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三國終結者 作者:解剖老師 (已停更)

gn02134127 2012-1-14 10:16: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3 106321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14 15:01
新三國終結者·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十一章 紛至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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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怎麼越來越亂?不是旱災、水災,就是叛亂!鮮卑人進了北方五郡,蟻賊叛亂、羌人叛亂,殺了一批又有一批,怎麼就殺不乾淨?朕這個皇帝怎麼就這麼倒霉?沒睡一個安穩覺?每日提心吊膽,一幫大臣只知道報憂,怎麼就沒人幫朕分憂解難?

    劉宏靠著龍塌,看著下面的大臣,思緒聯翩。

    「蟻賊又叛亂了?上次皇甫愛卿和朱愛卿不是把他們都殺光了嗎?剛過一年又鬧騰起來了?難道就殺不完?各位愛卿有何良策?」

    「啟奏皇上,皇上不必驚慌!十幾萬流民,烏合之眾,等西涼叛亂平息,派一位將軍率一萬北軍出京,就能平息荊州叛逆!」大將軍何進出列奏道。

    大將軍統帥天下兵馬,位列三公之上。

    何進,字遂高,南陽宛縣(現河南南陽)人,五十歲左右,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皮膚白淨,一雙深邃的大眼,絳色官府,佩大將軍金印、紫色綬帶。

    何家世代為屠戶,家境富裕。何進從小聰明伶俐,父親何真想讓他出人頭地,重金聘請名師授教;何進文武雙修,名聲遠近聞名,但因出生不好,快四十歲了還不得為官,鬱鬱寡歡。後來,靈帝劉宏選天下良家美女入宮。中常侍郭勝是何家的同鄉,主持當年的選妃、本朝稱為「算人」的工作。何父奉上一千金,懇請把何進同父異母的妹妹何沁選送入宮,郭勝答應了。何沁十六歲,身高七尺一寸,容貌美艷無比,肌膚如雪,婷婷玉立,入宮後深得靈帝寵愛,夜夜臨幸。熹平五年(一七六年),何沁為劉宏生下一子,天子大喜,為皇子取名「辨」;從此更加寵愛何沁,冊封為何貴人。拜何進為郎中,再升虎賁中郎將,出任穎川太守、侍中、將作大匠和河南尹。

    光和三年(一八零年)冊立何貴人為皇后。

    在宮中,何皇后還有一個更為堅硬的後台,那便是中常侍張讓!因為何皇后的小妹何蕊嫁給了張讓的養子張勤。

    追封已故的父親何真為車騎將軍,封母親為舞陽君。

    中平元年(一八四年)二月,大賢良師張角的黨羽馬元義陰謀起兵洛陽,何進發現了他的奸計,率部抓捕。馬元義鋌而走險,刺殺劉宏失敗,受傷被俘,車裂而死!受牽連者上千人!何進因抓捕有功被封為慎侯!張角一看事情敗露,不得不提前在冀州舉事,八州並發,天下震動!

    劉宏拜何進為大將軍,率左右羽林五營駐紮都亭,修理器械,保衛京師。在函谷、太谷等八個險隘要衝設置八關都尉,以加強洛陽外圍的防禦;下詔解除黨禁……

    「啟奏皇上,萬萬不可輕視那些賤民,賊首張牛角和褚飛燕妖言惑眾!北方夏季大旱,秋糧顆粒無收,流民增多,蟻賊會越聚越多,冀州大亂進而會影響幽州,鮮卑人和烏桓人在邊境虎視眈眈!微臣奏請皇上應早日派兵進剿!」

    尚書令皇甫蒿,字義真,五十多歲,高大魁梧,濃眉大眼、高鼻樑、厚嘴唇,三綹花白長鬚。安定朝那人,度遼將軍皇甫規的哥哥皇甫節的兒子。皇甫節曾為雁門太守。皇甫蒿從小讀《詩》、《書》,習弓馬,初舉孝廉、茂才。太尉陳蕃、大將軍竇武接連征辟他進京為官,他都以各種借口謝絕。後來,劉宏公車征他為議郎,遷北地太守。

    去年,平息黃巾叛逆有功,拜為左車騎將軍,領冀州牧,封槐裡侯,食槐裡、美陽兩縣,合八千戶。

    今年春,北宮伯玉等侵擾三輔,朝廷派他征討,一直到六月沒有結果。

    皇甫嵩去年征討張角途經鄴城時,看見城中中常侍趙忠的豪家大大超過標準,上奏皇上沒收了他的房子。去年中,中常侍張讓私下向他要錢五千萬,皇甫嵩沒給。

    七月,趙忠、張讓上奏,皇甫嵩連戰沒有功勞、浪費錢糧;天子大怒,召回皇甫嵩,收左車騎將軍印綬,削戶六千,更封都鄉侯,食二千戶。

    後出任尚書令,為天子劉宏出謀劃策。

    「皇甫愛卿說得有理,平叛宜早不宜遲!何愛卿,你看應派何人前往平叛?」

    「啟奏皇上,荊州蟻賊人數不多!派長沙都尉孫堅、豫章都尉周力和桂陽都尉周明率所部人馬前往平叛!北方張牛角叛亂,人數眾多,應選派一員大將,調二萬北軍前往,統領冀州各郡兵馬;微臣舉薦尚書令皇甫大人領兵平叛。」大將軍何進奏道。

    皇甫嵩任冀州牧時,奏請朝廷免除冀州一年的田租,休養生息,天子准許。百姓歌曰:「天下大亂兮市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賴得皇甫兮復安居。」

    「朕准奏,拜皇甫蒿為左將軍,假節,領北軍二萬出京,統領冀州各郡兵馬。」

    「微臣遵旨!」

    遷宗正劉虞為尚書令。

    鑒於西漢末年皇帝失權,強臣(王莽)竊命的教訓,光武帝劉秀上台之始起,採取了「政不由下」的治國方略,即獎賞功臣爵位和封地,不給予實權;撤消了西漢有實權的丞相,改為三公(太尉、司徒和司空);雖置三公,但事歸尚書檯,總理國政,出納王命,敷奏萬機,署任官吏。

    尚書檯設尚書令一人,秩千石,主領台內一切公務;尚書僕射一人,秩六百石,職署尚書事,尚書令不在時代領公務;尚書左、右丞各一人,秩四百石,掌錄文書期會,佐令、僕治事,上朝設獨座。

    尚書令居丹樨之地,極為顯耀。

    遷衛尉劉廷為宗正。

    宗正為九卿之一,掌管皇族事務;皇帝、諸侯王、外戚的男女姻親嫡庶關係都有記載,藏於宗正府,均由劉氏宗室成員擔任。

    遷侍中劉弘為衛尉。

    遷知州刺史丁宮為侍中。

    拜尚書朱符為知州刺史。

    「王愛卿,這兩處平叛又需耗費多少錢糧?」劉宏擔心的問道。

    「以三月為限,需耗費錢糧二十億錢。」大司農王翰走出一步奏道,一臉愁容。

    大司農掌管國家租稅錢谷、財政收支,以及糧倉、屯田、鹽鐵和商業等事務。

    「國庫還剩多少錢?」劉宏著急的問道。

    賦錢主要來自朝廷按法定丁、口常制徵收算賦、口錢和更賦,供車馬、甲兵、士徒之役,充實府庫賜予之用。

    稅錢主要來自田稅,每三十抽一,給郊社宗廟百神之祀,天子奉養、百官祿食、庶事之費。

    「微臣回稟皇上,今年冀州免除了一年稅賦,還有幾個郡縣受災,年末只收上賦錢三十四億、稅錢三十億!除去還給上月向少府借的二十億,賦錢只剩下十四億。」王翰答道。

    少府掌管皇室財經事務,為宮廷服務,其收入為全國山海池澤和工商業稅收,地位特殊,皇帝禁中侍從、中常侍、黃門令等也屬少府。

    少府每年能收上三十億左右,以給宮室供養諸賞賜。

    冬十一,車騎將軍張溫率軍西上三輔平叛,大司農府因賦錢耗盡,只好從少府借錢二十億,等各地賦錢交上來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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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郴縣。

    「稟報大人,稟假掾史鮮大人求見!」帳外傳來韓豐的喊聲。

    他們學得很快,劉靖趕緊正襟危坐。

    「有請鮮假軍司馬!」習慣就好了,劉靖在學習語言方面有些天賦。

    「回稟大人,據斥候快馬來報,叛賊已到耒水,正在搜集船隻準備渡河。耒水離郴縣城六十里,末將估計,明日午後叛賊可到達城下。」

    「鮮假軍司馬,軍中情況如何?」

    「稟報大人,士氣高漲,還沒發現擾民和違反軍規的事件!」

    「這就好,本官就放心了,鮮假軍司馬要多多費心。」

    「末將遵令!行校尉大人要是沒有別的事,末將就告辭了。」

    「好,鮮假軍司馬去忙吧!」

    「末將遵令!」

    「稟報大人,兵曹掾史韓大人求見!」

    「有請韓假軍司馬!」

    「回稟大人,整個軍營共有新老士卒八千零一十七人。武庫中的軍械加上新兵自帶的,每個士卒都有了一件武器!但還差盔甲四千三百七十五套、木盾三千七百三十二具、軍服四千五百六十四套、軍靴四千七百八十五雙。末將請求大人趕緊派人日夜打造!」

    韓遂說完,雙手遞上名冊。

    「韓假軍司馬,士卒沒有盔甲和盾牌,傷亡會很大,馬上命令軍械坊裡日夜打造,另外以太守府的名義向城中的鐵匠鋪、衣匠鋪、鞋匠鋪定制,不怕花錢!另外給本官留一百套鐵盔、鐵甲裝備神箭營之用!請韓假軍司馬派人把軍械坊的管事叫來,本官要見他!」

    「末將遵令!」

    韓琦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把軍械都發到士兵的手上,缺什麼?多少?心中有數,最重要的是,他還能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法(領導最喜歡這種下屬),說明他能力出眾,但在三國演義裡連名字都沒有,也許一場仗就命喪沙場,一點表現的機會都不給!

    劉靖給他提供舞台,也許會出一個張昭。

    「稟報大人,都尉周大人、別部軍司馬黃大人求見!」

    「有請趙都尉、黃別部軍司馬!」

    「稟報大人,按大人的吩咐,組建了三部、六曲、三十屯,輜重營、刺奸營、斥候營、神箭營和義從營共十屯。」

    「回稟大人,遵照大人命令帶來了新徵募的工匠和能人義士,有木匠二十七人、鐵匠二十六人、蔑匠二十三人、皮匠十五人、石匠二十五人、衣匠二十二人、鞋匠二十五人、郎中十六人、文人二十五人、俠客二十八人,共計二百五十二人,這些人都已帶到帳外等候,請大人訓示,這是名冊。末將回稟大人,末將還發現聞名天下的華神醫和四位弟子也在裡面!」黃忠說完,雙手恭敬的遞上名冊。

    「可是華元化、華神醫?」劉靖欣喜的問道。

    「回稟行校尉大人,正是!」

    運氣太好了!剛一出道就見到了五位名人:劉表、黃忠、蔡瑁、張允和華佗。

    「兩位辛苦了,隨本官去迎接華神醫!」

    「末將遵令!」

    華佗、華元化被後人奉為外科鼻祖。

    華佗雖在民間鼎鼎大名,但在東漢上流社會,士農工商巫(醫),商人和郎中都沒有地位,不受人尊重。

    華佗,五十多歲,身材矮小,瘦臉劍眉,白髮銀鬚,精神矍鑠,麻衣、草鞋,步履矯健。

    身後站立四位弟子,二-三十歲,飽經風霜,神態堅毅,眼睛炯炯有神,麻衣、草鞋。

    劉靖上前幾步,深鞠一躬。

    「華神醫遠道而來幫助郴縣百姓,本官有失遠迎,請見諒。」

    「庶民乃一布衣,怎勞大人行此大禮。」華佗見狀,急忙還禮。

    「本官久聞華神醫救苦救難,哪裡有戰亂?哪裡出瘟疫?哪裡就能見到神醫的身影,深得天下百姓的愛戴!本官昨日也是一位庶民,今天承蒙太守大人和城中父老的擁戴,拜為行校尉。本官敬仰神醫,無緣見面,今日能見到神醫,本官當行此禮!」

    「大人太客氣了!」

    「請華神醫到軍帳說話。」

    「大人請!」

    賓主分兩旁坐下,四位弟子站立身後。

    張成、韓段端上茶。

    進營帳時,周明和黃忠告辭走了,他們還有許多重要事情要辦。

    「華神醫,一向可好!」

    「多謝行校尉大人關心!庶民今天碰巧路過郴縣,看了大人的告示,就來到軍中,想為城中百姓和災民出點力,幫點忙!行校尉大人現在已奉為郴縣百姓和災民的救星!」華佗也趕緊還禮。

    「神醫誇獎了,本官受此重任,惶恐不安,有神醫在此,郴城無憂了!」

    「大人太瞧得起庶民了。」

    「神醫怎樣看待這次黃巾叛亂?」

    「回稟大人,恕庶民直言,當今民怨極大,但庶民不贊成他們起事,苦的還是天下百姓。」

    「神醫宅心仁厚,這次黃災不知又要死傷多少士卒和百姓?不知神醫是否願意留在郴縣幫助本官?為了城中十五萬百姓和災民!本官承諾,等桂陽郡叛亂平息後,為神醫在郴縣東南西北四門和轅門建五家醫館,讓神醫和四位弟子在城內行醫,開門授徒,傳授醫術,為天下更多的百姓治病!本官承諾每年出資十萬為醫館購買草藥,供神醫和四位高徒免費診治城內外貧窮的百姓!神醫看如何?」

    高官厚祿對華佗這種人沒用,實現他為百姓免費看病治病的鳳願,也許更有效。

    「大人體恤百姓,庶民願盡薄力。」

    「庶民願盡薄力。」四個弟子欣喜的喊道。

    「大人,這是庶民的大弟子吳無疾(吳普),二弟子樊無病(樊阿),三弟子李無災(李當之),四弟子曹無禍(曹行),他們都跟庶民都十年了,早就能行醫了,但庶民四處奔波,生活窮困,讓他們跟庶民受苦了。」

    「弟子願跟隨師傅受苦。」

    「陰陽五行,金木水火土;無疾、無病、無災、無禍,好名字!本官也略懂醫術,等戰打完了,好好向神醫請教醫理。」劉靖也懂些中醫知識!

    「大人也學過醫術?」華佗有些疑惑,天下士人瞧不起醫,把醫和巫劃成一類。

    「神醫見笑了,本官只是略知一二。」劉靖也謙虛。

    史書記載,神醫華佗在一個地方只待二、三天,來去無蹤,他真的願意留下來?先用一個官職捆住他。

    「拜華元化為桂陽郡虎豹營郎中掾,司軍候職!吳無疾、樊無病、李無災、曹無禍為虎豹營郎中屬,司隊率職。」

    「叩謝大人。」五人跪地謝恩。

    「華軍侯,帳外的十一位郎中歸你統管,職位由軍侯做主,只要把名冊報於本官就行。」

    「屬下遵令!」

    「無風,你帶華軍侯和郎中們去找韓大人,讓韓大人派人在城中找幾間大房,按華軍候的要求,派人在城內藥鋪大量購置外傷的藥材,把華軍侯和眾郎中安置妥當!」

    「末將遵令!」韓豐帶華佗走了,劉靖親自送到轅門外。

    劉靖拿起名冊,順著看了一遍,發現一位名士:孫嵩!

    北海孫嵩,字賓碩,早年因反對宦官集團獨霸朝廷,和北海同鄉儒學大師鄭玄同遭朝廷禁錮;去年朝廷下旨解除了禁錮,可以為官了,他怎麼來到這裡?

    孫賓碩還是東漢有名的俠客!在急難中冒死救過遭受宦官迫害、隱姓埋名的逃犯趙岐。做過劉表的賓客,三國時做過青州的刺史。

    「快隨本官迎接孫賓碩。」

    孫嵩,四十多歲,高大健碩,皮膚稍黑,一雙深邃的大眼,素袍,綸巾,黑皮靴,腰挎長劍。

    「庶民孫賓碩拜見大人。」

    「北海孫賓碩?你就是救太僕趙岐、趙大人的俠士?」

    「正是庶民,俠士之名過也!」

    「孫俠士,如今大漢國日漸衰落,外蠻欺凌,蟻賊叛亂,正是朝廷用人之際!本官邀請孫俠士幫助本官平息叛亂,救助城中十五萬百姓和災民,不知俠士意下如何?」

    劉靖把話一下子說滿了,你不參加都不行!

    「庶民願為大人效力!」

    「孫賓碩聽令!」

    「末將在!」

    「拜孫嵩、孫賓碩為軍侯,統率二十七名俠士,組建一支特種隊,專門偵查敵情、刺殺敵將,所有俠士為什長,歸本官直接統領。」

    特種部隊的雛形,國安局!劉靖這個現代人應該給這時代帶點新的東西!

    「末將遵令!」

    「叩見大人!」二十七個高大威武的漢子跪地喊道。

    「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我大漢的將士!這次是你們建功立業,光宗耀祖的良機,本官親自統帥你們上陣殺敵!」

    「末將遵令!」眾人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選了二個隊率:李強、鄒新,二個假隊率:李金、薛中。

    李強、李金是兄弟倆,一對孤兒。

    韓豐帶著工匠們去找韓琦。

    王儉帶領特種隊去領盔甲,他們身上都帶有武器。

    二十五名文人,被請進軍帳歇息,正在思考交給誰統領?這些士人飽讀經書,舞劍、弓射樣樣精通,要以為他們手無縛雞之力,那就大錯特錯!大多人都腰挎寶劍,一般百姓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般軍侯統領他們,會認為被侮辱,不能冷落了他們的心,給他們一個什麼職位?

    士卒來報,轅門外有位公子帶十名隨從求見大人。

    「各位先歇息一會,本官先去看看。」

    「大人有請!」

    轅門外,十個彪悍的青年人,腰挎鐵刀,牽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二十多輛牛車,趕車人矗立車旁,一名英俊的公子微笑著快步朝劉靖走來。

    「庶民蒯鵬舉叩見大人!」年輕公子帶眾人急忙跪地三叩九拜。

    「快快請起!」劉靖上前攙扶起年輕公子,從他身上飄出一股檀香。

    「多謝大人!」

    蒯明,字鵬舉,二十多歲,瘦長,白淨,一臉笑容,綸巾、錦袍,軟地皮靴,腰帶上系紫色玉珮,挎一柄青紫色皮套的寶劍。

    十一匹涼州馬,蒯明不是尋常人!

    「近日庶民正在郴縣做買賣,看見四門突然緊閉,看了大人的告示才知道蟻賊來了!大人說得好,大家只有齊心協力,守住城池,才有活路!庶民就帶著隨從和這二十車的糧食來見行校尉大人,庶民把這些糧食捐獻給軍營,盡微薄之力,望大人笑納!同時也來看大人還差不差人?」

    又捐糧、又從軍!

    蒯姓少見,南郡宜城有蒯良、蒯越兩兄弟,但應該四、五十歲了!是不是他們的兒子?史書中沒提過他們的兒子,說明後人出息不大。

    「公子是否認識南郡宜城名士蒯子柔(蒯良)、蒯異度(蒯越)兩位先生?」

    「回稟大人,蒯子柔是庶民的家父,蒯異度是庶民的叔父。」公子的臉上露出笑容。

    原來是荊州第一豪門蒯家的公子!寶貝!不管他本人是否有才?也是個重要的人力資源,蒯家就是一個大財團,劉表當年就靠蒯家和蔡家雄霸荊州二十年!

    想不到蔡家和蒯家的公子都出現了,看來兩家和劉靖有緣。

    「原來是蒯公子,裡面請!」

    「大人請!」

    一行人進入軍帳坐下。

    王密、萬里和站立門口的十名義從想將蒯公子的十位隨從擋在帳外,劉靖使個眼色,他們會意,放他們進入。

    會不會是蟻賊派來的殺手?

    王密、萬里的警惕性比韓豐他們高。

    「久聞蒯公子文武雙全,為了城中十五萬百姓和災民,是否屈就在桂陽郡軍中助本官一臂之力?!」

    「庶民求之不得!庶民從小就想從軍,家父一直說庶民還小,說以後會有機會;要庶民勤練武藝,今日碰見行校尉大人招募,這下可以了卻庶民的鳳願了!」

    「蒯明、蒯鵬舉聽令!」

    「末將在!」

    「拜蒯明、蒯鵬舉為虎豹營帳下主薄,司軍侯職!」

    「叩謝大人!屬下願誓死跟隨大人馳騁沙場!」眾人跪地謝恩。

    蒯明的十個隨從,蒯武和蒯東是兄弟倆,武藝最高,蔡晟是管家,程進、劉沙為記事(賬)。

    二十五名文人就交給了蒯明,接管輜重營的軍費,成立財務營和謀士營,兩營管事由蒯明任命,司屯長職,文人都領隊率職。

    蒯明只帶走了蒯武、劉沙,一個武功高強,一個會算賬;把馬匹和其餘八人留給了劉靖。

    給蒯明、蒯武和劉沙配了三匹馬,其餘的留在義從營使用。拜蒯武為假隊率,其餘七人為什長,編入義從營左屯萬里和王儉手下。

    錢權分開,避免**,這是後人的經驗教訓!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14 15:13
新三國終結者·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十二章 進入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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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械坊管事張藝、副管事林立求見。

    張藝,郴縣人,三十九歲,中等身材,長相憨厚,皮膚黝黑,一雙大手滿是傷痕,髮鬚已花白。在軍械坊工作了二十五年,是前任管事的兒子,手藝好,刀、劍、槍和弓弩方面都是行家,最拿手是製作弓弩,愛琢磨!

    林立是張藝手下最好的工匠,多面手,最拿手的是打造鐵刀。

    遷張藝為屯長、林立為假屯長。

    兩人感激不盡。

    「本官找你們來,是要你們做三件事,第一是給鐵盔安上鐵面罩,打戰時拉下,能遮住面龐,只露出兩隻眼睛,這是草圖!」說著遞上一塊白絹,這是劉靖昨日戴頭盔時,腦海浮現中世紀騎士頭盔的影像,剛才抽空繪製的草圖。

    「屬下遵令!」兩人恭敬地應道,張藝上前雙手接過白絹,兩人湊到一起仔細琢磨了一番,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大人構思精妙!這不難,末將回去後馬上命工匠打造!」

    「本官聽說精之(張藝)是弓弩方面的行家,精之看看這支穿雲箭是否能夠仿造?每打造出一支鐵箭,就能射殺一名蟻賊!」

    打造備用箭,對付一般蟻賊!使用原裝貨射殺重要人物!三十六支穿雲箭,掉一支就少一支!就像劉靖身邊剩下的二十二顆子彈,異常珍貴,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手。

    「屬下拿回去琢磨一番,盡快為大人打造出來!」張藝雙手接過穿雲箭,眼睛一亮,臉上浮現恍惚之態。

    「第三,你們盡力打造這種東西,它的名字叫馬鐙!」劉靖遞上馬鐙的草圖。

    「屬下遵命!」

    「你們帶人去找韓大人,本官已吩咐過,請他從武庫裡取出一百個鐵盔交給你們,集中鐵匠,連夜打造鐵面罩,越快越好!鐵箭、面罩和馬鐙最遲明晚飯前要用!這些圖紙由精之親自保管,嚴禁外洩,違令者軍法從事!」

    「屬下遵令!」

    處理事情比想像中要順利。

    時間過得真快!

    軍營敲起了開飯的鼓聲(吹號要好聽一些)。

    大家脫掉沉重的盔甲,把它們和軍械掛起來。

    周明、黃忠、韓琦、鮮於雨、王國、蔡瑁、華佗、孫嵩、蒯明、鄭秋生、張允、陳倉、謝進金、歐陽洪、劉歡喜、劉飛、陳武、曹興和馬斯被請到中軍大帳和劉靖共進晚餐,聯絡感情。

    韓豐和王密也在座。

    義從們端上飯菜,每人案前三個陶碗:豬肉燉蘿蔔、豬肝湯、一大碗米飯。

    「元功(韓琦),伙食不錯嗎!」

    「回稟大人,太守大人派人送來了一百一十頭豬、二百四十七隻羊。奉大人軍令,末將派人殺了三十頭,給大家開開葷,大家已有半年沒吃到肉了!其餘的都圈養起來了!」

    「來,大家趁熱吃,免得冷了!」香噴噴的豬肉,大家的口水都流出來的,再長篇大論就太煞風景了。

    中午在叔父家,大家情緒激動,劉靖沒有吃飽,又忙活了大半天,肚子早就餓了。

    劉靖端起陶碗,丟掉矜持,大口的吃了起來。軍人就應該大口吃飯、大碗喝酒!三下五去二,碗裡就空了,叫張成又給自己添了一大碗。

    官兵一致只是一種理想!當官騎馬,當兵走路,天經地義!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句話是經典!你要相信官兵平等,那你就太幼稚了!

    追求平等和自由,只能是追求!只有強者才有平等和自由!

    眾人看劉靖沒有什麼講究,也大口吃起來,相互之間還開著玩笑!要是再來點酒就更好了,氣氛熱烈,大家一下子就成了朋友,但軍營戰時禁止飲酒!當官也不例外!

    吃完飯,撤除碗筷,義從們端上茶水(劉靖從叔父家帶來的茶葉)。

    一邊喝茶,一邊開會。

    「元功,士卒一日多少升軍糧?吃幾頓?」

    「回稟大人,士卒一日三升米,冬季吃兩頓,夏季吃三頓。」

    三升米就是五百二十五克,一斤多一點,對生活在大城市的現代人是夠了!這時代,貧苦人家能有一碗飯吃,蘸點鹽水就不錯了!軍營裡,吃飯時,十人為單位(什長負責),大家圍在一起,面前放置一盆醃菜和一碗黃豆醬(這時代還沒有辣椒和蠶豆),有時候上一桶水煮的菜羹也看不到油花!你還以為軍營裡真能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每頓有三碟四個盤?那是作家杜撰的!士卒們血氣方剛,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日一斤多米能勉強填塞肚子,談不上吃飽(劉靖在山谷中一頓能吃一斤米,外加一隻兔子)!

    能吃上肉只能等過大節(春節、十五)、打了勝仗或上級領導來視察!

    「少了一些,士卒們正是長個的時候,每日消耗也大,三升米少了。元功,從明日開始,一日四升米(一斤四兩),每日殺三頭豬、五隻羊,讓大家的飯碗裡有點油水,就是戰死沙場也做個飽死鬼。」

    哈哈……

    「屬下遵令!」

    「大家吃飽了肚子,才有勁殺敵!元功,以後生病、受傷的將士,要另外給他們做點好吃的飯菜;糧食不夠由本官想辦法。」

    「屬下遵令!」

    周明、黃忠、華佗、孫嵩和蒯明等微微點頭。

    「本官昨日還是個庶民,初來乍到,軍營中有很多事情不明事理,承蒙大家鼎立相助。大家跟隨本官殺敵,不知哪天就命喪沙場?要是連肚子都填不飽的話,那就是本官的失職!等這段困難時期過後,假如本官還能和大家共事的話,本官要讓手下士卒的軍餉每月達到四百錢,每日五升米,日日三頓飽飯,戰時軍餉加倍!戰死者發三萬錢的撫恤金;傷殘者二萬,無家可歸者由軍營照顧終身!本官要讓將士一人的軍餉能讓一家人吃上一碗飯,讓將士們沒有後顧之憂,願意從軍,勇敢殺敵,願意待在軍營為大漢國效力!」劉靖慷慨激昂。

    這不是大話!只要給劉靖時間,但他有機會嗎?

    眾人揚起頭,充滿敬畏的望著劉靖,眼裡閃耀著光芒和憧憬。

    「據斥候回報:蟻賊已到耒水東岸,正在渡河,明日下午可達城下,叛賊號稱三萬,浩浩蕩蕩!給大家的時間不多了,一場血戰在所難免!」劉靖突然面色陰沉下來,嚴肅的說道。

    「子昕(周明),部隊整合是否完成?」劉靖雖然不涉及到具體事務,但要時刻把握大方向。

    「回稟大人,按大人的安排,全部都已完成整合,每個士卒都有了一件兵器,但盾牌、盔甲不夠;晚飯前進行了一次操練,不算太差;明日再加緊操練一日,效果會更好一些;今晚睡覺的地方不夠,大家只能擠一擠了。」

    「明早,各位繼續督促士卒加緊訓練!告訴將士們,虎豹營的誓言是:為大漢而戰,為大漢而亡!再告訴將士們: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末將遵令!」

    「為大漢而戰,為大漢而亡!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好!大人出言精闢!屬下明日派人用白灰寫在牆上,讓將士們時刻看到。」蒯明有些激動。

    「這事就交給鵬舉(蒯明)去做,激勵士卒,鼓舞士氣!」這小子聰明!有頭腦的人一點就通,不能讓自己把自己說的話寫在牆上吧?下屬要時刻領會領導的意志!這才是聰明的下屬,前途無量!

    「屬下遵令!」

    「元功,守城用的箭矢、長矛、滾木、雷石和火油是否全部到位?」

    「回稟大人,末將按大人的吩咐,已派人把軍械全部搬到了城牆下!」

    「公常(鮮於雨),軍中士氣如何?城中是否發現異動?」

    「回稟大人,士氣很高,城中還算平靜!」

    「元化(華佗),醫館是否安置好?藥材是否買回?」

    「回稟大人,醫館已安置好,藥材正在加緊購買,明日就可完成!」

    「子昕,今晚守城是否安排妥當?」

    「回稟大人,請大人放心!今晚由王假軍司馬帶一曲士卒守城,東、西、南、北四門各安排一屯士卒,另有一屯備用!」

    「元功把軍中的軍糧、捐獻的錢物和軍費給大伙說一下!」

    財務公開,讓大家心裡有底,也說明本官不貪!

    為什麼領導幹部家庭財產申報制度遲遲不能實行,是因為絕大多數幹部不乾淨,財產來路不明,一曝光就完了!只有等大家手中的錢都洗白了,才宣佈執行的!

    「屬下遵令!」

    「經過清點,營中有糧食二千六百石、草料一萬一千石、戰馬八十六匹。另外太守大人今日下午送來了糧食三千五百四十石,銅錢九百四十一萬四千五百錢;加上撥下來的元月軍費,銅錢合計一千一百六十一萬五千七百四十三錢!末將估算,這些糧食和軍費夠八千士卒用上二個月!」

    劉表夠意思,把捐贈的錢物(加上後來城內父老捐贈的)都運來了!有了二個月的軍費和糧食作後盾,這戰有得打!一步一步的來,只要打贏了,錢就來了!

    俗話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命令蒯明和韓琦晚飯後派人把這個月的雙餉發給將士,韓琦把剩餘軍費和管錢的掾屬一併移交給蒯明;韓琦專門負責購置和運輸軍械、軍服和軍糧。

    財務分開!劉靖再通過蒯明掌控軍費,大方向就偏不了!

    發完軍餉後,除守城和巡邏士卒外,家眷在城裡的將士,准假一個時辰(兩個小時),把軍餉送回去,看看家眷,明日起就不准回家。

    「明日,由蔡假軍司馬率部守城,黃別部司馬率部加緊訓練新卒,後日大戰將至,各位要齊心協力,打好這一仗!」

    「末將遵令!」

    劉靖沒有出洋相,大家很配合。

    「大家招呼士卒領軍餉去吧!」

    眾人陸續告辭,寬敞的軍帳頓時冷清。

    該想到的都想到了,即將到來的大戰結果會怎樣?劉靖也沒有把握,盡力而為吧!

    走出軍帳,一陣寒風吹來,劉靖精神一振,抬頭望著遠方的天空遐想。

    突然想起天眼,問身邊的韓段?他用手一指屋頂,天眼悠閒的停在軍帳的屋頂上清理羽毛。

    劉靖吹了一聲口哨,它聞訊展翅飛來,停在他的左臂上。

    劉靖撫摸它的頭,親熱一下,摸摸它的食囊,飽飽的!

    不久,義從們提著銅錢陸續回來了,個個笑逐顏開,走進營帳,坐到氈毯上,一遍又一遍的數著銅錢,好像多數一邊會變多似的。

    先按老軍餉發放(時間來不贏,過後再補)。

    韓豐、王密三千錢,萬里、田武和王儉一千二百錢,張奉、張思卿、韓段、張成、吳開、李江、曹軍、馬林、蒯東、耿飆和曹琿有八百錢,桂平、牛威、許浩、龔豪和劉雙等為六百錢,一般義從五百錢。

    假軍侯及以上的軍餉和普通士卒的差別很大。

    人人都想上陣殺敵,陞官發財!

    韓豐、張成和韓段把劉靖的軍餉也背回來了,一萬四千錢!十四串銅錢,九十一斤!

    這是劉靖的戰時軍餉(加倍),平時一月是七千錢,校尉一年俸祿八萬四千錢,相當於四十二個壯勞力一年的收入!

    「你們把這些錢都拿回去攢起來,以後好娶媳婦吧!」

    「末將遵令!」

    韓琦和蒯明回報,這次共發出軍餉四百二十五萬八千四百五十錢,軍費還剩七百三十五萬七千餘錢!

    八千多人(八千零二十三人)每月要四百二十六萬錢,一年光軍餉就需五千一百餘萬,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桂陽郡一年的稅賦加起來才五千餘萬,交給朝廷三千餘萬(四六開,朝廷拿走六成),剩下二千餘萬,軍費開支一千一百餘萬,加上官員的俸祿、郡學、興修水利等,剩下的錢就所剩無幾了,怪不得劉表叫窮!

    沒有錢什麼也幹不成,人窮志短!

    大漢有四百年的基業,富得冒油,但財富積聚在天子劉宏、外戚、宦官和各地豪門的手上。劉宏雖然出生侯門(解瀆亭侯),但父親死得早,孤兒寡母生活不易,他很看重錢,也是個經商的好手,通過賣官鬻爵、做買賣,除了堆積如山的古玩珍寶,還積攢了二百多億銅錢!專門在北宮修了一座萬金堂存放銅錢,每天都要過去看上幾眼,晚上才睡得踏實。這也是為什麼東漢末年叛亂不斷、外夷侵擾,但朝廷還能維持下去的緣故!要不是他突然病亡(年僅三十四歲),憑他掌握的財富還能維持好幾年!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一個皇帝有權,又有錢,要不是病死,能突然就垮了嗎?

    怪不得桂陽郡只能養二千人的郡兵,不是不想養,是養不起!不敢多發軍餉!劉靖這個現代人太人性化了,多發錢當然討將士的歡喜!但到哪裡去找錢?總不能讓城中父老再捐一次?要是傷亡慘重,承諾的撫恤金能否保證發放?二個月後的軍餉有沒有著落?

    名聲受損不說(這時代,名聲比生命都重要),到時只有裁軍了!

    反正還早,車到山前必有路!

    有錢人是想方設法賺錢,窮人是想辦法節約錢!

    掌燈時分,劉靖帶上周明、黃忠、孫嵩、蒯明、韓豐和王密等,穿戴整齊,巡視軍營。

    說來可笑,一名主官連軍營都還沒時間視察一遍!

    認識每個士卒說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從早晨到現在劉靖一直忙碌,但劉靖要讓士卒們知道他們的上官沒有忘記他們!

    寒風吹來,身上一陣寒顫,現在已是深冬;張成拿出一件絳紅色披風給劉靖披上。

    走出大賬,天已經黑了,營房內能看見昏暗的燈光。

    那些單衣的新卒有沒有棉襖?劉靖忘記問了。

    軍營中央和轅門各掛了一盞大油燈,四周的營房隱約可見。營房寂靜,從營帳內冒出一閃一閃的紅光,沒有士卒走動!

    路上遇見兩隊十人的士兵巡邏,見長官們過來,急忙行禮。

    推開一扇營門,一股熱氣撲面而來,房子中間有一堆火,四周或坐或躺著二十幾個士卒,四周舖位大都空著。

    好多舖位沒有被子,只有一堆枯草!

    「小的叩、叩見行校尉大人!」那群正在烤火、談笑風生的士卒突然見劉靖進來,大吃一驚,頓時啞口無聲,手腳無措,慌忙爬起來跪下。

    「都坐下吧!」劉靖解開軟甲的下擺,在火堆旁屈腿坐了,順手拿起一塊木材放到火堆上。

    周明、黃忠等站在劉靖身後。

    「謝大人!」士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席地而坐,敬而遠之。

    為首的士卒高大魁梧,二十多歲,皮膚黝黑,絡腮鬍須,堅毅的眼睛,看起來是這個營房的隊率,

    「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家在何處?當兵幾年了?家中還有何人?」

    那士卒想站起來回話,劉靖示意他坐下,他慌亂中只好跪下回話。

    「回稟大人,屬下為黃大人手下隊率張維高(張濤),二十二歲,冀州常山國人。十年前,黃河決口,父母淹死了,屬下僥倖逃出,和舅舅生活。中平元年(一八四年)蟻賊叛亂,一個人逃難到了郴縣,從軍已三年。」

    常山有個趙子龍!

    「張維高,從那以後,回過家嗎?」劉靖記名字的能力特強,這是多年當老師的收穫。

    「回稟大人,屬下想回家看看老舅一家咋樣?也想在父母墳頭燒柱香!但郴縣離冀州數千里,一去一回要三個多月,路上花費也多!屬下遲遲沒有成行。」張濤一臉憂傷。

    「張維高,本官答應你,等有機會本官到冀州去,一定帶上你,讓你回家去看看故鄉!」

    「叩謝大人!」

    「維高,你一個隊率,今天發了多少軍餉?」

    「回稟大人,屬下剛領到八百錢,第一次一下子領這麼多錢,屬下還不知道怎樣花?」張濤嘿嘿的笑著,周圍的士卒都笑了起來,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

    「你們每人都領到雙倍軍餉嗎?」

    「回稟大人,屬下都領到了!」

    「本官的軍營,不准剋扣士卒的軍餉,不准體罰士卒,如有違令者,軍法從事!」

    「多謝大人!」

    「維高手下有多少新兵?」

    「回稟大人,屬下有七十個新兵、三十個老兵,伍長、什長都是老兵。」

    「大戰將至,維高有信心訓練好手下嗎?」

    「回稟大人,屬下一定盡力去做,絕不給大人丟臉。」

    「好!到時候,維高就帶著手下跟隨本官上陣殺敵。」

    「屬下遵令!」

    「時間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吧!」

    「恭送大人!」

    劉靖帶著大家把整個營帳看了一遍,告假歸來的士卒越來越多,軍營裡熱鬧起來。

    一行人走出轅門,街上早已宵禁,路面空蕩蕩,不時走過一隊持械的士卒。

    郴縣城南北長、東西窄,呈長方形,東西南北四門,東西南北四條大街呈十字相交,中心有一座三層的木樓,登高能俯視全城,觀察四門動靜。

    南北大街又各分十六橫街,東西大街寬各分十二橫街。四條大街寬五丈(十二米),能容四架馬車並駕齊驅,土石鋪設,還算平整。

    街道兩旁一堆堆篝火,一群群災民躺著火旁,大概累了,除了幼兒的幾聲啼哭和老人的咳嗽,萬籟俱靜。偶爾一聲犬吠,給黑暗的夜空更增添一份寧靜。

    沒有天災和戰爭該是多好啊!這個時代的百姓對生活的要求很低,只要能填飽肚子就滿足了!

    眾人輕手輕腳步行從北門到南門,又從西門來到東門。

    東門城腳下點燃四堆篝火,一群群士卒圍坐在火旁神侃!士卒們看見劉靖他們走來,急忙起身拜見。

    王國、張允、歐陽洪和劉歡喜聞訊急忙趕來拜見。

    今晚由王國率部值守。

    沒有發現異常!

    路過劉愷的宅院,看見裡面還有燈光,張成想去敲門,劉靖阻止了他。

    回來的路上,劉靖叫周明、王密回家去了,他們的家眷就在城內。

    回到營房,黃忠回到了他的部隊。

    房子不夠,劉靖叫孫嵩、蒯明今晚和他擠一擠,兩人很感動!

    這時代尊卑概念很強,上下級關係明顯。

    房間內點燃了一盆木炭,溫暖如春。

    脫掉鎧甲,卸下軍械,輕鬆一大截,張成、韓段給他們端來木盆,用熱水泡腳,一天的疲倦一掃而空。

    蒯明還處在興奮之中,昨天還睡在客棧裡,今天竟然從了軍,還當上了主薄、司軍侯職,掌管軍中上千萬的銅錢!

    孫嵩雖然面色平靜,但內心激動萬分,大概在回憶一生四處奔波的往事。

    「大家睡不著,起來說說話?」劉靖提議。

    「屬下也睡不著,和大人的想法一樣!」蒯明坐了起來。

    「大人和別的官員一點都不一樣,和大人在一起,屬下感覺很安全!」孫嵩坐起來真誠的說道。

    「本官昨日還是庶民,孤身一人。昨日下午,碰巧在城外遇到搶劫,本官奮力殺退歹人,救了城內劉鴻生父女倆、還有無風三人,本官拜劉鴻生為叔父。今日叔父帶本官到太守府商議退敵之事,臨危受命!本官叫劉靖、字雲天,三十二歲,你們就叫本官雲天!不要大人長、大人短的!」

    「真看不出大人三十多歲了,末將還以為大人只有二十多歲!」孫嵩有些驚訝。

    劉靖都快四十歲了!

    叫慣了,很難改的。

    要是兄弟長、兄弟短的話,會把他倆嚇倒。

    「軍營很差!連每人一間屋都沒有!賓碩和本官雖然家境都不差,但四海為家,隨遇而安,什麼苦都吃過!只是太委屈鵬舉了,鵬舉可是荊州富豪的大公子,哪吃過這種苦?」

    「大人言重了,別人都認為屬下這些公子哥沒受過苦?就吃不了苦!只要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屬下什麼苦都願吃!」

    「鵬舉好樣的!馳騁沙場,馬革裹屍!說起來浪漫,但做起來很難!大家以前殺過人嗎?賓碩一生肯定殺過無數歹人!本官昨日一口氣殺了七個歹人,殺起來容易,但過後回想,還是有些愧疚,他們也有父母兄弟、妻兒老小!也許是為了吃上一口飯,才搶劫殺人的!不滿你們,本官以前家境富裕,父親死後(罪過),本官迷上了遊學,不願受官府約束!後來母親也死了(罪過),本官辭退傭人和家丁,變賣家產,四處遊學,玩遍山河大川,自由自在,這次在這地方碰上了叛亂,也許是命中注定的!從此以後,逍遙自在的生活就沒有了!」

    劉靖有感而發。

    「大人慈悲為懷,但有些壞人,你不殺他,他就殺你!」孫嵩肯定有感受。

    「大人,末將也殺過三名搶糧的歹人,不是很害怕!」

    ……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14 15:29
新三國終結者·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十三章 小試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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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平二年(公元一八五年),十二月十七。

    一陣鼓聲把劉靖從睡夢中驚醒,起床的鼓聲。

    東方漸漸泛白,天色陰暗。

    劉靖穿上衣服,走出營帳,一股寒風迎面撲來,渾身一個激靈,去上了一趟廁所。

    昨天張成告訴劉靖的位置,是為假軍侯及以上官員準備的,一般義從都不能用!五口陶缸,每口陶缸上擱有兩塊厚木板,用木板隔開,門口有門簾。

    張成、韓段端來鹽水和熱水,漱口、洗臉。

    孫嵩和蒯明一早就告辭走了,他們也有部下。

    洗完臉,劉靖把天眼向東面放出去過早,它吃飽了就會回來!

    周明、黃忠、鮮於雨和王國一起跑來回報,昨夜城內外平安無事,蟻賊渡過耒水後就安下營寨,一晚沒動靜。早上有撤營啟動的跡象,下午可能到達城下。

    劉靖一身鎧甲,大步走在前面,張成背著龍脊、箭壺和韓段護衛左右,萬里帶著十個義從緊隨其後;後面跟著傳令兵曹軍和黃治牛。

    韓豐、王密帶著義從營一早就開始了操練。

    在軍營裡,難道還有人刺殺劉靖?前呼後擁太浪費!

    馬斯正指揮士卒抬木頭,搭建新營房,一千多人來來往往,忙得熱火朝天。

    練兵場上,人聲鼎沸,喊殺震天。

    六個方陣的長槊兵,士卒們握著二米長的長槊,在鄭秋生的大吼聲中練習刺殺,屯長站立最前面、屯長之後站立二名隊率和二名假隊率,隊率後跟著什長,什長之後是排成一列的九名兵士,從動作和力度就很容易區分出老兵和新兵。

    七個方陣的長戟兵,三米多長的長戟,和長槊兵的訓練差不多,謝進金大聲命令。

    五個方陣的刀盾兵,左肘挽盾,右手拿刀,隨著陳倉的軍令舉盾、劈刀,舉盾、劈刀……

    兩個方陣的長矛兵,士卒們高大健壯,左肘挽著一人多高的巨盾,右手握著二米多長的木槍(鐵簇槍尖),隨著劉飛的軍令,前進、立盾、投射……

    簌簌……一排排長矛在空中飛舞,大多能飛行三十多步(四十米)。

    要是能有二曲長矛兵,二千支長矛同時飛出,遮天蔽日,對盔甲不齊的蟻賊將造成毀滅性的殺傷。

    羅馬人就是用投槍征服歐亞大陸的!

    十個方陣的弓箭手,靶場在西面訓練場的邊緣,在蔡瑁的率領下正在訓練。

    王國和張允昨晚值守,現在睡覺。

    曹興和陳武今日守城。

    弓箭手是冷兵器時代的寵兒!衝鋒時起掩護作用,傷亡比其他兵種要低,但對士卒的素質要求更高,一名神箭手的成長至少需要五年的刻苦訓練。

    劉靖苦練了三年!

    ---------

    神箭營。

    靶標靠近柵欄,二十面靶,一百步遠,以二十人為單位,每人射三箭!然後撿回箭,放入箭壺;另一隊射箭……這些人是黃忠從八千人中挑選出來的(不少是新徵募的獵戶),力氣都不錯,能拉開一石弓。

    黃忠厲聲呵斥,箭手們握著弓、低著頭,臉色通紅。

    劉靖帶著眾人走到他們身後,黃忠正講解射箭的要領,要大家分開練習。

    黃忠一回頭看見了劉靖,趕緊帶著兩個士卒過來拜見。

    「拜見大人,這一百名弓箭手是末將奉大人之令從全營中挑選出來的,這位是假屯長龔承德(龔心)、隊率吳德磐(吳邊),請大人巡視。」

    「拜見大人!」龔心、吳邊拱手拜見。

    「拜見大人。」士卒們單腿跪地喊道,聲音吸引了不少士卒朝這邊觀望。

    「都起來吧,二十人一組,每人射三箭給本官看看?」劉靖要看看他們的本事,別的武功不敢妄加評論,但射箭還是有深刻的體會,在山谷中的三年沒有白費!如今龍脊在手,如虎添翼!自己還是很自信的!

    「屬下遵令!」

    木靶中間有一個紅色的靶心,比現代人的靶心要大一圈(相當於九環的位置),周圍沒有別的圓圈。

    在龔心的命令聲中,二十名士卒出列,從箭壺中拿出一支箭,搭箭上弦,一齊射出,又搭箭上弦,射出第二支、第三支。

    一時間,耳旁傳來咻咻……的聲音,美妙動聽,天籟之音!

    不愧是百里挑一!

    一組射完,龔心、吳邊馬上報出每人的成績!

    接著第二組……

    最後的結果:

    第一組有三人三箭全中靶心、六人二箭射中靶心,八人一箭射中靶心,三人無一箭射中靶心。

    第二組有二人三箭全中靶心、七人二箭射中靶心,八人一箭射中靶心,三人無一箭射中靶心。

    第三組有無二人人三箭全中靶心、九人二箭射中靶心,七人一箭射中靶心,二人無一箭射中靶心。

    ……

    五組中,有十二人三箭三中靶心,三十人二箭射中靶心,四十五人一箭射中靶心,十三人無一箭射中靶心。

    龔心和吳邊也是三箭三中靶心!

    全部射中靶心的士卒揚著頭,三箭全不中的士卒面色通紅,耷拉著頭。

    黃忠面色尷尬。

    「一群蠢貨!今天不練好,晚上不准睡覺!你們再仔細看本官射一次!」黃忠用手指戳著沒有射中士兵的額頭,高聲怒罵,想不到看起來忠厚的黃忠還這般凶狠?

    嚴師出高徒!恨鐵不成鋼!

    士卒膽怯的慌忙退到兩旁,集中精神看他示範。

    「看好了!搭箭上弦,兩眼盯著靶心,想像靶心就是你的仇人,箭隨心動,射死它!」黃忠惡狠狠的,說完從箭壺拿出三支箭,搭箭上弦,食指和中指扣住弓弦、手臂向後移動、滿弓、鬆手,動作連貫,一氣哈成!

    「咻、咻、咻!」三箭前後射中靶心。

    「好箭法!」劉靖由衷的讚道,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劉靖自己做不到!有些技藝只能意會不能言傳,只能去琢磨,多加練習,細細體會,量變到質變!

    「恭請大人也給屬下們露一手!」黃忠拱手請求。

    中國古代儒家要求士人掌握六種基本才能:禮、樂、射、御、書和數。騎馬射箭是一個士人的必需課,何況劉靖如今是一名行校尉!

    士卒信奉強者和權力!

    黃忠一是想樹立劉靖的威信,二是想看看劉靖的箭術!他剛才表演的三箭齊射就是給劉靖看的!高手都有找高手過招的衝動!劉靖是高手嗎?

    「恭請大人露一手!」士卒們單腿跪地喊道。

    看熱鬧?還是起哄?

    嘩啦啦……士卒們起身向兩側退卻,讓開位置。

    劉靖想推辭已經晚了!

    好在劉靖早有準備(不然一大清早,讓張成背著二十多斤重的龍脊和穿雲箭做什麼),在山中苦練了三年,拉壞了兩張玻璃鋼弓,損壞了二十五支碳素箭,用斷了三十七根高強度的聚乙烯弓弦!

    台上十分鐘,台下十年功!

    一百步靶,十支箭保證有八支能射中靶心!

    何況現在手中又有了龍脊和穿雲箭!

    百發百中不敢說,但只射一支穿雲箭就能把他們鎮住!高手出手宜精不宜多!要就不出手,一出手就要致敵人於死地!

    張成雙手恭敬地遞上龍脊,韓段微笑著遞上一支穿雲箭。

    劉靖左手握住弓把,右手搭箭上弦,雙眼凝視靶心,腦海一遍空白,外界的聲音消失,眼前浮現兩條金龍緩緩游動,一股股暖流源源不斷的從弓把、兩臂向胸腹部流動,又緩緩游動到四肢,雙臂肌肉隆起,右手輕輕後移,弓弦緩緩張開,箭靶向雙眼緩緩靠近,靶心張開大口,食指和中指鬆開。

    嗤……金屬劃破空氣的衝擊聲!

    眾人不自主用右手摀住耳朵。

    「轟!」一聲炸響,箭靶爆裂,破碎的木片四處飛濺。

    全場寂靜,士卒們的喊殺聲近在耳畔。

    黃忠盯著破碎的木靶,兩眼發直……

    全場只有韓段一人神色自如。

    劉靖閉上雙眼,一股暖流緩緩向胸腹部彙集,逐漸消失,睜開眼睛,神清氣爽,天空明亮。

    「大人神箭!」龔心大喊一聲,一臉的崇拜。

    「大人神箭!大人神箭……」弓箭手們清醒過來,跟著吶喊三聲。

    「大人神箭!」黃忠恭敬的讚道。

    「還是漢生的箭術高明!」黃忠是三箭齊射,劉靖是沾了龍脊和穿雲箭的神力。

    大人神箭的消息很快會傳遍全營,不久就會傳遍全城。

    「多謝大人誇獎!」

    劉靖又讓十二名三箭全中的士卒重射二回,第一回只有八人射中三箭,第二回只有五人射中三箭!

    五人是龔心、吳邊、秦可、李凌鋒和薛飛。

    「你們一百人是八千將士中最好的弓箭手!一名神箭手在名師指點下最少要苦練五年才有所成就!你們要抓緊時間訓練,要做到百發百中,到時你們一百人發出的威力就會讓蟻賊驚慌、恐懼!你們是軍中的寶貝,本官將給你們全部配備鐵盔、鐵甲!士卒全部為什長,將由本官親自統帥!」

    比義從營士卒的級別還高(士卒為伍長)!把這些人才抓在手邊,假以時日,讓他們一傳十,組建一千人的神箭營,每人都是一名阻擊手(配備精良的硬弓,專門射殺敵將),將會給敵人的衝鋒隊形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想起來都興奮!

    「叩謝大人!」眾人興高采烈。

    拜龔心為屯長、吳邊為假屯長,秦可、李凌鋒和薛飛為隊率。

    「大家抓緊時間練習吧!」劉靖一臉嚴肅。

    「屬下遵令!」

    「恭送大人!」

    張成取回穿雲箭,用鐵刀在木柵欄上挖出的,箭簇毫髮無損!

    --------

    吃過早飯,斥候營屯長田英在前面帶路,劉靖帶著黃忠、孫嵩、韓豐、韓段、張成、曹軍、黃治牛和二十名精銳的義從,一共二十九個人,盔甲鮮明,裝備精良,騎馬出北門,跨過護城河。

    天眼在空中翱翔。

    田英,二十一歲,身材不高,皮膚黝黑,有一雙精明的眼睛,本地有名的獵人,聽說親手殺死過兩隻豹子。

    北面是蜿蜒北上的郴河,在城東北面轉了一個彎,從東到西,又轉到北。道路兩旁樹木茂密,崎嶇不平。前面五里是桂陽嶺。

    蟻賊想從北門進攻,大隊人馬展不開,只能突襲!

    劉靖帶著眾人沿著坑坑窪窪的山路,從桂陽嶺下向西奔馳,從劉仙嶺下通過,這裡多是丘陵地帶,有一條馳道通往南平城,馳道上空無一人,空曠、孤寂。

    南面地勢較高,遠處隱約可見一座山峰。韓段告訴劉靖那是客嶺山,山上樹木高大、茂密,山上有黑熊出沒,一般的獵人都不敢上山!山腳下是朱仙嶺,溪流潺潺,道路崎嶇不平,雜草灌木叢生。

    郴水深二米,寒冷刺骨(往年冬季枯水季節,騎馬能從上游趟水過河),他們不得不從南門返回城內,再從東門出城,地勢寬闊起來,能清楚的看見蘇仙嶺,山嶺北面山路彎曲、山石嶙峋,地勢險要,灌木茂密,沒有道路;山嶺南面是一片開闊地,枯黃的野草。

    他們沿著馳道往東前行,這是劉靖前天來的老路。

    馳道上空無一人,蟻賊不遠了!

    吱、吱……天空傳來熟悉的報警聲,有情況!

    「準備戰鬥!」劉靖大吼一聲,抓起掛在鞍上的龍脊,搭箭上弦,左右觀望,四處搜尋危險;突然一陣馬蹄聲傳出,從北面樹林裡竄出五匹馬,馬上之人神色慌張,用刀背拍打馬臀向東急馳而去。

    蟻賊的斥候?

    「子從可認識?」劉靖問身邊的田英,他是老兵,又是斥候營統領!還沒開戰,上官就把自己人射殺了,那就鬧天大的笑話了!

    黃忠和周圍的義從們早已搭箭上弦,正等待命令。

    「回稟大人,不是我們的人,是蟻賊的斥候!」田英肯定的答道。

    「漢生,你射殺後面三個,本官射殺前面一個,留下一個活口!」

    黃忠是三箭齊發!分配好任務,不然都殺了,就沒有活口了。

    「末將遵令!」

    周圍的人失望的放下弓箭。

    「駕!」黃忠大吼一聲衝了過去,劉靖緊跟其後,雙馬並駕齊驅。

    眾人緊追其後,抬起弓。

    「咻、咻、咻!」箭矢在耳畔發出厲嘯聲,奔向前方。

    「啊……」三聲慘叫,三人栽下馬去,戰馬繼續奔跑。

    跑在前面的二人朝後一看,驚慌失措,拚命的用刀背拍打馬臀,戰馬負痛,騰空而起。

    「嗤……」

    「啊……」後面一人栽下馬去。

    「駕!」劉靖掛上弓,拿過張成遞上的鐵槍,雙腿一夾馬腹,大吼一聲,蓋涼州四蹄騰空,騰雲駕霧一般飛馳向前。

    說話間,前面那人只離劉靖十多步,從背影看,身材不高、不胖。

    「滾下馬!」劉靖大吼一聲,槍桿從左向右輕敲在蟻賊的左臂上。

    「啊……」的一聲慘叫,蟻賊栽下馬去。

    -------

    德陽殿。

    「劉靖、劉雲天是何人?劉愛卿快去宗正府查查?」天子劉宏好奇的問道。桂陽太守劉表八百里急報,賊首孫中率三萬賊兵向郴縣猛撲過來,城內只有一千六百郡兵,魯恭王后裔劉愷的侄兒劉靖、劉雲天自薦領兵守護郴縣城。

    「微臣遵旨!」宗正劉廷拱手應道,轉身大步走出大殿。

    劉廷,字清政,四十多歲,南陽蔡陽人,中等個,面容俊雅,是高祖皇帝劉邦長子劉肥的後裔。先祖劉祉(劉肥的長子劉襄的後裔),初隨劉秀起兵,光武帝建武二年(公元二六年)被封為城陽王,劉祉死後(年僅二十九歲),後裔大部遷回蔡陽。

    「各位愛卿,劉太守舉薦庶民劉靖、劉雲天為行校尉,代劉愛卿率桂陽郡兵馬堅守郴縣城。」

    「微臣啟奏皇上,這萬萬不可!一個庶民一夜之間成了行校尉,傳出去將成為天大的笑話!」大將軍何進出列奏道。

    「微臣啟奏皇上,大將軍說得在理,這也不合大漢律!劉景升怎麼搞的?難道他不懂大漢律?」司空許相出列奏道。

    司空掌水土事。凡營城起邑,浚溝渠、修堤防之事,則議其利、建其功。

    司空主地,分領宗正、少府和司農三卿。有長史一人、秩千石。掾屬二十九人、令史及御屬四十二人。

    許相,五十多歲,身體瘦長,容貌俊雅,三綹灰白長鬚,一雙平和的眼睛。

    「微臣啟奏皇上,這不合大漢律!」司徒崔烈奏道。

    崔烈、五十多歲,身材高大,微胖,紅潤的臉龐,保養極好。

    司徒掌教化,分領太僕、鴻臚和廷尉三卿。屬吏有長史一人,秩千石。掾屬三十一人,令史及御屬三十一人。

    太僕掌管車馬。

    廷尉掌管刑獄。

    大鴻臚掌管諸王列侯與邊地少數部族封拜、朝聘等事務。

    光和六年(公元一七八年)春,靈帝劉宏開西邸,賣官爵,自關內侯、虎賁、羽林、三公九卿,明碼表價,一石官秩一萬錢,秩四百石四百萬,秩二千石二千萬錢;想位列三公,再加一千萬!有錢者一手交錢、一手交官爵;錢不夠的,先上任,過後要交雙倍的價格!

    冀州名士崔烈,出生書香門第,素有清名,靠自己的努力,歷任郡守,官至光祿大夫;看見段熲、樊陵、張溫等同僚都在買官,也耐不住寂寞。皇上的乳媽程夫人告訴他,願意為他幫忙!後來只花了五百萬錢就從皇上那裡得到了司徒之職。皇上在百官面前宣佈崔烈為司徒之日又後悔了,當著眾人的面說這次做了虧本生意,應該要崔司徒交一千萬錢的,這下虧了五百萬!程夫人在一旁急忙解釋,崔大人是冀州名士,豈肯買官?明明是劉靖幫他弄到的!此言一出,公卿嘩然,靠一個女人得到官職,還不如花錢買官!

    「幾位愛卿不同意,那派誰去平息桂陽郡叛亂?聽說城內只有一千六百軍士,怎能抵擋得住三萬賊兵的攻擊!如何是好?」

    下面一片寂靜。

    「微臣啟奏皇上,以微臣之見,可以讓劉雲天暫領行校尉,要是能破賊兵,再作考慮!要是敗了……」尚書僕射盧植出列奏道。

    盧植,字子干,涿郡涿縣人,五十多歲,身高八尺二寸,聲音如鐘。年輕時與鄭玄師從馬融,通古今之學。性格剛毅有大節,懷抱立功立業之志,不好辭賦,一次能飲酒一石。

    「微臣啟奏皇上,盧大人言之有理!微臣也以為,先讓劉雲天暫領行校尉之職,想法阻擋住蟻賊攻城,然後再作打算。」尚書令劉虞出列奏道。

    劉虞,字伯安,東海郯縣人,五十歲,瘦長,面容俊雅,發須花白,一雙大眼深邃而充滿憂慮。先祖是光武帝劉秀的第九個兒子東海恭王劉強,劉虞是劉強的六世孫。祖父劉嘉,出任光祿勳;父親劉舒,官任丹陽太守,但劉虞並沒有依靠祖父的蔭蔽,年輕時只在郯縣任戶曹,主戶口、名籍、婚慶和祠祀諸事。後進京任郎中,去年平息黃巾賊有功,遷宗正。尚書令皇甫嵩領兵北上冀州平叛,又遷劉虞為尚書令,統領尚書檯。

    「那就依劉愛卿之言,傳旨:拜劉靖、劉雲天為行討賊校尉!」

    ---------

    午後,北風呼嘯。

    殺死蟻賊四名斥候,活捉一名,帶著五匹戰馬回到了城池。

    一個時辰後,大隊蟻賊出現在蘇仙嶺的南側,有四千多人,開始砍伐樹木,安營紮寨。

    蟻賊來了!

    軍營的喊殺聲更加響亮、整齊,休息時沒有了嬉笑、打鬧。

    劉表來回跑了兩趟,詢問軍情。

    劉靖安慰他,讓他放心!

    莊興送來一套新做的錦袍、一雙新皮靴!

    她們也開始害怕!

    災民們也知道了消息,街上小孩的打鬧聲也不見了。

    俘虜交給孫嵩。

    半個時辰不到,他就全部坦白了。

    俘虜叫黃光耀,司軍侯職,二十歲,是前鋒左校尉黃光榮的弟弟,斥候營統領。這次是奉哥哥之命前來窺視城內、城外情況,一行人正在護林中歇息,不想被天眼發現了……

    蟻賊有四萬多士卒,六萬多流民跟隨,大帥為彭脫、副帥為孫中。

    大帥彭脫帶著左將軍林武國,率領一萬五千人攻打湘東郡。

    副帥孫中帶領前將軍孫亮、右將軍薛洪和二萬五千多人進入桂陽郡,一路攻佔了耒陽、便縣和漢寧三座縣城,現已渡過耒水,朝郴縣趕來,大軍糧草、軍械齊全。

    先不管情報是否準確?俘虜交刺奸營看管,有機會再抓一名斥候證實一下。

    郴縣進入戰備狀態,閒人不得靠近城牆,違令者斬!防止內應出城通風報信。

    縣尉陳誠指揮縣卒拆除靠近東門的民房。

    命令孫嵩帶上五名好手,便衣出城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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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巾軍營。

    副帥孫中周圍站立一群軍中將領,左將軍孫亮、右將軍薛洪、右校尉鄧崇、前校尉孫凱、中校尉林奮、後校尉張興、輜重營校尉吳志昌和司馬穆忠。

    孫中是前渠帥孫夏的弟弟,一年前,大帥張曼成、張弘、韓忠、孫夏和孫鴻先後戰死;他和孫鴻的弟弟孫亮一起帶著一千多殘兵躲進了揚州西部的十萬大山,和大帥彭脫帶領的兩千多殘兵會合一處,推彭脫為主帥,他為副帥,左將軍林武國、前將軍孫亮,右將軍薛洪,在山裡養精蓄銳,等待時機。

    今年十一月,北方張牛角舉起黃巾大旗,聚集了三十多萬人,眾人推張牛角為大帥,褚飛燕、張白騎、楊風、王當、白饒、五鹿等為渠帥,大軍橫掃冀州西部,大有佔據全州之勢,天下震動!得此消息,趁今年江水(長江)以南秋旱、糧食減產,年底又遇到百年不遇的水災,房屋、農田被毀,朝廷救濟不及,無數百姓成了流民,兩人登高一呼,舉起義旗,十天之內就聚集了二萬多人,攻城掠寨,勢如破竹!

    前將軍孫亮,三十歲,身材瘦長,壯實,英俊,沉默寡言;前校尉孫凱是他的堂弟。

    「伯武(孫亮),前鋒離郴城不到十里。斥候回報,郴縣城昨日正午突然緊閉四門,不准任何人出入!聽說城內有流民八萬,加上原有百姓,共十五萬多人,人滿為患,消耗巨大,民心不穩!守軍只有一千六百多人,但都尉周明、軍司馬黃忠和太守劉表看來打算據城死守!這樣也好,只要我們一鼓作氣把他們一鍋端掉,整個桂陽郡就是我們的了!彭大帥佔據湘東郡,我們佔據桂陽郡,兩軍南北相連,東靠十萬大山,積聚力量,向西北方向發展!黃天不負有心人,大家忍辱負重,終見天日!終於可以完成賢良大師未竟的大業了!」孫中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傳令前鋒左校尉黃光榮,加緊修築營寨,加緊打造樓車和雲梯。讓士卒們休息半天。明日下午,一鼓作氣拿下郴城,讓士卒和百姓們到城裡去過年!」

    「末將遵令!」孫亮拱手應道,大踏步走出營寨。

    ---------

    郴縣軍營。

    「各位意見如何?」劉靖想先聽聽大家的意見!紙上談兵還可以,沒有實戰經驗!

    「末將向大人請令,行校尉大人給末將兩曲人馬,末將深夜去突襲蟻賊的營寨!」黃忠拱手喊道。

    「大人,這萬萬不可!蟻賊既然開始安營紮寨,說明蟻賊已有準備!黃大人一旦被蟻賊纏住,後續蟻賊源源跟上,我部將會陷入重圍!」蔡瑁急忙起身阻止。

    蒯明沒有資歷,雖是主薄(秘書長),還主管錢物,做生意可以,打仗?在大家的眼裡,商人地位最低,但他家是荊州最大的商人!最多只能算一個謀士。

    需要成績證明自己的能力!

    「鵬舉,有何計策?」劉靖給他機會!

    「回稟大人,蟻賊乘勝而來,士氣正盛,黃大人一出城,就會被蟻賊斥候發現!起不到偷襲的目的!劉靖部糧草充足,以守帶攻,先消蟻賊銳氣,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讀過《左傳》?

    「子昕,你看如何?」

    周明沒有真本事,不可能混到都尉的位置上來!

    「回稟大人,如今敵眾劉靖寡,蟻賊已經歷幾次戰鬥,大多數蟻賊已有搏殺經驗,劉靖部大多數士卒無實戰經驗,不宜出城作戰,通過守城鍛煉,再加上每日苦練。幾日後,待蟻賊疲乏,糧草不繼之時,劉靖部擇機而動。」

    不錯!

    「末將同意都尉大人的意見,先據城固守,然後再作打算。」王國發言。

    「元功,軍中又打造了多少軍械!」

    軍械、士卒才是最重要的。

    「回稟大人,工匠連夜打造,又製作了弓二百張,箭五千支,長矛兩百支、刀一百把、木盾七十具、皮盔和皮甲二十具、鐵盔和鐵甲五具。」

    「工匠們辛苦了!傳本官將令,獎賞軍械營二萬錢,立馬發給工匠們,等這場仗打贏後,本官還有重獎。」

    「屬下遵令!」

    「公常,聽說蟻賊來到,城中災民已人心不穩,容易躁動,多派士卒上街巡查,防止有人造謠惑眾。防火、投毒和搶劫者,格殺勿論!」

    「屬下遵令!」

    大家的主流意見是死守,以攻代守。

    「蟻賊一路奔來,連打幾仗,人疲馬乏,傍晚前後不會攻城!晚上派一部(二千人)將士守城!明日,蟻賊定會派人前來勸降!今日不會有事!大家繼續訓練士卒,加緊打造軍械,多派人上街巡查,穩定百姓。」

    周明和黃忠全權負責士卒的訓練,蔡瑁負責晚上守城,鮮於雨負責城內的安全和情報的偵查;韓琦和蒯明負責軍械的打造,糧草的供應。

    囑咐韓琦準備些火箭、火油和繩索。

    眾人散去。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14 15:40
新三國終結者·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十四章 先發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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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郴縣城池呈長方形,南北長、東西窄。城牆成梯形,城道寬一丈(漢一丈為十尺,一尺為二點三四厘米),每隔二十丈有一間坐候樓(可對敵軍的動向迅速做出反應的監視台,也可供守城的士兵擋風避雨),現已堆滿弓、箭、長矛、火油、推鉤等,有五個士兵在城道上巡邏。

    東西南北四座城門,二層木質城樓。

    城牆的四角各有一座二層的角樓。

    韓段、張成二人隨劉靖爬上東門城樓,樓外四角各有一口盛滿水的水甕。

    登高眺望,城內、城外盡收眼底。護城河寬三丈有餘,河水由南朝北緩緩流動,城外牆角呈斜坡。牆垛下整齊擺滿了四尺多長的圓木、二十多斤的石頭、成捆的箭支、長矛、二十多桶火油(火麻油)。

    在城樓兩側的城道上一字排開架起了十二口陶鼎,盛滿了水,鼎下放好了木材,用開水燙?渾身一陣寒戰。

    每隔二十餘丈有一座弩台,準備了五台連弩,連弩(三二十弦一弓)寬一丈五尺、長八尺、高過牆垛;弩槽裡放置了三十支弩箭(長六尺,粗三公分),旁邊站立五名高大的士卒。

    從士卒的口裡得知,這種連弩名叫武鋼連弩!武鋼兩字一下子勾起了劉靖的思緒,它是故鄉最大的一家鋼鐵廠的名字!劉靖已經失蹤了三年零兩個月!父母、妻兒不知過得如何?眼睛有些發熱,韓段和張成看劉靖突然面露悲傷,關切的望著劉靖。

    劉靖現在肩負著十幾萬人的生死……

    連弩一次能射出三十支弩箭,一百五十步遠(史書記載,這時代的腰引弩最高拉力可達三百七十公斤,有效射程超過五百米),像機關鎗!但重新上弩箭需要一刻時間,要是更換弓弦更耗時間!

    要是整個城道上安置上百架連弩,一齊發射,遮天蔽日,將會給攻城者造成多大的恐懼。

    等這場仗後,劉靖要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巨無霸!把它改造成能移動的「機關鎗」。

    絳紅色的大漢軍旗、上書斗大的「漢」子。

    一根長二丈的木柱上掛上了一面一丈寬的紅色大纛,上繡一隻黃虎、一隻黑豹,斗大的白色「劉」字,象徵猛虎和獵豹保護著劉姓軍隊(國旗的顏色,劉靖的創意),這是一面帥旗!

    一面褐色的「周」部的軍旗、一面紫色「黃」部的軍旗。

    別部司馬以上將領能單獨領兵出戰,有一面旌旗!

    帥旗是一軍之帥存亡的象徵!它在,統帥在;它倒,統帥死!為了保護統帥,雙方義從會拚死搏殺(統帥被殺,所有義從自殺謝罪或被斬首)!

    幾百面大小不一的旗幟迎風招展,被北風吹得撲撲作響。

    是不是太浪費了?

    通過望遠鏡(這架望遠鏡的最遠距離是五千米),能清楚地看到一隊隊農民扛著木頭來來往往,正在搭建營寨。

    四個身穿鐵甲的軍官,坐在馬上,朝城牆方向指指點點,後面有二十多名騎馬的義從。

    韓段和張成好奇的望著劉靖?劉靖突然想起,這是東漢末年!

    「這東西是本官從山裡一台鐵車上找到的,本官發現它能看到很遠的東西,本官就叫他『千里眼』。」劉靖靈機一動。

    「來,你們拿著看看!」劉靖把望遠鏡遞給了韓段,他雙手恭敬地接過,學著劉靖的樣子,放到眼前,突然大喊起來:「神了!神了!蟻賊跑到眼裡來了!無雲,你拿著看看。」

    張成雙手接過,小心地放到眼前。

    「看到了,蟻賊跑到眼裡來了!」

    「這是一件寶物!不要讓壞人看到,好好保護!」劉靖嚴肅的囑咐。

    「末將遵令!」

    ---------

    張記軍器坊位於城中,郡府的背面。

    佔地五畝,一丈多高的石頭圍牆,這對一個並不富裕的郡來說已夠大的了。

    鐵鹽朝廷專營,是大司農收入的主要來源。

    郴縣西面的桂花山有座鐵礦,礦石含鐵豐富;桂陽郡的每個鐵鋪需用的鐵料都要從張記軍械坊購買,由郡國鐵官收取稅金;製作軍械的鐵不用繳納稅金,但要登記在案,嚴禁私自打造軍械!

    從外面能看到一根煙囪冒著黑煙,有很濃的煤氣味,有一股親切感!裡面傳出鐵器相碰發出的乒乒乓乓聲。

    門口站立五名皮盔、皮甲的士卒。

    門廊上方掛一塊銅牌,上書五個隸書銅字:張記軍械坊。

    射中天眼翅膀的那支箭就是從這裡生產的,不打不相識!

    走進院內,正中央是一間大廠房,七丈多長、五丈寬、一丈多高,一根五丈高的煙囪,濃煙滾滾。東、北、西三面是一排整齊排列的青磚瓦房,碰擊聲從裡面傳出。

    守門的伍長帶著七個工匠慌忙趕來,領頭的是屯長張藝、假屯長林立,眾人面露疲倦,眼睛發紅,一身的黑灰。

    「屬下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眾人跟著張藝跪地叩見。

    「免禮!」二天多的時間,劉靖的「漢語」靈活多了,這也和從小背誦古文、詩詞,古裝片、歷史劇的熏陶有關。

    「謝大人!」

    士、農、工、商。

    工匠的地位比農民低!現在還沒有人認識到工匠的重要性,一名武器專家能抵千軍萬馬。

    「稟報大人,什長黃子祥(黃景),本縣人,負責製作鐵槍。」張藝上前介紹。

    「叩見尉大人!」

    這時代的百姓下跪習慣了,動作靈活、標準!

    什長程子介(程潛),南平人,負責製作鎧甲;什長管復之(管平),桂陽人,負責製作刀、劍;什長張精益(張凱),張藝的堂弟,負責製作盾;什長劉子公(劉石頭),曲江人,負責煉製鐵水。

    「精之(張藝),你手下現如今有多少工匠?一天能冶煉多少斤鐵料?製作多少件軍器?」

    「回稟大人,原來這裡只有二十五名工匠。昨日下午,韓大人帶來了一百九十九名工匠,合計二百二十四名。分為鐵料間、弓箭間、盾牌間、刀劍間、鐵槍間、盔甲間。現在一天能煉二百斤鐵料,製作木弓五十把、箭矢一千支、弩箭一百五十支、長矛五十支、鐵刀三十把、鐵盾五具、木盾五十具、皮盔甲五副、鐵盔甲一副。」

    要是平時,僱傭這麼多工匠?生產這麼多武器?肯定有造反嫌疑!真的打起來,你死劉靖活,弓、箭和長矛消耗驚人,儲備的軍械兩二天就會耗盡!

    韓琦和馬斯聞訊趕來。

    「元功要多派人手幫精之搬運軍械。」

    「屬下遵令!」

    撤張記軍械坊,組建張記軍械營。

    遷黃景、程潛、管平、張凱和劉石頭為隊率。

    眾人叩謝!

    「馬上就要打仗了,軍中有許多士卒還沒有盔甲和盾牌,你們要日夜輪流打造,不得有誤!」

    「屬下遵令!」

    全手工製作,木台上釘一塊鐵皮就是工作台。

    坩堝二丈多高、直徑五尺;堝兩旁有兩個環,用鐵鏈固定,堝底有一個直徑一丈、四尺高的大煤爐,爐火熊熊燃燒,爐的兩側有兩個大風箱,兩個赤膊的工匠,正用力拉扯,臉上黝黑發亮,十二名鐵匠赤膊站立爐旁,緊張地望著鐵水。

    煉鐵需要技術!

    劉靖不經意的提醒兩句:能不能把煉過的鐵水回爐,多煉幾次?百煉成精(鋼)!

    劉石頭眼睛一亮,幾個鐵匠相互看了一眼,好像有所思。

    張藝抱來一個精緻的牛皮箭壺,裡面是他親手打造的三十支仿穿雲箭。

    「大人的穿雲箭,鐵質極佳,本地還沒有這種鐵料!屬下用現成的鐵料打造了三十支,請大人過目!」

    劉靖用手掂量箭桿的重量,用手彎彎箭桿的韌性、硬度,比穿雲箭差多了!但長度、式樣一模一樣,能放心用箭了!

    「精之辛苦了!本官看你太累了,好好的睡一下,再繼續打造這種鐵箭,越多越好!」

    「屬下遵令!」

    晚飯後,張成把天眼送回了大宅,交給小萍和林芝照顧,蟻賊已到城下,免得發生意外。

    ---------

    黃昏,黃巾軍營。

    「吳校尉,大軍一路攻城拔寨,打了大小七場戰,攻城器械消耗嚴重,沒有等到補充。人困馬乏,士卒也需要休息,補充軍械,特別是雲梯和弓箭!命令工匠們連夜打造,不得有誤!」副帥孫中一臉嚴肅。

    「末將遵令!」

    輜重校尉吳志昌,三十歲,身材魁梧,方臉虯鬚,皮膚黝黑,面容疲倦,眼睛發紅,已兩天兩夜沒有睡覺。他以前是當地有名的工匠,跟隨渠帥張曼成起事時只是個普通士卒,身邊的上官換了一茬又一茬,一同出來的一百多名同鄉如今就剩他一人。

    「薛將軍,聽說桂陽軍中黃漢生武功高強,善於用兵;雖然我們人多勢眾,但也要提防他深夜襲營,每個營門內埋伏一千兄弟!」

    「請大人放心!末將定叫他有來無回!」

    薛洪使一把大刀,死在刀下的官軍不計其數。弟弟去年被官軍殺死,對官府充滿仇恨,抓到的官員從不留活口。

    寅時(三-五點),陰陽交替、人最困乏的時候,也是病人最容易死亡的時間。

    冷風簌簌,伸手不見五指。

    城道上,十個士兵來回走動。軍旗被北風吹得啪啪作響,更顯夜空寂靜。

    黑暗中,南城門輕輕推開,吊橋無聲放下,一隊人馬秩序井然的走出城門,前面是四十二匹戰馬,馬嘴套著籠頭,馬蹄用布包裹,馬蹄踩在地上發出沙沙聲被北風的呼嘯聲淹沒。

    四匹馬馱著火油、火繩、火箭、火把和繩索。

    龔心、吳邊帶著神箭營跑步跟上,鐵盔、鐵甲,腰挎鐵刀,身背二弓、二壺箭。

    黃忠、孫嵩、蒯明、韓豐、王密、王儉、張成、韓段、萬里、田英、田武、李強、鄒新、李金、薛中、蒯武、蒯東和二十名從軍中或俠士中挑選出來的勇士,人高馬大,鐵盔、鐵甲。

    劉靖本來不打算帶蒯明來,怕他有閃失,但考慮他也需要建功,才能服眾,就帶上了他,一身鐵盔鐵甲,待在劉靖身邊。

    天黑後,孫嵩帶著手下回來了。

    蟻賊有二萬五千人左右,戰馬二百五十多匹,隊伍中還跟著二萬多百姓,帶著四百多頭耕牛。

    大車、小車連綿十幾里,車上裝有糧食、草料、豬、羊、鍋碗瓢盆和農具。

    營寨四門守護森嚴,孫嵩一人好不容易混進了營寨,找到了蟻賊的馬廄、糧庫和工匠營。

    天黑後翻越木柵欄出來。

    孫嵩在前帶路,離南轅門四十多丈外停下。

    孫嵩帶著田英、李強、鄒新和薛中,脫掉盔甲,露出夜行衣,拿著刀,悄悄翻過木柵欄,沒有慘叫聲傳出,營門吱呀呀的推開,火把左右晃動。

    轅門內躺著七、八具屍首。

    龔心、吳邊帶著神箭營負責拆掉轅門兩側的柵欄,淋上火油,埋伏在門口,負責接應。

    黃忠和王密帶著十七人去燒燬工匠營,盡量殺死工匠,燒燬樓車和雲梯。

    孫嵩帶著另十七人隨劉靖朝馬廄而去,裡面露出一閃一閃的火光。

    大家搭箭上弦,警惕的注視著四周。

    劉靖和孫嵩跳下馬,輕輕推開木門,走進馬廄,十多個馬伕躺在火堆旁酣睡,二百多匹馬抬頭瞄著他們,煩躁不安,一匹棗紅馬突然仰頭嘶鳴,其它的馬匹跟著嘶鳴起來,有一個馬伕醒了,睡眼惺忪,看見他們大吃一驚!事不宜遲,劉靖上前一步,軍刺刺入他的左頸,鮮血噴射而出,馬伕的口張得大大的,驚恐的栽倒在地。兩人一左一右,不費多大勁就解決了其餘十個馬伕,劉靖又殺了五個!頸部、左腋窩或劍突下進刀,睡眼朦朧的馬伕還沒站起來就永遠沉睡過去。

    血濺了一身。

    用刀割斷韁繩,韓豐帶著五人牽著二百多匹馬朝南門跑去,戰馬嘶鳴,大地晃動。

    南山火光沖天,喊殺陣陣,黃忠動手了!

    官軍襲營了!快拿家……一個起夜的士卒見狀大聲喊叫,但還沒叫完就被韓段射出的箭矢穿透咽喉。

    咻咻……箭矢劃破夜空,馬廄被點燃了,火光沖天。

    士卒們藉著馬廄的火點燃火把(劉靖帶的打火機,士卒們帶的打火石都沒用上),插在地上,用火箭攻擊營帳、糧堆和大車。

    萬里帶著田武、蒯武、蒯東等騎著戰馬來回穿梭,直接朝帳篷投擲火把,空氣中發出彭彭的燃燒聲,四處冒火,喊殺聲四起,一群光著膀子的士卒驚叫從帳篷中竄了出來,被迎頭的箭支射倒,慘叫聲響徹夜空,軍營變成了火海。

    撤……

    「副帥,官軍襲營了!都是末將的罪過!末將帶兄弟們去把官軍的人頭提來!立功恕罪!」薛洪提著大刀,連盔甲都沒穿上,惡狠狠的吼道。他帶著士卒們在南轅門口守到後半夜,看到一個官軍都沒有來,士卒凍得手腳冰涼、渾身打哆嗦,怨聲載道。只有一個時辰就天亮了,以為官軍不會來了,就叫士卒們回帳內睡覺去了……

    「這不能怪薛將軍,只怪官軍狡猾!薛將軍快集合隊伍,追趕官軍!」

    「末將遵令!」

    「鄧校尉,你帶著一部兄弟去護著軍糧,多帶水桶和水!」

    「末將遵令!」

    「黃校尉,你帶一部兄弟到工匠營去救火!」

    「末將遵令!」

    「兄弟們,殺官軍去!」帳外傳來薛洪的大嗓門。

    殺死官軍……

    喊殺聲隨風而來。

    不要以為黃巾軍是一群烏合之眾,一擊則潰!史書記載,他們為了生存,前赴後繼,誓死不屈,意志頑強,和***的頑固分子差不多!劉靖沒有貿然用太多的人來突襲,就是認識到一旦被他們纏住,一對一的話,那些沒殺過人的新兵和殺過人的老兵搏命,凶多吉少,死傷慘重,可能丟掉城池。

    這和正義、非正義沒有關係!大就都是為了活命!

    咻咻……箭矢飛來。

    「快丟掉火把,快速後撤!」

    黃忠帶著士卒退了回來,眾人一起朝轅門跑去。

    「快清點人馬,準備射箭!」

    「漢生的人都回來沒有?」

    「回稟大人,連末將一共十九人,兩人受了輕傷,都回來了!」

    「賓碩的人都在不在?」

    「回稟大人,連大人一共十九人,一人受了輕傷,都在。」

    「承德、德磐,你倆快派人把拆下的木頭堵在轅門口,淋上火油!」

    「末將遵令!」

    龔心、吳邊急忙帶著二十幾個士卒搬運木頭,堆在轅門口,把剩下火油淋上,迅速跑了回來。

    一千多名蟻賊舉著火把,大吼著殺了過來。

    「弓箭手準備,等部分蟻賊竄出轅門外再射箭!本官用火箭點燃木頭,形成一道火牆,阻擋後面的蟻賊。殺光轅門外的蟻賊後,不會騎馬的士卒把自己綁在馬上,朝郴縣南門跑!」

    殺死官軍……

    咻咻……一陣箭雨迎面而來,衝在前面的四十多人栽倒在地,蟻賊遭到襲擊,有些慌亂,停了下來。

    「快追,官軍沒有多少人!」有人大喊。

    殺死官軍……

    咻咻……

    死亡訓練,比在箭靶上練習上千箭的效果都好!

    劉靖下馬用打火機點燃火把,插在地上,接連射出七支火箭,蓬……轅門外形成了一道火牆

    「快撤!」

    蟻賊感受到了危險,爭先恐後往回跑,被咻咻的箭矢追上,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夜空飄蕩。

    火光中,轅門外已無一人站立!

    不會騎馬的三十四名弓箭手已被同伴綁在馬背了,雙手靜靜地抓住鬃毛。

    沒有來得及拿馬鞍!

    「漢生,快帶上大家撤!本官殿後!」

    「末將遵令!」

    「撤!」黃忠雙腿夾馬,大喊一聲,轟隆聲消失在夜色中。

    劉靖帶著孫嵩、蒯明和韓豐等殿後。

    蟻賊沒有追來!

    一路上收留了十五名從馬上掉下來的士卒(沒有綁緊),三人被馬踩傷了腳,二人被踩傷了小腿,傷勢不重。

    -------

    天空泛白。

    南門外,周明、王國、蔡瑁、韓琦、鮮於雨和華佗等將領帶一千士卒迎接。

    城牆上的士卒看見劉靖凱旋而歸,歡聲雷動。

    清點人馬,全部回來了,有八人受了傷。

    一行人回到營帳,傷員交給華佗處理。

    伙房端出熱騰騰的飯菜和熱湯,大家飽嘗一頓,回營睡覺。

    蟻賊被搶走大批戰馬,燒燬了不少攻城的軍械,士氣低落,今天不會攻城!

    出征的士卒獎勵一月雙餉。

    把善後的事情交給周明和王國,劉靖連腳都沒有洗,倒下就睡著了。

    起床時已是午後。

    外面灰濛濛的,凜冽的北風吹在臉上像刀割一般,要是下雪就好了!

    洗完臉,張成端來熱騰騰的飯菜,匆匆吃完。

    劉表來過兩次,看劉靖還在睡覺,就回去了。

    帳外,喊殺陣陣!新兵們又多了一天的訓練機會。

    劉靖帶著張成、韓段來到醫館,問候昨晚受傷的士卒,華佗正好也在。

    「元化,他們的傷勢如何?」

    「屬下回稟大人,只是一些皮外傷,過幾天就會好的!」

    「有華神醫給你們療傷,好好養傷!不要擔心守城,你們已盡力了!」

    「多謝大人!」眾傷員眼睛發熱。

    馬廄外,繫著昨日搶回的馬群,十幾個馬伕正在喂草料。

    「屬下叩見大人!」眾人忙丟掉草料跪地拜見。

    「都起來吧!」

    「謝大人!」

    「叫什麼名字?家裡好有什麼人?」劉靖問站在最前面的馬伕,他大概三十歲,身材結實,滿臉滄桑。

    「回稟大人,屬下馬富,從涼州逃亂來的,已經沒有了親人!」

    馬富、馬伕?這名字好記,他沒有字。

    這亂世,很少有健全的家庭。

    「你們這裡誰是統領?」

    「回稟大人,屬下是什長,負責軍馬。」馬富答道。

    周明、黃忠、王國、蔡瑁、韓琦和鮮於雨聞訊而來,一臉笑容。

    「末將拜見大人!」

    「免禮!」

    「謝大人!」

    「子昕,昨晚搶回來多少匹馬?」

    「回稟大人,大人奪回了二百三十五匹戰馬,河西馬二十二匹、涼州馬四十七匹、并州馬七十四匹、冀州馬六十五匹和匹本地馬二十七。」周明堆滿了笑容,如數家珍,大概他來過好多躺。

    好傢伙!南方本來就缺馬,一下子收穫二百多匹,上千萬錢!

    「馬富,整個軍營現有多少匹馬?」

    「回稟大人,軍營內共有三百二十八匹戰馬,河西馬二十二匹、涼州馬五十八匹、并州馬九十五匹……」他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這馬富看來也是個人才!

    行行出狀元!

    「大家聽到這麼多馬,有什麼想法?」

    「大人想組建一支騎兵?」黃忠笑著答道。

    「漢生高見,本官正有此意!」

    拜馬福為假隊率,負責飼養戰馬。」

    命令韓琦從輜重營再找些士卒,給馬福再配十人!命令工匠營加緊製作馬鞍,打造馬鐙。

    假軍侯以上軍官都換成了涼州馬。

    周明和黃忠的坐騎是涼州馬,換成河西馬。

    王國、蔡瑁、鮮於雨、韓琦和華佗等,一共換了十七匹涼州馬。

    韓豐的坐騎也是一匹涼州馬。

    給華佗配了一匹涼州馬,他騎上去跑了一圈,高興的牽著馬走了。

    給黃忠、王國和蔡瑁每人配備了二位義從(周明配有),拉走八匹涼州馬。

    一共換走了二十五匹涼州馬,換下了四匹冀州馬、四匹本地馬。

    換匹好馬,配幾個義從看起來是小事,但能聯絡感情,讓這些軍官們知道劉靖看重他們。

    劉靖給太守劉表、郡丞吳春、長史史公、縣令鮑邰和縣尉陳誠各送去一匹河西馬,只需五匹良馬就和地方官員搞好了關係。

    花小錢,辦大事!

    給斥侯營配備了五十匹馬,有十二匹河西馬。

    孫嵩的特種營配備二十七匹馬,有三匹河西馬。

    義從營親衛兵和傳令兵全部配備戰馬。

    剩下的十一匹本地馬交給了輜重營。

    皆大歡喜!

    搶來的東西不心痛!

    把全部的戰馬集中在一起,一時半刻發揮不出威力,不如先部分發揮作用,軍官們安全了,讓斥候營和特種營的威力發揮好。

    曲活和鞠闓是并州西河郡人,家鄉經常受到羌人的侵擾,本地人和胡人一樣在馬背上長大。遷二人為義從營左、右屯假隊率,專門教義從騎馬(有七成不會騎馬)。

    義從們興高采烈,吃飯時都端著飯碗跑到馬廄去看自己的寶貝,不會騎的連飯都顧不上吃,找曲活和鞠闓練馬。

    步兵訓練場就顯得太小了!晚飯後,韓豐和王密帶著義從營跑到城牆內的街道上去練馬,街道兩旁不少百姓圍觀。

    馬廄裡儲存了七十五匹戰馬過冬的草料,一下子變成了三百二十八匹,大概只能吃半個月。

    半個月,黃巾軍也拖不起!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14 15:50
新三國終結者·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十五章 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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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巾軍營。

    「稟報副帥!經過清點,我們有四百零七名兄弟被殺、一千多個兄弟受傷;一千多石谷子被燒燬。官軍還搶走了二百三十五匹戰馬,整個大營只剩下十七匹戰馬、二十一匹輜重馬!這些官軍太可惡了!等末將哪天抓住他們,定將他們碎屍萬段!」右將軍薛洪惡狠狠地。

    「稟報副帥,官軍偷襲工匠營,造成剛剛做好的雲梯大半被燒燬,二十七名工匠被殺,準備的木料也被燒燬大半!末將請求副帥暫時停止攻擊!」輜重校尉吳志昌希望孫中給輜重營再多幾天時間打造攻城器械。。

    「各位兄弟,本副帥觀天象,五、六天後就會下大雪!一旦下雪,城牆被凍住,到時攻城的傷亡會更大!我們剩下的糧食也過不了這個冬季,官軍的援軍在向這裡趕來!不能等了!天寒地凍,我們要讓兄弟們和百姓到城內去過冬!傳令下去,讓兄弟們養精蓄銳,給工匠營多派人手,日夜打造雲梯等器械,後天早飯後開始攻城!告訴弟兄們,大家到城內去過年!」孫中面帶愁容,心裡突然沒有了把握。

    「末將遵令!」

    ---------

    晚飯前,劉靖帶韓段和張成抽空回了一趟叔父家。

    門口的家丁看見他們,老遠的大喊,眾下人跑出來迎接,小萍、林芝牽著衛英、衛國跑在最前面。

    「叩見老爺!」

    「叩見公子!」

    「都起來吧!」

    「多謝老爺!多謝公子!」

    「小萍,家裡都還好吧?天眼在什麼地方?」

    「回稟老爺,家裡都好!天眼在院子裡。」小萍一臉笑容。

    一個熟悉的身影騰空而起,展開雙翅滑翔而來,穩穩地停在劉靖伸出左臂上,欣喜的歡叫,自從和它在一起還沒有分開過一天。

    叔父、叔母、劉雲、劉雨和劉福聞訊後跑了出來,劉雨拉著劉靖的手問長問短,好像分開很久似的。

    「叔父、叔母大人,家裡還好吧?」

    「都好,都好,賢侄快進屋說話!」

    劉靖看到兩位老人用手背偷偷地擦拭眼角,突然想起了年邁的父母,每次他歸家時他們都是這般欣喜,眼睛頓時濕潤。

    -------

    客廳。

    「聽說今天凌晨,賢侄帶著一隊士卒火燒敵營,燒燬了蟻賊的糧食和攻城器械不說,還搶回了二百多匹戰馬!弄得蟻賊今天不得不放棄攻城!」

    「這都是小侄運氣好,蟻賊太大意了!「

    「大哥受傷沒有?」劉雲關切地問道,說完,臉色發紅,慌忙低下頭。

    「多謝大妹關心,蟻賊連大哥的模洋都沒看清,就被大哥殺了!大哥都快成殺人惡魔了,罪過!罪過!」

    「賢侄不必放在心上,那些蟻賊都是叛逆,該殺!」叔父勸慰道。

    「大哥今天晚上還去不去燒敵營?」劉雨著急的問道。

    「傻妹妹,蟻賊今晚會作好準備的,偷襲的事對同一股蟻賊只能用一回。」

    「大哥在軍營吃幾餐?能不能吃飽?」劉雨一看自己問的話太幼稚,面露羞愧,急忙又換了一個問題。

    「大哥在軍營吃二餐,大哥聽說那些士卒一日才三升米,肯定吃不飽。昨晚大哥決定,從今日開始,大家一天吃四升米。吃飽肚子大家才有勁打仗;大哥剛剛拿回來一萬四千錢的軍餉,大哥一個人一年都吃不完!多謝小妹關心!」

    劉靖讓張成把軍餉帶回來了,交給小萍保管。

    「賢侄,叔母讓灶房給賢侄做了一些糕點帶上,晚上餓了就吃幾塊。對了,這些糕點還是賢侄帶回來的林芝做的,味道還不錯!鴻雁,你去灶房把糕點端到這裡來,讓公子嘗嘗?」叔母對一個十五、六歲的貼身丫環輕聲吩咐。

    「是,夫人。」

    「賢侄一把火燒了敵營,蟻賊會不會撤走?」叔父的眉頭舒展。

    「回稟叔父大人,蟻賊不光不會撤退,而且攻擊會更加猛烈!他們沒有了糧食,四萬多人這個冬天吃什麼?小侄認為他們會孤注一擲,攻擊會更猛烈的!」

    眾人眉頭緊鎖,露出擔憂的神態。

    「叔父、叔母大人不要過分擔心!蟻賊受此打擊,士氣必大受影響,我軍士氣大增;雖然蟻賊會孤注一擲,但這一、二天,他們沒有充足的攻城器械,不會貿然發動攻擊的,這樣也給那些新來的士卒多一、二天的操練機會。還有,小侄的義從營全部配備了戰馬,無風他們正帶著大家在東城門內操練。」

    「這樣就好!」叔母鬆了一口氣。

    鴻雁端著兩盤糕點過來,放到劉靖面前的木案上,站到一邊。

    芝麻糕!黑色的芝麻(芝麻又稱胡麻)。

    「小侄就不客氣了!」說著拿起一塊,咬一口,香味四溢,回味無窮,還帶著一股桂花和蜂蜜的味道。

    「好吃!看來,小侄有口福了!小侄在路上撿了林芝這個寶貝!」

    「大哥,那你就都吃了吧!」

    「鴻雁,你把這盤端給子寧和無雲,讓他們也嘗嘗林芝的手藝!另一盤,帶回去給無風他們嘗嘗鮮!」

    「是,公子!」

    「大妹、小妹,這段時間就不要上街了,等打完這場戰,大哥帶你們倆出去玩。」

    「是,大哥!」

    「叔父、叔母大人,晚飯就不在家裡吃了,小侄回軍營去吃!」

    「賢侄要多加小心!」

    「大哥多保重!」

    ---------

    又平安的過了一天!

    士卒們又多了一天訓練機會。

    劉靖命令田英多派斥候,注意城外蟻賊動向,半個時辰一稟報!

    軍械營送來了一百一十具馬鞍,都配備了馬鐙,士卒開始感覺馬鐙很稀奇,不一會就喜歡上了它。

    晚飯前,張藝抱來了三十支仿穿雲箭。

    前晚襲營時,劉靖射出了十二支,消耗太快!

    留下張藝陪劉靖吃晚飯,他有點受寵若驚,手腳無措。

    劉靖越來越覺得漢朝百姓太善良。

    通過輜重營這兩天的辛苦勞動,士卒們都有了睡覺的地方,孫嵩和蒯明也有了自己的房間。

    晚飯後,義從們坐在火堆旁神吹鬍侃,劉靖帶著張成和韓段走進營房,義從們慌忙起身行禮。

    一屯人睡一個大房間,大統鋪,十長條,二百人吃飯睡覺都在裡面,顯得擁擠不堪,房間上充斥一股濃烈的汗臭!鎧甲和軍械掛在四面的牆上,密密麻麻的。房子中間點著三個火堆,雖然外面北風呼呼,房間有些透風,但不感覺冷。

    劉靖坐到韓豐和王密之間,示意眾人坐下說話。

    「子生(王密),還有幾位義從不會騎馬?」

    「回稟大人,還有吳子峰、劉國青和耿宏明他們七人不會騎!明天末將再派人教他們。

    被叫名字的義從羞愧的低下頭,搓著雙手。

    「宏明(耿飆)、你是南方人,沒有騎過馬,不要慌,天天和馬待在一起,自然就會騎的。」

    「多謝大人!」耿飆紅著臉,看著他那魁梧的身材,憨厚的臉龐,讓一個從沒騎過馬的農民二天不到就學會騎馬,太有些為難他們了。

    其他不會騎馬的義從嘿嘿地笑著。

    「今日早點睡覺,蟻賊明天可能要攻城,我們把蟻賊的糧食燒了,戰馬也搶了,蟻賊惱羞成怒,一場惡戰難免!大家好好睡一覺!」

    「恭送大人!」

    --------

    中平二年(一八五年)十二月二十。

    上午,北風呼嘯,天灰濛濛的。

    清晨,田英回報,二萬多蟻賊傾巢出動!

    該來的總會來的!

    咚、咚……震天的鼓聲響起。

    周明坐鎮中軍帳,蒯明帶著一批掾屬協助,馬林帶著傳令兵王鋒、王強、公孫克和黃治牛在賬外待命。

    王國和歐陽洪率領虎豹營右部左曲(一千人)防守北門。

    黃忠、鄭秋生、陳倉和謝進金率領虎豹營左部(二千人)守東門。

    張允和劉歡喜帶領虎豹營右部右曲(一千人)防守南門。

    劉飛帶領虎豹營前部左曲左、右屯(四百人)防守西門。

    蔡瑁指揮東門城牆下的一千名弓箭手。

    東面地勢開闊,便於兵力展開。

    陳武和曹興帶領一千人作為預備隊。

    鮮於雨率領刺奸營左、右屯在城內巡視,縣尉陳誠率二百縣卒協助治安。如遇滋事擾亂者,格殺勿論!

    韓琦、馬斯率領輜重營運送軍械、飯菜,還要準備好輜重營全體士卒上城牆殺敵。

    田英親率斥候營在北城外方向監視蟻賊動向,防止蟻賊從北面偷襲西門。

    孫嵩親率特種營在南城外方向監視蟻賊動向,防止蟻賊從南面偷襲西門。

    蟻賊的主攻方向是東門,佯攻方向是北面和南面,

    蟻賊想出奇兵攻打西門,劉靖也做好了應對預案,就是出現危急,他箭親率義從營趕到南門外阻擊。

    蟻賊的戰馬大部被搶,失去了速度優勢,連斥候也明顯少了,田英的斥候營和孫嵩的特種營已佔據優勢。

    守城、攻城,一方憑勇氣攻城,一方憑意志堅守!大家都是為了生存,你死我活!

    華佗帶著二十名郎中、三百名民夫和一百副擔架(劉靖的發明)做好了救護傷員的準備,時間就是生命!

    先派一曲士卒上城牆,另一曲士卒休息(城道上施展不開),也向蟻賊示弱,讓他們全力攻城,到時全部上城牆,和他們決一死戰!

    從房屋拆下的木頭和石塊堆積如山,「彈藥」不成問題。

    秦可帶著十九名神箭手到北門幫助王國。

    龔心和吳邊帶著七十八名神箭手一字排開站在東門城牆上,神箭手們全部配備了鐵甲、帶面罩的鐵盔,雙弓、一百支箭(配備一名新兵躲在城垛下遞箭、更換弓弦),主要射殺敵人軍官,攻擊躲在樓車上的蟻賊。

    上城牆防守的士卒都配備了木盾、皮盔和皮甲(盔甲不夠,只能輪流換裝)。

    城樓用水淋得透濕,防火箭!

    城道上煙霧繚繞,已點燃鼎下的木材,燒開水!

    火繩、火油、火箭、鐵簇箭、竹箭、滾木、雷石、推鉤、石灰和沙土等……

    結合幾千年人類的智慧,該想到的都想到了!

    張藝給劉靖準備了三壺仿穿雲箭(還剩七十八支)!當然沒有忘記給他也準備了一頂帶面罩的頭盔。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韓豐、王密、萬里、田武帶著全體義從營站立左右,皮盔、皮甲,裝備齊全,躍躍欲試。

    鄭秋生負責東門城牆的北段,陳倉負責中段、謝進金負責南端,黃忠總負責,前後跑步,隨時率部救急。

    曹軍帶著一群傳令兵矗立身後待命。

    街道上,五十面大鼓一字排開,五十名大漢紮著頭巾、神情莊重。

    咚、咚……鼓聲震天,死神即將來臨!

    雙方的鼓手開始比賽擂鼓,用鼓聲激勵士氣,震懾對方。

    傳令兵公孫克急匆匆的跑上城牆,向劉靖跑來。

    「末將奉周都尉之命前來稟報大人,孫軍侯派人從南門回報,五千多流民在賊首的率領下正在堵塞郴河,請大人定奪!」

    「不要管他們!」蟻賊想堵塞上游河水,把護城河變成壕溝,方法是對的!但他們不瞭解護城河的情況。劉靖從韓段的口裡得知,他小時候聽太老爺(叔父的父親)說過,周太守(當時的太守周楓)重修郴縣城牆時,命令民夫重新挖掘護城河,深達一丈四尺(三點二米),就是上游沒有水下來,護城河裡也有齊胸部深的水。

    「末將遵令!」公孫克領令而去。

    城下黃色旌旗飄揚,頭裹黃巾,身穿黃衣、黃褲的蟻賊們(哪來這麼多黃布料?看來早有準備)神情凝重,一隊隊、一排排,氣勢如虹。

    從北向南,二里多的空間內,排列著一百多個方陣,每個方陣一百人。

    校尉、軍司馬矗立前方,鐵盔、鐵甲,神態堅毅;士卒們手拿刀、槊視死如歸!

    這就是歷史上不堪一擊的黃巾軍?怎麼像以色列的軍隊(軍官衝鋒在前,將士奮勇)!

    一頭猛虎帶著一群狼,無往而不克!

    可惜碰見劉靖,他身邊有一百一十四支穿雲箭(三十六支母箭),倒在龍脊的猛虎將不會少於一百名!一百名神箭手也是專門射殺猛虎的!這時代的軍人還沒有阻擊這個概念(講究道義,太實在)!假如一支軍隊沒有了校尉、軍司馬、軍侯、屯長、隊率,這支軍隊就是一群羊,結果可想而知!

    方陣最前方是五十輛樓車,高五丈,上下兩層,兩個木房,每層可裝五-十名弓箭手,從箭孔向下、向上射擊;車底安裝了四個碩大的木輪,兩旁矗立三十名大漢,十名大漢抬著三面巨盾!

    右校尉鄧崇,魁梧強悍,虯鬚,鐵盔鐵甲,手拿硬弓,身背壺箭,矗立在樓車上,一群義從手拿長弓矗立左右,他們能清楚地看到城牆上旌旗招展,黑壓壓的官軍嚴陣以待,一戰惡戰在所難免。

    中校尉林奮,一雙猿臂特別與眾不同!他之前是精山的一名獵人,箭術高明,不堪忍受官府壓迫,下山追隨了孫中。矗立在兩千名弓箭手的最前方,士卒們搭箭上弦,只等號令一下,萬箭齊發。

    輜重校尉吳志昌率領五千名衣衫襤褸農民,扛著草袋。

    後校尉張興,身材高大像具鐵塔,威風凜凜,鐵盔鐵甲,手拿一把大刀,矗立在攻城兵方陣的前方,士卒們一手挽盾、一手抬著雲梯(木梯!雲梯據說是春秋時期的魯班發明的,由三部分構成:底部裝車輪可以移動;梯身能上下仰俯,攻城時用人力扛抬,倚架於城牆壁上;梯頂端裝鐵鉤,鉤上城跺,防止守軍推拒)。

    右將軍薛洪親率二千名刀盾手,肘部挽盾,右手拿刀,虎視眈眈。

    左校尉黃光榮,二十八、九歲,鐵盔鐵甲,魁梧彪悍,手拿一桿鐵槍,身後跟著兩千名長矛手。

    軍司馬薛亮、二十多歲,鐵盔鐵甲,中等身材,皮膚黝黑,提著大刀矗立在兩台撞車的前面。撞車由一根削尖的巨木打造而成,前面包著鐵皮;長三丈有餘、寬四尺、高一丈,兩旁各有四個木輪,龐然大物一般。兩旁站立三十名大漢,皮盔、皮甲。

    方陣的中央矗立七匹戰馬,中間一匹高大的黑馬鶴立雞群,馬上大漢彪悍,鐵盔、鐵甲,披一件黑色大氅,腰掛一柄寶劍,鞍上橫放一把大刀,面色嚴峻,但神色堅毅。

    兩旁是一群軍官,仰望城牆,志在必得!

    周圍一群高大的義從,拿著盾牌,警惕的盯著前方。

    他大概就是孫中!

    這些都出現在望遠鏡裡!黃忠和眾人好奇的看著劉靖左右晃動,現在沒有時間給他們解釋。

    大約一千五百米遠!手上要是有支阻擊步槍就好了,一槍就能解決戰鬥!這時代主將戰死,軍隊即刻崩潰。

    劉靖會盯住他,要是他率隊攻擊就好了!

    樓車離護城河二百步,先應燒燬它。

    一般的輕型弓,射程在六十步到八十步之間,射程達到一百步的不多,有效殺傷距離在三十到五十步之見。

    最好的硬弓能射二百步,有效射殺距離在一百步到一百二十步。

    劉靖的龍脊能攻擊四百步的目標,有效射程達到三百步!

    這時代的戰鬥,不太講究詭計,擺好戰場,明確告訴你:我們來了,憑實力說話!

    天色晦暗,軍旗被北風吹得啪啪作響。

    一場戰下來,不知要死多少人?反正活著沒有飯吃也會餓死!沒有希望不如死了算了!

    可悲!在你死劉靖活之際,劉靖不會憐憫他們(他們抓住劉靖也是殺)!同情他們,就是對身邊的將士犯罪!

    震天的鼓聲嘎然而止,除了呼嘯的寒風吹得旌旗發出出撲撲的聲響,大地突然寂靜無聲,空氣凝固了!

    大戲開場了!

    劉靖竟然無一絲緊張,躍躍欲試!

    雙方的士卒怒視對方,只等主將一聲令下,殺戮即將開始。

    突然,方陣中衝出一匹棗紅馬,馬上男子,中年,布袍,瘦長,三綹短鬚,一雙精明的眼睛。

    眾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他身上!

    勸降?

    戰馬衝到護城河旁,中年人挺胸、抬頭,傲慢的盯著城牆上的士卒,大聲喊道:「城上的官軍聽好了,劉靖家副帥有令,叫狗官劉表打開城門投降,可免城內百姓死罪!如有不從,攻破城池,雞犬不留!」

    這哪是勸降?**裸的威脅!

    出言不遜會付出代價!

    劉靖搭箭上弦,不假思索,迅雷不及掩耳(弓箭水平又有長進)射出一箭!

    嗤……金屬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厲嘯,馬上漢子一愣,直直的看著箭支飛來,從左大腿穿過,半截刺入馬腹,馬刺痛,突然仰頭,抬起前蹄,長嘶一聲,聲音哀婉,漢子猝不及防,慘叫一聲,從馬上栽倒,但左腿和馬身還連在一起,戰馬奔馳而去,慘叫聲逐漸遠去。

    「劉靖家大人留你一條狗命,快滾吧!」張成和韓段按照劉靖教的大聲喊道。

    「攻城!」孫中面露凶光,大手往下一壓,怒吼一聲。

    忘記護城河水還沒有退卻?

    殺呀……

    呼嘯的北風消失了,大地晃動。

    「漢生,你手上的硬弓能射多少步?」

    「回稟大人,末將能射二百步!」黃忠微笑著答道。自從劉靖用龍脊露了一手,再加上劉靖帶領他們襲營成功,周明、黃忠、王國和蔡瑁等軍官們見到劉靖,一臉的敬佩(不是恭敬)。

    「好!本官從三百步發動攻擊,連弩從二百步發起攻擊,漢生從二百步攻擊,神箭營從一百五十步攻擊,弓箭營從一百步攻擊!先用火箭攻擊樓車!」

    曹軍帶著傳令兵來回跑動,向各部傳達劉靖的軍令。

    轟隆隆的車輪聲、跑步聲,大地震動,灰塵飄起。

    樓車快速移動,弓箭手跑步前進……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五十步、三百三十步、三百二十步、三百一十步、三百步!為了絕對的把握,一箭震撼蟻賊,劉靖沒有在四百步出擊!

    劉靖拿出一支正宗的穿雲箭射向正前方樓車的上層。

    箭矢似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發出嗤嗤……

    「轟!」一聲炸響,血漿飛濺,淒慘的叫聲傳出,樓車前方露出一個大窟窿!

    城上、城下的士卒驚呆了!

    「大人神箭!」韓段舉弓大吼。

    「大人神箭!」義從營怒吼。

    「大人神箭!」整個城牆怒吼。

    攻城的步伐慢了下來。

    「傳令,快速前進!」右校尉鄧崇舉弓大吼。

    樓車又轟隆隆的快速奔跑起來,灰塵四起,五十多條灰龍向城牆奔來。

    嗤……第二支穿雲箭飛向矗立最前面的一名鐵盔鐵甲的校尉!

    嗤……第三支奉獻給了一名大吼的軍司馬!

    殺呀……蟻賊們大吼起來,只有吼聲才能驅散心中的恐懼。

    二百五十步!

    「連弩發射!」

    轟、轟……五架武鋼連弩同時怒吼,一百五十支粗大的弩箭衝向奔跑的人群。

    撲哧、撲哧……奔跑的弓箭手被刀割韭菜一般成片倒下,隊形混亂起來,軍侯們大聲怒罵,穩住了陣腳,弓箭手又奔跑起來。

    二百步!

    黃忠三箭齊發,三個弓箭手栽倒在地。

    劉靖又射出兩箭,射穿了兩間木房。

    一百五十步。

    「放箭!」」

    咻咻……神箭手開始怒吼,一支支冒著火焰的箭矢飛向移動的樓車,準確的射進碩大的箭孔,煙霧瀰漫……

    咻咻……第二輪火箭飛出,撲向冒煙的樓車。

    殺呀……不斷栽倒的士卒並沒有擋住前進的大軍,黃蜂一般怒吼著蜂擁而來。

    咚咚……雙方的戰鼓急促、密集,鼓膜震痛。

    城下黑壓壓的弓箭手越來越近,搭箭上弦……

    一百步!

    「放箭!」城下傳來蔡瑁的怒吼。

    咻咻……箭矢漫天飛舞,越過城牆,遮天蔽日,像蝗蟲飛向敵營。

    撲哧……箭矢穿過**發出的聲音。

    咻咻……漫天的箭雨飛臨上空,天昏地暗。

    「舉盾!」劉靖大吼一聲。

    士卒們紛紛舉起盾牌,遮住上空。

    彭彭……箭矢碰到木盾發出的聲音。

    哎喲……的聲音發出,有士卒中箭發出痛苦的叫聲。

    劉靖的箭矢沒有停息,周圍的義從都尋找自己的目標去了,只有曹軍一群傳令兵舉著木盾,站立身後,等待命令。

    快速移動的樓車已冒起黑煙,樓車**出箭矢,像毒蛇的信子……

    「射箭!」劉靖大聲怒吼。

    咻咻……第二輪箭矢飛向了敵陣!

    「舉盾!」

    「射箭!」

    ……

    雙方箭矢你來劉靖往,五輪箭矢過後,城下黑壓壓的栽倒一片,城牆上已有二百多名士卒中箭。

    古代戰場,弓箭手就是制空權。

    「擂鼓!」

    咚咚……鼓聲震撼人心,熱血沸騰,這就是古代的戰場,劉靖身臨其境!

    咻咻……

    劉靖站立城頭,透過面罩上的兩個窟窿,望著城下像螞蟻一般快速奔跑的人群,都是為了生存,他對他們已經沒有了恨。

    「蓬!」的一聲,一輛冒煙的樓車燃起火花。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充斥城牆上下,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令人作嘔。

    「射箭、舉盾……」劉靖已沒有興趣,聲音也啞了,一心不能二用!指揮權交給了身旁的王密,讓他代自己指揮!

    劉靖要狙擊賊首!

    一名身穿鐵盔、鐵甲的軍官,矗立在三百步外,手拿大刀,大聲吼道,周圍矗立著一群高大的士卒。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14 16:00
新三國終結者·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十六章 排山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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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靖搭箭上弦,雙龍緩緩游動,喊殺聲突然消失,一張方臉、虯鬚,身材像具鐵塔的身影浮現在眼前,大嘴一張一合。

    嗤……

    「蓬!」箭矢鑽入面部,從腦後穿出,血漿迸射而出,大漢來不及哼一聲,龐大的身軀栽下馬去。

    又少了一名英雄豪傑!

    劉靖正在遐想……

    哐噹一聲,一支鐵箭撞到他的鐵盔發出清脆的響聲,頓時頭昏目眩,好大的力度!

    劉靖背後嚇出一層冷汗,自己差點掛了?

    得意忘形!

    要是沒有鐵盔的保護,劉靖又犧牲了!這是第三次犧牲!第一次剛出山谷,遭遇老虎,被天眼救了一命。第二次,在山腳下,為救劉雲父女,右前胸中了一箭,被防彈衣救了一命!這一次被張藝給劉靖安裝面罩的鐵盔救了一命!

    傳說貓有九條命,劉靖不知自己有幾條命?

    劉靖發現了仇人,一位身穿盔甲、魁梧強悍的中年漢子站在樓車上(前方燃燒的木塊已被踢掉)瞪著劉靖,左手拿著硬弓,搖搖頭,疑惑不解……太近了!連大漢臉上的虯鬚都一清二楚,劉靖搭箭上弦,不假思索,快速射出!

    「撲哧!」箭矢貫穿頸部,大漢仰面栽倒,龐大的身軀撞開身後的木板,栽下樓車,砸在人群中,發出陣陣慘叫,眾人嘩啦一聲離開車輪,望著樓車,驚恐萬分。

    「你們三個快護著大人!大人是否受傷?」王密命令曹軍、馮國才和李子用盾牌護著劉靖,關切的問道。

    劉靖搖搖頭,意思是沒有什麼?一臉苦笑(他們看不見),二百名義從,都在各自為戰,連貼身義從韓段和張成也在城垛後射殺敵人(樂此不疲),早已把劉靖這個保護對像忘到九霄雲外了!

    好在身後還有六個傳令兵候命(他們也自顧不暇)!

    傳令兵王鋒前來稟報:三千多名蟻賊已開始攻打北門!

    命令王國,蟻賊的主攻方向在東門!先用火箭燒燬樓車,專門射殺弓箭手!蟻賊已孤注一擲,妄想一戰而決勝負!不要怕浪費箭矢,狠狠的打!

    所有的樓車都冒起了火花,但樓車內的敵人並沒有崩潰,箭矢咻咻的飛向城牆,一名名士捽髮出慘叫,栽倒在地……

    「繼續用火箭攻擊樓車!」

    簌簌……幾百支火箭飛向冒煙的樓車。

    火借風勢!「蓬!」一聲,一輛冒煙的樓車騰起一團火焰,炙熱和煙霧煎熬著裡面的士卒,傳出陣陣咳嗽聲,一個士卒昏頭昏腦的跳下樓車,摔在地上;其他的士卒紛紛效仿……

    「蓬!」又一輛樓車被點著了……

    城牆上的士卒大聲歡呼起來,敵人受此打擊,神色茫然。

    「連弩射擊!」

    簌、簌……

    「射殺弓箭手!」」

    咻咻……幾千支箭騰空而起,敵人的箭雨被壓住了,射向城牆的箭矢越來越少。

    奪取了制空權!

    殺啊……城下的喊聲並沒有減弱!成千上萬的攻城兵已經衝到護城河邊。五十多架長長的雲梯翻倒在河面上,緊跟其後的雲梯兵怒吼著抬著雲梯跨過護城河,撲哧、撲哧……城牆上飛來一支支奪命的箭矢,敵人紛紛栽倒在冰冷的水裡,受傷的士卒扑打著河水,河水瞬間被染成淡紅色……

    屍首隨著河水向下流淌……

    殺呀……震撼人心的聲音衝擊眾人的心扉,敵人奮不顧衝了上來,抬起雲梯繼續前進,落水者在水中游動向城根游去,爬上堤岸,扶著雲梯緩緩架起。

    「轟隆!」一聲巨響,一根粗大的木頭從天而降。

    卡嚓!雲梯四分五裂,血漿飛濺,一陣陣慘叫……

    咻、咻……敵人躲在牆根用手弩向城垛發射,露頭的士卒猝不及防,慘叫一聲,栽倒在地。

    轟隆、轟隆……報復的石塊和木頭鋪天蓋地拋下,躲藏的敵人發出慘叫……

    血漿四射、腦漿迸裂……濃烈的腥臭在空氣中瀰漫。

    「哇!」的一聲,一個士卒嘔吐起來。

    哇哇……嘔吐有傳染性。

    劉靖忍住胃內陣陣翻湧。

    殺啊……黑壓壓的螞蟻衝向護城河,跨過木梯,豎起雲梯,被劈頭蓋臉的石塊、木頭覆蓋。

    幾百具屍首在河面上飄蕩,無數的身體還在游動。

    韓琦、馬斯指揮著士卒源源不斷地往城牆上搬運長矛、箭矢、木頭、石塊……

    整個戰場被鮮血染紅,眼前浮現一片紅色。

    「命令陳假軍侯、曹假軍侯帶著右曲和預備隊上城牆!」敵人已孤注一擲,決戰來臨,劉靖沒有必要隱藏了。

    陳武和曹興帶著一千士卒快速跑上城牆,城道頓時擁擠不堪。

    陳武帶五百人去幫助鄭秋生,他那裡傷亡不小。

    曹興帶三百人去幫助黃忠,謝進金已負了重傷,被抬下去,黃忠接管了那裡。

    給陳倉加二百人!

    轟隆……砸下的石塊、木頭更密集。

    「稟報副帥,末將發現這東面城牆上開始時一千人不到!剛才,一下子湧上來了二千多人!是不是官軍的援兵來了?」黃光榮發現情況不對,急忙前來稟報孫中。

    「副帥,末將也和黃校尉一樣發現官軍的人數不對!」吳志昌面色憂慮。

    「多幾千人有什麼奇怪?官軍不會把城中百姓派上城?本官見多了!一旦我們攻上城頭,那些百姓必將驚慌失措,四散而逃!末將願率部衝上城頭,帶狗太守的人頭來見副帥!」薛洪向孫中請令。

    孫中看了一眼喊殺震天的城牆,猶豫不決。

    一個傳令兵從南面疾馳而來。

    「司馬大人派小的前來稟報副帥,郴河上游已被堵住!」

    「副帥,只要沒有河水阻擋,郴縣唾手可得!」薛洪高興的喊道。

    「右將軍,我部損失了多少人馬?」

    「回稟副帥,大概傷亡了三千多人!右校尉和後校尉陣亡!」

    「右將軍,你帶著後備營上去,指揮攻城,不惜一切代價,今日攻上城頭!」

    「末將遵令!」薛洪高興地領令而去。

    「左校尉,你帶長矛營衝上去!」

    「末將遵令!」

    「輜重校尉,河水馬上就會退卻,你帶百姓衝上去,不惜一切代價,把護城河填平!」

    「末將遵令!」

    「命令穆司馬,拖住南門的官軍!」

    「護城河退了!」薛洪一邊用大刀撥打飛來的箭矢,一邊大聲喊道,鼓舞士氣。

    護城河水退了?

    「真的退了!」衝到河邊的士卒看到水位迅速降低,高興地大喊起來!

    殺呀……士氣大增。

    劉靖心頭一沉,難道韓段告訴他的情報不準確,怎麼不找叔父確認一下?或者派人下水試試深淺,還是疏忽了!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河水明顯在降低,陳倉和王密等眾人的臉陰沉下來。

    劉靖瞄了一眼韓段,他也有些慌亂。

    衝啊……五千名衣衫襤褸的百姓,排成五條長龍,扛著草袋大喊著朝護城河衝了過來。

    想填護城河?

    「連弩射擊!」

    轟、轟……

    「弓箭手射擊!」

    咻咻……

    漫天的箭矢向螞蟻奔去。

    撲哧、撲哧……箭矢穿透**,那些人吶喊著,身中數箭,好像不知道疼痛,繼續奔跑。

    「投矛!」

    簌簌……二百支長矛,像瓢潑大雨潑下黑壓壓的人群。

    撲哧、撲哧……長矛穿透奔跑的軀體,倒下一片。

    咻咻……

    撲哧、撲哧……

    長龍一節一節的塌陷,落下的草包壓在跌倒者的身上,湧出的鮮血染紅草袋,後面的人奮不顧身繼續向前,有人被死屍絆倒,爬起來,提起地上的草包抱在胸前,繼續向前!

    殺呀……二千多名弓箭手吶喊著緊跟流民衝了上來,把箭矢向城牆上潑灑……

    咻咻……

    撲哧、撲哧……正在忙碌的士卒猝不及防,忘記了舉盾,成片的被箭矢射中,慘叫聲從城牆上傳出。

    殺呀……薛洪一看壓住了城牆上飛下的箭矢,大吼著帶著六千攻城兵和刀盾兵衝了上來。

    殺呀……黃光榮帶著二千長矛手衝了上來……

    形勢急轉之下!

    劉靖覺得自己太大意!以為已方掌控了制空權,敵人不堪一擊!

    敵人的長矛也飛上了城牆……

    軍候鄭秋生右臂中了一矛,血流如注;假軍侯陳倉肩部中箭、傳令兵田畦中矛陣亡……

    蔡瑁接替鄭秋生,鄭秋生下去指揮弓箭營。

    韓豐接替陳倉……

    城牆上,士卒傷亡了二成!

    血水和泥土混在一起,血水灑向枯草,冒著熱氣,泥土喝飽了血,變成了血泥。

    血霧瀰漫,吸一口氣,一股淡淡的鹹味。

    韓段已經拉斷了手上的弓弦,把張成的弓搶到手,張成不得不搬起石塊、木頭……

    兩人的手臂都受了傷,流著血。

    劉靖射出了三十七支穿雲箭,射殺了十五名校尉、軍司馬、軍侯或屯長,二十二名弓箭手。

    劉靖把戰鬥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只要殺死敵人的軍官,這群農民就會崩潰,沒有想到他們的意志這般頑強,視死如歸!

    好在城牆上站滿了士卒,雖然不時有人身中要害,栽倒在地,被抬了下去!但多數人只傷了皮毛。城下的弓箭手又被射殺三成,敵人還沒爬上城牆。

    傳令兵來報:賊首穆忠帶著五千多流民手拿長矛、鋤頭、鐵鍬,抬著雲梯衝到南門前吶喊……

    「稟報大人,太守大人來了!」王密大喊,劉靖的耳朵已被喊殺聲和鼓聲震聾。

    太守大人來了……

    城牆上的士卒聽說劉表來了,歡呼起來,太守大人都不怕死,我們有什麼可怕的?

    劉表鐵盔、鐵甲,腳蹬皮靴,腰掛一柄寶劍,手拿一張長弓,身挎一壺箭,縣尉陳誠等五十多名衙役手拿弓箭緊跟在後面,登上了城牆!

    「太守大人,這裡很危險,請太守大人回府指揮!」劉靖推上面罩勸道,急忙命令萬里帶著十幾名義從用盾牌把劉表圍得密不透風。

    這不是添亂嗎?

    場面上不能叫叔父大人!朝廷對一家人在一個地方為官很忌諱。

    「行校尉大人,老夫年輕時也殺過羌蠻!今日也想上陣殺敵!行校尉大人去忙吧,不要管老夫!」劉表豪情滿懷,說完站到城垛口,搭箭朝城下的敵人射擊。

    劉靖很感動!歷史上,那些荊州人為什麼擁護劉表?說明他愛護百姓,為民著想,不願意犧牲荊州人去爭奪天下!

    劉表一點不膽怯!

    「長驅(萬里),太守大人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末將遵令!」

    劉靖看看周圍,士卒們一臉疲倦,盔甲上血污斑斑。成千上萬的敵人正向城牆衝來,最危險的時刻還沒到!

    殺呀……喊殺聲不減,敵人前赴後繼,衝過了箭陣,踩著雲梯,衝到了牆根下面,用弓弩襲擊牆上的士卒,不斷有士卒中箭倒下。

    退卻的河水停住了!河道被草袋和屍首等填滿……

    戰打到現在,過去了一個時辰,大批弓或弦接連被拉斷,除了龔心、吳邊的神箭手上還有弓以外,其他士卒很難找到完整的弓了。

    射出的箭矢逐漸稀疏,但箭箭咬肉,不斷消耗敵人的弓箭手。

    城下的弓箭手也越來越少,雙方射出的箭矢旗鼓相當。

    箭矢減少了,衝過河的敵人越來越多,十幾架雲梯鉤住了城跺。

    潑水……

    一瓢瓢滾燙的開水灑向城下。

    啊……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

    薛洪右手緊握大刀,左手抓住雲梯,磕飛落下的石塊、木頭,騰騰……右手一揮,一隻臂膀飛了起來,鮮血噴撒到他的臉上,用舌頭舔了一下嘴邊的血,騰空而起,越過城垛,怒吼一聲,一把大刀左右翻飛,碰到的士卒不死即傷,士卒紛紛後退,從雲梯上爬上的士卒越來越多,控制了五丈長的城牆,雲梯紛紛搭了上來。

    黃忠大吃一驚,大吼著從南面衝了上來……

    「吳司馬,你帶兄弟向南殺!本官帶兄弟們向北殺!打開缺口!」薛洪大聲怒吼,渾身是血,背部插了兩支箭。

    殺呀……兩股洪流奔湧。

    「用推鉤推倒雲梯!」三個士卒拿著五米多長的推鉤叉住雲梯用力向遠方推,雲梯翻倒,雲梯上的敵人紛紛掉進了冰冷的河水。

    「稟報大人!曹假軍侯(曹興)陣亡!蟻賊已攻上南段城牆!」

    最壞的事情發生了!兵敗如山倒!

    黃忠在南面發出陣陣怒吼……

    「潑火油!」劉靖大聲吼道。

    成桶火油潑了下去,裝滿火油的陶罐朝下猛砸,碰到雲梯,粉身碎骨,空氣中瀰漫著油味。

    「快跑!官軍要用火攻了!」

    劉靖拿起一個火把丟了下去,無數的火把在空中飛舞。

    蓬……火焰夾雜著濃煙騰空而起,火龍快速游動,整個城牆被火焰隔絕,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耳邊響起。

    渾身冒火的敵人丟掉武器、盾牌,不顧一切的跳進水裡!

    退後……

    敵人嘩啦啦的退回河岸,望著火焰吞噬著雲梯,呆若木雞。

    「跟隨本官把蟻賊趕下去!」劉靖大吼一聲,接過張成遞過的鐵槍。

    沒有想到,在城牆上還要用到它!好在劉靖留有一手,把它擱在城垛下。

    殺……士卒們紛紛讓開,劉靖大步向前,韓豐、張成和韓段等緊隨其後,怒吼聲形成一股洪流。

    殺……右將軍薛洪手握大刀,怒吼著朝劉靖奔來,大有一刀致劉靖於死地之勢!

    來得好!

    「殺!」大吼一聲,蜻蜓點水!一道銀光朝薛洪的左頸奔去。

    薛洪一驚,急忙揮舞大刀,一道刀光護著前方。

    「殺!」毒蛇出洞!槍尖朝左腋奔去,快似閃電。

    薛洪快速後退,大刀左砍右劈,擋住了鐵槍的攻擊。

    「殺!」直搗龍潭、蜻蜓點水!槍尖接連朝腹部和頸部扎去,一上一下,一左一右,薛洪頓時手忙腳亂,只好舞起大刀護著前方。

    「殺!」怒吼能震懾敵人的魂魄,槍尖朝小腿刺去,薛洪感受到了危險,大刀朝下猛劈!劉靖突然槍尖上挑,動如奔兔,朝左頸奔去,他知道上當了,但劈下的刀重力沉,已無回天之力,眼睜睜的看著槍尖刺進頸部,一陣疼痛傳來……

    劉靖快速收回鐵槍,後退數步,沒有半點拖泥帶水,酣暢淋漓,不知不覺,蜻蜓點水又有心得!

    武功只能在生死考驗中才會昇華!

    熱血噴出

    哐當!大刀落地。

    轟隆!龐大的身軀向後栽倒。

    殺呀……薛洪身後的義從怒吼著衝了上來。

    殺……劉靖大步上前,槍尖左刺右扎,接連刺殺三名義從,其餘的人猶豫了……

    黃忠帶著士卒從南面殺了過來……

    五十多個敵人一身血污,被困在中間,臉上看不出一絲害怕,眼睛冒火……

    「投降不殺!」

    「投降不殺!」韓豐高舉薛洪的人頭和眾人一起大聲吼道。

    撲通、撲通……眾人憤怒的瞪了劉靖一眼,翻身越過城垛,跳進火海……

    殺……士卒們氣勢如虹。

    敵人帶著受傷的同伴急速後退,留下滿地的屍體和燃燒的雲梯。

    空氣中瀰漫一股燒焦的屍臭,惡臭無比,讓劉靖這個長期和屍體打交道的人都感到噁心……

    士卒們坐在地上氣喘吁吁。

    輜重兵們搬上石塊、木頭,搶救傷員,把遺體抬下去,把敵人的屍首、殘肢斷臂拋了城去。

    回到千瘡百孔的大纛下,韓段端來一碗冷水,劉靖一飲而盡,仰天呼出一口熱氣。

    劉表、黃忠、陳誠、蔡瑁、陳武和韓豐等圍了過來。

    「賢侄,蟻賊退了吧?」劉表手提血淋淋的寶劍蹲到劉靖旁邊,氣喘吁吁的問道。剛才敵人也攻上了北段城牆,被蔡瑁等人奮力殺下去!劉表的弓弦也拉斷了,盔甲上濺滿鮮血。

    「希望他們退卻!我們的弓箭也不多了!」劉靖好像自言自語的說道,忘記說回稟太守大人了!

    「承德、德磐,神箭營傷亡了多少人?還剩多少弓箭?」他們現在是最可靠的攻擊力!

    「回稟大人,五人陣亡,二十一人受傷!每人還有一張弓,四十支箭,士卒們正在修復弓弦。」龔心的盔甲上沾滿血跡。

    「漢生,傷亡如何?」

    「回稟大人,傷亡了四成士卒,但陣亡不到一成,大多是箭傷!弓箭快用完了!」黃忠面露憂色,盔甲上沾滿紅色、白色污跡,散發著一股股腥臭。

    「無風,義從營傷亡大不大?」

    「回稟大人,二成義從受傷,有七個義從陣亡!大家都還在!」

    劉靖放心了!韓豐說的大家是指一起從家裡出來的王儉、張思卿他們!打仗時要互相照顧,就是有人戰死也要搶回遺體!

    「曹(軍)隊率,傳本官將令,命令韓假軍司馬將所有弓箭、長矛等軍械火速搬到城牆上來,不得有誤!」

    「末將遵令!」

    「蟻賊的損失比我們大得多!他們的樓車全部被燒燬,雲梯也大部被燒燬,弓箭手損傷殆盡,這城下傷亡的蟻賊不下六、七千人,蟻賊的精銳大多被我們射殺!漢生,傳令下去,讓士卒收集蟻賊射到城上和城內的箭矢,告訴將士們,堅持下去,我們就會勝利!」要多鼓勁。

    弓箭消耗太大!不要以為一支箭就能射殺一名敵人(除非神箭手),有時候身中十幾箭照樣殺敵!

    史書記載: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人消耗了六百萬噸彈藥,只造成敵人六百萬人傷亡(不是死亡),平均一噸彈藥傷亡一個人!

    何況古代的箭矢!

    「末將遵令!」

    眾人回到自己的隊伍上去了。

    劉靖剛想靠在城垛上歇息一下,身體和精神有些疲乏!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城下突然傳來震天的喊聲,雄渾、悲壯,充滿淒涼!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大家急忙從地上站起,拿起軍械,冷眼看著向城牆衝來的蟻賊

    殺啊……四十多個方陣又衝了過來。

    殺呀……後退的士卒又撿起地下的武器加入到衝鋒的人群中去,形成一股股滾滾的洪水,向城牆鋪天蓋地的淹沒過來。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喊聲如潮,此起彼伏……

    老天爺,救救窮苦的百姓吧……

    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他們是農民起義軍!黃巾起義是為了天下窮苦百姓過上有衣穿、有飯吃、有屋住的好日子!當今皇帝劉宏昏庸無道,官吏**,民不聊生!百姓忍無可忍,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但劉靖現在已是朝廷的行校尉,人民的叛徒、劊子手!自己有了十四個下人(剝削階級),叔父、叔母、劉雲和劉雨都是富人(窮人的敵人),他們有大量的財產,要是被這些農民抓住,肯定逃不掉被凌辱!劉靖現在既是富人、又是守城的首領,被黃巾軍抓住肯定被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他的這些手下也會被他們絞殺!劉靖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他!殺死身邊這些無辜的將士,還有的慈祥的叔父、叔母,善良的兩個小妹!

    誰是正義?

    殺光、搶光、燒光!

    後期的黃巾軍已變成了一群野獸!

    不失敗,天理不容!

    就像如今的政協委員、人大代表!政協代表已成了精英代表,人大代表已成了幹部代表!只有工人代表才能代表工人,農民代表才能代表農民,但代表中有幾位是真正的工人、農民?屈指可數!讓那些成了富人的知識分子、經濟精英們來代表窮苦百姓,癡人說夢話!只要他們不強姦民意,就說明他們還有一點人性,但這樣的人還有幾位?

    劉靖現在成了富人和官僚的代表,他還能為了那些為生存而戰的窮苦百姓嗎?

    除非自殺!

    「為大漢而戰!為大漢而亡!」劉靖舉起龍脊大聲怒吼,突然想起高唱《國際歌》的情景,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眼睛頓時濕潤。

    為大漢而戰!為大漢而亡……

    將士們淚花閃閃,熱血沸騰……

    咚咚……震天的鼓聲敲響。

    殺!殺!殺!沒有選擇!

    不是你死,就是劉靖亡!

    劉靖不是人民的叛徒!也不是劊子手!他只想活下去,有尊嚴的活下去!只能殺死面前的敵人!

    這裡沒有正義和非正義,只有生或死?

    弓箭營全部上城牆!

    輜重營上城牆!

    孤注一擲!

    殺呀……

    咻咻……劉靖射出的一支支穿雲箭,吞噬著一個個紅眼的蟻賊。

    殺!殺!殺!沒有退路!

    劉靖接連又射出了十七支箭,殺死了十七個敵人!

    河床上堆起了半米多高的屍體,後面的士卒踩著屍體前進,有些士卒不得不爬過屍體,利用屍體作為掩體,用弓箭攻擊!雲梯靠了上來……

    迎接他們的是漫天的石塊和木頭……

    大家殺紅了眼,都變成了野獸!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為大漢而戰,為大漢而亡……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14 16:09
新三國終結者·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十七章 救了劉表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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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門吊橋轟然倒地。

    殺啊……

    瘋狂的蟻賊忘記了害怕、忘記了死亡!也許對掙扎在死亡線上的百姓而言,死亡就是最好的解脫,最好的歸宿!

    殺呀……三十多個大漢大吼,推著撞車朝城門疾馳而來,人們紛紛躲閃。地上散落的草袋被撞飛,塵土飛揚;碾過屍體,血漿飛濺,腦袋、內臟迸裂,躺在地上還沒斷氣的士捽髮出一陣陣慘叫。

    殺呀……撞車巨大的衝擊力將河岸堆積的屍體和草袋撞開一個豁口,車頭掛著殘肢斷臂衝過吊橋,鑽進城洞,奔向厚實的城門。

    轟……一聲巨響,城樓都晃動起來,城門兩側的土塊噼裡啪啦的掉落。

    咻咻……露在城洞外面的大漢接連中箭倒下。

    轟……撞車又發動一次猛烈的撞擊。

    城門晃動,土塊飛濺。

    「潑滾水!」

    一桶桶滾燙的開水從天而降,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傳來。

    轟……城門再次發出吱吱呀呀的悲鳴

    「拋油罐!」

    燒燬吊橋、撞車,也有可能燒燬城門,燒塌城樓,但別無選擇!

    彭!彭……一個個陶罐砸到吊橋上,碰到盔甲、撞車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清亮的火油四處飛濺。

    蓬!一個火把從天而降,火焰騰起,四處蔓延,煙霧瀰漫,一個個火人飛奔,撕心裂肺的慘叫……

    吊橋和撞車熊熊燃燒起來。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一隊隊蟻賊抬著雲梯,踏著崎嶇不平的「屍路」衝到城腳,地上堆滿燒焦的屍體、石頭、木頭和各種兵器,十幾個士卒就將雲梯架在屍體上,用身體壓住雲梯……

    騰、騰……一個個盾牌兵踏上雲梯。

    轟、轟……

    石頭、木頭鋪天蓋地,蟻賊紛紛從雲梯上摔下,發出陣陣慘叫,雲梯斷裂,腦漿迸裂……

    城牆下,粘著血跡和腦漿的石頭、木頭,血肉模糊的屍體、殘肢斷臂,冒煙的雲梯、滿地的軍械等堆起三尺多高……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又一批蟻賊抬著雲梯,踏著屍體衝了上來,成百支箭矢迎接他們,鋪天蓋地的石頭、木頭傾洩在他們身上……

    人們已瘋狂,殺紅了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咚咚……

    轟轟……修好的兩架武鋼連弩又發出怒吼。

    粗大的箭矢貫穿軀體,留下一個個血洞,鮮血從胸腔、腹腔湧出,滋潤大地。

    蟻賊驚呆了!有人開始後退。

    咚咚……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人群又掉轉頭朝城門衝來……

    中校尉林奮身邊的弓箭手只剩下一百餘人,大家各自為戰,他躲在屍體後面,朝城牆上射擊。又一批刀盾手從他身旁衝過,他直起身怒吼:「衝上去,為死去的兄弟們報……」

    「嗤……」他熟悉這恐懼的聲音,一個個熟悉的下屬和朋友被這種聲音帶走,他機靈的躲過了一次次死亡,身上一陣發冷。這次,他竟然忘記了躲閃,眼睜睜的瞪著箭矢飛來,大腦一陣空白,心好像被掏空似的,竟然沒有痛苦。彌留之際,他彷彿看見了熟悉的山林,藍藍的天空,自家的茅草屋,頭髮花白的母親、嬌小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向他招手、微笑,終於解脫了……

    「賢侄,老夫又射死一個蟻賊!」劉表惡狠狠地喊道,劉靖剛準備拍馬屁!猛然抬頭,一支長矛從城下飛來,直奔毫無防備的劉表!

    「大人快躲開!」大吼一聲,一個箭步,推倒劉表。

    「彭!」的一聲悶響,一股鈍痛從背部傳來,巨大的衝擊力,身體向前撲倒,壓在劉表的腿上。

    「大人受傷了!連弩快射死他!」韓段用手指著一名中年漢子惡狠狠地喊道,他手上已沒有了弓箭,只能求救於身邊的連弩。

    簌簌……

    連弩發出怒吼,三十支弩箭魚貫而出。

    「撲哧、撲哧!」兩支弩箭貫穿大漢前胸,當場氣絕身亡。

    「保護大人!」韓豐、陳誠帶著士卒奔過來,用盾牌護住上空。

    「大人……」焦急的喊聲在耳邊響起。

    頭有些眩暈,劉靖搖搖頭,告訴他們自己還沒死!背後鈍痛,長矛竟然插進了鎧甲,被防彈背心擋住,感覺沒有血流出來,應該沒有多大問題,肯定青紫一大片。

    防彈背心又救了劉靖一命!

    「賢侄、賢侄!」劉表坐了起來,焦急的喊道。

    「叔父大人,小侄多有得罪!」劉靖用手撐起上身,跪在地上,望著焦急萬分的劉表,心頭湧現一股暖流。

    「賢侄救了叔父一命!」

    「叔父大人言重了!」

    陳誠上前攙扶起劉表。

    劉靖讓韓豐拔掉長矛,他猶豫片刻,雙手握住,輕輕拔出,沒有鮮血噴出。

    眾人舒了一口氣。

    是一根木矛,要是鐵矛的話……

    「大人站起來了!」張成的淚水流了出來。

    大人站起來了……義從們歡呼起來。

    殺光蟻賊……

    長矛、箭矢、弩箭、木頭和石塊一股腦的潑了出去,城下傳來陣陣淒厲的慘叫!

    殺光蟻賊……

    吼聲如雷!

    --------

    「副帥,下令收兵吧!薛將軍戰死、張校尉戰死、鄧校尉戰死、林校尉戰死、薛軍司馬戰死,軍司馬和軍侯幾乎全部戰死!樓車營不見了,弓箭營也不見了,我們死了八千多個兄弟!官軍越來越多,兄弟們盡力了!大帥,撤吧……」黃光榮悲痛的喊道,淚流滿面,他身上中了兩箭,被義從從屍體中搶了出來,身上像是被血水泡過似的。

    孫中面色灰暗,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凝望喊殺連天的城牆,漫天的箭矢、長矛、木頭、石塊沒完沒了地往下傾瀉!自己的士卒一次次衝到城根,永遠的留在了那裡!城牆上的官軍越來越多,士氣旺盛,這樣打下去,就是攻破城牆,身邊的老兄弟還能剩下幾個?

    「鳴金收兵!」孫中眼睛一閉,痛苦的下令。

    鐺鐺鐺……金鑼敲響,士卒們如釋重負,潮水般退了下去。

    士卒們歡呼雀躍,熱淚盈眶。

    城下一片狼藉,屍體、呻吟的傷兵、滿地的軍械、還在冒煙的樓車、撞車,燒焦發臭的屍體……

    北風呼嘯,為人間的殺戮而哭泣!

    黃忠、蔡瑁、王密、陳武、萬里、田武和龔心等眾將趕過來探望,眾人一身血污。

    「漢生,蟻賊已退卻!你多帶士卒和民夫出城,把屍首就地埋起來,避免瘟疫發生!收集軍械,疏通護城河。不准傷害那些受傷的蟻賊,讓元化帶人包紮一下,派人把他們送回蟻賊的大營。」

    趕緊收集軍械,為下次攻城做好準備。把傷員送回敵營,既增加敵人的負擔,加劇恐懼,又彰顯劉靖的寬宏大量,避免敵人死戰!

    「這……」黃忠猶豫了,面露不滿。

    「難道想違抗本官軍令?」劉靖面色突然陰沉下來,手扶劍柄大聲呵斥,渾身散發一股殺氣!他一改以往溫文爾雅的神態,眾人大吃一驚。

    這一仗過後,劉靖就成名了!再也不是那個默默無聞的庶民了!

    「末將不敢!」黃忠慌忙單腿跪地。

    「告訴將士們,本官的軍隊不准傷害傷員和俘虜,違令者斬!」劉靖大聲說道,讓士卒們都聽見,也讓劉表聽見,他不是個屠夫!他和你們都不一樣!

    「末將遵令!」

    --------

    「回稟大人,屬下吳阿滿、揚州丹陽郡人,十九歲,隨父母逃難到了郴縣,從軍已一年,現為弓箭營、連弩隊什長。」

    吳阿滿,魁梧,方臉濃眉,皮膚稍黑,一雙大手,剛才用長矛襲擊劉表的敵將就是被他用連弩射殺的!

    「弓弩隊還有幾架連弩能用?還剩多少弩箭?多少士卒?」

    「回稟大人,還剩兩架能用,還有五百多支弩箭;剩下十七個人。」

    「拜見大人!」連弩隊率吳啟成聞訊慌忙跑來拜見。

    吳啟成是吳阿滿的同鄉。

    「吳隊率,本官命你組建一屯連弩營,拜你為屯長,吳什長遷為假屯長,隊率由你指派,需要的人找周都尉,需要的器械找韓假軍司馬,不得有誤!」

    「末將遵令!」兩人大喜。

    周明、黃忠、韓琦和馬斯帶領士卒和民夫出城打掃戰場。

    哪個解剖老師喜歡屍體?除非他精神有問題!

    已是下午三點了,不知不覺廝殺了二個半個時辰

    劉靖帶著義從營和劉表回到營帳。

    義從營死了九個士卒,傷了五十七人,傷員都已包紮;還有二人重傷(被長矛刺穿胸部),抬到了醫館。

    張成、韓段、龔豪、牛威、許浩、劉雙和桂平都掛了彩,皮外傷!

    韓豐、王儉和張思卿沒有破皮。

    經歷一場血戰,韓豐他們一個沒死,劉靖感到十分欣慰,他們現在是自己最親近的一群人。

    陳誠帶著四十個縣卒回府了,死了五名,剩下的幾乎都掛了彩。

    脫下鎧甲,發現護龍甲背後破了一個窟窿,看來這東西沒有一身鐵甲牢固,但輕五成,打戰時穿在身上容易暴露目標,以後平時就穿他,打仗換鐵甲。

    劉靖讓韓段吃完飯,帶它到軍械營去修補一下,不能穿著破洞的銀甲到處逛,影響自己高大的形象!

    洗了手和臉,張成端來熱呼呼的飯菜,劉靖真的餓了,三下五去二。

    劉表也食慾大增!

    「賢侄,今日一戰,蟻賊死了八千人不止!叔父將上奏聖上,賢侄已成了劉靖大漢的英雄!叔父看到將士們對賢侄非常敬重,叔父放心了,有賢侄在,郴縣已無憂,叔父可以安心睡一覺了!」

    「多謝叔父大人栽培!」

    送劉表出轅門。

    ------

    孫嵩走進營帳。

    「賓碩,南面敵情如何?」

    「回稟大人,大家又斬殺了五名暗探,繳獲了五匹戰馬,蟻賊都已退回營寨,斥候也退了。」

    「傳令手下都回城吃飯,休息半個時辰,分成兩組,日夜監視蟻賊動向,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向本官報告!」

    王英來報,蟻賊已撤退,北面五里沒有發現敵斥候,劉靖讓他派出斥候,日夜監視蟻賊動向。

    鮮於雨進帳拜見。

    「公常,城內有何異動?」

    「回稟大人,城內秩序井然,百姓都已聽說大人殺死蟻賊上萬人,大獲全勝,臉上都露出了笑容,沒有發生打架、鬥毆!」

    「這樣就好,但也不可大意,注意偵查,難民中是否混進了奸細?一經發現,先斬後奏!」

    劉靖派出曹軍、馮國才和李子分別去通知吳啟成、吳阿滿、蒯明和韓琦到張記軍械營,本官在那裡等他們。

    --------

    張記軍械營。

    張藝帶著眾人早早的在門外等候。

    「今日血戰,武鋼連弩功不可沒!但本官發現它也有缺點,守城可以,不便野外作戰!你們能不能想辦法將它裝在一輛大車上,變成移動連弩車,跟隨步卒移動,你們看!」

    劉靖說著蹲下身子,大家馬上席地而坐。

    劉靖抽出軍刺,寒光一閃,眾人眼露精光。

    識貨!這可是二十一世紀的軍工產品!

    劉靖用軍刺在地面畫了一個草圖,解釋怎樣支撐?怎樣推動?做成四輪馬車,雙馬或雙牛拖動。

    現在還是兩輪馬車!

    「太好了!大人想法精妙,末將認為可行!」吳阿滿首先發話,這時代的人的話語中時刻不忘讚揚上級。

    「屬下看也行,就是需要很多人,花費較大!」張藝也認為可行。

    「人員不成問題,可以大量招募木匠!」韓琦表態。

    「錢不成問題!」蒯明面帶微笑。

    官大好辦事!

    「這二日,吳屯長、吳假屯長把事情安排一下,就住在這裡,和張假軍侯一起把移動連弩機做出來!」

    要趁熱打鐵!

    「末將遵令」

    「張假軍侯,韓大人派來的兩個管事來了沒有?」

    兩個管事在已等候多時,一叫馬上就到了!

    「叩見大人!」

    「從今日起,遷郭濤為隊率、曲波為假隊率!」

    官太小,不好管事!

    「叩謝大人!」

    「韓假軍司馬,給他們派五名手下,負責軍械的登記和保護!」

    「末將遵令!」

    「大家都聽著,我們製作的兵器,要避免奸細知道!用的工匠都要知根知底!閒雜人員嚴禁進出!這些軍械的秘密不能告訴別人,連親戚朋友都不准告訴,違者以奸細懲處!不得有誤!」劉靖把二十一世紀的保密條例帶過來了!

    跪倒一片。

    ------

    軍營醫館。

    醫館靠近營房,兩間二百平米的木房,隔壁的四間營房也清空,現在住滿了傷員,污穢不堪,輜重兵來回走動,幫助照料。

    第一間診療室,生有炭火,受傷的士卒或坐或躺,等待救治,是一些輕傷的士卒,有說有笑,還在談論今天的戰鬥;樊阿帶著五名郎中,上藥、包紮、止血,手忙腳亂。

    剛一邁進屋內,有士卒看見,急忙跪地叩見,劉靖讓樊阿繼續診療,不能耽誤治病。

    第二間是重病治療室。

    輜重兵抬著擔架進進出出。

    掀開門簾,一股熱氣和皮膚燒焦的臭味迎面撲來,一陣一陣的慘叫聲傳出。

    房間中間和四周擺放著四個木台(劉靖設計的手術台,郎中們總不能長時間的跪地治療),木台旁生有炭火,火上架著幾塊烙鐵,華佗、李當之、曹行和一個不認識的郎中,一人佔據一個木台,每台上還有兩名郎中幫忙,大家衣服上沾滿血污,面露疲倦之色。

    一名手臂中箭的士卒抬上木台,華佗面色平靜,先讓傷卒咬住一塊木條,再用一把尖刀將鐵簇周圍的血肉挖開,取下箭矢,鮮血噴射而出,華佗拿起燒紅的烙鐵,朝傷口靠近。

    磁磁……青煙飄起,一股焦臭味。

    受刑?

    止血、消毒,一舉兩得!傷口癒合加快,不足之處就是劇痛、瘢痕較大。

    劉靖這個現代人想得太理性,士卒受傷能活下來,就很幸運了!

    華佗不是發明了麻沸散嗎?為什麼不用?

    麻沸散是世界最早的麻醉劑。

    據說有曼陀羅花、生草烏、川芎等藥。

    張成拿著醫藥包隨劉靖走進房間。

    眾人見狀,急忙跪下拜見,傷員坐在擔架上拜見。

    華佗帶著郎中跑過來拜見,滿身血污,臉上也污穢不堪。

    吳普不在,可能帶其他郎中到城外救治那些黃巾軍的傷員去了。

    「大家辛苦了!」

    「大人辛苦!」

    「華軍侯留下,其他人繼續診療!」

    眾人陸續離開,回到崗位,房子裡又傳來慘叫和磁磁聲。

    看著士卒受傷後又受此酷刑,劉靖頭皮有些發麻。

    「華軍侯,治療了多少傷兵?還剩多少?」

    「回稟大人,輕傷員有一千六百多名,多是皮外傷和箭傷,大多已經包紮,還剩兩百多人等待包紮;重傷員有五十四人,七人已死亡,全都得到救治;這裡的傷員都是些較重的箭傷和刀傷,還有二百三十多人。」

    傷亡近三成,還在心理承受之內,好在大多人是箭傷!這時代的人耐受性很強,像韓豐,背部受傷還沒拆線,還能連續打仗。

    「本官聽聞華軍侯有讓人暫時失去心智的麻藥?」劉靖謹慎地問道。

    華佗一驚,臉色突變!大概華佗的麻沸散還沒公開?奇怪劉靖是怎麼知道的?

    「大人明察,末將是有使人麻藥的方子,但其中有一味名叫曼陀羅花的草藥在城中沒有買到,故末將沒有用它!」華佗急忙解釋,生怕劉靖懷疑他有而不用。

    「救人如救火!華軍侯,你去忙吧!本官自己看看!」

    「屬下遵令!」

    劉靖要是就此離開,有點不近情理,要是士卒們知道劉靖會治療,不知道怎樣看他們的上官?劉靖貿然出手救治,會不會干擾話華佗他們的工作,是不是不務正業?

    想得太多了!外有周明、黃忠負責,蟻賊經此一戰,元氣大傷,不會造成多大的威脅。

    劉靖幫些忙,能救治人算幾人吧?再說這時代的人知恩投報,多救幾人多幾個忠實的手下!這些經過戰火洗禮的士卒也是寶貝!

    劉靖來到一名躺在氈上的傷員的旁邊,大概十七、八歲,一雙清澈的眼睛,面色俊秀,臉色蒼白,右小腿內側挨了一箭,箭矢已拔出,血液已浸濕包裹的麻布,從布的顏色表明傷口還在流血!

    「你們兩人去搬一張檯子來!你們兩人去端盆滾水(開水),去拿一匹麻布來!」劉靖吩咐旁邊幫忙的士卒。

    「末將遵令!」四人驚訝不已,急忙跑了出去。

    劉靖讓張成出去喊韓豐、王儉進來幫忙,不一會,一身戎裝的韓豐和王儉跑了進來。

    「你們兩人都脫掉盔甲,把兵器交給別人拿著。」

    「末將遵令!」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家中還有什麼人?」劉靖俯下身子親切地問道(是不是太做作)。

    「回稟大……大人,屬下叫吳……吳坤,十八歲,孤……兒,十五號才從的……軍。」吳坤結結巴巴,身上有些顫抖,低頭,不敢正視。

    兩個士卒抬著一張木台走了進來。

    兩人把吳坤扶起,躺在木台上。

    一個士卒端著一盆冒汽的熱水,另一個抱著一捆麻布,快步走進來。

    「你們再去端兩盆滾水進來!」

    「末將遵令!」

    從包裡拿出鑷子、止血鉗和針放進開水裡,攤開麻布,用剪刀剪開口,撕成了二十條備用。

    讓張成穿上線,讓韓豐和王儉按住吳坤的小腿。

    劉靖讓吳坤咬住木條,告訴他會很痛,要忍住,他連連點頭。

    劉靖解開麻布,鮮血湧了出來,趕緊綁緊上端,血不流了!用布沾熱水擦淨傷口,靜脈破裂,問題不大,劉靖用針把裂開的肌**了兩針,皮膚縫了三針,撒上白藥,包紮好,鬆開上端,血止住了!

    「過七日,記住找本官來拆掉傷口的線!」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

    士卒們扶著吳坤下台,慢慢走出房間。

    第二個傷員叫鄧超、二十歲,是蔡瑁手下一個隊率,瘦長,好像弱不禁風,但一雙眼睛露出堅毅的神態,左臂被長矛擊中,傷口直達肱骨,血液已浸濕包裹的麻布,面色蒼白、神志有些恍惚,失血過多的緣故。劉靖先綁緊上端,解開布,雞蛋大小的傷口,鮮血還在湧,用布擦淨血跡,暴露傷口,看清肱動脈破了、肱靜脈斷了!幸虧碰見了劉靖,不然就用烙鐵一燒,雖然血不流了,但左臂可能廢了!

    室內光線太暗,劉靖叫士卒拿來一盞油燈,仔細結紮肱動脈破裂處,縫合肱靜脈、肱二頭肌、皮組織、皮膚,用過期的活力碘擦拭,撒上白粉,包紮妥當,繫了一條繃帶,將左臂套在頸上,讓士卒給他多喂些水。

    ……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14 16:20
新三國終結者·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十八章 勢鈞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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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巾軍營。

    「副帥,右將軍大人的頭顱被官軍割掉,屍首拋到了城下。右校尉、中校尉、後校尉和前校尉陣亡,屍首已被搶回。左校尉和輜重營校尉也受了傷!各營中屯長以上官員竟然傷亡了八成;八千二百多人戰死,軍營只剩下六千餘人能上陣殺敵!副帥,我們撤吧!向北匯合彭帥,佔據湘東郡,再作打算!」司馬穆忠勸道,神情悲痛。鳴金收兵後,他奉命帶著百姓從南門外撤回軍營。剛回到軍營不久,斥候回報,官軍挖開了堵塞郴河的堤壩,河水嘩嘩的流淌而下。

    「副帥,決不能就這樣撤軍!此仇必報!官軍也傷亡慘重,我部繼續打造攻城器械,再鼓士氣,一舉拿下城池,血洗郴城,為陣亡的兄弟們報仇雪恨!」左將軍孫亮瞪著吃人的眼睛,在大帳內怒吼,他的弟弟孫凱也戰死。今日,孫亮率部攻打北門去了,部隊傷亡不大。

    「副帥,不能就這麼撤退,兄弟們會死不瞑目的!」左校尉黃光榮大聲喊道,他的弟弟黃光耀幾天前被官軍殺死了!

    「不能撤退,我們和官軍決一死戰!」眾將紛紛說道。

    「吳校尉,你負責繼續打造弓箭、樓車和雲梯!」

    「末將遵令」

    「穆司馬負責從士卒中提拔屯長、軍侯,從軍侯中提拔軍司馬和校尉,各營重新整合,快快去辦,不得有誤!」

    「末將遵令!」穆忠知道已無法改變副帥的意圖,心裡湧起一陣悲涼,大家可能要永遠長眠在蘇仙嶺下了。

    「孫將軍,你和黃校尉每日到城下挑戰,擾亂官軍,讓他們疲倦不堪,等攻城器造好,我部一舉攻下城池!」孫中一看多數人意志堅決,還可以一戰。自己從心裡也不願意就這樣損兵折將,灰溜溜的去見大帥彭脫。

    「末將遵令」

    「稟報副帥,轅門外來了大批民夫,抬著擔架,說是奉行校尉大人之命,前來送還傷員,下官唯恐有詐,不敢開門。」一名軍侯跑進帳內稟報。

    「行校尉大人?誰是行校尉大人?有這等事?你們隨本帥去看看!」孫中覺得很奇怪,帶著眾人向轅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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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鐵,二十歲,義從營士卒,左大腿挨了一刀,肌肉外翻,血肉模糊。

    這是劉靖治療的第十一個傷員!猛一抬頭,燈光下,四周已站滿了人,周明、黃忠、王國、韓琦、蔡瑁、蒯明、華佗和吳普等充滿敬意的看著他。

    天已經黑了,沒有了慘叫聲,傷員都治療完了?

    「華軍侯,傷員都治完了?」

    「回稟大人,除了大人手下的傷員外,還有萬屯長沒有治,他的手臂被長矛刺破,流了不少血,末將剛才看大人用銀針縫合經脈,末將就讓他等候大人,有勞大人了!」

    劉靖雖然是醫學科班出身,但長期沒有從事臨床了,用的技能都是實習時掌握的,時過境遷,大多還給老師了,只能勉強應付!但所知曉的現代醫學理論知識和先進的治療方法不是華佗等漢朝郎中能比擬的!

    「華軍侯,本官看各位郎中忙不過來,就班門弄斧了!請各位郎中不要見笑!」

    「大人神醫!」

    劉靖沒有請華佗幫忙,怕對他不敬。

    萬屯長叫萬濤,二十歲,是假軍侯謝進金的手下(謝進金也負了重傷,一度昏迷不醒,但現在清醒了),左臂中了一矛,長矛穿透了皮甲,留下兩公分大小的血洞。先行簡單包紮過,不想一動,傷口又裂開了,血液浸透了麻布。拆開仔細觀察,還好,肱動脈沒破,採用縫合止血,然後包紮……

    眾人隨劉靖走出房間,一陣寒風吹來,神清氣爽,不知不覺在裡面待了一個半時辰!現在已是七點半(上茅廁時偷偷看的手錶!避免損壞,打仗時把手錶圈進裡面的皮帶上)!突然腹中飢餓,眾人面色疲倦,大概也和自己一樣,沒有吃飯。

    劉靖請各位郎中回中軍大帳共進晚餐。

    一行人隨劉靖回到軍帳,張奉端上熱水,劉靖清洗一番,渾身髒兮兮的,散發一股腥臭,回到內室,換了一件乾淨的外袍出來。

    護龍甲已修好,掛在牆上。

    韓豐吩咐義從們端上熱菜、熱飯。

    眾人飢腸轆轆。

    吃完飯、吳普和眾郎中告辭。

    室內剩下周明、黃忠、王國、蔡瑁、鮮於雨、韓琦、蒯明和華佗。

    周明和黃忠回報,戰場清理完畢。

    堵塞的堤壩已被扒開,河裡的屍體和雜物也清除乾淨,河水重新流動。

    找到蟻賊的屍首共七千八百多多具,就地埋葬;重傷兵六百二十九人,已派人送回敵營。

    燒燬的東門和吊橋已修復。

    我部陣亡三百六十一人(假軍侯曹興和六名屯長及十三名隊率陣亡),受傷二千五百二十四人,其中重傷一百五十四人,傷員已全部救治。

    鄭秋生和謝進金身負重傷。

    剛剛認識三天的傳令兵田畦也長眠在郴城下。

    射出六支穿雲箭,只找回三支;仿穿雲箭四十九支,七支沒有找到!

    一戰,劉靖竟然射殺了五十多個無冤無仇的人,他感覺罪孽深重!

    繳獲弓二千多張弓、箭失十二萬餘支(四成需要修復)、二千五百多把刀、長槊一千一百多支、長矛一千二百多支、長戟一千多支,盾牌二千多具、鐵甲七十三具、皮甲一千多套;從屍體上搜出金銀珠寶和銅錢折合五百四十多萬錢!

    史書記載,古人打仗時,常常把搶到的金銀珠寶等纏在褲腰帶上,獲勝方剝下屍體上的衣服和鞋子,搜光錢物,留下一具具裸屍!主要原因是物質貧乏,什麼東西都是有用的!要是缺乏糧食,就把這些屍體洗洗煮上,飽餐一頓;吃不完的屍體就醃起來,做成肉乾!

    劉靖先前就告訴周明和黃忠,一切繳獲要歸公!誰敢私藏戰利品?一經發現,軍法從事!

    鮮於雨匯報,城內一切正常。

    孫嵩和田英匯報,敵營沒有動靜。

    韓琦匯報,所有繳獲的軍械已經搬上了城牆,軍械營日夜修復弓箭,打造箭矢。

    劉靖囑咐韓琦明日一早多殺幾頭豬,給傷員和陣亡者家屬做些好吃的。

    劉靖帶上周明和黃忠等眾人,去問候陣亡者家眷。

    靈堂設在營房的北面,騰出了七間營房,四間供家眷住宿,室內鋪有氈毯,中間生有柴火,很暖和。六百多名家眷,老人坐在地上抹著眼淚,女人們躺在地上哭泣,不懂事的孩子們睡著了。

    「大人來了!」有人喊一聲!

    「叩見大人!」大人們慌忙站起來,把熟睡的小孩推醒,拉著小孩跑出營房,一起跪伏在地,三叩九拜。

    三間停放遺體,門口有二名士卒站崗,室內掛著兩盞油燈,為了怕屍體**,室內沒有生火,遺體被布蓋上了,三百六十五具(重傷員又死了四人)遺體,排得整整齊齊,躺在地上。

    他們是劉靖的手下,一起戰鬥過,但他們沒看到勝利,再也見不到妻兒老小,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上!他們最放不下的還是這些老的老、小的小!

    戰友,安心的走吧,只要自己在,就沒有人敢欺負她們!劉靖發誓!

    劉靖彎下腰,莊重的整理遺體上的布單,被風吹歪的重新蓋好,輕輕地從一具具遺體旁通過,唯恐吵醒他們,眼睛裡噙著熱淚,三個房間,一具遺體不落。

    「你們是為郴城父老而死,為大漢而死,死得其所!你們放心的走吧!本官發過誓,要幫你們照顧妻兒老小,不讓她們挨餓、受凍、受人欺負!本官一定會信守承諾,你們在天國安息吧!」

    潸然淚下。

    劉靖突然想起年邁的父母、妻子和兒子,不知道你們過得怎樣?自己已經離開你們三年多了,再也回不來了!失聲痛哭起來!自己孤零零來到這個戰亂不斷的世界,不能孝敬年邁的父母,不能照顧年幼的兒子,自己也沒有過上一天安逸的日子,身心疲乏!也為這些突然死去親人、不知如何生活下去的家眷而哭!劉靖的哭聲感染了眾人,哭聲一片,整個軍營都能聽見!

    行校尉大人為死去的將士痛哭流涕!

    周明、黃忠和韓琦等靜靜地站立,內心受到極大的震撼!一個行校尉大人,為了幾百名戰死的士卒痛哭流涕!

    哭了幾分鐘,淚水濕潤臉龐,內心舒坦多了,心靈寧靜,彷彿聽見了寺廟的鐘聲!

    「父老鄉親們,你們的親人為大漢捐軀!本官將稟報太守大人,免除你們的稅賦,每家發放二萬錢撫恤金補貼家用。在桂山上設立忠烈祠安葬他們的遺體,讓後人緬懷他們的功績。」

    「叩謝大人!」

    ---------

    清晨的鼓聲把劉靖從夢中喚醒,一縷陽光溜進屋內,天竟然晴了。

    大家都已出去!劉靖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孫嵩回報,蟻賊又在砍伐樹木。

    昨晚回來後,劉靖洗了個澡,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

    衛生習慣很難改變。

    一夜平安。

    洗漱完畢,劉靖帶著義從營向東門走去。北風呼嘯,但看見陽光,感覺不那麼寒冷。

    劉靖快步如飛,韓豐、王密帶著義從營跑步跟隨。

    街道上秩序井然,難民們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一路上遇見的每個人都對劉靖充滿崇敬,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激,令劉靖情緒高昂,自己終於在這時代站穩了腳,有了資本,像做了一場夢!

    劉靖一行人來到東門城樓,黃忠帶著陳倉、劉飛和龔心等叩見。

    眾人面帶微笑,都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城道上的血跡和污物已清理乾淨。

    各種守城軍械都已備好。

    城頭旌旗招展,護城河水經過一夜的流淌,又恢復了青幽幽的顏色。

    土地成了黑色,空氣中還飄蕩著一股腥臭。

    劉靖帶著眾人查看護城河,黃忠說清晨河面上又漂起三十多具遺體,已經派人掩埋!

    --------

    咚咚……

    早飯後,蟻賊出動了!

    四千多人,二十個方陣,抬著雲梯,大喊著向城牆衝來。

    咚咚……戰鼓雷動,士卒們搭箭上弦,只等上官一聲令下。

    四百步、三百五、三百,衝鋒的隊伍嘎然而止。

    殺……從城下傳來震天的怒吼。

    威懾戰術?

    劉靖望著左右密密麻麻的士卒,蟻賊要是強行攻城就等於送死!

    「漢生,蟻賊打算用攻心戰術侵擾我們!城牆上留兩屯士卒,陳假軍侯帶著士卒下去吃飯、休息!」

    「末將遵令!」

    士卒們放下手中的弓箭,陳倉帶著士卒陸續走下城牆,城牆上一下空蕩蕩的。

    咚咚……

    殺呀……蟻賊突然衝鋒起來,剛剛下城的士卒停了腳步,轉過身來,等待劉靖的命令。

    陳倉慌忙跑了過來,等待劉靖的命令。

    蟻賊難道真的不怕死?

    劉靖擺擺手,讓陳倉下去,就是衝到護城河前,再讓他帶人上來也來得及,加上神箭營、義從營,城牆上有六百多人,六百多裝備精良的精銳,借助冰冷的河水和高大的城牆抵擋半個時辰也不成問題。

    陳倉忐忑不安的下去了。

    殺呀……

    二百五十步、二百步。

    嗤……龍脊發怒了,厲嘯聲劃破空氣,飛向最前方一名鐵盔鐵甲的高個士卒。

    撲哧……箭矢穿過胸膛,貫穿而出,血漿飛濺,軀體轟然倒地。

    喊殺聲嘎然而止,士卒們驚恐萬分。

    「連弩射擊!」劉靖大吼一聲。

    轟、轟……一百五十支弩箭帶著怒吼飛向驚恐的士卒。

    撲哧、撲哧……粗大的箭矢貫穿前面的士卒,巨大的衝擊力,帶著血污的箭矢又將後面的士卒射穿,一下子倒下二、三百人,淒厲的慘叫在空中飄蕩。

    嘩啦啦……士卒們崩潰了,全然不顧軍侯們的呵斥和怒罵,狼奔豕突。

    兵敗如山倒!劉靖要是有一千騎兵,在此良機突然出擊,城牆下的四千蟻賊就會全軍覆滅。

    殺……士卒們高舉兵器怒吼。敵卒一直跑到四百步外才停下腳步,癱坐地上,氣喘吁吁。

    蟻賊再也不敢前進了!一個時辰後,灰溜溜的收兵回營。

    --------

    黃巾軍營,帥帳。

    「副帥,城牆上有一位穿銀盔銀甲的中年人指揮,他大概就是民夫說的行校尉吧?他射出的鐵箭能達到二百步,這是剛剛射殺賈軍司馬的鐵箭,和昨日殺害右校尉鄧崇和前校尉孫凱的鐵箭一摸一樣,請副帥過目!」左將軍孫亮雙手遞過一支沾滿血跡的鐵箭。

    孫中接過黑黝黝、沉甸甸的鐵箭,背後冒出一絲涼氣。

    「副帥,城牆上的五架武鋼連弩也太厲害!二百多步就能發射,一次能發射一百五十支弩箭,人要是被擊中身體,很少能生還;擊中四肢,慘不忍睹!士卒們聽見厲嘯聲,就渾身顫抖,不敢繼續前進!以末將之見,大軍應該撤往湘東郡,會合大帥,再圖後事!」左校尉黃光榮再也沒有必勝的信心。

    「副帥,不能撤退,這一萬五千多人,特別是那三千多輕重傷員和那跟隨的百姓,軍營沒有足夠的郎中和藥材,每天都有幾十名士卒死亡,要是貿然撤退,一路上不知會死多少傷員?軍營的糧食也只夠幾天了,要是一路撤退到湘東郡,那地方也沒糧食,下雪了,大家也會餓死!」校尉吳志昌急忙勸道,一臉的憂愁。

    「副帥,一股作氣攻下郴城,一切都解決了!」左將軍孫亮拱手說道。

    「吳大人,攻城器械準備得如何?」

    「回稟帥,再末將三天時間,一定就準備妥當。」

    第二天,蟻賊又來騷擾一番,但離城牆四百步就停下了,敲敲打打一個時辰就回去了。

    每天只派一曲士卒防守四門,其餘的都在訓練場上練習。

    韓豐和王密帶著義從營在城牆內,練習騎馬射箭,忙得不亦樂乎。

    第三天上午,軍械坊。

    移動連弩車竟然造出來了!

    張藝、吳啟成和吳阿滿正帶著工匠們試箭,劉靖來得正是時候!

    一雙雙紅腫的眼睛,疲倦又興奮的面容。

    弩是由弓和弩臂、弩機三個部分構成。弓橫裝於弩臂前端,弩機安裝於弩臂後部;弩臂用以承弓、撐弦,並供使用者托持;弩機用以扣弦、發射。使用時,將弦張開以弩機扣住,把箭置於弩臂上的矢道內,瞄準目標,而後扳動弩機,弓弦回彈,箭即射出。

    移動連弩長一丈三尺、寬八尺、高七尺,二十個槽(減少了十個)、二十根弓弦。馬車安了四個木輪,前面兩個小一號,後面兩個大一號,由四個士卒或一匹馬就能拉動。

    停下來後,車四周由四根粗木支撐(吊車原理),每車配備十二名士卒,設隊率一名、什長兩名、士卒全為伍長。

    四名士卒安裝弩箭,搭上弩弦(二公分粗的牛筋),二名士卒瞄準,扳動弩機,發射弩箭,兩人搬運弩箭,四人拖動。

    換一次弩箭只需要五分鐘。

    吳啟成和吳阿滿安上弩箭,張藝瞄準寬大的箭靶,扳動弩機,一陣轟鳴,簌、簌……

    二十支弩箭前後順序接連飛射而出,射中了二百步處的箭靶,蓬、蓬……

    二十支弩箭釘在厚木板上,上下位置差別不大,鐵簇盡沒木頭,好霸道!

    「好!」

    「成功了!」大家興高采烈。

    「大家辛苦了!」

    「大人辛苦!「

    「每人獎勵二千錢!」

    「叩謝大人!」

    「集中工匠日夜不停,打造五輛連弩車出來!」

    「屬下遵令!」

    「你們以後還可以製作這種投石車。」

    投石車(拋車):在一個木架子上橫設一軸,軸的中間穿有韌性的長木桿作為拋桿,桿的一端繫上一個用繩索連接的皮囊,另一端繫上幾十條到百多條繩索,聽號令一齊用力猛拉,利用槓桿原理和離心力作用把巨石拋出。

    有了投石車,攻城就會事半功倍。

    給張藝留下一張草圖!這圖是劉靖在網上看到的,自己心裡也沒有底!把設計和原理告訴他們,讓他們去做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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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營帳。

    「回稟大人,末將今日上午發現蟻賊在耒水上正在架設浮橋,流民和家眷有向漢寧城轉移的傾向,末將懷疑蟻賊撤退!請行校尉大人定奪。」孫賓碩急匆匆跑進來。

    蟻賊一邊打造攻城軍械,每天騷擾城池,難道真的想溜?還是一個陰謀?誘自己出城。

    「賓碩,你親自帶人到敵營周圍看看,是否有增援的蟻賊?立馬來報!」

    「末將遵令!」

    「路上要小心!」

    「多謝大人!」

    劉靖帶著張成、韓段等去拜訪劉表。

    劉表親自出府迎接,拉著劉靖的手走進內廳,傭人沏上茶。

    「賢侄,這裡沒有外人,我們叔侄相稱!」

    「謝叔父大人看得起,請受小侄一拜!」

    劉表攙扶起劉靖,脫鞋,落座。

    「賢侄知書達理,文武雙全,真是我桂陽郡少有的人才」

    「多謝叔父大人誇獎!」

    先噓寒問暖,再言歸正傳。

    「小侄昨日沒和叔父大人商量就承諾在桂陽山建一座忠烈祠,把死亡將士的遺體埋葬在那,讓後人祭祀他們,以激勵將士奮勇殺敵,保我桂陽郡平安!請叔父大人寬恕小侄唐突!」

    「賢侄考慮周到,叔父馬上派人去辦!」

    「叔父大人,小侄發現蟻賊想溜!等明天上午安葬完陣亡將士後,讓士卒休息半天,後天上午,小侄想帶五千將士出城絞殺蟻賊,讓城中百姓早日回家,不久就要下雪了,恐日久生變!小侄留王假軍司馬領一曲將士守城,令韓假軍司馬押運軍糧和軍械!叔父大人,您看如何?」

    「賢侄安排周到,賢侄還有何交待?」

    「小侄在這世上已沒有了親戚,兩位叔父大人就是小侄的親人!小侄這一走,就不能親自保護您和叔父一家了!請叔父大人多多保重,靜候小侄的佳音!」

    「叔父能有你這樣的賢侄,是老天的恩賜!不要掛念我們,大家會保護好自己的!」

    ---------

    上午,桂陽山,天陰沉沉的。

    空曠的山坡下,站立了兩千多士卒和家眷,三百六十八口棺材(又死了三名重傷員)已擺好,墳穴已挖好。

    灰色的麻布條迎風飄動,男女老少的哭泣聲被呼嘯的北風淹沒。

    太守劉表、郡丞史公等都來了。

    劉靖率領周明、鮮於雨和韓琦瑁等一千五百將士。

    留黃忠守城,斥候營和特種營分別注意南北兩端,義從營的馬匹已準備好。

    叔父宣佈祭祀開始,奏哀樂,敲喪鼓。

    周明讀悼詞,中平二年十二月十九,黃巾暴徒,燒我房屋、毀我天地、搶我財物、殺我百姓、圍我城池!危在旦夕!我桂陽郡百姓不甘凌辱,奮起反抗!在守城戰鬥中,曹興(假軍侯)、劉志(屯長)、李二子(屯長)、林青(屯長)、黃勇(屯長)……等三百六十八名將士不幸陣亡!我等在此祭祀,願他們的靈魂升天,在天上保佑我桂陽百姓安康!你們放心去吧,你們的家人將由我們照顧,你們的仇我們給你們報!願上蒼保佑我大漢百姓平安!

    入土,士卒們抬著三百六十八口棺材緩緩放入墓穴,由家屬和士卒填土,哭聲傳遍山谷,也激勵著將士的心靈,為死去的將士報仇!

    「父老鄉親們,全體將士們!風嘯蕭蕭兮,壯士一去不復返!本官將帶領將士們出城殺敵,為死去的將士報仇雪恨,為死去家園的災民奪回房屋和田地!大家也許會戰死沙場,我們是為大漢而死,我們死後會安葬在這裡,讓後人祭祀!」

    曹興被追授為軍侯,發放撫恤金六萬錢;屯長劉志、李二子等被追授為假軍侯,發放五萬……一般士卒陣亡發放二萬錢,傷殘者發放一萬錢!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14 16:36
新三國終結者·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十九章 一鼓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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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二十四,撣塵掃房子。

    臘月二十五,被稱為「趕亂歲」。

    城內沒有一絲過年的氣息,滿城露宿街頭的災民,誰家敢張燈結綵?

    天色陰沉,北風呼嘯。

    四千黃巾軍士卒在城外吶喊了一個時辰,見城牆上沒有反應,以為今天就完成了任務,多數士卒放下武器,圍坐在火堆旁休息,幾個主將也下馬坐在地上。

    突然,從城牆上傳來一陣震天的鼓響,東城門緩緩推開。

    軍侯大聲呵斥,地下或躺或坐的士卒慌忙拿起軍械,站立起來整隊;一匹戰馬向大營疾馳而去。

    一千名弓箭手,皮盔、皮甲跑出城門,搭箭上弦護著左右。

    咕嚕嚕……從城門內傳出車輪聲,五輛移動連弩車緩緩前行,在弓箭營中間一字排開,弩箭上弦,虎視眈眈。

    一千長槊兵、一千名長戟兵緊隨其後跑出城門,軍容整齊,左右分開護著兩翼,

    二千刀盾兵,一色的皮盔、皮甲,左肘挽盾,右手握著明晃晃的鐵刀,昂首挺立在弓箭營的後方。

    三百多匹戰馬呼嘯而出,一百名神箭手跑步跟上。

    劉靖一馬當先,周明、黃忠、蔡瑁、張允、陳倉、歐陽洪、劉歡喜、劉飛和陳武等緊隨其後。

    士卒們嘩啦一聲,讓出一條通道,三百匹馬和一百神箭手衝出陣營。

    大軍緩緩啟動。

    離敵陣二百五十步停下,弓箭營左右排開,搭箭上弦注視前方。

    「對方聽著,劉靖家主帥、桂陽郡行校尉大人請對方主帥陣前搭話!」韓豐昂首挺胸大喊,聲音在空中迴盪。

    劉靖雙腿輕夾馬腹,跑出陣營,距敵陣二百步停下。

    鐵盔、鐵甲、背龍脊、挎箭壺,佩七星龍淵,胯下蓋涼州,手提護龍槍(新起的名字,保護大漢皇帝之意),意氣風發,馳騁沙場,保家衛國。

    「我家副帥馬、馬上就到!」對面隊伍有人大聲答話,聲音中透著一絲慌亂。

    隊伍後面傳來一陣馬蹄聲,五匹戰馬從大營方向衝了過來,黑色高頭大馬一馬當先,後面跑步跟隨著二千士卒。馬上大漢,四十多歲,高大健壯,飽經風霜,發須花白。

    隊伍左右分開,讓出一條道,大漢跑到隊伍前方,有軍侯上前稟報。大漢騎馬緩緩走出陣營,離劉靖一百五十步停下,注視著他。

    「對方可是孫帥?」劉靖雙手抱拳,聲音平靜。

    「正是本帥!」

    「孫帥,一向可好!」

    「多謝劉帥關心!」

    劉靖聲音洪亮,兩方陣營鴉雀無聲。

    「當今天下不平,孫帥為窮苦百姓有口飯吃,拔竿而起!但孫帥想過沒有,我大漢有四百多年的基業,英雄豪傑輩出!你們幾萬人沒有軍械、糧食補給,也沒有人敢賣給你們,光憑搶掠,能生存下去嗎?這樣下去會死傷多少無辜百姓?會使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劉帥悲天憫人,派人送回受傷的士卒,本帥在此多謝!劉帥可知?當今天下,皇帝昏聵,官吏**,衙役和豪門橫行鄉里,欺壓百姓;窮苦百姓一年辛勤勞作還是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大家忍無可忍!假如天下的官員都像劉帥這樣心裡想著窮苦百姓,我孫中願為劉帥牽馬提鐙、效犬馬之勞!」孫中越說越激動,滿臉悲憤。

    「觀孫帥面色憂慮,神情悲涼!兩軍交戰,你死我亡!兩方士卒哪一個不是窮苦百姓家的兒子?都有妻兒老小!我們都應該為他們想想!」聲音更加堅定、高亢。

    兩方士卒鴉雀無聲,靜靜地聽著。

    「本帥願為他們著想,但天下貪官不為他們著想!劉帥,我們雙方決戰吧!」說罷,一拱手,打馬回歸本陣!

    怪不得自己了!劉靖還盡最後一次努力!

    「黃巾軍將士們!大家都是大漢的臣民,難道非要刀槍想見、你死我活嗎?你們看看我方將士,衣甲整齊,武器精良,士氣如虹!他們為大漢而戰,為自己的父老兄弟而戰,死得其所!」

    「反觀你們,衣甲不整,糧草不濟!你們為誰而戰?你們看不到希望,死了一了百了,但那些跟隨你們的家眷和流民怎樣活下去?你們難道願意讓她們流落街頭、凍斃荒野、受人欺辱?」

    「本帥劉靖、劉雲天今日在此發誓:只要你們放下兵器投降,既往不咎,願回鄉者,帶著家眷回去;願跟隨本帥者,加入官軍,和本官的將士享受一樣的軍餉,家眷分給田地,在此安家;年老體弱者,在此屯田、養家餬口。本帥以天為證,如違此誓,願天誅地滅!」劉靖聲音洪亮,盛情挽留,不要再決戰了!

    這時代的人信奉誓言,看重誓言!

    士卒舉起的弓箭緩緩放下……

    「不!不能相信!官府都是一路貨色!大家受苦受難一輩子,見過幾個好官?我們投降後,他就會誅殺我們!難道大家忘記了一年前的慘劇嗎?十萬黃巾兄弟投降後,被皇甫嵩和朱俊這兩個狗官全部坑殺!難道大家都忘了嗎?」好厲害的孫中!剛剛放下的弓箭又被舉起!

    「大家都是窮苦百姓,都是為了有一碗飯吃!一旦決戰,雙方士卒會死傷慘重!本帥不忍心看到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本帥提議由雙方將領一對一、決一勝負吧!孫帥,為了這些窮苦的士卒,我們先死吧!」劉靖再努力一下。

    孫中不是口口聲聲為了這些窮苦百姓?你想決戰,劉靖不答應!

    劉靖手下有黃忠,三國排名第七的武將!

    有好事者,把三國英雄編成七言順口溜:一呂二馬三典韋,四關五趙六張飛,黃許孫太兩夏侯,二張徐龐甘周魏,槍神張繡和文顏,雖勇無奈命太悲,三國二十四名將,打末鄧艾和姜維。

    「這……好吧!大家互派將領出戰!」孫中有些無可奈何。

    劉靖騎馬回到本陣,黃忠請命出戰,正合自己的意思!

    黃忠騎著高大的棕色馬,鐵盔、鐵甲,手提虎斬,衝出陣營,站在兩軍陣前,威風凜凜!

    「在下劉帥軍前別部司馬黃漢生,哪個蟻賊願意上來受死!」黃忠的脾氣,太衝!不像現代人圓滑,講究語言技巧!

    「左將軍孫伯武會會你黃漢生!」對方陣中衝出一匹棗紅馬,馬上大漢黑臉虯鬚,手拿一桿鐵槍。

    古代人打仗還是很有風度的!

    話剛說完,兩腿一夾馬腹,雙手握槍直奔黃忠咽喉刺來!毫不客氣!上來就使殺手!黃忠看見槍來,也不躲閃,單手舉刀向上一磕,刀重力厚!哐當!像一聲炸雷,耳膜脹痛,孫亮兩手發麻,槍差點脫手,好大的蠻勁!要小心點!黃忠兩腿一夾馬腹,馬向前衝,大刀高舉,一招空中攬月,寒光一閃,波濤洶湧,孫亮的眼睛發花,大叫不妙!

    「卡嚓!」一聲,人頭落地,血從頸腔噴射而出,無頭的軀體坐在馬鞍上晃動,鐵槍脫手,哐噹一聲掉在馬下,身體一軟栽下馬去,受驚的戰馬跑回本陣。

    一個回合!黃忠果然名不虛傳!

    在《三國誌》和《三國演義》中沒有孫亮的名字。

    「狗官!還我堂哥的命來!」從敵陣中衝出一匹灰馬,馬上漢子,二十多歲,瘦長,鐵盔、鐵甲,雙手握著一桿鐵槍向黃忠衝過來。

    剛才觀看黃忠力斬孫亮那一招空中攬月,劉靖竟然看到了他們出招的軌跡!是不是眼睛發花?搖搖頭,頭腦清晰!黃忠那一招空中攬月,刀重力厚,招式精妙,但速度太慢,要是自己出蜻蜓點水的話,黃忠斃命,自己可能受重傷。

    看來也不應該把偶像的武功看得太高了,不然上場就膽怯。

    藝高人膽大!

    要想身邊的將士佩服你,你就要多殺敵將!敵卒殺得再多,也顯不出你有本事!

    堂哥的武藝不精,衝動的堂弟也好不到哪裡去?

    武功高強的人都心平氣和!

    劉靖也試過槍!那天在城牆上,情急之下,惡鬥右將軍薛洪,劉靖只使出三招就殺了他,雖然有些僥倖,但自信心增加不少!自創的仙人槍法,精妙之處是快、準、狠,招招去襲擊對手的動脈,以攻代守,先死而後生,讓對手只能拚命招架,沒機會使出殺手鑭!十六招六十四式讓劉靖施展完畢,二十分鐘就過去了,高手不死,大概也大汗淋漓、手忙腳亂了!劉靖再倒著使第二遍,順著使第三遍……劉靖自恃力量和耐力出眾!三年來,每日十公里的負重長跑不會白費的!

    劉靖無意中在山谷刻苦準備了三年多,心無旁騖!

    天下的武功練到一定程度是相通的!不知是哪位高人的名言?

    「漢生,下去休息一下,讓本帥會會他!」先找一個差一點的敵將試試槍!柿子揀軟的捏!

    「末將遵令!」黃忠乖乖的回歸本陣,自從那天城牆上一陣恐嚇,他見到劉靖敬重多了,是個忠厚的人!

    劉靖握住護龍槍的中段,給人一種錯覺,槍不長!兩腿一夾馬肚,蓋涼州會意,往前一衝,擋在敵將前方,泰山壓頂一般。蓋涼州突然抬起前蹄,長嘶一聲,對方戰馬渾身發抖,馬上敵將慌忙穩住戰馬。

    「本帥不斬無名小輩,報上名來!」電視劇裡的台詞。

    「本將乃副帥帳前右校尉孫國,讓你這個狗官賠我堂哥的命來!」雙眼冒火,話不投機半句多!雙手握槍朝劉靖頸部刺來,一槍致命?劉靖不管他刺來的鐵槍,單手持槍,手中的護龍槍突然長出一倍,一招蜻蜓點水,朝孫中左頸刺去,一伸一縮,動如奔兔,快如閃電!

    「殺!」劉靖舉起長槍怒吼一聲,左手一拉韁繩,戰馬向左急轉,奔出幾十步。

    全場驚訝,這個行校尉怎麼跑了?

    孫中的鐵槍慣性向前刺空,鮮血從左頸噴出,突然腦海一片空白,身體在鞍上搖搖晃晃,雙肩垂下,哐當!鐵槍掉在地上。轟隆!身軀栽下馬去。

    「誰出來受死?」劉靖舉槍怒吼,騎馬在兩陣之間來回奔跑,意氣風發!殺人也不那麼難?

    大人無敵!大人無敵……五千士卒興奮的大吼,敵軍將士神色慌亂。

    咚咚……城樓上,戰鼓敲響,震天動地。

    劉靖熱血沸騰,身上一個寒顫,殺人能使人興奮?向城牆望去,劉表全身盔甲擂鼓助威。

    劉靖把槍往下一壓,聲音嘎然而止!感覺太好了,像位大將軍,指揮千軍萬馬,縱橫沙場!

    「孫帥現在還可以讓部下投降,孫帥帶著家眷離開,本官的誓言仍然有效!不然,請孫帥把後事交代一下,我們決一死戰!」打下去總要有個結果!殺掉對方主帥,劉靖將名楊天下!

    孫中面色坦然,輕聲地對周圍的將領交代一番,十幾名義從跪在地上請求,一個義從拽著韁繩,哭喊著不讓主人出戰!孫中吼叫幾聲,義從不得不鬆開韁繩,跪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孫中手握一口大刀,大聲吼道:「劉帥,大家決一死戰!」

    「殺!」雙方戰馬同時起步,孫中大吼一聲,雙手握刀劈山蹈海!他這一招用盡了全力,有一股同歸於盡的氣勢!和劉靖出招一樣,置之生死而後生!但他的刀比劉靖的護龍槍短了一截,速度慢了半拍!

    劉靖不顧他劈出的一刀,同歸於盡?不可能!劉靖的護龍槍長一丈三尺(三米),他的鐵刀只有七尺,誰先死?

    「殺!」氣勢如虹!毒蛇出洞,槍尖直奔他左腋窩奔去,孫中大概知道自己的一刀劈不到對方,自己可能先喪命,趕緊回刀向左猛砍一刀,刀鋒銳利,刀重力沉,弄不好鐵槍(不銹鋼管)被大刀削斷!

    「好刀法!」劉靖大喊一聲,急忙回槍,瞬間使出第二招。

    直搗龍潭!槍尖朝腹部正中(腹主動脈)奔去。

    「好槍法!來得好!」孫中大叫一聲,嚇劉靖一跳,緊急時刻竟然能叫出聲來。

    「殺!」孫中吼叫,不管劉靖刺向他腹部的致命一槍,遁世復生!大刀朝劉靖攔腰橫掃過來,一股殺氣。

    拚命?

    「撲哧!」一聲,鐵尖穿過薄甲,刺進、拔除,一剎間,雙手握槍,朝大刀橫掃而去。

    「殺!」劉靖怒吼一聲,迎門鐵扇!

    「哐當!」一聲,刀槍相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力度大減,孫中突然頭向後仰,大刀飛起,「轟隆!」一聲,栽下馬去!

    腹主動脈(在腹前正中線稍偏左)破裂,血壓瞬間為零,意識消失,這是日本武士選擇的自殺部位!

    日本武士相信快死能使靈魂升天。

    好險!要是扎不到腹主動脈,鐵槍會損壞。

    一位英雄死了,神仙難救!

    大人無敵!大人無敵……隊伍中爆發震天的吶喊,密集的鼓聲響起,城牆上一片歡呼雀躍。

    情緒突然低沉,一股悲涼感油然而生。

    劉靖為孫中悲哀,為那些混一口飯吃的黃巾將士們悲哀!老天把自己派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拯救大漢國?讓自己殺死危害大漢的蟻賊?

    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孫中鬱悶、孤獨,活得很痛苦!也許,死亡對他是一種解脫!

    要是一死,劉靖能回到魂牽夢縈的故鄉去?自己願意立即就死!

    劉靖長槍一壓,喊聲、鼓聲嘎然而止!

    劉靖應該大喊一聲,帶頭衝向敵陣,將蟻賊絞殺一空,一戰成名!

    但喊不出,劉靖朝敵陣喊道:「孫帥已去,他剛才已把你們交給了本帥!大家放下兵器,本帥信守誓言!」

    哐當!一件兵器掉在地上。

    哐當當……無數兵器掉在地上。

    副帥、副帥……全體跪伏在地,發出悲涼的哭聲。

    劉靖插上鐵槍,跳下馬,走上前雙手抱起孫中,向敵陣走去。

    這群窮苦百姓的帶頭人倒在劉靖的槍下,眼睛發熱。

    罪孽深重!

    劉靖抱著孫中,靜靜地看著他們痛哭!幾分鐘後,哭聲慢慢減弱,一位鐵盔、鐵甲的大漢雙手接過孫中的遺體,哽咽著:「謝謝劉大人!孫帥臨走時叮囑在下,他戰死,讓大家投降,他相信劉大人的誓言!大人!我們放下兵器,任憑大人處置!」

    「叫什麼名字?任何職?」

    「小的左校尉黃光榮,副帥臨走時交待末將統管全軍!」

    黃光耀的哥哥!命中注定!

    「左校尉,你命令大家放下兵器,帶著隊伍到指定地方集合,本帥保證不傷害他們!孫帥和孫家兄弟的遺體好好清洗,打造三口棺材,好好安葬吧!你可以派士卒把那些已埋葬的遺體取出來,把他們和你家孫帥一起安葬在山南吧。」聲音洪亮,周圍的黃巾軍都能聽見,死者入土為安!

    受降容易,收心難!

    「多謝大人!」黃光榮剛想離去,劉靖叫住了他。

    「左校尉,你的弟弟黃光耀被本帥抓住了,關在軍營內,一切都好!」劉靖輕聲說道。

    「叩謝大人!」黃光榮大喜,急忙單腿跪地謝恩,起身帶著一群義從走了。

    在軍令聲中,一隊隊降卒低頭喪氣,緩緩移動。

    劉靖走回軍陣,命令周明、黃忠帶人去受降。

    周明和黃忠領令而去。

    韓豐帶著一隊義從隨劉靖向城內走去,王密帶領一隊義從騎馬去協助周明。

    劉表、王國、韓琦和蒯明等在護城河前迎接。

    「行校尉辛苦了!」劉表欣喜的說道。

    「太守大人辛苦,這是太守大人的威望令黃巾士卒信服,下官只不過運氣好一點而已!」

    和劉表商量,派衙役到零陵郡定購糧食,越多越好,錢不成問題!春收不指望了,夏收耽誤不得。

    其實這是太守大人的事!管得太多了,別人會不喜歡的。

    城裡的十幾位老爺聽說城外的蟻賊投降了,非常高興,趕著大車,拖著豬羊和糧食到軍營勞軍。

    韓琦高興得咧嘴憨笑,按劉靖的命令,吩咐士卒宰殺三十頭豬、三十隻羊,全營慶賀。

    給俘虜營也送去十頭豬,安撫一下。

    命令蔡瑁帶本部人馬趕往耒水,守住浮橋,佔領漢寧城,注意便縣城蟻賊動向!將漢寧城內降卒的家眷和錢糧全部運回軍營。

    家眷充當人質!

    錢糧是戰爭的保證!

    華佗帶領郎中營到降卒營,治療傷員,穩定人心。

    降卒不准出營、逃跑,違者斬!

    回到軍帳,張奉端著一杯茶過來,劉靖一口喝掉杯中的清茶,脫掉鎧甲,仰面躺在氈上,思索下一步怎麼辦?韓豐看劉靖心情不好,帶著張奉、張成和韓段退出大帳,讓劉靖獨自呆一會。

    迷迷糊糊的回了家。

    「爸爸,你怎麼出差這麼長的時間?」兒子哭著問道,個子已經到了劉靖胸前,劉靖摸著他的頭,不能說話,妻子在旁邊抹著眼淚。

    「劉帥,在下就把這幫兄弟們都交給劉帥了,劉帥要信守誓言,善待他們!」孫中憂傷的望著劉靖,劉靖也不能說話。

    白髮蒼蒼的母親、父親來了……

    「稟報大人,周都尉求見!」

    劉靖突然從夢中醒來,臉龐沾滿淚水。

    竟然睡了一個多時辰!

    周明、黃忠、韓琦、鮮於雨、王國、蒯明和孫嵩陸續走進營帳。

    一行人分列左右坐下,臉上洋溢著欣喜。

    「回稟大人,降卒已清點清楚,共九千七百四十五人,其中輕傷員三千一百二十三人,重傷員一千三百二十人;有校尉兩名,軍司馬十五名、軍侯六十七人,這是名冊。」周明雙手遞上名冊,劉靖接過名冊翻看一遍,沒有「熟悉」的名字,把它放在案上,示意周明坐下。

    「回稟大人,繳獲的軍械已清理完畢,繳獲戰馬十七匹、耕牛四百七十四頭、大車二千四百五十輛、樓車九部、雲梯四百七十架、木弓二千五百二十四張、竹箭七萬餘支、鐵刀三千四百七十三把、長槊二千一百二十把、長矛二千三百四十五把、長戟九百三十九把、木盾二千二百具、皮盔皮甲一千七百四十三套、鐵盔鐵甲七十五套,這是清單!」黃忠起身雙手遞上清單,劉靖接過清單看了一眼,放在案上。

    「回稟大人,末將和鮮假軍司馬、韓假軍司馬帶人進入敵營查抄了錢物,繳獲一千四百四多車錢物,七百五十多車的糧食和布帛,現在正運回大營。」蒯明起身雙手遞上清單。

    「鵬舉派人盡快清理!」

    「屬下遵令!」

    「公常要多派士卒兵嚴加保護!」

    「末將遵令!」

    「漢生,你帶著一曲士卒、兩屯輜重營士卒趕著大車,帶上一千石糧食、二十頭豬趕往漢寧城回合德珪,把所有繳獲的錢物和俘虜、家眷拖回來;命令德珪率部駐守漢寧城,時刻注意便縣蟻賊動向。」

    「末將遵令!」

    應該考慮下一步的計劃。

    王國率一曲士卒看守降卒營轅門,防止降卒逃跑和反叛。

    周明守衛城池。

    孫嵩帶著特種營在漢寧城和便縣城之間偵查,防止蟻賊突襲!

    鮮於雨率領刺奸營要注意降卒的動向,命令斥候營沿耒水偵查,隨時回報!

    眾人走出營帳。
gn02134127 發表於 2012-1-14 16:48
新三國終結者·第二卷 嶄露頭角 第二十章 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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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通往漢寧(現郴州資興市)的馳道上,戰馬奔騰,揚起漫天灰塵。

    天眼在空中翱翔,這段時間它也憋壞了。

    蓋涼州一出城池,四蹄揚起,騰雲駕霧一般,呼呼的北風刮得臉龐生痛。跑了一段時間,往後一看,義從營已不見蹤影,只好讓老朋友慢下來,不然累壞了後面的義從和馬匹。

    二丈多寬的馳道崎嶇不平,一路上空無一人。丘陵縱橫,山林茂密。不時冒出小片荒蕪的莊稼地,幾間茅草屋,不見炊煙,難聞犬吠。

    韓豐和王密率領義從趕了上來,面頰緋紅。

    馬群勻速前行,人馬呼出陣陣白霧。

    劉靖向韓段詢問周圍的地名和人口,既然來到這個時代,你必須充分的瞭解它、適應它。

    在半路上,劉靖趕上了黃忠和馬斯的人馬,和他們會合,緩緩而行。

    耒水是湘江最長的支流,起源羅霄山脈,流經漢寧、便縣、耒陽,在酃縣(現衡陽市)東耒水口入湘江,長九百多里。

    今年冬季河水暴漲,河面寬闊,水流湍急,一座浮橋橫跨河面。

    浮橋兩側正在搭建營寨,每邊駐紮一屯士卒,西岸的屯長就是上次在營房內見過的從冀州逃難而來的張濤,如今已從隊率遷為屯長,手下有二百人。士卒們在這地方見到劉靖,非常激動,紛紛放下工具和木頭,跑來拜見。

    「你們要守好這座浮橋,不能出差錯!」

    「末將遵令!」

    東岸駐守的是屯長林興,二十歲,面容俊秀,像一位書生。聽黃忠介紹,使一手好槍,打起仗來似一頭猛虎。

    黃忠欣賞的人不會有錯,劉靖會記住這個名字!

    他讓馬斯給張濤和林興各留下二車糧食、二石鹽巴和一頭豬。囑咐兩人派士卒上山打獵,在河裡打點魚,自己改善生活(無主的山林、湖泊和沼澤都歸天子劉宏,有專門的官員管理,但現在是戰爭期間,那些官員不知道是死是活?士卒們打點野味也不過分)。

    天黑時,進入漢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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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寧奪湖湘之盛,鍾山嶽之靈。

    漢寧城位於耒水東岸,離郴縣四十多里,是座人口一萬人的小縣城,低矮的土牆,只有一條二丈餘寬的壕溝,城牆上有士卒來回巡邏。

    城內漆黑一片,破亂不堪的街道,低矮的茅屋,屋門緊閉,偶爾穿出幾聲咳嗽和小孩的啼哭,說明屋內還人居住。

    全城宵禁!街上除了來回巡邏的士卒,空無一人。

    縣衙,點著一盞油燈,昏暗。

    「回稟大人,城內原有蟻賊五百多人,在黃子明(黃光耀)的勸說下,守城賊首已率部繳械投降,現關押在軍營內。軍營內有座倉庫,裝有三千石糧食,二百五十四車錢物和布帛,末將已派人保護。據賊首交待,城內還有五千流民,多是老人、女人和小孩;四百多名家眷,還有三百多名軍妓!」蔡瑁拱手稟報。

    守城士卒和官員全部戰死,十一家富豪的錢物被搶劫一空,大宅內住著黃巾軍的家眷,孫中、薛洪、孫亮、黃光榮、吳志昌和穆忠等的家眷都裡面。

    城內百姓大多逃到郴縣,城內還剩一千多窮苦百姓,空出的房屋擠滿了流民。

    軍妓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妓女在公元前三千年就出現了!自古以來,妓女與殺手一樣是最古老的職業之一(古龍先生的名言)。

    官娼是齊國偉大的政治家、宰相管仲率先倡議的,他發現官營娼妓業是國家稅收的重要來源。在齊國改革時,他首先將娼妓業列入國家管理,即官妓。鄰國看到有利可圖,也紛紛效仿。於是,娼妓成為一種利國利民的特殊行業,而管仲也就成為了妓女們的祖師爺。

    軍妓古稱營妓,是跟隨軍隊提供性服務的妓女。這一偉大創舉的創始人是吳王勾踐,專門為駐守邊境的士卒而設立!勾踐是個天才,肥水不流外人田!士卒們血氣方剛,邊境的生活枯燥,又不能結婚,很難解決生理需求。有了軍妓,軍營生活就富有生氣和溫馨,也會減少士卒強搶民女,**婦女,一舉多得!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日軍軍營中有兩種妓女,一種是心甘情願的,稱為軍妓,從日本女人中選出,為軍官服務。另一種是強迫的,稱為慰安婦,從東南亞國家、包括中國等國婦女中徵調,為士卒服務。

    在現代社會中,妓女絕大多數是自願的(賺錢為目的)。政府也知道,有些旅遊城市的政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搞活經濟為借口)。她們也有職業名稱,叫性工作者。

    誰願意一生下來就當妓女?政府要負很大的責任!

    古代,當官的可以三妻四妾(一個星期七天,一個不受委屈)。

    「家眷和軍妓不得侵擾,違令者斬!明早一起帶走!」

    「末將遵令!」

    回去後,讓叔父劉表重新安排漢寧城的官員,軍隊不能什麼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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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北風呼嘯,天陰沉沉的。

    在城內吃完早飯。

    黃忠帶著士卒押著降卒、家眷和軍妓走在前面。馬斯帶著輜重兵和徵調的民夫趕著一千多輛大車緊跟其後,劉靖帶著義從營騎馬跟在後面。

    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後有十里。

    下午二點多鐘,到達蘇仙嶺黃巾軍營,把降卒交給黃光榮。

    帶著家眷、軍妓和錢糧回到城內。

    --------

    軍帳。

    周明、鮮於雨、韓琦、王國、張允、孫嵩、蒯明和華佗早已在軍帳等候多時,聽說劉靖和黃忠回來了,出東門迎接。

    一行人進入軍帳。

    「回稟大人,繳獲的錢物已全部清理出來,這是清單!」蒯明說完,雙手遞上一捆竹簡(劉靖還是不習慣看竹簡),他臉色疲倦,眼睛發紅,大概一夜沒有睡覺。

    金六百二十三斤、銀二千四百四十七斤、銅錢四千七百四十六萬六千七百餘錢,珠寶折合一千七百五十四萬餘錢、布帛二千二百匹、谷五千三百石、鹽五百餘石……

    心裡估算一番,有九千多萬錢!

    加上從漢寧帶回了的錢物,這場大戰繳獲不下一億二千多萬錢!

    劉靖心裡大喜,但也不感覺特別意外,大漢四百年的基業,富得冒油,藏富於劉宏、宦官、外戚、官員和豪門士紳的手上。

    黃巾軍在前面殺、搶,劉靖漁翁得利!

    心中有錢、有糧,心裡不慌。

    「回稟大人,俘虜已安頓妥當,沒有惹事生非。」

    「回稟大人,城內秩序正常。」

    「回稟大人,末將在郴縣周圍十里沒有發現蟻賊斥候。」

    「回稟大人,降卒營傷員都已經包紮完畢,但傷員太多,藥材已用完。」

    「回稟大人,加上降卒、流民,有近二萬人,要是一天兩餐,糧食只夠十五日!」

    「大家辛苦了!」

    「大人辛苦!」

    「一場大戰,在桂陽境內的蟻賊主力基本消滅;城內有八萬多災民,假如不能及早回家的,一旦大雪來臨,天寒地凍,會凍死很多人的!時間不等人,本官計劃後天帶兵出城,收復便縣、耒陽、容陵和陰山!現在最急的是糧食!本官馬上去找太守大人商議。昨日,太守大人已派人到臨武、南平和零陵郡購買糧食去了!這場大戰,我們繳獲一億多錢,發財了!」

    哈哈……

    「鵬舉,你從繳獲的錢物裡拿出二千萬,交給太守大人去購買糧食。有了糧食,我們心裡就不慌了!」

    「屬下遵令!」

    從明天起,降卒一日一升半米,傷員二升。

    韓琦準備兩部人馬十日的糧草和軍械,等朝廷的軍令一到,出城平叛。

    華佗派人到城內和周圍縣城購買藥材,需要的錢和人直接找蒯軍侯和韓假軍司馬解決。

    為了及時瞭解蟻賊動向,將斥候營和特種營合併,成立特種斥候營,負責情報的收集、刺殺蟻賊斥候和將領!由孫嵩為正、田英為副,馬上派人偵查便縣周圍的敵情。

    一個人說話算數!不需要議論、議論……

    「馬上要過年了,大部分士卒大概不能在城內過年了!這次又打了大勝仗,將士們浴血奮戰,不能虧待他們!傳令下去,所有將士再發一月雙餉以示獎勵;把各營打仗勇敢者報上名冊,獎勵立功將士!讓大家把錢拿回家,讓家人過一個安穩年。」

    「多謝大人!」

    「傳令下去,陣亡將士找不到家眷的,先把錢存入軍營,設法送到家人或親戚、朋友手上,讓大家知道,他們是為大漢國而死,這些錢是他們應得的補償!激勵將士們奮勇殺敵!」

    「末將遵令!」

    「本官先把話說到前面,一將成名萬骨枯!大家能有今天,都是靠士卒拚命!如有人膽敢貪污、剋扣士卒一個銅錢,本官殺無赦!」

    「末將不敢!」

    加上撫恤金和獎勵,一千四百多萬就出去了!

    花錢如流水!

    城內外的軍務由周明總負責,黃忠和張允負責士卒訓練,王國和鮮於雨負責俘虜營的管理,韓琦準備出征的糧草軍械,蒯明負責財物清理,孫嵩負責情報,華佗負責傷員的治療和藥材的購買、製作。

    眾人領令而去。

    劉靖去了一趟太守府,告訴劉表自己的計劃,他二話沒問,一口答應。聽說劉靖從繳獲的戰利品中拿出二千萬錢給太守府用於購買糧食,救濟災民和補充軍糧,他頓時笑逐顏開,緊鎖多日的眉頭煙消雲散。

    劉靖回到營帳,黃光榮帶著輜重校尉吳志昌、司馬穆忠和二個軍司馬(老軍司馬,三天前提了校尉)等候多時。

    輜重營校尉吳志昌是這群人中最大的,一臉忠厚。

    司馬穆忠的堂兄攻城時戰死,軍司馬鄧欽的表弟戰死,二人對劉靖充滿敵意。

    軍司馬塗承是個孤兒,他是在逃難途中加入黃巾軍,面色平靜。

    「本帥答應過孫帥,要對你們負責,本官信守誓言,不然大家就不能待在這裡了!叛亂還沒平息,本帥不能放你們走!你們要管好軍營,士卒不准出營,不准鬥毆,嚴禁逃跑,嚴禁私藏和製作兵器。告訴大家,叛亂平息後,願意離開的,本官發放路費;不願回家的,身強力壯者可加入官軍,年老體弱者跟著本官屯田,養家餬口。」

    「是,大人!」沒有表情。

    「郴城內有八萬難民、漢寧城還有五千多難民,秋旱、冬災,加上你們的折騰,桂陽郡已沒有多少存糧!你們營寨內的糧食也只夠你們吃五天,春收是指望不上,只能等夏收!本帥不想讓百姓活活餓死,不想看到人吃人的慘劇!本帥已和太守大人商議,已派人到周圍郡縣大量購買糧食,十天左右就能運回!告訴大家,這段時間士卒一日一升半米,傷員二升,軍侯以上四升。等糧食買回來後,士卒一日二升半,傷員四升,軍侯以上五升。」

    「謝大人!」臉上有了一些生機。

    「你們去見見家眷吧,你們放心,有本帥在,誰也不會欺辱她們!以後每五日,你們進城和家眷團聚一天。」

    「多謝大人!」臉上露出敬畏之色。

    這些人的妻兒老小都在城裡,他們能看到家人安全,比什麼都高興!

    普通人首先想到的是家人、朋友,再是大家,最後是國家。

    一個人連家人都不顧,聲稱為國之人,不是沽名釣譽,就是自私自利!

    把家眷當人質,他們會老實的多。

    抽空去給傷員們拆線,傷口恢復得很快,是不是這時代,人類沒有使用抗生素,細菌還沒有變異?

    一千多輕傷員都已恢復,回到了隊伍裡,還有二百多較重的傷員待在那裡,有五個傷員的腿瘸了,看來是不能當兵了,劉靖讓工匠們準備五副枴杖給他們,他們雙手都是好的,以後就安排在軍械營,學一技之長。只要自己在,不會委屈他們,做人要講良心!

    劉靖要王密私下去找黃忠,從繳獲的物品中找來兩把精緻的匕首。

    韓豐、萬里、田武、王儉和張思卿高興的走進來,手裡提著一串串的銅錢!

    張成和韓段把劉靖的軍餉及獎賞(殺死副帥孫中)抬回來了,十斤黃金(相當於現在五斤,折合十萬銅錢)和十四串銅錢。

    上次發的軍餉都交給了小萍。

    「你們拿這些錢,想怎麼花呀!」

    「回大人,前幾天剛發了一次軍餉,今天又發一次,末將從沒有這麼多錢,還真不知道怎麼花?」韓豐笑嘻嘻的。

    「回大人,末將也不知道怎麼花?上次大人給的錢,末將還沒有花一個銅子!」張成笑容燦爛。

    「回稟大人,末將想給母親送回去,買幾畝地!」萬里也一臉笑容。

    「長驅,你家中還有什麼人?」萬里是揚州建昌人,劉靖好像還沒有問過他的家人。

    「回稟大人,末將家中有老娘、姐姐和妹妹,末將一年多沒有回家了,不知道她們現在如何?」

    「等打完這一仗,你回家去把她們都接到郴縣來,大家在一起有個照應,來!拿二千錢當作路費!」劉靖拿起兩串錢丟到萬里手裡!

    「多謝大人,但末將不能拿大人的錢!」萬里要把錢還劉靖。

    「本官孤身一人,四海為家,一人吃飽全家飽,要錢有何用?你們以後誰家中有困難就告訴本帥!」

    「多謝大人!」

    「子明,你家裡還有什麼親人?」田武是江夏郡安陸人。

    「回稟大人,末將家中有老父、弟弟和妹妹。」

    「也等打完這場仗,你也把家人接到這裡來!也拿二千錢作為路費。」

    「叩謝大人!」田武一番推辭後接下了。

    「無風、無霜、無雷、無雲,你們都把錢存起來,到時好娶媳婦!」

    「末將遵令!」

    這時,王密走進來,拿著兩把精美的匕首,一模一樣,紫色的皮套,皮套上鑲嵌小塊綠寶石,柄套上紅色的皮革,兩面各鑲嵌一塊紅寶石,熠熠生輝;抽出一截,亮光一閃,好東西!

    「子生,你的軍餉領了沒有?」

    「回稟大人,末將已領了。」

    「子生,你是本城人,家中有何人?」

    「回稟大人,家中父母健在,除了妻子、一個女兒,還有一個弟弟、二個妹妹!」

    幸福溫暖的家庭!這時代是很少有的!從小生活在有愛的家庭的人,才能去愛別人!

    「來,拿兩串錢回家補貼一下家用!」不能厚此薄彼!

    「多謝大人,末將不能拿!」

    「你們隨本官出生入死,一點錢算得了什麼?拿上!」

    「叩謝大人!」

    「子寧、無雲,你們隨本官回府一趟,把錢帶回去。」

    「末將遵令!」

    「無雷,你去把大家都叫上!」

    「末將遵令!」

    不一會,桂平和牛威等跑進來,提著錢,興沖沖的。

    「你們去把馬牽來,我們騎馬回家!」

    「末將遵令!」

    劉靖一身便裝,他們全身盔甲(喜歡穿),出了營門,向南而去。

    一路上,百姓和災民跪地磕頭。

    大名遠揚,受人尊重的感覺真好!

    災民們圍坐在篝火旁議論紛紛,蟻賊投降了,大家不久就能回家了。

    叔父、叔母聞訊到大門口迎接,叩拜。

    一行人隨叔父、叔母來到了客廳坐下,丫鬟送上茶。

    「叔父、叔母大人,雖然郴縣危險已被解除,但城外有上萬的降卒,城內還有八萬災民,一日消耗驚人;春收錯過了,要是夏收再沒著落,災民就可能再次逃難,地方又不穩!小侄和太守大人已商議,到周圍郡縣購買糧食、種子,等待朝廷出兵的命令,一旦聖旨送達,小侄還要帶兵出城平叛。」

    沒有聖旨,不能帶兵離開原地,不然以謀反罪論處!沒有劉宏的調兵虎符,就是大將軍何進也不能調動北軍的一兵一卒進洛陽。

    「還要打仗?」叔母臉上露出擔憂。

    「大哥不能不去嗎?」

    「傻妹妹,大哥現在想辭去行校尉之職都不可能了!不去,就是臨陣脫逃,按律斬首。」

    「那大哥還是去吧!」劉雨慌忙說道。

    「大哥要多多保重!」劉雲滿臉憂愁。

    「大哥,小妹們又幫大哥抄錄了六部兵書。」劉雨笑著指著案上的六個錦袋說道。

    「多謝兩位小妹。」這段時間,她們可能也很緊張,只能通過抄書來分散注意力。

    七部兵書到手了,但哪有空餘時間靜下來閱讀?好在《孫子兵法》爛熟於心。

    兵書是死的,人是活的!

    「賢侄要多多保重!」

    「叔父、叔母不要擔心,聽太守大人說,長沙和豫章郡都已派出郡兵,三郡人馬會合,應該沒有太大的危險!先不說這些了。兩位小妹,看大哥給你們帶來了什麼?」劉靖拿出匕首,劉雨馬上站起來,跑過來。

    「小刀,真好看!」劉雨接過匕首,高興地說道。

    劉雲熱切地望著,劉靖把匕首遞給了她,她用一雙修長細嫩的手接過匕首,輕輕撫摸皮革上的綠寶石,洋溢著喜悅,輕輕拔出匕首,一道亮光閃耀。

    「好刀!」叔父識貨。

    「兩位小妹要小心一點,以免傷了手指!過後有時間大哥教你們幾招防身用!」

    「多謝大哥!」劉雲羞怯的說道,臉頰浮現一片紅雲。

    一家人看著劉靖狼吞虎嚥,風捲殘雲,一臉的幸福感,酒足飯飽,還是家裡好!

    一人在山中,每天都沒斷過魚肉(劉靖是個肉食動物,老婆說他對豬有仇)。在軍營待了十天,除了第一天、第四天和昨天有肉外,多是菜羹、豆醬、醃菜之類,沒有油水,餓得快,只能每餐多吃幾碗飯,行校尉都這種待遇!那些士卒就只有兩大碗米飯,十幾個人就著一大碗豆醬,談笑風生,吃得津津有味!

    沒有肉食,廁所都不臭!

    和士卒同甘共苦,說來容易?

    飯後,劉靖辦了兩件事。

    先把莊興、小萍、林芝、桂芳和彭菁叫來。

    莊興瞧見和他一起的夥伴現在都是什長、隊率、屯長、假軍侯,羨慕不已,要跟著劉靖走。劉靖告訴他,家裡不能沒人把守,不要放鬆練功,以後從軍的機會多得很!囑咐她們這段時間,到街上去收容一些健康、聰慧的孤兒(孤兒寡母也行),十歲左右,數量不限,劉靖會讓叔父在附近買所大房子作為孤兒院,吩咐裁縫給孤兒們做身衣服,在府上多找幾個傭人幫忙,需用錢,直接找小萍,要辦好!他們高興地答應了,拿主人的錢做善事、得名聲,誰不願意?

    這時代,不少孤兒,假如沒人幫他們,男孩可能被賣為奴隸、下人;女孩可能被送到妓院;或餓死、凍死,或許成為災民的口糧(在災荒年代,易子相食)。劉靖現在有能力收養一大群孩子,吃飯、穿衣花不了多少錢?請先生教他們識字斷句,教些拳腳。劉靖如今也是個孤兒,同命相憐,盡自己能力多做點善事,減少心靈上的犯罪感和愧疚。培養這些孩子,也有自己的目的!想在這個時代活下去,需要許多忠誠的人!他們長大後會幫劉靖大忙的。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現代的富人幫助窮人應該是一種義務和責任,不是施捨!富人的錢是剝削窮人的(有窮才有富!貧富懸殊增大,國家的政策和法律肯定有問題),有義務還給窮人。要是不做,日積月累,一定會發生重新分配利益的大事的!

    維持社會穩定成了中國政府的頭等大事!大家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希望是杞人憂天)!

    劉靖走之前請叔父用他送的錢給自己在城內買兩套房子,一套自己住,院子要大點,最好能跑馬、射箭;另一套作為孤兒院。

    傍晚,回到軍營。

    周明、韓琦和蒯明等候多時。

    「鵬舉,本官有一件事要你派人去辦!」

    「請行大人吩咐!」

    「鵬舉,你是行家,如今在南郡,一石谷要多少錢?」

    「回稟大人,上次屬下帶來的谷一百十五錢一石,今年南郡風調雨順,糧食豐收,加上運費,屬下認為不會超過一百二十錢!」

    郴縣現在二兩百錢一石!將近多一倍的價格!

    「春天馬上就要來臨了,桂平和湘東兩郡百姓今年遭遇水災和叛亂,郡府又沒有多少存糧!八萬難民,還有軍隊和降卒二萬多人,共計十多萬人,每月消耗穀物十萬多石!還要準備春播的種子,現在離夏收還有四個月,需要大批糧食!本官想要你派人給令尊送信,委託令尊給本官囤積二十萬石糧食和種子,按一百二十錢一石的價格,先付五百萬定金,越快越好,越多越好!下月送糧十萬石到桂陽郡來,到時一起付錢,你覺得可行嗎?」

    劉靖準備買四十萬石(多事之秋,把銅錢變成能吃的糧食要穩當些,這叫貨幣增值),其餘二十萬石糧食交給蔡瑁的父親(蔡陵)去辦,價錢也是一百二十錢一石!蒯家、蔡家當年是劉表的左膀右臂!劉靖不能讓一家獨大,也不能厚此薄彼。

    管理的最高藝術就是平衡各方面的利益。

    「請大人放心,屬下即刻去辦。」

    「子昕、元功,買回的糧食和種子就由你們接收,貨到付錢!這事本官會和太守大人商量的。」

    「末將遵令!」

    四十萬石糧食需要四千八百萬錢!

    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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