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 ]請叫我威廉三世 作者︰天空之承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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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lvin12354 2012-2-25 22:42: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9 227479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13 16:44
魔王 第十八章 忠誠的代價


    “這裡的每一件珍品後面無不隱藏著一段辛酸的血淚史!”辰天語氣沉重的對身後的人說到。

    麗莎正站在不遠處觀賞著一尊彩色佛像,此時在辰天身後聆聽聖言的是雷尼阿德勒,是他除奧利、馬修等哥尼斯堡少年軍校的摯友之外最久遠也是最親密的伙伴,他們之間的友誼並沒有因為主僕關係而變得疏遠,相反的,在十餘年時間裡,他們漸漸成了最坦誠的朋友。

    其實雷尼也早已​​被博物館裡的稀世珍寶所震驚了,他出生在德國,並在亞洲度過自己的童年,之後跟著辰天經歷了許多是是非非,加上這次來到美洲,地球上的四大洲都留下過他的足跡。即便是有這樣的豐富閱歷,可這個博物館裡絕大部分藏品都是他從未見過的,更不用說這些絕非凡物的佛像和瑰寶!

    辰天很快從展品玻璃櫃的反光處看到了身後那一臉嚴肅的雷尼。

    “你在東方的時候見過類似的東西嗎?”

    雷尼搖搖頭,“日本算是一個文化和資源都較為貧痔的國家,據說曾經有一段時間擁有大量的白銀,可我在那裡的時候看到的只是逐年增加的工廠和破舊的寺廟。那些寺廟裡也有佛像,但和這些比起來實在根本不值一提!”

    辰天再次仔細的觀察眼前這尊戴著禮冠的佛像,或許是年代太過久遠加上出土後空氣腐蝕等原因,它表面的顏色已經有些黯淡了,但從那殘留的斑駁並不難揣測其當初的色彩。

    “知道嗎?我們家鄉有句古話:落後就要挨打!”辰天用德語低聲說道,這個時候喬娜正在向麗莎介紹著另一邊的壁畫,後面跟著的那些美國官員看來是不怎麼聽得懂德語的。

    這裡只有辰天明白,一個民族在飽受摧殘甚至面臨生死存亡才總結出來的怎能不是真理!然而這個時候,他心裡的無奈和同情卻多過於憤怒,畢竟,他的帝國在那個時候也參與了對東方古國的無情掠奪。

    “落後就要挨打……”雷尼重複了一邊。然後讚賞的說:“算得上是真理的一句話!”

    “是啊,一旦落後於時代,不僅會挨打,還會被人搶去家裡最珍貴的東西,卻只能淚眼汪汪的看著強盜們一批批來又一批批滿載而歸!”辰天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雷尼嘴巴微微動了幾下,卻似乎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兩人不由得加快腳步,想要快點離開這個被悲傷和怨恨附身的展廳。

    在辰天的帶動下,後面的人好歹也加快了參觀的進程。但即便是按照這種速度,他們也很難在預定時間內參觀完所有展廳,而這些展廳目前所展出的僅僅是全館藏品的1/4。

    原始藝術、服裝、歐洲裝飾藝術、古代近東藝術、中世紀藝術、伊斯蘭藝術、歐洲繪畫,辰天一行隨後參觀的展廳個個都有其獨特之處,幾乎每個人都在這裡找到了能讓自己的精神和心靈受到震撼的東西。冰冷無言地石刻,描繪著聖經中各個場面地彩窗、浮雕,色彩無比鮮豔的彩盤,還有近代抽象藝術的塑像,越到最後,人們地語言越少。哪怕雙腿酸痛也不想停下來哪怕休息一小會兒。

    正當辰天一行參觀到這座博物館的鎮館之寶——整座移到專建大廳玻璃罩內的具有2000多年曆史的古埃及陵墓。隨行的美國官員前來提醒說已經到了預定結束時間,接下來德皇夫婦及代表團可選擇前往百老匯觀賞音樂劇,也可以回到下榻的酒店休息。

    辰天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參觀了將近4個小時的時間,當然,對於任何人來說,用這點時間來參觀如此規模的博物館是遠遠不夠的。

    帶著深深的遺憾,辰天一行人在美國官員地陪同下朝大門方向走去。其他人或許還有閒暇時間來這裡參觀的機會,可作為德國皇帝的辰天卻很有可能再無機會。他的這次出訪已經遭到足夠多的擔心與反對,下一次或許只存在於期待之中。

    這些在博物館中留連忘返的人直到走近大門的時候才發現外面的天不知何時已經黑了,博物館周圍已經亮起了盞盞路燈,眾多警察和憲兵在寒冷的空氣中盡力保持著嚴整地儀容,警戒線拉得很遠。只是在兩三百米之外才有幾個行人駐足觀望。

    “我們回酒店休息!”辰天向侍從官喬納萊特吩咐到,而穿著一身灰色軍禮服的喬納萊特隨即快步走向隨行的美國官員。

    連續幾天的相安無事使得負責警衛工作的美國人終於出現一點點鬆懈,誰也沒有想到在500米開外的一座小鍾樓裡,一名狙擊手正從自己的瞄準鏡裡窺視著這群身份不同尋常的人。

    負責確保步槍射程內安全的美國憲兵雖然在德皇一行來到之前對那個地方進行了檢查,卻只留下一名憲兵看守那個非常重要的地方,更加致命的是此後一直沒有派人前去替換。結果,這名可憐的憲兵此時只能靜靜躺在襲擊者的腳下,滿地的血已經凝固成黑色物體,那空洞的眼神直直望著頂上的銅鐘。

    500米。對於一支專門的狙擊步槍來說是一個有效距離,但諾斯沃對於自己手中這把M1903斯普林菲爾德步槍卻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支槍的槍身是嶄新的,似乎剛從生產線上下來,槍的機械瞄準器具上有些滑稽的綁著一個小瞄準鏡,這顯然是後來加裝上去的。不論是在英國軍隊還是在美國黑幫,諾斯沃使用步槍的機會甚至不如匕首,不過好歹能用它命中射程內較大的人形標靶。

    在如此緊張的時刻,諾斯沃終於不再去想自己的另外兩個同伴情況如何、憑他們兩個是否已經可以解決目標,他專心致志的按照此前凱茲叮囑的長距離射擊要訣將目標套入瞄準鏡內。

    弱弱的燈光下,諾斯沃只能大概分辨出正走向汽車的那些人的身份,讓他惋惜地是德國皇帝並沒有像奧匈皇儲一樣帶著明顯的、有一大簇白色羽毛的軍帽,他只能將準星鎖定在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人影身上。

    與此同時,距離博物館大門550米、620米的兩個位置上,​​凱茲和馬丁也將手指緊緊扣在扳機上。

    距此大約1英里處的一個小咖啡館裡,西諾等人正默默等待著槍聲響起。

    這樣突兀的行動究竟有幾成勝算。西諾心裡沒有底。 “醫生”為何突然改變計劃在博物館外刺殺德皇,他同樣不清楚個中緣由。身處這樣一個暖和的咖啡館裡,他用不著因為緊張和寒冷而瑟瑟發抖,可他的臉色看起來並不怎麼好。他滿腦子疑問,可喉嚨卻像是被梗住了一般。

    在他對面,“醫生”正悠然品嚐著一杯香濃的咖啡。

    “醫生”究竟是何許人?西諾忽然給自己出了一個很難很難的題目。雖說自己是“醫生”的首席軍師,可對他的背景和身份卻與組織裡的其他人一樣只知些皮毛,他甚至不知道“醫生”的真名。只在一次非常偶然的情況下聽到一個陌生人叫他“傑克”。

    西諾記得自己從那艘藏身的貨輪中爬出來時被碼頭工人們發現了,那些身體強壯的傢伙對於這樣一個身份不明地偷渡者絲毫沒有手軟,那個時候西諾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一群美國搬運工地手裡,死得像垃圾一樣毫無價值。

    那個晚上,西諾第一次見到“醫生”。

    那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搬運工看到“醫生”就像​​看到惡煞一樣乖乖讓路,“醫生”讓人翻了自己的口袋,但是因為怕被當作逃兵抓起來,西諾早將自己的軍官證、軍人牌扔了。所以那個時候身上沒有一樣可以表明身份的東西。可令他大感意外的是“醫生”讓人將自己抬了回來。還親自給自己清理傷口、敷藥,那神態、那動作簡直就是一個非常專業的“醫生”。

    自那之後,西諾就留在“醫生”身邊替他效力。雖沒有什麼工資可言,但西諾覺得自己重獲了新生。他後來漸漸明白,“醫生”原來是一個黑社會組織的頭目,這個叫做不列顛自由軍的組織有四、五十個成員甚至更多,主要經營著紐約的一個碼頭並藉此做些走私買賣,極少參與黑社會組織之間的仇殺、火併,而且有著一個冠冕堂皇的口號:反德救國!

    刺殺德皇是否就能拯救沒落的英國,西諾不得而知,但對於“醫生”刺殺德皇的決心,他除了深深的敬佩之外。心裡也漸漸起了一些疑惑。

    “事成之後我們怎麼辦?”這是西諾第一次向“醫生”提出有關行動計劃之外的問題。

    “當然是回去慶祝!”“醫生”很隨意的回答到。

    這個答案顯然不是西諾想知道的。

    “那今後呢?”

    “和從前一樣!”“醫生”的回答看似很對問題,但仍然無法滿足西諾心中的疑問。

    於是西諾警惕的看看周圍,然後壓低聲音:“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您知道地,我們很有可能在這里呆不下去!”

    出乎西諾意外,“醫生”仍舊是那樣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他甚至都正眼不看西諾一下。

    “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

    這種有著大將之風的鎮定讓西諾羨慕不已。

    啪啦……

    槍聲響了,兩秒鐘之後是另外一聲。然後是第三聲,接著槍聲變得像鞭炮一樣密集。

    “醫生”抬起頭,喚了一聲站在不遠處滿臉驚訝的看著窗外的服務生:“續一杯咖啡!”

    此時博物館正門外的小廣場上亂糟糟的,有人在向外圍開槍,有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有人躬著腰移動著。

    “衛隊!保護陛下!”有人大聲喊叫著。

    此時人們並未料到,這將是德國皇家衛隊長雷尼的最後一次呼喊。

    這樣一來,周圍的三十餘名衛隊士兵全都聚攏到以蹲姿隱蔽的德皇夫婦旁邊,也不容辰天和麗莎選擇,衛隊士兵們像“押送”犯人一般將他們送向最近一輛小汽車。此時德國皇家衛隊的衛隊長長雷尼阿德勒卻捂著胸口倒在血泊之中,儘管如此,他的眼神仍舊緊緊盯著皇帝離開的方向,直到皇帝夫婦被送上小汽車並在衛兵的護送下快速離去,他的腦袋才無力的垂靠在地上。

    “陛下,您有沒有受傷?您沒事吧!”上車之後,麗莎異常緊張的看著辰天。

    沉默了足足十秒,辰天才說出一句讓麗莎放心的話:“我沒事!”

    麗莎仍不放心,她仔仔細細的檢查了辰天那滿是鮮血的右臂,發現那裡的衣服並無破損,而且裡面的手臂也可以自由活動,這才確定那不是他本人受傷流出的血。接下來,麗莎簡單而快速的將辰天全身上下檢查一邊,最後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相比鎮定自若的麗莎,辰天卻一言不發。

    辰天不是一個易怒的人,但此刻他卻有種無法控制的憤怒,而更加令他鬱悶的是現在他不能拿著槍帶著士兵去幹掉那些陰謀刺殺他的人,不能留在那裡救死扶傷,甚至不能回去看看雷尼。

    “陛下,沒事就好了!”平時看著文弱的麗莎反而安慰起辰天來,這不僅讓人想起多年前在旅順附近一個中國小村莊里救死扶傷的德國姑娘。

    “居然有人……混蛋!”辰天忽然牙關緊咬,臉色鐵青鐵青的。

    看看汽車兩側踏板上那兩名衛兵,麗莎的臉色則緩和了許多。

    “雷尼……”當這個名字從自己嘴裡輕輕說出的時候,辰天心中頓時一陣酸楚。

    剛才的事情發生得如此突然,以致於當冷處射來的第一顆子彈擊中距離辰天右手邊不到半米的一名侍從時,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還未作出反應。只有雷尼,無比忠實的雷尼,以最快的速度用自己龐大的身軀將辰天和麗莎護住。

    那一刻,辰天和麗莎猶如被泰山壓頂一般,然而正是雷尼的這一護讓他們雙雙躲過隨後而來的兩顆子彈。雖然當時大腦幾乎一片空白,但辰天還是真切的感覺到了雷尼身上那猛的一震,隨後他的右臂感受到了濕熱的液體。

    生命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脆弱而又偉大!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13 16:44
魔王 第十九章 針鋒相對



    自從回到下榻的酒店之後,辰天像一頭怒不可遏的雄獅般不斷吼叫:

    “我要知道目前的具體情況!立即!”

    “讓施特雷澤曼轉告美國人,如果不徹查此時並將所有凶手緝拿歸案,那麼德美將面臨斷絕一切外交關係的危險,甚至我們會將美國政府認為是主導這次刺殺事件的元兇!”

    “告訴希弗特,讓我們的間諜行動起來,務必查清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

    侍從們儘管從未看過自己的皇帝如此歇斯底里,可他們仍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些命令一一準確傳達下去,然後以加倍的恭敬站立在門外等候下一個命令。

    晚上7點零5分,海軍總參謀長波爾元帥和另外兩名海軍中將被護送回酒店,其中只有海軍作戰部的弗茲曼中將受了一點擦傷,波爾和公海艦隊參謀部的紐曼中將都有驚無險。

    5分鐘之後,兩輛載著內政官員的小汽車返回酒店,這些與海軍代表團一同出訪美國的德國政客們看樣子被襲擊事件驚得不輕,所幸的是他們中沒有人中彈。

    隨著第四批人返回酒店,壞消息開始陸續傳回:海軍作戰部的一位上校軍官肺部中彈並被急送到附近的醫院;外交部的一位年輕官員驚慌之中被旁邊的衛兵撞傷,經過緊急救治之後已無生命之憂,但由於是腦部受傷所以隨後仍被送往醫院;最糟糕的是辰天的皇家衛隊,衛隊長雷尼重傷並被送往最近的醫院,還有兩名衛隊成員在亂戰中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辰天愁眉緊縮的聽完這些報告之後,將關注的重點轉移到衛隊長雷尼身上。

    “無論如何都要救活他!”辰天握緊雙拳,這不僅僅是因為雷尼剛剛捨身替自己擋了子彈,不要忘了這位大個子是如何干淨漂亮的干掉威廉二世的,更不用說他那十多年如一日地忠誠。

    侍從官領命而去,這時麗莎走過來挽住辰天的右臂,“陛下。相信雷尼會安然無恙的!上帝一定會保佑這樣一個勇敢的人!”

    辰天回來之後已經換掉了那身沾血的軍服,可他仍感覺右臂上有雷尼熱血的氣息。至於那件軍服,他特別吩咐要妥善保存起來。

    “但願……”不知為何,辰天又想起那句“自古忠臣無好死”,他現在只希望雷尼能夠平平安安度過這一劫,然後給他一大片封地讓他安然享福。

    可惜,人們美好的願望總是比詛咒更容易成為現實。當晚8點35分,從紐約市立醫院傳來噩耗。醫生們奮力搶救卻依舊無法將雷尼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這位年僅37歲的德**人終因傷勢過重離開了這個世界。

    聽到這個不幸地消息時,辰天整個人都呆住了。曾經往事如同幻燈片一樣在他腦海裡快速閃過,一種從未有過的莫名傷感一下子湧上心頭。雖說戰場上的死亡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可辰天到現在為止還從未看著自己的戰友死去,更何況是十幾年如一日守護在自己身旁的雷尼。

    怒?哭?吼?

    辰天以一種令人驚訝的沉默站在原地,一分鐘​​,兩分鐘,足足四、五分鐘之後才慢慢走回到沙發那裡。

    與雷尼死訊一道傳來的,還有三個刺殺者兩死一逃的消息。

    “美國警察都是一群廢物!”辰天只能這樣理解。雖然美國當局在刺殺發生後一刻鐘時間內出動了上千名警察和憲兵。而且此後還有更多的國民警衛隊參與到搜捕刺客地行列中來,卻還是讓其中一個刺客逃之夭夭。另外兩名刺客逃跑時一個受傷一個被包圍,之後雙雙服毒自殺。目前刺客地身份仍未查明。這樣的結果的確讓人很難接受。

    “外交部來電請示,是否需要繼續向美國政府施壓?”喬納萊特詢問到,這個時候似乎連他也變得小心起來,唯恐觸怒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地辰天。看來,就算是德國人也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施壓?”辰天抬頭看看喬納萊特,“施壓能救回雷尼的性命嗎?能抓住逃走的兇手嗎?能讓這一切從未發生過嗎?”

    喬納萊特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更加恭敬的立於辰天面前。

    幾秒鐘之後,辰天才發覺自己剛剛有些過激了,他降低了聲音,可語氣仍是那麼的冰冷:“喔。施壓……當然要繼續施壓!就像我們通常所做的那樣,德國人的鮮血絕不能白流!至於施壓的底線……就以退出海軍會議和降低外交級別為底線吧!”

    “是的,陛下!我這就去傳達!”喬納萊特如釋重負地轉身離開。

    那張米黃色的皮沙發很柔軟很舒服,可辰天坐在上面卻感覺不到。他目光有些木納,從前那個桀驁不馴、意氣風發、性格堅毅的辰天在這一刻終於展現出他常人的一面:他也會因為國體與皇權被刺客侮辱而憤怒,也會因為夥伴的逝去而傷感。

    憤怒與傷感之後,失落便如潮水般將自己淹沒。

    夜很快深了,就連紐約這座夜生活極其豐富的都市也入睡了。

    伴著麗莎那均勻而輕微的呼吸聲,辰天孤單的望著那漆黑天花板。心境空蕪,思緒萬千。

    這個異樣的夜晚,不能入眠者何止辰天一人。

    白宮周圍除了值守地警衛之外已經無人走動,而停車場內卻還停著不少車輛。

    微弱的燈光下,一些黑白紅三色小旗在風中拂動。

    黎明前倦意最深的時候,白宮某間裝飾豪華的會議室裡卻依然燈光明亮。整個房間裡飄著一股濃濃的咖啡味,可這並不能完全阻擋睏意的入侵。

    坐在長桌兩側的書記員們不住的打著哈欠,兩國外交官們頻頻將咖啡杯送到嘴邊。

    “無法再做讓步了!”德國駐華盛頓大使、德皇遇刺事件特別談判代表托馬斯羅茲儘管一臉疲倦,但他那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凌厲。

    在這裡,羅茲的主要對手是美國政府全權代表、總統特使大衛皮特,這個身形瘦弱的中年人已經在過去三個小時裡喝了不下兩壺濃咖啡,外人不禁為他的健康感到擔憂,而他自己卻將主要精力放在與德國人的討價還價上:

    “尊敬大使先生,我覺得只要大家再各自作出一點退讓就能讓這件事情得到非常圓滿地解決,如此也不枉我們辛苦一夜!您看如何?”

    羅茲很堅決的否定了這個建議。 “抱歉,這是我國政府的底線,請恕我個人無法作主!”

    皮特顯得很失望,他看看會議室裡的座鐘,然後一口喝光杯子裡最後一點咖啡。

    一旁的隨從人員猶豫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端起咖啡壺給他續了一杯。

    “追查兇手以及幕後指使者,不用說我國政府也會盡全力去做!剛才紐約警察局長給我發來電報,他們對刺客的搜捕仍在繼續。數千警察和國民警衛隊成員直到現在還戰斗在第一線,範圍已經囊括大半個紐約市區!可是限定三天的時間……想必您也知道,要調查清楚一件有蓄謀、有準備的案件並不容易,何況是在紐約這樣一個人口眾多、成分複雜地大城市了裡!”皮特強壓著胸中的不滿,用無奈和為難的臉應對德國人。

    似曾相識的要求在大戰爆發之前奧匈帝國也曾向塞爾維亞政府提出過,那時維也納發出的是最後通牒,結果則是一場戰爭。

    相比之下,德國人給的期限雖更短,但至少不是以最後通牒的終極方式,雖然結果難料。但從目前看來他們想要的並不是一場跨洋戰爭。

    “三天。這是德國皇帝陛下親自下令的!如果貴國政府不能辦到,我國代表團將退出此次國際海軍會議!”羅茲態度依舊強硬,三天之後正是國際海軍會議召開的日子。沒有了德國地參與,這個美國政府原本非常期待地重要會議無疑將變成一場鬧劇。

    “唉!三天……”皮特低著頭閉目沉思,他彷彿已經看到威爾遜總統那難看的臉色了。十六個月之前,他們還在為大戰爆發而偷笑不已,軍火、物資也的確讓他們獲益不小,尤其是和英國、德國地那兩筆大交易更是讓美國得到了好幾塊不錯的殖民地,目前這種局面是那時的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

    好一會兒,皮特才痛苦的睜開眼睛,“好吧,大使先生。我會向總統先生轉達貴國的這一要求,也希望我國的安全部門和警察機構不會讓大家失望!”

    “很好!”羅茲給出一個標準的德國式回應。

    皮特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儘管嘴裡因為喝了大量咖啡而變得苦澀不已,甚至連舌頭都有些難受了,可他向來不靠煙來提神,所以想也不想就啜了一口。

    “至於放寬德國駐美國的使館和各級外交機構警衛人數限制地要求,我想基本上是沒有問題的!”

    在得到上一個問題的肯定之後,羅茲顯得更加鎮定自若了,他悠悠的端起咖啡杯。 “當然,沒有人希望如此糟糕的事情再次發生!但需要說明的是,這些警衛人員必須由我國自行委派!”

    “那是自然的,而我本人很想知道我國外交人員在貴國是否也能得到同等的待遇?”看似平淡的一句話,皮特卻是在替美國爭取同等地待遇。有人說皮特是個政治商人,因為他很善長在談判桌上耐心而細心的尋找每一個讓自己國家獲益的機會,這句話看來的確很有道理。

    “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擇日再談,我想只要雙方擁有足夠的誠意,一切問題都是可以解決的!”羅茲冠冕而含糊的掠過這一話題,不給美國人插話的機會,實際上也就否決了這個建議。接著他繼續講著自己一方的要求:

    “下面一條也是必須得到貴國政府認可的,那就是今後德美兩國情報機構要在美洲和太平洋開展廣泛而緊密的合作!先前我已經說過,我國希望貴國能夠和我國共享在這一區域的情報資源,以達到共同維護地區安全的目的,這也是盡量避免出現類似惡**件的有效措施之一!”

    “這條恐怕很難讓我國政府和情報部門接受!”皮特苦著一張臉,不僅是政府和情報部門,就連他本人也覺得這樣一個條件難以接受。雖然這名義上是兩國共享情報資源,但不要忘了美國在美洲地區的勢力遠比其他任何一個國家雄厚,而德國不過是在19世紀中後期崛起之後才開始將勢力伸到美洲來的。雖然時間不長。但在大戰爆發之前德國已經一躍成為美洲區域不遜於英法的重要勢力之一,同時也逐漸成為美國在美洲地激烈競爭者。

    在1913年拉丁美洲對外貿易中,美國占28,德國占14.2,而且德國的比例有繼續增長的趨勢。德國在巴西、阿根廷、智利和其它拉丁美洲國家內都建立了居留地,幾乎在所有的中南美洲國家中都有德國人控制的貿易公司在活動。美國對德國在靠近巴拿馬運河的西印度群島建立海軍根據地的企圖,更是忐忑不安。

    因此,要美國與德國在美洲建立情報共享這無異於要求戰前的英國和德國分享大西洋制海權。用一句中國古話來形容便是“與虎謀皮”。

    “特使先生,我們的目光應該放長遠一些!英法勢力對於美洲的影響力已經江河日下,我們兩國在許多方面都可以合作發展、共同獲益,共享情報無疑將起到非常積極的作用!”羅茲用更加緩和的語氣勸說著美國人,對於這些政客來說,軟硬兼施是最常用的手段了。

    皮特反問道:“可如果我國要求,貴國也會願意和我國分享歐洲的情報嗎?”

    “那是兩碼事,如果貴國總統在德國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國自然會考慮和貴國展開合作,但現在是我國皇帝在貴國遇刺!目前外界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我想若是被我國民眾知道了。那可不是一件好事啊!”羅茲用一種威嚇的口吻說道:“激動的民眾一定會示威、遊行、要求嚴懲兇手,還有可能會強烈要求政府與貴國斷交甚至是開戰……”

    皮特看著對方,雖然在他的觀念里德國平民木納且多不問政事。但若有人煽風點火,局面惡化並不是不可能,且拋開這次海軍會議不講,太平洋局勢對於美國很不利。於是他轉念一想,接著向德國人建議:

    “全面合作難度很大,但一定範圍內地合作我想還是很有希望達成地!”

    羅茲沉思了片刻,想到情報方面的合作雙方必然會各有保留,於是應允再進一步探討雙方具體合作的程度,這樣談判才得以繼續下去。

    “最後一項就是由貴國向我國提供賠償金地問題!雖說現在並無證據表明刺殺事件和貴國政府有直接關係,但這畢竟是在美國。而我們的皇帝陛下和隨從人員是來參加華盛頓國際海軍會議的,因此貴國政府應該按照我國的要求提供相應的賠償金用以撫卹傷亡人員和賠償我國的損失!”

    “用上千萬美元來撫卹幾個侍從、賠償幾輛德國小汽車可真是奢侈啊!”皮特在心裡不滿的說著,表面上卻頗為很善的回應道:“沒錯,我們應該為傷者祈禱、死者默哀!只是,具體賠償金額還需要得到我國總統和議會的認可,再說這次我國也有多名警察受傷!”

    羅茲挑起眉毛,一副“你們看著辦”的表情。

    隨後,雙方進入沉默地等待期,等待皮特派去向總統匯報情況的人將威爾遜活活吵醒。然後請示他是否批准德國大使提出的一系列要求,在這之後,威爾遜或許直接作出決定,或許會和他的幕僚商議之後給出答案,或許這一過程需要持續到天亮之後,沒有人可以在這個時候準確預測將要多少時間才會有結果。

    但羅茲和皮特以及在場的外交人員都必須等下去,直到有一個確切的結果。

    羅茲並不在意美國總統被人從睡夢中吵醒是否會大發雷霆,或許那傢伙自從德皇遇刺事件發生之後就夜不能寐,或許他也在惴惴不安的等著這裡的消息。

    不知不覺的,辰天睡著了,一夜無夢。

    當辰天醒來地時候天已大亮,這個夜晚他的侍從官沒有再來打擾他。

    這一天,德皇遇刺的消息並沒有登上紐約市各大報紙的頭條,就算翻遍整份報紙也不會看到刺殺、襲擊之類的字樣,僅有紐約日報在末頁刊登了這樣一則消息:

    昨晚6時30分左右,我市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外發生一起槍擊事件,具體上網尚且不明,警方疑為兩伙黑幫火拼,並在全市範圍內展開清查行動,望市民積極配合提供線索!

    同一天,德國國內各大報紙也沒有報導德皇遇刺事件,對於整個世界來說,這件事情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當然,這並不是因為德國政府的妥協和軟弱,相反的1915年12月8日,德皇在紐約遭遇襲擊事件的第二天,德美兩國在華盛頓簽署一系列秘密協約,史稱《華盛頓密約》。密約中的具體條款外人不得而知,但此後不久,德國駐美國各外交機構的警衛人員均有增加,截至19年初,德國派駐美國的正式軍人達到2200餘名,保鏢身份者數量更加難以估計。此外,外界注意到德美兩國開始在美洲和太平洋地區的實施情報合作,分析家們認為此動作對於德國的美洲戰略大為有利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13 16:45
魔王 第二十章 重返華盛頓



    腦袋還有些昏沉,辰天起床洗漱並在侍從的幫助下更衣。現在想來,這身灰色的軍裝還是有助於他的安全——如果像是其他君主一樣喜歡穿著與旁人截然不同的白色或大紅色,再加上一定雞冠似的帽子,昨晚那個狙擊手或許就不會失手了。

    辰天已然沒有心情去慶幸,在這之後他在房間用餐,聽取侍從官的匯報,所有的一切一如往常,只是身旁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聽了喬納萊特的匯報之後,辰天得知昨夜殘局好歹算是收拾好了,德國代表團中除了幾名受傷人員之外,隨行的政府官員和將領們經過一夜休息已經從那場驚擾中恢復過來。不過,人們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可總有種異樣的氣氛存在於大家中間。

    因為發生了性質如此惡劣的事件,辰天決定將這天分預定活動全部取消,所有人簡單用過早餐之後便在數倍於來時的警衛護送下驅車前往西郊那塊飛艇停靠點。

    紐約,自由、繁華之都,只在辰天等人心目中留下了一個極其糟糕的印象——這裡的喧囂與浮華此時更像是臭水溝中的硬幣,沒有人願意再將它撿起。

    與來時相比,每個人重新登上飛艇時的動作變得迅速許多,大家看樣子都巴不得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今天停在這裡的除了先前那撒引航的美國飛艇之外,平坦的草地一邊還停著十二架黃色塗裝的雙翼飛機,等龐大的飛艇一一飛起之後,它們也陸陸續續升空並在飛艇編隊附近來回盤旋。

    辰天已然是沒有心情觀察一下美國政府派來的護航飛機,不過他還是讓隨行的參謀記錄下那些飛機的外觀和大致性能。

    由於是順風,辰天一行在4個小時之後便回到了華盛頓。這裡的高樓大廈的確遠遠不及紐約,可這裡井然有序的街道和開闊地空間讓人覺得舒服,不過此時美國政府已經加強了這裡的治安和警戒工作,街上隨處可見一小隊一小隊的士兵,這多少讓人產生一種戰爭正在逼近的錯覺。

    辰天一行這次並未回到此前下榻的首都大飯店。根據德國外交部門的強烈要求,美國政府為德國海軍代表團安排了一處更加理想和可靠的下榻地點——位於波托馬克河西岸並與林肯紀念堂隔河想望的一處別墅。這一帶是華盛頓地富人別墅區,而辰天一行入住的這棟豪宅屬於一位擁有億萬身家的美國工業大亨,辰天后來才知道這位富翁將別墅無償提供給政府使用不過是一種別樣的“政治捐款”,驚訝之餘他也只能感慨美國商人參與政治的熱情和敏感度了。

    這座外部看起來就非常豪華的別墅其內部裝飾簡直可以媲美一座小型王宮,所以當接待的美國官員向辰天詢問這裡是否何意的時候,辰天需要關注的只是周圍的安全狀況了。

    “這點您可以放心,我國政府已經派出兩百名警察和一千多名軍人在這片區域日夜執勤。通往市區地橋樑也被嚴密控管起來,到海軍會議結束為止,外人將被限制進入這一區域!除此之外,軍方還將派出三艘飛艇和一個戰鬥機中隊在附近空域巡邏,以確保這里地安全工作萬無一失!”那個美國官員頗為自豪的向辰天介紹到,這種神態讓辰天想起了參觀自由女神像時那個銹豆的導遊。

    “萬無一失……”這個詞語辰天此前已經聽過許多遍,可讓人憤怒地事情卻還是發生了。他勉強同意暫時住在這裡,但是要從德國駐華盛頓大使館調30名德國士兵加強警衛工作,而且在國際海軍會議召開之前他不再前往任何地方進行參觀訪問。

    美國人只得應允。

    此後,辰天將原本正要離開波士頓前往其他的方進行軍事訪問的霍夫曼一行緊急召回。這當然是出於安全上的考慮。霍夫曼本人雖有些遺憾。但前面幾天也算是收穫頗豐,因此在接到命令之後立即帶著他的軍官在美**方的護送下返回華盛頓。

    在之前一夜幾乎將德國皇帝置於死地的英國人諾斯沃,今天卻滿心抑鬱的呆在一個小木屋的地窖裡。他身旁橫七豎八的放著幾個酒瓶,周圍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嗆鼻地酒味。

    當樓梯那邊的蓋板被打開的時候,諾斯沃甚至懶得去掏身上的手槍。

    來訪者是西諾,他下來的時候手裡還拎著一個裝食物的籃子。

    “嘿!諾斯沃,你瘋了嗎?大白天居然喝得酩酊大醉!你可知道外面有無數警察和大兵正在搜尋你,你卻連一點點最基本的警覺都沒有!”西諾皺皺鼻子,順手撿起一個空酒瓶,半天之前裡面還是足足一瓶子的烈酒,“上帝啊,難道你想讓被人都聞到這裡的酒味嗎?”

    “別吵我!我正在用酒精自殺呢!”諾斯沃醉醺醺地說著。舌頭都有些打結了。

    “自殺?你好歹也是英國的大英雄啊!”西諾一邊說一邊將籃子上的遮布掀開,裡面有香噴噴的麵包和一些烤腸,可諾斯沃卻看都不看一眼。

    “不餓?”西諾拿起一個橢圓形的麵包在諾斯沃面前晃了晃,可他右手一揚將西諾的手擺開。

    “雖然沒有刺殺成功,可也不用這樣頹廢吧!”西諾很不理解眼前這個傢伙的奇怪行為,因為諾斯沃平時是一個很樂觀很喜歡說笑的人,可才一個晚上,他卻宛如換了個人似的,加上那一臉粗短的鬍渣。純粹一個失意的可憐蟲。

    諾斯沃用一個響嗝回應西諾的問話。

    濃濃的酒味讓西諾感到不悅,他一把拉起諾斯沃,惡狠狠的注視著這個醉漢的眼睛,諾斯沃那雙無神的眼睛卻拼命想要逃避。

    “醒醒吧,你這個大混蛋!”西諾一把將他推在地上,可他只是掙扎著拾起一旁的酒瓶,那似乎已經成為他現在唯一的精神寄託。

    西諾嘆了一口氣,失望不已的離開了。

    只有諾斯沃自己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西諾離開這個地窖之後,趴在地上的諾斯沃居然嗚咽起來。

    “我好害怕!凱茲,馬丁……”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諾斯沃寧願不要當什麼英雄,更不願意讓同伴替自己去死。

    離開小木屋之後,西諾思來想去始終不能理解諾斯沃地怪異行為,這時他想到了“醫生”。

    半個小時之後,西諾站在了那張冷冰冰的面孔前。

    “您知道諾斯沃現在的狀況嗎?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

    “我知道!”“醫生”打斷西諾的話,“他非常令我失望!”

    “凱茲死了,馬丁也死了,現在諾斯沃像是丟了魂似的。我們的行動為什麼變成這樣呢?”說著說著,西諾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你在質疑這次行動?還是質疑我的決定?”“醫生”很突然地問了這樣兩個問題。

    “我……”西諾一時語塞了。

    “醫生”看起來並沒有想責怪西諾的魯莽,他停了一會兒,用更為溫和的語氣說道:

    “既然諾斯沃選擇刻意逃避,選擇做一個懦夫,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只可惜,我們差一步就乾掉德國皇帝了!”

    西諾心中的疑惑因為“醫生”剛才的“攪和”而變成一團毫無頭緒的毛線球,既然不知道從何問起,他乾脆隨聲附和到:“是啊,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

    “命運?哼!算他走運而已!”“醫生”卻是一副惡狠狠的表情。

    西諾正打算往門外走。 “醫生”突然叫住了他。

    “對了。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我們今天晚上出發!”

    “出發?去哪裡?”西諾很本能的問道。

    “日本!”“醫生”簡明扼要的回答他。

    “日本?”西諾腦袋裡嗡地一下變得空白一片,日本這個詞語對他來說實在太遙遠了。

    “今晚有船到碼頭接應我們。在上船之前不許對任何人講這件事情,記住!不管誰問也不能說,明白嗎?”“醫生”非常謹慎地叮囑到。

    “好的!”西諾這樣回應著,腦袋裡卻被巨大的疑問所填充。當他下午再去小木屋地地窖裡看望諾斯沃的時候,卻發現那裡已經空無一人,唯有空氣中還存留著烈酒的味道。

    整整一個下午,辰天都在沉默中度過。

    午飯之後的一個小時裡,他閱覽了今天上午在白宮簽署的德美《華盛頓密約》以及從國內傳來的一些文件。對於外交官們的成果他很滿意,這份密約裡囊括了他的全部要求,在部分細節上還進行了改進。最令他高興的是這意味著美洲的大門已經向德國打開了。

    相比之下,國內來地文件則有些不痛不癢,其中只有一份是關於在非洲投資建立大型冶金工廠的請示報告看來比較重要。這種報告原本只需要經過工業部和內閣審批即可,但這次由於涉及在多處地點開採礦物、投入資金和人力均大大超過以往,總體來說是一份關於未來十年德國對非洲礦產進行開發的計劃報告,因而通過密電形式從柏林發來再由辰天的通訊官轉換成明文,最後遞送到辰天本人這裡。

    翻來覆去好幾遍,辰天卻始終無法投入其中,只要將其放在一旁稍後再看。

    接下來一段時間。辰天想著過去、現在和未來,偶爾什麼也不想就坐在那裡發楞。

    大約4點的時候麗莎來了,她看辰天心事重重的,於是邀他一起到後面的花園裡去散步。

    “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順便見見太陽,我想那樣心情會好一些!”麗莎關切的說道。

    雖然更願意一個人在房間里呆著,但辰天想想麗莎說得也有道理,於是起身和她一同朝外走去。

    穿過走廊和大廳的時候,侍從們正在重新整理擺設,幾個手裡拿著鮮花地侍女正好從外面走進來。

    “雖然是冬天,可後面的園子裡仍有不少花,所以我讓他們採一些放到屋子裡來!”麗莎解釋說。

    辰天雖然不知道那些具體是什麼花,有些可能只是自然生長的小野花,但覺得它們能讓人感覺到一種頑強的生命力,如此寒冷的天氣,它們卻依然盛開。

    “不要以為冬天只有雪花哦!”麗莎說著從一名侍女手中拿來一小束花,“你看,這花瓣小小的就是山茶花的一種!這種橘紅色的叫做君子蘭,原產於非洲,現在世界各大洲都能見到它們的身影!”

    辰天不知說什麼才好,他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痴”,除了能夠分辨出玫瑰和月季、知道何為百合何為水仙這樣簡單常識之外,對於花的種類、習性就一無所知了。

    這樣一來,辰天對冬天裡開著鮮花的地方就有些感興趣了。他和麗莎很快走到別墅的後面,還未出門就看到一個如同花圃般到處都是植物的花園。

    “果然是有錢人家!”辰天心裡暗想著,這片花園的面積雖然不大,可佈置得相當別緻,有專門種植的花草樹木,也有默默生長的野生花草。雖然臨近聖誕,這裡像春天一般生機勃勃。

    和專心於美景的麗莎相比,辰天將目光投向更遠處,花園是開放式的,周圍只有不高的籬笆,籬笆外面是石子小路,距此大約300米的地方還有一片杉樹林,那裡的杉樹有些已經長得很高,用來做聖誕樹正好合適。如果沒有來回走動的哨兵,這裡會是一片很美的田園。

    想到聖誕節,辰天有些懷念孩提時候家裡那顆掛滿彩條和禮物的大聖誕樹,還有德國東部那美麗的白雪。聖誕節時美國也會下雪,雪是同樣的白,可辰天還是希望能夠早早回到自己的家與家人一道度過美麗的聖誕節。

    現在距離今年的聖誕節還有半個月時間,阻隔辰天的是唇槍舌劍的談判桌和廣袤的海洋。

    辰天和麗莎在這個平靜的花園裡轉著,直到傍晚時分霍夫曼和他的陸軍代表團從波士頓返回。

    見到辰天之後,霍夫曼的第一句話便是:“謝天謝地,終於見到您了!陛下,​​您可知道我有多麼擔心!”

    這話似曾相識,不變的是那份真摯的情誼。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13 16:45
魔王 第二十一章 施立芬新傳



    “我很好,那些陰謀者的子彈一點也不喜歡我!”

    和霍夫曼說話的時候,辰天總會不知覺的選用樂觀和風趣的語言,而他向來也不去想為什麼會這樣。現在看來,這種氣氛的確很好,至少不會讓人感到壓抑。

    這句話果然讓霍夫曼將臉上的鬱色一掃而去。

    “聽說雷尼……”說到這裡,霍夫曼發現辰天的臉色重新黯淡下去。

    “人總有一死!”辰天低沉的說到,儘管雷尼身上有著那樣一個巨大的秘密,但辰天從未想過要他為了保守秘密而死去。記得在威廉二世死後不久,一個奧地利記者從自己在那次晚宴上所拍攝的照片上發現了這個驚天秘密,但他並沒有將照片公之於眾,而是以近似勒索的方式向辰天索取巨額遮口費。由於對方行動隱秘而且非常狡猾,辰天的情報人員始終沒能將他揪出來,那個時候雷尼主動要求將自己處死並對外宣稱自己是日本間隙,以此來避免可能出現的災難性後果,但辰天毅然拒絕了他的這一請求,並告訴他“不管未來怎樣,我們都要並肩戰鬥下去”。

    最終,辰天將5000萬馬克匯入那個奧地利記者在瑞士的銀行賬戶,而他派出的情報人員為了謹慎起見仍在極其秘密的情況下追尋此人行踪,並於兩個月之後在瑞士小城阿爾邦將其秘密逮捕,那次危機才算是徹底解除。

    “陛下,我真的很遺憾!他是個非常勇敢和忠誠的人,希望他在天堂能夠安樂!”霍夫曼以此安慰辰天,儘管他們都不知道天堂究竟在哪裡。

    辰天不語,兩人隨即以數分鐘的沉默悼念逝者。

    好幾分鐘之後,霍夫曼率先換了一副樂觀的表情,“這傢伙倒是徹底解脫了,現在剩下我們還在這個世界奮鬥!”

    “所以我們必須更加堅強和勤奮!”辰天應聲說道。

    冰凍的氣氛溶解的時候,彷彿是久久的陰天之後重見陽光。

    “這幾天收穫如何?”心情舒緩了。辰天也將話題轉到正事上。

    “可以說是不虛此行啊!”霍夫曼用一種頗為滿足的語氣回答,“只有親身實地見到了,才知道國與國之間地差別原來是如此之大!”

    “哦?是不是發現美國人的軍事潛力很強大,可是軍事實力卻很弱?”辰天所說的是另外一個世界美國兩戰之前的真實情況。

    霍夫曼並不驚訝於辰天的準確預測:“是的,陛下,情報的確如此!根據我們的初步評估,美國人至少需要半年地時間才能完成最基本的戰爭準備,而完全進入戰爭狀態則需要一到兩年!也就是說這個國家發動起來會是一部可怕的戰爭機器。但在戰爭的最初階段它只是一隻可憐的耗子!”

    “如果此時我國和美國開戰,你覺得我們有多大的把握?”辰天如此大膽的言語是在方圓五十米內只有他和霍夫曼的情況下才說出來的,要是美國人聽到了想必驚出一身冷汗然後臥薪嘗膽的開始重振軍備。

    “海軍地情況我不敢斷言,但陸軍只消出動一個滿員集團軍,即可在兩月之內掃平整個美國!”霍夫曼信心十足地說道,“先是從美國東海岸登陸,然後橫掃整個大陸,接著再進入太平洋接收美國殖民地,整個過程最多花上半年時間!”

    “如果我告訴你我們的艦隊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將整個美國海軍送下海底呢?”辰天又問。

    “那隻能為美國人默哀了!”霍夫曼越說越興奮,“這說明我們此前的預測完全正確。新施利芬計劃完全有可能成為又一個偉大地成功!”

    辰天臉上遠沒有霍夫曼那麼多的興奮。他背著手往前走了兩步,“這些天我一直在想,當年英國人為何會敗給裝備、訓練大不如己的美國民兵。他們可以火燒華盛頓。可以封鎖美國港口,甚至可以攻擊任何一座想要攻擊的城市,最後還是灰溜溜的逃回本土去了!”

    “陛下!”霍夫曼跟了上來,“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當年英國人擁有無與倫比的海軍,可陸軍卻並是他們​​的強項!加上那時候的後勤供應條件有限以及法國人背地裡對美國人的協助,英國才會輸掉兩次美英戰爭!”

    “你只說對了其中一部分,英國陸軍向來不怎麼樣!”辰天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往前走,“如果美國地地理位置同於法國,甚至和英國一樣,那麼我們兩國的戰爭便沒有任何懸念!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和美國相隔一個浩瀚的大西洋,你知道我最擔心的是什麼?”

    “是什麼?陛下!”

    “是潛艇!”辰天很肯定的回答道。

    “潛艇?”

    “是的,潛艇!在前一次戰爭中我們使用潛艇的成功戰例大大刺激了美國人,現在他們的海軍中已經擁有將近50艘潛艇,其中最為先進地k型已經具備了遠洋航行能力,而且更多型號的艦艇正在研製之中,美國政府還為此專門成立了一個海軍潛艇規劃和預算部門!”辰天一步步道出自己的擔心,美國人雖然答應在這次國際海軍會議上宣布放棄原來的海軍擴充計劃,但他們的海軍首腦將目標轉向潛艇這種海底獵手上。他們相信。戰前劣勢的德國海軍之所以能夠戰勝英國人,航母、飛機、坦克和潛艇等新式武器居功至偉,從美國的地理位置以及戰略態勢來說,潛艇無疑是最佳選擇。

    “以前怎麼沒聽海軍部講起?”霍夫曼顯得有些意外,他雖是陸軍出身,但現在的身份已經讓他越來越多的了解到有關海軍的資料,當然,他目前還不具備參加海軍討論和策劃能力,充其量也只算個海軍新兵而已。

    “前天才送來的報告,是海軍情報部和參謀部經過對美國海軍的詳細研究共同總結出的,其中部分情報還有待進一步考證!”辰天只能這樣無奈的告訴霍夫曼,這個時代儘管說不上是信息封閉,但跨國的情報收集的廣度和速度仍然非常有限,許多情報都存在著滯後性和不准確性的缺陷。

    “那麼說美國人也有可能進行無限制潛艇戰咯?”霍夫曼看來還是清楚“無限制潛艇”戰地意義和威力的。

    “如果形勢需要。我想美國海軍會這樣做的!現在的局面是美國不再遠離戰火威脅,歐洲、亞洲都出現了可以威脅到美國本土安全的強大力量,但不管入侵者來自何方,廣袤的太平洋和大西洋仍然是他們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防線!”辰天停住腳步,轉過身來面對霍夫曼,“有沒有這個國際海軍會議,美國人都知道自己的水面艦艇難以對抗德國海軍或是日本海軍,更不用說是兩者的聯合艦隊!”

    想了一會兒。霍夫曼道出自己的見解:

    “陛下,我們的新施立芬計劃是通過墨西哥和加拿大從陸路進攻美國,加上海軍的封鎖和襲擊達到最終擊敗美國的目標。就算少了海軍的水面封鎖,我想憑藉陸軍擊敗美國人完全沒有問題!如果美國人準備大肆發展潛艇,我們就將戰略重心轉到陸地進攻上!”

    “除非我們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迫使美國投降,否則不論陸上還是海上進攻都要仰仗於有效的後勤補給,如果物資無法從本土運到美洲來,陸軍難道能自己生產彈藥?”辰天心平氣和的反問霍夫曼。

    “地確!即便戰爭只打一個星期,各種物資地消耗也是驚人的!”霍夫曼不得不承認德皇所說的,就算德國能夠按照計划拉攏墨西哥、攻占加拿大。主要物資也要從遙遠地德國本土運來。在墨西哥或加拿大建立足夠的生產基地或者儲存倉庫都是不現實的。

    辰天進一步提出其他可能:“如果墨西哥不願跟我們合作,或是美國在我們進攻加拿大的時候參戰,那麼我們的海軍就不得不先打一場海戰了!在北海我們幾乎沒有受到英國潛艇的威脅。但在美國人的家門口就很難說了!一個小小的疏忽,一枚不起眼的魚雷,我們損失的可能是一艘驅逐艦,或是一艘戰列艦,也可能是一艘航空母艦,結果輸掉一場戰鬥、一場戰役甚至是一場戰爭!”

    如此激烈地預測讓霍夫曼沉默了好一會兒,這也難怪,戰爭的因素本來就是極其複雜的,所以從前的施立芬計劃每年甚至是每半年就會根據實際情況修改一次,到了戰爭爆發時總共已經修改了不下十次!

    辰天拍拍霍夫曼的右肩。看來這位天才參謀需要將自己的作戰規劃進行些重要修正了。

    天色漸黑,辰天和霍夫曼肩並肩走回別墅內。共進晚餐者有六人,麗莎、波爾、霍夫曼是常客,還有三個生面孔是美國國務卿賴恩、美國眾議院議長蒂姆布朗和美國總警察局局長馬特伍德。

    “尊敬的皇帝陛下、皇后陛下,請准許我在此舉杯,祝愿我們兩國友誼永恆,同時希望我們能在即將召開的海軍會議中合作愉快!”賴恩說罷舉起手中的紅酒杯,滿頭銀髮地佈朗和有些禿頂的伍德緊跟著站起來舉杯。

    聽完身旁翻譯官的翻譯之後,辰天不慌不忙的拿起酒杯。可他並不相信國與國之間存在“永恆的友誼”,也不認為兩國在海軍會議上會有真正的合作,但凡政治講究的就是利益二字。

    “感謝貴國的友好款待,讓我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辰天說這話的時候配著一種冰冷諷刺的語氣,昨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深深體會到了美國人的“款待”,也讓他更加堅定了進行一場跨洋戰爭的決心。

    三個美國人滿臉微笑,彷彿他們昨天根本不在這個星球一般。

    麗莎舉杯,臉上配著高傲。

    波爾舉杯,臉上配著不屑。

    霍夫曼舉杯,臉上配著輕蔑。

    “乾杯!”

    重新坐下之後,賴恩看了伍德一眼,這個腦袋略禿的傢伙隨即站了起來。

    “陛下,請接受我最真摯的道歉,我為紐約警察局的失誤感到深深的羞愧!”

    失誤?

    辰天在心裡冷笑著,再給美國人一百次機會恐怕還是一樣的結果,那隻能歸咎於某些人的無能了。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印像中的警察局長多半是禿頂,就連現在地柏林警察局長也不例外。難道人一坐上警察局長的座位就容易掉頭髮?

    辰天並不接受伍德的道歉,只是給了他一個小台階:

    “先生們,讓我們起立,為那些死去的勇士默哀吧!”

    照例是三分鐘的沉默,之後伍德也只好悻悻地坐下來。

    接著起來說話的是布朗議長,“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很榮幸地告知您和夫人,經過商議之後我國決定授予二位美國榮譽公民稱號。這意味著美國將成為你們的第二故鄉!今後不論何時,美國都將敞開大門歡迎你們!”

    沒有任何推託。辰天和麗莎禮貌地接受了這一稱號,只是在辰天看來,帶著榮譽公民稱號成為全民公敵將是對美國政府的一個莫大諷刺。

    布朗高興的坐下了,這時辰天示意​​旁邊的侍從晚餐可以開始了。

    辰天的御廚看來很快就適應了這裡的新廚房,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很合他的胃口,加上心情地改觀,早餐和午餐食量都很少地他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盤子上。不過美國人看來並不是專門來吃飯的,而賴恩顯然喧賓奪主的成了餐桌上地主角。

    “我來地時候聽伍德局長說。昨天在紐約行刺陛下地是一個英國人組織的黑幫。這些人平時就做些殺人放火的壞事,沒想到現在居然敢於向我們的德國客人下手,這次一定要將他們全部清理乾淨!”賴恩手裡拿著刀叉一臉憤憤的咒罵那些行刺者。

    “沒錯。是一個名為不列顛自由軍的黑幫組織!”伍德連忙補充到。

    “不列顛自由軍?有趣!”辰天停住手中的刀叉。古人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現在美國人是重壓之下效率大增,看樣子三天查出兇手是不成問題了,而且看來是和流亡加拿大的愛德華政府扯上關係了。

    “這些英國人成天就想著報仇、復國。簡直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地傢伙!”賴恩依舊憤憤然,眾所周知美國政府與英國流亡政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在德國代表團來訪之前這位美國國務卿還特別跑了一趟渥太華並親自和英國流亡首相勞​​合等人進行了會談。經過好幾天的討價還價,英國人終於答應在這次國際海軍會議期間不對德國代表採取任何刺殺行動,而美國政府將向他們提供一筆數額不小的資金和武器援助。儘管此時還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英國流亡政府所為。但賴恩在心裡早已將那些不安分守己的傢伙罵過千百遍。

    “就是就是!”伍德在一旁連聲應和,“我們早就想將他們徹底清理乾淨,一群垃圾、渣子!”

    “抓到疑犯了?”辰天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

    聽到這個問題,伍德有些緊張,他差點被一塊肉給噎住了。

    “暫時還沒有,不過想必很快就會有結果。對吧,我們的警察局長先生!”賴恩白了這個無能的傢伙一眼,也順便替他解了圍。

    “是是是!”伍德只能連聲稱是。 “明天應該就會有結果!”

    “嗯!很期待貴國警察部門的表現!”辰天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想著看美國人地好戲,當然,他現在最想要的還是好好享用一頓晚飯。

    “陛下,元帥閣下,來之前海軍部長讓我問您一句,我們兩國先前商定的數字……貴國不會再更改了吧!”賴恩的這個問題包含著各國海軍代表團所最希望知道的內容。而他立刻得到了德皇的肯定答复:

    “當然,這一數字是經過深思熟慮而且能確保各國力量均衡乃至於世界和平的,如無意外,會議地結果和這一數字不會差得太遠!”

    “那就好!那就好!”賴恩連說兩遍,他今天沒讓海軍部的將領跟來,目的就是讓德國人不要對這個問題過於敏感,現在看來這樣做還是非常明智的。

    波爾元帥則坐在自己位置上沒有說話,在座沒有美國海軍將領,這讓他有種找不到對手的感覺。

    至於霍夫曼,更是埋頭於美食之間,對於這裡虛偽的談話他沒有絲毫的興趣,他必須給身體加足能量,然後將精力用於尚未完成的報告和計劃書上。對於這樣一位中年參謀來說,他最大的目標就將製定一份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偉大戰略計劃,如同施立芬伯爵一樣流芳百世。

    當然,目前參與到新施立芬計劃中來的遠不止霍夫曼一人,他的成名之日或許還在未來。

    “這位霍夫曼將軍我以前似乎見過面,是在……”布朗議長忽然插話,接著一副苦苦回憶的表情。晚餐之前相互介紹的時候,他並沒有拿正眼瞧這位看似普通的德國將軍。

    霍夫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的確,自己在參觀華盛頓郊區一家車輛發動機製造廠時見過這位布朗議長,但他當時並不知道布朗的身份,布朗也沒有和他們講話而是很快驅車離開。至於堂堂美國眾議院議長為何會出現在那裡,霍夫曼現在倒有點好奇了。

    “對了對了,是在福特汽車公司的一家發動機製造分廠,就是華盛頓北郊的那家!”布朗也想起來了,他很高興的說道:“我們布朗家族在福特汽車有一些股份,所以我有時也會去下面走走!”

    “是的,福特汽車公司很不錯,規模和技術都要超過我們的戴姆勒公司!”霍夫曼說罷意味深長的拋給辰天一個眼神——美國汽車行業的優勢也是這個國家龐大戰爭潛力的一部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13 16:45
魔王 第二十二章 葬禮


夜深了,城市照例進入甜美的夢鄉。

    即便是最為繁華的紐約,這個時候也只有一些碼頭還有忙碌的身影。畢竟,這裡每天都有數以萬噸計的貨物進出,碼頭工人們不得不三班倒的干活。

    雖然如此,卸在碼頭上的貨物總是堆積如山,於是人們不時會聽見工頭的嚴厲呵斥:

    “快點把這對貨搬到倉庫去,你們這群懶鬼!

    “那邊一堆也是,哎呀,這是史密斯公司急要的貨,快點把它們直接裝車!快點快點,天都要亮了!懶鬼!”

    這種情況,位於上紐約灣的17號碼頭也不例外,工人們在工頭的照看下賣力的工作著,負責維護碼頭治安的伙計們照例在附近​​來回巡視,只是今天這些傢伙格外警惕,而且沒有一個人像往常一樣躲到某個陰暗角落裡去打盹,即便是藉火抽煙看起來也是小小心心的。

    “這日子過得真他媽狗屎!”一個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傢伙憤憤的吐出一大口煙,雖說是伙計,他們其實就是看場子的打手,看起來很威風,可是每個月只能拿到可憐巴巴的幾十美元。不過,他們的頭兒恐怕就不像他們這樣為錢發愁了,這個碼頭每個月能給他帶來非常客觀的收入,那些錢據說足以讓五千個妓女掰開腿,而且都是上等貨色,那樣的場面何其壯觀!

    另外一個梳著精緻小分頭、看起來有三十好幾的傢伙在旁邊應和說:“那可不是,這麼冷的天還要大爺們在這裡挨凍,挨凍也就算了,還不讓喝酒,不讓喝酒也就算了,還不給發加班費,不給發加班費也就算了……”

    “好了好了,不怕頭兒聽到把你們的嘴給撕爛了!”一個臉圓圓胖胖、看起來是小頭目的傢伙打斷分頭佬的話,說罷他還警惕的朝周圍看看。彷彿他們的頭兒會像幽靈般隨時出現似的。

    可惜,這群低級打手並不知道,他們的頭兒,也就是外號叫“醫生”的傢伙,這個時候已經帶著親信登上了一艘即將開往遠東的郵輪。

    幽靈沒有出現,上百個黑影卻悄悄出現在碼頭周圍。在碼頭吵雜聲音的掩護下,他們很快將這裡團團包圍起來。

    “碼頭上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警察包圍了!所有人就地趴下。否則後果自負!”

    當一個並不怎麼好聽的聲音從大喇叭中傳出的時候,大量穿著黑色警服、手持左輪的紐約警察從碼頭周圍地黑暗中現身,這頓時讓碼頭上的人傻了眼,就連剛才那幾個嘀嘀咕咕的打手也不例外。面對警察們的槍口,這些只有棍棒和匕首的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將目光集中到了那個胖圓臉的傢伙身上。

    “看什麼看,像變成篩子啊!照做!”

    於是一干壯漢悻悻的趴在地上,動作比那些碼頭工人迅速和規範許多。只有那個胖圓臉的傢伙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從身上拿出一把手槍,然後悄悄將它扔到一旁的角落裡。

    沒有衝突。沒有反抗。警察們非常輕鬆地控制了這個碼頭,唯一地不和諧聲音來自於一艘停靠在碼頭上的小型木質貨輪,上面的水手砍斷纜繩然後企圖逃跑。不過他們還未離開碼頭別被守候在外面地兩艘巡邏艇截住。只待那兩艘200噸級鋼製巡邏艇上的槍栓聲一響,小貨輪上的人便乖乖放棄了抵抗。

    “報告局長,我們在碼頭倉庫裡搜出一些走私煙,還在剛才那艘企圖逃跑的貨輪上搜出大約2000瓶走私酒!”

    警員一臉喜色向上司匯報,可是聽完這些之後,這位胖胖墩墩的局長卻沒有半點高興的表情。就在這時,另一位警員將那個胖圓臉的傢伙押送過來。

    “局長,這個是看守碼頭的小頭目!”

    那局長這才有了表情,他冷冷的看著對方,用同樣冷冰冰語氣問道:

    “你們的頭兒呢?”

    “警察先生。我只是負責看管碼頭,上面地行踪我好不知情啊!”

    “嗯?”胖墩局長將這個字拖得很長,然而不善的盯著胖圓臉。

    “真的不知道!”胖圓臉仍是那副可憐像。

    “帶下去,等他肯說了再帶來見我!”胖墩局長說著給了副手一個眼色。

    副手心領神會,一招手讓身後兩個警員將胖圓臉押走了。

    與此同時,數百名紐約警察對附近一些疑是不列顛自由軍窩點的地方進行了突擊搜查,隨後發現了兩處秘密倉庫、一處小型地下槍械工廠和用於藏匿物資的若干地下室,搜查出的走私品和軍火不在少數,不過和碼頭這邊的情況一樣。警察逮捕的都是該組織的低級成員,他們對於頭目地去向毫不知情。

    隨著一聲長長的汽笛,日本郵輪“妙高”號載著驟名乘客緩緩駛離此前停靠的碼頭,在接下來的2個星期裡,它將穿過巴拿馬運河和整個太平洋最終抵達遙遠的亞洲。

    1915年12月12日,華盛頓海軍會議前一天,德國政府要求美國政府交出兇手的最後期限,美國政府如約交出了17名不列顛自由軍成員,其中2人承認曾向德皇一行開槍,另外15人也直接或者間接參與在紐約都市藝術博物館外的那次刺殺行動。德國代表團表示願意接受這個結果,並派出代表參加針對以上17人的控告和審判。

    這天上午,雷尼的葬禮在華盛頓西郊一座小教堂舉行。

    出於安全上的考慮,這次葬禮不對外舉行,因此前來弔唁者僅有德國代表團成員、美國政府派出的特使以及十餘名海軍和陸軍軍官。

    葬禮採用土葬,儀式並不繁雜。由一位德裔教士念悼詞並為死者禱告,然後由三名德國皇家衛隊的士兵和三名美國陸軍士兵共同將蓋著德國國旗的棺木抬往墓地。

    墓地距離教堂很近,那是一個小小的墓園,偏僻,安靜。

    在棺木下葬之前,兩排德國皇家衛隊士兵鳴槍緻禮,毛瑟步槍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格外清脆。

    終於,天空下起了小雨。這在西方葬禮中是一個很好的兆頭,意味著亡者的靈魂可以順利進入天國。

    “安息吧!阿門!”

    辰天終於沒有再穿他那件灰色的軍服,而是換了一件少見的黑色禮服,即便是在威廉二世的葬禮上他也沒有穿得如此肅穆。

    鏟土的沙沙聲,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唯獨沒有人在哭泣。

    “安心的去吧,我會替你完成那個願望的!”辰天默默念叨著,然後將手中的花瓣撒在泥土上。

    今時今日。辰天儘管已經貴為德國皇帝,但仍然沒有能力立即實現雷尼的那個願望,但最多再過20年甚至是15年,這個願望一定會成為現實,不僅為雷尼,不僅為自己在那個世界和這個世界地祖國,也為了無數生靈。

    待填土立碑之後,一直沒有說話的麗莎輕輕將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然後看了一眼碑文:

    忠誠如犬,勇猛如虎!

    小雨的天氣裡。空氣格外的清新。辰天挽著麗莎在這小小的墓園中漫步。偶爾也會在一塊墓碑前駐足。和東方的習俗不一樣,西方人的公墓不僅是死人的天堂,也是人們休閒散步的去處。一個墓園不論規模、葬者通常都是值有草地和四季花卉。這裡埋葬地大多是住在華盛頓地德國僑民和德籍人士,有些墓碑前面還放著白色的花。

    “希望雷尼在這裡能夠過得開心,他至少能在這裡找到許多會說德語的人聊天!”辰天淡淡地說著,他希望自己死後也能葬在這樣一個環境優美的地方,這樣就能享受一下生前未曾享受過的安靜。

    “可惜我們不能常常來看他!”麗莎多少有些不捨,要知道孩子們是非常喜歡雷尼的,這次回去看不到雷尼,他們也許會很失望。

    辰天默然。

    在瀝瀝的小雨中,西諾已經看不到那熟悉的海岸線了,他所搭乘的船正在向南行駛。接下來將穿過巴哈馬群島和加勒比海,過了巴拿馬運河就將進入浩瀚的太平洋。

    濕冷的海風能讓寒冷穿透人身上厚厚的外套,可西諾在船舷旁地通道裡一站就是將近半個小時,唯有這裡的空氣能讓他清醒一些。

    “日本!那是怎樣一個國家?”西諾現在滿腦子都是這樣的問題,自從“醫生”明確告訴他到了日本再將一切解釋給他聽之後,他就只能揣測起未卜的前途來。自己還不會說日語,甚至沒有見過幾個日本人,除了在軍校和軍隊所學的東西之外一無是處,有時候西諾真不明白“醫生”為何要把自己帶到日本去。

    和西諾同形的除了“醫生”之外還有九個同伴。這些都是在組織里地位比較高的,至於那些打手級的成員並未跟上船。

    這艘日本國的郵輪每週一班定期往返與紐約和橫濱之間,從目前地情況來看船上的乘客並不算多,至少還有三成的房間是空置的。

    終於感覺身上有些冷了,西諾掏出香煙,可劃燃的火柴一次次被海風吹滅,直到第七次才勉強將煙點著。才抽了一口,西諾就听到背後傳來一句非常生硬的英語:

    “嘿,看風景嗎?”

    西諾回頭一看,是一個身高在,米7左右、看起來只有大約萬歲的日本船員。他此時並不知道,如此的身高在日本算是非常少見了。

    “嗯哼!”西諾簡單的應了一聲。

    “煙?”那船員說著做了個兩個手指夾煙的動作。

    西諾點點頭,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包駱駝牌香煙,這是此時美國最有名的香煙之一。

    “謝謝!”年輕的船員接過香煙,從裡面抽出一根,然後將剩下的還給西諾。

    西諾這才想起自己只有這一包香煙了,還不知道以後在日本能不能買到這種香煙,或者那裡的人根本不抽煙。

    “美國人?”日本船員問道,順便從西諾那裡借來那支已經點燃的香煙。

    西諾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

    那日本人卻​​不再多問,將自己的煙點著之後將西諾那根還了回去,然後站在他身旁默默抽煙,半晌才說了一句“好煙”。

    “日本大嗎?”

    雖然在世界地圖和地球儀上看過日本,但那時西諾從未註意過日本到底有多大,印像中似乎只是幾個不算很大的島嶼組成。

    “大,很大很大!有許許多多的人,許許多多村莊和城市,還有許許多多的山川河森林湖泊!”那船員看來很熱愛自己的家鄉,但凡是去過美國和日本的人都會發覺相比之下日本是那麼的渺小,只有愛國的人和盲目自大的人才會認為日本很大,而這兩者之間並沒有明確的界限。

    西諾順便問:“噢!那裡很美?”

    “當然,非常非常美麗!”船員仍是​​一臉陶醉的表情,而​​且再過幾天他就將踏上故鄉的土地。

    “美麗的故鄉……”西諾嘟囔著,他離開故鄉已經有大半年了,看樣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回到英格蘭,他不禁想起失去聯絡的家人,有他的父母、妻子還有一雙兒女,這一切都是戰爭帶來的最直接後果。

    “對了,你有親戚朋友在日本?”年輕船員忽然問到。

    西諾搖頭。

    “去經商?​​”那人又問。

    西諾還是搖頭。

    那人還不放棄,“旅行?”

    西諾頓了一會兒,這才點點頭。

    “我想你會收穫很多東西的!風景、美食說不定還有艷遇哦!”那船員說完一堆亂七八糟的詞語之後從剛剛坐著的凳子上站起來,“我該去值班了,祝您好運!”

    西諾朝他擺擺手,覺得日本人的人品看來還不錯,可惜簡單的第一印像給人的往往是一種錯覺,而且西諾並不知道,當自己在這艘已經遠離美國的船上吹著海風的時候,斯諾沃的屍體剛剛被紐約警方在一處海灘上發現,屍體雙手被反綁,臉上還停留著死時的驚恐表情。當然,紐約警方不會知道斯諾無就是行刺德皇的狙擊手之一,因為諾斯沃在美國屬於沒有身份資料的“黑戶口”,而且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西諾孤獨的嘆了一口氣,他有種感覺,自己距離答案越來越遠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13 16:45
魔王 第二十三章 海軍會議


    1915年12月23日,華盛頓國際海軍會議盛大開幕,整個世界都將目光集中到了美國。

    位於華盛頓正中央的國會大廈被選為此次國際海軍會議的召開地,在外形獨特的國會大廈周圍,美、德、奧匈、日、俄、土六國旗幟高高飄揚。這樣一場海軍盛會上,藍白兩色自然成為主旋律——美、俄、日、土四國海軍制服不約而同的採用了白色為主色,奧匈帝國和德國海軍採用的則是深藍色。當然,與會的也有相當一部分是非海軍的內政官員,其中也不乏衣著鮮豔醒目的皇族——奧匈帝國、德國、俄國均是國家首腦領隊前來。

    如此一來,海軍會議尚未召開,其規格就讓世人矚目了。

    目前全部​​與會國祇有六個,但這並不妨礙華盛頓海軍會議成為舉世矚目的會議,畢竟這六個國家目前海軍艦隻總噸位占到了全世界的百分之八十以上。一旦此次會議簽署了正式的國際協議,那麼像荷蘭、挪威、巴西還有中國這樣的海軍小國將被納入到條約承認國以及附屬條約簽署國的範疇之中,即便是這些國家目前根本沒有參與國際海軍競賽的能力。

    雨早就停了,只不過厚厚的雲層仍積壓在人們頭頂。距離聖誕節只有一天時間,看來聖誕老人為這裡的人們準備了一場很大很大的雪。

    亮相、拍照、寒暄之後,六國代表各懷心思的走進會場——第一天首先在正廳舉行集體會議,後面的時間則會分廳分部討論協約細節問題,然後再次回到正廳進行最後的表決與簽字儀式,主辦方預計整個過程將持續大約7-10天。

    進入正廳之後,氣溫與氣氛都較外面高出許多。這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看起來可容納二三千人,大廳四周的牆壁和圓穹形的天花板上滿是記述美國獨立戰爭和歷史上重大事件的巨幅油畫和壁畫,此外還有林肯、杰斐遜等名人的石雕像。而華盛頓總統地雕像居於最正中。

    待美、日、奧匈、俄四國代表均已入場之後,德皇威廉三世帶著他的代表團緩步走進大廳,這一行人吸引的不僅僅是眾多的目光,還有無數揣測與議論。很多人並不知道德國代表團幾乎將退出這一會議,只是美國當局在期限的最後一天交出了十餘名參與刺殺行動的不列顛自由軍成員,並開始積極履行《華盛頓密約》中的條款,德國海軍代表團才最終同意出席這次會議。

    儘管德皇遇刺的消息並未向外界公佈,但出席華盛頓國際海軍會議地各國政要基本上都收到了一些風聲。但各國所得知的情況難免會有些差別。總之,看到德皇本人的時候,一切有關他遇刺受傷甚至是昏迷的流言不攻自破。

    “德國人越來越狡猾了,取捨之間彰顯大家風範,更知道以此為契機來給自己獲取更為有力的條件!”琳達以一種異樣的語氣評價到,而她的丈夫阿格列尼則贊同的說:

    “的確,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據說德皇損失了最為親近的一個衛隊長,最後只是讓美國人賠錢了事!原本我還以為這次會議要就此告吹呢!”

    “這次有個衛隊長替他送命,也許他下次就不這麼走運了!”琳達酸酸地說了這麼一句,結果讓阿格列尼非常意外地看著她。那表情似乎在懷疑刺殺事件是琳達安排的。

    “我才不會安排如此低智商的刺殺行動!”琳達非常不屑地說道。接著用眼神示意阿格列尼看看不遠處的日本代表團,“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他們安排的行動!”

    “哦?”阿格列尼仍舊很意外,而那些日本代表們則一個個板著臉不說話。

    這時琳達又添了一句:“不過現在並沒有確切的證據!”

    阿格列尼失望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在他看來德皇要是遇刺身亡也未必是件壞事,那樣歐洲很可能會進行一次勢力重組,而他的俄國將有機會從中撈到點什麼。

    “噢,命大的傢伙!”奧匈皇儲卡爾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嘀嘀咕咕,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說話地對像不是他的夫人,而是奧地利參謀總長康德拉男爵,一個臭名昭著的戰爭份子。

    男爵自然也是抱著相似的看法:“可不是,他為何不像當年的斐迪南大公一樣給這個世界帶來一次顛覆性的戰爭呢?指不定我們奧匈帝國就一躍成為歐洲霸主呢! ”

    “唉,好可惜!”卡爾聽完男爵的話之後覺得非常惋惜,德國要是和美國莫明其妙的打起來。他的奧匈帝國毫無疑問將可坐收漁翁之利,“哎,聽說美國人賠了一大筆錢給德國?”

    “似乎是這樣地!”康德拉看起來也不是很確定,奧匈帝國雖然國土遼闊、人口眾多,但情報網並不發達,更不用說在北美這種遠離歐洲的地方了。

    “難怪德國沒有就此向美國發難!你說究竟會是誰行刺德皇呢?”卡爾托著下巴低聲說著,目光瞟著剛剛落座的德皇一行。

    “我想是英國人,他們是世界上最痛恨德國的人了!當然,法國也有可能。不過法國好像要爆發內戰了!”康德拉的這句話有點憑空揣測的意思,因為奧地利情報部門暫時沒有提供書面性的證據,但這並不妨礙他在刺客的身份和法國是否會打內戰上投入相當多的關注。

    從一些小細節來看,由德國扶植的法國北部政府完全有可能向南部自由法國政府動武,就是不知道法國民眾的意願是否能夠阻止這樣一場戰爭。

    “打吧,打吧!讓戰火成為我登基的慶典禮花!”卡爾幸災樂禍的說道,病榻上的老弗朗茨依舊沒有起色,據醫生說是很難活到夏天了。這種情況下,卡爾私下里已經開始準備盛大的登基典禮了。

    在德國代表團入場之後,土耳其人的身影也出現在大廳之內,不過無論是美國人還是日本人都沒有正眼瞧他們,儘管這個共和國在凱末爾的領導下蒸蒸日上,可“歐洲病夫”的稱號卻仍舊留存在人們的腦海中。軍隊、石油、鐵路還有艦隊,外人看來這些都是德國人地功勞。土耳其仍是那個沒落的奧斯曼帝國。

    待所有人入座,美國總統威爾遜走上發言台為會議致辭:

    “好的,首先,我要歡迎各位不遠萬里來到美麗的華盛頓,我代表全美人民……”

    儘管有翻譯人員加上事先譯好的書面文字,下面的代表們卻一個個提不起興趣來,沒有人關心威爾遜將說出怎樣的歡迎詞,沒有人關心美國是如何敞開胸懷迎接自己。人們摩拳擦掌,為的只是後面談判桌上的戰鬥。

    辰天簡略的看了一遍發言稿,發現裡面果然沒有什麼實質性意義的內容,接著看了一眼上面聲色具備的威爾遜,覺得美國人闡述自己觀點的時候總喜歡手舞足蹈。威爾遜激情洋溢的大談“和平”、“發展”、“和諧”,辰天卻將目光​​投向演講台以外的地方。當目光掃過卡爾那張得意洋洋的臉時,辰天突然想起了奧匈帝國的開創者弗朗茨·約瑟夫一世,那是一個勤奮、友善、頗具親和力的好人,在許多人地觀念裡,他也是維繫龐大而復雜地奧匈帝國的重要紐帶。可惜現今他與他的帝國都已經病入膏肓了。

    奧地利?匈牙利?還是它位於地中海沿岸地海岸線?

    辰天在腦海裡籌劃著。在他看來卡爾那副嘴臉是非常可憐的,且不說他並不具備老弗朗茨皇帝的能力,就算是有。能否順利登基現在還是個未知數。國內,奧匈帝國派系林立、勢力眾多,有人臣服於帝國的龐大,有人臣服於老皇帝的權威,但至少從目前來說,沒有多少人是被卡爾的個人魅力所折服的;國外,德、俄兩強作為近鄰的威脅始終不能完全消除,最重要的是這個時候德奧兩國已經沒有了戰爭時的共同敵人,德國不論人口、國力還是軍力又均在奧匈帝國之上。

    在辰天看來,如果卡爾看到德國陸軍總參謀部存放最高機密地保險櫃裡那份名為《閃電》的作戰計劃。他臉上恐怕就不會有現在這種得意的表情了。

    閃電計劃,顧名思義,講的就是一場出其不意的戰爭。這份計劃早在1915年5月就已經最後定稿,總設計者是辰天本人,參與製定這份計劃的包括保羅·馮·興登堡、魯登道夫、霍夫曼等陸軍高級將領,計劃動用駐紮在東普魯士、普魯士、波蘭、巴伐利亞的85萬軍隊,以不宣而戰的方式突然進攻奧匈帝國的波希米亞王國、奧地利公國、卡尼鄂拉公國和濱海省份,目地是佔領奧匈帝國的主要工業地區、造船基地和軍港,從而達到最大程度削弱奧匈帝國的目的。

    在閃電計劃的時間表上。老奧皇弗朗茨的死是一個關鍵點。

    儘管有這樣一份計劃,那也並不意味著德國就一定會入侵奧匈帝國,德國陸軍參謀部的保險櫃裡還許許多多過期或者未過期的戰略計劃,它們的實施與否具體還要視政治環境和局勢來定,在這樣一種複雜的國際環境下,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因此,閃電計劃更確切的說是一份預備作戰計劃,它並不像當年的施立芬計劃一樣準備打一場勢必發生的戰爭。

    而且,在老奧皇嚥氣之前,辰天並不打算輕舉妄動,畢竟這位一手締造了奧匈帝國的偉大君主已經執政65年,是目前奧匈帝國17個王國、公國和自治省以及11個民族的主心骨,只要他仍存活著,這個帝國的絕大多數成員就會義無反顧的一致對外。

    相比吞併奧匈帝國部分領土,辰天更為迫切的想要徹底擊敗美國,為此他不惜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包括日本人。

    想到這裡,辰天又將目光轉到日本代表團那邊。威爾遜仍在高談闊論,日本人則是一個個鄙夷而輕蔑的看著台上那個沉浸在自己編造的和平、和諧氛圍中的講演者,這種論調與日本從古至今的民族精神大相徑庭,這些生性好鬥的日本人又怎會接受一個沒有爭鬥和掠奪的世界?

    辰天忽然覺得將日本拉攏到這個會議中來的確有些滑稽,但日本政府之所以沒有拒絕甚至可以說是積極響應,他們顧忌的恐怕是實力與技術遙遙領先的德國海軍以及隨時可以投入巨資進行擴建的美國海軍。

    “日本這條瘋犬之所以願意戴上項圈,是因為繩子的另一頭也勒在我們的脖子上!”這是日本政府同意參加國際海軍會議之後,德國外交大臣施特雷澤曼對美國大使所說的,辰天覺得這種形容非常貼切。

    日本人不僅狂熱,而且是善於耍些小陰謀小手段的。辰天想起自己的情報官員所報告的一個奇特情況——日本代表團來到美國之後,每去一個地方參觀訪問必召集當地日本僑民進行聯歡和座談,華盛頓、紐約、費城都是如此,至於當地的景點古蹟,日本代表團只是派出部分無足輕重的官員前去遊覽,重要人物都深入到了僑民中間。

    一個猥瑣而狡猾的民族!

    辰天在心裡告誡自己,日本的狼子野心絕對不可姑息,但相比於日本人的野心和狂妄,美國才是目前最首要的敵人,也只有趁著美國尚未完全武裝起來,德國才有擊敗它的機會。否則,不用說是德國,就算全世界聯合起來也未必能夠將美國擊敗擊垮,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是雙方隔海對峙,而美國則有機會將聯軍一一分化瓦解,或是利用強大的經濟工業實力將聯軍拖垮。

    一陣熱烈的掌聲將辰天從可怕的預測拉回到現實中來,看樣子威爾遜總算結束了自己熱情洋溢的講演,這時賴恩走上前台,“下面將由美國海軍部長威廉·S·本森將軍為大家介紹本次海軍會議的預定框架,如果諸位對這份預定框架有任何異議,請在接下來的會議討論階段提出來!”

    在人們的注視下,一個穿著白色軍服的美國將軍緩步走上講演台,他臉上皺紋頗多,帽子下的鬢髮也是白色的,這讓辰天看著有些像在另一個世界的電視記錄片中看過的巴頓將軍。當然,這位絕不可能是巴頓本人,因為1915年的時候巴頓才30歲,不出意外的化他現在還在某個騎兵部隊服役。

    “首先,我要在這里特別感謝德國皇帝陛下、奧匈帝國皇帝陛下及皇儲殿下、日本天皇陛下、俄國沙皇陛下……”

    在這種單調而無趣的講演聲中,辰天有些昏昏欲睡了,接下來還有他的發言,儘管這種發言大多是形式重於實質,他開始懷疑自己究竟應不應該親自到這個地方來參加這樣一個會議。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13 16:46
魔王 第二十四章 明爭暗鬥


     幾天以來,來自俄國的神槍手過的是如此單調而無趣的生活,自從中年人帶回來一個高倍望遠鏡之後,他就只能每天從這個房間的窗口觀察遠處的國會大廈。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房門又被這樣有節奏的敲響了,削臉依然警惕的將手按在槍柄上,接著低聲回應道:“我心依舊!”

    房門隨即被打開,中年人和板寸頭一臉疲憊的走進來。

    “開始了?”削臉將右手從腰間收回來,中年人照例將一包食物遞給他。

    板寸頭還是負責收尾。

    “嗯!開始了!”查探到了準確的消息,可中年人看起來卻沒有絲毫的興奮之色,原因恐怕在於他們的聯絡點——一個叫做龍舌蘭酒吧的地方好幾天前被美國警察給封了,從那之後他們就和上面失去了聯絡。至於龍舌蘭酒吧為什麼會突然被封,中年人也不知道詳細情況,但他覺得應該是和他們那天在報紙上看到的那條新聞有關。

    “哦!”削臉也不多問,接過那包食物便開始享用,這是他昨天的晚餐、今天的早餐連著今天的午餐。

    這時板寸頭走到床邊,“那我什麼時候去把那輛車開過來?”

    “不急!現在美國人警戒最為森嚴的時候,我們還要等上幾天,至少等他們稍微鬆懈一些!”中年人仍舊是那種穩妥行事的思路,而他們所說的汽車是兩天之前從市場上買的一輛二手福特牌小汽車,雖說是二手貨,但板寸頭仔細檢查過了,車子的性能與新車並無太大的區別,他們倆還特意開著車在市區轉了一圈。

    “可是沒有上面的接應,我們怎麼才能把炸藥運進去?”削臉嘴裡塞著食物發表著自己的疑惑。

    中年人露出為難之色,自從得知龍舌蘭酒吧出事之後,這也是他臉上出現得最多的表情。

    “唉……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就算沒有我們。其他人也一樣能夠將這次行動完成吧!”板寸頭地決心看來遠沒有中年人那麼堅定,最近幾天,他時不時的開始說一些氣餒的話語。

    相比之下,削臉只是在他們從外面回來時提一兩個問題,對於中年人的安排總是默默的服從。

    不出意料的,中年人擺出那副大義凜然的腔調:“你難道忘了嗎?陛下曾經叮囑過,這是一個萬萬不能錯過的機會,為了我們的國家。為了我們的民族,也為了我們自己,我們絕不能退縮!”

    板寸頭不吭聲了,而中年人想了想,無奈的作出決定:

    “這樣吧,我晚上到代表團下榻的飯店附近去轉轉,看看有沒有可能直接和情報部的長官取得聯繫,如果實在無法聯繫上,我們也只有按照原定計劃行動了!”

    說罷,他湊到那台天文愛好者用來觀察月亮和星星的高倍望遠鏡前。從這裡可以清楚的看到國會大廈那標誌性的圓頂。以及大廈前廣場上的噴泉和草地。此時此刻,他的目標全都在一個大廳裡。

    甚至不需要多少炸藥,世界格局就將發生重組。

    會議地第一天。各國關注地焦點集中在了德國代表團正式提出的那份限制海軍軍備力量建議書上。正如此前各方所探知的情報一樣,德國人地建議是將各國海軍限制在一個較低的水平,並由此來削減各國海軍軍備競賽和舒緩一度緊張的太平洋局勢。

    這份建議書中,各國主力艦總噸位被分為三級,最強的德國和奧匈帝國均為45.5萬噸,美國和日本第二級,各為32萬噸,俄國和土耳其最末,其中俄國24萬噸,土耳其23萬噸。

    建議書一出。各國代表反應各不相同。美國人是對此最為贊成的一家,實際上他們之前就已經從德國外交部那裡得到了確切的數據,而且這一數字與他們預期的非常接近。在德國代表團之後,美國人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書,德、奧仍是第一等,總噸位分別為40萬噸和38萬噸,美國35萬噸,介於第一等與第二等之間,日本30萬噸。位於第二等,俄國25萬噸,土耳其20萬噸,仍列最末。

    俄國人該為他們的情報部門感到高興,因為他們的報告與這份建議書基本相符,而且24萬噸也是俄國海軍完全可以接受地水平。

    土耳其人對此不會有異議,不僅因為他們和德國的關係,實際上他們目前主力艦總噸位還不足20萬噸,而且這還是在得到三艘德國裝甲戰列艦之後的數字,23萬噸若得到通過,這意味著他們還可以建造1-2艘新式戰列艦。

    按照建議書中的數據,奧匈帝國和日本海軍各需要裁減5萬噸和8萬噸的現役戰艦,而且他們要是打算建造新艦,那就必須報廢相應噸位的現役戰艦。

    不過在德國代表團宣布這一建議書之後,奧匈帝國代表團從皇儲卡爾到海軍將領都保持著出人意料的平靜,45.5萬噸,這意味著他們從意大利海軍接手並已開始改裝的戰艦中至少有2艘不能使用,此外隨著第四艘聯合力量級戰列艦的服役,他們還需要報廢2-3艘舊式戰列艦,當然,也有許多人認為奧匈帝國海軍目前地舊式戰列艦中有八成已經無法勝任近海以外的作戰任務,它們最好的歸屬便是冰冷的海底或是廢品回收站。因此,奧匈帝國完全可以通過接受這個條約來換取德國和美國的一些好處。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與會六國代表團中僅有日本代表團反應比較強烈,他們認為這個建議對於大日本帝國海軍有歧視成分存在,實際上扼殺了亞洲海軍力量的發展潛力。在他們看來,作為“亞洲海軍的代表國”,日本理應得到與德國和奧匈帝國相當的待遇,就算不能達到德、奧的水平,那至少也不能低於40萬噸。

    在美國人提出自己的建議書之後,日本代表團副團長、海軍部長齋藤實大搖大擺走上講演台,“我大日本帝國的天皇陛下和政府內閣都非常重視此次海軍會議,因此委託我大日本帝國海軍部擬定了一份非常完善的建議書。我大日本帝國認為。德意志帝國在歐洲乃至世界的影響力不容置疑,擁有50萬噸的主力艦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同時也希望德意志帝國能夠用他們強大的海軍維護歐洲乃至世界的和平!其次,奧匈帝國對於歐洲和平的意義也是非凡的,在戰勝塞爾維亞和意大利之後,歐洲南部和地中海北部都在奧匈帝國的治理下日趨穩定,因此維持一支不少於45萬噸的主力艦隊是可以理解地;俄國有著漫長的海岸線,國土毗鄰波羅的海、巴倫支海、黑海、白令海、日本海和太平洋。守衛如此大的一片區域,擁有一支30萬噸的大海軍是有必要的;土耳其共和國在擊敗英法的戰爭中貢獻頗多,而且拱衛著黑海與地中海的通道,因此海軍規模維持在25萬噸的水平並不會破壞周邊局勢的穩定;美利堅合眾國向來擁有大西洋和太平洋兩支艦隊,向東眺望歐洲,向西隔海與亞洲觀望,同時也是美洲地主要保護者,足以擁有一支和俄國海軍等同地水上力量;至於我大日本帝國,由於肩負東亞、太平洋西部和中部以及印度洋東北部的防務,應具備一支具有強戰鬥力、高機動力的和平化海軍!”

    齋藤實說到這裡已經是滿面紅光。而台下緊接著響起一片熱烈地掌聲。不用說也是來自日本代表團的。再看看其餘各國代表,一個個意外甚至是鄙夷的看著台上的日本海軍部長,宛如看到一個不知羞恥的自大狂一般。

    “因此……”齋藤實一邊示意日本代表團成員暫時停止鼓掌。一邊提高音量,“大日本帝國海軍本應維持一支不亞於德、奧海軍的艦隊,但是為了表示對世界和平的誠意,我國自願將海軍主力艦噸位減少到40萬噸!”

    台下又是一片掌聲,40萬噸,那可比美國人多出10萬噸,意味著3-4艘一流的主力艦!

    “40萬噸,這是我國的生存線!”日本海軍部長齋藤實再一次重申到。

    辰天在自己的位置上暗自冷笑,他很清楚日本海軍可以接受地底線,這得益於日本人尚不發達的通訊保密技術。海軍會議召開之前,德美兩國就已經成立了一個專門針對日本代表團的監聽部門,兩國最好的電報破譯人員已經將東京發來的指示弄得一清二楚——在接連佔領新加坡、馬來西亞之後,日本政府需要投入一定的資金和時間才能將兩地的資源轉為己用,從德國人那裡租來的波利尼西亞群島等一系列島嶼正改建成加煤站和供應點,尤其是建設中的塔希提港和要塞,這些耗去了日本政府原本就不寬裕地財政資金,因此東京的本意就是在有利的情況下避免與華盛頓的海軍競爭,至於報廢戰艦。從俄國人那裡繳獲的戰列艦基本上都到了退役邊緣,一旦戰事爆發,這些戰艦大多只能用作耗費對方砲彈用。

    此時的美國代表也是一個個納悶的看著台上日本人,齋藤實的這份建議書簡直可以用癡人說夢來形容!德、奧50萬噸,那麼這兩個國家的代表團真是空跑一趟,因為他們的海軍規模幾乎不用改變;俄國30萬噸,就算給他們更多的噸位也沒用,眾多周知俄國的經濟實力也就那樣,一年一艘新式主力艦還勉強,同時還不斷有老舊的戰艦退役,按照這個速度建立一支達到30萬噸的大海軍已經是十數年後的事情了。

    “按照日本人的設想,5年或者10年之後,我們美國就不得不用30萬噸的主力艦隻來對抗日德俄聯合艦隊的40-50萬噸主力艦,那樣勝負還有懸念嗎?”本森將軍用鄙夷的語氣對威爾遜總統說到,而威爾遜也是連連搖頭:

    “幸好德國人答應配合我們,否則日本人真的會憑藉自己的優勢在談判桌上漫天要價!”

    相比之下非常明顯,除俄國無關痛癢之外,其餘四國均更願意接受德國代表團的建議書,這也正是德國和美國政府所希望看到的效果。

    在六國海軍代表團闡述了各自的建議書之後局勢變得很明顯——德國代表團的建議顯得最為中肯,除了日本代表團之外,美、奧、俄、土均表示支持,因此大會首日就表決通過了後面的會議將以德國代表團的建議書為基礎作進一步的討論。

    第一天會議結束之後,日本代表團成員顯得很洩氣,但以他們的性格來說是不會如此輕易屈服的。在當晚的宴會上,日本代表顯得非常活躍,坐著輪椅的大隈重信和奧匈皇儲攀談許久,外交大臣加藤與俄國海軍部長伊万上將相談甚歡,齋藤實則湊到德國海軍參謀長波爾元帥身旁,後來據波爾元帥回憶說,當時齋藤“不斷從腦袋裡搜出恭維的語句,還繪聲繪色的講著德日俄聯合艦隊是如何威風八面如何讓美國駐菲律賓群島的艦隻膽戰心驚,說著說著還不時發出讓人厭惡的笑聲!”

    晚宴的熱鬧氣氛依舊無法讓辰天擺脫幾天來心情低落的狀態,倒是他的遠方親戚沙皇阿格列尼主動過來聊了幾句,辰天也沒有隱諱遇刺的事實。阿格列尼對此的反應並不強烈,也沒有太多安慰的話語,只是叮囑辰天今後要多多加強警惕。之後卡爾也過來問候,只是不冷不熱的說起辰天遇刺的情況,然後假意驚訝和關切的說了一大通,辰天也懶得多跟他解釋,兩人簡單的交談不到5分鐘便各自應酬去了。

    由於心情仍舊有些低落,辰天很早便退出宴會返回下榻的別墅,然而回到別墅不到半個小時,侍從官就向他報告說日本代表團的的三巨頭——大隈重信、加藤高明和齋藤實前來拜會。

    辰天很快便想到了日本人的來意,這是他們慣用的把戲,於是吩咐道:

    “帶他們到樓下會客廳,我倒想看看他們今天要唱哪齣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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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 第二十五章 梟雄還是鳥人


     大隈重信,77歲,日本首相;加藤高明,55歲,日本外務大臣,齋藤實,57歲,日本海軍大臣。

    辰天一一看著面前這三個人,單從身份來看,他們應該是日本政府中的核心人物,但就辰天所知,日本政壇實際上控制在一些退居幕後的元老們手中,而所謂的政府內閣大多數時候都只是他們的“代言人”而已。出於政治上的需要,開始的時候每個內閣都會得到元老們的扶植和支持,但一旦他們遇到國內政治醜聞或是外交失敗的時候,元老們就會根據自己的利益選擇繼續支持他們或是無情的將他們拋棄。基於這個原因,日本政府從1885年起歷屆內閣很少有連續執政超過5年的,更有甚者只是幾個月的救火內閣,這種不穩定性也是明治革新以來日本政壇的一大特色。

    “尊敬的陛下,這麼晚來真是打攪了!”

    坐著輪椅的大隈重信恭敬的向辰天欠身,這位在日本政壇上活躍多年的老者頭髮已經全白,他的雙腿在1889年遭到反對派襲擊時殘廢了,但這並未讓他就此退出政壇。 1898年,大隈第一次登上了政治事業的巔峰,然而他的內閣僅僅維持了5個月便宣告解散。 1914年4月,山本內閣由於資金醜聞而宣告倒台,藉著這個機會,大隈第二次組閣並重新登上了自己的政治頂峰。

    大隈身後的加藤高明和齋藤實也行了鞠躬禮,但辰天沒有回禮,因為他一點也不喜歡跟別人互相鞠躬,更不用說是缺乏真正敬仰的鞠躬。

    “請坐!”辰天也不客套,只是請三人在自己對面入座。

    “謝陛下!”

    恭恭敬敬的坐下之後,率先開口的還是大隈這個老頭。

    “陛下,就您的英名和智慧應該已經猜到我們此時到這裡來的目的,其實我們的想法非常簡單,既然會議已經投票決定採用貴國代表團提出地建議書為藍本。那麼我國祇希望貴國代表團能夠支持我們的一點改進建議!”

    對於他們的恭維,辰天依然不為所動,他只是表情平淡的問:“哦?改進建議?那很好啊,說來聽聽吧!”

    說話的還是大隈,“尊敬的陛下,是這樣的!既然我們大日本帝國與德意志帝國、俄羅斯帝國結成太平洋區域同盟,那麼就該一致面對我們在太平洋的頭號對手,也就是美國!所以。我們希望在海軍會議上多限制美國政府一些,如果貴國堅持大日本帝國海軍地主力艦總噸位在32萬噸以下,那麼我們認為美國海軍的噸位不應該超過27萬噸!”

    辰天假裝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慢吞吞的說道:“雖然說我們已經結成區域性聯盟,但目的為的正是避免戰爭!如果能通過締結一個國際海軍協議來避免戰爭,那豈不是比軍事對峙更好?美日是太平洋區域最強的兩個國家,同樣的噸位我想對於維持均衡是有利的,表面上看我們德國並不偏袒任何一方,可是首相先生不要忘了,美國人可是要分出一半的艦隻到大西洋艦隊以保護他們的東海岸喲!”

    “陛下分析得很有道理!”大隈先是積極應承。然後又說:“可是陛下是否記得美國地1914年工業產量占到全世界地三分之一還多。而德、日、俄三國加起來還不足美國的三分之二,而且這一差距在今年並未縮小!同樣的,美國地鋼鐵、煤、造船、汽車對於我們都有巨大的優勢。一旦我們與美國之間爆發戰事,美國能夠憑藉巨大的資源和工業優勢迅速彌補海軍艦隻上的差異,這後果是非常可怕的……”

    大隈重信分析的內容也是辰天一直以來所擔心的,但他仍舊漫不經心的刺激著日本人:“我們這次通過國際海軍會議限制海軍軍備競賽帶來的是和平,戰爭又談何說起呢? ”

    “陛下,我說的是萬一,萬一爆發戰爭……我們不能忽略這個可能!”大隈地聲音變得很低沉,那眼神也是同樣的深沉。

    “我知道!”辰天很不喜歡大隈重信那老狐狸般的眼神,他將視線轉移到另外兩個人——加藤和齋藤那裡,然後提出一個建議:“如果貴國實在擔心的話。德國可以向貴國保證,一旦有戰事爆發,我們將確保美國人將至少一半的主力艦留在他們的東海岸,也就是大西洋上!就如同此前美國人欲支持英國政府時貴國與德國所達成的秘密協議一樣!”

    又矮又胖的齋藤實沒有拒絕,但代表日方作出回應的仍是大隈:

    “雖說如此,可我國海軍還是希望能夠保持一定地優勢,即便不是數量上的,也要是技術上的!”

    辰天聽出了大隈的話外之音,看來這次海軍會議已經基本沒有什麼障礙了。

    “航空母艦還是潛艇?”辰天優雅的問。

    “最好是兩者都有!”大隈貪婪的答。

    一分鐘的思考之後。辰天應允在1925年之前向日本海軍提供一艘現役航空母艦、十艘潛艇和相應技術資料,此外還將派遣一批技術人員前往日本船廠進行指導,具體細節此後兩國再派專門的海軍代表進行商議。

    “願與陛下的德國成為最堅實的盟友!”大隈心滿意足的回應到。

    辰天並不擔心十年之後日本人掌握航空母艦和潛艇技術,因為就算德國不向他們提供這一技術,他們也會通過各種渠道以及自行研究得來,與其這樣,不如在向他們提供技術資料的時候搞一點小動作,或者將他們引入錯誤的發展道路。想到這裡,辰天滿意的說道:

    “那麼就這樣決定了,各位今晚應該可以睡個踏實的覺,希望後面的會議一切順利!”

    再次鞠躬之後,日本人告辭而去。

    加強的警戒,舒適的別墅,對於德國代表團受到的這種優待大隈等人雖然多少有些妒忌,嘴上卻也沒有說什麼。相比之下,他們更看重如何在國際海軍會議上維護自己的利益。

    回去的路上,大隈重信、加藤高明和齋藤實坐在一輛車裡。雖然顯得有點擠,但他們三個似乎覺得這樣說話更安全一些,卻忽略了一顆炸彈就能將他們送上天的事實,那樣地話日本內閣就將提前更新換代,這顯然會影響到目前的既定政策。

    然而令人無比惋惜的是,這樣的事情居然沒有發生。

    從德皇住處開出一段時間之後,加藤高明最先說話了:

    “大人,您覺得德皇這個人怎麼樣?”

    “命大!”齋藤實令人意外的說出兩個字。

    加藤聽罷大為驚訝。他隨即將這種目光投向大隈首相。

    此時大隈重信卻依舊神情鎮定,他只是用一種前輩對後輩的口氣慢吞吞說道:

    “齋藤君,海軍部的這次行動實在有些欠妥啊!”

    “難道……莫非……不是吧!”加藤瞪大雙眼,他很清楚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沒錯,是我們海軍部一手策劃的!本來想讓德國和美國結怨,那樣德國即使不向美國開戰也會積極支持我們日本的對美策略。如此一來,我們大日本帝國海軍就能立即南下攻取菲律賓群島,兩個月之內再向東進攻夏威夷群島,這就等於將美國在太平洋的勢力全部斬斷!接下來,我們只要將艦隊開到美國的西海岸轉上兩圈。剩下的勝利果實就只需要拜託加藤君的外交部去收取了!”齋藤實滿目猙獰的說到。最後還“哼哼”冷笑兩聲。

    “太瘋狂了!”加藤高明偏過頭去,他實在不願看齋藤實那醜惡嘴臉,在他看來如此重大的行動不告知外交部實在是對他的一種輕視。

    大隈倒還是那副腔調:“齋藤君。你的計劃風險大,當然潛在的收穫也很大,但我還是奉勸閣下一句,今後有什麼大的行動多和內閣商量商量,不要過於相信自己的判斷!”

    “人多口雜啊!”齋藤實意味深長的說到。

    “你就不怕德國人知道了會報復?”加藤很不滿,作為堂堂外務大臣居然對本國如此重大的行動毫不知情,說出去真是讓人恥笑。

    “放心,知情者現在都在一條開往日本地郵輪上,我絕不會讓這些人看到明天的日出!”齋藤實說著露出一種餓狼般的凶狠目光,這種神態如同現在的日本海軍一樣咄咄逼人。在6年前的一日政變中。當時日本陸軍的核心人物——日本陸軍元帥大山岩、山縣有朋、陸軍大將寺內正毅、乃木希典、陸軍上將川村景明等人全部罹難,他們的死給日本軍界帶來了一場巨大變故,日本陸軍喪失了原有的主要發言權,日本海軍在東鄉平八郎的帶領下取代陸軍成為軍界的主導,自那之後,對德宣戰、圍攻青島、對德乞和等策略都出自於海軍部,這也是齋藤實如此狂妄地一個原因。

    即便是身為內閣首相的大隈重信,也不敢對海軍部指手畫腳的使喚,平日里更多的只是“商量”和“建議”。他語重心長的說道:“那就好!齋藤君,現在看來我們還是能夠從這位德皇身上獲取不少利益的,因此你們海軍部的刺殺行動是不是暫時……”

    雖然強勢,但作為對地位等級非常敏感的日本人,齋藤實還是向大限低下頭,“大人,請恕我多言,論歷史,論精神,論國力,我們大日本帝國不能總是這樣對德國人恭恭敬敬,再說雖然現在德國的發展重心在於歐洲、非洲和地中海,但我們兩國勢力總有一天會相交地,到時候利益衝突不可能避免,最終的結果只可能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與其拉攏德國對付美國,不如讓德國和美國打個兩敗俱傷,這豈不是更好?”

    大隈點點頭,“道理雖是這樣,只是從地理環境來看,德國和美國倒不是那麼容易發生戰爭!就算兩國開戰了,最多也就是海軍在大西洋上打鬥,根本不會像德國和法國那樣打個你死我活!最重要的是德國目前雖然很強大,但是和美國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就像我今晚對德國皇帝講的,美國的工業實力比日本、德國、俄國再加奧匈帝國之和還要多,鋼鐵、煤礦、造船、汽車也是我們幾個國家所遙不可及的!我們和德國的海軍雖強,可戰艦畢竟上不了岸,我想請問齋藤君,以帝國海軍的實力,我們可以將幾個陸軍師送到美國本土並且維持他們在那裡作戰的後勤?”

    齋藤實想了好一會兒,“如果發動全國的遠洋輪船,我想可以將3個陸軍師送上美國本土並維持他們在那裡作戰!”

    大隈重信又問:“5萬旅途勞頓、遠離家鄉的疲兵,對10萬以逸待勞、保衛家園的弱兵,孰勝?”

    齋藤實有些不願意的回答“弱兵的勝算大一些”。

    大隈還是點頭,“德國人也一樣,他們的陸軍再強也無從發揮,因此德美交戰的最終結果很可能是兩國海軍損失慘重然後雙雙媾和!以美國的工業實力,2年內即可打造一支新的大洋艦隊,以德國今時今日的實力則需要5年才能恢復!美國人恢復實力之後,​​就能專心致志的對應我大日本帝國在太平洋的威脅了!”

    “我們可以趁美國尚未恢復就發動進攻!”齋藤反駁。

    “美國可以封鎖巴拿馬運河並在東海岸大肆造艦!”

    齋藤實想想,如此一來日本果然還是無法獲勝,這才變得誠心躬謙起來,“大人,請恕在下愚昧,您的意思是……”

    “德國,遠敵;美國,近敵。以德國人的實力和野心,百年內構築一個囊括歐洲、非洲和美洲的龐大帝國已是極限;以美國人的實力,美洲、太平洋和亞洲都在其野心之下。單單一個德國無法擊敗美國,單單一個日本也無法擊敗美國!”

    “聯合?”齋藤實幡然醒悟。

    “聯合!”大隈重信閉上眼睛,“一個在東,將東亞、南亞、太平洋和美洲收入囊中,一個在西,將歐洲、非洲、西亞、大西洋和地中海納入版圖!之後是共同主宰世界還是分出勝負,那就不是我等有生之年能夠知曉的了!”

    齋藤實欽佩的望著大隈首相,而加藤高明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兩人,他在這一刻突然發覺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是如此之大,思想,野心,還有魄力!

    可惜的是,日本政界​​在大隈重信之後便再未出現如此有遠見之人,然而作為日本政界幕後元老們政治工具,大隈內閣未能逃脫歷屆日本內閣走馬燈般頻繁更換的命運,次年,大隈內閣在與德俄締結第二次秘密協約之後,元老們對這個內閣的期待已全部實現,因而當政壇再度爆發賄選案時,他們毫不猶豫的放棄了這個失去利用價值的內閣,而大隈重信也黯然退出政界。此後,不論是接替大隈內閣的寺內內閣還是後來的幾屆內閣,再也沒有人提起過大隈勾畫的東西共存藍圖,而日本這樣一部可怕的戰爭機器在不久之後也走上了通向滅亡的戰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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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 第二十六章 悲夜


    晚上10點左右,偌大的華盛頓首都大飯店只透出稀疏的燈光,確切的說大多數房間的窗戶都被厚厚的窗簾布給遮擋住了。隨著海軍會議的召開,這裡窗簾布的作用不僅僅是阻擋窺視者的視線,人們可以盡情想像那些窗簾背後藏著多少政治交易和陰暗勾當。

    在發生了德皇遇刺這種惡**件之後,美國當局成倍的加強了對各國海軍代表團的警戒工作,威爾遜更是親自下令:“在最後一個海軍代表離開美國之前,絕不容許再有任何不良事件發生!”

    於是,眾多美國警察和軍人在這棟大樓周邊構築了一道道嚴密的警戒線——三角長木架、步槍、刺刀、騎兵、軍用卡車,在這種情況下,軍方甚至派出了平日里難得一見的裝甲汽車前來加強警戒,大樓周邊每個路口的警戒線旁邊都停著一輛土黃色帶有機槍的裝甲車。昏暗的路燈下隨處可見哨兵的身影,企圖進入這一區域的任何一個人、一輛車都必須接受極其嚴格的檢查,就算到了深夜這種戒備程度也絲毫不減。

    在這個清冷的夜晚,一名中年男子在距離首都大飯店兩個街口的地方徘徊了許久,然而因為沒有進入這一區域的合法身份和理由,他始終無法接近自己​​的目標。

    扔下40根煙頭之後,中年人最後看了一眼那棟大樓,無奈之下準備離開。就在這個時候,從不遠處的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圓沿帽子的人。

    “有火嗎?”那人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在距離對方兩步的地方停住腳步

    “有!”中年人有些忐忑的將右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個金屬打火機然後遞給對方。

    那人接過打火機,也不急著點煙,而是接著路燈的光線瞄了一眼,然後問了一句:

    “明天的天氣如何?”

    中年人心中一動,那是組織上約定的接頭暗語。於是立即回應:“可能好,可能壞,總之不是很理想!”

    那人又說:“你家里人好嗎?”

    中年人回答:“一切都好,就是貓兒生病了!”

    “跟我來!”那人說罷警惕地看看四周,然後帶著中年人朝拐角走去。

    大約5分鐘之後,兩人進入一棟外觀普通的公寓,上了四樓也就是這裡的頂樓。那人先“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的輕敲房門,聽見裡面有人回答“我心依舊”之後才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中年人緊緊跟了進去。這裡面看起來完全是美國式的佈置,有桌椅沙發、收音機、烤爐等等。客廳中央的桌子上擺著一套茶具,一側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金發的年輕人。

    “別擔心,這裡很安全!”那人說著摘下帽子,燈光下映出一副英俊地面孔,年紀看起來要比金發青年大幾歲。

    中年人也不見外,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外面可真冷啊!你們怎麼將聯絡點改到這裡了?”

    “龍舌蘭酒吧出事了,我們在那裡的聯絡員本來想弄一批炸藥的,結果不小心被美國人咬了一口!”那人很無奈的解釋到。 “我們只好在這裡弄了一間房子。一到晚上就在周圍轉悠看能不能碰到前來接頭的,你是第三組重新跟我們聯絡上的!”

    “喔,原來如此!”中年人想著至少還有另外兩組。心裡也就踏實一些了。

    坐在沙發上那金發青年也不搭話,只是不時挑開窗簾一角朝外看看。

    “你可以叫我阿歷克賽,他是我的搭檔瓦連京!對了,你們情況怎麼樣?”年輕人一邊走到桌子那邊倒上兩倍熱水,然後遞了一杯給年輕人。

    中年人接過水杯,“他們都叫我伊戈爾!我們這組一共搞到三箱高爆炸藥,加起來大約有500鎊!對了,還有一輛二手汽車!”

    “還算不錯,比前面兩組的情況好多了!他們一組弄到兩箱低爆炸藥,一組從黑市上買到少了TNT!不過。我最擔心的還是其他沒有消息的小組,說不定有人已經被捕而且供出了自己的身份。你看到沒有,美國人這幾天已經調來了不少裝甲車加強警戒!”說到這裡,那年輕人非常關切地看著中年人,“你們千萬要謹慎,我們不能再有所損失了​​!”

    中年人毫不含糊的表示自己要為國家奉獻一切,而且會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

    “很好!”年輕人想了想,“會議最後一天,各國代表會重新聚集到國會大廈的正廳。那就是我們動手地最佳時機!你們的任務,就是將炸彈提前一天送到我們的接應地點!關於具體細節,你三天之後晚上10點到我們剛才碰頭的地方等我!”

    “好的!”說到這裡,中年人已經準備離開了,那個叫瓦連京的年輕人則挑開窗簾,幾秒之後,他突然低聲喊道:

    “有情況!”

    阿力克賽則快步走到窗戶那邊,瞄了一眼窗外之後,他暗暗叫了聲“不好”。

    不等伊戈爾發問,阿力克賽便急促的走過他身邊,低聲說道:“什麼也別問,跟我來!”

    緊接著,阿力克賽疾步走到衛生間門口,拉開門,走到浴缸那邊,將面朝外的透氣窗取下,然後示意伊戈爾從這裡爬出去,“爬到上面去,藏好了!”

    伊戈爾也不說什麼,在阿力克賽的幫助下敏捷的爬出透氣窗,這一面不臨街,下面黑漆漆地。伊戈爾雙手扒住屋簷,一用力,悄無聲息的攀上了那傾角大約30度的屋頂。就在這時,他聽到房門那邊傳來敲門的聲音,而透氣窗也被重新安放回去。

    伊戈爾抬頭觀察了一下,這個房頂上除了幾根煙囪之外並沒有一般房屋那種閣樓窗戶,看來平時只能從專門的通道上來,不過現在那里或許已經有人埋伏了。

    與此同時,下面的阿力克賽打開了房門,出現在房門外的是五個穿著風衣的男子。

    “你們找誰?”

    “便衣警察!”為首的男子亮出自己的證件,“我們接到舉報,這裡有人拐賣婦女兒童,請開門接受我們的檢查!”

    “什麼?拐賣……”阿力克賽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警察先生,您看我像嗎?”

    那為首地便衣倒也有些無奈,“這沒有辦法,既然有人舉報,我們也只好來看看!”

    阿力克賽倒也不但心他們會搜出什麼東西,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可拒絕這夥便衣警察只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那好吧,我們要休息了。請你們看過之後就離開!”

    開門之後,那些便衣不慌不忙的走進來,在四處看過並且確定這裡只有兩個大男人之後,他們並沒有離開而是亮出了手槍,“不許動,我們現在以間諜罪和破壞國家安全罪正式將你們逮捕!”

    “混蛋!”阿力克賽惡狠狠的咒罵著這幾個無恥的美國便衣,看來對方原本就是衝著自己而來,讓他不解的是自己是三天之前才臨時受命在這裡設置秘密聯絡點,為何美國人會如此迅速的得到消息?一種極其糟糕地感覺讓阿力克賽在心底打了一個冷戰,他希望屋頂上的伊戈爾也能明白這點並向上級匯報。可惜這種希望實在渺茫……

    同一個夜晚。日本郵輪“妙高”號(歷史上的妙高號重巡洋艦是在1928年才建成服役,因此這裡並沒有重名的問題)已經駛入了加勒比海域。海面上刮著不小的風,加上氣溫頗低。乘客和不用值班的船員基本上都躲到艙室裡,溫暖的咖啡廳裡也聚集了不少人打牌,其中大部分都是東方面孔,當然也有一些藍眼睛高鼻子的白種人。

    離開美國已有兩天,西諾心中的憂慮已經漸漸淡化,但是他腦海裡的疑惑依舊不解,思來想去,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陷入到了一個不好地迷局之中。

    “又是你啊!不冷嗎?”

    倚在欄杆上地西諾轉過頭,看到的是白天那個和他搭話的日本船員。這時他已經船上了一件厚厚地大衣,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的船員帽。脖子上有些滑稽的繫著很厚的圍巾,手裡還拿著一個長長的電筒,看樣子正在值班巡視。

    “嗯,有點!在裡面悶了,出來透透氣!”西諾慢吞吞的說話,一來是心情不佳,二來也好讓對方明白自己在說什麼。

    “哦,這樣啊!”那日本船員在西諾身邊停了下來,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小方方的東西。 “給,試試我們日本的香煙!”

    西諾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裡那個方型的紙盒,大小和美國的香煙沒有太多區別,但是沒有駱駝煙那種精美地包裝紙和彩色圖畫,上面似乎只有一些黑白的線條和字。西諾從裡面拿出一根,湊到鼻子上聞了聞,雖說包裝不怎麼樣,但煙草的質量還是不錯的。

    “這是大和牌香煙,很不錯吧!”那日本船員自己也抽出一根叼在嘴裡,在點煙之前,他說道:“你請我抽煙,我請你抽煙,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我叫筑摩小七郎,今後請多關照!”

    “噢!筑摩……”西諾想了幾秒,然後告訴他自己叫做西諾。

    “那你是一個人去日本旅行嗎?”筑摩有些好奇,“我好像從來沒看到你和船上的其他人交談!”

    “噢不,我還有另外幾個朋友同行,只是我和我的朋友不太喜歡說話罷了!”西諾有點不情願的解釋到。

    “那麼不喜歡說話的西諾先生,我現在要去巡視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走走?”筑摩很熱情的邀請西諾一同去巡視,因為這是一艘民用郵輪,從上到下都沒有什麼需要保密地東西。

    西諾想不出不去的理由,於是答應了。

    在前甲板走了一圈之後,寒冷讓西諾拿出身上最後一包香煙,此時裡面還剩下最後兩支煙。他毫不猶豫的給了筑摩一支,自己拿了一支,然後將空空如也的香煙盒揉成一團丟進大海。

    “對了,我想我應該給你一個忠告,到了日本最好不要隨便問商家買煙,因為300年前政府就頒布了禁煙令,雖然現在吸煙並不會遭到多麼嚴厲的懲罰,但是商店還是不敢將香煙擺到貨架上!”筑摩說著將西諾帶到一個避風處。兩人先後點上煙,西諾這才發問:

    “那你們國內怎麼還有人製造香煙?”

    “據說大和牌香煙的所有者是個有錢又有關係的外國人,政府相關部門都被打通了關節,這年頭,只要給些好處,那些官員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本來進口香煙也是被嚴令禁止的,可是在私下還是能買到不少種類的外國煙,德國、英國和美國的都有!”說到這裡,筑摩有些憤憤然。近年來頻繁爆出地賄賂醜聞和資金案件讓他們這些平民對於那些**的政府官員大為不滿。

    “施賄受賄在英國也好不到哪裡去,只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人敢於明目張膽的進行!”說完這句話,西諾才突然發現“暴露”了自己的英國身份,幸好筑摩並沒有留意這一點,於是他連忙將話題引開:

    “貴國政府為什麼要禁煙呢?以此來增加稅收收入豈不是很好?”

    “誰知道呢?”筑摩聳聳肩,一副非常美國化的回答方式。

    “那戰爭呢?”西諾又問,“你們的政府好像非常熱衷於戰爭!”

    “是啊,我們的軍隊每次出征都能贏得巨大的勝利,我們打敗了中國人,打敗了俄國人。今後說不定還能打敗美國人呢!”筑摩說著說著有些陶醉了。但想起身邊這個人來自美國,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了,於是向西諾輕聲說了句“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說實話,西諾對於日本人積極打敗美國地野心並不特別反感,但是不久之前日本出兵佔領了原屬英國的新加坡和馬來西亞,這點就讓他很是憤怒了。只可惜目前的大英帝國已經陷入分裂的局面,更不用說出兵維護某個殖民地的利益了。

    “沒什麼,筑摩,那隻是政府和軍隊的事情!”

    這句話讓筑摩安心了一些,兩人說著說著已經沿著舷側走廊來到靠近船尾的地方,耳尖的西諾突然聽到前面有些動靜,於是拉著筑摩停了下來。

    集中註意力之後。筑摩也聽到了那悉悉簌簌的奇怪聲音。他作了一個別出聲的手勢,關上手電筒,和西諾一道輕輕地朝那邊走了過去。

    不一會兒,兩人找到了聲音發出地地方,昏暗中只見六、七個人影,他們似乎正將一艘救生艇放下船。

    “輕點輕點,別讓人聽見!”其中一個還在小聲叮囑其他人。

    這個聲音讓筑摩大感意外,因為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這艘船的船長松田福。他正打算起身。西諾卻一把拉住他,示意他暫時不要出去。

    果然,不多時那個人又說話了:“快點,難道你們想和這艘船一起粉身碎骨嗎?”

    筑摩這才大感不妙,繼續觀察了半分鐘之後,他拉起西諾悄悄起身往回走了一段距離,這才小聲說:

    “天啊,那是我們船長松田先生,看樣子還有大副、二副和幾個水手!”

    “他們剛才說什麼了?”西諾聽不懂那幾個人地日語,但是從氣氛和筑摩的表情來看,那絕不是什麼好事情。

    “他們說這艘船會粉身碎骨!”筑摩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口氣告訴西諾。

    “上帝啊!這……怎麼會這樣?”儘管作了最壞的心理準備,西諾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大吃一驚。

    “我也不明白!”筑摩說著又朝剛才那邊看了一眼,“我覺得我應該去找船長問清楚!”

    “不!你不能去!”憑著自己多年來從事參謀工作的經驗,西諾感覺到這件事情背後一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也不會將整艘船和眾多乘客、船員當作犧牲品。

    “為什麼不?”筑摩小七郎不明白了。

    “你去只是送死!”西諾一臉嚴肅,為了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他特意放慢語速,“既然他們不願讓別人知道,那就不會讓碰巧發現他們的人繼續活著,懂了嗎?”

    筑摩想了想,隨即接受了西諾的看法。

    “那我們怎麼辦?”

    說實話,西諾現在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他還是一臉鎮定地表情。思索了一會兒,他肯定的問到:“我們剛才看到的全是小個子的日本人,沒有美國或者歐洲人對吧!”

    筑摩點點頭。

    “你知道船上有什麼特殊的乘客嗎?比如貴賓或是囚犯?”

    筑摩想了想,很肯定的告訴西諾:“據我所知是沒有的!”

    “那麼……”西諾右手托著下巴,“船上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他們會不會是想把什麼東西據為己有,然後故意把船弄沉讓人以為是一場事故?”

    筑摩想了一會兒,“船上極少裝運值錢的東西,通常只有乘客地行李和普通郵件包裹,即便有,那也會用保險櫃,但我這幾天沒看到有這種東西上船!”

    “那麼,他們就是針對某一個或者某一些人,比是……”說著說著,西諾突然瞪大眼睛,符合這種條件的看來就只有他們這一行人。若是船在這海上爆炸的話,那麼此前刺殺德皇的秘密將永遠沉入海底!

    就在這時,從甲板下面傳來一聲巨響,很快是第二聲,接連不斷的爆炸開始了……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4-13 16:46
魔王 第二十七章 混沌


    “警長,上面全部搜過了,還是沒有任何發現!”

    “怎麼可能!你不是明明看到有兩個人上來嗎?”

    “是的,可是這裡已經有兩個人了!”

    “你確定是這兩個人嗎?”

    “警長,天太黑,我不是很確定!”

    “唉,可我總覺得他們會留一個人守在屋子裡,所以我們抓到的應該三個人!不過既然沒有發現……收隊!”

    當樓梯上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最終什麼也聽不到的時候,伊戈爾重新爬上屋頂,長時間懸在屋頂下面讓他手臂發麻而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慶幸自己躲過一劫之餘,他不由得為同伴的不幸而悲哀。

    一天之後,1915年的聖誕夜到來了。

    雪花飛舞,燈光璀璨。

    掛滿禮物和彩燈的聖誕樹,色香味俱全的豐盛大餐,還有孩子們燦爛的笑容。

    當天的國際海軍會議進展非常順利,日本代表團的讓步使得此前主要的障礙不復存在,人們預期的艱苦談判也在聖誕節的氣氛中變得輕鬆起來。最終,六國在主力艦總噸位限制上達成一致,德、奧匈、美、日、俄、土分別是47.5萬噸、40萬噸、33.5萬噸、33.5萬噸、25萬噸、22萬噸。

    下午的會議結束之後,各國代表團均接受邀請前往參加美國政府安排的聖誕晚宴,對於他們中的許多人來說,這是第一次在異國度過聖誕節。

    彷彿給世界帶來和平的條約已經簽訂了一般,晚宴現場洋溢著歡慶的氣氛。人們好像已經找到了皆大歡喜的答案,每個人的心情都是樂觀的,每個人都在展望美好局勢下的美好未來,宴會上觥籌交錯、舞裙旋轉,宴會下合縱連橫、信誓旦旦,人們毫不懷疑1915年將在這樣一種和諧與輕鬆的氣氛中結束。

    僅有一人,令人心醉地笑容之下藏著深深的陰冷。

    她。冷眼看著以威爾遜為首的東道主頻頻舉杯,她羨慕他們的強大國力,羨慕他們的巨大寶庫,更羨慕他們賴以崛起的種種因素——和平穩定的環境、先進的教育制度、發達地科學技術、自尊自強的精神、辯證思考的習慣以及成功的戰爭與擴張,這一切是她無法照搬照套的。

    她的目光隨即轉向另一個人,一個咳嗽一聲就能讓歐洲震動的人。她羨慕德意志,因為他們擁有最好的陸軍和海軍,擁有無比英勇頑強的高素質軍人。擁有忠誠與睿智相結合的將領,擁有一個無比龐大地勢力圈,擁有無數人地崇拜與尊敬,擁有這個世紀最偉大的勝利,這一切她無法複製。

    當目光轉向奧匈帝國的皇儲時,她地眼神變得銳利無比,那個人能力中庸卻狂妄自大,猶豫不覺卻自以為是,愛慕虛榮、好大喜功,可是他卻站在那個無比尊貴的王座前。儘管那個帝國虛弱無力、矛盾重重。卻是她靈魂所熱愛著的祖國。

    看著矮小的日本人,她的眼神裡除了鄙視和不屑之外,還有一種異樣的認可。她認可這個民族的尚武精神,認可它的好學精神,認可它的忍耐力,更認它億萬國民對皇者如神般的無條件崇拜與服從。

    最後是土耳其人,她和她現在地國家羨慕他們的理由只是因為他們擁有黑海的唯一出口,其次是那儲量莫測的石油資源,但這其中絕不包括它對於強者那種如犬的忠誠與依附。

    在內心深處,她相信自己擁有那讓世界臣服的能力,也是這個世界唯一合適的王者,而威爾遜充其量只能當個內政大臣。阿格列尼一世和威廉三世會是不錯的將軍,卡爾適合做宣傳部長,日本天皇適合當主教,凱末爾或許能夠勝任做教育部長這個職務。

    然而,威爾遜不會甘於內政,阿格列尼和威廉三世不會讓出皇位,天皇依舊是天皇,卡爾依舊是卡爾,就連凱末爾也不會有所動搖。於是。她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顛覆這個世界原有的秩序,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偉大星球。

    在這個晚宴上,居然無人感覺到她的吞天野心,無人察覺她的驚天陰謀,人們恭維她,人們愛慕她,而她在心裡冷笑著。

    “陛下,這幾天睡得好嗎?”

    琳達笑了,淡淡的、令人心醉的笑,笑看自己的弟妹——奧匈皇儲妃齊塔。

    “還好,這裡的天氣沒有我們那裡冷,幸好還能看到雪!”

    “我不是很習慣這裡的房間和床,完全沒有宮廷的氛圍和裝飾!唉,這幾天都有些失眠,真希望早點回到奧地利去!”皇儲妃一邊說一邊用手輕撫自己的臉龐,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噢,殿下,您也知道,這裡畢竟不是歐洲,他們沒有皇族,更不懂得如何侍奉皇族,所以這段時間只能暫且委屈您了!”琳達一臉同情和憐惜,如果她的這位弟妹運氣不是太好的話,這種情況很快就會結束,到時候她就能去無比舒服的天國歇息了。

    齊塔顯然不知道眼前這位姐姐心裡的可怕想法,在嫁給卡爾之前她就是身份尊貴的帕爾馬公國公主,養尊處優的她對於政治、權謀既不感興趣也不在行,她更希望知道的是這個夏天去哪裡避暑、冬天去哪裡游玩。

    “春天到來的時候,俄國哪里風景最美麗?”

    琳達想了想,“春天的時候道路都會變得泥濘不堪,所以我們通常都呆在房間裡下棋或者看書!”

    “太糟糕了,俄國……噢,抱歉!”齊塔用右手輕輕捂在自己的嘴巴上,一會兒才不好意思的說:“那麼春天的時候您就到奧地利來吧,看看這裡百花盛開、萬物甦醒的美景,反正這裡也是您的祖國啊!”

    “好的,如果時間允許的話!”琳達仍舊微笑著,從她臉上看不出一絲勉強。

    齊塔又問:“夏天,那夏天的時候俄國是不是很涼快?”

    說實話,琳達很是不屑這種婦人的無聊話題,不僅是齊塔,她周圍的貴婦們大都是無聊而無知地。在她看來就算是德國的皇后也好不到哪裡去。

    “我尊敬的皇儲妃,俄國的四季都無法與奧地利相提並論,不過如果您想來看大海結冰的景象,俄國倒有不少港口可以去!”

    “可惜可惜!”皇儲妃一臉的惋惜,在她的印象裡俄國總是那樣的糟糕,貧窮、落後、原始、野蠻,慶幸地是當初並沒有讓她嫁到俄國去。

    “我的弟弟這幾天睡得好嗎?”雖說與卡爾感情很淡甚至有些不合,但在外人面前提起的時候。琳達還是一口一斤,“我的弟弟”。

    “他這幾天有些累,所以睡下了也就不管舒不舒服了!”

    “噢?他最近在忙什麼?政務嗎?”對於這樣一個話題,琳達總算有些興趣了。不過她有興趣的時候,齊塔往往就顯得很不在意了。

    “也算是吧,他這幾天都在忙著接見其他國家的特使,大概都是在談一些政治的事情!對了,前天不是和貴國的特使談了足足三個小時嗎?”

    “是啊,我們陛下這幾天也是這樣,彷彿接見和談話永遠不會結束似的!”說著好像頗有同感,可琳達只是想看看能否從齊塔這裡了解一些東西。因為這種女人最不了解政治。往往也是最容易在談話時洩露政治機密的。

    “是啊,我特別不喜歡美國人,他們說話地時候總有種天生地不遜。這實在太失禮了!”齊塔小聲的說著,不時鄙夷的看看周圍地美國人,她很難想像一個沒有皇族的國家精神上會有多麼的空虛甚至是墮落。當然,美國人所謂的血統與歷史是無法和歐洲皇室大家庭相比的。

    “美國人……哦,的確如此!”琳達附和道,她並不意外奧匈帝國和美國之間會就某些方面進行秘密會談,政治、經濟、軍事,無外乎就是這三樣,而且以卡爾和奧地利外交部的能力,做些小動作或者搞砸什麼事情還可以。做出驚天動地的舉動就不必期待了。

    齊塔看了眼不遠處的卡爾,他仍在和美國國務卿賴恩交談著,於是對琳達說:“我得把他從美國人身邊拉走,免得他也變成一個市井小商販了!”

    說完這句,齊塔和琳達都笑了,充滿嘲諷和鄙夷的笑容,當然,琳達很清楚這只是一個帶有偏見地小笑話,美國這個市井小商販只用了不到一百年時間就赶超歐洲各國達到經濟、工業世界第一的水平。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放棄所謂的高貴來換取這種優勢。

    齊塔之後,誰又會來向自己告別呢?

    琳達心裡這麼想,目光則在人群中搜索著。

    噢,是他嗎?

    吉安魯吉威廉,也就是當今的德皇威廉三世,打心底說,琳達對他的看法是極其複雜的。當年他對於自己的情誼琳達並不是不知道,至今她還收藏著吉吉從世界各地寄來的信,那蘊含著一個少年最真摯地感情。不止一次的,琳達想過如果自己當初不是和阿格列尼在一起,自己和那個德國王子是否會有美好的未來,而強強聯手的結果是1加1大於2還是小於2?

    可惜這一切只存在於想像之中,人生的選擇往往只有一次。

    如果自己和他面對面較量一場,誰將取得最後的勝利?琳達心裡沒有底,這也是她極少數不能用信心來衡量的情況之一,因為他身上實在蘊藏著太多的未知數。奪權?琳達敢肯定自己幹得更加漂亮!給自己一支德國陸軍,自己也能夠輕易的擊敗法國!但是,給自己一支德國海軍,自己卻未必能夠擊敗那樣一支英國海軍;給自己德國皇帝的地位,自己未必能夠策劃出這樣一個國際海軍會議。

    隨著國際海軍會議的進行,琳達越來越清楚的看到這個會議背後所隱藏的價值,對於德國的價值,時間價值!國際海軍條約一旦簽訂,表面上看整個世界特別是太平洋局勢將趨於穩定,但這並不能真正阻止日美的軍事競爭和勢力擴張,日本人依舊會憑藉現有的強大海軍南下印度洋,那裡的英國殖民地將無力抵擋日本軍隊的鐵蹄,德土聯軍也會將勢力範圍從海灣一帶擴張到印度洋和南亞,德日兩國勢力將在那裡會合,但兩國不會就此產生激烈的衝突,因為到時候兩國的軍力和財力將順勢進入調整緩和期。不出意外的話,此後德國的精力將集中到美洲,日本則是南太平洋。

    俄國和奧匈帝國呢?

    琳達逐漸明白了德美為何會一致同意給予俄國和奧匈帝國一個較為寬鬆的海軍限制,出於政治和軍事上的需要,俄國需要恢復自己的海軍實力,奧匈帝國則志在建設一支有影響力的大洋海軍,這也是阿格列尼和卡爾的真實想法。然而最大的問題在於經濟,俄國和奧匈帝國的經濟狀況並不樂觀,再將大筆資金投入到海軍建設上,這勢必會帶給兩國不良的反作用。德國這種經濟工業強國在戰後迅速降低軍隊規模,在琳達看來也是基於這樣的考慮,然而目前大多數人都將德國的這一策略看成是熱愛和平的舉動。

    “親愛的,你怎麼在這裡發楞啊!不舒服嗎?”

    琳達回過神來,站在面前的不是她在想的那個人,而是自己的丈夫、沙俄的主人阿格列尼。又一個告​​別者!

    “沒什麼,只是偶然想起一些事情!”琳達仰起頭,微笑。

    “噢,大思想家,我們去那邊轉轉吧!”說罷,阿格列尼挽起琳達的手朝德國人那邊走去。

    第二天,聖誕節,國際海軍會議休會一天。

    三天之後,也就是12月28日,與會六國在大部分談判細節上均已達成一致。

    12月30日,有關非主力艦隻是否進行總噸位限制的決議得到通過,這也是國際海軍會議上商討的最後一項細節,至此國際海軍會議的一百餘項討論全部結束。

    當晚,《華盛頓海軍條約》的正式文件送達至六國海軍代表團手中,經過審閱和確認之後,六國代表團均無異議,簽字儀式定於次日上午10點在美國國會大廈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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