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求魔 作者:耳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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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微光 2012-2-20 15:42: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92 9967207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3 13:32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2-4-3 14:05 編輯

第一百章 當面取頭!


        紅芒從其身旁一閃而過,消失無影。

    黑山族長身子顫抖,他旁邊那僅剩的一個族人,同樣顫抖著,他們相互看了眼,都看出了彼此的恐懼,他們還是沒有看到對方到底是人是獸,但那方纔所看紅芒後漂浮的無數絲線,卻好是給人一種好似頭髮的錯覺。

    「誰!!你是誰,出來!!」那剩下的黑山族人立刻嘶吼起來。

    在這黑山族人嘶吼中,那黑山族長面色蒼白,右手驀然抬起,在其胸口一按,頓時他全身血光驀然爆發,卻是他在受傷的情況下,不顧傷勢換來了短暫的氣血磅礡,以此並非去戰,而是展開全速,向著那叢林疾馳,剎那間就消失在了叢林的黑回暗裡。

    那剩餘下來的黑山族人,在咆哮中正要回頭逃遁,但就在這時,他的身體猛的一顫,卻見一道紅芒突然出現,環繞其身一圈後,化作了蘇銘的身影,站在此人的身後。

    這黑山族人嘴角溢出鮮血,他的全身劇痛,有一根根月光絲線將其捆綁,深深的刺入肉中,勒緊之下他感受到了死亡,此刻的他,能隱隱聽到身後傳來的呼吸,掙扎著想要回頭去看一看,那讓他恐怖的神秘,到底是誰。

    但他卻無法回頭,其身顫抖間,四分五裂。

    蘇銘氣喘吁吁,他從部落遷移開始,就一直在戰,體內之前存在的隱患,被他一再的壓制,若非是月夜下在那月光裡,他的身體可以緩緩的恢復,早就已經不支倒下。

    今夜,是滿月,那月光中的神秘力量達到了巔峰,讓蘇銘的血液好似燃回燒沸騰,可以讓他堅持的更久,可以讓他把一切隱患生生壓下,可以讓他,去完成他的殺機。

    他的手中提著三個頭顱,望著遠處的叢林,平靜的一步步走去。

    「只剩下了你一個人,黑山部的族長,你的身份如此高貴,我會讓你死的很璀璨,不過,前提是你要快點跑,快點找到你的援軍。」蘇銘舔了添嘴唇,向前疾馳一閃,化作紅色的虹與那被拉出的無數月光絲線,直奔前方。

    黑山部的族長,這個四旬左右的大漢,其地位尊高,整個部落裡,除了蠻公與畢肅外,就要屬他,他本應該帶著大量的族人,猙獰的收割烏山部的生命,當著那些烏山俘虜的男丁的面,去享受烏山部的女人,在她們的哭泣與掙扎中,喝著酒,狂笑著蹂躪,隨後以撕下那一個個憤怒至極的烏山男丁的頭顱,來讓自己達到一種瘋狂的快感。

    這是他的渴望,是他在蠻公令下,發動了入侵烏山部時的願望,甚至他還把這樣的願望告訴了所有出戰的族人,在那些族人興奮的怪叫中,這場戰爭,被展開了。

    但此刻,他卻是狼狽不已,身體受傷,滿身鮮血,更沒有了鬥志,他先是被烏山的反抗震撼,又被南松所傷,而後在那逃遁中反應過來,正打算療傷後追出,可卻又遇到了那如噩夢般的神秘。

    那死在他面前的族人,其頭顱與身軀的分離,讓他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他看不到對方,只能看到那紅色長虹。

    他疲憊不堪,他沒有勇氣去回頭奮死一戰,他更沒有勇氣去血線自爆,因為,他不是普通蠻士,他是黑山族長。因為,他知道黑山的援軍正在路上,甚至很有可能距離自己已經不遠,只要自己速度再快些,就可與他們會合。

    此刻他口中不斷地溢出鮮血,身回體的疲憊之感加倍的湧現,那方纔的爆發,如今隨著其身體的血光黯淡,也到了極限,踉蹌的疾馳中,他不敢停下,但速度,卻是不受控制的慢了一些。

    就在這時,在他速度剛剛慢下的剎那,他的身後那讓他恐懼到了極致的怪叫之聲,再次傳來,這怪叫與他們黑山部去追殺烏山族人的聲音很相似,但卻更為淒厲。

    聽到這黑山族長的耳中,似要崩潰心神,與此同時,一股呼嘯之聲驀然而臨,直奔這黑山族長身後,他咬牙之下猛的轉身,嘶吼中一拳轟出,但在轟出的瞬間,他的目中出現的,是一個被高速拋來的頭顱。

    一拳轟在了那頭顱上,這黑山族長的目中所看,除了那爆開的血肉外,還有遠處一閃而來的紅色長虹,那長虹後面,拉著無數的絲線,詭異莫測。

    一聲慘叫,鮮血噴出間,那黑山族長的整條右臂,與身軀分離,在那紅芒閃爍間,在這黑山族長面前,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右臂支離破碎。

    恐懼徹底籠罩了黑山族長,他咬破舌尖,鮮血順著嘴角流出中,其身後赫然出現了一隻模糊地巨大血熊之影,一把抓著其身,向著遠處的叢林狠狠地拋去,藉著這股力量,這黑山族長不顧一切的逃遁。

    那血熊在拋出了黑山族長後,立刻全身被月光之絲籠罩,幾圈之後,這血熊崩潰,消失在了大地上,蘇銘的身影顯露出來,其面色蒼白,但雙眼依舊平靜,只不過嘴角,卻是有殘忍的笑。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蘇銘深吸口氣,月光在他的身上,從其滿身的傷口處融入,在滋潤著其身體,維持著他接下來要做的很多事情所需的體力。

    看著那黑山族長逃遁的地方,蘇銘身在向前一晃而去,再次追擊。

    其速之快,超過了那烏山族長,但蘇銘卻是不疾不徐,目中閃動奇異的光芒,他知道部落的危機還並非完全消散,從這黑山部族長的舉動中,他不難猜測,黑山還有援軍。

    所以,他沒有急於殺這黑山族長,而是在其後,緊緊的跟隨著,部落之間彼此居住時間長了,會產生一種血脈的相連之感,可以彼此隱隱似感覺到對方的存在,這一點,蘇銘知曉,他不知道這黑山的援軍在哪裡,但這黑山的族長,一定知曉。

    通過將其追殺,就可找出這批援軍,將其全部滅殺後,方可讓族人的遷移,徹底安全。且還有一點,就是這黑山族長死亡的時機,也需巧妙一些,若能讓他死在那些援軍的面前,對這些人鬥志將會產生摧毀性的傷害,方便疲憊的蘇銘殺戮。

    時間流逝,兩炷香的時間過後,那黑山族長發狂的奔跑,其右臂已經失去,但此刻他卻無法去在意,奔跑中,他的目中露出對生命的渴望,他不想死,他能隱隱從血脈上感受到,部落的援軍已經不遠了,就在前面。

    甚至他模糊間可以聞到那部落族人的氣息,其目中對生命的渴望更濃,他這四十多年,從未如此狼狽過,從未如此恐懼,甚至他如今的感受,比之面對南松時更重。

    因為南松他能看到,可身後那神秘的追殺者,他卻是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其樣子,唯一看到的,就是那如血的紅芒,還有那無數拉長的絲線。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讓他發狂的淒厲怪叫,再次於身後迴旋,這聲音彷彿死亡的喪鐘,每一次出現,都給這黑山族長帶來無法抵抗的痛苦與恐懼。

    甚至於他此刻乍一聽到此聲,便立刻噴出鮮血,體內的傷勢與疲憊,似無法承受,如帶著箭傷的鳥兒,在聽到了弓鳴後,會害怕的墜落在地一樣。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黑山部族長的大聲的嘶吼,其面色慘白中,再次看到了那他恐懼的根源,那一道疾馳而來的血色長虹與那無數的絲線,在他身體外一繞之下,這黑山族長的左臂,驟然與身軀分開,轟然崩潰成了血肉。

    慘叫中,這黑山族長絕望,但他的絕望,卻是在浮現的同時,化作了強烈的對生存的渴望,因為他的耳邊,再次聽到了一聲聲怪叫,只不過這怪叫,沒有讓他恐懼,而是狂喜。

    那是屬於他們黑山部族人的聲音!

    他大聲的嘶喊起來,身子急急的先後退去,展開了其生命的全部力量,向著那傳來族人聲音的地方,瘋了一般的跑去,他的意識已經模糊,此刻腦海中唯一存在的念頭,就是與族人會合。

    很快的,在前方一片枯木不多的積雪空曠大地上,他看到了那於叢林裡,疾馳而出的五個身影,這些身影,他是那麼的熟悉。

    在他看到這些族人的同時,這些趕來的黑山援軍,也同樣看到了他們部落裡,一向高高在上地位尊高的族長!

    只是,此刻的族長在他們看去,卻是從未見過如此狼狽,那目中的恐懼,那滿身的鮮血,那失去了雙臂的身軀,讓這些黑山援軍,一個個神色立刻大變,更是如臨大敵般,自然而然的也出現了恐懼,他們無法相信,族長帶著那麼多人追擊,此刻竟只剩下自己,且那恐懼的樣子,彷彿遇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

    「救我!!」黑山族長,在看到了族人後,從那絕望裡浮現出了強烈的驚喜,但這驚喜,在那些族人正要趕來的剎那,卻是有一道紅色的長虹,從那黑山族長身後驀然而來,其速之快,轉眼就臨近,在那些趕來的族人眼睜睜中,在那黑山族長的淒厲慘叫與不甘心中,紅芒環繞黑山族長一掃。

    這黑山族長的身回體,驀然間,從腰部生生的被斬斷,在那疾馳的奔跑中,鮮血四濺,身體倒下,其雙腿還在抽動,但上半身的雙眼,卻是存在了驚喜,絕望,死寂融合在一起後,形成的讓人望之便心寒的可怕。

    那幾個黑山的援軍,此刻一個個心神震撼,神色帶著驚慌,均都面色蒼白,族長死在他們的面前,這種他們一輩子沒有經歷過的事情,讓他們此刻的心,顫抖起來,恐懼瀰漫了全身。

    他們看到那殺了族長之後的紅芒一閃間,化作了一個瘦弱的身影,這身影背著一把大弓,手裡拿著一把長矛,身後月光化作絲線,如披風在後,飄動間,竟擴散了十多丈的範圍。

    氣勢驚人!

    這是一個少年,最起碼看起來是一個少年,其神色平靜,那瘦弱的身軀,在那平靜的目光下,卻是彷彿隱藏了欲吞噬眾生的可怕,讓那些黑山族人,在族長死亡的震撼中,把一切的恐怖,都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連族長都死在此人手裡,那些黑山部的族人,全部心神瀰漫了驚恐。

    在他們惶恐的目中,他們看到那少年,望都不望在那黑山族長屍體十多丈外止步的他們,而是在那黑山族長的屍體旁,用手中的長矛,如割著獸屍一樣,將族長的頭顱割下,提在了手中時,此時,他才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這五個黑山族人。

    他的雙目裡,有血月之影,妖異的同時,卻是蘊含了讓人顫抖的平靜與可怕。在他看向這些黑山族人的剎那,這些族人一個個下意識的全部後退了數步,他們腦海轟鳴,那目光,讓他們的恐懼,達到了更深的程度。

    族長都恐懼之人,且死在了面前,他們,能不怕麼,尤其是此刻的蘇銘,其身後那漂浮了十多丈的月光絲線,泛著冷冽的寒光。

    但他們五人中,此刻卻是有一個四旬左右的漢子,他身回子顫抖中雙眼紅了,他的樣子與那死亡的黑山族長很是相似。

    「族兄!」這漢子大吼一聲,驀然一步邁出,直奔蘇銘而去,在其身後,剩下的那些黑山族人,紛紛壓著恐懼,直奔前方。

    蘇銘站在黑山族長屍體旁,目光冷冽,在那大漢衝來的瞬間,左手向後隨意的一揮,一片紅色的粉末被其氣血一震之下,灑落而去。

    與此同時,那走在最前方的大漢,在靠近的一剎那,忽然其全身猛的一震,在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道無形月光之絲劃破的傷口,那傷口瞬間血液似燃燒,還沒等此人發出任何聲息,他的身回體就驀然間,化作了一片紅霧升空。

    「邪……邪蠻!」

    「他是邪蠻!!」陣陣嘩然驚呼驟然而起,卻見那四個本要衝來的黑山族人,一個個神色再次劇變,身體立刻停頓下來,滿臉駭然,之前所望的族長死亡的一幕不由得浮現,還有那族長死前的恐懼,讓這些人彷彿在這一瞬,恐懼到了極致。

    就在這四個黑山族人退後的同時,蘇銘的身體驀然動了!

    其身後那月光絲線飄霧,在那天空的滿月下,在這四個黑山族人的驚慌駭然中,衝了上去。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3 13:35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2-4-3 14:19 編輯

第一百零一章 為什麼


       他用黑山族長的腳步指引,讓其幫助他找到了這黑山部的援軍,又是當著這些人的面前,以殘忍的手段殺了黑山族長,且害下頭顱,這舉動被蘇銘刻意之下放大了數倍,在配合他此刻滿月下的妖異之身,立刻讓他的優勢,在瞬間達到了極致。

    蘇銘必須要這麼做,他的疲憊很深,儘管有月光滋養,但他還要去殺山痕,對於這個如今受傷逃入叢林內的叛徒,蘇銘恨之入骨。

    如何在有限的體力下,完成全部的目標,是蘇銘如今不得不面對的局面,所以,他才會做出這些攻心一般的行為。

    尤其是那與黑山族長樣子相似的大漢死亡,更是讓蘇銘的這行為,被染上了一股神秘,藉著邪蠻二字所代表的恐怖,使得蘇銘那向前一衝的剎那,黑山的援軍四人,已然失去了鬥志,駭然的快速後退就要逃離這裡。

    實際上即便是沒有與這黑山族長樣子相似的大漢,蘇銘也會在交戰中以同樣的方法震懾人心,以達到了其攻心的目的。

    這不大的叢林空隙內,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呼嘯之聲中夾雜著陣陣死亡前絕望的聲音,許久,隨著此地慢慢重新化作了寂靜,蘇銘拖著身子,一步步走出。

    他的身體上,再次多出了幾道傷口,尤其是其中一刀,似可入骨一般,在那月光下,漸漸不再流出鮮血,可蘇銘的面色,卻是與那地面的積雪一樣,蒼白著。

    在他的身後,倒著四具屍休,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地面的雪,為他們黑山部的入侵,付出了代價。

    實際上,此刻的黑山部,已經後悔了他們錯誤的估計了鳥山的反抗更走過度的高估了他們蠻公的強大。

    這種後悔,實際上在叢林裡陷阱處,他們就已經有了感受,但已經戰到了那種程度,蠻公不發令,他們不敢退,唯有錯下去。

    但儘管如此,依舊還是有一些沒有死亡可卻受傷的黑山部族人,在這殺戮中被烏山部的拚死所驚,他們沒有繼續追殺,也沒有回到黑山部,而是散了開來,在這叢林裡遠遠退開試圖以傷為由,給自己找到不繼續戰下去的借口。

    烏山部的瘋狂,讓他們刻骨銘心。

    蘇銘疾馳在這從裡內,他喘著粗氣按照地面上的蛛絲馬跡,按照他從於叢林內自然而然學會的追蹤之術,尋找著山痕!

    他要找到此人,代南松,代整個烏山部的族人,代那些在陷阱中死去的所有熟悉的面孔,去問山痕一個為什麼!

    天空上的轟鳴還在持續,蘇銘知道,那是阿公拼著祭獻生命,死死的拖住那黑山畢圖與其交戰至今,還在繼續。

    他用他能做到的一切,來守護著族人的安全,蘇銘沉默,但目中的執著與堅定,卻是沒有絲毫減少。

    正前行中,循著山痕留下的線索,蘇銘疾馳追擊,在這途中,於此從裡內,蘇銘看到了一具具屍體,那些屍體,全部都是之前一路上選擇留下的族人。

    看著這些族人,蘇銘的心裡在悲傷的同時,也有深深的敬意,從那一個個族人的屍休旁走過,蘇銘的腳步,在遠處的叢林內,停了下來。

    他的前面,是一顆大樹,那大樹下,靠著一個青年,他的雙手垂下,在他的右手邊,有一個骨做的殞,那損上染著變成了褐色的血,把其中的幾個孔似蓋上了。

    蘇銘來到近前,望著死去的柳笛,他的屍體已經僵硬了,無神的雙目望著天空,不知道他死前在看著什麼,或許,如那烏山的葬歌一樣,他在問著,那天空的藍,是誰的目光,那黑夜的星光眨眼,又屬於誰。

    看著柳笛,蘇銘慢慢的蹲下身子,撿起了那骨做的損,放在了懷裡。

    他忘不掉很多個夜裡,那在安靜的部落中回蕩的讓他有些不滿的嗚嗚損曲之聲,甚至有那麼幾次,他都想要去找這個傢伙,但卻忍住了。

    可如今,蘇銘閉上眼,他很想很想再去聽一縷損曲,可吹奏的人,已經歸去。

    蘇銘,離開了。

    帶著其速度,帶著其月光下身後飄舞的無數絲線,在這叢林內,向著前方疾馳,循著山痕的足跡,蘇銘追出。

    那地面屬於山痕的足跡很是凌亂,這代表了山痕不但重傷,且其心似也亂了,所以才會在逃遁中,忽略了掩蓋。

    亦或許,他也沒有預料到,有這麼一人,會對他死死的追擊。否則的話的,以山痕身為烏山獵隊魁首的身份,他對叢林的熟悉,絕不比蘇銘差上半點。

    這場追擊,隨著時間的流逝,一直在繼續,當天空已然完全的深夜,那滿月在天,其光芒映照下,四周的星光都黯淡下來,即便是那天空轟鳴中的滾滾霧氣似都無法遮掩的時候,蘇銘走到了阿公之前劃出的阻擋黑山追殺之人腳步的溝壑,那光幕已經破損,不再了。

    於此地,蘇銘看到了烏拉,她安靜的躺在那裡,似在微笑。

    看著烏拉,蘇銘輕輕地走到其近前,望著其蒼白中模糊的臉,耳邊似浮現了烏拉死前的話語。

    「……是墨蘇麼……」

    站在烏拉的屍體旁,許久之後,蘇銘猛的抬起腳步,走了出去。

    走過這裡,蘇銘來到了那殺死畢肅的地方,畢肅的屍體已經不見,顯然是被人取走。

    這一路疾馳,蘇銘看的一幕幕,讓他好似重新回顧了部落戰爭的慘烈,讓他深深的記在了心理,直至他來到了其身子一顫的地方。

    這裡,還是屬於叢林,在蘇銘的前方,他看到了滿地支離破碎的血肉,唯有地面上那一些蒼白的髮絲,露出讓蘇銘熟悉的那一個個蒼老的身影

    此地是部落遷移中,剛剛於那陷阱的地方離開後,部落裡的那些老人選擇留下的地方。這些老人已經不再了,蒼涼的風吹過大地,吹起了地面上的雪,還有那一些零散的白髮。

    他們向阿公索要了可以讓自身血肉爆開之物,用他們殘餘的生命,在那談笑年輕時的過往中,在那黑山部的追兵來臨時,無畏大笑,化作了一聲聲砰砰之響。

    蘇銘向著這片血地深深一拜,這些普通的族中老人,與戰死的蠻士一樣,讓人敬重。

    沉默的抬起腳步,蘇銘走過這片雪地,這一路上,他找到了烏首的五支箭,將它們放在了身後,隨著其追擊,他來到了那此番交戰,死亡最多的一處地方,也是最慘烈之地,這裡,是那黑山部的陷阱所在。

    看著這片陷阱之地,蘇銘對於山痕的殺機,更重了。

    那地面上的死屍眾多,尤其是在幕銘的面前,那十多個本在部落裡好吃懶做的青年,他們義無反顧的衝出的一幕幕,讓蘇銘的心,彷彿又出現了痛。

    他追尋著山痕的足跡,那足跡告訴著蘇銘,他所看到的這一切,是山痕在逃遁中,也看到的,甚至在這些地方,山痕的腳印明顯的重了不少,似乎他曾在這裡停頓過。

    「山痕,要去的地方……會是那裡麼…。」蘇銘喃喃,神色帶著複雜,在他很的時候,山痕就是部落裡獵對的魁首了,甚至與雌首一樣,都是部落的拉蘇們崇拜的長輩與強者。

    兩個人不同的性格,使得雌首雖更受拉蘇們喜愛,但山痕的冷漠,卻是同樣讓那些拉蘇們,在害怕的同時,隱隱能感受到其庇護。

    或許,他是不得不冷漠,身為獵隊的魁首,守護烏山,提供足夠的食物,這使得他很多的時間都在外出與野獸廝殺,見到了太多血腥的山痕,他或許也有微笑,但這微笑,往往都是在族人們因足夠的食物沒有餓死之人時的歡呼中,才能出現在隱藏於暗處的山痕的臉上。

    他的微笑,族人們大都看不到。

    這樣一個人,為什麼要背叛族人,蘇銘沉默中,走過了這處陷阱的地方,他不再去看地面的足跡,他已經猜到了此刻的山痕,在什麼地方了。

    走過這之前的陷阱,在那月夜下,蘇銘向著前方化作一道紅色的長虹,漸漸地,隨著時間的流逝,在蘇銘的前方,出現了一個黑夜裡,模糊地輪廓。

    那裡,曾經存在了歡笑,曾經存在了快樂與美好,每天的夜裡,都會有篝火照亮四周,有族人們的舞蹈,有拉蘇們於夜晚中的玩耍。

    那裡,承載了蘇銘十六年的記憶,可如今,卻是一片蕭瑟,一片殘破,一片廢墟。

    那裡,是他們鳥山部的部落。

    月光下,隨著蘇銘的臨近,他看到在那沒有了大門的部落中心,在那雪地上,在那滿地的雜亂中,有一個漢子,跪在那裡,正哭泣著。

    他的哭聲於這安靜的夜裡,很清晰,回蕩四周,那哭聲中透出的悲哀,讓蘇銘的腳步有了一頓。

    「這悲哀,是真的麼……」蘇銘握緊了拳,堅定地走了過去,隨著他的接近,當他走過了那殘破的部落之門,距離那哭泣的漢子百丈距離之時,蘇銘停了下來。

    他看著那漢子的背影,聽著其痛苦的哭聲,看著眼前這往昔的家園,蘇銘的心,似被刀狠狠的刺痛。

    「為什麼!」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3 19:22
第一百零二章 山痕


    蘇銘站在成為了廢墟的部落裡,看看那哭泣的漢子,他的話語沒有得到答案,這漢子,正是山痕,他流著淚,跪在那部落的中心,其神色露出痛苦,其內有複雜,有愧疚,有悲傷。

    蘇銘沉默,他沒有出手,似在等待山痕的答案。

    許久,當寒風吹過地面的繼續,打著轉,使得那部落散落的雜物飛旋時,山痕停止了哭泣,他慢慢的站起身,回頭看向了蘇銘。

    那雙眼,透著血絲,帶著疲憊。

    那熟悉的目光,此刻似成為了陌生,這熟悉的人,如今也成為了烏山的叛徒,若非是他,部落的死傷,絕不會如此慘烈。

    「是你告訴了黑山部,我們遷移的路線。」蘇銘望著山痕,神色哀傷,走了過去。

    「我回來時,你們正在外面清除四周盯梢的黑山族人,那個時候,你們是分散計的,沒有人注意到你的蹤跡,你沒有殺那些屬於你的區域內的黑山族人,而是把部落的行蹤透露了。」蘇銘繼續走去。

    山痕面色蒼白,慘笑中踉蹌的退後幾步,似不敢面對蘇銘的質問。

    「那處陷阱,我們死了很多的族人……」

    「此後,你一直隱忍不發,直至在最關健的時候,我、雷辰、南松爺爺和你留下,你才出手,將南松爺爺重創,打亂了佈局……

    你真的想看到,那黑山部追殺上去,屠戮族人麼……」蘇銘邁著腳步,沙啞的開口。

    山痕神色更為痛苦,再次退後了幾步。

    「我有兩點不解,其一,背叛部落,你是為了什麼。其二,你不讓北凌與其父在之前選擇留下,是因你沒有把握在重創了南松爺爺後這些人可以抵擋黑山族長的腳步還是因為你在那個時候,良心發現。」蘇銘身子一晃,直接逼近了山痕二十丈內。

    「告並我,為什麼!」

    「不要說了!!」山痕面色慘白,猛的大聲咆哮,他神色的痛苦、悲傷此刻也隨之轟然爆發出來,他退後幾步盯著蘇銘。

    「不要……說了!沒有為什麼,沒有!」山痕流著淚,右手抬起,其手中立刻有血光一閃,似光芒繚繞其手臂,一指蘇銘。

    「你是蘇銘也好,墨蘇也罷,給我滾開這裡,我還不能死,給我十年的時間十年後,我會自裁於此地。

    你若繼續糾纏,休怪我不念族人之情!」山痕往昔的冷漠已然不在,此刻的他,如同一隻咆哮的凶獸嘶吼中,其身一晃,就要離開這部落。

    「連族人你都已經選擇了背叛,還提什麼族人之情,當你傷了南松爺爺之時,可曾想過若我們都死在那裡族人的遷移被追兵追上,等待他們的是什麼!!」蘇銘猛的咬牙,右手持著那鱗血矛,直奔山痕而去。

    蘇銘之身化作那血色的長虹,帶著身後漂浮的無數月光絲線,剎那臨近山痕,轟鳴之聲在這曾經美好的部落裡,驀然而起。

    在那轟鳴間山痕咆哮其右手月光驀然化作了一把血色的刀,與那長矛碰到一起形成了一股衝擊向著四周倒捲擴散。

    「烏血塵!」山痕身子後退幾步,面色蒼白間噴出鮮血,其鮮血在半空立刻砰砰只剩下化作了一片血霧,直奔蘇銘而去。

    其修為高深,這烏血塵之術更遠非蘇銘可以比較,此術一出,頓時瀰漫了四周數丈範圍,一旦落在蘇銘身上,將會如利箭般透體而過,但就在那漫天的血霧帶著穿透之力,臨近蘇銘的一剎那,蘇銘雙目月光之影驀然閃爍,今天,是月圓之夜,今天,是滿月之夜!

    蘇銘身後那漂浮的無數月光細絲,瞬息間倒捲而來,幾乎就是那團血霧來臨的一剎那,這些月光絲線在蘇銘的面前赫然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絲線的光幕,與那血霧碰到。

    轟的一聲巨響,蘇銘身子一顫,其面前那些月光絲線寸寸碎裂,但那血霧同樣也是如狂風掃過,煙消雲散。

    與此同時,那山痕嘴角溢出鮮血,身子連續後退數丈,猛的躍起,竟不再交戰,而是要疾馳離開此地。

    蘇銘豈能讓他走掉,其身一晃,驀然追擊,但他剛一靠近,山痕猛的轉身,目中露出痛苦的同時,更有殺機。

    「蘇銘,這是你逼我的!」山痕一聲嘶吼,卻見其手中血刀猛的舉起,瞬息間,在他的臉上,立刻就有一個刀形的蠻紋幻化而出,這是屬於他的蠻紋!

    那蠻紋出現的同時,在山痕身後,似虛無扭曲間,一把紅色的大刀驀然幻化出來,隨著其一刀落下,那紅色的大刀之影穿過其身體,帶著一股磅礡的殺機,直奔蘇銘一頭斬下。

    這一刀,驚艷絕倫,是山痕身為烏山獵隊魁首,最強的一擊!死在他這一刀之下的人與獸,極多!??

    在蘇銘身旁,那降臨而來的大量的月光頓時化作一道道絲線,向著那斬來的一刀纏繞,但在碰觸此刀影的一瞬,卻是齊齊斷開。

    眼看那一刀就要落下,蘇銘的雙目騰然中,有了火焰瀰漫,似他的雙眼瞳孔被點燃,那火焰出現的同時,蘇銘的身體內氣血立刻有了燃燒之感,似在他的體內,存在了一團欲焚燒天地的火!

    在這月圓之夜,這股火強烈的程度,超過了以往任何一天,蘇銘沒有咆哮,而是在那雙目燃燒中,右手抬起,向著那迎頭而來的血刀,一掌按去。

    他的全身在這一瞬,火焰轟然爆發,籠罩其身體後,似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焰之人,那火焰之人向著天空的滿月似吸了一口氣,在這一刻,彷彿這天地間的月光被其吸了過來,使得四周彷彿一下子有了黯淡。

    「火!」蘇銘輕聲開口,他在追擊而來的途中,已經感受到了在這滿月下,體內存在的火,似只要他心念一動,此火就會爆發出來。

    卻見那火焰巨人隨著蘇銘的右手一掌,猛的一頭撞向那來臨的血刀,在撞去的過程中,其身影不再似人,而是化作了一團火海,焚燒而去。

    轟轟之聲在這一瞬驚天動地,那火海與血刀同時崩潰,山痕神色露出無法置信,噴出鮮血,他本就重傷,此刻更是無法承受,身子倒捲之下,在半空中再次噴出鮮血,踉蹌中疾馳退去。

    蘇銘嘴角溢出鮮血,那鮮血落在地上的積雪中,立刻使得雪地似有火焰燃燒,頓時大片的融化,眼看那山痕要逃,蘇銘猛的向前邁出一步,手中的鱗血矛向前狠狠地一擊而去。

    呼嘯迴旋,那鱗血矛化作了一隻血色的大雕,在山痕逃遁的前方落地,發出砰的巨響,掀起一股衝擊,生生的使得山痕的身子一頓。

    在其一頓的同時,蘇銘腳步在大地一踏,立刻其身旁的雪地上,一把族人遷移時遺落下的石製匕首彈起,被他一把握在手中,身子瞬息而去,眨眼接近了山痕,一刀刺去。

    「我不能死!」山痕神色猙獰,在蘇銘那一刀刺來的剎那,右手五指微弱的紅芒一閃,赫然也化作了一把紅色的刀,幾乎同時,二人全部刺入在了彼此的身體內。

    「給我十年時間,就十年!!」山痕喘著粗氣,在那身軀的痛苦中嘶吼。

    「我小時候,你是我很崇拜的長輩,我知道你的冷漠是不得不做出,因為你的責任重大,你要守護部落,部落裡需要鵬首那樣的和藹,也需要一個冷酷之人。所以,你選擇了冷酷……你刺我的這一刀,是我謝謝你對部落曾經的守護。」

    「但我,絕不會原諒你,在你背叛下,死去的那些族人也不會原諒你!」蘇銘嘴角吐出鮮血,貼著山痕的身體,右手拿著的那把石刀猛的抽出,再次刺入進去。

    「這一刀,是部落的那些死去的老人給你的。」

    「這一刀,是部落為保護族長死去的那些不是廢物的族人給你的。」蘇銘在山痕的耳邊,輕聲說著,再刺一刀。

    「這一刀,是烏拉的。」

    「這一刀,是柳笛的。」蘇銘目中流著淚,帶著哀傷,不斷地刺去,他每一刀落下,都讓靠著他身體的山痕身子顫抖,嘴角的鮮血不斷,同樣流著淚,痛苦中透著傷。

    「這一刀,是南松爺爺的。」蘇銘望著部落的廢墟,扶著山痕不讓他倒下,身子推著其身向前衝去,右手的刀,又一次的刺出,隨著他的推動,二人的腳下雪地上,流淌了一行觸目驚心的血痕,直至蘇銘推著山痕,碰到了那部落四週一處破損不太嚴重的巨木圍欄上。

    砰的一聲,那圍欄一震的同時,蘇銘再次捅出了一刀。

    「這一刀,是阿公的。」

    「這一刀,是我的。」蘇銘低聲說著,將手中的石製匕首,深深的刺入到山痕的心口,山痕倒在蘇銘的身上,身子不斷地抽搐著,目中的光芒,漸漸黯淡下來。

    四週一片寂靜,整個部落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似抱在一起,蘇銘閉著眼,許久之後,他輕輕的退出幾步,山痕的屍體歪倒在地,他的雙目沒有了光芒,似看不到蘇銘的存在,掙扎著抬起顫抖的右手,在胸口懷裡取出了一塊骨頭。

    那是一個很小的骨頭,看起來,好似嬰兒的腿骨,抓著那小骨,山痕無神的目中,流下了淚水。

    在那淚水中,他失去了呼吸,沒有了生命。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3 23:51
第一百零三章  最接近天的地方


    蘇銘默默地站在那裡,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山痕,對於這個鳥山的叛徒,蘇銘心裡很是複雜,殺他,並沒有帶給蘇銘快慰,反倒是更深的沉重。

    若非此人犯下了不得不死的錯誤,誰願同族相殘,若非此人的錯誤造成了大量的死傷,誰願眼睜睜的殺死自己少年時崇拜的強者。

    蘇銘望著山痕仍睜著的雙目,那目中的黯淡,似望著蘇銘看不到的地方,不知在死前想著什麼。

    其手中的那塊嬰兒的小骨,沾染了山痕身上的血,被他死死的握住,彷彿那是他死前,最深的執著。

    蘇銘不知道山痕到底為了什麼背叛了部落,這沒有答案,他輕步走上前,蹲下身子,看著死去的山痕,眼前似浮現出了此人為部落的拉蘇們取來獸齒,在拉蘇們歡呼中,他目中的善與笑。

    蘇銘抬起右手,在山痕睜著的雙目上抹去,將其雙眼閉合。他的動作很柔和,似怕打擾到了山痕歸去的魂。

    輕歎,蘇銘正要起身,但目光卻是落在了山痕手中,那握住的嬰兒腿骨。

    「是因為這個麼……」蘇銘沉默中將此骨拿起,他看不出此物有什麼端倪,默默的將其放在了懷裡。

    站起身子,蘇銘看著四周往昔熟悉的部落,此刻天色已過深夜,但在這月圓的天幕上,卻是月光依舊濃郁,那明亮的月芒灑落大地,與地面的雪反襯,使得這天地間,並不濤黑,隱隱可見。

    正要離去,但就在這時,其胸口處有微熱之感傳來,蘇銘低頭從懷裡取出一物,此物同樣是一塊骨頭,但卻是獸骨,正是鳥山族長與他們離別前所送之物。

    「若此物成為了紅色,則代表,烏山部已經徹底的安全下…「蘇銘臉上露出很久沒有過的微笑,他手中那骨頭散發出紅芒與微微的炙熱。

    「族人,安全了……」蘇銘深吸口氣,但就在這時,從遠處的鳥山黑炎峰上,卻是有一聲驚天轟鳴驀然傳來。

    蘇銘猛的抬頭,立刻就看到那在鳥山部落遠處的鳥山,黑炎峰的山巔,此刻隨著那轟鳴巨響,竟直接爆開,那山巔的尖峰,碎石崩潰,聲響向著八方迴盪中,因那山尖的碎裂,使得蘇銘站在那裡,目光順著那坍塌的山尖,看到了其後的天幕上,與畢圖交戰的阿公。

    似阿公正在倒退,其身影看起來彷彿重傷。

    在阿公身後,那滔天的紅霧翻滾,隱隱出現了月翼之影,更是在那月翼上,似站著一小人。

    這場大戰,已經持續了很久,那黑山蠻公本以為憑著自身的開塵修為,可以很快結束這場廝殺,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竟直至現在,那墨桑竟還在與其死戰。

    且最重要的是,在他看來,這墨桑儘管疾有達到開塵,可出手間蠻術之多,大都是他前所未見,且那些蠻術的威力,竟堪比開塵!

    若非他掌握了邪蠻之法,交戰中不斷地從大地吸收生機而來,否則的話,這一戰,將更為艱難。

    此刻在那墨桑被捲出的一瞬,這畢圖猛的從那月翼上衝出,直奔畢圖而去,他如今不敢用蠻紋所化月翼出手,畢竟之前曾出現過月翼失控的事情,此事在他心裡,留下了陰影的同時,更有一絲惶恐。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體內的蠻血越加的躁動,彷彿要不受操控,要衝出他的身體,這還是其次,最讓這畢圖感覺恐懼的,是他心中不斷滋生的一個衝動,這股衝動不是他的神智所來,而是身休的血脈牽引,似想要向著大地的某個方向,去膜拜一樣。

    若非是他以開塵修為強行壓下,這場戰,根本就進行不下去。

    蘇銘站在部落裡,看到這一幕後,他沉默中身子向前猛的一衝,直奔那烏山而去。蘇銘無法飛行,參與不了天空上的交戰,但他可以去那烏山,站在最頂峰,因為那裡,是此地最接近天的地方。

    只有在那裡,他才或許能幫的上阿公,且蘇銘在那默不做聲的疾馳裡,他的雙目閃動著奇異的光芒,身後無數月光絲線票務,如同月光在飛。

    「部落已經安全,我可以了無牽掛……以我的修為,本無法參與這場蠻公之戰,去了很有可能會讓阿公牽掛,難免分心。」蘇銘神色平靜,他沒有了曾經的咆哮,儘管依舊焦急,但卻冷靜的面對如今出現的情形。

    「若非是經歷了之前我意志操控了月翼的事情,我不會去,但眼下,我或許……真的可以幫上阿公!」蘇銘整個身子化作血色長虹,帶著那無數月光之絲,在那叢林裡呼嘯而過。

    「在最接近天的地方,也就是最接近滿月的地方,去血火疊燃!」那紅芒疾馳間,以極快的速度,在這叢林裡穿梭。

    這個念頭,不是蘇銘剛剛浮現出來,而是他在之前第一次看到這黑山畢圖出現時那身後的紅霧月翼,還有這畢圖眉心的月翼圖騰蠻紋時,就模糊存在。

    經歷了那意志操控月翼之事後,這念頭漸漸不再模糊,而是清晰了。

    「整個烏山五座山峰裡,存在了大量的月翼,我曾在烏山血火疊燃時隱隱感受到彷彿月翼在躁動…若我所料沒錯,那麼在這滿月下,在那烏山上,我去嘗試血火疊燃,可以引起月翼更強的躁動之感,可以間接的影響到……這顯然是修行了火蠻之術的黑山畢圖!」蘇銘在這幾天部落的慘烈中,學會了不去衝動,學會了冷靜與沉默。

    他沒有選擇那黑炎峰,而走向著烏龍峰疾馳,那紅色的長虹在這叢林內往往閃爍間就是很遠的距離,乍一看,如一條紅色的絲帶晃動不斷,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這紅色的長虹就穿過了這片叢林,按照其熟悉的路線,臨近了那烏山五座山峰裡的烏龍峰。

    這座山峰,蘇銘不記得自己爬了多少次,幾乎對於其上每一處位置都極為清晰,在臨近的剎那,卻見其所化的紅色長虹驀然而起,幾個跳躍間,就爬上了此峰,沒有絲毫停頓,向著那山峰頂部瞬息而去。

    蘇銘展開了全部的速度,且由於是在那山峰背側而上,所以天空上交戰的畢圖與阿公墨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那座烏龍峰上,蘇銘的舉動。

    且處於高度集中交戰裡的二人,也無法去分神四周,但那畢圖卻是自己也不知為什麼,突然出現了心驚肉跳之感,那體內的蠻血不受控制的程度一下子大了不少,似血液在體內沸騰,讓他心神駭然下,連忙後退,再次分出一些力氣去強行壓住,其神色變化,透出一種驚恐。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畢圖心驚,但他來不及多想,阿公墨桑趁此機會,驀然臨近,再次與其展開轟殺。

    他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疲憊不堪,但已經戰到了這種程度,不是他想要離開便可以離開的,尤其是風圳的荊南始終沒來,這讓墨桑的心中,有了不安與危機。

    此刻的蘇銘,在那烏龍峰上疾馳躍動,向著山峰而去,當他路過此山那一處處裂縫時,他隱隱似再次感受到了那裂縫深處,月翼的躁動。

    「我的想法應該沒錯!「蘇銘目光一閃,繼續攀爬而去,不久之後,當他站在了這烏龍峰的最頂端時,山風呼嘯,吹起他的頭髮,將其破損的獸皮衣衫吹的嘩嘩作響,但他卻筆直的站在那裡,看著天空上,那黑炎峰旁的漫天紅霧與其內兩個急速閃爍分分合合,夾雜了轟鳴與烏蟒嘶吼的身影。

    更有威壓降臨,那是阿公與畢圖施展務自蠻術時,引起的四周變化。

    深吸口氣,蘇銘盤膝坐了下來,猛的抬頭,要著那天空的明月,這月圓圓的,光芒很亮,落在蘇銘的目中,讓他體內的血液,漸漸似欲燃燒。

    「阿公,蘇銘陪著你!」蘇銘雙目血月之影清晰顯露,隨著體內鮮血沸騰,那火熱的感覺瀰漫全身,就在這個時候,他右手抬起,咬破指尖後驀然按在了左目瞳孔上。

    血火疊燃,第四次!

    在他手指的鮮血,抹在其左目瞳孔的一剎那,立刻蘇銘身下的這烏龍峰,轟然一震,且這震動剛一出現,竟然整個烏山五座山峰,全部都震動起來。

    與此同時,那烏山五座山峰內,存在的所有月翼,此刻均都激動的嘶吼,想要衝出它們所在的那血色大樹,它們的爪子瘋狂的抓在那大樹上,一個個紅著眼,帶著難以置信的興奮,嘶鳴著。

    它們要衝出,要去朝拜它們的王!

    更是在此刻,那天空上紅霧裡與墨桑交戰的畢圖,其整個人身子驀然一顫,身子快速後退,神色露出駭然與驚慌,他體內的蠻血,竟很難操控,不斷地在聽內衝撞,他的心更是被一股強烈的衝動瀰漫,使得他不由自主的,要向著那冥冥中感受到的烏龍峰的方向,去跪地膜拜。

    「怎麼會這樣!」畢圖撥頭散發,嘴角溢出鮮血,強行阻止了自己的這股讓他恐懼的衝動,與此同時,他的目光裡,看到了那烏龍峰上,盤膝坐著的瘦弱身影!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4 18:02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2-4-4 18:07 編輯

第105、106章 踏月而戰!(二合一)   作者跳了第104章,見諒


    畢圖眼中露出強烈的殺機,他一眼就育出,讓自己有如此恐慌之感的,就是那烏龍峰上的身影,正要臨近。

    阿公此刻察覺到了畢圖的異常,更是看到了烏龍峰上的蘇銘,雙目一凝間,猛的邁出一步,阻擋了畢圖的身影。

    以疲憊的身軀,再次與其交戰起來。

    在畢圖憤怒的嘶吼中,其身後那磅礡的霧氣,此刻竟快速的凝聚,赫然化作了一隻伸開翅膀似可以遮天的月翼!

    那月翼望著蘇銘所在的地方,神色露出劇烈的掙扎,似在它的體內,有兩種意志存在,一種是來自畢圖,另一種則是來自那冥冥中的火蠻亡魂,讓它去向著那點燃了血火的身影,去膜拜!

    蘇銘雙目望著天空的月,那月在他的目中所看,已經赤紅一片,他身子顫抖,右手食指的疊燃,一如既往的艱難。

    「萬古歲月前的火蠻一族……我蘇銘學得火蠻之術,今日在此烏山血火疊燃……重現火蠻之術…你火蠻若有靈,何不助我!」蘇銘神色透出堅定,喃喃中,右手食指猛的一劃,其左目劇痛間,直接爆發出了滔天之火,他蘇銘,疊燃了左目!

    在其左目被疊燃的一瞬,烏山五座山峰再次震動起來,這一次的震動,要比之前強烈數倍之多,甚至有大量的碎石砰然中脫落,向著下方滾動,彷彿這烏山內,存在了掙扎,如有一個巨人在那烏山下,要崛起,要站起!

    與阿公墨桑交戰的畢圖,此刻發出了淒厲的慘叫,其七竅流血,整個人倒捲後退,雙目一片血紅,似有模糊的月影在其瞳孔內浮現而出。

    如今的他,看起來極為淒慘,披頭散髮,鮮血瀰漫中,阿公墨桑目光一閃,死死的追近,與此同時,那天空的巨大月影更是身子顫抖,發出了尖銳的嘶吼,彷彿其體內那兩股意志,正進行著激烈的碰撞。

    「殺了他!我蠻血所化的月翼,殺了他!」畢圖厲聲大吼,右手抬起在自己胸口猛的一拍,頓時其眉心那月翼的圖騰散發出刺目的光芒,使得那月翼同樣在嘶鳴中,雙目漸漸不再掙扎,而是露出與畢圖一樣的殺機目光,翅膀一扇,直奔烏龍峰的蘇銘而去。

    緊接著,那畢圖退後中,雙臂伸開,立刻這大地上冒出了一絲絲的白氣,直奔其全身而來,似對其體內的傷勢正快速的恢復,猛的一步邁去,與來臨的墨桑戰在一起,那轟鳴之聲迴旋下,墨桑面色蒼白,但卻咬牙反抗。

    遠處那天空上巨大的月翼,其速極快,如一團磅礡的雲霧,帶著一股殺機剎那臨近了烏龍峰,其嘶吼化作狂風吹動,彷彿要將烏龍峰拔起一般,但就在它臨近的一瞬,盤膝中的蘇銘,驀然站起,雙目透出那血月之影,猛的看向那臨近的巨大月翼。

    「退下!「蘇銘話語平靜,其右手指尖從左目上挪開,放在了右目瞳孔上,冷冷的看著那堪比山峰般大小的月翼。

    蘇銘的身子瘦弱,與這巨大的月翼比較,絲毫不起眼,但如今他那冷漠的聲音傳出,那月翼卻是龐大的身軀顫抖起來,生生的停止在了蘇銘的十丈外,目中的殺機化作了掙扎,露出痛苦。

    這一幕,讓阿公墨桑神色露出難以置信之色,更是讓他畢圖身子劇烈的顫抖,彷彿他如今,就是那月翼,感受到了一股無法形容的威懾之力,從那烏龍峰瘦弱的身影上,驚天而起。

    這畢圖身子顫抖中,一拳轟開糾纏的墨桑,咬破舌尖,噴出鮮血的剎那,他的右手猛的扣在自己的眉心,隨著其一聲咆哮,竟生生的將眉心的那塊有月翼圖騰的肉撕下,被噴出的鮮血籠罩在內後,驀然的燃燒起來,散發出大量的紅霧。

    與此同時,那在蘇銘十丈外的月翼,其全身迅速燃燒,瀰漫出了一片尖海,在那火海中,其目中沒有了掙扎,而是直奔蘇銘而去,十丈的距離,它瞬間就可達到,看其樣子,似要吞噬了蘇銘!

    蘇銘神色依舊平靜,幾乎就是那月翼撲來的一剎,他的右手食指,在右目上猛地一抹而過,天地色變,風雲倒捲,他腳下的烏龍峰震動轟鳴之聲崛地而起!

    血火疊燃,第四次,但這一次疊燃,蘇銘的體內沒有血線增加,而是在他腳下的烏龍峰劇烈無比的震動中,天空的月,不僅在蘇銘看去成為了紅色,而是在所有人的目中,都成為了紅色!

    血月之夜!

    在這血月出現的一刻,烏山附近八方,那連綿不絕的叢林裡,躲藏不願再戰的黑山族人,一個個當看到這血月後,立刻發出了恐懼到了極致的驚呼與駭然。

    「血月,怎麼會出現血月!」

    「不是前段日子剛剛有血月出現麼,竟……竟再次有了血月!」

    不僅是這些叢林裡的黑山族人,在那黑山部落裡,同樣有驚恐絕望之聲迴旋,這些留下來的族人們,一個個顫抖著快速躲藏起來。

    風圳部落外,遷移中的烏山族人,他們的四周有數十個屬於風圳的蠻士,以葉望哀沖為首,他們接到了族長的命令,前來幫助烏山,在途中遇到後,為烏山族人護送,此刻也同樣看到了那天空的血月,紛紛神色一變。

    還有那烏龍部落,也同樣看到了這血月!

    一片驚懼的嘩然!

    烏山半空,那畢圖在看到那血月的一瞬,整個人愣了一下,但立刻目中有了喜色,他,不怕血月,身子一動,衝向墨桑,使得墨桑連連後退,嘴角鮮血瀰漫,飄落開來,化作血滴四濺,被畢圖不知以什麼蠻術落在身上,使得阿公身子倒捲而去,那畢圖正要追上。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憤怒的聲音,從那烏龍峰上驀然傳出,如滾滾雷霆一樣。

    「畢圖!」

    鳥龍峰劇烈的震動,山石大量的脫落,形成了轟鳴巨響,山腳下的叢林,更是有陣陣塵土擴散,吹動那些積雪,形成了一個以烏山為中心的巨大環形衝擊。

    一聲聲嘶吼迴旋,卻見從此峰山體的哭量裂縫內,在那嘶吼與翅膀扇動的聲晉爺,露出了一雙雙血紅色的雙眼,緊接著,一隻隻月翼猛的衝出,它們目露紅芒衝出之時遠遠一看遮蓋了天地一樣,無窮無盡。

    緊接著,那黑炎峰,還有其餘的三座山峰這整個烏山全部都在那極致的震動轟鳴間,其山內的月翼撕破了籠罩它們的紅色襯干,驀然衝出!

    這一幕,如同末世,那是每數年一次的血月再現!

    漫天遍野全部都是疾馳的月翼,其數量看起來,不下數萬之多,迴旋在蘇銘的四周把蘇銘的身休掩蓋在內,那一聲聲嘶吼驚天動地!

    它們的目中帶著激動,帶著興奮,在迴旋間,那嘶吼的聲音彷彿是朝拜之聲,圍繞著蘇銘,似乎蘇銘,就是它們的王!

    畢圖心神顫動,猛的抬頭,在看到這一幕後,其神色變化,露出從未有過的震撼,他看著那瀰漫在天地間的無數月翼,甚至連呼吸都忘記,如雷霆轟入腦海,完全的呆住了。

    他能感受到,在蘇銘的身上,有強烈的火蠻之術存在,那是極為正宗的火蠻,與自己依靠外人幫助下獲得的,有天與地一樣的差距。

    「這……這……」他嗓子裡發出嚥下唾沫的聲音,喃不出完整的話語,他的雙目裡,那模糊的月影與蘇銘比較,相差太多太多。

    那臨近蘇銘的巨大月翼,更是在此刻,目中的殺機完全散去,露出了狂熱與激動,同樣迴旋在蘇銘腳下的烏龍峰。

    蘇銘目光一閃,神色沒有露出意外,他耳邊儘是激動地嘶吼,眼前所看全部都是那一道道閃爍而過的月翼之影,甚至當他抬起手,還有一隻月翼立刻飛來落下,在他的手心裡,似跪在那裡,目中的狂熱清晰顯露。

    此刻的他有種奇妙的感覺,似自己可以操控這些月翼,可以讓它們為自己一戰!

    他可以感受到這些月翼的興奮,可以感受到它們的激動,可以感受到它們那渴望已久的榮耀。

    蘇銘握緊了拳,其身向前一步邁去,立刻身邊的月翼自動讓開一條道路,使得蘇銘這一動之下,直接走到了那烏龍峰的邊緣,他沒有停頓,而走向著那虛空一步邁去。

    在他腳邊落下的瞬間,他沒有墜落,在他的腳下,立刻有一隻月翼飛來,讓他踏在其身,支撐著蘇銘的身軀,使得此刻的蘇銘,可以在天上行走!

    蘇銘沒有停頓,而是猛的抬頭,目中露出堅定與執著,他要幫助阿公,他要與阿公同戰那該死的畢圖!

    對於畢圖,蘇銘已然恨之入骨,正是此人發動了戰爭,正是此人讓族人悲哀中離開家園,遷移中拚死反抗,這畢圖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帶著這股仇恨,帶著其執著,蘇銘在這半空中,向著遠處的畢圖,整個人化作一道血色長虹,身後無數月光絲線飄舞,衝了出去。

    他不會飛,但他每一步邁出,都會有月翼出現在腳下,極為精確的讓蘇銘如履平地,展開了他全部的速度!

    在他的四周,更是隨著其衝出,那無窮無盡鋪天蓋地的月翼,還有那本屬於畢圖的巨大月翼,全部隨著左右,瘋狂嘶吼的衝去。

    遠遠一看,這一幕如同在天空橫著用筆快速的畫出一條線,那組成這線的,是一隻隻月翼,使得蘇銘,就此踏空而去,讓人看去觸目驚心,難以置信!

    那月翼無數,以蘇銘為首,在其速度下,直接在這天空上出現了一道直線,似一把離弦之箭,驀然而去。

    蘇銘眼中殺機縱橫,其速之快,遠超畢圖所想,更是連阿公也沒有預料到,幾乎是剎那間,他就在這半空中踏著月翼來臨,直接站在了倒捲中止住身子的阿公的前方,用他的身軀,用他的執著守護在了此刻疲憊不堪的阿公身前!

    阿公儘管不知道這些月翼為何因蘇銘而突然出現,為何似對蘇銘激動膜拜,但他看著蘇銘,卻是臉上露出了微笑,儘管他已經疲憊不堪,儘管他已經祭獻了生命,儘管他的嘴角還有鮮血流下但他此刻卻是非常開心,因為,蘇銘,真的長大了!

    他可以幫助阿公了。那瘦弱的身影,此刻於阿公看去,是真的長大了,如山一樣。

    「畢圖!」蘇銘知道自己修為不夠他沒有狂妄的認為自己可以戰勝畢圖他要動用的,是這數量眾多的月翼,以他的意志,讓這些月翼為其而戰!

    這就是他腦中那之前出現從模糊到清晰的念頭!

    幾乎就是他喊出畢圖二字的瞬間,站在阿公身前用身軀守護的蘇銘,右手握著那鱗血矛,身體上二百四十三各血線剎那凝聚重疊成為了一條,向著畢圖猛的用力一拋而出。

    那鱗血矛發出了驚人的呼嘯把蘇銘的全部氣血之力凝在一起,融入這鱗血矛內,使得此矛在如劃破長空般,若一道紅色的閃電衝出,衝向畢圖。

    與此同時蘇銘的意志凌駕在了所有的月翼身上,使得其四周的月翼一個個尖銳嘶吼,瘋狂的衝出,那鋪天蓋地的月翼,在衝出的一瞬間,似在這天空上勾勒出了筆法難以抒寫的畫面。

    那畫面裡,一個個月翼疾馳,與那長矛一同,直奔畢圖,甚至就連那本屬於畢圖的巨大月翼,也同樣嘶吼中一同而去。

    無數的月翼,以那長矛為尖,在這天空上形成了一把箭的形狀,剎那間臨近了神色駭然的畢圖,似要將其毀滅!

    他從月翼上得到了開塵之力,此刻,又由月翼來討回,似躲不過的命運。

    畢圖面色慘白,他急速後退中,體內那股要向著蘇銘身體外月翼膜拜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痛苦中右手抬起,猛的一指刺入自己的胸口,似有黑氣瞬間擴散,環繞其全身後,那種感覺才略有散去,但顯然這樣做的代價,讓他身子一個踉蹌,神色更為黯淡,其目中露出瘋狂,面對那遮天蓋地而來的無數月翼與那鱗血矛,他仰天大吼。

    隨著其吼聲,卻見一道烏光從其口中驀然飛出,在他的面前,赫然化彈了一隻足有一人多大的黑色大鼎。

    此鼎外面雕刻著無數痛苦的人臉,有哀嚎,有猙獰,有哭泣,也有憤怒的無聲咆哮,整個大鼎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出現之後,頓時讓四周彷彿凝固一般。

    「留意此鼎,他之前用過一次,此物蘊含了奇異之力,若非我七針祭命,無法抵抗,但他似不能發揮全力,動用之後立刻虛弱!」阿公神色一變,立刻開口。

    「你們,給我死!」畢圖神色猙獰,噴出鮮血落在那大鼎上,此鼎立刻散發幽光急速膨脹,隨著其膨脹,畢圖身子立刻枯萎下來,似血肉與生命被這大鼎的那些痛苦的人臉吸走。

    剎那間,此鼎就化作了足有十丈大小,那滄桑的氣息更是濃重了數倍之多,其上隨著幽光閃動,那雕刻的大量人臉,似活了一般,成群的從鼎內湧出。

    這些人臉在出現後,那陣陣痛苦的聲音迴旋天地,與此同時,蘇銘的鱗血矛與那大量的月翼也正呼嘯臨近。

    雙方都是成群一片,在這一剎那,如兩團蜂擁的黑雲碰撞到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強烈的震動與轟鳴。

    在這轟鳴中,那些人臉一個個如氣泡般破開,被月翼衝入後瘋狂的撕碎,但即便是如此,單體的月翼也並非很強,往往在撕破了這人臉的同時,也化作了一團紅的氣息升空消散。

    不過那些人臉,在被撕碎後,卻是神色不再痛苦,而是露出鞘脫,彷彿它們的出現,不是為了戰下去,而是來尋死一樣,尋找不再痛苦下去的根源。

    這些人,有一部分曾經屬於黑山,也有屬於烏龍與烏山部落這很多年來失蹤,死亡之人,更有一些,則是畢圖不知從何處弄來,融入此邪蠻之器裡,祭祀成了冤魂一樣之物。

    轟鳴之聲不斷地迴盪,似要將此處的一切都摧毀,那鱗血矛,凝聚了蘇銘的全力在四周月翼的撲擊與撕開前方的一張張痛苦的人臉後,勢如破竹,直接穿透了這群人臉,刺入在了那巨大的鼎上。

    在它刺入此鼎的一瞬間,鱗血矛猛震,從其矛尖開始,竟然寸寸碎裂蔓延此矛通體後,這鱗血矛,化作了無數碎片,再次落在那大鼎上。

    此鼎劇震,原本蘇銘的一擊本不可能對它造成傷害,但當這鱗血矛以碎裂為代價之時,卻是爆發出了其生命中的最強之力轟的一聲巨響使得那大鼎震動中,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縫。

    與此同時,那無數的月翼嘶吼而去,在不斷地砰砰之聲下瘋狂的撞擊此鼎使得其上的裂縫越來越大。

    這一切說來很長,但實際上卻是數息的時間,只聽一聲如開天之聲驚起間,那大鼎直接崩潰,化作了兩半向著大地落去。

    在此鼎碎開的一瞬間那畢圖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踉蹌中急急後退,但他的臉上,卻是露出獰笑。

    「鼎殺!」

    蘇銘這裡也同樣因那鱗血矛的碎滅,鮮血大量的從嘴角溢出那鱗血矛是他得到的第一件蠻器,與他一同經歷了風圳與都森之戰,經歷了之前數日的部落遷移血殺,如今,在其毀滅之時,蘇銘傷的不僅僅是身體,也有不捨。

    但這不捨,卻是直接被蘇銘壓下,一股強烈的危機驀然降臨,卻見那落下大地分成了兩半的碎裂之鼎,從其內有大量的黑氣滋生,赫然凝聚在一起,化作了一張巨大的人臉,咆哮中從落下大地的過程裡向著天空而來。

    那大臉足有十多丈,隨著其口張,似可以生吞數個蘇銘。

    站在蘇銘身後的阿公,其神色一變,猛的上前,就要推開蘇銘拚死阻擋那大臉的來臨,但蘇銘卻是提前一步邁出,同樣還是處於阿公的身前。

    他雙臂伸開,立刻那些月翼一個個紅著眼,直奔蘇銘齊齊而來,瞬間臨近,一隻隻月翼凝聚在蘇銘的身體上,層層覆蓋,更有那本屬於畢圖的巨大月翼隨之而來。

    眨眼間,赫然在那下方的大臉吞噬來臨的一瞬,蘇銘的身體被大量的月翼籠罩,在這天地間,形成了一隻更為龐大的月翼!

    這看起來是一隻,但實際上,它是由無數月翼凝聚在一起形成!

    「火!」一聲驚天之音,從這巨大的月翼身上傳出,這聲音屬於蘇銘,但卻也同樣屬於那無數的月翼,隨著聲音的出現,從這巨大的月翼身上爆發出了極為強大的氣息,這股氣息不屬於蘇銘,而是屬於這無數月翼的氣息!

    蘇銘的身體,如同這月翼的心臟,他的神智,相當於這月翼的意志,他可以操控這龐大的月翼身軀,在那一聲火音出口中,這月翼四周月光大量的降臨,化作了一片銀色的火海,以這月翼為中心,在天空向著四周蔓延。

    在那銀色的火海轟然擴散之際,那下方欲吞噬而來的巨大人臉,立刻露出痛苦,驀然被火海籠罩,在那痛苦的淒嘶中,直接與籠罩蘇銘在內的這巨大月翼十丈外,被焚燒成了一片飛灰。

    幾乎就是這人臉被焚燒的同時,那蘇銘身軀在內的巨大月翼,在那銀色火海環繞中,向著遠處的畢圖,驀然飛去。

    畢圖面色蒼白,眼珠瞪著,他直至現在還無法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但他畢竟是開塵境強者,更是具備了極為豐富的戰鬥經驗,其身快速退後,已經將蘇銘當成了比墨桑還要重視的大敵。

    「青索之蠻!」畢圖右手抬起,向著天空一指,立刻其眉心血肉模糊之處,頓時有一道裂縫出現,與南松施展此術時一樣,但在這畢圖身上,這裂縫卻是直接從其臉上蔓延,直至其小腹的位置,彷彿他整個人,被人生生的豁開一般。

    一股青色的氣息,濃郁的從他身體的裂縫內直接湧出,環繞在畢圖四周,赫然形成了一道道青色的霧氣鎖鏈!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5 14:54
第一百零七章 邪蠻降臨!


    這霧氣鎖鏈層層旋轉中繚繞在畢圖身體外,一圈圈之下,形成了一片波紋在這半空中向著四周散去,一股極為強大的氣勢,赫然散開。

    「青索之蠻,黑山部的最強蠻術,也是當年的烏山部與斬三煞齊名,但威力更穩定的蠻術,此術在開塵境蠻士手中施展出來,威力更大!」阿公墨桑蒼白著臉,快速的凝重開口。

    阿公清楚的知道,此術等同於祭獻生命,即便是他,與畢圖交戰之今也沒有逼得畢圖展開此術,這一點阿公明白,這與畢圖的性格有關,其性格自私,根本就不在乎其族人的死活,即便是全部都死了,只要他還在,那麼黑山部依舊可以快速的擴張。

    幾乎就是在他開口的瞬間,那被無數青色的鎖鏈環繞的畢圖,神色猙獰的一聲咆哮,右手猛的落下,指向把蘇銘隱藏在內的那巨大的月翼集合體上。

    那無數的青色鎖鏈,發出了嗡的聲音,直奔那巨大的月翼而去,更是在前行中,這青色鐵鏈不斷地變大,到了最後,幾乎連成了一條直線,瞬息臨近那疾馳而來的月翼。

    其速太快,幾乎與天地融入一起,只是剎那就出現在了這巨大的月翼四周,猛的一繞之下,竟將這巨大的月翼全身不斷地一圈圈捆綁起來。

    「給我死!」畢圖猙獰厲吼,雙乎抬起,似可操控那青索,猛的合擊。

    頓時那捆綁住月翼的青索,在一連串的轟鳴間,死死的勒緊,蘇銘修為不夠沒有能威脅到開塵境的蠻術,有的,只是這無數月翼的強悍身軀,此刻被這青索勒住,在他的意志操控下,那月翼立刻瘋狂的掙扎起來。

    雙方在眨眼間碰觸那青色的鐵鏈立刻碎開了一段,但這月翼,同樣是身子一震中,有紅氣升空而去,顯然這彼此的接觸,使得這月翼出現了死亡。

    在這月翼不斷地掙扎下,那青索的勒緊更重,轟鳴之聲迴旋每當青索碎開一段,都會讓那月翼冒出大量的紅氣,付出極大的代價。

    畢圖臉上青筋鼓起,合擊的雙手,此刻卻是還有那麼三寸的距離方可併攏但這三寸,顯然讓他極為艱難,其雙手顫抖中,咬破舌尖噴出鮮血,其鮮血赫然化作了兩隻血色的手臂,融入其自身的雙臂內,彷彿憑空多出了一股力量,使得那三寸的距離猛的縮短,成為了一寸。

    與此同時,那青索之上浮現了一道道血絲,勒緊之力瞬間增大,轟的一聲,竟死死的陷入到了那月翼的體內,使得這月翼冒出的紅氣一下子多了數倍。

    蘇銘在月翼的身休中,七竅流血他感受到了一股劇痛意志裡傳來,那是無數月翼的痛苦的哀嚎。

    「還不死!」畢圖劈頭散發,正要不顧一切的加大力量,遠處的阿公墨桑毫不猶豫,帶著其疲憊,直接飛出,雙手一揮間,立刻在他身後那滿身傷痕的烏蟒幻化,張開大口咆哮,與阿公一起,衝向畢圖。

    阿公已經重傷,此刻全身刺著七根骨針,這是祭獻生命換來,他已經很難再繼續戰下去,如果是蘇銘沒來,他如今已然會選擇血線自爆,換取黑山蠻公的重傷。

    但他也知道,那黑山蠻公早就有所防備,故而始終有所保留,不願逼得自己太緊,而是要生生的耗死。

    但此刻,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重創畢圖,留給蘇銘的機會,代價,就是自身的死亡,但阿公無怨無悔!

    在他衝出時,蘇銘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悲壯之意在阿公身上瀰漫,他的雙眼紅了,他即便是再學會了沉默,此刻也焦急起來。

    他的焦急,因意志與這些凝聚在一起的月翼融合,故而使得這些月翼也紛紛焦急,幾乎就是阿公衝向畢圖的一瞬,這被不斷勒緊的青索環繞的月翼,轟然間擴散開來,露出了其內站在一隻月翼身上的蘇銘,隨著其擴撤,那青索更是疚馳而來,直奔蘇銘而去。

    但就在這時,那擴散的月翼,卻是一個小吐出鮮血,更有一些直接身體爆開,化作大量的鮮血,在那環繞的青索臨近蘇銘的一瞬,又重新的以蘇銘為中心,凝聚在了一起。

    只不過這一次的凝聚,卻並非是月翼的形狀,而是化作了一個高約數十丈的巨人,這巨人的樣子模糊,看不清具體的相貌,但在其眉心上,卻是有一個火焰的圖騰。

    甚至那些青索,此刻也隨著此巨人的出現,竟被生生的如生長在了這巨人身體裡面,被其龐大的身軀緊緊地凝聚在了體內。

    在這巨人出現的一瞬間,天地轟鳴,大地上的烏山五座山峰震動,就連那大地也都不斷地顫抖,在那叢林內,一顆乾枯的大樹上,此刻有一隻全身紅色毛髮的小猴,正死死的住著樹枝,抬頭看著天空,其神色露出焦急與恐懼,不斷的嘶吼,但卻不敢上去。

    天空上,隨著這巨人的出現,卻見那滿月的光芒一下子強烈了數倍,又是那月中的紅,更是散落在大地的同時,似把這大地化作了血色的黃泉。

    那強烈了無數的月光,凝聚在這巨人的身上,滕然間化作了銀色的火海,那火海瀰漫,看去似在這巨人身後,形成了一隻巨大的火獸。

    此刻,那巨人猛的睜開雙眼,其目內有血月之影,向著畢圖所在,猛的邁開大步,其步伐很大,敢在了阿公之前便臨近了畢圖,一拳轟出之極,身後的銀色火海驀然捲來,隨之一起,直奔畢圖。

    畢圖沒有後退,而是神色猙獰,低吼一聲。

    「青索蠻爆!」

    在其話語傳出的一瞬,立刻這蘇銘所在的巨人,其身體猛的一顫,體內傳出悶悶地轟鳴,是那些在其休內的青索,於此刻全部爆開,化作一絲絲的青氣直接鑽出,看其樣子,似欲再形成那各各青索捆綁。

    這青索的爆開,使得這巨人身子顫抖,有大量的紅霧升空,其身子更是急速縮小,但那轟出的一拳,卻是在這巨人的堅定目光中,不顧身體的損傷,毫不猶豫的一拳而去。

    畢圖神色一變,快速後退,雙手在前,也不知施展了什麼蠻術,卻見其雙手在那一瞬間好似化作了枯木,阻擋在了前方。

    轟的一聲巨響,蘇銘所在的這個巨人,一拳落於那畢圖雙手形成的枯木屏障上,在那聲響擴散之極,畢圖身子劇震,噴出鮮血的同時,其雙臂直接爆開,化作血肉四散的同時,其身軀更是倒捲。

    蘇銘所在這巨人目光一閃,身休也同樣似難以維持因那青索崩潰形成的傷勢,但卻依舊邁著大步,正要追臨的瞬間,那被拋出的畢圖,七竅流血中,卻是發出了尖銳的嘶鳴。

    緊接著,那在蘇銘所化巨人身體外正要凝聚成鎖鏈的大量的青絲,立刻放棄凝聚,而是以超越了蘇銘的速度,直奔畢圖而去,那一道道青絲鑽入畢圖身體的各個部位,於蘇銘與阿公的目光下,那畢圖的身軀以驚人的速度恢復。

    瞬間,其雙臂就重新出現,面色紅潤,似完全恢復到了最巔峰之時!

    「青索之蠻等同於祭獻生命,他如今是用其生機來療傷,也只能施展這一次,且短時間,他無法再施展青索之術!」阿公目光一凝,立刻開口。

    幾乎就是阿公話語說出的同時,那畢圖雙眼精光一閃,他儘管面色恢復如常,但那目中卻是隱隱有了黯淡,只是那憤怒之意,卻是達到了極致。

    他是開塵境,可卻被逼的要祭獻生命來恢復,這對他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他根本就不看阿公墨桑,而是死死的盯著蘇銘所在的巨人。

    「能逼得老夫如此,你死後也可知足了!此戰,結束了!你與你的阿公,今天必死無疑!

    墨桑,之前與你交戰,老夫只是略微施展了邪蠻之法,如今,就讓他與你見識一下,開塵境強者施展的邪蠻之法,是什麼樣子!」畢圖很是忌憚此刻的蘇銘,他不到萬不得已,不願完全施展這邪蠻之術,此術對他的傷害也很大,且必須要自身沒有絲毫傷勢時才可施展,否則的話,那種代價就連他也承受不起。

    蘇銘所在的巨人驀然抬起腳步,正要臨近,卻見那畢圖猛的伸開雙手,整個人向著北方跪在了半空,神色露出狂熱,仰天嘶吼。

    「請那天地間的邪蠻,遵從約定,降臨世間!」

    在其話語傳出的一剎那,那天空的血月似也有了暗意,整個天空的星辰,瞬息似同樣黯淡下來,一股說不出的氣息,從這天地間,凝聚而來。

    一片寂靜,但蘇銘的心臟卻是忤忤的加速跳動,他的身體竟在此刻,在那氣息的凝聚中,好似被凝固了一般。

    阿公墨桑面色蒼白,嘴角溢出了鮮血,似也無法承受這股氣息的凝聚所產生的威壓。

    「是誰打擾了吾的沉睡……」

    「是誰召喚了吾的蠻魂…」

    一個在蘇銘與阿公心神迴盪的聲音,突然浮現,這聲音透出滄桑,透出一股陰森,可以讓所有聽到之人,為之驚恐。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5 18:49
第一百零八章 阿公之秘!

    天地凝固,就連那風也都被靜止在了天空,大地一片死寂。

    畢圖身子顫抖,跪在那裡,向著北方的天空膜拜。

    「是您的奴僕畢圖在呼喚您的到來,我準備了足夠的生機,以此二人為祭品,請北方的邪蠻之神,降臨。」

    幾乎就是畢圖開口的同時,在他的面前,那無形的氣息驟然凝聚下,漸漸化作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那是一個人,一個看不清樣子,甚至若不仔細看,很難看見其存在的半透明之人,他在出現的一瞬間。

    阿公身子顫抖,甚至呼吸都有了急促。

    蘇銘在那巨人體內,同樣如此,他的身體無法移動,從那半透明的人影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遠遠超過了畢圖的強大。

    他的身上還有最後血散,這血散是把雙刃劍,若是破損遇到其自身傷口,就等於自毀一般,故而蘇銘每次使用,都極為謹慎。

    這是他的殺手銅,他不知道此物對開塵強者是否有效,但總要嘗試一下,只不過開塵強者想要近身,卻是太難,之前儘管有了一次機會,但阿公在旁,其對方快速就恢復了所有傷痕,一旦使用時機不對,被對方揮開,甚至很有可能波及了阿公與自己。

    遠處那半透明的身影站在跪拜的畢圖身前,抬起了右手,似點在了畢圖的額頭,畢圖立刻身子劇烈的顫抖,神色露出痛苦,但卻忍著沒有發出哀嚎,卻見其眉心出現了一個小孔,大量的鮮血直接噴灑出來,彷彿被那半透明的身影吸收。

    很快,此人的身影不再是半透,而是成為了血色,可以看到在其體內,有一縷鮮血旋轉,漸漸勾勒出了其右手小半個手指。

    畢圖的身軀急速的枯萎,僅僅是數息的時間,就彷彿成為了骸骨一般。

    「不夠……」那只有小半個乎指有了血色,但其餘的地方依舊半透明的身影,悠悠傳出了進入這裡三人心神的聲音。

    畢圖似早就知曉鮮血不夠一樣,其雙手向著大地一抓,立刻這大地震動間,卻見那烏山一下子黯淡下來,其上的所有積雪直接成為了黑色,蔓延中,山腳下的叢林那樹木一個個陸續碎裂成灰,有白氣鑽出,從大地的各個角落,直奔畢圖而去。

    那山腳下的叢林,黑色蔓延,隨看其擴散,凡是被籠罩在內的一切生靈,大都淒厲死亡,成為了白氣升空。

    那小猴在樹上驚慌的快速疾馳,這才避開了那黑色擴散。

    這些白氣不斷地升空,融入畢圖體內,使得其身體從乾枯中再次有了恢復,但同時,卻似有更多的鮮血從其眉心的小孔噴出,被其身前的身影吸入體內。

    這可怕的一幕,被蘇銘與阿公看在目中,但他們卻無法阻止,身體不能移動半點。

    「還是不夠……」那身影的身軀此刻右手的一個手指,完全成為了紅色。

    「這是我的全部了……請北蠻之神,降臨……」畢圖身子顫抖,他的身體此刻無法移動,身上之前恢復的傷口再次出現,紛紛裂開。

    「這次的祭獻,不夠……只能降臨一指。」那身影緩緩開口,唯一被染紅的指頭抬起,向著天空一指。

    立刻這天空上,風雲色變,卻見大量的黑雲滾滾凝聚,瀰漫了大半個天幕後,一聲驚天雷霆轟轟而來,與此同時,卻見那黑色的雲層內,赫然有一道黑色的閃電,呼嘯間降臨。

    這黑色的閃電,透出一股邪惡,透出一股陰森,在降臨之時,似代表了死亡!

    就在其降臨的一剎那,蘇銘原本不能有絲毫動彈的身子,突然其胸口處那許久沒有變化的黑色碎片,竟散出了一股暖流,融入蘇銘的身體裡,陣陣卡卡之聲快速響起間,蘇銘立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可以動了。

    他來不及多想,幾乎就是那閃電直奔自身來臨的瞬間,猛的一步邁去,趁著那畢圖此刻無法移動身體,其身更有大量傷口的一剎那,蘇銘的血散猛的拿出,隨著其這一步邁去,拉近了與畢圖的距離,向著畢圖所在,其左手伸出這巨人身體,立刻彈去。

    在這血散彈出之後,他所在的這巨人,已然被那黑色閃電臨近,他無法避開,右拳握住,向著那閃電,一拳轟去!

    這一幕,在遠處來看,彷彿一個巨人,在怒視蒼天,在那天降閃電下,要與天一戰!

    那唯有一個手指成為了紅色的模糊身影,此刻忽然輕咦一聲,看向蘇銘的同時,其身體似無法停留在這裡太久一樣,漸漸散去。

    隨著他的散去,阿公的身體恢復了自由,他神色露出焦急,眼睜睜的看著蘇銘所在的那巨人,與那黑色的閃電,在這半空中,臨近!

    而此刻,那血散之速也同樣極快,臨近畢圖。

    此物是什麼,畢圖不清楚,其冷笑中右手抬起一揮,立刻一股大風吹去,但在碰到這血散的一剎那,此散內蘊含的蘇銘氣血之力一炸,使得這血散直接化作碎末,形成了一片紅霧,直奔畢圖,儘管有一些被畢圖揮散,但還是有一大部分落在了他的身體上,頓時鑽入傷口,似要焚燒其鮮血。

    「彫蟲小技!」畢圖神色一變,冷笑中體內氣血一動,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使得那燃燒驀然熄滅,但他的面色,卻是更為蒼白了一些。

    此刻那黑色的閃電透出一股邪惡與陰森,在出現的一瞬,似成為了這天地間的一道死亡之光,直奔蘇銘而來,與其拳頭碰到了一起。

    沒有轟鳴之聲,一切都在那無聲無息間,在阿公與畢圖的雙目裡,他們看到那與閃電碰觸的巨人右臂,直接碎裂,形成了大片的紅霧擴散,與此同時,這巨人的身軀,隨之劇烈的震動,從肩部開始,寸寸碎裂,不斷地蔓延之下,僅僅是剎那間,巨人的身體就有近八成的位置,全部成為了霧氣。

    那閃電從這巨人的身軀直接穿透而過。

    「蘇銘!!」阿公雙目通紅,正要衝出之時,卻見那天空上只剩下了小半身體的巨人,隨著其身軀外的紅霧瀰漫,竟驟然的倒捲再次有了凝聚,更是從那凝聚中,阿公看到了蘇銘的身體,隱藏在了那剩下的小半巨人身軀內,卻是他在轟出那一拳的剎那,改變了所在這巨人體內的位置。

    但儘管如此,蘇銘也是全身鮮血瀰漫,已然到了末路一樣。

    那將這巨人身體摧毀了大半,穿透而過的黑色閃電,此刻停留在半空,似黯淡了不少,緩緩改變方向,竟不走向著阿公,而是欲繼續穿透這紅霧凝聚似再有變化的巨人身軀。

    畢圖在遠處,七竅流血,呼吸急促,召喚邪蠻之神而來,需要祭祀生機,但同樣的,讓這黑色閃電發揮力量,也需要他不斷地祭祀生命,在加上之前熄滅體內火焰,更費了他一些力量。

    那一擊之力的強弱,與他的修為有很大的關係,因為這所謂的一指閃電之力,實際上全部都是他的力量,只不過被那奇異的邪蠻之神進行了一下變化,但歸根結底,還是與畢圖的修為關聯很多。

    「怎麼還不死!給我去死!」畢圖臉上鼓起青筋,在其此刻乾瘦的身體上,這青筋的鼓起看起來極為恐怖。

    那黑色的閃電新漸似不再黯淡,調轉方向,正要衝向蘇銘的一剎。

    阿公墨桑猛的回頭,看著那伴隨他交戰至今已經重傷的烏蟒,這烏蠻是他的蠻紋所化,伴隨了他一生的歲月,在他看向那烏蟒時,這烏蟒似有神,也望著阿公。

    阿公沒有猶豫,閉上雙眼,其上半身的衣服剎那間轟然爆開,露出有了歲月痕跡的身軀,在他的身軀土,有大量的血線凝聚出的烏蟒紋,但在此刻,這烏蟒紋竟似融化,瞬息中,似被洗去一樣,從阿公的身軀上消失了。

    在這烏蟒紋消失的同時,一個血紅色的牙齒紋絡,赫然重新出現在了阿公的胸口,佔據了其整個上身,甚至那牙齒的尖峰,正是在阿公的眉心,栩栩如生,彷彿一顆真正的牙齒!

    在這牙齒紋絡出現的瞬間,那遠處正祭獻生命操控那黑色閃電欲攻擊蘇銘的畢圖,其神色突然大變,露出駭然與震驚,更有難以置信!

    這一夜,讓他震驚的事情很多,血月的出現,月翼的湧現,還有那真正的火蠻之術,可與他如今所看的一幕比較,阿公墨桑身體蠻紋化作了牙齒,卻是讓他超過了之前的震驚。

    「這不可能!!你竟有兩個蠻紋!!這是不可能的,我蠻族之人,一生只能有一個蠻紋!你……你竟有兩個!!」畢圖神色露出駭然,甚至這一幕的出現,都讓他忘記了去操控那黑色的閃電。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看,他更是知曉,若是墨桑有兩個蠻紋之事傳出去,這天下,怕是會全部震動,因為古往今來,他就從未聽過有人能具備兩個蠻紋,誰也不行,就連那傳說中的蠻神,都只有一個蠻紋!

    卻見墨桑猛的睜開雙眼,神色平靜,在其身上那第二個蠻紋出現後,他右手抬起,在自己胸口似扣住,猛的向外一抓,頓時在他的手中,出現了一顆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大牙齒!

    那牙齒透出一股森然,通體泛著白芒,被阿公拿在手中後,其身一躍而去,竟倒退站在了那身後沒有散去的烏蟒頭頂上。

    「這是我最後的手段…本也要施展的。」阿公神色露出悲哀,拿著那巨大的牙齒,竟一把刺入到了腳下那烏蟒的頭顱上,那烏蟒神色露出痛苦,但卻一動不動,任由阿公將那牙齒穿透其頭顱,深深的刺入其頭部。

    轟然間,當那牙齒被完全刺入進去的一瞬,這烏蟒的雙目黯淡,就此死亡,但在它死亡的同時,其身軀快速的枯萎,但從其頭顱的牙齒刺入的傷口處,卻是有一股股黑氣驀然湧出。

    隨著烏蟒身體的消失,那黑氣大量的湧現,瞬息間,當這烏蟒完全的消散在了天地中,連同那牙齒也都散去後,在阿公的面前,那一團濃濃的黑霧,在不斷的蠕動與翻滾間,赫然化作了一個頭生單角的猙獰獸頭。

    這獸頭好似厲鬼,鼻間有一個黑色的鐵環,猛的衝出,帶著一股驚人的威壓,竟隱隱似如同開塵的氣息,直奔神色驚慌大變的畢圖而去。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6 13:46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2-4-6 14:00 編輯

第一百零九章 刑!


  畢圖此刻心驚膽顫,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世間的蠻族之人,竟有能具備兩種蠻紋者,這在他看來,無法思議的同時,更是對那曾經此地驕陽之輩的墨桑,有了濃濃的神秘之感。

  尤其是那墨桑第二個蠻紋出現,竟殺戮了其第一個蠻紋所化之烏蟒,形成了這麼一個讓人心驚的可怕厲鬼般的單角獸頭,其上那散出的如開塵般的氣息,讓畢圖倒吸口氣,頭皮發麻立刻雙手抬起,一指那本欲衝向蘇銘的黑色閃電。

  這黑色閃電頓時改變方向,一閃之下直奔那黑霧繚繞的獸頭而去。

  阿公站在半空,閉著眼,一動不動,他身前那巨大的獸頭咆哮,黑氣瀰漫,使得天地陰森,這是他最後的手段,也是他隱藏很深的一個秘密。

  卻見這黑氣如煙絲擴散的獸頭,在那咆哮中,衝向畢圖,衝向那守護畢圖而來的黑色閃電,這閃電發出了雷鳴巨響,剎那間臨近此獸頭。

  二者在這半空中,驀然碰到了一起。

  轟轟之聲迴旋,那被黑氣繚繞的獸頭更有咆哮夾雜其內,其身的黑氣,此刻大量的消散,那黑色的閃電,於這獸頭的眉心停頓,竟無法穿透進去。

  甚至在那獸頭的咆哮中,竟繼續向前逼近,使得那閃電,彷彿遇到了莫大的阻力,被逼的連連退縮。

  畢圖面色慘白,眼中充滿了血絲,此刻是他這一生感覺最危急之時,眼看那黑色閃電不斷地退後,使得那獸頭距離自己只有不到百丈的距離。

  畢圖雙手驀然抬起,一指點在眉心,一指點在胸口其本就枯萎的身軀,此刻竟再次似祭獻了血肉與生命,他的頭髮本是黑色但此刻卻是瞬間成為了白髮,臉上的皮膚更是有了乾裂,身子遙遙欲墜。

  “只是接近開塵的氣息,並非真正的開塵!“畢圖一聲低吼,隨著其身軀的改變,那黑色的閃電似獲得了補充,驀然的爆發出了滔天的黑芒,竟一下子龐大了數倍轟的一聲刺入到了那來臨的獸頭眉心之內。

  遠處的阿公,其身一顫,嘴角溢出鮮血,他的眉心士竟同樣似出現了傷痕,與那獸頭的眉心看起來,似一摸一樣。

  那獸頭咆哮,雙目露出奇異之芒,竟不顧那黑色閃電的穿入,而是猛的向前一衝其頭顱發出轟轟之聲,黑氣急速的消散間,那黑色的閃電透進更多,但此獸頭卻是彷彿不知道痛苦,隨著其衝出竟生生的將距離畢圖的百丈範圍,拉近至三十丈。

  此刻,那黑色閃電有一半,進入到了這獸頭的眉心,使得整個獸頭有一道道弧形的黑色電光遊走,似隨時可以毀滅。

  但那閃電,也同樣黯淡下來,彷彿那給予其威力的生機,已經供應不足。

  畢圖嘴角流出黑色的鮮血,他猛的抬起右手,一指點在其右目上,只見他的右眼頓時黯淡,似失去了生機,隨之化作了一片白色。

  在他右目成為白色的一瞬,那黑色的閃電立刻再次有了強力的黑光,轟的一聲,幾乎大半都穿透進入到了那獸頭的眉心裡,而此刻,那獸頭距離畢圖,只有十丈。

  遠處的蘇銘,他如今閉著眼,全身被無數月翼所化的鮮血瀰漫,那些鮮血以蘇銘的身休為核心,漸漸凝聚在一起,似欲形成一個奇異的血像。

  隨著其慢慢的形成,一股奇異的威壓,在這血像上擴散開來。

  就在這時,那畢圖神色焦急,右手抬起一指其右腿,碰的一聲,他的整各右腿赫然爆開,這是他祭獻了右目後,再次祭獻其右腿,幾乎就是他右腿碎滅的瞬間,那獸頭距離他已然不到五丈,但那黑色的閃電,卻是轟的一聲完全的從這獸頭眉心裡穿過,更是從其腦後直接穿透而出。

  閃電的毀滅之力,使得這獸頭雙目頓時黯淡,急速的消散,但其衝擊之勢卻似沒停,直奔畢圖而去,五丈、四丈、三丈……其速之快,在畢圖一聲驚恐的嘶吼中,瞬間就看不到了畢圖之身。

  所能看到的,只有那將畢圖遮蓋的獸頭,化作了一片淡淡的黑氣,升空消散。

  阿公面色蒼白,睜開眼,其黯淡的目中,此刻有了期待,可這期待卻是轉眼化作了絶望,他噴出鮮血,在那獸頭散去的一刻,整個人如被一股大力衝擊,身子踉蹌後退,最終落在了這烏山五座山峰的其中一座之上,倒在那裡,掙扎的坐起。

  一聲猖狂興奮的笑聲從那獸頭黑氣散開的地方傳來,那是畢圖的聲音,他沒有死!在方才的那一瞬,他甚至認為自己注定要被滅殺,但那獸頭卻是在他的身前不到半丈的位置,被一道突然從畢圖體內散出的黑光阻擋,略一碰觸,消散開來。

  “誰能殺我!!墨桑,你雖強,你雖有兩個蠻紋,但你殺不了我畢圖!“畢圖氣喘吁吁,內心一陣後怕,他知道若非是那黑衣神秘人臨走前在他的體內留下了一股力量,那麼在方才之時,他必然無法承受那獸頭的來臨。

  此刻他樣子極為狼狽,失去了一隻眼,失去了一條腿,更是全身乾瘦如柴,神色灰敗,但他卻是仰天大笑著。

  “先殺了他,讓你親眼看著他死在面前,然後再收拾你這老東西!”畢圖喘著粗氣,抬起右手一指那漂浮在半空淡了很多的黑色閃電,那閃電猛的一震,開始慢慢掉轉方向,看其樣子,似在進攻前需先行鎖定一般,故而每次都要進行調整。

  可就在這黑色閃電調整方向,欲鎖定此刻閉目的蘇銘的一剎那,卻見蘇銘的雙眼,猛的睜開,在他雙目開闔的瞬間,他身休外的月翼鮮血轟然湧動,一個殘破的血像,驀然間出現在了這天地之內。

  此血像不大,只有四五丈之高,蘇銘的身體如被鑲嵌一樣,在這血像的胸口處,這殘像不是他凝聚而出,他的身體,只是提供了一小承裁,使得那些月翼能把全部之力通過他的身軀來凝聚於一起,從而才可在之前的一戰中,達到能與畢圖交手的層次。

  這血像,樣子透出一股古老之感,全身血光閃爍,但卻沒有頭顱,它是殘破的,彷彿沒有足夠的力量讓其完整的出現在這天空下。

  但儘管沒有頭顱,可卻有一股恐怖的氣息在這血像上繚繞,其身似穿著鎧甲,那鎧甲同樣血色,整個人看起來,似屹立在這半空中的滄桑戰魂。

  在它的身上,除了那恐怖的氣息外,還有一股慘烈之意,似不甘心死亡的吶喊,在這天地間隨著其出現而迴旋。

  他的手中,有一把大斧,此斧一樣殘破不堪,但卻有滔天殺機繚繞,隱隱間,似有無數哀嚎冤魂在那斧豐傳出。

  這,是那無數的月翼記憶裡,它們火蠻一族曾經的九大蠻像之一,曾是萬年歲月前,被無數火蠻族人膜拜,甚至最終在火蠻蠻公的神通下,曾與其他八個蠻像一起,共戰蠻神!

  他的頭顱,就是被蠻神折下,它已經死亡了萬古歲月,如今出現的,是那些月翼記憶裡的畫面,以他們的火蠻之血,凝聚而出的一個虛幻的殘神。

  他的名字,叫做刑!

  畢圖張開了口,今天這一戰,讓他震撼的事情太多太多,但他卻沒有麻木,因為這震撼的事情,是一次比一次讓其心驚。

  沒有頭顱的虛幻血像殘神,其胸口處的蘇銘,目光一閃間,這殘神其身猛的向前一步邁去,其一步之下,這天空似為之一震。

  但蘇銘知道,這震動是虛幻的,此殘神的出現,是那些月翼的記憶凝聚而出,他或許真的具備強大的力量,但他已經死亡,更是虛幻,故而能表現出來的力量,極其微小。

  且更重要的是,在這殘神出現的瞬間,蘇銘就立刻感受到他正快速的消散,其存在的時間,最多也就只有數息而已。

  數息過後,此殘神將散去,代價是所有的月翼全部死亡,到了那個時候,他蘇銘將會被打成原形,更因傷勢的無法壓制,將會反噬,不但再沒有與畢圖交手的資格,甚至其自身都將危機。

  蘇銘目光閃動中,這殘神一步邁去間天地震動波紋擴散,竟一步之下臨近了那駭然的畢圖面前,手中大斧猛的抬起,就要一斧斬下。

  就在這時,那黑色的閃電呼嘯而來,直奔這殘神。

  畢圖更是身子顫抖,他此刻感受到的危機,超過了之前面對墨桑的第二個蠻紋所化獸頭,讓他有種來自靈魂的恐懼,他沒有絲毫遲疑,他清楚的知道,此刻的自己但凡有那麼一絲的停頓,代價都將是徹底的死亡,形神俱滅。

  所以他毫不遲疑的一指點在左腿的同時,咬牙全身瀰漫了大量的血線,那些血線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月翼圖騰,但此刻這圖騰卻是轟然散開,使得那些血線無法在凝聚,這赫然是他,在這生死危機的關頭,選擇了犧牲其開塵境,哪怕此後修為將會跌落,也總比死在這裡強。

  隨著其開塵蠻紋的轟散,那黑色閃電剎那爆發出了其最強烈的黑光,臨近這殘神!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7 02:55
第一百一十章 一桿幡!!


  那閃電之速,在剎那臨近殘神,直奔其後胸之處,在碰觸的一瞬,雷霆之聲轟轟迴蕩,但那殘像卻是半點都沒有停頓,似渾然毫不在意這黑色閃電,哪怕其全身此刻遊走無數黑色電弧。

  可雖說如此,但組成這殘神的月翼之血,卻是在那凝聚了畢圖犧牲開塵修為的閃電下,以更快的速度消散,使得這殘像存在的時間,更是瞬間縮短,在蘇銘意識裡,怕是當這斧頭落下的一瞬,此像就會消失。

  但這一斧,哪怕只是具備這萬古歲月前刑的甚微之力,也足以轟殺一個區區開塵!

  其抬起的巨大戰斧,其上傳出了無數哀嚎之聲,竟隱隱似有大量的萬古歲月拚死在此斧之下的厲魂出現,繚繞在那斧頭上,猛的斬下。

  “不!“畢圖眼中露出絶望,那戰斧的落下,讓他有種如萬山壓頂之感,沒有半點能抵抗之力,其身子顫抖,雙手下意識的抬起,似要去阻擋死亡的來臨。

  其身體內,更是此刻黑光一閃,那之前幫他躲過一次殺機的黑色光芒再次浮現,在其身子外籠罩,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光罩。

  這是他最後的手段,但那被無數哀嚎的冤魂繚繞的巨大戰斧,驀然斬下中,那黑色的光罩剛一碰到,就立刻驟然破碎,甚至連半點、時間都無法延緩,如不存在一樣,使得那戰斧穿透而過,直奔絶望的畢圖而來。

  眼看這畢圖就要死亡,蘇銘對此人恨已然瀰漫了全身,但就在這一瞬間,在那斧頭落下的一剎那,卻見畢圖的身前,突然虛空一陣扭曲,一個穿著黑衣的身影一步走出。

  其右手抬起,手中光芒一閃,出現了一個紫色的盾,與那斬下的戰斧轟然碰到了一起。

  轟轟之聲在這一剎驚天動地,那黑衣人手中的盾碎裂,其身子一晃,後退間一把抓住絶望中帶著激動地畢圖,猛的退後,一連退出了百丈,這才停下,其容顏隱藏在那黑袍裡,看不到是否受傷。

  蘇銘慘笑,在那戰斧被阻擋的一瞬,其身體外這月翼之血組成的殘神之像到了時限,如風吹灰塵一般,在這天地間化作了無數紅色的塵埃,消失蒼茫中。他在此刻也感受到了一股衝擊之力傳來,身體向後倒捲,化作弧形,落在了那鳥龍峰上,轟的一下倒在那裡,噴出大口的鮮血,其身子顫抖,身體內的傷勢全面爆發,更有那之前強行提高修為造成的隱患也於此刻無法壓制,如洪水一樣籠罩其全身。

  他的眼前有了模糊,那是死亡的感覺,蘇銘用他的餘力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這才勉強讓自己沒有昏迷過去,而是掙扎的坐起,看清了那遠處,站在畢圖身前的黑袍人。

  “主上!”畢圖猶有餘悸,臉上露出後怕之色,他知道若非是這黑袍人來臨,自己必死無疑。

  “倒是小看了這西盟邊緣之地的部落,先是苗蠻弱脈之部的兩個開塵竟能彼此氣血融合,發揮出屬於開塵後期的三擊之力。

  如今又看到你這小娃娃竟修煉了純正的火蠻之術,居然讓那些月翼引動了刑的殘像!剛才那一擊……若非是你修為太弱,提供不了足夠的發揮,我是半點都抵抗不住的。”那黑袍人傳出沙啞的聲音,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顫,神色透著餘悸,若非這畢圖他還有大用,再加上看出那殘神一斧的後勁不足,他是斷然不會來救的,鮮血在其隱藏於黑袍內的嘴角中溢出,可沒人能看到。

  “祭骨境……你殺了荊南?“在另一座山峰上,阿公已經沒有了交戰之力,此刻看著那黑袍人,緩緩開口。

  “他們畢竟是苗蠻大部而出,以苗蠻的護短,殺之定有後患。

  “那黑袍人看了一眼阿公,忽然笑了,其笑聲傳出,帶著沙啞與陰森,他望著阿公,右手抬起從懷裡拿出了一個黑色的令牌,那令牌上刻著一條完整的脊骨,透出絲絲冷氣,一拋之下,那令牌直奔阿公,在阿公的面前漂浮。

  阿公望著那令牌,神色大變,極為難看。

  “我來此,除尋火蠻遺蹟外,還有一事,便是來找你!墨,你沒讓我們失望,若你死在了畢圖手中,也就不是曾經我們中的一員了,不過你當年犯下的錯誤,今天,需要付出代價了。”那黑袍人說著,收回那黑色的令牌,不再去理會墨桑,而走向著蘇銘一步步走去。

  “沒想到,竟在這裡,真的發現了火蠻的傳承之人……”

  蘇銘輕嘆,他神色平靜,即便是沒有這小黑衣人,他估計自己的傷勢如今也沒有機會去恢復,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他甚至都沒有去看這個黑衣人,而是望著另一座山峰上的阿公,目中露出柔和,他已經儘力了。

  “一切,結束了……對不起,我沒照顧好他”“。”阿公沉默,他沒想到這一切,竟是當年無意中加入的那個可怕的群體造成,苦澀中,閉上了眼。

  可就在阿公的雙目閉合的一瞬間,忽然其身體猛的一顫,卻見在他的身休上,此刻赫然出現了一片黃色的光芒,那光芒剎那就達到了刺目的程度,一股似不屬於這片天地的氣息,帶著一股突兀,帶著一股霸道,驀然的在阿公的身體內爆發出來。

  這股氣息出現的一瞬,那走向蘇銘的黑衣人腳步直接一頓,猛的回頭,其隱藏在黑袍中的面孔,露出了一絲駭然與震驚,他看到了墨桑的身體上爆發出了強烈刺目的黃色光芒。

  這光芒在閃爍中,赫然凝聚於墨桑的天靈,一聲悶悶的轟鳴迴蕩間,卻見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的黃色小旗,直接從墨桑的天靈飛出,漂浮在了他頭頂七寸之處。

  墨桑身子一顫,猛的睜開眼,抬頭中看到了那黃色的小旗時,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你……你怎麼出現了!”這小旗的出現,讓阿公難以置信,他本以為此物一輩子都不可能出現,因為當年那給他此物之人是將此旗融入到他的血脈裡阿公這些年來嘗試了無數次,但卻絲毫無法察覺,只能隱隱感受其存在。

  阿公一臉震撼,倒吸口氣猛的看向蘇銘,目中露出了恍惚,似明白了什麼。

  他掙扎的猛的站起身子,一把抓住那小旗,此旗更是迎風見長在被阿公抓住的一瞬間,直接化作了三丈多高,它不再是旗,而是成為了的大幡!

  其顏色也是瞬間從黃,變成了黑,但隨著其展開卻見那黑色的幡布里,竟並非漆黑一片,而是有點點星光,那裡面赫然是一片星空!

  這星空,透出陌生,它似不屬於蠻族抬頭所看的夜空,而是在某個遙遠的地方,或許在那裡的人,抬頭所看,才會看到熟悉。

  那黑袍人心神劇震,一股不妙之感化作了強烈的危機,讓他神色大變中猛的一步邁去,就要阻止墨桑的行動。

  但他阻止不了墨桑拿著那巨大的幡,站在那山峰頂端,右手伸出,使得此幡橫著,向左側猛的一揮,似帶起了風,將那幡布完全的鋪展開來,起了波浪一樣,在那黑衣人來臨的一剎那,墨桑右手拿著的此幡,已然繞著身體猛的劃了一圈。

  那幡布舞動,從墨桑的臉上輕柔的撫過後,被他鼻起中,再次變化,越來越大,幾乎是眨眼中,那幡布里的星空,豁然間閃爍出強烈至極的星光,更是從阿公手裡直接飛起,在天空上,自行的旋轉舞動。

  越來越大,越來越寬,瞬息間,此幡竟龐大到似堪比星空,舞動之間,竟使得天地色變,風雲倒捲,更是有一聲驚天轟鳴迴旋中,這幡布飛向天幕,卻見那天幕,直接被這龐大的幡布取代!

  那夜空,在這一刻辜然一變,被這幡布內的星空取代,使得這一片夜空,剎那改變!

  這是改天之術,這是讓這片夜空消失,被那幡布的星空取代之術,在這一瞬間,蘇銘愣了,他抬頭望著天空,那天空的星光,一片陌生。

  畢圖也是呆在那裡,身子顫抖,他看不到熟悉的星,此刻目光所看的夜空,透出陌生,那是一片,他從未見過的天空。

  那裡面的所有星辰,沒有一顆熟悉!

  要知道夜晚的星空,是每個人從小到大都會天天看到,那每一顆星星都會有熟悉的感覺,它們之間的距離,它們組成的圖案,都會被慢慢的留在記憶了。

  若是有一天,突然變化了,會被人立刻察覺,那種陌生,會讓人心中浮現驚慌!

  那黑袍人身子劇烈的顫抖,他看著這片陌生的星空,一股恐懼之意哪怕他是祭骨境強者,也絲毫無法減少半點,因為他知道一些事情…“。

  “外域星空!這是外域的星空!”

  在這片星空出現的一剎那,阿公噴出鮮血,身子踉蹌後退,但卻猛的大聲向著愣在那裡望著星空的蘇銘吼了起來。

  “蘇銘,記住這片星空!”喊完這句話,阿公似失去了全部力氣,倒了下來。

  蘇銘身子一顫,看著那天空陌生的星辰。

  卻見那天空上的星空,此刻爆發出了強烈的星光,那些星光閃爍間,竟使得那些星辰驀然有了移動,在下方眾人的目光裡,這些星辰的光芒快速的連接在一起,竟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

  那人形之大,似佔據了這片星空的全部,隨著星光越加的璀璨,其樣子也赫然慢慢的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中年男子!

  在蘇銘看到了這星光組成的身影其面孔的一瞬間,他的身體猛的一震,露出無法置信之色,他完全的愣在那裡。

  這被星光組成的巨大身影,其容顏,赫然與蘇銘的相貌,有五分相似!
mickmcik 發表於 2012-4-7 13:21
第一百一十一章 風掃初痕(第一卷終)


    這身影閉著眼,在被星光勾勒出來後。半空中的黑袍人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嘶吼,其身猛的退後,直奔畢圖而去,抓著畢圖的身子,似就要離開這裡。

    他感受到了一股讓他恐懼的氣息從這陌生的星空內傳來,這股氣息讓他全身汗毛豎起,這種感覺,他已經很多年沒有体會。

    此刻的他,根本就不去想抓獲蘇銘,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速速離開這裡!

    但就在他拎著畢圖要離去的瞬間,那被替換的星空上由星光組成的身影,睜開了眼,其目中帶著逼人的威嚴與冷漠,僅僅是這一道目光,就讓畢圖腦海轟鳴,在他感受,這星空中的身影,其目光就已然超越了他之前祭獻召喚而來的那北方邪蠻之神!

    「他是誰!」

    那黑袍人心驚膽顫,那種恐懼的感覺,讓他顧不得其他,身子一晃中,腳下出現了大量的黑氣,整個身子連同畢圖,迅速的消失在了虛空。

    幾乎就是這黑袍人帶著畢圖身影消失的一瞬,那星空中的相貌與蘇銘有五分相似的身影,抬起子右手,沒有握拳,而是五指併攏,向著大地一掌按下。

    這手掌剛一出現,似帶起了一股向著下方吹去的風,這風吹過半空中黑袍人帶著畢圖消失的地方,立刻讓這裡一陣扭曲,卻見那黑袍人與畢圖身影竟似被生生從逃遁中拽回逼出,在他二人出現的剎那,畢圖慘叫中雙臂成為了血肉。

    那黑衣人阻擋在前,此刻噴出鮮血,隱藏在黑袍內的面孔,一片驚慌恐懼之色。

    「這是什麼修為!遠遠超過了祭骨境……這域外強者,他莫非是堪比蠻魂境的之人!」

    天空的手掌,看似緩慢,但實際上卻是極快的落下,其方向,正是那黑袍人與畢圖所在之處,轟轟之聲迴盪,在其一掌按來的瞬間,那黑袍人發出了淒厲的嘶吼,一把抓住身後的畢圖,在其身體內送入一股力量後,將其猛的向著那手掌拋去。

    畢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其身體剎那碰到了那手掌,體內那股被黑袍人傳入的力量頓時爆發,整個人轟的一聲崩潰爆開,一股強大的衝擊似使得四周天地一震,但……

    那手掌卻是絲毫沒有停頓,彷彿這股力量對其來說,微弱的可以忽略,穿過了那畢圖自爆形成的衝擊,向著那黑袍人而去。

    這黑袍人眼中血紅,他無法避開,雙手猛的抬起間,他的脊骨第十三塊,迸發出了強大的力量,融入其雙臂,向著那來臨的手掌,猛的按去。

    轟鳴之聲再次迴旋,黑袍人發出淒厲的慘叫,其雙臂的黑色袖子立刻成為了碎片,甚至連同他身体上的黑袍,都在這一剎那直接碎裂,露出了其之前隱藏的樣子。

    這是一個老者,身體上有黑色的圖騰,那圖騰的樣子看起來似一隻眼,更是在他的背部,那第十三塊脊骨處,散發出一股滄桑古老的氣息。

    「我看出來了,這是留在那法器上不知多少年的一絲念意……僅僅是一絲念意,就如此強大……此人……他必定是外域星空下的極強之人!!」

    老者噴出鮮血,雙臂顫抖中,立刻血肉模糊,他知道如今生死危機,身子倒捲後退時,他掙扎的抬起右手,虛空一抓之下,赫然在其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張獸皮。

    那獸皮擁有銀色的毛髮,看起來似極為珍貴,此刻這老者拿著獸皮,猛的套在了身上,與此同時,他雙手掐訣,十指血肉模糊中在身前劃出了一個血色的圖騰,那圖騰的樣子,與其身上的蠻紋一樣,是一隻眼!

    「化獸變!」老者低吼中,其身銀光劇烈閃爍,身體在這一剎那,出現了極為詭異的變化,卻見他的身體,在被那獸皮套住之後,頓時在那銀光中,整個人被那獸皮蔓延了全身,赫然在蘇銘的目中,變成了一隻銀色的凶獸!

    這凶獸如牛,可只有一隻眼,全身卻長滿了銀色的毛髮,那頭頂的雙角,更有電光閃爍,在其背部,那銀色皮毛下的第十三塊脊骨,此刻迸發出其祭骨境的全部力量,猛的向著那來臨的手掌,發出了一聲野獸的咆哮,直接撞了過去。

    那手掌驀然來臨,在碰觸這銀色牛獸的一瞬,此獸全身驟然震動,其頭頂的雙角立刻碎開崩潰,全身銀色毛髮更是直接與身體脫離,似被生生的刮去一樣,更是在那毛髮全部捲出的同時,有一層獸皮撕裂,竟從這牛獸身體上被全部掀開,光芒一閃,那牛獸消失,老者的身體重新幻化而出,他面色慘白,目露絕望,鮮血噴出中,被那手掌直接按在了身上。

    他的雙臂轟然碎開,他的雙腿同樣消散,只刻下了身軀,但這身軀的背部,那第十三快脊骨猛的一顫,轟的一聲直接碎了,這塊骨頭的碎裂,使得那老者發出了痛苦至極的慘叫,更有絕望,他知道,自己被這手掌生生的擊碎了蠻骨,從此之後,即便他僥倖還活著,也不再是祭骨境強者。

    「只是一個念意,就如此強大……」他慘笑中閉上了眼,但就在他閉目的一瞬,這片天地在這一連串的交戰中,卻走出現了不穩,如今更是因這手掌的一路按下,竟在這一刻,在那老者四周的虛空,出現了大量的裂縫,這些裂縫快速蔓延,剎那間,如鏡子被打碎一般,轟然碎裂!

    空間碎裂!

    這天地有空間,只是無形看不到,但若是遇到強烈的轟擊,則可出現那麼一瞬,此後便會快速的自行癒合。

    但那一瞬的碎裂,會形成一個吞噬萬物的虛洞,此洞存在了莫大的吸撤之力,可以把四周的存在全部吸撤進去。

    此刻,在這烏山之上,空間碎裂的一剎那,虛洞出現!

    這是一個漆黑的漩渦,在其出現的瞬間,那黑袍人第一個被強行吸撤進去,使得他避開了那讓其絕望的一掌。

    與此同時,此地四周的山峰,更有大量的碎石脫落,還有那些乾枯的草木與黑色的積雪,等等一切之物,全部飛出,湧入那虛洞之中。

    蘇銘的身體,已經無法移動,此刻在那強大的吸撤之力下,他身子猛的被拉扯,直奔這虛洞而去,與那些碎石草木一同,被吸入那虛洞內,在其被吸入進去的一瞬間,他看到了躺在另一座山峰山的阿公,其閉著眼,不知生死,也同樣被這虛洞吸了過來。

    這是蘇銘看到的最後一幕,其眼前一黑,整個人在被吸入時,失去了意志……

    這虛洞只存在了數息,就立刻癒合,消失無影,天地恢復如常,那天空的域外星空,此刻也漸漸散去,包括那巨大的身影,也慢慢暗淡,最終卡卡之聲迴盪,一桿從黑迅速變黃的幡落下,被風一吹,化作了一片飛灰。

    大地轟鳴,地面出現了一道道碎裂,那些還存在了不多的黑色積雪,全部碎滅消散。

    一個巨大的掌印輪廓,在這大地上浮現出來,更有轟鳴迴旋,卻見那烏山五座山峰中的一座,直接粉碎成為了飛灰飄散。

    一切,漸新平靜下來。

    在沒有被波及的那片叢林裡,有一隻小猴帶著焦急,急速的奔跑來臨,它爬上了蘇銘被捲入虛洞前的鳥龍峰,在那山峰上,它望著天空,發出了陣陣呼喚的嘶鳴。

    這嘶鳴之聲存在了很久,直至那小猴苦著臉,看著遠處的天地,依稀間似能看到山的那一邊,彷彿在它的記憶裡,蘇銘曾說過,想去看看山的那一邊有什麼。

    漸漸,這小猴下了山,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於這片山林裡,看到過那紅色的身影。

    此地,也再沒有了數年一次的血月之夜,沒有了月翼。

    那本五座山峰的烏山,經此一戰,似人的五指被齊根砍掉了一指,成為了四座山峰,且那黑炎峰,沒有尖。

    結束了……

    風圳部落裡,一片殘破,荊南與文嫣,這兩個風圳的開塵境強者,在歸來後,便選擇了閉關,對那風圳山之事,閉口不談。

    族中的大小事情,全部交給了石海等人負責,甚至就連葉望幾人的修行,似也無法去理會了,他們的傷勢太重,甚至若非是對方似有所顧忌沒有太多殺機,他們二人怕是無法回來。

    烏山部,就此成為了風圳的附屬,成為了那泥石城外,第七個部落,也是最弱的一個部落。整個部落裡的蠻士,只有族長、北凌、再就是那殘疾的睬首。

    阿公沒有回來,雷辰沒有回來,蘇銘也沒有回來……

    在那悲哀中,烏山部於數日後,派人去了一趟烏山,找回了族人、南松與山痕的屍體,並把所看的烏山四峰一幕告訴了族人們,哀傷瀰漫的他們,在蘇銘與白靈約定的那一天,似巧合一樣,為那些死去的族人,舉辦了一次葬禮。

    他們不知道山痕的叛變,把他與族人的屍體,一起埋葬。

    葬禮的那一天,天空下著混雜了雨的雪,很冷。

    在那烏山部外,在那冰冷的雪雨裡,有個穿著白衣的女子,默默地站在那裡,摸著耳朵上的骨環,臉上的雪與雨,不知是否也帶著淚。

    第一卷,人生若只如初見,結束了。第二卷,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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