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求魔 作者:耳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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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微光 2012-2-20 15:42: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92 9967190
mickmcik 發表於 2012-3-31 11:10
第九十章 殉與殤


  他們害怕死亡,他們恐懼的似心臟都要碎開,所以他們不敢在部落的後面,本想選擇中間,可那人群中間的,都是一些失去了親人的拉蘇孩童,如此一來,他們只能選擇緊靠著族長,在部落人群的前方,因為他們覺得,這裡是安全的,因為他們覺得,一切都有族長在前守護。

  可如今,他們看到了族長的危機,但這危機只要他們不走出這蠻像光芒,暫時就不會有所傷害……求魔最新章節

  在這危急的瞬間,那最前方的十多個青年裡,有一個人,他面色蒼白,身子顫抖,脆弱的身軀似要被這恐懼轟開,但他的雙眼,此刻卻是第一次出現了瘋狂,出現了血絲。求魔

  “老子這半生都是渾渾噩噩,混吃等死,沒有為部落做出半點貢獻,反倒浪費了那麼多的食物,我知道很多族人都看不起我,我知道就連那些拉蘇也都認為我是廢物……

  我的確是廢物,我沒有蠻體,我懶惰,我不具備強壯的身軀,我沒有任何用處……我唯一有的,就是阿爸當年為部落獵取野獸時用死亡換來的榮耀……

  今天,老子要告訴所有族人,我是廢物,但我也是部落的族人!!!”那青年紅著眼,嘶吼中猛的沖出,直奔族長而去,用他的血肉,去為族長的生死,搭建一座生命之牆!

轟的一聲,這青年的身體,在族長的退後中,與其交錯,擋在了其前,但只是瞬間,他就被一隻呼嘯而來的利箭穿透身子,整個人驀然爆開,直接死亡。

  “阿爸……你的拉蘇,不是廢物……”那青年死前,慘笑。


  幾乎就是這青年沖出死亡的一瞬,其同伴,那十多個青年一個個全部嘶吼著,瘋狂的沖了出來,他們要用生命,去報答部落的養育,用生命,去再次迎接那染了塵埃的榮耀。

“我們是廢物,但我們也是部落的一員!!”那十多個青年吼著沖出,用他們脆弱的身體,用他們的鮮血,為他們部落的族長,為他們的族人,組建了血肉的溝壑,轟鳴之聲不斷,那追擊而來的黑山部二人,他們顯然沒有料到烏山部的普通族人,竟能在這個時候沖出,但這二人的目中卻是透著輕蔑與不屑,在他們看去,這群普通的族人,脆弱的不堪一擊。

  在那轟鳴中,這十多人紛紛血肉模糊,紛紛支離破碎,但他們卻依舊用生命,用他們的意志,死也要阻擋,更有的人,用身體抱住了那黑山瞭首大漢,哪怕身體被震的破碎了,可牙齒卻死死的咬住。

  慘烈,這場大戰至今,其慘烈的程度似達到了極高,這十多個青年的意志,撼動了黑山部追擊的二人,他們沒有想到,這些普通的烏山族人,竟有如此的瘋狂與執著,將他們的追擊的腳步,拖延了那麼兩息左右。

  兩息的時間很短,代價是那些青年的生命,可這兩息,卻是換來了烏山族長的生死危機的轉換,在那悲哀中,烏山族長回到了蠻像光芒內,他的心似刀割,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死,不是為了自身,而是為了部落。

  他看著那前方的滿地屍體,看著那些曾經讓他很無奈,甚至有些反感的一群人,望著這些熟悉的面孔如今血肉模糊,烏山族長,這一個四十多歲鐵塔般的漢子,哭了。

  他身後,更多的族人,哭泣著,那十多個青年,用他們的生命告訴了所有人,他們儘管是廢物,但他們,也是部落的成員,他們,也可以為部落去死!

  蘇銘咬著唇,與眼前那個大漢一次次的轟擊,他全身二百四十三條血線已然凝聚成了一條,在那不斷地低吼中,與這大漢展開廝殺。

  他擅長的是速度,那大漢則是力量,與葉望類似,這場交戰,即便是在這戰場中,也是極為顯眼,雷辰看到了,烏拉看到了,很多的族人,都看到了。

  那族人群中的小女孩,流著淚,看著蘇銘,她害怕。

  就在這時,一聲驚天轟隆之音從遠處驀然而起,卻見那與阿公交戰的黑山部蠻公畢圖邪蠻之術所化的黑霧身影,驟然崩潰,化作了無數黑氣向著四周倒卷間,阿公帶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氣勢,邁著大步瞬息間向著部落人群而來。

  阿公,回來了!!

  他速度之快,整個人似在天空向前走出了三步,第一步落下,阿公赫然站在了蘇銘的身邊,在那黑山粗麻衣衫的大漢駭然中,阿公一指點在了此人的眉心,這大漢身子一顫,噴出鮮血倒退中,眉心出現了一個深深的血洞,其神色黯淡,直接倒下,就此死亡。

  阿公沒有停頓,走出了第二步,這第二步,他出現在了那最前方,與南松交戰的那黑衣漢子身邊,帶著森然猛的右手一揮,那漢子立刻身軀劇震,轟然崩潰。

  一股驚天動地的氣勢,在阿公的身上沖天彌漫,一步一殺人,其身影,讓四周的所有黑山部族人,一個個露出恐懼,紛紛退後。

  蘇銘目中露出激動,不僅是他,所有的烏山族人,此刻全部都是激動的嘶吼起來,卻見阿公此刻,邁出了第三步,這第三步,正是踏向那阻擋在前方的巨木圍欄,一腳落下,那圍欄轟的一聲,四分五裂,化作無數碎片正要擴散,但卻在阿公的大袖一甩間,這些碎片如同利箭,穿梭在烏山部族人身旁,直奔那些後退的黑山部蠻士。

一時之間,慘叫之聲迴旋。

  三步落下,阿公的面色起了病態的紅潤,但很快就消散,他回頭一聲平靜開口。

  “不要停留,走!!”

  隨著其話語,在那些黑山部之人死傷眾多,紛紛不敢阻攔中,烏山部的人群,在那族長的帶領下,向著前方快速的移動起來,那靠在大樹旁,處於彌留之極的柳笛,也被人扶起離去。

  很快,這之前的戰場,出現了寂靜,只有那滿地的屍體與血腥,久久不散。

  蘇銘在那人群裡,滿身鮮血,默默的快速走著,他旁邊那被族人抱著的小女孩,此刻也不再哭泣,而是懵懂的雙眸內,有了堅強。

  她還小,她不懂很多事情,但在這個夜裡,她似也長大了。

  月光灑落在大地上,似為這沒有了家園的烏山族人,照亮了前方的路,讓他們不再迷茫,不再無助。

  “族長,蠻公……我們幾個老頭子,就留下吧,不要讓族人為了照顧我們,影響了遷移的速度……”

  遷移中,忽然從人群裡傳出了帶著咳嗽的蒼老聲音,那是部落人的一個普通老人,他的年紀已經很大,跟不上部落的隊伍,在他想來,與其讓人攙扶從而影響了族人的速度,不如自己留下。

  “讓年輕的族人們走吧,我也留下……其實我們本該在部落裡就選擇留下……唉。”又一個老者,停下了腳步。

  很快,這部落的幾乎所有的老人,全部在沉默了片刻後,一一的從人群裡走出,大約有四十多人,他們固執的選擇了留下,他們殘餘的生命無法對部落產生説明,但他們可以不去讓自己拖延了部落的前進。

  “你們……”烏山族長一愣,閉上了眼,但他很快就睜開,向著這群部落的老人,深深地一拜。

  “走吧……我們累了……”那些老人帶著微笑,向著部落的族人揮手,他們的親人在人群裡,眼淚流下,但無法阻止,有一些壯年族人同樣選擇要留下,可卻沒有被允許。

  “蠻公,有沒有一種我們這些老家夥可以使用,會如那些小夥子一樣以血肉爆開傷人的方法,告訴我們。”那些老人中,走出一人,帶著微笑,看向阿公。

  阿公沉默片刻,走上前,在那老者手中放了一物後,輕歎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此刻不是軟弱之時,更多的族人,需要快速的遷移,他猛的轉身。

  “餘下族人,繼續遷移!”

  在那沉默的淚水與頻頻回頭中,這些老人看著族人遠去,他們露出慈祥的微笑,彼此氣喘吁吁的坐了下來,相互談著他們年輕時的往事,在這月夜裡,似說著過往的輝煌。

  人群,因沒有了這些老人,遷移的速度一下子快了很多……

  許久過後,當天邊有了明亮之時,在烏山部人群的後面,越來越遠的烏山部落裡,在這淡淡月光下一片殘破不堪,成為了廢墟。

  似沒有了絲毫的生機,在歲月裡,會化作殘骸,漸漸的或許還會有一些草木生長,慢慢的會將這裡,重新化作了叢林的一部分,使得一切存在的美好與回憶,都將難以在找到。

  此刻有風吹來,如塤曲一樣的嗚咽,卷著地面的雪,在這大地上掃去,更是把那些族人離開前散落的很多雜物捲動,在地面上移動著,發出沙沙的聲音,透出一股蕭瑟。

  那些雜物裡,有孩童拉蘇的玩具,有族人的一些來不及帶走的獸皮,熄滅的火堆,有一些散落的藥草,還有很多的鍋碗與殘破的獸皮帳。

  除了風聲,這部落的廢墟一片寂靜,但那其中一處塌陷下來的獸皮帳,卻是在此刻動了一下,一隻全身毛絨絨的圓形小獸,從那皮帳內露出了頭,這小獸很是可愛,其毛髮原本應是白色,可此刻卻是灰突突的,它的雙眼露出害怕,快速的跑出皮帳,在那風雪裡,瑟瑟發抖。

  一聲聲嘶鳴從它的口中傳出,仿佛在呼喚著它的主人,它的名字,叫做皮皮,是那小女孩的寵物。

  可是,這嘶鳴,它的主人聽不到……它孤獨的留在這部落的廢墟裡,卻始終不願離開那塌陷下來的皮帳太遠,因為那裡,是它的家。

  嘶鳴中,這小獸慢慢後退,似在那寒冷裡承受不住,要回到皮帳中,但就在這時,陣陣腳步聲從外傳來,卻見從那部落殘破的大門外,走來了十多人。

  帶頭者,是一個強壯的大漢,只不過其神色很是陰森,若是蘇銘在此,可以認出此人,正是那黑山部的族長。

  其身後跟著一個同樣陰沉的少年,那少年舔著嘴唇,看著四周,露出殘忍的笑意,他,是畢肅!

  “走的倒快!追上去,阿公應也快要趕來了,這一次,烏山部除了女人,一個不留!”那黑山部族長緩緩開口,走出了這片廢墟。

  畢肅收回看向四周的目光,轉身正要跟隨離去,但忽然其目光一閃,看到了那瑟瑟發抖不敢移動的小獸,嘴角微微一笑,右手抬起向那小獸一揮。

  立刻這小獸身子一顫,目中黯淡倒了下來,一縷青色的氣息從其屍體上冒出,被畢肅抓在了手中,放在眉心,片刻後其雙目露出殘忍。

  “叫做皮皮麼……很思念你的主人,那麼我會送她與你團聚的。”
mickmcik 發表於 2012-3-31 12:17
第九十一章 黑山畢圖!

   
  深夜早已降臨,如今天邊泛著微弱的白芒,淡淡的月光灑落在叢林內的積雪上,起了冷冽的光,隨著那嘎吱嘎吱的錯亂之聲,烏山部遷移的人群,在這黎明前的夜裡匆匆趕路。

  四周很是安靜,除了踩壓積雪的聲響,幾乎再無其他,那些烏山族人均都沉默,無論是老人,女子、還是拉蘇,全部都在這夜裡的遷移裡,沉默了。

  距離之前那場大戰,已經過去了數個時辰,那場戰爭的慘烈程度,讓所有的烏山族人都深深的記在了腦海裡,刻在了靈魂中,一生不會忘記。

  離開前,不算阿公在內,烏山部共有三十多個蠻士,如今,在那場大戰下,只剩下了十四人。這十四人身上全部鮮血乾枯,透出悲哀的同時,帶著一股蕭殺,默默的守護著族人,向前走去。

  他們死去了十多人,可黑山部,卻是付出了更多的代價,這與修為有關,但更重要的是,入侵而來的黑山部,遠遠沒有不得不離開家園的烏山族人那股執著,那股叫做守護的勇氣,一次自爆,或許帶給黑山部入侵者的,是輕蔑,但兩次、三次、四次……卻是給了那些黑山部之人,一股發自心神的恐懼。

  烏山部是弱小,但這弱小裡,卻是存在了一股強大!

  蘇銘默默的走著,從方才那一戰後,這數個時辰裡,他一句話都沒有說,似本很開朗的他,本擁有少年人衝動的他,如今,終於學會了沉默,而不是去咆哮。

  只是學會沉默的代價,其慘重的程度,讓人心酸。

  蘇銘知道,從這一天起,自己的天真碎裂,離開了身體,從這一天起,自己的快樂融化,消失在了血液中,從這一天起,自己的淚水,也慢慢的被沉默取代。

  時間流逝,很快便天明,走了一夜的族人,在那疲憊中沒有停頓,所有人都咬緊牙關,相互扶持,近乎奔跑般,快速的遷移著。

  白天的時間,在這遷移中漸漸消散,途中部落的人實在無法承受這種疲憊,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後,便再次趕路。

  直至這第二天的深夜降臨,直至那月光又一次的灑落在叢林的積雪大地上,烏山部的族人,在那沉默中,快速的走著。

  “蘇銘哥哥……”蘇銘的耳邊,傳來一個怯生生的帶著柔弱的聲音,他側過頭,看到了那身邊被族中之人抱著的小女孩。

  看著小孩子那乾淨的雙眸,蘇銘的臉上,擠出了微笑,只是那笑容在其臉上的鮮血相襯下,看起來,似很是可怕。

  但那小女孩卻沒有感受到可怕,而是睜著大眼睛,望著蘇銘,猶豫了一下後,抬起了有些髒了的小手,為蘇銘擦去了臉上乾枯的鮮血。

  感受著小女孩那嬌柔的手撫摸在自己的面孔,蘇銘的心,在那滴血的痛苦裡,有了溫暖。

  “蘇銘哥哥不怕……彤彤也不怕……”那小女孩收回小手,在她的手上,沾了些血片,她望著蘇銘,明亮的雙眸裡,有小孩子很少擁有的堅定。

  蘇銘摸了摸這小女孩的頭,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前方,那前方的路隱藏在叢林裡,看不清未來在何方。

  雷辰在遠處人群的另一邊,始終握著拳頭,他的背後鮮血已經乾枯,疼痛被他忽略,其目中有嗜血,更有悲痛,他不會忘記,昨天夜裡的那一戰,若非是族中一個長輩蠻士在重傷臨死前自爆了血線救下了自己,怕是如今自己的屍體,會留在那處戰場中。

  在他的前方,是烏拉,這個女孩面色蒼白,神色帶著濃濃的疲憊,她的左臂上有乾枯的鮮血,似抬不起來了,她的臉上,有一大片血肉模糊,使得其姣好的容顏,如今已經不再。

  但她的目中,沒有放棄,依舊帶著烏山部族人如今固有的執著。

  後方,北凌與塵欣,他們拉著手,似永遠也不願分開,守護著人群,走去。

  阿公依舊還是在最後面,他頭上的白髮,滿臉的皺紋,看在蘇銘的眼裡,讓蘇銘的心,更痛。他能看出阿公的疲憊。

  這第二天的夜,天中的月,並非彎彎,而是向著滿月蔓延,但今天顯然不是月圓之夜,或許,就在明天,或許,是在後天。

  隨著部落的遷移行走,時而有族人蠻士從四周疾馳而來,人數不多,只有四人。這四人,是部落裡派出的探查者,他們冒著生死,要將四周任何存在的變化,在固定的時間內趕回告知。

  若是他們沒有回來,則代表,出現了變故。

  時間流逝,很快又是一個時辰,天空的漆黑,彷彿存在了一股可怕的目光,正凝望這大地,望著烏山的族人,在那快速的行走。

  就在這時,原本應該按時歸來的那四人,卻只有三人回來,而那後方探查之人,卻是沒有絲毫蹤影,蘇銘全身汗毛豎起,目中露出凌厲,轉身停下腳步,同樣察覺不妙的,還有其他之人,阿公目光一閃,握緊了手中的骨杖。

  突然的,一聲微弱的轟鳴之聲,從那後方隱隱傳來,這聲音傳入所有的烏山部族人耳中,讓蘇銘悲哀再濃。

  他知道,這是血線自爆。

  他知道,黑山部的追敵,再次來臨!

  “不要停,加快速度遷移,所有蠻士守護,邊戰邊退!”阿公手中骨杖向著大地一碰,左手抬起,向著部落上空一揮,立刻部落上空天地再次扭曲,卻見那之前出現過的烏山蠻像,又一次幻化出來,漂浮在部落人群之上,散發守護的光芒。

  它隨著人群的移動而飄行,有它存在,只要其不破損,便可保其光芒下的族人平安。

  幾乎就是那烏山蠻像出現的瞬間,阿公猛的抬頭,其神色露出這一戰前所未有的凝重,雙目透出森芒,直勾勾的盯著那漆黑的天幕。

  卻見這漆黑的天幕,此刻突然劇變,一片紅芒憑空而出,與那黑色融合後,看起來彷彿成為了紫,那紅芒蔓延,如鮮血般瞬間就擴散了大半個天幕。

  一個沙啞陰沉的聲音,在這天地間迴旋而起,向著八方傳出。

  “墨桑……”隨著那聲音的迴蕩,一股莫大的威壓,從那天空轟然降臨,這威壓之力,在散落大地的瞬間,立刻讓地面上所有的烏山部族人清晰感受,甚至就連那烏山蠻像也都為之一震。

  蘇銘心臟怦怦加速跳動,這股威壓之強,他只在風圳部的蠻公荊南身上感受過,這威壓,是屬於開塵!!

  這是開塵境對凝血境的一種自然而然的壓力,在這股壓力下,凝血境蠻士將會全身氣血不受操控般的運轉。

  但,隨著這股威壓的出現,隨著那天幕上血芒的蔓延,隨著那天空的月在這血色下依稀成為了血月時,在蘇銘的感受裡,出現了此刻除了他外,任何人都不曾擁有的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種感覺,如他在血火疊燃時看到的血月,甚至有一種讓他極為熟悉的錯覺,彷彿此刻在那天空上隱藏的,是一隻巨大的月翼。

  這種讓他難以置信的錯覺,使得蘇銘心神一震。緊接著,他看到了在那天幕上,在那血芒裡,慢慢走出了一個人。

  此人穿著一身黑袍,身子乾瘦,相貌很是陰沉,他背著手,一步步走出,站在那天空上,俯視大地。

  在他的眉心上,有一個月翼的圖騰,那圖騰活靈活現,極為逼真,如栩栩如生一般,閃爍著妖異的紅光。

  畢圖!

  黑山部蠻公,畢圖!!

  “墨桑,你不用等待荊南與文嫣了,他們……自身難保,更無暇來理會你烏山部的死活!”畢圖陰沉一笑,看著大地上的人群後的阿公。

  阿公沉默,他的確在等荊南,但這一路上荊南始終沒有出現,他心中隱隱有些明白,風圳部,或許出現了變化。

  “南松,當年僅次於墨桑,驚艷絶倫的你,逃到了烏山部後,依舊還是廢物一個,這麼多年來,我始終在想,你阿爸死亡前,那神色很值得回味,他哀求我,放你一條活路,可惜,我本不想滿足他,但還是被你逃了,南松,我黑山部當年的蠻子,我們……又見面了。”畢圖微笑,但那笑容很快就擴大,最終狂笑起來。

  人群外,白髮蒼蒼的南松,望著那天空上的畢圖,沒有被其話語動了憤怒,而是把世間之事看透了一樣,輕嘆一聲。

  “比起毒死上代黑山蠻公,追殺黑山老蠻公之子,貢獻黑山部當年大半族人,換來邪蠻之法的你,我不如……”南松始終平靜,但臉上的皺紋,卻是一下子彷彿更多了一些。

  “當年的恩怨,今日也該瞭解了,墨桑,南松,我給你二人一個機會,給你們一個一同與我一戰的機會!”畢圖大笑,右手一揮,立刻天地轟鳴,卻見其身後那天幕上的無窮血光,頃刻間化作了一團濃郁至極的血霧,那霧氣翻滾間,竟化作了一隻巨大的月翼!

  這月翼翅膀張開,似遮蓋了天空,遮住了月。

  “南松,畢圖交給我……我會拖住他,部落……交給你了!”阿公墨桑深吸口氣,目光在族人中掃過,看著那一個個沉默族人,似想要找出叛徒,但最終卻是一嘆,每一個族人都滿身鮮血與疲憊,他如何去懷疑這些為部落而戰之人,他看到了瞭首的悲哀,看到了山痕頸部那裡一道深深的傷口。

  “或許,真的沒有叛徒……”阿公收回目光前,深深的看了蘇銘一眼,其身驀然而起,一條巨大的烏蟒憑空幻化,與他一同,如流星般直奔天幕。

  轟鳴之聲迴旋天地,隨著阿公的接近,那畢圖大笑中,天空被紅霧籠罩,將二人瀰漫在內,看不清裡面的究竟,但那轟鳴的聲音,卻是驚天動地。
mickmcik 發表於 2012-3-31 19:06
第九十二章 血月!!

   
  蘇銘心臟加速跳動,他看著阿公離去,看著阿公那臨走前的目光,那裡面蘊含了一種讓他害怕的含義。

  “月翼……月翼……火蠻之術……”蘇銘看著那天空的紅霧凝聚而出的月翼之身,於害怕的同時,隱隱似有一個模糊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只不過這個念頭有些紛亂,他還沒有理出頭緒,但他卻有種感覺,這個紛亂的念頭一旦清晰,那麼很有可能,將會起到極大的作用。

  在那天空轟鳴傳來的同時,於後方的叢林黑暗處,一聲聲怪叫呼嘯而來,十多個身影疾馳接近,那十多人,是黑山部第三波追兵,帶頭者,赫然就是那黑山部的族長,在其後,蘇銘看到了陰沉的畢肅!

  幾乎就是在這些黑山部追兵來臨的剎那,蘇銘毫不遲疑直奔人群後方而去,隨之一同的,還有北凌、雷辰、瞭首等人。

  剩餘下來的烏山蠻士,除了族長與三人外,其餘之人,此刻全部衝出!他們要在族人後面,且戰且退!

  烏山族長目中含著眼淚,驀然收回看向身後的目光,帶著族人,在那蠻像的光芒保護中,向前繼續,族人們在奔跑,相互扶持,不讓任何一個落下,守護他們的,除了族長外,還有烏拉,她修為不高,被留在了人群旁。

  最後一個留在人群遷移隊伍旁的,是山痕,他沒有選擇去戰,而是默默地在人群外,抱起幾個疲憊的無法走路的孩童,跟上了部落。

  蘇銘沒有回頭,而是帶著殺機,在那沉默中,衝了上去,與黑山部來臨的那十多人,展開了血戰!

  他的手中握著長矛,那矛通體赤紅,似不斷地染著鮮血,隨著蘇銘,與黑山部的追敵,在那一聲聲轟鳴巨響迴蕩間,生死蒼茫!

  黑山部追兵中的最強者,就是那黑山族長,與他迎戰的是南松,其蒼老的容顏,此刻爆發出了極強的氣血之力,廝殺驚天。

  蘇銘全身氣血翻滾,二百四十三條血線在那入微下化作一條,帶著其殺機,以其驚人的速度,長矛猛的一甩而出,轟向黑山部的一個族人身上,將其全身轟開後,蘇銘一晃之下,如殘影般臨近,一把抓起長矛,猛的轉身,以身後來臨的骨刀驀然碰到了一起。

  其全身一震,右手隱隱發麻,身子退後一步,那一刀來臨被他長矛擋住的黑山大漢,則是嘴角溢出鮮血,身子踉蹌退後三步。

  還沒等其身子站穩,蘇銘就猛的衝出,絲毫不去在意體內的傷勢,疾馳間追近,左手握拳,一力轟出。

  那黑山大漢來不及閃躲,只能用骨刀在前一檔,那刀刃面向蘇銘,但蘇銘的左手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就與那骨刀碰觸,其拳頭鮮血四散間,卻聽哢的一聲,那骨刀無法承受來自蘇銘的大力,直接崩潰,化作了無數碎片倒捲,使得那黑山大漢一臉駭然,口噴鮮血身子借力急速後退。

  但蘇銘的速度更快,猛的逼近,在那仇恨的殺機下,正要將此人擊殺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危機驀然而起,他神色不變,身子在這剎那間向旁挪移了半步,其胸口一痛,似有一股大力從背後傳來,化作鋒利,穿透了他的背部,從他的右胸鮮血噴出間,一把利箭貫穿,似要穿透其身,在那大力下,更是將其身子帶著向旁猛的推出。

  但就在那利箭要穿透的同時,蘇銘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右胸處冒出的半截箭支,其左手一震,生生將那箭之力抵消,使其停留在體內。

  蘇銘知道箭傷最嚴重的就是穿透,那種破壞之力,一旦出現穿孔的傷口,鮮血會大量的流失,但若是箭還在體內,則可起到堵住傷口的作用,使得血液流出沒有那麼多,使得他還可以繼續一戰。

  猛的回頭,蘇銘看到了遠處,那在方才的戰場上,要殺烏山族長不成,而後逃走的黑山瞭首,眼看他正要再次拉弓,卻見烏山部的瞭首低吼間臨近,一箭射出,這兩個以弓擅長之人,在這叢林裡,展開了生死。

  蘇銘收回目光,此刻天空的月儘管被血霧擋住,但那月光卻還是隱隱穿透而來,在無人察覺中,融入蘇銘體內,這是月夜,夜,屬於蘇銘,唯獨可惜,如今月被紅霧遮蓋。

  他身子向前一晃,左手在前猛的一揮,卻見一道月光無形而去,那前方原本逃過一劫的黑山大漢,其身一顫,迷茫不解中,頸部出現了血線,人頭落下,還沒等落地,就被追上來的蘇銘一腳踢在了上面,這人頭噴著鮮血,直奔不遠處,那與雷辰交戰的黑山族人而去。

  此刻的雷辰,遇到了其生死危機,他修為不夠,再加上受傷,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那與他交戰之人,是一個凝血第六層的醜陋壯漢,這壯漢獰笑間,一拳轟在了雷辰的胸口,讓雷辰嘴角溢出鮮血。

  他帶著興奮,正要一把撕下雷辰的頭,就在這時,呼嘯之聲驀然而去,那被蘇銘踢來的頭顱,蘊含了蘇銘的氣血之力,急速而來,在那大漢一愣間,直接撞在了他的身體上,轟然爆開,讓這大漢身子一個踉蹌,噴出鮮血。

  雷辰猛的抬頭,整個人撲了上去,那大漢摔倒,體內氣血錯亂,知道此刻命懸一線,慌亂間咬破舌尖,直接噴出一道血箭逼向雷辰,雷辰知道不能閃躲,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等對方體內氣血運轉起來,自己必死無疑!

  他任由那血箭臨近,左手抬起一檔,其左臂立刻劇痛,飛濺的血滴,更有一些落在他的右目內,化作了難以想像的痛苦,使得其右目立刻模糊,更是流下了黑血,但他的身體,卻是臨近了那大漢,在這大漢恐懼的呼救中,雷辰的右拳,生生的轟在了此人頭部,一拳,一拳,將其全身轟開。

  慘笑中,雷辰的右目所看一片漆黑,但他沒有後悔,即便是那慘笑裡,也帶著執著。

  此刻他的左目看到有兩個黑山部族人靠近,雷辰獰笑中,內心似有聲音在吶喊。

  “再近一些,再近一些,讓老子用身體的血肉,拉你們在黃泉路上不孤獨!”就在雷辰欲血線自爆的瞬間,一道身影從遠處以極快的速度,驀然來臨,那身影,是蘇銘!

  蘇銘雙眼血絲如紅,他要救雷辰,其速之快,牽動了傷口,鮮血流下中,蘇銘右手猛的向前一揮,立刻月光如絲,直奔那雷辰身旁的一個黑山族人,此人正要一刀砍下雷辰頭顱,但那刀剛抬起,便立刻看到了雷辰左目的瘋狂,心中一驚正要後退,卻全身忽然劇痛,雙眼瞬間漆黑,身軀四分五裂。

  在其死亡的一剎,蘇銘來臨,沒有先去理會那被雷辰目中瘋狂震懾後退的另一個黑山族人,而是一腳踢在了雷辰那血線膨脹,似要爆開的身體上。

  蘇銘修為高於雷辰,這一腳踢出,頓時將雷辰那氣血生生震散,使得其自爆戛然而止,在雷辰一愣中,蘇銘毫不猶豫,將其一把抱起,背在了身上,以月光為繩,捆綁於自身背部。

  “蘇……”

  “不要說話,要死,也是我們一起閉目!”蘇銘猛的轉身,再起殺戮。

  雷辰的眼中流下淚水,他望著蘇銘的側臉,許久沒有開口,一把樣子古怪的骨角,被蘇銘遞給了他,他握住後,與蘇銘一同,奮戰!

  與蘇銘這裡比較,戰場上的南松與黑山族長之戰,更為驚人,南松憑自身之力,不是戰黑山族長一人,而是戰連同畢肅在內的五人,不落下風!

  但若論慘烈的程度,當屬黑山與烏山的瞭首之戰!

  那一箭箭的呼嘯,快速且慘烈,到了最後,二人已然是數箭齊發,北凌之父殺機四溢,他一定要殺了這個黑山瞭首,此人若在,對部落的威脅實在太大!

  最終,烏山瞭首的雙腿被轟碎,以此代價,換來了那黑山瞭首,被胸口穿心而過的一箭!在對方死亡的一刻,烏山瞭首,這個漢子,露出了微笑。

  這一次阻攔之戰,只是進行了片刻,就出現了死傷,烏山部的九人,如今只剩下了六人,這六人以南松為首,邊戰邊退。

  北凌重傷,在看到其父失去了雙腿後,他同樣背起了父親,踉蹌的跟上了隊伍,但其自身,也是已經快要末路。

  黑山部,也留下了數具屍體,如今只有九人,那黑山族長也有了傷勢,嘴角溢出鮮血,看著南松,他沒想到南松竟這麼強!

  但此刻必須要趕盡殺絶,在他的帶領下,急速的追殺而來。其中那畢肅,目光閃閃,他已經注意到了蘇銘的存在,更是心驚其修為,他瞭解烏山部,在烏山部的小輩中,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人。

  他看著蘇銘背著雷辰退後,看著其雙目,忽然一股熟悉之感驀然湧現心神,那對方的雙眼內透出的執著,讓他想到了一個黑山部怎麼調查也沒有查出的神秘之人!

  “墨蘇!!你是墨蘇!!”畢肅雙目猛的一凝,指著蘇銘失聲開口。

  他話語一處,那些追殺而去的黑山部之人大都沒有多少反應,但那黑山部與南松一戰有了傷勢的族長卻是一愣,猛的看向蘇銘,雙眼冒出了強烈的光芒。

  “殺他者,賞烏山族女十人!”那黑山部族長驀然開口,此言一出,剎那間,這些追擊的族人一個個猛的全部把目光,凝聚在了蘇銘的身上。

  此刻,天空中的交戰,還在持續,那轟鳴之聲驚天動地,那血霧不斷的翻滾中,卻是將那天空的月,露出了大半。

  此刻的月,正是最強烈之時!

  在其露出的一瞬,大量的月光驀然灑落,降臨在了蘇銘的身上,使得他的身體,在這一刻,竟急速的恢復著,那月光繚繞在其身,使得他的雙眼,於這一剎,出現了血月之影!!並非模糊,而是極為清晰,取代了其瞳孔!

  與此同時,整個烏山五座山峰,彷彿一震!在那山峰內部,無數的月翼嘶吼,激動中似要瘋狂的衝出。

  尤其是今天,雖非滿月,但卻相差不多!那月光之濃,降臨的一刻,一股說不出的氣勢,從蘇銘的身體內,爆發出來。

  第一個感受到的,就是雷辰,緊接著,烏山部退後的所有人,全部清晰感受,與此同時,那黑山部向其凝望的眾人,也均都是心神一震間,看到了蘇銘目中的血月。

  “那是什麼……他的眼裡是什麼!!”

  “月……是血月!!”

  “他眼睛裡出現了血月!!”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1 09:44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九十三章 第四支箭!


  在蘇銘的雙眼內,出現了驚人的血月,這月散發妖異,讓此地所有看到之人,紛紛心神一震,更是在這一剎那,天空上那紅霧內與阿公交戰的畢圖,其心突然出現了一股說不出來的煩躁,這煩躁憑空滋生,但卻不是第一次於他身體內出現,他清晰的記得,數月前曾有一次,自己同樣出現了這種煩躁不安之敢。

  彷彿自身的氣血不受操控,要離開身體,要去向著什麼膜拜一般。

  與畢圖交戰的墨桑,本已不支,但此煎卻是目光一閃,察覺到了畢圖體內氣血的變化,驀然一步邁去,其身邊烏蟒咆哮,趁此機會,展開了蠻術之威。

  一時之間,天空上的那大片血霧劇烈翻滾,似其內畢圖正倒退一樣。

  這一幕,讓大地上的眾人,在心驚蘇銘目中血月的同時,更是震撼那天幕上的最強之戰。

  “退!”南松雙目精光一閃而過,大袖甩動,帶著身邊烏山蠻士,向後急速退去,在他們退後之時,那黑山部的九人,紛紛壓著心驚之意,不再去看天空,而走向前疾馳追擊。

  退後百丈之時,南松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其鮮血驀然化作一隻巨大的血色手臂,向著那追來的黑山部九人一揮而去。

  轟鳴迴蕩,大地似猛的一震,那巨大的血色手臂,生生的將黑山部追擊之人,阻在了五十丈外。

  “我能感受到,黑山部的蠻士還有一些,正在趕來的路……我要施蠻術,你等護法,為我爭取時間!”南松說著,立刻盤膝坐在地上,雙目一閉,整個人氣息剎那消失,但其身上的那一條條血線,卻是在詭異的扭曲下,似要組成一個圖案。

  北凌背著其父,此庶的他已經沒有了戰力,即便是奔跑也都似極為艱難,至於膘首,失去了雙腿的他,強行不讓自己昏迷,但看其樣子,似快要堅持不住。

  雷辰從蘇銘背上掙扎的走下,相比於北凌等人,他儘管也是強弩之末,但卻還可以一戰,守護在了南松身旁。

  此刻,除了蘇銘外,還有一今年約三旬左右的漢子,他面無血色,左臂已經血肉模糊,但其右手卻是緊緊的握住一把長矛,看了蘇銘一眼後,與蘇銘一起,站在了最前方。

  “蘇銘!”在蘇銘的身後,傳來膘首虛弱的聲音。

  “這把弓,給你!”在蘇銘回頭看去時,膘首望著蘇銘,示意北凌將其弓拿下,連同剩餘的三支箭,拋向蘇銘工

  “從此之後,你就是我烏山部落的瞻首!你的箭藝,我曾看到過,很好……”膘首微笑,慢慢的閉上了眼,他沒有死去,而是支持不住昏迷了。

  蘇銘一把接過那弓與箭,此弓很重,其上透出一股煞氣之感,上面更沾了不少鮮血,被蘇銘握住後,他默不做聲的將那箭筒椅在背上,向著北凌點了點頭,轉身看向前方那被南松鮮血所化的巨手,阻擋的黑山部之人。

  時間快速流逝,一息息間,從南松的身上,漸漸有一股極為恐怖的氣勢正慢慢的醞釀著,可以想像的出,一旦當他完成了過程後,施展出的此蠻術,必將極為驚人。

  但就在這時,那巨大的血色手臂,轟然間出現了碎裂,其內黑山九人,全部衝出,帶著猙獰,直奔蘇銘與其旁的那族人而來。

  蘇銘雙目殺機一閃,持弓的左手猛的抬起,右手在背迅速取出一支箭,瞬間拉開那弓弦,在陣陣顫音中,使得那弓弦成了滿月之形,一股難言的氣息從蘇銘身上爆發出來,他全身血線轟然而出,似凝聚在這一箭上,猛的鬆手間,一聲尖鋭的呼嘯驚天而起。

  卻見那一支箭,帶著一股絶殺的瘋狂,在那呼嘯間似要穿透虛空般,直奔前方,剎幫就臨近了黑山部九人中的一人。

  蘇銘知道此煎絶不能浪費哪怕一箭,故而此箭不是取黑山族長亦哦者是畢肅,而是一個修為在凝血境第五層的黑山族人身上。

  一箭離線,轟然中,化作一道烏光,於剎那間,那黑山部族人胸。直接爆開,被一箭穿透,其身被拉扯退後數步,驀然倒下。

  與此同時,就在蘇銘拿出第二箭,開弓之時,黑山部剩下的八人,已然臨近到了三十丈,似這一箭還沒等射出,就會臨近。

  但此庶,蘇銘身邊的那個三旬漢子,卻是大笑中邁著大步,向前猛的衝去,在臨近中,他毫不遲疑的,全身散發出了刺目的紅芒,身體上血線膨脹,他,要血線自爆!

  要用身體的自爆,來托住黑山部,來為蘇銘的箭,爭取最大的時間。蘇銘沉默,對幹族人的犧牲,他用行動來表達內心的悲哀與恤憤怒當那第二箭開弓射出的一剎那,他聽到了一聲轟鳴,那是族人的死去。

  那三旬漢子並非不留戀生命,但此煎,生命與族人比起來,他選擇了族人的安全,隨著其自爆,那轟鳴之聲迴旋間,生生的將黑山的八人,阻擋了三息的時間!

  這三息的時間,蘇銘的第二箭呼嘯而去,再次從一個黑山族人心口穿透,使得那人噴出鮮血,氣絶身亡。

  與此同時,蘇銘的第三箭,在那族人自爆之力微弱中,暮然射出!

  此箭離弦,蘇銘不去看結果,而是把弓一背,身子向前毫不遲疑的衝去,他的右手上,血光一閃,鱗血矛直接出現,被他握在手中。

  學會了沉默的蘇銘,沒有咆哮,而走向前毫不猶豫的疾馳而去,他的後面,是正在醞釀強大蠻術的南松,是沒有太多戰力的雷辰,是重傷的北凌與昏迷的膘首,如今能戰的,只有他蘇銘一人。

  他,不能後退,只能前進!他的眼前已經有了模糊,胸口的箭穿透還在,他不敢拔下,一旦拔下,或許傷勢會更重,且之前強行提升修為的隱患,如今也隱隱出現。

  他的方向,他一個人衝來,他的前方,黑山部包裹其族長在內,還剩下六人!這六人儘管全部都帶著傷勢,但此刻卻是瘋狂的逼近。

  雷辰握緊了拳頭,但他知道,自己是最後一道防線,自己哪怕是死,也要死的其所,他走出幾步,站在南松的身前,看著蘇銘在戰,他的眼淚流下。

  “蘇銘,你說過,我不能先死,要死,我們也一起閉目……我會的!……”

  沒有太強烈的轟鳴之音,蘇銘似成了啞巴,但他的出手,卻是狠辣的超出了他這今年紀能具備的全部,那長矛在手,與黑山部族長一戰!

  黑山部的族長,是凝血第八層的強者,甚至比之葉望都要強悍一些,他雖說受傷,但也絶非蘇銘可以抵抗,在相互接觸的剎那,蘇銘嘴角溢出鮮血,硬生生的用身體承受了黑山談長的一拳,其身卻是詭異的扭轉,手中長矛橫掃,其目標赫然是旁邊的另一人。

  那是一個凝血境第六層的蠻士,他正跟隨在其族長身旁,本在獰笑,他的目中似能看到接下來蘇銘的身體會被生生爆開,但這一幕他看不到了,那鱗血矛驀然的呼嘯臨近,在此人一愣中,直接從其右目穿透而過,砰的一聲,死死的釘在了大地上了

  與此同時,蘇銘的身體噴出鮮血,倒捲向後,摔在了地上的剎那,黑山部剩下的五人正要疾馳越過,但蘇銘卻是沉默中掙扎的站起,慘笑中雙臂伸開,天空的月光降臨在其身體外,環繞成一道道絲線,被他一甩間,這些絲線直奔五人而去。

  那黑山部族長眼中殺機一閃,右手抬起猛的一堆畢肅,將畢肅身子推開,使得其在借力一躍而起,帶著殺機,衝向了雷辰。

  而這黑山部族長自己,則是低吼一聲,全身爆發出了紅芒血光的同時,在其身後赫然出現了一隻十多文大小的血色熊之身影,那是他沒有凝固的蠻紋所化,此楚一出,咆哮驚天,以其身軀生生的阻擋了蘇銘揮去的月光之絲。

  但他小看了這蘇銘的獨特之術,尤其是今天的月,雖非滿,可卻已然相似,這月光之威,在碰觸那血熊的剎那,立兢穿透進入其內,使得那血熊發出了淒厲的嘶吼,但那黑山族長卻是目光一閃間,卻見這血熊轟然爆開,藉著其爆開之力,生生的將那些月光之絲碎裂的同時,更有一股衝擊向著四周橫掃,落在了蘇銘的身上,讓他鮮血噴出中,身子被拋向半空。

  在那半空,蘇銘神智有了不清,他看到了在那叢林內,此兢又有十多道黑山部的身影,正疾馳而來,他看到了在南松身前的雷辰,正嘶吼,衝出,其敵,是那殘忍的畢肅。

  “結束了麼……可我……還能戰……我還有一支箭!”他眼中的一切,在這一刻似緩慢下來,他的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但他的雙眼,卻是盯著那臨近雷辰的畢肅,他的身體,被月光籠罩間,蘇銘左手抓起弓,右手一把握在胸口的那支箭上,猛的一拽,劇痛化作了殺機,在其全身鮮血四散間,他把那支染著血的箭,放在了弓上對著那畢肅,猛的一箭射出!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1 09:45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九十四章 誰殺我肅兒!


  這一箭,上面帶著蘇銘的鮮血,在呼嘯而出間,似有月光凝聚在了其上,遠遠一看,那似不是箭影,而是月的血光。

  畢肅此刻剛臨近雷辰身前,其陰沉的獰笑還在臉上,但卻剎那凝固,他感受到了一股讓他駭然的危機從身後驀然來臨,這危機出現的太快,讓他根本就沒有太多時間思索,在那一瞬間,箭臨!

  但在畢肅的身體上,卻是於此刻突然出現了大量的血色霧氣,這霧氣直接凝聚成了一隻月翼的樣子,將畢肅籠罩在內,這月翼之霧,可以阻止一切開塵下的攻擊,這一點,畢肅知道,是其阿公畢圖親口說出之話。

  可眼下,那箭在碰觸這月翼霧影的一瞬,此霧氣組成的月翼,卻是發出了尖鋭的嘶鳴,彷彿害怕那箭上的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剎那融化,使得那箭呼嘯間,穿透這霧氣,直奔其內畢肅。

  其胸口一陣劇痛,鮮血四濺中,那來臨的箭矢,將其身軀穿透而過,落在了雷辰的腳下。

  畢肅身子顫抖,轟然落在了地上,他睜大了眼,如離開了水面的魚,急促的呼吸,捂著胸口,似要將那鮮血與生命堵住,不讓它們流逝,但那一箭蘊含了蘇銘的怒與悲,更蘊含了其如今全部的修為之力,那是畢肅不懂的傷。

  “不……可能……阿公說……我不……”畢肅神色透出無法形容的恐懼,他不敢相信這一切,他不敢置信自己竟會死去,他的身體發涼,他的目中露出了絶望。

  他不想死,他害怕死,他還年輕,他還不到二十歲,他是黑山的驕陽,他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死去,他還要成為凌駕於風圳之上的最強者……他還要去將白靈歸為自己的女人……讓白靈那絶美的容顏,在自己的身下哭泣……

  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死在這裡,死的那麼突然,死的那麼讓他意外,讓他沒有絲毫的準備。

  他睜著眼,倒在地上,那眼裡能看到血紅的天,血紅的月,還有那血紅的霧氣裡,阿公畢圖的身影。

  那是他這短暫的生命裡,看到的最後。

  畢肅,死了!

  在其死亡的一瞬,黑山部的族長愣了,他神色露出無法置信與恐懼,他恐懼的不是鳥山,而是黑山妾公,他知道,蠻公畢圖為人冷漠兇殘,喜怒無常,族人在其眼裡,根本就不是平等,而是為奴一般,其唯一在意的,就是這畢肅一人!

  對這畢肅,畢圖幾乎凝聚了全部,如今畢肅……死了……黑山族長面色立刻慘白下來。

  不但是他愣在那裡,其身旁的兩人,也是愣住,面色瞬間被恐懼驚慌取代,甚至都忘記了去攻擊。

  蘇銘的身體,落在了地上,砰的一聲,讓其胸口的鮮血更多,但這疼痛,卻是於蘇銘的神色上看不到,他的臉上帶著微笑,那笑容,似向著某個女孩子綻放。

  殺畢肅,是蘇銘始終存在的想法,殺他,不但是為了不讓其接近雷辰與南松,還有此人在風圳部落廣場上看到白靈後,那目中露出的貪婪。

  此刻,在黑山族長後面的叢林裡,那又一波來臨的黑山族人,呼嘯而出,距離這里約有數百丈的距離。

  但就在這時,天空上的血霧內傳出了一聲似憤怒悲哀到了極致的嘶吼,那聲音,屬於畢圖!

  “肅兒!”這聲音如雷霆轟轟而起,震動大地,讓這地面積雪爆開,讓這地面不斷地顫動起來,隨著聲音的傳出,那天空的血霧裡,一個帶著悲悽神色的身影,瘋狂的衝出,他的目中只有那地面上一動不動的畢肅。

  “是誰殺我肅兒!!!你們都要殺,整個鳥山部,全部都要死!!”畢圖急速而來,帶著滔天的殺機,但他還沒等臨近,一聲冷哼從那霧氣內迴旋,卻見阿公墨桑嘴角帶著鮮血,右手抬起間,天地色變,其旁那鳥蟒咆哮而去,生生的將那畢圖阻攔,使得其無法下去。

  在那畢圖的嘶吼中,黑山部族長打了個冷顫,清醒過來,他心中一陣驚恐,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戴罪立功,否則的話,難以承受蠻公怒火。

  此刻的他,已然不去在意那南松,而是猛的轉頭,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蘇銘,邁著大步迅速臨近,他要殺了蘇銘,以此在畢圖面前立功,方可保住性命。

  他身邊二人也同樣反應過來,直奔蘇銘而去。

  蘇銘臉上依舊帶著微笑,看著那臨近的三人,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血線自爆,為南松,爭取到最後的時間。

  但就在這時,突然那遠處的南松,猛的睜開雙眼,其身顫抖間,從他的眉心處驀然有一道裂縫出現,一個青色的光彩,從那裂縫內迅速飛出,在其飛出後,南松神色立刻黯淡,彷彿失去了生機一般。

  那光彩一片模糊,出現後向前一步邁去,其速之快,剎那就臨近到了蘇銘身前,向看來臨的黑山部三人一揮手。

  立刻轟鳴之聲驟然而起,黑山族長噴出鮮血,身子倒捲而去,另外兩人,則是直接血肉崩潰,頓時死亡。

  那倒捲的黑山族長,在落地的一剎那,其後那十多個黑山族人已然來臨,領頭的,赫然是兩個目光呆滯的黑衣大漢。

  “你們終於到了……”那光彩傳出南松的聲音,它漂浮在蘇銘身前,在傳出此話的同時,其雙手抬起猛的向大地一拍。

  這一拍之下,地面如波浪般瞬息起伏,砰砰之聲迴旋間,卻見兩隻巨大的泥手,從地面上驀然衝出,向著那包裹黑山族長在內的十多個敵人直接併攏,在一聲聲悶悶的慘叫中,將他們困在了其內。

  那光彩轉身,看向蘇銘的同時,右手抬起,竟脫離了其身軀,化作點點青光融入蘇銘體內,使得蘇銘那不清的神智,立刻清晰起來,其身體的劇痛泛起暖洋洋的感覺,快速的恢復著。

  那光彩一下子黯淡,飄回到了南松身軀所在的地方,順著其眉心裂縫進入體內後,在那裂縫癒合中,南松睜開了眼,目中露出疲憊,神色灰敗。

  “這些黑山部之人不是重點,蠻公之戰,才是部落存亡的關鍵……畢圖還沒有施展的邪蠻之術,非常之強……快走,他要展邪蠻之術了!”南松站起身,一聲低喝後,帶著雷辰等人,向後疾馳而退,蘇銘此刻傷勢恢復了不少,他知道是南松所救,來不及道謝,他立刻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氣息,從天空驀然降臨,大地的積雪瞬間成了黑色,那些四周的叢林襯木,更是轉眼乾枯成灰。

  蘇銘神色變化,迅速展開速度,跟上南松等人,幫助扶著雷辰與北凌他們,向著從裡內部落離去的方向,快速跑去。

  在他們的身後,那叢林內瞬間枯萎,一縷縷黑色的氣息鑽出,直奔天空而去,且那地面黑雪的蔓延,也在向著四周迅速擴散,似追著蘇銘等人不放一樣。

  時間快速流失,不久之後,當蘇銘等人身後那黑雪不再蔓延之時,天空上傳來了劇烈的轟鳴,整個天空都似顫抖,一股死亡的氣息,驀然繚繞天地之間。

  蘇銘擔心阿公,可此刻卻不能回頭,與南松帶著雷辰等人,疾馳而走,終於追上了前方趕路的族人,待看到族人們沒有損傷,與之前分散開一樣後,蘇銘內心鬆了口氣。

  鳥山部的族人也看到了蘇銘幾人的歸來,神色悲哀的同時,也有了激動,他們悲哀的,是這些人之前留下的,一共九人,可如今回來的,只有五人。

  睬首失去了雙腿昏迷,北凌重傷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雷辰失去了右眼,神色滿是疲憊,南松儘管如常,但那灰敗的臉色,卻是露出了死亡的跡象。

  蘇銘,全身鮮血,胸口處更是血肉模糊,若非是南松為他療傷,怕是如今已經死去。

  在他們回來後,立刻部落裡有凡醫上前接過了昏迷的雌首,將其帶入人群裡,立刻救治,北凌護送其父回到了此地,堅持不住,倒在了塵欣的懷裡。

  “黑山部有外援相助……他們必定還有追兵,我祭獻生命,無法將他們全部殺死,但卻可困住這一批人,為部落爭取時間……快走!”南松喘息著,看向部落前方的族長。

  族長沒有開口問詢什麼,而是露出果斷,帶著族人們,用更快的速度,向著前方遷移而去,

  但沒走出多遠,突然天空上轟鳴之聲驚天,使得這天幕出現了大量的波紋擴散中,一條巨大的鳥蟒從天空落下,其全身多處破損,轟的一聲落在了部落人群的不遠處,掙扎著似要重新抬頭,掀起了大片的雪花之時,又有一個蒼老的身影從天空墜落,那身影,被蘇銘看的很清楚,正是阿公!

  阿公噴出鮮血,身子急速落下,在其身後,有一隻巨大的血色月翼,猙獰的追擊而來,那月翼後,則是畢圖,其面色蒼白,嘴角也有鮮血,神色露出憤怒與殺機,隨之逼近。

  似無人能救阿公,迫在眉睫!!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1 20:16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2-4-1 20:20 編輯

第九十五章 覺醒!


   畢圖之強,其蠻術所化月翼,本就已經讓所有看到之人都lù出恐懼,畢竟生活在這裡的人,對於月翼極為熟悉。

   且此刻畢圖殺機彌漫,以其開塵境的修為,就連阿公都敗退落下,誰能抵抗!

   那追在阿公後面的月翼,此刻猙獰中越來越近,似還沒等阿公落入部落族人的蠻像光芒內,就會被追上。

   在這一瞬間,所有的烏山族人都lù出悲哀的瘋狂,但他們什麼也做不了,這一刻,就連烏山族長都難以去説明阿公……

   南松猛的一拍額頭,其眉心裂縫在現,那黯淡的青色身影疾馳而去,似要去助阿公脫困,但距離略遠,即便是那青色身影速極快,可那月翼如今,已然臨近阿公不到三丈!

   蘇銘腦中一片空白,他的至親之人,如今正面臨生死,他卻什麼也做不了,眼看那月翼不斷地接近,張開了其森森之口,正要吞噬的一瞬,始終沉默的蘇銘,出了一聲淒厲的嘶吼。

   這淒厲的喊聲,爆出了蘇銘如今全部的力氣,他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流出,但他卻完全沒有注意,他的眼中,只有那月翼要吞阿公的一幕。

    他的身體似不受自己控制的,瘋狂的向前沖去,那淒厲的嘶聲迴旋天地,落在了阿公的耳中,也落在了那正要吞噬的月翼耳中。

   蘇銘的雙目,那血月之影在這一刻,似燃燒起來那種血火疊燃的感覺,再次彌漫,似要將其全身都焚燒,隨著他那一聲嘶吼,蘇銘腦海只有一個意志那就是這月翼,決不能傷害阿公!

   這股意志在其腦中什作了轟的一聲巨響蘇銘眼前一陣模糊間,七竅流血,他似感覺自己飛了起來,躍過大地,以難以置信的速臨近了那天空上墜落的阿公,臨近了那張口吞噬的月翼,更是沖入到了那月翼體內!

   詭異的一幕,突然出現!

   那巨大的月翼全身幕然一震,神色作出掙扎,但這掙扎只是瞬間就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明亮,它看著就在近前的阿公,猛的翅膀一扇竟調轉方向,直奔其後那錯愣的畢圖而去。

   阿公全身一震,在方才的那一瞬間,他看著那月翼的眼,那眼中有一抹熟悉……

   蘇銘此刻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就是這月翼,轉身間,直奔那畢圖,在那畢圖的錯愣下,轟然撞擊而去。

   畢圖根本就不知生了什麼這他以氣血蠻術所化的月翼,竟不受自己控制,此刻來臨間,他雙目一閃,急速後退,就要驅散這蠻術所化的月翼,但卻駭然的現,他的蠻術居然沒有了絲毫作用。

   那月翼驀然而來,與其轟然撞在了一起後月翼崩潰,化作大量的血滴爆開,那畢圖噴出鮮血,身子更是連續退後數十丈一臉震撼。

   在那月翼爆開的同時,蘇銘感覺自己被彈開急速的墜落,直至回到了身體裡,他身子一顫,似恢復了神智。

   此刻,阿公已然安全的落在了人群內,在那蠻像的光芒裡,盤膝間右手抬起取出了七根骨針,一一刺入身軀上。

   與此同時,那天空上的畢圖,整個人披頭散,擦去嘴角的鮮血,盯著那在蠻像內的阿公,儘管方才那一瞬的詭異變化讓他心驚,但此刻卻是顧不得什麼,他要殺墨桑,要殺了烏山部所有人。

    其身一晃,瞬息間直奔大地呼嘯而來,其速之快,轉眼就臨近,而此刻,阿公的骨〖針〗刺入〖體〗內三支。

  “墨桑,就算你如今祭獻生命,你也不是我的對手!”畢圖刹那來臨,右手抬起,就要轟在那漂浮人群半空的蠻像之上,但此刻,南松眉心飛出的那青色身影,刹那臨近,直奔畢圖。

“南松,青索之蠻,這一式你學的不錯,但還沒領悟精髓!”那畢圖狂笑,大袖一甩,立刻一股青光驀然從其手臂內鑽出,竟也形成了一個虛影,直奔那南松的青影而去,轟然間碰觸,南松青影直接崩潰,唯有一絲倒卷,回到了其身軀後,南松整個人一下子枯萎,皮包骨一樣,噴出黑sè的鮮血。

   一聲咆哮從大地的人群中傳出,卻見烏山族長,這鐵塔般的漢子一躍而起,直奔那畢圖而起,他不能允許畢圖毀掉蠻像,打斷阿公的祭獻。

   此刻,阿公已經在身上,刺入了五根骨針,其全身顫抖,一股強大的氣息驀然間從他〖體〗內爆出來,這股氣息,立刻讓那畢圖驀然心驚。

“給我滾開!”畢圖不再理會其他,而是直奔那蠻像而去,對於來臨的烏山族長,他直接一拳轟出,那烏山族長全身一震,噴出鮮血倒卷而去,身體瞬間枯萎,與南松一樣。

   但他的退下,卻不是烏山族人的退縮,卻見人群裡那之前守護部落沒有與蘇銘他們一同留下的蠻士,此刻不顧一切的沖出,用血肉去阻擋畢圖的道路,但在畢圖揮袖間,此人圈身立刻成為了鼻髏一般,煙消雲散。

   人群中的山痕,此刻目中lù出掙扎,他身子向前一樣沖出,但卻生生的止住,雙手死死的握著拳。

   蘇銘也在沖去,他身後是雷辰,但二人距離略遠,沖去間,距離畢圖很近的北淩,因其重傷,之前被塵欣帶入人群裡,接受凡醫的治療,他不知何時蘇醒,此刻吼聲中推開塵欣,一躍而起。

   但他還沒等接近,立刻被畢圖右手一指之下,北淩的右臂瞬間化作了血水,還在蔓延中,他出了慘叫,重新倒在了地上。

   此刻,阿公身子顫抖,第六根骨針落下,第七根已然抬起,蘇銘與雷辰,距離還有十多丈,他二人瘋了一樣的沖來。

   但那畢圖臨近了,其右手猛的拍向那烏山蠻像,這一掌落下,那烏山蠻像爆出了滔天的光芒,其外表出現了大量的裂縫,轟然爆開,化作無數碎片,在半空中向著四周橫掃而起。

   烏山蠻像,代表了烏山部落的象徵,此刻在整個烏山族人面前,崩潰了,一同崩潰的,似還有烏山的意志……

   在那蠻像爆開的同時,畢圖猙獰的沖向正要把第七根骨〖針〗刺入天靈內的阿公,但突然的,那人群裡有一個面孔血肉模糊的女子,這女子,是烏拉。

   她目中帶著不舍,帶著悲哀,她距離阿公最近,此刻整個人沖出,用她的生命,站在了阿公的面前,目中lù出堅定。

   畢圖冷哼,臨近中大手向前猛的一扇,似有大力轟擊在烏拉的身軀上,在她噴出鮮血中,身軀被生生的卷起,向著蘇銘來臨的方向落下。

   而此刻,阿公的第七根針,完整的剩入到了天靈內,若非族人的一個個不顧生死,為他爭取了足夠的時間,他無法完成這一次的祭獻。

   猛的睜開眼,阿公出了一聲驚天之吼,這吼聲裡有對族人死亡的憤怒,還有一股滔天的殺機,其身一沖而出,與那來臨的畢圖再次戰了起來,直奔天空而去。

   這一切都是刹那生,快的讓人難以想像,蘇銘的右側臉頰一痛,那是一個蠻像碎片射而來,劃出了一道血痕,鮮血流淌,但蘇銘卻感受不到痛,他看到了烏拉,其身軀急速枯萎,還沒等落下,就化作了乾瘦的樣子。

   蘇銘腦中一片空白,上前抱住了落下的烏拉,烏拉的容顏已毀,此刻皮包骨中,鮮血從嘴角不斷地溢出,她望著抱著自己的蘇銘,卻lù出了微笑。

   “你是墨蘇麼”她掙扎的似要抬起手去撫摸蘇銘的臉,但卻沒有了力氣。

   銘神色悲傷,輕聲說道。

“你不是”烏拉喃喃,雙目失去了光澤,成為了空洞,那手也放了下來,搖晃著,漸漸不動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與畢圖死戰的阿公,傳來了一聲大吼。

“蘇銘,帶著族人,走!!”隨著其吼聲,一道至極的光芒從天空驀然落下,那光芒看起來好似一把巨大無比的光刀,落下間,生生的斬在了人群外面,大地一震,哢哢之聲驚天而起,卻見一道巨大的溝壑,足有數十丈寬,驀然裂開。

   其長一眼看不到盡頭,似把部落的人群,與那隨時可出現的黑山部追兵,生生的分割開來,更是在這裂縫溝壑內,一道光幕沖天而起。

   蘇銘眼中沒有了淚水,而是一片死寂的可怕,他身邊的雷辰似要說些什麼,但看到蘇銘的雙目後,卻是生生的咽下,此刻的蘇銘,讓他覺得恐懼。

   那目中一片空洞,如死人一般,但在那空洞內,卻是有月影閃爍。

   輕輕的放下烏拉的屍體,蘇銘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烏山蠻像的碎片,珍藏的放在了懷裡。

   他的臉上,那道被蠻像碎片劃出的傷口,觸目驚心,他沒有去擦鮮血,而是目光落在族人身上。

“走!”蘇銘只說這一個字,扶起南松,扶起了彌留中的族長,交給了雷辰等人後,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

   北淩沒有死,他失去了一隻手臂,此刻掙扎的站起,默默的看著前方蘇銘的背影,他覺得在這一刻,蘇銘有了讓他陌生的變化。

   那種變化,讓他覺得可怕,仿佛某種氣息,從蘇銘的身上覺醒或許,這氣息本不該覺醒,也不會出現,但如今它,出現了。

   蘇銘的神色平靜,目光有了冷冽,他學會了去承受痛苦,去承受悲傷。他的腳步卻很穩,一步一步,如之前的族長一樣,帶著族人,走去。!。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1 20:27
第九十六章 風圳平原!


    蘇銘拿著長矛,走在人群的最前方,他的身後,是沒有蠻像保護的族人,裡面……沒有老人。

    前方的路,還有大半,但蘇銘的腳步,卻是越來越穩,這片叢林裡,留下了太多烏山部落的血,留下了那一個個亡魂。

    如今,能繼續戰下去的蠻士,除了蘇銘,雷辰,便只有山痕。至於族長與南松,則在族人的扶持下,一邊趕路,一邊不斷地療傷,他們內心焦急,要用最快的速度恢復。

    而北淩,則是徹底的失去了戰下去的資格,他失去了一隻手臂,鮮血大量的流出,此刻若非塵欣,早已落下。

    此刻的山痕,也是全身滿是鮮血,沉默中,他在部落的最後面,神色時而恍惚,那裡面有複雜,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思緒,每當這種思緒顯露出時,他都會死死的按住胸口。

    仿佛在那裡,有一股力量可以支撐著他,繼續走下去。

    天空上,阿公墨桑與黑山畢圖的交戰,化作了轟鳴之聲,久久不散,直至深夜過去,直至天空明亮,那戰鬥依舊還在繼續,仿佛,二人之間,不死不休。

    因那大地的溝壑,因那滔天而起的光幕,因那南松祭獻生命實戰的蠻術,這種種的一切,為部落的遷移,爭取到了大量的時間。

    當天亮的時候,如今的烏山部族人均都疲憊不堪,他們已經連續走了兩個夜晚,在這寒冷中,他們似堅持不了多久,但卻依舊咬牙用最快的速度,遷移著。

    天空已然明亮,陽光灑落大地,落在叢林內族人的身上,略有暖意,可那大地積雪的寒卻是刺骨。

“按照我們的速度,大概明天的這個時候,就可以到達風圳部落!”在蘇銘的身邊,雷辰輕聲開口。

“還有最後一天!”雷辰握緊了拳頭。

“不是一天,是半天!”蘇銘沉默了片刻,行走間,沙啞的開口。

    聽到蘇銘終於不再沉默雷辰暗自松了口氣,他對於那蘇銘處於那沉默的狀態裡很是擔‘心。

“今天夜晚,應可走入風圳部蒂的勢力範圍,離開了這片叢林,會安全很多。”蘇銘平靜說道。

    “希望這一天能安全……”雷辰回頭看了一眼族人們,看著他們疲憊的樣子,內心暗歎,他又看了看前方的蘇銘,其瘦弱的背影,此刻讓他有種如山脊一般的錯覺。

    時間慢慢流逝一個時辰後,人群裡傳出了一個微弱的聲音,那聲音透出堅定,飄搖而起。

“蘇銘,讓我留下。”

    說話之人是那之前本已經重傷,吹奏殞曲的柳笛,他被族人們帶走,可如今,他無法在繼續,不想拖累族人的腳步。

    掙扎的站起身子柳笛望著前方停下腳步看向他的蘇銘臉上露出微笑,走向一旁的大樹,靠在那裡坐了下來,牽動了身上的傷口,鮮血再次流出。

    “你們……走吧…”柳笛取出那骨殞,放在嘴邊,似要吹出曲樂,可卻沒有了力氣在那裡看著天空等待死亡的來臨。

    蘇銘沉默,同樣閉上了眼但很快就睜開,他沒有說話,而是深深的看了柳笛一眼,轉身帶著族人們,繼續前行。

    一路上,又有幾個族人紛紛含笑中,留了下來,不願拖累族人。其中北淩也想如此,但在塵欣的哭泣與強行背著中,那話語卻怎也無法說出。

    隙首也在途中蘇醒,他雖說失去了雙腿,但卻還有勉強一戰之力,在一個族人的背著中,他沒有留下,而是準備把自身凝血第八層的血線自爆,留給那隨時可以追來的敵人身上。

    蘇銘一直沉默,對於每一個要留下的族人,他沒有去阻止,但他的手,卻是越握越緊,他知道,阿公把烏山部交給了自己,是讓自己帶著他們走到安全,他必須要完成。

    當這一天的天色,慢慢進入黃昏之時,蘇銘始終提著的心,才隱隱有了放鬆,他們走出了這片蒼茫的叢林,走到了那屬於風圳部落範圍的廣闊平原上,這裡,要比叢林安全很多,畢竟此地是風圳範圍,黑山部若是在沒有召令的前提下蠻士闖入,風圳絕不會允許。

    在烏山部的族人全部都進入這平原後,族長與南松,也恢復了一些修為,似乎一切災難都將要過去。

    但就在這時,忽然整個大地隱隱震動了一下,這震動的中心應在很遠的地方,但其強烈的程度,即便是傳遞到了這裡,也依舊讓人清晰感受。

“蠻公的封印,破了……”南松閉上眼,片刻後睜開,緩緩開口。

    隨著其話語的傳出,烏山部的人們,再次緊張了起來。

“按照黑山部的速度,他們追土來,需要一些時間……但一定可以在我們沒有達到風圳部落前追臨。

    如果我們賭黑山部不敢踏入這風圳平原,則可不去理命…”南松輕聲說道。

“我們賭不起。”蘇銘停下腳步,看向身後那黑暗中的叢林,轉頭看向那恢復了一些修為的族長,看著其全身乾瘦,似失去了大量的血肉的面孔。族族長,一路土留下了很多人,我沒有丟粗止,那是他們的選命…現在,該我留下了。”蘇銘說著,向著人群後走去。

    烏山族長,這四旬漢子,看著蘇銘,這叮,他以往沒有太去在意的拉蘇,給了他極深的震撼,他輕歎一聲,點了點頭。

“我也留下。”雷辰沒有猶豫,走了出來,站在了蘇銘的身邊。

    蘇銘看著他,他也看著蘇銘,咧嘴憨笑。

“你說過,我不能先死,要死,也是我們兄弟一起閉目。”

  “我也留下吧。”南松深吸口氣,其蒼老的面孔,如今皺紋更多,一片灰敗中,卻是隱隱有了病態的紅潤。

“還有我!”失去雙腿的了首,此刻沉聲開口。

“我也留下!”北淩讓自己轉過頭,不去看塵欣的眼淚望著蘇銘,堅定的說道。

“唵首,你不能留下,族人的安危,還需要你來協助族長保命…且當你們平安的達到了風圳部落後,你還要去教那些拉蘇弓箭之術……”說話的,是山痕。

    這個始終沉默寡言的漢子從人群裡向外走出,他平日話語不多,但此刻開口,卻是不容置疑的果斷。

“至於你,北淩……”山痕走到了北淩的身邊,神色再次有了複雜。

“山痕叔叔,我……”北淩正要開口,就在這時,卻見山痕右手驀然抬起,在那北淩頸脖一砍立刻讓北淩話語停止,整個人倒下昏迷過去。

“你是部落未來的希望,你不能去……我留下。”山痕平靜說道,走向了南松,站在了那裡看著部落裡那一個個熟悉的面孔,許久,低下了頭。

    烏山族長沉默,走上前,從懷裡取出一小嬰兒拳頭大小的獸骨,這獸骨顏色森白看起來很是尋常將此骨,遞給了蘇銘。

“拿著它,此骨是一對,有奇妙的作用,當它的顏色變成了紅時,代表我們已經達到了風圳,且安全了。”

    蘇銘默默地接過,珍重的放入懷裡。

    烏山族長深深的看了一眼留下的這幾人輕歎一聲轉身帶著族人們,堅定的向著風圳的方向走去烏山部的普通族人,並沒有損失太多,但他們這一路上見到的那一幕幕,卻是讓每一個族人,在走去中,回頭看著那站在那裡四個身影,眼淚止不住了。

    也不知是誰第一個揮起了手,很快,所有的族人,都在那淚水中,向著蘇銘四人,揮手告別,他們知道,這四人或許無人可以活下去,他們與犧牲的那些族人一樣,準備用生命去築建保護族人的最後一道血肉屏障。

“蘇銘哥哥。”人群前行中,一個稚嫩的聲音傳出,卻見那叫做彤彤的小女孩,跑了出來口蘇銘向前走出幾步,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有些乾枯的發。

“蘇銘哥哥,等一切都過去後,阿公也回來了,那個時候,你能幫彤彤把皮皮找回來麼。”

    蘇銘臉土露出微笑,在小女孩的額頭親了下,點了點頭。

   小女孩神色綻放甜美的笑,望著蘇銘,忽然輕聲在其耳邊開口。

“蘇銘哥哥,我有一個秘密,連阿媽阿爸都不知道,皮皮都不知道,你一定要回來,回來後,我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小女孩說著,咬了咬唇,忍著不讓眼淚流下,轉身向著人群跑去。

    蘇銘看著她進入到了人群裡,向著自己揮手,漸漸隨著族人遠去後,臉上的微笑慢慢收起。

    四周一片寂靜,天空的月,慢慢的清晰起來,那月,在今夜,是滿月……那圓圓的月,高掛在天幕,與這大地的靜融合後,似起了蕭殺。

    月光,也要比以往明亮很多,灑落在這平原上,將四人的影子映照出來,孤獨中,卻有決然。

    蘇銘盤膝坐下,他的身旁是雷辰,他們的前面,則是閉目的南松。至於山痕,則是在不遠處,一個人坐在那裡,看著天空,不知在想寫什麼。

“雷辰,坐在我的身後,你修為不足,戰之起不到淩厲,讓我借你氣血,也可保你平安。”南松緩緩開口。

    雷辰沒有遲疑,立刻起身來到了南松旁,在其身後盤膝而坐,也不知南松施展了什麼手段,卻見一片血光在他二人身上浮現,將二人籠罩在內。

    此後,再沒有人說話,他們在等,等黑山部追兵的來臨。蘇銘默默地坐著,左手抓了抓地上的積雪,將他沒有傷口的左手掌心清洗了一下,使得左手很乾淨後,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血色的丹藥,握在了左手裡,閉上眼。

    時間慢慢的流逝,兩個時辰後,當那天空的月達到了最濃之時,閉目的蘇銘,有種體內血液似要沸騰之感。

“他們來了!”南鬆開口。

    蘇銘猛的睜開眼。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2 00:51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2-4-2 01:13 編輯

第九十七章 叛徒是他!


     十一人!

      從那漆黑的森林內,沖出了十一道身影,這十一人以那黑山族長為首,正疾馳而來,其內只有一個穿戴黑衣,神色板滯的大漢,顯然之前的那光幕與溝壑,還有南松的蠻術,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他們神色帶著疲憊,沒有了之前的興奮與怪叫,這一場雙方部落之戰,死亡的不但僅是烏山部,更多的,是他們黑山部之人。

     黑山部隙首戰死,獵隊自魁首戰死,魁首司樣戰死,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天驕之子,畢肅,也已然戰死!

     大量的蠻士死傷,這給黑山部帶來了一次重創,若非是有那幾個黑衣大漢的存在,還有一此畢圖用邪蠻之法強行提升的族人,這一次他們甚至很難成功。

     黑山部,根本就無法提前預料到,烏山部竟如此難以滅殺,讓他們付出了極為慘痛的價格,或許這一點,就連那黑山的蠻公畢圖也沒有料到。

     他完全被阿公墨桑牽制住,其開塵修為,根本就在這部落的戰爭中其不到太多的作用。

     “若是時間倒流,若是仁們黑山部可以知曉這個結果,或許……”他們不會立刻就開戰,而是再多準備一此時間。

     這一戰,如今就算是黑山部勝了,也是極為慘痛,更關鍵的是,一旦讓烏山部的族人達到了風圳,那麼黑山部就憑白的死傷,得不到絲毫的戰利品。

     黑山部來臨的這這人,除那黑衣人漢外,心中都有後悔,但此刻已經戰到了這種水準,卻是沒有了選擇,只有堅持下去,尤其是畢肅的死亡,更是讓那黑山族長必須要殺了蘇銘。

     望著那來臨的十一人,蘇銘神色平靜目中起了寒光他的右手死死的握住鱗血矛,站起了身子。

     南松,山痕,均都在緘默中,露出了殺機。

     唯有雷辰沒動,但他的眼中,卻是司樣有了瘋狂與殺戮。

     幾乎就是那黑山部十一人來臨接近百丈的殺那,南松猛的向前邁出一步他的身體上血光滔天,但卻有一絲始終與身後的雷辰聯繫在一起,且在雷辰的身上,那血光更濃,似形成了一道血幕屏障。

     一聲低吼,南松上半身衣服全部爆開其蒼老的容顏在這一瞬間恍如有了年輕,尤其是雙臂,更是肌肉瞬息鼓起,隨著其吼聲向著大地猛的一按。

     這一按之下,前方那來臨的十一人,他們的腳下馬上呈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這漩渦內滿是淤泥,更有一隻只泥手伸出,抓向他們的雙腳。

     南松身子向前猛的沖去,在其後,蘇銘展開全速,一閃直奔前方,山痕眼中露出殺機與複雜右手抬起間,立刻一把彎月骨刀驀然幻化,被他握在手裡,其身如鬼魅般急速漂去。

     至於雷辰,此刻則是身子顫抖,其容顏似一下子有了衰老,似被吸走了一此。

     那大地的淤泥,可以牽制大半的黑山族人,但卻無法時那黑衣大漢起到作用,這人右腳向著地面一踏,立刻這淤泥有很多轟然爆開間,其身直奔南松而去。

     血戰,就此展開。

     蘇銘始終默不做聲,沒有理會那黑衣大漢,更沒有選擇黑山族長,而走向著那餘下的九人,一躍而去,這九人的修為最高也就是凝血第七層,大都是處於六層左右,在蘇銘的速度下,只要那黑山族長被山痕牽制,給他蘇銘足夠的時間,他可以完成殺戮。

     山痕身影詭異,驀然臨近,他選擇的,也正是那黑山族長,二人瞬息接觸,轟鳴回蕩,展開了廝殺。

     蘇銘速度極快,忽略了自己身體的痛楚,在那天空的滿月下,他整個人似被月光籠罩,雙目裡露出了清晰的血月之影,瞬間臨近一人,手中長矛呼嘯而起,在與那人交錯而過的殺那,他的身上多處了一道深深的傷口,但那與其交錯之人,卻是人頭飛起,鮮血彌漫。

     蘇銘身子落在地上,呼吸急促,沒有半點停頓,向前猛的一沖,月光在其身體外繚繞,順著其傷口鑽如其內,似讓其身體在這種狀態下延續的恢復,隨著其向前沖去,其餘的八個黑山部族人,有五人臨近,另外三人則是快速的繞開,竟要遠離這裡,去平原內繼續追擊。

     眼看那三人身影疾馳遠去,蘇銘四周那五個黑山蠻士迅速迫近,蘇銘毫不遊移,身子向上躍起間,手中長矛並不是向外拋去,究竟結果此矛就算是拋向那遠處的三人,也最多隻能殺一人罷了,所以此刻,那長矛被蘇銘向著自身腳下的大地,一矛而出。

     那長矛剎那血光四散,化作一隻血色大雕直奔大地,轟的一聲,落在了蘇銘身體下方的地面,掀起了一片氣浪與衝擊,那讓那臨近的五人身子禁不住一頓。

     蘇銘更是借著這一股衝擊之力,鬆手鋪開那鱗血矛,在那衝擊之力下,整個人直奔遠處那繞開前行的三人而去。

     其速之快,隨著全身二百四十三條血線的紅芒,如一道紅色的流星,劑那就臨近那遠處疾馳的三人,這三人也非尋帶,沒有絲毫遊移,馬上留下一人阻擋,其餘二人全身血光一閃,竟速度更快,那血光下的磅礡氣血,竟展現出了凝血境第六層巔峰之力。

     那阻擋之人,司樣不知用什麼體例隱藏了修為,且因這交戰很短,蘇銘也沒有覺察,卻見這人身體血光閃爍間,赫然爆發出了凝血境第七層的氣血之力,其神色露出瘋狂,要死死的拖住蘇銘。

     更是在他的身上,于此刻,那血線急速膨脹,似欲血線自爆!

     同階自爆,蘇銘距離又近,身上更有疲憊與傷勢,定然無法抵當,但如果是他退避,則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兩人消失在目中,為部落的遷移,帶去災難。

     幾乎就是在這阻擋蘇銘前行的大八,要選擇自爆的殺那,其身本也存在的一此傷口,被再次撕裂開來,流出了鮮血。

     不是你烏山部之人會自爆,我黑山部,同樣可以!”那大漢嘶吼,向蘇銘獰笑而來,蘇銘目光一閃,不單沒有後退,反而速度更快,在臨近那大漢的瞬間,在這大漢全社血線就要爆開的劑那,蘇銘的始終握著拳頭的左手,猛的張開,向著那大漢身體上的傷口一揮。

     卻見一片紅色的粉末疾馳而去,眨眼間落在了那大漢的身體傷口上,這大漢全身猛的一震,睜大了雙眼,體內的血線正處於自爆的一瞬,卻是全身轟然血液燃燒起來,于蘇銘從其身旁一閃而過的司時,其整個人,直接化作了一團紅霧升空而去。

     這一幕,被那前方疾馳的二人看在人……裡,被那後面的幾人司樣目睹,一股汗毛聳立之感驀然浮現。

     “邪蠻!”

     “他是邪蠻!”

     驚呼之聲在這戰場上突然呈現,就連南松與山痕也都立刻注意,那與山痕交戰的黑山族長,其神色大變,露出震撼。

     甚至那始終神色板滯的黑衣漢子,也在看去時,整個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其雙目就忽然爆出了強烈的光芒,似發現了什麼。

     但他正在與南松交戰,這一愣的劑那,給了南松機會。

    轟鳴之聲驟然而起,蘇銘身子沒有半點停頓,直奔那前方被他剛剛的手段震撼的二人而去,那二人咬牙之下,立刻分離開,但就在這時,蘇銘卻是噴出一口鮮血,其血液一出馬上化作了霧氣,向著左側散開那人呼嘯蔓延。

     那血霧內,蘊含了蘇銘的磅礡氣血之力,是其烏血塵之術的施展,與此司時,其身直奔右側,與那右側疾馳的黑山族人,展開廝殺。

     片刻後,蘇銘的身上再次多了數道傷口,他喘著粗氣,血光沐浴全身,雙目血月閃爍,向著眾人交戰之處,賓士而來。

     在他的身後,左右兩個標的目的的大地上,有兩具一動不動的屍體,血肉模糊。

     此刻的戰場上,黑山部還剩下七人!

      除那黑衣大漢與黑山族長外,其餘五人已然被蘇銘的殺戮與那腦海中浮現的邪蠻所代表的可怕深深震撼,相互看了眼,罕見的有了退意。

     可突然,與黑山族長交戰的山痕,口中噴出鮮血,其身倒卷,被那黑山族長一拳似重創,身子被拋出,直奔南松所在的處所而去,那黑山族長一臉殺機,身後由血熊幻化而出,咆哮中猛的追出,揮出血霧組成的大手,就要給山痕致命一擊。

     眼看那血熊的大手,就要落在山痕身上,因他此刻距離南松很近,南松神色一變,沒有絲毫遊移身子一躍而起,立刻勾住山痕,司時一拳轟向那追臨的血熊之爪,轟鳴一起,南松身子倒退。

   “退後療傷,這這人,我來……”南松正快速開口,突然整個人一震,嘴角溢出鮮血,身體迅速枯萎下來,其神色露出哀思,猛的一掌轟向了山痕。

     卻見那山痕,在被南松救下的瞬間,低著頭,右手彎刀直接斬在了南松與那雷辰之間的血線上,不知施展了什麼手段,竟將這血線直接斬斷的司時,更是順勢一刀深深的刺入進了南松身上。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2 23:17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2-4-3 00:05 編輯

第九十八章 雷辰的抉擇!

    在那血線一斷的剎那,雷辰身子顫抖噴出鮮血。

    山痕被這南松一掌拍出,面色慘白,落地後踉蹌提出數丈,鮮血從嘴角溢出,神色複雜,露出愧疚的痛苦,似不敢面對南松,低下了頭。

    這一切產生的太快,轉眼間,一切逆轉,蘇銘盯著山痕,慘笑起來。

    山痕面色慘白,嘴角不竭地溢出鮮血,忽然仰天大喊,其喊聲淒涼,猛的轉身,不再去看南松與蘇銘,而走向著那森林,瘋狂的奔馳,轉眼就衝入森林,隨著那帶著痛苦的嘶吼遠去,山痕也消失在了森林內。

    與此同時,那黑山族長獰笑,似對這一幕早就預料,

    直奔南松而來,且剛剛那與南松交戰的黑衣人,此刻也是帶著傷勢,向著南松一拳來臨。

    南松神色帶著哀思,面無血色,身體枯萎成了如骷髏一般,他的後背上,那把彎月刀深深的刺入在內,不竭地流著鮮血。

    在那黑山族長與黑衣大漢臨近的剎那,南松突然大笑,其笑聲透出淒涼,全身猛的一震,立刻其眉心裂開一道長長的縫隙,一片暗淡的青色虛影驀然而出,直奔那來臨的仇敵而去。

    在臨近黑衣人與那黑山族長的一瞬,這青色虛影轟然爆開,化作一股驚人的衝擊向著四周倒捲而去,那黑衣人本就受傷,此刻在這衝擊下更是無法承受,懦弱的雙眼立刻碎裂,慘叫中後退。

    至於那黑山族長,同樣沒有預料到南松在如此重傷下還能展開如此手段,且他知曉南松身上的那把刺入體內的彎刀,蘊含了一種劇毒,此毒可以使得鮮血凝固,可以避免強者血線自爆,故而他之前才敢臨近。

    此刀,是黑山部本為了鳥山蠻公準備,但卻呈現了意外,用在了這南松身上。

    黑山族長噴出鮮血,他這一路追擊而來,體內傷勢如今再也無法壓制,鮮血噴出中,其氣息更是虛弱,落地倒退了數十丈,神色露出駭然。

    卻見那青色虛影爆開的同時,站在那裡的南松,其雙眼驀然起了明亮的光芒,好似傷勢全部好了一樣,身子向前一步邁去,直接就來到了那倒退重傷的黑衣人身前,一拳轟在這人閃躲不及的胸口。

    轟的一聲,這黑衣大漢身子一顫,胸口直接血肉模糊,雙目暗淡,直接死亡。

    南松沒有停頓,猛的看向那不遠處的黑山族長,神色平靜,直接一晃而去,那黑山族長一臉驚恐,尖叫中快速後退,與那剩餘下來的五個黑山族人臨近後,眼看南松已然來臨,他毫不猶豫的一把抓住身旁的一個族人,似送入了一股力量,將這族人猛的扔向南松。

    這黑山族人慘叫的聲音,被其全身突然的爆開之聲淹沒,形成了大片的血霧四散間,黑山族長帶著驚恐與慌張,低吼起來。

    「退!」話語間,便於與剩下來的四小黑山族人,在他們的呵護下,失落臂一起的衝向森林,他們已然完全的怕了,尤其是南松的強悍,讓他們無法置信。

    在那黑山族長看來,他自己的生命貴重,不克不及留在這裡,且他知道,下一波的黑山援兵已在路上,只要他們會合後,就一切平安。

    「想走!「南松看都不看那面前的黑山族人自爆,右手向前一揮,那自爆的血霧馬上消散,他身子落地後,雙手向著大地猛的一按。

    馬上在那黑山族長等五人疾馳逃遁的腳下,地面立刻震動,一隻巨大的泥手轟然而去,向著黑山族長抓去,在那黑山族長的瘋狂中,他又一次將身邊的族人推了過去,避開了生死,但其膽量卻似完全喪失,頭都不回,與另外的三個族人,衝向了森林,急急逃去。

    「喪失了榮耀的黑山部,給老夫滾!」南松沒有去追,而是站在那裡,向著森林發出了一聲悄天之吼。

    剛剛的一切都是在數息間產生,蘇銘此刻快速臨近,看著南松站在那裡,看著其身體竟在那些黑山族人逃走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下來。

    「部落,應該平安了……下一波的黑山族人,不會那麼快來臨,他們死亡了很多,已經有了退意。」南松依舊站在那裡,其臉上從眉心處呈現的裂縫,散發出了灰色的光芒。

    「我完成了與你阿公的約定……還了他昔時救命之恩……」南松看向蘇銘,臉上露出了微笑。

    「南松爺爺…」蘇銘輕聲開口。

    「其實就算山痕不傷我,我也堅持不了多久,本打算死前,用我的青索之術為你們幾人療傷,更抵償雷辰被我吸走的部分生機,可現在,我做不到了。」南松輕歎,抬頭看暫天空,那遠處的天空依舊紅霧瀰漫,隱隱傳來轟鳴,他知道,那是墨桑還在堅持。

    「如果你能在看到山痕……幫我問問他,為什麼!」南松背著手,閉上了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的身體似在這大地上扎根,他的前方,是那黑黑暗的森林,他的背後,那烏山部族人走過的痕跡。

    月夜下,他的背影拉著很長,很…一股悲壯瀰漫在蘇銘全身,他望著沒有了生機的南松,沒有去碰他的身體,而是退後幾步,跪在那裡,向著南松磕了三個頭。

    「蘇銘……」雷辰掙扎的站起身,來到了蘇銘身旁,同樣跪在那裡,神色帶著憂傷,此刻的他,看起來已經不是少年的樣子,而是有了蒼老,如同四十多歲。

    許久,有輕柔的風吹來,吹動了大地上的雪,吹動了南松死後也依舊巍峨的身上髮絲,吹動了蘇銘與雷辰的心。

    「部落應平安了……雷辰,你回去吧。」蘇銘默默地站起身,其目中有寒光,望著那前方漆黑的森林。

    雷辰摸了摸自己的右眼,那右目已經瞎了,他緘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我不回去了。」

    「我要去尋找,可以讓我變強的力量……只有自己成了強者,才可以不受屈辱,才可以呵護我想要呵護的家園與族人。

    我聽說,在平原的另一邊,翻過了一些大山後,還有一個部落,那部落很遙遠,但卻比風圳還要強盛……我要去那裡,不管付出什麼價格,我也要成為強者!

    哪怕成為邪蠻,我也心甘情願!」雷辰神色露出極為堅定之意,更有一股瘋狂,只不過那瘋狂只在目中深處,沒有從其神色上顯露出來。

    「蘇銘,你與我不一樣,你回到了風圳後,會有更好的成長,但我們是兄弟……一輩子的兄弟……等著我,總有一天,我成了強者後,我會回來!」雷辰閉上眼,喃喃著,上前一把抱住蘇銘,兩個人默默地抱著,許久,雷辰大笑,轉身帶著其略有顯露蒼老的背影,向著遠處,向著他的夢想與執著的處所,一步步走去,越來越遠,直至完全的消失在了蘇銘的目中。

    蘇銘望著雷辰,他沒有去勸說,而是目送著對方遠去,他不知道能否再看到雷辰,對未來,蘇銘呈現了迷茫。

    許久,他甩了甩頭,在這天空的滿月下,他的迷茫被一股寒殺取代,望著那隱藏在黑黑暗的森林,蘇銘深吸口氣。

    「現在,該我追殺你們了!」

    「還有山痕……」蘇銘回頭看了一眼風圳的標的目的,那裡,在途中隱藏著他的族人,或許白靈如今也還在風圳。

    「約…「蘇銘苦澀,閉上眼,當他再次睜開時,其內一片可怕的平靜,他身子向前猛的一步邁去,月光繚繞全身,在這滿月裡,他如同一個帶去死亡的陰影,消失在了那森林內,疾馳追殺而去。

    沒有了追兵,族人們會平安的達到風圳泥石城,這一點蘇銘可以確定,他更是知道,在這場遷移裡,已經不需要自己在為族人去做什麼了。

    他已經做到了自身的全部,但此刻的他,卻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他清晰的記得,在那黑山蠻公呈現時,自己在那熟悉中,腦海浮現的模糊念頭。

    這個念頭,在他之前看到阿公被那巨大的月翼追擊時,爆發了,當他感覺自己那一瞬間好似飛起,化身成了那月翼改變標的目的直奔黑山蠻公而去的一刻,蘇銘腦中那模粗的念頭,清晰了。

    「火蠻之術……我修煉了火蠻,而月翼是由火蠻族人所幻化而成,故而在功法上,我可以壓制!且因三次血火疊燃,我的血液裡似也有了火焰,所以……我應能幫到阿公!」蘇銘平靜的雙月內,有赤紅月影閃爍,在這黑夜裡,露出了妖異。

    他身子如一縷煙絲,在這森林內疾馳而去。

    「在這之前,我更要讓黑山部痛!讓他們也感受到,族人死亡的哀痛……如今那黑山族長重傷,其身邊三人,更不足為慮……還有山痕!」蘇銘握緊了拳,低著頭,在這森林內一閃消失。

    從被追殺到反追殺回去,從身為獵物到釀成了狩獵者,蘇銘,在不知不覺中,被改變了很多。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2 23:19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2-4-3 00:08 編輯

第九十九章 追殺!!


    屬於少年人身上的衝動,如今已經被磨平了不少,蘇銘此番的前行,除了因那血月火蠻之術或能幫助阿公外,之所以欲反追殺,實際上有了衡量與思考。

    他判斷出,黑山族長重傷,失去了鬥志,其身邊的三個族人,更是如此。但那黑山族長畢竟非尋常蠻士,此人能做到族長這個位置,除了是畢圖親信與修為外,其自身也定心智過人。

    南松能震嚇住其一時,但很快此人或就反應過來,到了那個時候,這黑山族長有兩個選擇,第一,便是等待後續援軍來臨後,一同逼近,第二,則是不待那援軍來臨,而是略作調息後再次追擊而來。

    「從畢肅死亡後此人的表現來看,他會選擇第二條路!」蘇銘目中露出精芒,前行中不時看向四周的一切蛛絲馬跡,這些散亂的腳印與折斷的那些枯枝,或許在別人眼裡是一片茫然,但在從小與叢林穿梭的蘇銘看去,卻是極為清晰的表露出,黑山族長四人逃遁的方向。

    那地面積雪上的腳印儘管錯亂,但大都走向著蘇銘這裡,唯有不多的一些,則走向著前方叢林,且從其深淺,也能告訴蘇銘很多事情。

    「還有山痕……是他洩露了族人遷移的方向,使得黑山部設置了陷阱,但他這一路上也經歷了廝殺,身上的傷勢不像作假……甚至他為了逼真,在與黑山族長一戰的傷也是真實的。

    唯有這樣,才可以讓南松爺爺被瞞過,但此人最終又承受了南松爺爺憤怒的一掌,他如今也是強弩之末。

    只是山痕,你到底為什麼背叛烏山部……」蘇銘目中有痛苦的恨意,他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

    他始終記得,山痕那曾經為族人們所做的一幕幕,將其自身的食物給了部落的老人因孩童拉蘇的一句話,便入叢林取下很多野獸的牙齒,在孩童們快樂的歡呼時,他雖冷著臉,可那目中的善意,卻是無法掩飾。

    這樣的人,蘇銘想不出,他到底因為什麼理由背叛了烏山部,背叛了族人。

    「或許在他的心裡,也是複雜與掙扎的,他一路上也殺了不少黑山族人,之前更是不讓北凌與雌首留下只是他到底在想些什麼……」蘇銘拳頭死死的握住。

    「但這些,不足以補償他的叛變,他……必須要付出背叛的代價!」蘇銘目光冷冽,他恨黑山部,但此刻更恨的,則是這叛徒山痕!

    在這叢林按照蛛絲馬跡死死追擊中,蘇銘身子如幽影,瞬息變化速度越來越快,從地面的腳印與四周的一些痕跡來看,蘇銘可以確定,那黑山族長四人,已然距離不遠。

    且那地面的腳印,越來越深,這代表著他們四人的傷勢,越來越重。

    「他們會尋找一處認為安全的地方療傷……」蘇銘腳步一頓低下身子,盯著那雪地上腳印中的一滴鮮血落下後融化的積雪,伸出手指按了按後他嘴角露出冷笑。

    「血還沒結冰……就在前面!」蘇銘猛的起身,正要追擊,但他卻是身子又一頓,沉默的神色裡,有哀傷。

    他看到了前方不遠處,有一個之前選擇了留下,不願拖延部落遷移的族人,這族人如今已經死亡,倒在那裡,縮著身子,已經僵了。

    輕步走了過去,蘇銘望著這個熟悉的面孔,那面孔上的雙目,已經睜著,沒有閉上,若非是其身子倒下,那麼他的雙眼在死前,一定是看著族人離去的方向,祈求著蒼天,保佑他的族人,可以安全的到達風圳。

    這是蘇銘返回叢林後,看到的第一個死去的族人,他知道,這不會是最後一個,在這條道路上,在這一天的遷移裡,有很多族人,選擇了留下,不想讓自身受傷的身體,影響了部落的速度。

    「部落會安全的……」蘇銘輕聲開口,看著那族人的睜著的眼,右手抬起,輕輕的蓋住後,他神色上的悲哀已經被深深地隱藏,猛的起身,帶著更濃烈的殺機,疾馳而去。

    他速度之快,已然似到了肉眼很難看見的程度,只能看到有一道血虹在動,似畫出了一道彎曲的線各,扭曲間直奔前方。

    那血虹,是蘇銘的雙目血月的光芒,那是此刻天幕滿月的倒影所化!更是在他前行中,一縷僂月光降臨,環繞在他四周,形成了一圈圈月光之絲,隨著其速度的疾馳,在身後被拉出了無數的絲線,看起來,彷彿一件月光披風,落在了蘇銘的身上。

    時間快速流逝,半柱香後,在蘇銘的前方近百丈外,一片枯木極多的雪地上,黑山部族長盤膝而坐,其身邊那三個跟隨的族人,將其環繞在中心,閉目中,快速的療傷。

    他們在方才停下,在那黑山族長面色陰睛不定中,喝止了前行,而是死死的盯著風圳部落的方向,神色有了惱怒之意。

    他反應過來,那南松分明就是故弄玄虛,如迴光返照一般,實際上,他們只要在拖延片刻,不但不用如此狼狽逃遁,更可趁勝追擊,一舉將鳥山部落截留!

    他惱怒中,更恨自己方纔的恐懼,但他為人卻是謹慎,儘管已經想明白了這些,但依舊還是盤膝先行療傷,在他想來,鳥山部最快也要天亮才可以達到風圳,而自己四人若是全力追擊,只一個時辰便可追上。

    且他極為放心的,就是自己四人在這從裡內,不會遇到絲毫危險,在他的人生經歷中,獵物永遠只會的,便是死命的逃遁。

    他根本就不覺得,烏山部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有人反追擊而來,整個烏山部,如今最在意的,就是遷移!

    幾乎就是他們四人盤膝坐下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一股寒風吹來,捲動大地的積雪揚起,落在了四人的身上,與此同時,在他們不遠處的叢林裡,紅芒乍現,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驀然而來,其速之快,這幾人甚至都來不及甦醒,唯有那黑山族長猛的睜開眼。

    他只看到那紅芒一閃而過間,一聲淒厲的慘叫在耳旁嘎然而至,卻見其旁一個族人,其盤膝而坐的身體,如今沒有了頭顱,鮮血如噴泉一樣冒起老高。

    一股讓黑山族長頭皮發麻,全身汗毛聳立的感覺,瞬間而起,他神色大變猛的站起身子,眼中露出震驚與無法置信,另外兩人,此刻也是帶著恐懼快速起身,不斷地看著四周。

    「誰!」

    「是誰,我看到你了,出來!」

    那二人立刻大吼,身子隱隱顫抖,彷彿的那一瞬,實在太快,他們還沒等睜升眼,就聽到了那淒厲的剎那慘叫,睜開眼後看到的,就是那同族失去了頭顱的脖子上,噴出的鮮血。

    一種無法言明的恐懼,在此刻如潮水一般瀰漫他們全身,這恐懼的根源,除了同族的死亡外,更多的,是一股對神秘的害怕。

    他們沒有看到絲毫人影,四週一片死寂,沒有半點聲息。

    那黑山族長面色蒼白,目光在四周黑暗的叢林裡不斷地看去,漸漸地,他的恐懼越來越深,那漆黑的叢林裡,彷彿隱藏了一個收害生命的可怕之獸,正死死的盯著他們。

    「退!」黑山族長一咬牙,對於未知,他不敢早險,且他方纔所看的那剎那消失的紅芒,在他感覺似不像人,反倒像是某種紅色的蛇。

    在其一聲令下,另外兩個族人連忙靠近,三人漸漸後退,幾步之後立刻拔地而起,快速疾馳的退後。

    他們沒有發現,此刻在叢林內,蘇銘蹲在那裡,雙目血月之影閃動,在他的手裡,提著一個鮮血淋淋,閉著眼的頭顱。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死亡前的恐懼,那是一股煎熬,這一路上,族人們大都深刻的體會,被那煎熬折磨……如今,我也要你們親自品嚐一下。」蘇銘神色平靜,除了這個想法,他還有一個更深的讓族人徹底安全的念頭,在那三人疾馳而退後,他身子一晃,消失在了原地。

    黑山族長心臟忤忤加速跳動,他如今重傷,儘管是凝血境第八層的修為,但此刻只能發揮出大半而已,達不到巔峰,且身邊的那兩個族人,都是凝血境第六層左右,起不到保護的作用。

    尤其是方纔的那一瞬間,在他看到紅芒一閃的剎那,他的心神那種危機,讓他心驚肉跳,此刻他沒有了再去追擊烏山人群的念頭,而是要快速後退,與他們黑山的援軍會合。

    疾馳中,他身邊的那兩個族人神色驚恐,對於神秘的恐懼,對於未知的害怕,讓他們此刻喪失了一切鬥志,只想逃命。

    但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怪叫從他們身後驀然傳來,這怪叫透出一股淒厲,讓人聽到後尤其是在這緊張恐懼中聽到,頓時就會心神一顫。

    幾乎就是這怪叫之聲還在後方迴盪的剎那,一道血色之虹以極快的速度,驀然來臨,其速之快,這逃遁中的三人只看到紅芒一閃,還有那紅芒後無數如月光的絲線,緊接著,便有一個族人驀然慘叫,其頭顱與身軀分開,鮮血噴出中,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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