回答,緩緩接過帝水劍。蘇寐師父年紀不小了,一直的分分合合,他和她都無心多顧其他。

  諸海棠默默的替他擦乾頭髮,然後,像過去多年來,一絲不變的為他梳頭髮。梳好了,再取來一條紅色的束髮帶或者紫金冠之類,視乎環境而定。

  海棠妹子很熟練,比王策更加熟悉自己的頭髮,她的動作也比平時慢,慢慢的梳頭髮。一邊慢慢的紮成各種形狀的髮髻,有些莊重,有些正經,有些隨意,有些自在。

  她比王策,更熟悉,更知道王策喜歡什麼樣的髮髻。

  戀鴉兒是最美最動人的,她神色冷清,帶著淺淺的疏離感,看著這個其實不太熟悉的未婚夫。

  她和他的婚約,是一條紐帶罷了。許多該辦的事,都辦了,該成功的都已成功了。這一條紐帶,也許會解除,也許會更親密。

  未來會發生什麼,她不知道。

  外衣,腰帶,髮髻。帝水劍,青銅壺。

  王策顯得精神百倍,宛如秋天的陽光一樣,明朗又爽利。

  站起來,站得筆直。王策清澈的眼睛,其實很好看,徐徐的先在無瑕妹子臉上略微停頓:「無瑕,我會抓住流龍城,會為你找到成為人皇的辦法。」

  無瑕妹子眼睛眨也不眨的點頭。

  目光轉移在蘇寐的美艷容顏上,王策綻放一縷微笑,用力的握住帝水劍,稍微向上提了提:「師父,等我回來。」

  蘇寐無聲一笑,掩蓋了所有的憂心,成熟的她無須多言語,彼此會意就是了。

  王策緩緩看向海棠妹子,停留了最久,一點頭,或許透出一股子堅毅,又或許透出一股子自信:「回來就成親!」

  最後,王策看著戀鴉兒那絕美的容顏,一笑:「今後,沒人會約束你,你來去自如,想做什麼,都由你。」

  話音未落。王策化為一道虹光,轉眼破空而去。

  忘情天子,神將,半帝王魂,小武帝,殺帝,八部龍,槍王,多情餘恨,王御師,湛宗堯,薛天子等十四道光芒,以及任殺。穿梭天空,緊跟王策。

  ……

  ……

  飛臨大律邊境之時,王策絲毫沒有遲緩,直接飛入大律境內。

  一路深入,繼續深入。

  薛天子等幾名從各地來襄助北策,狙擊大律一統的武帝,詫異不已。難道,王策真的不怕最巔峰狀態的人皇?

  王策一路率隊深入,一直深入大律三千里,方自在一片荒山野嶺停頓下來,降落在聳立的山峰上,並沒有像薛天子等人預料的一樣投放戰靈軍報復。

  王策僅僅是屹立在山巔,負手而立,在朝霞中等待!

  旭日初升,霞光萬丈。

  大律為斬首,為殺王策逆轉,已動員舉國之力。王策又沒故意隱瞞行蹤,大律實在有八百種辦法,能抓住他的行蹤。

  瞄了一眼帶著面具,從不肯以正面目示人的神將,傳音:「神將,此情此景,你仍舊不肯摘下面具嗎?你明知我是一個充滿好奇心的人呢。」

  神將沉默。

  王策嘴角泛出一縷溫和的笑意:「你很熟悉我,你知道我猜得出你是誰。你戴著面具,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我不是殺生龍將。」神將真的很熟悉王策,是接觸過多次的熟悉。

  王策輕柔一笑,玩味道:「玩詐死,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神將身子輕輕一動,王策瞇眼,一垂首,寒光乍然。

  不多會,王策忽然抬頭,忘情天子和神將忽然面向西北:「來了。」

  王策嘴角一翹,輕柔道:「該來的,總是會來。」

  律帝親率二十多名武帝,化為二十多道光芒橫空而至。

  律帝一眼看見山巔的王策,看天上地下,心神劇震。王策不是來報復的?是來這裡……等待決戰!

  一霎,律帝頭皮發麻。

  王策,絕對不止是琉璃武宗,絕對已是武帝了。

  率先跺足,頓時地動山搖,王策引頸狂嘯:「那就,戰他娘的!」

  山峰轟然塌陷一塊。王策轉眼用比閃電更快的速度,轟然引爆了戰鬥,直撲大律武帝之中,抬手揮灑億萬藍色劍光,卻又些許火紅的光芒。

  一名長生武帝冷笑,什麼小飛仙,有命活到成為武帝的那一天,再說也不遲。

  恰在這時,律帝發現低估王策修為,氣急敗壞的放聲大吼:「小心,天妖已是武帝了!」

  帝水劍扭曲成螺紋鑽頭,嗤啦啦的撕裂了這名長生武帝的罡氣。洶湧的劍氣,瞬間就將這名長生武帝淹沒,頓時連一點骨頭渣滓都沒剩下來。

  「殺!」

  靠山拳,簡練卻又具備激烈爆發力的拳法。王策宛如隕石一樣,兜身往不遠的一名意志武帝一拳崩去,心相一躍而出:「小樓一夜聽春雨!」

  「砍他!」

  一拳崩在這名意志武帝身上,這人狂噴一口鮮血。和「小樓一夜聽春雨」配合完美的任殺,像鬼魅一樣悄然出現,抬手,就是灌注了絕殺意志的恐怖一刀!

  這名被暫時心相禁錮的意志武帝,不敢置信的看著胸膛被王策輕描淡寫的一拳打得塌陷。然後,居然被一個琉璃武宗一刀生生砍殺成兩段。

  一名長生武帝,一名意志武帝,一眨眼就沒了。

  王策淺淺淡淡一笑:「流龍城,教你個聰明。絕對不要輕信流言,否則會誤人誤己。」

  話完,瞬爆氣息,徹底釋放,猶如釋放蘑菇雲,驚人絕倫。

  所有人駭然看著王策,震駭萬分。

  ……

  ……

  若說震撼絕倫,絕不為過。

  除了半帝王魂和神將,乃在鬼界親眼目睹王策突破。也只有忘情天子能猜出少許。包括八部龍,槍王等武帝在內,悉數並不知情,此時也是張大嘴震驚不已。

  天妖王策,年方三十二歲,便已經位列最巔峰的無上境了。

  裴炎等大律武帝,眼角餘光無不掃視榮振雲。都以為榮振雲五十歲的武帝,已是當世最年輕的了,沒想到,還有比他更加年輕的。

  律帝容顏剛毅,拍拍瘸腿,從心理衝擊中率先甦醒,冷冷一笑,舉起真龍璽,充滿霸道的真龍氣息,瞬間爆發,牽引天地氣息凝固,鋪天蓋地直撲王策。

  「朕,以大律天子之意志!」

  律帝酷烈口吐二字:「鎮壓!」

  王策左突右突,察覺那股子無形的力量鎮壓下來,卻無奈的發現,怎都躲不掉。

  律帝放聲豪笑:「哈哈哈,王策,你成為無上武帝,確是教人吃驚。然而,你便是無上境,朕一樣鎮壓你,你永遠只是朕手底下的螻蟻。」

  修為被禁錮一層,王策不慌不忙,咧嘴搖頭一笑:「流龍城,你這一回,那便是真真的自取滅亡了。」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陡然爆發。神將和數名大律武帝纏鬥一番,打傷數人,和半帝王魂一個交錯配合,互相閃電一般的聯袂格殺一名武帝。

  神將和忘情天子也是屹立巔峰的那幾個。不過,一招秒殺這種事,也很少會發生在無上武帝和長生武帝之間,畢竟無上境對長生境不存在境界壓制。

  半帝王魂和任殺,常有秒殺戰績,那是他們的戰法太特殊了。

  王策能秒殺,不必說,靠的是武道和心相的配合。

  「朕以大律天子之意志,鎮壓!」律帝無暇和王策多扯,直接抬手,就是真龍璽,一波波的鎮壓下去。

  許是王策先前,接近秒殺一名意志武帝一名長生武帝的戰績太駭人。長生武帝竟是不敢靠過來,其他武帝,又陸續被牽制。

  也只有兩名意志武帝,得以抽身殺過來。王策與之交戰數下,轟動的罡氣,頓時把山頭直接刮下來一層。

  一招靠山拳,崩碎天地一般的威勢,將一名意志武帝轟飛,打在大山上,砰砰的穿透過去。

  「王策,你是朕的對手!」

  律帝眼力不錯,看出忘情天子和神將是修為最高,威脅最大的,連續鎮壓禁錮一層修為。

  王策搖頭,餘光掃視戰況,情況顯然不太妙。

  大律此番乃傾國之戰,所有武帝傾巢出動,接近三十名。王策這一邊,只有一半,多數又是新晉武帝,忘情天子這幾個優勢,又被禁錮一層修為。

  王策嘖嘖做聲:「流龍城,咱也算有點兒交情。我給你一條路,帶上你的人,回去吧,放下一統天下的妄想。」

  律帝冷笑,察覺王策不像開玩笑,心裡咯噔一下:「王策,這麼多年沒見,我本以為你會有所長進,原來你仍舊喜歡胡說八道。」

  王策啞然,信手逼退一名大律武帝,淺淺一笑:「你還是那麼自信,有氣魄有胸襟,我佩服你。真的。可惜,為了激怒我,你已經變得不再磊落了。」

  律帝臉上浮現一縷羞怒之色,忍住,嘆氣,不知是辯白,還是自我說服:「我是流龍城,我更加是大律天子。」

  王策聳肩,攤手:「所以,我沒想過要當皇帝。這份職業,實在太扭曲人性。」

  律帝緩緩的收斂心情,以及些許的感慨,冷漠道:「你我總算相識一場,你死後,我會為你風光大葬。」

  王策點頭,唏噓不已:「也好,我也保你一個風光大葬。」

  說完,王策仰天狂嘯:「無謂多說,今日就是決戰。來吧!」

  ……

  ……

  律帝跨步向前,萬丈霞光遮天蔽日,一擊而中。王策悶哼下墜一些,餘波掃中下邊的山脈,頓時沸騰無數飛沙走石。

  王策一個半空折身,轉眼和律帝交戰在一塊,瞬間只見光芒交錯,爆出一陣雷音,轟轟烈烈,好不驚悚。

  律帝神色微變,他自信,但不自大。請教過流梟,他知曉,他這個人皇到底不是從小練武練出來的,缺乏武者的那種最快本能和條件反射。

  如此條件,近身戰鬥就太危險了。盡量避免近身纏鬥,才是他該做的。

  其實王策也差不多,不過,相比律帝,卻是多少要好了一些。是以,居然能憑被禁錮後的意志境修為,強打得律帝節節後退。

  「哈哈哈,你想拉開距離再大,也要問過我同不同意。」王策恣意大笑,輕描淡寫的一個奪影步,輕巧的纏住律帝的影子。

  纏戰一會,律帝和王策各自一拳轟中對方。罡氣破碎的同時,各自悶哼飛出老遠。

  律帝站穩半空,神色驚疑不定,王策顯然有所保留,卻不知為何。一念想罷,他厲喝震天:「上!」

  一轉眼,數名大律武帝憑人數的優勢,抽身靠過來,各自拔出一把寶劍。

  王策臉色一變,眼皮一跳,衝口道:「天使劍!」

  轉身,極影術狂飆,左右搖擺不定,冷哼銳嘯,聲震數十里:「顧博,我的修為已被禁錮了,削弱我的目的,已達成。還不出來!」

  律帝等人神色瞬間大變:「顧博果然沒死!」

  四名武帝包圍王策,拔出天使劍,那蘊藏無限力量的寶劍,吞吐著劍光,瞬間抬手就是最爆裂的一劍!

  我草!

  堪比四大武帝的聯袂一擊,怎擋得住。王策一轉眼,化為最快的光芒,所有的速度全部拿出來,戰靈技爆發:「周遊八方!」

  一分為八條身影,儼然八道流光,穿梭在天地之間。上到蒼穹,下到地府,如此極速的躲避。勉強成功的躲避掉其中兩劍半!

  剩下一劍半的威力加身,王策勉強招架,一眼看見,那兩劍半掃出去的劍光所到之處,山河崩潰,半扇面的五十里內,所有的山脈河流統統消失不見。

  只剩下一個好像鏡面平滑的大地。

  一頓,狂吸一口氣,吞吐之際,狂暴之音震盪九天:「顧博,你想坐山觀虎鬥,沒那麼容易。再不出來,那就永遠也別出來了!」

  一轉眼,律帝神色冷酷的重新遞出兩把天使劍,震聲爆喝:「集中力量,先殺王策!」

  轉臉看過來,律帝冷笑:「王策,天使劍,我有的是。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得了多少次。」

  大律本身就是唯一的超級大國,有民心,國力最強,天使劍的威力能勉強媲美無上境。

  一名大律武帝拔出天使劍,冷厲的正要出手。

  「來了。」

  數條流光,剎那從遠而近,加入戰鬥。其中一條,直撲過來,當場就將這名長生武帝一招轟得噴灑鮮血,飛墜十多里。

  亂戰一團。

  天上地下,數十名武帝交戰在一塊兒。這會兒,顧博的人一旦加入戰鬥,頓時就形成了勢均力敵。想過來圍攻王策,一時半會也是抽不過來。

  王策,律帝,顧博,各自佔了一角,呈現一個三角形狀的位置。恰也是三人立場的真實寫照。

  瞄了一眼唐帝,王策淡道:「怎麼打?他不同於上陽大宣那三個人皇。」大律強大多了,這意味大律的帝王三寶更加強大。

  嚴格的說,只有一統一洲之後,才有資格稱為人皇。包括大律在內,五大人皇都算不上是真正的人皇。

  換一個說法,今天的五大人皇還在成長期。大律也是,雖基本一統北洲,不過,人心沒有歸附,帝王三寶的能量,靠的還是本土貢獻。

  須知,古代的十代人皇當中,按史書記錄,其中最弱小的也能一個打五個無上武帝,最強的一個能打八個無上武帝。

  王策有自信一個人就能做掉律帝,可顧博在一旁對他對律帝虎視眈眈,他王策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全力出手。

  他忌憚的,不是律帝。而是顧博。

  「爾敢。」流梟暴怒,狂嘯化作狂風撲面過來。

  王策神色一肅,冷然徐徐抬手:「流梟,你真以為我殺不了你?」

  「小樓一夜聽春雨!」

  心相的光輝,瞬間就把流梟給囚禁住剎那,流梟暴怒破出來之際,卻瞬間臉色煞白,震駭脫口:「戰靈四合體!」

  不錯,戰靈四合體!

  李白,徐霞客,陸羽,杜甫!四大戰靈合為一股力量,集中在一招戰靈技中爆發出來。

  劍氣如瀑,悉數傾灑在流梟身上,罡氣破碎。

  剎那,宛如銀河落下來的瀑布一樣,裹挾著最無窮無盡的力量和光輝。恣意的傾瀉,衝擊一切,把大地和山脈衝刷掉。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流梟一身罡氣崩碎,淒聲狂呼,拚命催動劍氣罡氣,卻絕望的發現無論如何都抵擋不住這堪稱恐怖的戰靈技,以及絕對壓倒性的力量。

  一口口的鮮血噴出,一道青色的光影如冷電激光,抹破罡氣,抹過流梟的喉嚨。

  鎩的一聲。這喉嚨上頓時出現一條血線,噗嗤,首級飛天,頸項噴泉般灑出鮮血。

  所有武帝震撼驚恐。

  竟然是幾乎史無前例的戰靈四合體。竟然四大戰靈一色都是巔峰戰靈。也就是相當四大無上武帝集中力量在一個人身上,爆發出來。

  難怪幾乎秒殺流梟。

  所有武帝竟被震撼得安靜了一會,悉數看向王策,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一個念頭:新的九洲第一高手,誕生了!

  律帝哀慟欲絕,發出尖銳之極的怒嘯:「王策,我與你誓不兩立!」

  唐帝瞳孔驟然收縮,看著戰靈四合體的威力,看著王策,陡然爆發咳嗽:「流龍城,如果你有命活下來,再說不遲。」

  「動手!」

  一霎,一種柔和的浩然正氣鋪天蓋地的誕生出來,這氣息之強,甚至凌駕在諸子心相之上。

  王策心神劇震,所有武帝呆若木雞的看著。

  一個比諸子心相更加龐大的心相,躍然誕生,儼然頂天立地。

  一聲朗朗之音迴盪天際:「天地有正氣,朝游北越暮蒼梧!」

  心相籠罩,光輝交織,王策,顧博,律帝三人身形波動,像空氣漣漪一般,被光芒裹挾住。一眨眼,這幾人原地消失。儼然就是空間大挪移。

  頓時,戰鬥全部停止,眾多武帝駭然欲絕的看著這驚人一幕,再一次被震驚!

  「聖人心相!」

  也不知是誰人,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大律武帝們面面相覷,嘴上不說,心裡其實也猜到,恐怕律帝凶多吉少。這些大律武帝,八成是被徵召來的,心不在大律,自然不會陪大律一起送葬。

  半帝王魂,忘情天子,神將等人,臉色陰沉,掃視眾多大律武帝:「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好打的。」

  半帝王魂冷冷的靠向費飲血等人,一劍宛如怒潮,把費飲血和整條山脈轟飛:「說,人去了哪裡!」

  費飲血噴出一口鮮血,苦笑不已:「我們並不知曉,主上做事是什麼作風,你是知道的。」

  半帝王魂冷漠的回頭掃視,所有人都有一種被劍刺中的錯覺。轉身,半帝王魂直接極速飛行。

  「去哪裡。」八部龍大喊。

  「找人。」半帝王魂頭也不回的留下一句話。


bpd 發表於 2018-5-15 02:39
第700章 神策王座,接天神話(終)

  某地,艷陽高照。

  一道道的空氣波動,驟然出現。

  王策,顧博,律帝,以及一名釋放心相的男子和老汪太監,各自裹挾著一道光輝,直接破空出現。

  細心觀察一番,王策嗤的笑了出來:「我還以為,被挪去什麼地方了。原來,就在大律境外東南五千里。」

  王策認得,實在是因為他和北陸侯曾在此地短暫交戰過。

  律帝神色一動,欲言又止。王策轉臉,淺淺一笑:「我就跟你說了,你真的不該來的,從你來,從你鎮壓我修為的那一刻。你就必死無疑了。」

  律帝神色冷峻,如墜深淵。失去人數優勢,失去主場優勢,單槍匹馬的他,心知敗局已定,難以倖免。

  是委曲求全,為流氏求得一線生機。還是剛烈悲壯,寧為玉碎。律帝沉默的快速思索。

  幾乎同時出手,撲向律帝。王策嘿然道:「沒了九五袍,沒了真龍璽,我看你還剩下多少本事。」

  身法忽然一滯,王策破口大罵:「我草!」

  搖身一晃,悶哼著被天使劍發出的劍氣轟然刮中半邊身子,搖搖欲墜的倒飛十多里。

  「想殺朕,沒這麼容易。」律帝神色剛毅,抬手重新又是一把天使劍,轟然爆發鋪天蓋地的劍氣浪潮,饒是唐帝躲避很快,也被波及大部分。

  律帝冷冷的丟下空劍,重新在空間異寶中取來兩把天使劍,充滿肅殺的冷冷看著王策和唐帝。

  「咳咳!」唐帝漲紅了臉,話都沒法說,咳嗽指著老汪太監帶著飛行的那個心相學士。

  這名心相學士,一身光輝籠罩全身,教人看不清真面目,卻是抬手心相爆發:「畫地為牢!」

  一道光華瞬時從地上爆發,形成一道光柱,竟然是將律帝給禁錮在其中。

  律帝驚怒失色,連連怒吼,爆發真元力量極力攻擊這光柱,卻是吃驚的轟擊一會,才轟出幾分裂痕。一抬頭,駭然見王策宛如狂風暴雨來襲。

  「啊!」律帝怒嘯,揮動雙拳迎戰:「你我以往的恩恩怨怨,今日索性了斷!」

  王策單槍匹馬殺過去,拳頭對拳頭。交撞一記,頓時雷鳴之聲大作,王策和律帝各自悶哼一聲,再是對準彼此的胸膛轟隆一擊。

  帝水劍無聲從袖口滑落,在天空帶起藍色怒海,頓時激爆最強勁的劍光,絞殺淹沒掉一切。

  劍神三式之忘川之水!

  王策閃電退後,彈指帝水劍柔韌無雙的纏繞在手腕上,淺淺含蓄一笑:「就是在你的主場,我照樣能擊敗你。何況,你沒了主場之勢。」

  律帝被困在光柱中,悶哼一聲,大口大口的喘息。一身忽然迸射無數道光芒出來,混合著鮮血,從身後迸發出去,竟如血海。

  不漏之沙,鋒芒萬丈,洞穿身體,放掉敵人的元氣。

  忘川之水,堅韌浩大,宛如洪流一樣的裹挾敵人的元氣,像海水一樣傾瀉放掉。恰是生死界限中的河流。

  彼岸之花,乃是翻生氣為死氣,所謂彼岸,便是已達死的彼岸。

  律帝的臉上紅潤,像是被忘川之水帶走,大口喘息看著王策,滿是震駭。

  短短十六年,王策屹立在最巔峰,成為第一高手,強勢登上了九洲王座。

  王策是生生憑一己之力,扭轉了整個九洲。今時今日,憑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再無人能阻撓他了。

  律帝深深嘆息:「如果這個世上沒有你,該有多好啊。」

  王策心平氣和:「沒意義。沒我,大律一樣會失敗。後有宋武神,凌駕大律之上,佈局永生人皇。前有顧博,篡奪北唐,圖謀大律,志在天下。」

  宋武神武力天下無敵,顧博智謀天下無雙,這樣,大律若然能成事,那才見鬼了。大律往前往後,都是一條死路。

  律帝暗淡無光,默然點頭:「事已至此,朕該恨誰?」

  王策平靜道:「如果非要找一個人來恨,才能發洩心頭之氣。恨我吧。」

  「是該恨你。」律帝拍拍瘸腿,用力握拳,神色安詳的嘆息:「容我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會如何處置大律?」

  王策搓臉,答非所問:「北策將建國,無瑕將稱帝。」一頓,似笑非笑的瞄了冷靜的唐帝一眼:「如果我能活下來的話。」

  「多謝。」律帝神情一凝,欠身行禮。王策的這個表態,能說是他此時最為關心的。

  沙場慘敗,律帝將隕落。大律敗亡,已不可逆轉。

  流無瑕是流氏流落在外的旁支出身。從情感和血脈來說,流無瑕稱帝,領袖北策吞併大律,乃是敗亡前提下最好的,最能接受的結果。

  流無瑕是流氏旁支,憑這一層關係,好歹能為大律皇族保全一脈傳承。

  王策點頭:「不用客氣。」

  謹慎上前,正要將他禁制起來。律帝垂首,忽然抬頭道:「王策,你說,成為九洲第一高手,是什麼滋味?」

  王策再三品味,搖頭:「膨脹!像氣球一樣膨脹,飛到天上,然後……」

  王策抬手,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

  律帝呆住!

  沒有絲毫反抗,也反抗不了的,被雙雙撲上來的王策和唐帝,一併禁制住一身修為。

  ……

  ……

  禁制住律帝,在半空敘話的幾人,一併徐徐落在幾個山頭上。

  聖人心相也不能飛,老汪太監帶著這名心相學士降落下來。

  王策瞇眼一笑:「這位……聖人心相呢。」

  摩挲下巴,似笑非笑:「宋慎之,是你吧。」

  一聲輕笑,那心相學士扯掉心相,露出真面目,微笑行禮道:「宋某參見王大人,北方王果然目光如炬,聰明絕頂。」

  宋慎之,正是當年和元真,崔岩一道加入並輔佐北策府的那群文人之首。是諸子學宮八大諸子學士之一,是其中一個派系的領袖。

  「我就說嘛,你把劍神山拖下水了,沒道理放過諸子學宮。」王策咧嘴,牙齒白森森:「諸子學宮急吼吼的充當亂世急先鋒,果然不是好東西。」

  轉念,王策已豁然明白,諸子學宮為什麼趟這渾水了。歸根結底,還是文武之爭,以及很大的政治野心。

  宋慎之神色不變,笑笑:「北方王如此說,倒教宋某不好作答了。宋某只是諸子學宮的一員。」

  王策忍俊不禁,看向唐帝:「你就和這種東西合作?不怕把自己的手個弄髒了?」

  唐帝默然,半晌,說:「人若想成就大事,總要試著團結能團結的力量。」

  王策搖頭,嗤笑:「你當我是白癡?你勾結諸子學宮,是想在未來推行抑武揚文的政策呢。虧你聰明一世,居然蠢了一次。」

  「為了保全你的位置,就抑制武者?你怕什麼,怕將來當一個唯我獨尊的昏君,被憤怒的武者圍攻挑戰?」

  王策輕笑,說不出的諷刺:「你怕有人比你聰明,動搖你的統治,所以把治下百姓教育成蠢貨。」

  「你怕養不活治下百姓,所以蓄意減少人口?」

  「你怕百姓反對你的統治,所以收繳兵器,連菜刀也收繳?」

  唐帝直視,微笑:「抑武揚文有什麼不好。百姓能吃飽飯,能少一些爭鬥。草民罷了,有飯吃有房住有後代就夠了。想要太多,就往往一無所有。」

  王策微笑,危險的微笑:「所以,你要和過去的十代人皇,做一樣的事?」

  他終於明白,當年的諸子學宮,為什麼能快速的發展起來。是配合人皇的抑武揚文的政治需求啊。

  王策輕輕一笑:「諸子學宮多年前是做學問的地方,多年後,已變成一個充滿野心的政治團體了。難怪任殺的祖先,會脫離諸子學宮。」

  「任殺?」唐帝錯愕,鎖眉深思。

  王策笑笑:「任殺,是聖人後裔。」

  唐帝眼波內斂,王策瞇眼,寒光一閃:「咱換一個說法,也許你會更理解。就是那個,被你派人追殺,搶奪聖人異寶,並企圖搶回彼岸之花的那個聖人後裔。」

  「多年前,唐家背叛,大律搶走彼岸之花。後來,顧氏和那個專修武道的聖人後裔聯姻,並贈送了彼岸之花等武學。」王策攤手:「反正彼岸之花已洩露了,不在乎多一個人會。」

  唐帝神色凝肅,王策笑吟吟:「後來,顧氏的彼岸之花基本失傳。」

  「顧氏希望把劍神三式重新湊全。可惜,任殺的祖先也讓彼岸之花失傳了,剩下的殘篇改成了刀法。」

  唐帝搖頭,半晌,惋惜:「劍神三式若聯起來,那才是最完美的。可惜了。」

  「是啊,可惜,你不會彼岸之花。」王策哈哈大笑:「其實,忽然蹦出一個聖人心相,我一點兒也不意外呢。」

  唐帝微笑:「不錯,三冊武神卷的武神武裝代表的是武道力量,神族自然也留了成就聖人的速成寶物。」

  王策攤手:「所以,從任殺父親手上搶來的聖人異寶,配合武神卷裡邊那玩意,然後,造就了這麼個玩意。」

  說著,輕佻的指指臉色發青的宋慎之。

  王策露齒一笑:「看來,今次是真真最要緊的決戰了。」瞄了一眼律帝:「誰活下來,流龍城就是誰的。」

  唐帝微微抬頭,表示些許疑問:「是你,是流無瑕?」

  「我答應無瑕,一定幫她延長壽命。」王策笑笑。律帝讀懂了其中意思。

  唐帝深鎖眉頭,好一會,抬頭道:「你真的不想成為人皇?甚至,永生人皇?」

  王策搓搓臉,深深嘆息:「顧博,你熱衷權勢也罷,請不要誤以為所有人和你一樣熱衷。皇帝是一份能扭曲人性的高風險職業,我從來沒嚮往過。」

  唐帝露出一個微笑,像是諷刺:「你真的認為,你不在意權勢?你不在乎,是因為你過去從來不曾缺少權勢。」

  「至於未來,一個無上武帝不論人在何時何地,尚且不缺權勢。一個比無上武帝更加強大的武者,難道會缺?」

  王策抿嘴,認真道:「沒必要多做爭執,很多事是沒有對錯的。」

  「也好。」唐帝點頭,從懷中取來一份羊皮卷,拋給王策:「上邊是你想要的,汲取人皇,成為人皇,乃至成為永生人皇的方法。」

  「上邊的方法,你能用,流無瑕也能用。」一頓,唐帝神色一凝。

  王策活,無瑕能延壽四百年。顧博活,顧博則成為永生人皇。

  就這麼簡單。

  王策神色一肅,驀然跺足一動,腳下山頭崩塌,用比閃電更快的速度撲向顧博。

  唐帝怪異一笑,抬頭向天:「請!」

  「嗯?」王策察覺兩道無上武帝氣息,宛如雷霆,從天而降,夾攻過來,頓時神色大變。

  強行墜落向大地,王策一個反彈起落,重新一飛沖天。半空上,是一個充滿驕傲,且自我的臨天無敵。

  而另一個,卻是一臉蠢蠢欲動的好戰,以及很重很重的殺氣。

  「殺生龍將!」王策心中一震。唯一沒有捲入的殺生龍將,終於也被捲入世界大戰了。

  ……

  ……

  唐帝飛躍天空,凝聲道:「二位,請不要大意。」

  臨天無敵和殺生龍將不以為然,大家都是無上境,誰怕誰?

  察覺兩名老牌武帝的不以為然之色,唐帝皺眉。他請這二人來,是想在必要時牽制王策,本來他是想強調不要殺王策的。

  親眼目睹王策一招恐怖的戰靈四合體重創流梟,他就知曉結果了,不是王策會不會被殺,而是王策會不會殺他們。

  少不得點了一句:「二位,他能做到戰靈四合體!」

  和王策一道戰得轟轟烈烈,大山崩塌的殺生龍將瞬間色變。負手傲然的臨天無敵倒抽一口涼氣,揉身撲上前去加入戰團!

  唐帝徐徐後撤,王策和成名多年的兩大無上武帝交戰,眨眼之際,就已好像閃電一樣穿梭來回數十里,撞擊得山峰轟轟崩潰,一邊爆出怒吼:「顧博,我還以為這是我們的決戰。」

  唐帝面無表情,平靜道:「我不是你的對手。」

  一年半前,王策方自成為意志武帝。在修為被禁錮一層的情況下,依然能在北唐和他戰得勢均力敵。

  今時今日,王策突破為無上境了,巔峰戰靈更多,實力膨脹飛快。

  上一個九洲第一高手,是飛仙。也不過是意志武帝,加諸子心相。

  而王策,已成為這一代的九洲第一高手,絕對實至名歸。不論承認,或不承認。

  王策今時今日,是比飛仙更強更可怕的天下第一高手。

  唯一能擊敗他的,也許只有武神。

  武神?王策心中一激靈,一剎那失神,被抓住機會的臨天武帝和殺生龍將一舉轟飛二十里。

  王策一路倒飛,啪啪啪的撞破撞倒無數的山石和樹木。呸了一口鮮血出來,惱怒的一躍在天空,掃眼俯瞰,果然有所發現,頓時汗毛炸直。

  這會兒,顧隱從某地飛來,提著一個人,儼然是上溫人皇。唐帝,正在汲取此人。

  我草!

  顧博,簡直太細心,太滴水不漏了。

  王策怒意很快收斂,化為鎮靜。他半年多前突破,一直刻意減少出手,甚至不出手,隱瞞修為和戰力,一來是為了蒙蔽律帝。

  果然,律帝傻乎乎的以為他是琉璃武宗,好殺得很,一下子就栽進來了。

  二來,就是為了蒙蔽顧博。希望顧博能低估他,至少稍微低估,也是好的。

  王策自嘲一笑,迎向兩大無上武帝,他還是低估了顧博的細心和周密,居然私下請來兩大武帝。居然根本不給王策出手格殺的機會。

  「戰靈四合體!」

  臨天無敵和殺生龍將色變,氣息激爆:「戰靈合體!」

  李白,杜甫,徐霞客,陸羽。王策在鬼界一年,最大的好處,不是突破為無上境,而是栽培出大批的巔峰戰靈。

  戰靈技轟中王策,化為虛無。臨天無敵和殺生龍將大駭,極速騰挪。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留下若干殘影,王策晃身鬼魅出現在數十里外,再一個晃身,把一個大山崩爛,山搖地動的浩蕩一劍破開殺生龍將的罡氣。

  四大巔峰戰靈的力量,凝聚在一招爆發,堪稱所向無敵。殺生龍將的罡氣,簡直就像被石頭砸中的雞蛋,當場崩碎。

  殺生龍將的瞳孔中充滿死灰色,折射帝水劍扭曲的劍尖,越來越大。

  「天地有正氣,畫地為牢!」

  王策一下被聖人心相禁錮在光柱中,光柱攔截下王策一劍,竟然被一劍刺出裂痕來。

  宋慎之駭然看著這個一招就撼動聖人心相的年輕人,這一招的威力至少媲美三名無上武帝了。

  殺生龍將僥倖逃得一命,饒是生性剽悍,也不由冷汗直冒。和臨天無敵交換一個眼色,掩不住震駭:「這小子,絕對是當世第一高手!」

  王策氣息爆裂,聲勢激狂:「宋慎之,你一個走捷徑成就的聖人心相,也想困住我?」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再一次的戰靈四合體,帝水劍發出露珠聲響,光柱發出啪啪的爆裂聲。帝水劍和劍氣擊中之處,一道道裂痕出現,然後崩碎!

  王策釋出心相,啟動青銅壺,把五個靈紋中的五大戰靈替換了。李白等五大戰靈的靈力已消耗完了。

  李白等四大戰靈,乃是一組,是平民之道。

  王策換了一組,乃是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以及明太祖朱元璋四大巔峰戰靈組成的帝王組。再以王陽明,換下了陸游。

  「他在幹什麼?」殺生龍將錯愕。

  臨天無敵的臉,一下變得鐵青,咬牙道:「又是這一招。」他敢發誓,此乃他在戰鬥中見過的最無恥最無賴的一招,怒吼:「上!」

  聖人心相很難破,諸子心相,也不是輕易能破的。

  王策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駕輕就熟的快速更換戰靈,保持足夠強大的持久戰鬥力。

  心相挨了臨天無敵一下,王策抬手爆喝:「戰靈四合體!」

  臨天無敵大駭,閃電後撤,啪啪啪的連續撞毀無數山石樹木。王策卻一臉抱歉的摸摸腦袋,嘿然:「騙你的!」

  話音未路,王策閃電緊逼,身上爆發恐怖的帝王威懾力:「這次來真的!」

  拍拍青銅壺,冷眼掃視準備出手的宋慎之:「趙雲,呂布,弄死那個混蛋。」一拍,趙雲和呂布兩大巔峰戰靈,瞬間呼嘯直撲宋慎之。

  戰靈四合體。

  王策昂首一躍,整個人化身為如日中天的烈日,又宛如一座巍峨大山:「泰山封禪!」

  陽光普照,劍氣無孔不入的融入陽光當中,所有將方圓五十里的大地像是被丟下一枚核彈,轟的一下把所有都化為灰燼。

  殺生龍將和臨天無敵的罡氣消融,大駭欲絕的倉皇逃竄,驚魂未定的互相看了一眼:「恐怕除了武神,沒人能……」

  豈止天下第一高手,說是神戰以來的五千年最強者,也絲毫不為過。

  王策忽然凝眉,殺生龍將等無不抬頭,往某個方向看去。

  一種恐怖的,凌絕蒼天的氣息,正在數百里外飛快凝聚。

  「該死。」王策跺足,電射飛翔過去。剎那,察覺殺生龍將二人再度撲上來,頓時暴怒:「那你們就去死!」

  「戰靈四合體!」

  王策怒容滿面,氣息爆發激烈,一瞬間的罡氣波及無數,凜然的至尊氣息迸發:

  「千古始皇帝,唯我獨尊!」

  王策怒焰沸沸,傲然立於天空,一個伸展雙臂,一道恢弘的光芒激烈的爆發出來,加為帝王冠冕:「給我跪下!」

  帝王之怒,駕臨大地。臨天無敵和殺生龍將身不由己的被一股絕對霸道之極的帝王力量強行碾壓,直線墜落在大地。

  四大巔峰帝王的力量,強壓得兩大老牌武帝,乃至方圓五十里根本無人站得起來。全部都以一種五體投地的方式趴在地上!

  殺生龍將和臨天無敵死死的撐住不跪,腿骨卡嚓碎裂,眼耳口鼻噴灑鮮血,不屈的驚駭萬分的看著飄過來的王策,狂呼:「戰靈合體!」

  二人勉強掙扎開,眼看就要逃竄成功。王策酷烈的電射而至,帝水劍化出露珠之聲。一滴血珠從殺生龍將的喉嚨冒出來,冉冉的繞過脖子一圈。

  縱橫無敵,無數人想殺,卻沒有一個能成功的殺生龍將,頓時身首異處。

  臨天無敵的驕傲蕩然無存,恐懼的一邊逃竄,一邊回首看向這個新出爐的天下第一高手,縱有不屈,也實在難以再戰。

  王策冷冷指著:「殺了他!」

  「天無疆!」

  蒼天陡然塌陷下來一般,臨天無敵大駭,向正面看去。一個神將,一個忘情天子,還有一個……半帝王魂?

  一道青色的光芒,極速飆飛。剎那從臨天無敵的胸膛穿梭過去,啪啦炸開滿天飛舞的血肉。

  原來,半帝王魂在這裡。臨天無敵的腦袋飛旋著墜落,眼前一黑。半神……王魂?

  忘情天子茫然四顧,一臉兔死狐悲。

  王策沒理會,遙遙大喊:「結束了?」

  「結束了。大律完了。」半帝王魂掃視一眼,已看見被生擒的律帝,大律完了。

  察覺顧博那股氣息凝結,然後爆發,行將突破為武神。

  王策來不及多說,轉身橫跨上百里,一劍揮灑藍汪汪的劍光,直取正在山巔上盤膝突破的顧博!

  突然,眼前和方圓數十里的景色褪變,一下變成了一個碧血黃沙的沙漠。

  ……

  ……

  「戰靈幻術?又是聖人心相的空間挪移?」

  半帝王魂等人駭然置身其中,忽然黃沙飛捲,王策眼皮一跳:「是意志空間!厲害。」

  「小心不漏之沙!」

  黃沙飛舞,宛如一道道的劍氣侵襲。王策悶哼一聲,心相一躍而出,伸展五指彈劍一擺,厲喝:「看是你的不漏之沙厲害,還是我的厲害!」

  意志駕臨!

  不漏之沙,逆襲飛沙。剎那王策搖擺帝水劍,藍色的波浪隨著劍光覆蓋部分沙漠。是忘川之水。

  一朵鮮花悄然孤零零的在忘川之水中漂游,當這朵彼岸之花盛開的時候,天和地的色彩宛如被收去了,只剩下黑白二色。

  「破!」

  王策狂嘯,整個沙漠就儼然背景幕布被撕開,露出了原來的地理環境。

  唐帝嘔出一口鮮血,臉色灰敗不堪,抬手一擊。恢弘的真元凝為神龍,一口撞擊吞噬王策。

  砰!王策悶哼,啪啪的撞塌一座大山,一躍飛起來,恣意大笑:「哈哈哈,我就說,你不突破也罷,一旦突破,你的身體隨時會徹底腐朽。」

  「戰靈四合體!」

  王策裹挾千古帝王的滔滔氣勢,一躍在半空:「千古始皇帝,唯我獨尊!」

  轟隆。王策瞬間變成一枚無形的核彈,釋放出最恐怖的壓力,摧毀著一切。

  唐帝再一次嘔出鮮血,身子彎曲下來,武神武裝凝成寶劍,信手揮灑:「忘川之水!」

  「儒聖!」

  心相捍衛,王策哈哈狂笑,抬手一招彼岸之花轟擊在唐帝身上:「顧博,你就是成了武神,也不過是不漏武神!你最多和我勢均力敵。」

  「想殺我,除非你成為忘川武神!」

  武神!

  半帝王魂,忘情天子,乃至神將,無不震驚得掉了下巴。五千年來,第一個武神,終於誕生了。

  很遺憾,並且很要命,是敵人,不是朋友。

  然而,王策居然能和一名武神戰得勢均力敵,這簡直讓半帝王魂等人半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糟。戰靈四合體弄不死,劍神三式弄不死他。

  王策心裡咯噔,顧博殺不了他,他一樣殺不了顧博。一年半前互相勢均力敵,奈何不得對方的局勢,似乎又一次重演了。

  藉著一個劍勢,王策閃電後撤,厲聲狂呼:「走!不要戀戰。」

  一邊閃電飛遁數十里,王策一邊大笑:「顧博,我發現我傻了,律帝必死了。你最多剩下一個月的命,我躲上三個月,沒我精血和元氣,你就死定了。」

  一眼掃視過去,王策笑聲嘎然而止。

  趙雲和呂布本在纏戰宋慎之。然而,這時費飲血等人的到來,卻是把宋慎之抽身出來。

  唐帝嘔血,緩緩道:「你走不掉!」

  「天地有正氣!」

  宋慎之劃了一個圓,一道光柱轟然將王策困住:「畫地為牢!」

  唐帝一個跨步,已出現在王策面前,淡淡道:「這次,我看你往哪裡逃!」

  半帝王魂和神將錯愕,一個冷肅,一個怒吼,紛紛撲了過來。

  「他能和我勢均力敵,不代表你們也有資格挑戰我!」唐帝頭也不回,一個拂袖,把大地當成地毯一樣扇飛,轟轟轟的把三人打得狂噴鮮血,堆積在大山之下。

  唐帝灰敗的臉上,浮現一縷迴光返照的神采。鐵拳轟擊心相,一邊淡淡道:「顧氏一脈傳下許多神戰秘聞。」

  「放在當年,也鮮少有人知曉,當年人類與神族分道揚鑣,乃至反目成仇的真正緣故。」

  唐帝微笑,一拳轟破心相:「神族,幫九洲建立文明,並不按什麼好心。神族,是把九洲當成一個……實驗品。」

  「通過建立文明,來檢驗,實驗神族的制度,政治,戰爭,經濟,武道,以及許多許多!」

  王策心神劇震,張大嘴駭然不已,想要說話,卻發現嘴巴乾巴巴的。

  王策的心相崩碎,然後,分解為三個。

  唐帝繼續揮拳,轟中心相,不疾不徐道:「當年,先後有兩個神族都看中了九洲。」

  王策再一次張大嘴,駭然欲絕。

  「第一個到來的神族,為九洲建立文明。第二個來的神族,也沒按好心腸,在暗中攛掇挑唆。短短幾百年,人類和第一神族從和睦到分歧。很多分歧和矛盾,都是第二神族暗中挑唆的。」

  「此後,第二神族幫助人類,在神戰中,擊敗了第一神族。迫使第一神族,全面退出九洲。」

  唐帝一句話轟一拳:「九洲人發現,第二神族根本不安好心,在神戰後期,將第二神族也打退了。」

  心相搖搖欲墜。

  王策震駭萬分,原來,這神戰往事,竟然還有這麼多不為人知的隱情。

  徐徐平復激盪的心情,王策看著快要被轟碎的第二心相,木然的苦笑了一下:「罷手吧。」

  「你殺不了我的。」

  唐帝神色一凝。

  王策徐徐抬頭,眼中七色神光煥發,一字一頓:「你,不是我的對手!」

  「因為,就在剛剛。」王策搖搖頭,冷峻的看著迷惑的唐帝:「我已經開啟第六個圖案了。」

  第六道,第六個圖案躍然出現。

  ……

  ……

  青銅壺飛快的,一下子釋放海量信息,湧入王策的思海當中。無數的信息,其中有若干相關的,不相關的。

  王策一直納悶的,一直懷疑的,青銅壺的來歷,戰靈們的來歷。以及許許多多的信息。

  而其中一條信息,反反覆覆的在他的腦海中迴盪:「諸夏……諸夏……」

  此乃青銅壺塞過來,所有信息當中,最為重要的一條。

  王策隱約感覺,這一條信息,必將能夠解答所有的一切疑問。

  只是信息太多,太駁雜了。饒是這一條信息,反覆的在腦海中響起,也實在無暇多做理會,暫時忍著頭疼,慢慢的理順各種信息。

  王策慢條斯理的柔運十指!

  唐帝雷霆般的一拳,轟得第二心相崩塌瓦解。變拳為爪,一把抓向王策的時候,駭然發現一種無形的阻力,竟然怎都抓不住。

  崩碎的心相,一霎,重新凝聚在一起,搖曳著,集結天地間最浩然的正氣!

  這氣勢,驚天動地。

  半帝王魂乃至神將,以及宋慎之等人,無不張大嘴,呆若木雞,發出呻吟:「這是……」

  「聖人心相!」

  聖人心相,聖潔浩然。凝聚天地之氣,端的是場面宏偉壯觀。

  王策神情古怪,輕柔搖頭,又點頭,一把將困住他半天的心相撕成粉碎!

  王策心念一動,一個憑空出現的地球繁華大都市突然坐落在這個滿目瘡痍的荒野當中。

  高聳入雲的大廈,筆直的彎曲的公路,密佈的店舖,無數絡繹不絕的車輛,鮮紅招展的旗幟。

  記憶深處的所有一切,都煥然一新的重新出現在眼前。多麼熟悉,多麼美好的一切。可惜,什麼都有了,唯獨是空空蕩蕩的。

  除了唐帝,除了半帝王魂等等,卻是一個人都沒有,一個真正的同胞都沒有。只是,空空的,空落落的。沒了著落,沒了歸宿。

  王策用力的抿住嘴,眼眶漸漸泛紅,凝出的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流落下來。

  王策輕輕的伸手,接住這滴眼淚,一揮手,眼淚飛翔天空。化成漫天的飛雪,覆蓋大地,重新把整個城市都覆蓋了,然後,把城市消融掉。

  唐帝灰敗的容顏,掩不住震撼,咳出鮮血!

  意志空間!

  半帝王魂,忘情天子等人,充滿羨慕與震動,癡癡呆呆!

  意志空間!

  王策氣勢凌絕,宛如狂蜂亂舞,聖人心相的光輝照耀九天:「我也成了不漏武神。我看你拿什麼來跟我打。」

  氣息搖曳,心相保護中,王策把力竭的帝王組戰靈替換,換成了刺客組。

  上身晃動,如泡沫一樣驟然出現在唐帝身後:「荊軻刺秦!」

  戰靈四合體!

  心念一動,意志空間覆蓋天地,褪變成冰天雪地的環境。

  唐帝一成武神,身體加速腐朽,已是難以活躍。堪比一個老邁的,瀕臨死亡的不漏武神,怎是王策這個春秋鼎盛的不漏武神的對手。

  一蓬鮮血,頓時從後心灑將出來。重璃罡的煞氣,肆虐侵入體內,唐帝一口鮮血激射出來,轟的一下跌落大山之上。

  眾人驚駭萬分。

  一名老邁的不漏武神,一名鼎盛的不漏武神,外加聖人心相。

  莫要說一個唐帝一個宋慎之,就是再來兩個,也絕非王策的對手。

  唐帝七孔流血,形狀可怖,彷彿被抽乾了一身的氣力和精神。半靠在樹幹上,他嘔血道:「我敗了。」

  對他來說,戰敗,就等於求生的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了。

  王策一眼看穿他的身體狀況,絕難活過七天。難怪他不敢輕易突破為武神。

  一頓,他抬頭,看著藍天白雲,輕輕道:「你想成為人皇,不想成為人皇。都由你。顧氏一脈,從今往後,就交給你了」

  王策安靜的看著他,他本來想說,他其實不是顧策,而是王策。但到底沒說。

  唐帝一邊嘔血,一邊淺淺的笑,認真說:「諸海棠,蘇寐,流無瑕,戀鴉兒,一定要全部娶了。記住,一定要多生幾個孩子,為顧氏開枝散葉。」

  費飲血和呂植等人,飛快趕來,單膝跪在唐帝面前,充滿悲傷:「主上!」

  唐帝目光深邃,充滿疲乏,緩緩坐在地上,說道:「顧氏一脈的將來,就靠他了。你們,好好的追隨他吧。」

  見費飲血等人情緒激動,哀傷莫名。唐帝的笑容複雜,擺擺手:「莫要吵,讓我好好的躺下休息。」

  鮮血,從傷口源源不斷的流淌,凝聚在泥土上,染紅了碧綠的青草。

  唐帝輕柔的把自己放平,躺下來,安詳的看著,白雲悠悠在藍天飄過。鮮血,很快就把他的後背染紅:「未來的路,你會怎麼走?」

  王策淺淺淡淡道:「皇帝的歸皇帝,武神的歸武神。所有,必將塵埃落定。」

  唐帝微笑:「你喜歡猜謎。有一個謎,你能否為我猜出來。」

  「我是一個父親?還是一個皇帝?」

  良久,王策平靜的說:「我不知道!」忽然,費飲血和呂植以及顧隱的悲痛哭聲驟然響起來。

  王策轉身!

  唐帝氣息悄然退散,嘴角微翹,似笑似神秘。鮮血染紅地面,染紅了他,像是被鮮艷的紅色給托住了屍體。

  唯獨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神秘,複雜!

  ……

  ……

  「也許是這個世界太小,總也容不下一個以上的武神。」

  王策想起這聚話,忽然,很多很多的疲憊,一下子踴躍出來了。

  「結束了。」

  半帝王魂神色淡漠,也只有王策能捕捉,他眼底的一抹哀傷。一個是義兄,一個是侄兒,誰勝誰負,誰生誰死,他都是被間接刺傷的那一個。

  半帝王魂緩緩坐在唐帝身邊,輕拍唐帝的肩:「結束了。」

  「是的。結束了。」王策悵然。

  費飲血等人木然半晌,互相看了一眼,悉數來到王策身前,欠身單膝跪下:「費飲血(呂植,顧隱,汪世傑)參見主上!」汪世傑就是老汪太監。

  王策嘴角微沉,扯了扯嘴角,抬手示意:「起來吧。」

  王策輕笑:「我有點兒羨慕談季如!」

  「不說他的深情專一,至少,他是我所見過的人當中,最聰明的人之一,我佩服,凡事他能拿得起,並放得下的。」

  「我羨慕,他最灑脫,最自在。」

  ……

  ……

  北洲,極北。冰天雪地。

  兩個黑點在最連綿最高聳的冰峰山脈上,艱難的迎著暴風雪前進。

  「談大叔。等等我。」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裹得像一個圓球,連滾帶爬的向山上前進。

  談季如折身,安靜的等待這個小年輕爬上來,一邊爬一邊抱怨:「談大叔,我就不懂了。什麼超級高手,會住在這種冰天雪地裡。」

  「是殺生龍將?是臨天無敵?還是忘情天子?」

  小年輕呵氣在手指頭上:「如果能請到其中一個,我就能重新從顧博手上奪回皇位了。」

  談季如微笑:「沒有什麼超級高手,我騙你的。」

  「啊!談大叔,你怎麼能!」這小年輕吃驚,憤怒。

  談季如淡淡一笑:「忘了皇位,忘了北唐吧。那些,永遠不屬於你了。」

  「為皇位,為權勢,發生的殘忍事,已太多。能少一樁,那就少一樁吧。」

  「走吧。我們還有很多地方要去!」

  談季如抬頭看著山脈:「很多人身不由己,我帶你來,是想你能自己做主。」

  攀爬到最高峰,談季如默默從背上的包袱中,取來一只小小的骨灰罈子,站得筆直,在暴風雪中舉得高高的!

  「繡兒,你以前說,你想離開皇宮,去遊歷天南地北,去看看每一個地方的景色。今天,我帶你來拔天冰峰了。」

  「聽說,拔天冰峰是世上第五高的地方。等以後,我帶你去看看第四第三第二第一高的地方。」

  「我有餘生來陪你,到處走走,到處看看!」

  ……

  ……

  「老談,我對你,是羨慕嫉妒恨呀!」

  王策輕柔一笑,自言自語:「多年亂世,該是天下太平了。」

  半帝王魂很少見的嘆了口氣:「最好是天下太平。」

  王策很意外,半帝,不,半神王魂笑笑:「強者少了,我與誰戰鬥?」

  王策笑了出來,這麼特立獨行的想法,大約也只有酷酷的半神王魂才會有。

  笑了笑,王策轉身:「我們走吧。」

  「該回家了。該是享樂開心的時候了。」

  「恐怕還沒有天下太平。」忘情天子忽然出言,一指向某一個地方:「看!」

  「看,那是什麼!」

  一個黑得發亮的黑色光團,正在徐徐變大。

  「我見過它。」王策心神一凝。

  是宋武神座下的那個黑色光團!

  黑色光團飛快的膨脹,飛快的擴大。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撕裂,撕開一個虛無的空洞。

  王策嘴巴張了又合,擰住眉頭道:「它是……接天之路!」

  這黑光,本該在荒洲,怎會在此地出現?誰把它從荒洲帶來的?王策心神一震。驀的想起一個人。

  是他!

  十六年前,降神術派來的純血神族。王策串聯所有的線索,瞬間就得出一個答案。

  沒錯,就是那個人。

  「接天之路?」半帝王魂等人震驚萬分。

  接天之路的開啟,這意味……所有人的臉色狂變!

  「是接天之路,沒錯,就是接天之路!」神將欣喜若狂:「神族,終於回來了!」半帝王魂等人側目不解,一時沒反應過來。

  王策一跨步,出現在神將身前,抬手一掌爆發滔滔罡火。神將一口鮮血狂噴,整個胸膛都被打得塌陷下去,只迷惑而憤怒:「為什麼殺我!」

  王策冷冷的摘下神將的面具,露出一張熟悉的臉孔,怒火瞬間吞噬了理智。王策暴怒欲絕:「果然是你!你該死,你實在該死!」

  「憑你詐死坐看我師父他們奮力戰死,你就該死一百遍!你這個本該死掉的人,下去陪我師父他們作伴吧。」

  盛怒之下一掌轟殺死不瞑目的神將,一點渣滓都不剩。王策想起紀千敗劍聖等人,悲慟長嘯!

  凝重的看著這越來越大,差不多快要有一扇門大小的「接天之路」,各自交換眼神:「怎麼辦?」

  忘情天子斬釘截鐵:「戰!」

  半帝王魂冷酷的拔出青劍:「殺!」

  所有人都圍了上去,蓄勢待發,等待神族的到來。

  一條腿,已從接天之路的黑色光門後邊伸出來了。

  天下太平?不。

  乘風屹立,王策理順思海中,青銅壺塞來的龐大駁雜信息。

  忽感青銅壺輕輕一顫,然後激烈顫動起來。壺底的八卦,玄奧的悄然運轉,氣息漸漸和接天之路隱約相似。

  最重要的那一條信息,再一次在腦海裡激烈的迴盪:「諸夏……諸夏!」

  王策重重吐氣,最重要的信息,終於變得清晰明瞭:

  「諸夏遠征軍正在集結,即將抵達新九州。是戰是和,請大帥裁決……」


bpd 發表於 2018-5-15 02:39
後記:如果開心你就拍拍手

  「如果感到高興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高興你就跺跺腳……」

  這首歌送給你們,送給我自己——寫在後記前的話。

  ******

  每一次全本,都有千言萬語。

  先說新書,正在構思新書。相信要不了多久,老黯就會帶著新書,再一次蹦出來和大夥兒見面了。老黯這兒就先跟大夥兒約好了,在新書重新相會。

  等我上傳新書的時候,會在老書這兒發一個更新,大家注意就是了,隨時會上傳新書哦。

  說回《神策》,是老黯的第十四個全本?好像是,我也沒注意寫了多少本,反正沒差。

  我很高興,寫了十多本vip,統統是全本。我更高興,每一本都是不同以往的,不重複以前的路,盡量每一本都是最特別的。

  《神策》是我作品裡,很不同,很特殊的。對我來說,是一個非同尋常的作品。

  凡是看過我超過三本作品的老書友,相信都能發現,《神策》的文字風格,描寫風格,和我以前的作品大相逕庭嗎,和我以前的文字風格相比,有非常大的改變。

  沒錯。我是換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方式,來寫本書。是一種對我來說,沒嘗試過的全新的寫法。

  寫本書的過程裡,老黯我想試一試,也換了很多種筆法,多種風格。

  也許你是第一次看我的作品,也許你看過三四本。

  本書和我以前的作品,有很多大改變,寫法筆法等等上的改變。如果不看我的作者名,可能很多書友認不出這本書的風格是我寫的。

  世上有兩種作者。一種是「講一個好故事」,一種是「講好一個故事」。

  以前,我的寫作路數,基本是「講一個好故事」的寫法。

  本書是「講好一個故事」的寫法。

  歸根結底,它是一個故事。

  ……

  ……

  身邊好友說:你這本書,好像是暗喻政治?

  這不是誣蔑我嗎。我馬上跟他急了。

  前幾天,這朋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跟我說:大律分明就是美帝,宋武神就是美帝的後台,自由民-主這根棒槌。

  然後,他說:神戰至少有一半是暗喻二戰,練武神就是英國佬,宋武神是美帝,古武神是蘇維埃。聖人是暗指表面上的正義。肯定有部分是暗喻這個。

  另外一部分,恐怕是暗喻咱們中國的……我昨天無語。

  然後,他又說:神族有部分是暗指蘇維埃,九洲一部分是暗指中國……嘿嘿我當時就一句話:嘿你妹……罷了。說這些幹什麼。

  其實《神策》的故事,就是一個人生寓言。

  王策穿越後,一開始是一個基本閉嘴,只聆聽觀看這個世界的人。那是我們還在嬰兒期,只會聽只會看這個世界。

  當王策熟悉之後,他開始融入,並且總能開開心心的,無憂無慮。那是我們的童年階段。

  王策入南衙後,開始承受些許的壓力,上頭有人罩著。那是我們的少年時期,罩著我們的人,就是父母等長輩,父母才是默默站在你身後永遠支持你的那一個。

  王策逃出北唐,就是離家了,是我們長大了,上大學了,入職場了。那個時候,我們開始茫然四顧走出父母和學校的保護,開始品嚐到來自社會上的許多壓力。

  然後,王策為了生存而拚殺。我們也像他一樣,人在社會上,為了掙錢養活自己而拚搏,那些像海一樣的壓力飛快的湧來,壓得我們喘不過氣。

  是的,我們都身不由己。希望書裡寫到「我們都身不由己」的時候,你有過哪怕一絲的觸動。

  建立北策府。是我們能夠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社會勉強立足了,開始有成家的想法了。

  逼迫律帝簽訂城下之盟,奠定北策府的地位。是我們成家了,有了孩子了,必須要為家庭打算,不再是單獨一個人,我們承受著更大的壓力。

  王策擊敗上陽,擊敗大律,擊敗律帝,擊敗顧博。那是我們的孩子已經長大,快要成家立業了,那個時候的我們,已經步入中年迷思……

  王策的故事,就是我們從嬰兒階段,來到中年階段的人生寓言。

  無關其他,只是你我他,我們所有人的人生。

  在講好《神策》的故事之餘,如果說本書還有一點點其他的涵義,那麼,就是這個寓言。

  很多書友大概沒注意,王策穿越之後的一段時間,其實是笑得最開心,最燦爛的時候。就像我們的嬰兒期,童年時期。

  然而,當王策加入南衙,被唐帝利用之後,他的笑容沒有減少,卻已多了三分憂慮。就像我們的少年時期,總是有歡笑有淚水。

  往後,王策的快樂越來越少。一如我們走入社會,承受壓力之餘,很難再有純粹的笑臉,甚至很多時候我們像王策一樣,想笑,但笑不出來。

  王策的笑容和歌聲,隨著經歷漸漸變少,這就是一個潛移默化的漸變過程。

  為《神策》寫下「全書終」的時候,我想起了一首兒歌「如果感到高興你就拍拍手,如果感到高興你就跺跺腳……」

  誰能告訴我們,在哪裡,才能找得回我們遺失的快樂。如果你知道,請一定要告訴我們。

  今天,你快樂嗎?

  ……

  ……

  《神策》中,每一個角色都是曖昧不明的,身份模糊的,每一個角色至少有兩個以上的身份,兩張甚至更多的臉孔。

  從頭到尾,充滿了不確定,充滿了曖昧,也充滿了懸疑。

  沒有一件事,是你能夠肯定的。也沒有一個人,是你能夠看穿的。

  很不一樣。

  《諸天十道》裡邊的角色個個都有屬於自己的堅持,不變的堅持和原則,像鋼鐵一樣堅不可摧,沒人投降沒人屈服軟弱。這,成了充滿熱血和殺戮的一部作品。

  《超級玩家》是虛幻和現實的雙線交錯,裡邊的角色遊走在其中,難分難解,卻有最真摯,同時最浪漫的情感。

  《運氣》是一群性格誇張的神仙妖怪,和一群性格真實的人,一個最普通的主角,彼此襯映構成的些許荒誕不經。

  《超級玩家ii》是浪漫和真實的雙線交錯。

  《大亨傳說》是大氣和大格局。

  《神策》的角色不算多,可我感到滿意。

  王策來到新世界,和所有穿越者一樣,理所應當的,首先誕生的是不安全感。不一樣的是,王策因上一世的經歷,有很強烈的危機感。

  其實王策上一世拚命賺錢,固然是想說明他的頭腦,也是在暗指他的不安全感。

  一心享樂,一心享受健康與快樂,並有很濃烈的危機感。這就是主角王策。

  王策有多聰明?其實這個是見仁見智的事。但沒人否認,他是一個很精明的人。

  我蠻喜歡他,一個想做敢做,怕死又不怕死的爛人。說王策是一個嘴巴刻薄的黑心爛人,你們不會反對吧?哈哈。

  王策沒有左無舟的鋼鐵心理,沒有蕭然的大氣度,沒有易飛的霸道,沒有西半球的瀟灑。

  可他有屬於自己的風格,他是一個妙人兒。好吧,我知道,你們非要認為王策是變態,也勉強夠得上,哈哈。

  全書中,我最喜歡的是談季如。

  老談是一個很灑脫的人。作為全書裡著墨不多的角色,卻是我本人印象最深的。他幾次出手,每一次都能算計王策或者其他人,是全書中最聰明絕頂的人之一。

  以老談的能耐,甭管去幹什麼,都一定會有大作為。可他卻輕巧的灑脫的一個華麗轉身,就這麼退出了。

  書裡,唯一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就是談季如。唯一被情所困的,也是談季如。

  若隱若現的談季如,就像一個刺客和謀士的混合體。一招出手,不論成敗,立刻抽身遁去。只留下一個充滿陰柔的灑脫背影。

  說起談季如,就一定要說起文繡公主。

  直接和側面的描寫不多,不過,談季如深深愛慕公主,沒露面過的王重溪至少有這個嫌疑,顧博對公主是真情是假意,這個已經無從猜測了。

  不過,文繡公主這個從沒登場過的角色,卻是全書最重要的暗線。用別樣的丰采,在書裡留下了很重的一筆。

  希望文繡公主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

  律帝流龍城,是一個很與眾不同的皇帝。

  也許只有大律這個唯一的超級大國,才能培養出這麼光明磊落的皇帝,根本不在乎什麼帝王術,有胸襟有氣度,不屑各種陰謀詭計。

  律帝是政治家,顧博等很多人是政客。這就是差別。

  從頭到尾,律燕京是一個充滿大氣量的性格磊落的皇帝。如果做一個武者,他一定會比當皇帝更加成功。

  如果你細心看了,你會發現,律帝其實對王策有一種從來沒有表明過,但其實呼之欲出的惺惺相惜和羨慕。

  紀千敗,劍聖等八大武帝,是全書中最乾淨最光明的角色。

  哪怕其中一個是詐死的神將,也絲毫不損這一點。當然,神將不是紀千敗和劍聖。

  神將是誰。其實細心回顧,你會找到答案的。我就不公佈了,不然,那就不叫懸念了。

  王策遷怒最後出手格殺神將,一半是因為遷怒神將隱藏修為,導致圍剿宋武神出現全軍覆沒的悲壯。

  紀千敗等八個武帝,是乾淨並且悲壯的理想主義,全書很多角色自認為偉大,或者即將成為偉大。但其實,紀千敗他們才是全書唯一稱得上偉大的存在。

  全書無數勾心鬥角中最大的光明,最美好的希望。

  這八個悲壯的角色,是想告訴書友們,不論事情有多糟,你見到的耳聞的有多麼糟糕。但請一定要相信,黑暗之中總會有那一線光明,為自己保留一些美好不被玷污。

  如果你為之感動過,如果你相信他們,我想這是對我最大的褒揚。

  古武神,練武神,宋武神。誰是叛徒,誰想當永生人皇?是偉大?是宵小?

  我沒有直接描寫,不過,我想,這三大武神還是有一定形象的。

  許多角色,我都盡量賦予性格,盡量讓其形象生動起來。

  傅希文為勝利,蓄意葬送數十萬大軍,可謂淒然的自殺,是他的自我救贖。

  北陸侯更加冷酷的不惜用數百萬大軍的傷亡,來作為誘餌,是為求勝利不擇手段,其實是最高統帥應有的冷酷。被生擒後的微笑和自殺,是有別於傅希文的坦蕩。

  傅希文蓄意埋葬數十萬大軍,他睡不著覺。北陸侯葬送數百萬大軍,卻很坦蕩,認為是值得的,沒有絲毫的負擔。

  「只有勝利,唯有勝利。」這話,就是第一名將的真真風采。

  唯二稱得上是陰謀家的,一個是顧博,一個是犀利哥。

  犀利哥是最純粹的陰謀家,他想幹什麼,想要什麼,都是謎。王策和很多書友一樣,都認為犀利哥的身份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犀利哥這個人。

  犀利哥的身份有全書最隱蔽的暗線。

  書裡沒有明說過,不過,犀利哥靠攏神恩會,顯然是有目的的。最後神恩會的猛人全死光,犀利哥輕鬆摘下神恩會這枚果子,是不是犀利哥的蓄意圖謀,沒有明說,可大家也想得到。

  海棠姑娘總是一根筋,是直線思維模式,可愛得爆炸。

  流無瑕很依賴王策,也很幽怨。她成為人皇之後,會不會和王策走在一起?你們自己猜吧。

  蘇寐師父是一個美人兒,很遺憾,性格顯得片面單薄了。

  戀鴉兒著墨不多,但其實她作為神恩會的兩大智囊之一,心思本來就很深。如顧博所說,戀鴉兒未必和顧氏一條心,會不會和王策走在一起,不好說。

  我認為,戀鴉兒最可能的就是遠走他鄉,重立練武神一脈。

  很可惜,四個最主要的女角色,前期中期都還好。在後期不可避免的著墨少了,形象不免單薄了。

  ……

  ……

  我認為渲染最滿意的角色,其實是顧博。

  顧博是全書最深沉的角色,深不見底,完全無法琢磨。

  很多時候,我們都會說一個人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麼,這往往是一個誇大的比喻。顧博是真的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很多懸疑,都在顧博這一條線上。

  顧博為什麼留下蘇武帝一條命,為什麼時時找蘇武帝說話?

  因為顧博沒有朋友,沒有能說話的對象。什麼人沒有朋友,什麼人有話也不能說?答案只有一個,天下至尊。

  當蘇武帝察覺他只是顧博傾述心事的道具之後,就知道顧博遲早會殺他。最後,蘇武帝被顧博毒殺了。

  顧博說不會害王策,是幫王策成為人皇。是假的。

  顧博的第一任妻兒,是不是被顧博坑死的?文繡公主是不是顧博殺的?其實很多都有答案。

  顧博本身就是一個非常非常複雜的人。其實有很大的野心,有很強烈的權力欲-望。

  《諸天十道》中,性格最複雜的是君忘,凡事追求完美,又因太過完美,而有相當隱蔽的自毀傾向。

  《神策》中,性格最複雜的是顧博。野心最大,權力欲-望最強烈。同時,這些特質都被他藏得很深。

  ……

  ……

  最後一章,仍然留下了幾個懸念。

  顧博是自殺的,王策只是擊敗了他,滅了他的生存希望。

  顧博是不是真的滅絕人性,要親手殺了唯一兒子,汲取兒子的精血和元氣?關於這個,王策認為是這個,顧博一直在否認。全書從來沒有給出確實的肯定。

  但從顧博被王策擊敗後,選擇自殺,大家應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從顧博臨死前的交代,其實就一再看出,顧博對這個唯一的兒子,情緒非常複雜。

  神將究竟是除了紀千敗和劍聖以外,六大武帝當中的哪一個。這個其實很好推測。

  是誰把接天之路從荒洲帶來中洲的,這個也有隱蔽的答案。

  此處,要指出大家的一個誤區。王策在結尾時說的那句「十六年前,降神術降下來的純血神族,是他!」這話,說的不是神將,而是另有其人。

  「十六年前」,這是筆誤,我記成王策穿越的時間節點了。應該是在三十餘年前,和顧博策劃北唐兵變,宋武神佈局不死鳥的時間差不多。

  神將誤以為王策是第二神族降下來的純血神族,但其實,另有其人。

  王策擊斃神將,一則是憤怒那傢伙有強大修為,卻偽裝詐死,導致紀千敗等人戰死。二來,顯然因為神將和他不是一路人。

  降神術,究竟把純血神族,降在誰身上了?其實這個沒公開的純血神族,是一個很隱蔽的暗線,但也有不少的線索。

  也就是說,三十餘年前,第二神族派出純血神族降神來到九洲。十六年前,王策代表第一神族穿越,重返九洲。

  關於神戰,有很多很多值得說的話題。

  三大武神和一大聖人,誰好誰壞,是蓋世英雄,還是卑劣小人?誰才是那個背叛事業,想做永生人皇的人?背叛第一神族的那個傢伙是誰?

  很多小懸念,老黯沒有直接說,其實都有非常隱晦的答案。

  各位回憶一下,王策這個第一神族的代表,為什麼恰好是穿在古武神後裔的身上?

  神戰前期,第一神族出了一個叛徒,被迫完全撤退,基本沒能留下神裔。

  神戰後期,第二神族戰敗並撤退,無意或有意的留下一部分人馬在九洲,準備持續的滲透九洲,直到搶佔九洲。這就形成了神裔,也就神孽。

  第二神族的冀望失敗,神孽和九洲水火不容。在第二神族即將捲土重來之時,你就懂了,為什麼神將要把神恩會賣乾淨,自我撇清。

  諸位書友請注意,是第一神族,率先來到九洲,幫助本土建立文明。神戰,是發生在五千年前。

  為什麼叫九洲?為什麼是五千年?

  請留意。「九州」乃是中國的別稱,五千年歷史。

  某些懸念,老黯就不給答案了,很多時候,留一點兒懸念,會更加有餘韻。

  ……

  ……

  其他小懸念不少,不過,基本都是有答案了的。全書的坑不少,不過,基本都明明暗暗的填上了。

  全書的最後懸念,就是第一神族和第二神族的到來。以及即將爆發的戰爭。

  本書寫到一半的時候,我就想好了很多個結尾。最後,我選了這個懸疑結尾,是因為這個結尾和本書的通篇風格是最統一的。

  我比較滿意這個結尾,解決了基本所有懸念之後,丟下了最後的一個最重要的懸念,作為開放式結局。

  看過我三本作品以上的書友,都知道,我很喜歡有空間,有餘韻的開放式結局。

  讓讀者感到意猶未盡的結局,才是最好的結局。

  不記得是《雪山飛狐》還是《飛狐外傳》,其中一本的結尾,是胡斐和苗人鳳的雪山大戰最激烈的生死一線關頭,忽然結局了。

  我其實很早很早就想試一試這種寫法了。今次,在《神策》的結尾,勉強一償夙願了。只能算是勉強而已,我沒金老大那麼大的勇氣啊。

  因為是全新寫法的關係,也因為全書充滿鬥智。我寫得很辛苦,寫得也不快。

  角色的表情,對白。乍看不起眼,其實往往暗藏玄機,醞釀伏筆,需要細心遣詞。

  季節,景致的描寫,不光是要描述環境。實際是為了通過側面手法,來渲染劇情和情景,烘托情緒和心理等等。

  在完全沒有心理描寫的時候,只能通過這些描述來反應每一個角色的反應和心理活動。

  如此一說,你們當然會明白,老黯寫得多辛苦了,格外的勞心勞力。

  用有些書友的話來說,就是用一百的智商來寫智商一百五的主角配角,自然會很辛苦。哈哈哈!

  不論如何,《神策》結束了。

  每一本書,就是一段旅程。網絡最偉大的地方,就是作者在碼字的過程裡,並不是一個人的孤獨旅程,而是有很多很多書友陪我們一起走這段路程。

  《神策》的旅程結束了。接下來,該是走下一段路程了。

  我和大夥兒約好,這本書的書友能陪我繼續走下本書的路程。

  那麼,我們就在我的新書上,繼續屬於我們的約會。

  不論如何,最重要的,仍然是你們,我最可愛的書友們。

  感謝你們的訂閱,感謝你們的打賞,感謝你們的推薦票,感謝你們的書評,感謝你們的點擊。

  你們訂閱,推薦,打賞,點擊。哪怕你們當中絕大多數從來不發書評,不出聲。但,我知道你們長期的默默支持。

  是你們支持了本書,給了我最大的鼓舞。

  正因有你們這些最最可愛的書友,像知音一樣支持鼓舞我,《神策》才有它的存在價值,我才有最大的碼字動力。

  我對此心存感激。感謝書友們給本書帶來的一切。

  感謝你們。我愛你們。

  過些日子,我們相約新書。再見!

  ps:必須聲明,我愛你們,但主要是愛你們當中的女同胞。

  再ps:當然,只要你不搞基,我依舊愛你們,我說的是男同胞。

  ps,又見ps:好吧,哪怕你搞基,我也愛你們。

  再來一個ps:活在這個有愛的世界,作為一條單身棍太可恥了。有意搞基者,請低調的電聯我,我的電話是xxxxxxx!千萬要低調,不要聲張,更不要在大庭廣眾下大聲嚷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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