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武俠]誰是大英雄 作者︰沉思之虎(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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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2012-3-2 10:15: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 19286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10:38
第四十章 除奸

當走在前面的肖元驚覺到身後的四名屬下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跟上來,而轉身查看之時,正看到我橫劍怒視著他。

    「你,你是誰?」被我的目光盯得心膽俱裂的肖元顫聲問道。

    「昨日因種今日果,肖元,你納命來吧!」我厲聲喝道,手中的長劍己抖出了朵朵劍花。

    「你、你是肖克水!」肖元驚叫一聲,迅速地抽出了腰間的長劍拚命揮舞了起來,一邊抵擋著我的劍勢,一邊向後急退。

    沒想到肖元這麼快就能從我的劍招中認出了我的真實身份,看來他這段日子過得肯定不好,估計晚上做夢時都會夢到我們肖家的人來找他報仇吧!

    人在臨死之時似乎往往能激發出自身巨大的潛力,僅憑著風雷九式的前三式,肖元一時間竟完全抵住了我的強大攻勢。

    聽到身後傳來肖元的叫聲,前面的孫、沙二位舵主先是一愣,隨即一持雙筆一持九耳大環刀一左一右返身沖了回來。

    「殺!」我怒哼一聲,劍勢突然大漲,全力向著左邊逼上來的孫舵主身上招呼了過去。

    驚呼一聲,瘦小身材的孫舵主雙筆在身前一封,勉強地架住了我的長劍,卻己被我劍上所帶的強橫真氣震傷了內腑,嘴角己忍不住沁出了一絲血跡。

    另一邊的沙舵主急展九耳大環刀照著我的後腦就劈了下來。

    側身跨步,我輕輕地讓開了九耳大環刀,閃到了沙舵主的身後,抬眼看去,果然不出所料,那肖元己轉身如喪家之犬一般的捨棄了孫、沙二位舵主向遠處急縱而去。

    「哼,他這種臨敵棄友、自私自利的人,你們還要全心全力地救他嗎?」我揮劍格開孫、沙二人的刀筆,一指身後己跑出數丈之外的肖元,大聲問道。

    孫、沙二人相視一眼,手中刀筆的攻勢同時緩了下來。

    趁著孫、沙二人一愣神的機會,我縱身閃過他們的包圍向肖元逃跑的方向追去。

    狗急了還跳牆呢!像肖元這種人若是將他逼急了,他勢必全力反撲。但像現在這樣,我故意給他留下一個逃跑的機會,他的氣勢果然大洩,再無拚死一搏的勇氣了。

    「肖元,那裡逃?」縱身追近了前面的肖元,我厲聲叫道,「還記得被你害死的肖家子弟們嗎?」

    見我追近,肖元己是惶急不己,又聽我提起被他殺害的肖家子弟,連剛才拚死一搏的最後一絲勇氣也喪失貽盡,頭也不敢回地急急向前狂奔而去。

    縱身越過肖元的頭頂,我手中的長劍己電射而出,長劍後抹己輕輕地切斷了他的咽喉。

    肖元的屍身慣性地繼續向前跑了幾步之後,這才一頭栽倒在了長街之上。

    此時,青衣樓的孫、沙二位舵主率人從遠處追近了過來。

    「肖元己死,在下此行的目的己經達到。」我抬手止住他們,「不過,我還是想奉勸兩位一句,青衣樓中淨是一些自私自利爭名奪利之輩,兩位如果想有個好結果的話,我勸你們還是盡快離開青衣樓吧!」

    長劍入鞘,我回身就走。

    「閣下倒底是什麼人?」那姓沙的舵主終於忍不住問道。

    「在下肖克水!」說話間我的人己縱出數丈之外,留下目瞪口呆的青衣樓眾人。

    現在蘄州城的青衣樓幫眾最少有數百人之多,而且還有陸少卿、杜雲娘和婁破軍這些青衣樓的絕頂高手,己暴露了身份的我必須盡快地離開蘄州城,否則就真成了青衣樓的甕中之鱉了。

    府衙裡存的馬是沒時間去取了,我身處的這個地方離蘄州城西門最近,說不得我只好往西面闖出去了。

    想到這兒,我快步向西門奔去。

    急促而尖銳的哨聲在蘄州城各處響起,這是青衣樓傳訊的哨聲,看來片刻也不能耽誤了,否則連出城都不一定能辦到了。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我己能望見蘄州城的西門。

    然而在那裡,收到哨聲傳訊的三十多名青衣樓幫眾己將城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為首的是四名青衣樓的舵主。

    無須廢話,我手中己握緊了長劍疾衝了過去。

    「他就是肖克水,攔住他!」其中一名舵主毫不猶豫地叫道,手中的一把六尺餘長的點鋼槍己攢刺了過來。

    微一側身,我貼著槍身就逼了過去,長劍順著槍身直奔持槍的那名舵主的雙手十指。

    身旁的另一名青衣樓舵主慌忙劍尖一挑替持槍的舵主擋住了我的劍,驚出一身冷汗的那持槍舵主這才醒過神來,雙臂用力崩開了槍身上的兩支劍。

    暗道一聲可惜,我條件反射似的向一旁閃去,另外兩名青衣樓舵主的刀劍正砍在我剛才站立的地方,發出刀劍相擊的噹啷聲。

    這四名青衣樓舵主相互之間的配合十分默契,本來想趁著剛一交手的機會刺傷了其中一個以方便逃走的,沒想到這些人的應變極快,一點便宜也沒有讓我討到。看來不下點狠心是闖不出去了。

    暗下決定,我不理那持短兵刃的三人,合身繼續撲向那持槍漢子,長劍詭異地抖了兩抖卸開了他的點鋼槍又逼近他的身邊。

    嚇得那持槍漢子連連向後疾退,恨不得爹娘再給他多生兩條腿,手中的長槍在我近身之後不僅不能攻敵反倒成了累贅一般,若不是要靠這槍的槍桿遮擋住我的一部分近身攻擊,恐怕他早將手中點鋼槍扔掉了。

    另外三名青衣樓的舵主見此情景,拚命地將手中的刀劍向我的後背招呼了過來。只可惜我滑溜似魚,往往在刀劍即將及身的那一剎那間避了過去,雖然身上的衣衫很快就被他們刀劍割的破爛不堪,實際上卻沒有傷到我的分毫。

    擠在蘄州西門內的青衣樓其他的幾十名嘍囉更是插不上手了,最後只得在外面圍成一圈,各舉兵刃幫他們的舵主吶喊助威。

    眼看著那持槍漢子一步步地退入城門洞中,藉著他的避讓,我成功地闖到了離城門口不足五米的地方!

    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了陸少卿的怒喝聲:「肖克水,這次你別想跑!」

    同時,一道冰寒徹骨的劍氣從身後左側直逼了過來。

    知道己到了生死關頭,我不再調戲身前的這活盾牌,左手一把擒住了點鋼槍的槍桿,長劍急抹己生生將那把六尺餘長的點鋼槍奪了過來,頭也不回地向陸少卿聲音的方向拋去,同時,一矮身己從右側閃到了那名舵主的身後。

    身後的冰寒劍氣似乎受那點鋼槍所阻弱了下去,正在我暗舒一口氣準備撒丫子闖出城門之時,一股刺心的疼痛從右肋下傳來。

    抬頭右望正看到九尾狐杜雲娘臉上那得意的笑容。

    靠,躲來躲去還是中了陸少卿和杜雲娘的詭計,沒想到陸少卿從我身後攻來的那一劍竟是虛招,真正的意圖是想將我逼到城門右側,而真正的殺招杜雲娘卻早己候在了那裡。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10:38
第四十一章 遁逃

杜雲娘臉上的得意之色突然轉為詫異。這時我才驚覺到右肋下的傷口雖然鑽心一般的疼痛,身體卻仍能夠行動。

    回劍逼開了挺劍欲再刺的杜雲娘,我勉強提氣縱身越過幾名色厲內荏的青衣樓小嘍囉的頭頂,衝出了蘄州城,血花在我身後冬日的寒風中飄散了開來。

    天己近三更,一彎新月只能依稀地幫助所有人看清身前身後數丈方圓的地方,老天總算待我不薄。

    忍著劇痛衝出城外百丈之後,耳中細聽身後並沒有青衣樓的人馬追上來,我立刻在驛道旁的一棵大樹後停了下來。

    我肋下的傷口必須立刻進行包紮,傷口中流出的每一滴鮮血似乎都在帶走我身體中的一分力氣,如果此時不進行一些緊急的包紮,恐怕我還沒逃出蘄州縣的地界就失血過多而亡了。

    勿勿地撕開右肋下的衣物,藉著依稀的月光我注意到傷口旁被擊成數塊的蝴蝶玉珮。

    原來是它剛才恰好頂住了杜雲娘的劍尖,救了我的性命,否則杜雲娘的長劍早己穿過我的小腹將我釘死在蘄州城西門門洞裡了。

    不過,雖經這塊玉珮的阻擋,但杜雲娘的劍仍在我的右肋下留下了一道長約三寸深達四、五寸的傷口。

    其實杜雲娘沒能一劍刺死我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杜雲娘在上次偷襲孫大哥時被孫大哥反撲刺傷的右臂還沒有完全復原,否則憑著她的劍法,應該能在劍尖接觸到我肋下玉珮的一瞬間覺察出不對再突然變招的。

    運氣有時候似乎特別的鍾愛於我,呵呵!

    只是可惜了這塊蝴蝶玉珮,它可是玲瓏與我的訂情之物,這些碎片先收著,等回去後找名上好的玉匠看能不能把它修復了。

    將隨身所帶的上好金創藥敷在傷口上之後,我順手撕開了破爛的外衣將傷口緊緊地包紮了起來。

    傷口的血總算慢慢地止住了,我只覺整個人疲憊難耐,恨不得就此倒在地上睡一覺。可惜遠處己隱隱地傳來了青衣樓搜尋人員的聲音。

    將左耳貼近地面細聽了一會兒,我知道從蘄州西門出來的青衣樓之人約有百名,這些人分成了十幾個小隊正緩緩地向我這邊搜索了過來,每隊六到十人不等。

    看來青衣樓的人都己經從杜雲娘那裡確認了我身受重傷逃不了多遠的事實,所以等不及明早天亮就迫不及待地出城來搜尋我的屍體了。

    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絕不能跟他們糾纏太長時間,否則一等到天亮我就只有束手待斃了。

    想到此,我打醒精神悄悄地站起身來沿著驛道向西遁去。

    我也想向南往武昌府的方向逃,只可惜青衣樓的人為防止我逃回武昌府肯定在那個方向安排了更多的人手,現在只好先向西逃了,看能不能擺脫了身後的這些蒼蠅,再找個機會折回武昌府了。

    然而我還是小瞧了青衣樓的手段,杜雲娘在刺傷我的同時似乎在我的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在冬夜的黑暗中勉強狂奔了近兩個更次,我也沒能完全擺脫身後青衣樓幫眾的追蹤。

    可惜我查遍了全身上下也沒能找出身上有什麼不妥之處,只得悶頭狂奔,青衣樓的人則在後面窮追不捨。

    接近黎明時分時,我乾脆開始折向向南,直奔長江江岸而去。

    天己開始放亮,我如果還不能在短時間內擺脫身後的青衣樓追兵,他們可是有馬的,要是將這個優勢再完全發揮出來,我的兩條腿可不像老黑一樣能跑得過馬的四條腿。

    看來只好借助長江來幫我擺脫身後的追兵了,咱是江南人,這點水性還是有自信的,再說我現在身受重傷,體力也即將耗盡,藉著江水順江而下逃跑己是目前我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

    當我轉向南跑之後,很快我就依稀地聽到了附近青衣樓幫眾的嘯聲傳訊。他們己經知道我轉向了,這也變相地證實了我身上一定被杜雲娘做了什麼手腳的事實。

    很快,洶湧的大江就映入了我的眼簾,數里長的江岸上只稀疏地散佈了數十名青衣樓的幫眾。

    跟我估計的一樣,青衣樓這次調動的人馬雖眾,但要想完全封鎖住所有的地方那簡直是癡人說夢,更不要說整個的將江岸完全封鎖住了。

    知道自己選擇的逃走方向並沒有選錯,我的腳步更急了。

    附近江岸上的青衣樓幫眾此時也察覺到了我的靠近,散佈在附近長堤上的十多人快速地聚攏在了一起,淒厲的哨聲從前面的青衣樓幫眾中響起,他們是在召喚附近的青衣樓人手。

    如果陸少卿和杜雲娘這些青衣樓的頂尖高手不在他們中間的話,這十幾名青衣樓幫眾中最多也就有兩名舵主級人物,就是全解決了他們再走也不算什麼難事,想到此,我不由一陣輕鬆。

    然而事實並不如我想像的那麼幸運,當我再次拔出腰間的長劍,疾衝至江堤之下時,一支細長的弩箭突然迎面射來。

    勉強側身閃避卻己是不及,弩箭深深地扎進了我的左肩窩,我不由自主地痛哼了一聲,顧不上拔出肩上的弩箭,手中的長劍抖出幾朵劍光仰衝了上去。

    眨眼間,又是兩支細長的弩箭射了過來,揮劍格擋之餘,我這才注意到堤上的十多名青衣樓幫眾中竟有兩名持弩之人,其他人則護在持弩者身前四周防備我靠近。

    此時,我與這十幾名青衣樓幫眾之間相隔約四、五丈,而這四、五丈遠的距離卻正關係著我的生死存亡。

    縱身上撲,我將身形施展到了極致,近五丈的距離眨眼間即被我掠過,不過左臂上洞穿而過的兩支弩箭也表明了我所付出的沉重代價。

    「風雷如亟!」悶哼一聲,我出手就是以一搏眾的絕招,身後不遠處己隱隱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慘叫聲中,大江終於完全敞現在了我的眼前。

    毫不猶豫地翻身盡全力縱向江面,手中長劍仍沒忘揮舞著護住了全身,但左腿上仍傳來一下刺痛。

    「撲通!」聲中,我遠遠地栽入了大江之中,片刻間就被狂湧的江水帶出數十丈外。

    此時,東方的旭日正冉冉升起。

    再次浮出水面之時,我隱約看見陸少卿與杜雲娘正勿勿地縱馬衝到江堤之上,幾秒鐘後,他們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之外。

    暫時安全了!心神猛地一鬆,我只覺身上的各處傷口傳來一陣陣鑽心般的痛疼。

    可我不敢立刻將身上的弩箭拔出來,在江水中我可沒辦法給這些傷口上藥止血,箭若是拔出來了,我可能會流血不止的,那就更危險了。

    深吸一口氣,我將身體平躺在了江面上,只露出了頭臉進行呼吸,讓己幾近耗盡了的體力與真氣開始慢慢地恢復。

    奮戰了一個晚上,身心俱疲的我己顧不上其他了,迷迷糊糊之中我竟在江水的推湧之中睡著了,反正咱們江南水性好的人在水中假寐也不算稀奇的事。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10:38
第四十二章 獲救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個青年人的叫聲:「爹,快看,上游似乎有一個人漂過來了。」

    「啊!快,這一定是上游的船觸礁遇難的船民,你快把他撈上船來,說不定還有救。」一個蒼老的聲音急忙回應道。

    接下來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一根竹竿似的東西給鉤住拖了過去,一雙手將我從江中提了起來放到了船甲板上。

    「噫,爹,這人手上抓著一把劍,身上還中了四支弩箭,不像是普通的遇難船民。」那青年這才注意到我的異樣,不由驚疑地叫了一聲。

    「噓,小聲點!」那蒼老的聲音立刻出聲制止道,「我都看見了,這弩箭上有青衣樓的標記,我看他八成是江湖上的正派人物,否則青衣樓的人不會如此對付他的。」

    「是青衣樓的人下的毒手,那爹你趕緊救救他吧!」那青年立刻知機地壓低了自己說話的聲音。

    「嗯,你先幫我將他抬到船艙裡去躺好,免得被人發現了。」蒼老的聲音說道,「再幫我將醫箱提過來,還有,再燒一壺開水提過來。」

    「好的,爹!」那青年應了一聲,敏捷地跳到我的腳旁抬起了我的雙腿。

    一老一少兩人將我小心地抬進了船艙之後,青年立刻從艙中儲藏櫃裡將老者的醫箱取了出來,隨後跑到了船尾在一個小泥爐上燒起了開水。

    我緩緩地將內息收入丹田之後,睜開了眼睛。

    「嗯,你醒了!」一張清矍的臉出現在了我的眼前,老者年近五十,雖然滿面風霜之色,卻難掩其眼中的神氣。

    「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我輕聲說道,勉力想坐起身來。

    然而我的真氣雖己完全恢復,但全身的肌肉卻因為奔波了整夜現在開始酸疼難當了起來,連坐起身來這個想法似乎都很難實現。

    「沒什麼,老朽乃是一名大夫,救死扶傷本就是份內之事。」那老者小心地從醫箱取出一個藍布小包,從包裡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後,對我說道,「你現在先忍著點痛,我要幫你將弩箭取出來。」

    「嗯!」我點了點頭,不再掙扎著起身。

    老者從醫箱中取出一個藥葫蘆,又取了幾塊乾淨的白布,將葫蘆中的一種淡青色的粉末灑在了白布上,放在了一邊備用之後,這才點了一根蠟燭,將小刀在燭火中消了毒。

    「我現在要動手了,你可要忍住痛不能動。」老者再次叮囑道。

    「呵呵,老人家你儘管動手吧!這點痛我還忍得住。」我輕笑著說道。

    老者不再說話,用手中的小刀熟練地割開了我肩上的衣裳之後,這才用左手抓住了弩箭的箭桿,右手的小刀順著箭頭輕輕地將傷口切開挑住了箭頭,隨後迅速地將它拔了出來。

    一股血泉順著拔出的箭頭噴了出來,痛得我悶哼了一聲,汗珠立刻爬滿了額頭。

    老者迅速地將備好的白布掩住了我的傷口,一股清涼透體而來,立刻將肩上的疼痛減弱到了最小,那淡青色的粉末竟是一種極品的金創藥。

    依樣畫葫蘆將我左臂與腿上的弩箭全部拔出並處理完傷口之後,老者又細心地重新將我右肋下的傷口上藥包紮了一遍。

    老者的額頭上己沁出了滴滴的汗珠,而我則因為過於疼痛麻木地躺在船艙裡如死人一般。

    仔細地用青年端來的清水洗盡了我傷口附近的血跡之後,老者小心地將我扶正蓋上了被子,並將我丟落在船艙裡的長劍收入了腰間的鞘中。

    在小船的輕擺中我沉沉睡去。

    當我再次醒來時己是午後,只覺得飢餓難當,不過精神卻出奇的好,尤其是身上的五處傷口竟傳來微癢的感覺,這是傷口正在快速痊癒的徵兆,我身上的傷竟己好得七七八八了。

    按理說我的傷不可能好得這麼快的,難道我己經睡了好幾天了?想到此,我不由大吃一驚,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噫,你醒了!」船尾近處傳來青年的聲音。

    轉身抬頭看去,依稀記得他正是先前端水給老者並幫我清洗身上血污的青年。

    「你一定餓了吧!我這裡正在給你熬藥粥,一會兒就能吃了。」青年爽朗地笑道。

    「請問這位大哥,我己經睡了多長時間了?」我急切地問道。

    「唔,你從昨天早上睡到現在差不多有十八個時辰了吧!」青年雖然感到有些詫異,不過還是很快回答道。

    「還好,原來只睡了一天半,我還以為睡了好幾天呢!」我長舒了一口氣,這才記起還沒有問過青年的姓名。

    「我太失禮了!」我的臉紅了紅,「還沒請教您和令尊的高姓大名呢?」

    「哦,我姓李,你可以叫我阿建。」青年憨厚地笑了笑,「我爹人家都叫他東璧先生,我們是蘄州本地人。」

    「哦,原來是阿建哥。」我點頭叫道,「那令尊東璧先生現在去哪兒了?」

    「我爹他上山採藥去了。你的傷才剛剛有了些起色,還是多躺著休養為好。」阿建道。

    「嗯,好的!」我點了點頭正要躺下,卻又一眼看見了船尾小爐上那熬得藥香撲鼻的白米粥,忍不住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說道,「這粥可真香啊!說實話,我還真有點餓了。」

    「呵呵,我這就幫你將粥盛在碗裡,等稍微涼一下,你就能喝了。」聽了我的話,阿建不由也笑了起來,「這粥裡我還特意加了一點黃精、首烏,你吃下去正可以補補你虛弱的身體。」

    正在此時,我耳中聽到岸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會兒,阿建的父親東璧先生回到了船上。

    「爹,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阿建快步迎出了船艙,驚訝地問道。

    「哦,說起來今天真是運氣,我今天去山上採藥,在山陽斷崖上採到了幾味上好的藥材。」東璧先生高興地拍拍身後背著的藥蔞,「正好可以再配一些昨日用完了的止血生肌散,用來治那位少俠的箭傷。」

    「昨日承先生冒死相救,今天還勞先生為我的傷如此掛懷,在下實在是感激不盡。」聞言我急忙從船艙裡走了出來。

    「嗯,沒想到你這麼快醒過來了?」東璧先生看了我一眼,欣慰地點頭道,「沒什麼,反正這些藥材都是我從山中採來的,也不算什麼珍貴的東西。」

    「可先生和阿建哥卻救了在下的性命,在下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你們。」我的心情不由有些激動,「先生,我看你在這船上的生活也十分清苦,不如跟在下回武昌府,也容在下有機會回報一二。」

    「呵呵,你的好意我就心領了,我和建兒平日都在各處遊歷很少回來,沒想到這次回來竟能碰巧救了你,這也算是一種緣份,豈能奢望你的報答,言謝的事休要再提了。」東璧先生連連搖頭道,「再說,老朽的<<本草>>還未編完,更加的不能跟你回去了!」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10:39
第四十三章 救兵

「<<本草>>?」我訝然地接口道。

    「不錯,老夫有感於前人藥書中錯漏甚多,所以近年來專心於刪繁補漏,想重新編寫一部比較齊全的藥學著作,書名就叫作<<本草>>。」東璧先生輕笑著點頭。

    「沒想到先生竟有如此宏願,在下欽佩之至。」我不由長揖到地,「既然如此,在下絕不再提請先生隨我回武昌府之事。」

    「沒想到你這麼年輕竟能明白我編寫<<本草>>的深意,真不枉我救你一命。」東璧先生訝然點頭,「不過,我首先是一名大夫,若是那裡有病人需要我,我也不會推辭走一遭的。」

    這時,阿建己從船艙中端來了那碗藥粥遞到了我的面前:「肖少俠,這藥粥己經不太燙了,你還是趁熱喝了吧!」

    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我接過阿建遞來的粥碗,三兩口喝了些之後,迫不及待地又說道:「先生,在下有一位叔叔前些時日在與青衣樓的人爭鬥時,受了很嚴重的劍傷,如果先生能不辭勞頓隨我往武昌府一行,在下感激不盡。」

    「這麼巧?」東璧先生不由訝然失笑,「那好吧!我就隨你走一趟武昌府,不過老朽恐怕不能在武昌府逗留太久。」

    「多謝先生!」聞言我不由大喜過望。

    突然,我耳中聽到一聲輕微的金鐵撞擊聲,聲音似乎是從小船停靠的附近江岸蘆葦叢中傳來,忙低聲向李氏父子兩人示意。

    「有人來了?」東璧先生低聲問道。

    「嗯,似乎還是武林中人。」我輕輕點頭,「我聽到了刀劍的撞擊聲,可能就是搜尋我的青衣樓幫眾。」

    東璧先生立刻拉著我與阿建躲過了船艙裡。

    「那現在咱們怎麼辦?」將艙口的竹簾放下後,阿建焦急地向我問道,「你現在的傷還沒完全康復,我爹和我又不會武功。」

    「他們既然能摸到咱們這偏僻的江岸附近來,江面上也一定有了他們的船在四處搜尋我了。」我歎了口氣,說道,「連累了二位,在下實在過意不去,不過就是拼了我這條性命,我也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們分毫的。」

    這時,江岸上搜尋的人終於看到了隱藏在蘆葦叢中的小船,十幾個人一起圍了過來,從船艙口的竹簾縫隙中,我可以看見他們果然都是青衣樓的人。

    「船裡面的人,出來。」只聽見江岸上的一個人叫道。

    「現在可怎麼辦?」阿建己急得滿頭大汗,再次低聲向我問道。

    「你們待在船裡面不要出來,我先出去看看,如果一會兒我跟他們動起手來了,我會盡量將他們引開的,你們再趁機離開吧!」我稍一沉吟,從身上撕下一片破布,探手從船上的火爐中抹下一些黑色的爐灰,在破布上寫了幾個字後,說道,「東璧先生,如果我這次出去沒有回來,麻煩你將這封信送到武昌肖府別院我夫人的手中。」

    「這怎麼行?」東璧先生道,「要不我們解開船上的纜繩順江向下游逃吧!說不定能逃脫青衣樓的追捕。」

    「沒用的,青衣樓的人肯定早己想好了一切的對策,江面上他們負責搜尋我的船隻肯定更多。」苦笑著搖頭,我將手中的破布硬塞到東璧先生的手裡,「我現在倒真有點後悔在蘄州城裡見到肖元那叛徒時那麼衝動了。」

    「船裡面的人,若再不出來,我們可就要放火燒船了。」江岸上的青衣樓幫眾開始叫囂了起來。

    「你們敢!」輕輕掀開船艙口的竹簾,我一晃身站到了船頭甲板之上。

    「姓肖的,你果然躲在船上!」十幾名青衣樓的幫眾乍一見我現身,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一名青衣樓的舵主驚駭地叫道,「快發訊號,讓樓主和總舵主前來支援。」

    一名青衣樓的大漢忙從懷裡掏出了一根竹管,抬手就想扔上天去,猛然見他身後劍光一閃,那大漢卻一頭栽倒在了身旁的蘆葦叢中。

    「什麼人?」那青衣樓的舵主大驚轉身。

    幾十名肖府別院的鐵衛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慘叫聲中,青衣樓的十幾名幫眾紛紛倒地,竟沒有一個人能支撐過兩招的。

    「相公!」一條美妙的身影從人群中向我撲了過來,嬌聲叫道。仔細一看可不正是我的玲瓏嗎?

    「我還以為今天就要壽終正寢了呢!」一把摟住玲瓏的嬌軀,我悶哼一聲,乾笑道。

    「相公,你受傷了?」立刻覺察到我臉色的變化,玲瓏關切地問道,「傷得嚴重嗎?快讓我看看。」

    「別擔心,只是受了幾處輕微的箭傷,己經上過藥包紮好了。」我忙安慰道。

    「那就好。」嘴裡面雖然這麼說,玲瓏卻仍將我身上的幾處傷口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這才放下心來。

    「玲瓏,你們怎麼找到我這兒來的?」趁著玲瓏查看我身上傷口的機會,我問道。

    「自你走後,我就和忠叔商量好了,當天晚上我就帶著人悄悄地過來了,為了怕萬一找錯了地方,我還帶來了煙兒妹妹和白牙等十幾隻獒出來。」玲瓏輕笑著回答,「剛趕到蘄州城外就撞見青衣樓的人在到處搜捕你,在煙兒妹妹和白牙的幫助下,我們就偷偷地跟在了他們的後面。」

    「原來如此,幸好你們來得及時,否則我還真不知要怎麼演這出獨角戲呢!」一眼看到了正羞怯怯地躲在鐵衛群中牽著白牙的煙兒,我笑道,「通知大家立即撤回武昌府,現在不是跟陸少卿和杜雲娘他們硬拚的時候。」

    「嗯!」玲瓏點頭。

    這時,將船艙外情況看得真真切切的李氏父子兩人也己高興地從船艙裡走了出來。

    「玲瓏,這位老人家就是這次救助於我的東璧先生,身旁的是他的兒子阿建哥,沒有他們,恐怕這次我很難再見到你了。」我急忙介紹道,「東璧先生的醫術極高,我的傷都是他幫我治療和包紮的。」

    「先生對我肖家的大恩大德,我們肖家必終生不忘,請先受小女子一拜。」玲瓏立刻深施一禮道。

    「不敢當,不敢當!老朽也只是盡了一個醫者的本份。」東璧先生忙攔住玲瓏,轉身對我說道,「肖少俠,既然你們肖家的救兵己到,那你交給我的那封信就沒用了吧?」

    「呵呵,的確是沒用了。」接過那塊破布看了看,我又將它交到了阿建的手中後,「阿建哥,這塊布你收好,今後無論你們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只要你和東璧先生拿著這塊布來武昌肖府別院找我,我一定幫你們。」

    「這``````」阿建接過我遞過去的破布,不由有些猶豫。

    「阿建哥,既然相公讓你收下,你就收下吧!」玲瓏也在一旁勸道,「現在青衣樓的人應該己經被驚動了,為免你們受到青衣樓的傷害,現在請你們先跟我們一起回武昌。」

    「玲瓏,東璧先生己經答應跟我一起回去看看二叔的傷了。」我笑道。

    「那太好了!」玲瓏笑道。

    此時,肖府鐵衛們己將馬牽了過來。

    「東璧先生,你們可會騎馬?」玲瓏問道。

    「老朽父子只騎過驢,還真沒騎過馬。」東璧先生苦笑道。

    「沒關係,我讓護衛帶著你們。」玲瓏笑著叫過兩個騎馬的肖府鐵衛,吩咐道,「你們好好地照顧李先生父子,若是他們在回武昌府的路上出了一點差錯,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是!」兩名肖府鐵衛忙應道。

    「相公,你的傷還沒好,就跟我共乘一騎吧!」玲瓏轉過臉來對我笑道。

    「好!」我答應了一聲。

    PS:李時珍、字東璧,蘄州人。一生窮搜博采,芟煩補闕,歷三十年,閱書八百餘家,稿三易而成書,曰<<本草綱目>>。增藥三百七十四種,次集解詳其出產、形色,又次以氣味、主治附方。書成、將上之朝,時珍遽卒。未幾,神宗詔修國史,購四方書籍,其子建以父遺書來獻,天子嘉之,命刊行天下。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10:39
第四十四章 揚威

抱住玲瓏的纖腰,帶著肖府一行三十多人沿著江岸悄悄地向武昌府方向而去,路上,我們與薛、龔二人帶著的一百名肖府鐵衛匯合在了一起。

    同時,青衣樓的人終於發現了我們的行蹤。

    一百多人的肖家隊伍沿江而上一連突破了青衣樓布下的三道封鎖線之後,終於在兩個時辰之後進入了武昌府地界。

    忠叔也早己帶著上百名肖府鐵衛等候在了這裡,最讓我吃驚的是,忠叔的身旁竟然還跟著孫紫萱。

    她什麼時候從太湖跑到武昌府來了?不過,現在不是詢問她這個問題的時候,略一點頭之後,肖家大隊人馬迅速地趕往府城方向。

    「他們追得還真是挺緊的!」遙遙己能看見不遠處的武昌府北門了,我這才抽空回身看了看身後數百米外窮追不捨的大批青衣樓幫眾,「要不然咱們在這裡再殺他個回馬槍,先干一仗再說。」

    「好啊!」早己憋了一肚子悶氣的孫紫萱立刻贊同地叫道。

    「不行,咱們這次蘄州之行己經連續戰鬥了近二十四個時辰了,大家都累了,現在回身跟陸少卿他們硬拚,不是正中他們的下懷嗎?」玲瓏急忙制止道,「再說,此行咱們己經殺了不少青衣樓的幫眾了,能將此次帶出來的人都平平安安地帶回肖府別院,咱們就是大勝利了,萬萬不可戀戰。」

    「嗯,你說的對!」略一沉吟,我無奈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孫紫萱也只得無奈地空揮了兩下手中的長劍,跟在了大家的身後。

    當所有人衝進了武昌府北門之時,身後的青衣樓追兵們終於在城外悻悻地停了下來。

    武昌府現在是我們肖家的地盤,青衣樓的人也深知不可輕易闖入的道理,他們也怕咱們肖家在城裡設下了對付他們的陷阱。

    此次蘄州府之行可謂是有驚無險,雖然我受了不輕的傷,但也意外地請來了東璧先生這樣的神醫。

    在青衣樓布下的天羅地網中成功地除掉了肖府的叛徒並再次重創了青衣樓,武昌肖府的聲勢突然如日中天了起來。

    武林中的年輕人紛紛趕來武昌要求加入到肖府別院中來,連帶著要求加入大江盟的人也擠破了門檻。

    外面熱鬧非常的同時,我與二叔肖仕成的院落卻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一方面是因為給二叔和我治傷都需要安靜的環境,另一方面也是我要專心的練功以消化這一陣子與青衣樓戰鬥時的心得體會。

    一個人武功的高低其實跟他的年齡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重要的是在於各人的悟性與勤奮,還有就是跟他是否有一位好師父或是一套好的武功有關。

    在東璧先生的精心調治下,我的傷兩天後就己完全復原了,二叔肖仕成的沉痾也開始有了起色。

    一周後,當我扶著二叔在院落中散步之時,二叔激動得熱淚盈眶。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讓二叔這樣一位昔日的武林高手現在終日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現在能有復原的希望,他將是如何的狂喜。

    在我請求之下,東璧先生將「止血生肌散」的配方寫給了我,這種比我們常用的上好金創藥還要好上十倍百倍的療傷聖品勢必大大地增強咱們肖家在武林中的生存能力。

    雖然再三的進行了挽留,東璧先生仍於一個月後攜其子阿建悄然地離開了武昌府。

    隨同他們一起離開的還有二叔肖仕成,二叔只留下了一句話:「我的前半生是為了名利而活,這後半生卻要為自己而活!」

    這一個月中,我也總算弄清楚了孫紫萱為什麼那麼巧地會跟忠叔一起出現在接應我們的肖家人馬中了。

    有鑒於其妹孫紫萱擅自去洛陽奪劍所闖下的大禍,在我與玲瓏收到忠叔關於叛徒肖元在蘄州出現的消息離開揚州的第二天,孫尚香就勿勿地帶著她趕回了太湖。

    在徵求了老龍王的意見之後,其兄孫尚香為她精挑細選了一門好親事,寄希望於在近日內就將她嫁過去之後,能使她那衝動的性情稍微收斂一點。

    卻不曾想龍王父子倆下午剛剛向孫紫萱提出這件親事,當晚這野丫頭就一個人逃出了太湖。

    無所事事之下,她乾脆遙遙地吊在了咱們肖家大隊人馬的後面跟來了武昌府,當晚就被幾名外出做事的肖府鐵衛給發現了。

    收到消息的忠叔只得親自帶人將她請進了咱們的肖府別院,畢竟她這次跑出來,身邊一個孫家的護衛也沒帶,萬一她在咱們肖家的地盤上出了事,咱們可沒法向孫家交代。

    隨後,忠叔將孫紫萱進了咱們肖府別院的消息傳回了太湖!只可惜這次連孫尚香孫大哥親自趕來了武昌府,也沒辦法勸這倔強的丫頭跟他回太湖去。

    最後其兄孫尚香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得答應讓她留在了武昌府並拜託我們肖家代為照顧,可憐我只得苦笑點頭。

    至於為她訂下的那門親事在這種情況下最終也不得不不了了之了。

    這個月裡還發生了另一件不了了之的事,那就是追捕楊夫人母子的錦衣衛與嚴府爪牙們開始全面撤離武昌府南下而去。

    通過陳寶我們從武昌府與京師有關衙門的行文中查出了一些端倪,原來撤走這些人的命令直接來自於奸相嚴嵩,似乎他需要這些人幫他去辦更重要的事情,長時間地將大批的手下浪費在追蹤一對己對他造不成任何損害的母子身上,這並非他的本願。

    不過為防他們使得是欲擒故縱之計,玲瓏建議我不要急著將楊夫人母子從揚州金府接回,至少要等半年或是一年之後再說,我深以為然。

    隨著我們肖府別院實力的逐步增強,一些事情開始排上了日程,第一件事就是清除武昌府鄰近府縣的青衣樓分舵。

    臥榻之畔豈容他人酣睡,原來肖家在荊州時,鄰近的府縣別說是有青衣樓的分舵存在,就是青衣樓的幫眾從附近府縣上路過都是不容許的。

    這是老規距,沒理由在咱們肖家遷到武昌府之後改變了它,何況咱們現在也有這個實力辦這件事。

    在玲瓏的策劃下,肖府鐵衛四面出擊,開始了對武昌府鄰近各府縣青衣樓勢力的主動進攻。

    傷癒的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練劍的好機會,令我最沒想到的是,對於這種搶地盤的行動,孫紫萱這個外人似乎比我們肖家的人更有興趣,愣是從玲瓏那裡把其中一隊肖府鐵衛的隊長之職要到了手中。

    不過說實話,她的劍法也相當老練,倒是有做隊長的資本,本著有人才不用白不用的原則,我默許了她的行為,反正她的身邊還有我和大批的肖府鐵衛們跟著,幾乎沒有什麼危險。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10:39
第四十五章 訪客

嘉靖三十五年春。

    「二少爺,二少爺!」這天一大早,忠叔就急勿勿地闖進了我和玲瓏住的小院大聲地叫了起來。

    「忠叔,有什麼事嗎?」我忙拉著玲瓏的手從房裡迎了出來。

    「咱們派出去的探子終於發回消息了!」忠叔老臉上的皺紋都因為太過於興奮而舒展了開來,「噬魂槍婁破軍在黃州出現了。」

    「哈哈,他總算是忍不住跳出來了!」聞言我不由大喜。

    「可不是嗎?咱們四面出擊,進攻他們青衣樓在武昌府鄰近各府縣的分舵勢力,他那裡還忍得住!」忠叔也笑著點頭。

    「最難得的是現在陸少卿和杜雲娘等人轄下的青衣樓力量都被其他各派牽制住了,他婁破軍現在想找人來幫忙都找不到!」玲瓏也笑著接口。

    「所以咱們一定要抓住這個良機宰了婁破軍,為我大哥報仇血恨!」我咬牙切齒地說道,「忠叔,立刻下令將散往鄰近府縣的肖府鐵衛都召集回來,告訴他們咱們肖家要有大的行動了,這次要在黃州跟青衣第三樓的傢伙們將新仇舊恨徹底解決了!」

    「是,二少爺!」忠叔大聲地應道。

    「另外,忠叔,你最好再派人通知一下武當的無為道長!」玲瓏道,「畢竟他曾答應幫咱們對付婁破軍為大少爺報仇的,如果咱們這次跟婁破軍的青衣第三樓大戰不預先通知他,恐怕道長會不高興的!」

    「對、對、玲瓏,若不是你提醒我都要忘了!」我拍了拍腦袋,說道,「忠叔,就按玲瓏說的,再派兩個人跑一趟武當。」

    「沒問題!」忠叔點頭。

    其實武當的無為道長派不派人來相助我們都無所謂的,以我們肖家現在的實力要單獨地解決掉青衣第三樓也並非難事。

    能這麼快地逼出青衣第三樓的樓主噬魂槍婁破軍可謂大出我的意料之外,他可以說是咱們肖家最大的敵人,不僅是因為他是殺我大哥的兇手,更因為我們的勢力範圍都集中在湘鄂一帶。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就是這個道理!

    正在咱們肖家緊鑼密鼓地集結人手準備在近幾日內大舉進攻黃州府的青衣第三樓之時,一名肖府鐵衛從府門外跑了進來。

    「回稟二少爺,廣東振威鏢局的塗大海塗大俠在府外求見!」那名肖府鐵衛報告道。

    「廣東振威鏢局塗大海!他跑來求見咱們幹嘛?我們肖家與他可一向沒什麼來往。」我不由疑惑地對身旁的玲瓏說道。

    「聽說這塗大海是華山派黃掌門的三師弟,一手華山派的青松劍法使得是出神入化,江湖上人稱青松劍的就是他。」對於這些江湖中人的來歷武功,玲瓏如數家珍,「說不定他這次來咱們肖家是有什麼事,我看咱們還是到府門外去迎接一下吧!」

    「嗯!」我點了點頭,向那名肖府鐵衛問道,「塗總鏢頭是一個人來的嗎?」

    「回稟二少爺,塗總鏢頭的身後還跟著十幾名鏢局的夥計!」那肖府鐵衛忙回答道,「不過,他們大部分人的身上似乎都帶著傷!」

    「有這種事!」我不由大為驚訝,「我們馬上出府去看看他們。」

    剛走出了府門,一眼就看見了候在府門外的十多名風塵僕僕的振威鏢局中人。

    居中一名男子年約四十,一臉的幹練之色,腰間挎著一柄綠纓的長劍,他一定就是剛才那名肖府鐵衛口中所提到的青松劍塗大海了。

    「這位一定就是肖家的現任家主肖克水肖大當家的了,塗大海冒昧來訪,還請恕罪!」一見我出來,中年男子忙迎上前一步,雙手抱拳道。

    「不敢當!」我忙抱拳還禮,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塗總鏢頭從何而來,怎麼會如此狼狽?」

    「唉!」似乎被我問到了痛處,塗大海長歎一聲,「我這次來見肖大當家的,的確是有求而來,真是慚愧之至!」

    「塗總鏢頭千萬不要這麼說,大家都是武林同道,只要我們肖家辦得到的,一定盡力相助!」我正色道,「玲瓏,你先安排人幫塗總鏢頭將振威鏢局受傷的夥計們扶進大廳去,盡快地進行救治!」

    玲瓏點了點頭,一揮手,跟在我們身後的二十多名肖府鐵衛立刻跑上了前來,兩人服侍一個,將振威鏢局的人一起扶進了府內大廳,並就地醫治了起來。

    「多謝肖大當家的!」跟著我們一起走進大廳,塗大海感激地說道。

    「些許小事何用道謝!」我笑道,「不知塗總鏢頭此次來咱們肖家,倒底是有什麼事?」

    「如此我就厚顏直說了!」塗大海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這次來此是想請你們肖家派人助我振威鏢局護送一點東西進京!」

    「什麼東西這麼重要?塗總鏢頭親自出馬還不放心,竟要來找我們肖家相助!」我不由感到有些好笑。

    塗大海下意識地四下看了一眼,這才從背上解下了一個用藍布包裹的扁扁的錦盒,盒蓋打開後,裡面現出一塊寬一尺有餘,長卻有數米的白絹,白絹上寫滿了小拇指般大小的紅字。

    「這是``````?」看著塗大海小心謹慎地捧著那塊白絹遞到我的面前,我不由驚奇地問道。

    「這是兩廣十七個府縣百姓們的聯名血書!」塗大海一字一頓地說道。

    「聯名血書!」我的驚訝更甚了。

    「不錯!」塗大海重重地點頭道,「自去年三月以來,兩廣東部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旱災,整整一年有十七個府縣顆粒無收,現在己是餓殍遍野,荒煙百里,如果朝廷今年再不發下賑災銀兩,恐怕兩廣這十七個府縣的百姓就要死得乾乾淨淨了!」

    「竟有這種事!」我的驚訝到達了頂點,「這十七個府縣的大小官員就沒有人將大旱的事情上報朝廷嗎?」

    「怎麼會不上報朝廷,只可惜每一次地方上遞上去呈報災情以及要求賑災的奏折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回音。」塗大海歎息道,「所以這次我才冒死帶著血書準備直接上京找禮部尚書、大學士徐階徐大人,現在只有他還能在皇上面前幫咱們兩廣的百姓說話了!」

    「他娘的,這一定又是奸相嚴嵩搞得鬼!」我不由怒聲說道。

    「不錯,肖大當家的你跟我猜的一樣!」塗大海點頭說道,「然而這次我保著血書上京的消息,不知在那裡洩露了出去,自我帶著血書離開兩廣以來,路上就不斷地遭到莫名的襲擊,走到武昌府地界,我振威鏢局數十口人己是死傷枕籍,所以我才厚著臉皮求到你們肖家這裡來了!」

    「塗兄千萬不要這麼說,既承塗兄看得起,這件事我們肖家義不容辭!」我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句話一出口,我就知道己經將自己和肖家完全推到了與奸相嚴嵩公然對立的一面。

    然而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又怎麼容我猶豫推卻。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10:39
第四十六章 遠行

「不知塗總鏢頭準備何時再動身北上?」我問道。

    「越快越好!」塗大海忙回答道,「這份血書越早一日送到徐大人的手中,兩廣十七個府縣的百姓就能早一日獲救啊!」

    「嗯!」我點了點頭,轉身向身旁的玲瓏問道,「玲瓏,鄰近各府縣的肖府鐵衛們什麼時候能全部趕回來?」

    「今晚應該就能全部趕回來了。」玲瓏回答道。

    「那好,塗總鏢頭,今晚你就和你的人在咱們肖府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親自帶人護送你們進京!」我轉過頭來說道。

    「多謝肖大當家的!」塗大海聞言不由大喜。

    親自安排塗總鏢頭和他手下的鏢師、趟子手們下去休息之後,我帶著玲瓏回到了大廳中!

    「相公,那黃州的婁破軍那邊該怎麼辦?」一進大廳,玲瓏就忍不住問道。

    「那邊就先放一放吧!反正他也跑不了。」我歎息了一聲,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護送塗總鏢頭和血書安全地進京,絕不能讓奸相嚴嵩一手遮天!」

    「嗯,我明白!」玲瓏點了點頭,說道,「可聽剛才塗總鏢頭所述,兩廣那十七個府縣的百姓己到了生死懸於一發的境地,我擔心即使你們順利地進京見到了大學士徐階,恐怕也來不及賑濟兩廣的災民!」

    「玲瓏,你考慮的對!」我想了想,點頭道,「等明日我帶人護著塗總鏢頭他們走後,你就帶著人憑著我交給你保存的那份無影盜周綽的帛書去各省的隆源當鋪分號將當在鋪裡的財物都取出來,用那些錢在武昌府和鄰近各府縣採購大批的糧食、衣物先運到兩廣災區去!」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玲瓏微笑著說道,「只是咱們墊出去的這些錢,恐怕朝廷再不會補償給咱們肖家了!」

    「呵呵,反正這些錢也是咱們白得的,就當是幫周綽做善事了吧!」我笑道,「咱們倆不在府內的這段時間你讓任緒到府裡來幫忠叔的忙,叮囑他一定要小心,我明天一大早就走了,恐怕來不及仔細地叮囑他。」

    「嗯,我會叮囑他的。」玲瓏點頭道,「相公你路上也千萬要小心,我看襲擊振威鏢局的人沒有拿到那份血書是絕不會善罷干休的,這次京師之行可不太好走!」

    「嗯,這我知道,你相公我什麼時候怕過事?」我笑道,只覺胸中豪氣頓生。

    對於我與玲瓏突然決定的暫時不進攻黃州府的青衣第三樓,改帶人一赴京師一赴兩廣的決定,忠叔與薛、龔二人回到府中之後,雖有些不解,但卻沒有絲毫的遲疑。

    到晚上定更時分,所有的肖府鐵衛都己趕了回來。

    按照我的命令,薛斷雁和龔飛沙各自從這些人中挑出了四十九名最精幹的肖府鐵衛,他們將隨我一起護送塗大海他們進京!

    必須留下足夠的人防守咱們在武昌府的肖府別院,這是我們肖家立足於武林中的根本。

    另外還得分出一部分的人跟隨玲瓏去兩廣災區處理賑災之事,雖然可以通過普通的商舖籌積糧食布匹,但還有赴大江南北五省隆源當鋪分號贖當的事,玲瓏的身邊少了人也是不行的。

    所以我能帶走的只有這一百人!

    「這次的任務是保護塗總鏢頭安全地進京,路上可能會有不開眼的來襲擊我們,我要說的就一個字,殺!」看著身前的這一百名肖府精銳,我說道,「這次的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九十八名肖府精銳跟著薛、龔二人一起叫道。

    「好,今晚大家好好地休息,明早卯時正起床,卯時三刻出武昌府北門!」我滿意地點頭。

    「等等、等等,肖大哥,我也要跟你們一起進京。」孫紫萱突然從院外閃了進來,看來她也聽說了我要帶人進京的消息,「我還沒去過京師呢!聽說那裡好玩的地方很多。」

    「紫萱!」看著這野丫頭出現在身前,我不由感到有些頭痛,「我們這次可不是去京師玩的!」

    「我知道啊!剛才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放心,要是有什麼人敢在路上攔截我們,我這把劍可也不是吃素的。」孫紫萱不以為然地說道。

    「紫萱妹妹,相公這次進京路上太危險了,你還是不要跟去了!」見我丟了個眼色過來,玲瓏會意地接過話頭勸道。

    「危險?太好了,要是不危險我還懶得去呢!」聽了玲瓏的話,孫紫萱似乎更興奮了。

    「這``````紫萱,要不這樣,等相公這次從京師回來,我們再讓他專門帶我們一起到京師去玩一趟,怎麼樣?」玲瓏仍不死心地勸道。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我不幹!」孫紫萱一撇嘴,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看來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我一起上京。

    玲瓏無奈地看了我一眼,示意自己對紫萱己無能為力。

    「好吧!你跟著我去京師也行。」我的頭痛更甚,但反對這野丫頭跟去顯然己經不可能了,不如事先談好條件,「不過,一路上你必須絕對聽從我的命令,尤其是不許無故惹事生非。」

    「沒問題!」見我答應她跟去,孫紫萱不由興奮地跳了起來。

    經過慎重的考慮,塗大海決定暫時將幾名受傷較重實在無法再跟隨我們一起上京的鏢局夥計們留在了肖府養傷。

    如此一來,他的身邊就只剩下八名鏢局的夥計了,加上我、孫紫萱與薛、龔二人帶領的九十八名肖府鐵衛,一行一百一十一人在第二天的黎明時分踏上了北上進京的驛道。

    既然己經預料到了這趟京師之行不會太平,大家自然不能按照普通的方式前進。

    雖然還是沿著驛道急行,我卻將整個隊伍分成了四組。

    塗大海自然是帶著他手下的八名鏢局夥計在前面開道,本來我想自己擔任這份開道的工作的,可心急如焚的塗大海硬是從我的手中搶下了這份工作。

    我只好和孫紫萱帶著五十名肖府鐵衛緊隨其後,薛、龔二位副總管則各帶二十四名肖府鐵衛分左右散開與大隊平行前進,他們負責左右兩側的護衛工作。

    這種行進的方式能保證整個隊伍在遇到任何方向的襲擊時,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是肖家多年混跡武林時所累積的經驗。

    兩天後,我們進入河南境內,準備直接向北經開封過黃河。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10:40
第四十七章 開封遇襲

「回稟二少爺,前面五里外就是開封府了!」一名擔任前哨的肖府鐵衛策馬跑回我的身邊報告道。

    「早就聽說開封府很有名了,宋朝時這裡叫汴梁,是北宋的都城,聽說還出了個大清官叫什麼包拯的,現在開封府城裡還有供奉他的廟,乾脆咱們順路去見識見識吧!」一旁的孫紫萱聞言大喜,叫嚷道。

    「我的孫大小姐,咱們現在是在辦大事啊!可沒有那個閒工夫去遊玩什麼名勝古跡!」苦笑著搖了搖頭,我說道:「通知塗總鏢頭和大家進城,稍做休息之後咱們就直奔黃河渡口!」

    「是!」那名肖府鐵衛忙應道,催馬四下傳訊去了。

    正在大家放下心來,為即將平安地進入開封府而欣喜之時,一篷箭雨從驛道旁劈頭蓋臉地灑了下來。

    此時,走在最前面的塗大海與其他八名鏢局夥計剛剛收到肖府鐵衛的傳訊,將手中的兵刃收入鞘中。

    幾個人立刻遭了暗算,三名鏢局夥計連人帶馬瞬間被射成了刺蝟一般,其他的五名鏢局夥計的身上也或多或少地受了箭傷,連塗大海的左臂也被一枝長箭洞穿。

    猝然遇襲,孫紫萱與我幾乎同時從馬上飛身而起,急縱至塗總鏢等人的身前,拔劍堪堪將第二撥襲來的箭雨擋住。

    不用我吩咐,左右兩側的薛、龔二人己帶著兩側的肖府鐵衛迂迴包抄了過去。

    敵人是躲在驛道兩旁的草叢中對我們進行偷襲的,此時正是大家剛剛獲悉要進開封府城稍作休息的消息,精神上最鬆懈的時候,看來這次組織襲擊我們的人心思極為縝密!

    等身後的五十名肖府鐵衛圍上來護住了受傷的塗總鏢頭等人之後,我與孫紫萱立刻仗劍衝進了前面的戰圈。

    偷襲我們的約有七十多人,身著各種服飾,武功的路數更是極雜,乍一交手,似乎真是一夥山賊土匪。

    不過在肖府鐵衛和我們幾個高手的猛烈攻擊下,這些人竟然仍頑強抵擋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才不甘心地四散退去,這絕非普通的盜匪團能做到的。

    「斷雁、飛沙,不要追了!」飛快地收劍入鞘,我大聲地叫道。

    聽到我的呼喚,薛、龔二人各帶著手下的肖府鐵衛們退回到了我的身邊。

    追趕最急的孫紫萱聽到我的叫喊聲,恨恨地跺了跺腳,終於也停下了腳步跑了回來。

    「肖大哥,怎麼不追了?」孫紫萱一跑回我的身邊,就氣呼呼地問道。

    「塗總鏢頭等人受了傷,咱們不能扔下他們不管,要是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咱們就得不償失了!」我解釋道。

    「哼,那真是太便宜他們了!」孫紫萱氣憤地收劍入鞘,道,「下次如果再讓我遇到他們,我一定讓他們知道姑奶奶的厲害!」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們一定還會來的!」我苦笑著搖頭,轉身吩咐道,「斷雁,帶幾個人去仔細地查看一下,看有沒有活口?」

    「是,二少爺!」薛斷雁應聲帶著十幾名肖府鐵衛四下散去。

    「二少爺,這些人的面孔我似乎在那兒見過!」身旁的龔飛沙若有所思地說道。

    「哦!」我心中不由一動,忙看向龔飛沙。

    「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們中有幾個人似乎在武昌府出現過,好像是跟錦衣衛在一起的!」龔飛沙終於回想起了什麼。

    「飛沙,你沒記錯?」我的心情沉了下來。

    「不會錯的,其中一個名叫摔碑手秦開,剛才還空手跟我對了幾招,絕不會錯的。」龔飛沙肯定地點頭。

    現在我知道為什麼錦衣衛與嚴府的爪牙們會放棄繼續搜尋楊夫人母子而離開武昌府了,敢情他們有了這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正在此時,薛斷雁與幾名肖府鐵衛押著三名受傷的盜匪走了回來。

    「報告二少爺,找到三個受了傷躲在草叢裡的!」還沒走近過來,薛斷雁就興奮地叫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三人,我心中的怒氣不由撞了上來。

    「說,你們倒底是什麼人?」我厲聲地問道,「為何要偷襲我們?」

    三名盜匪打扮的壯漢輕蔑地看了我一眼,紛紛將眼睛轉了開去。

    「呵呵,有種!」我怒極反笑,「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說出你們幕後的指使者,否則別怪我辣手無情。」

    走到最左邊的一名大漢身前,我問道:「你先說!」

    那大漢分明沒有將我的話當一回事,掃了我一眼之後,眼睛翻了翻,將頭抬起望向了天空。

    腰間的長劍閃電般地拔出,一劍刺穿了他的咽喉之後,我舉著血淋淋的長劍走到了中間那名壯漢的身前。

    見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將自己的同伴殺死,剩下的兩名壯漢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現在輪到你了!」我特意將語氣放緩了下來,輕聲地問道。

    那壯漢神色間開始猶豫了起來。

    再次將劍捅入中間那壯漢的咽喉,我轉頭看向了最後的一名壯漢:「我沒有時間,他說話太慢了!」

    此時,站在最右邊的那名壯漢的臉色己變成了鐵青色,混身上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持劍走近他的身前,我再次重複著我的問話:「說,誰主使你們來襲擊我們的!」

    那壯漢嘴唇一陣哆嗦,卻終於沒有開口,似乎我讓他說出身後的主使之人遠比眼前的死亡對他更有威懾力。

    死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我挺劍刺穿了他的咽喉。

    「好,殺的好!」一片安靜之中,孫紫萱突然叫了起來,「就應該這樣,我現在知道我大哥為什麼這麼看重你,願意跟你交朋友了,因為你跟他是一樣的人,對自己的敵人從不心慈手軟。」

    「嗯!」我點了點頭,表情無比地凝重了起來,「從這三名俘虜拒不說出身後主使者的情況看來,我們的對手絕不是普通的貨色,看來我們有必要改變一下原先的計劃了!」

    回到原地,留下的五十名肖府鐵衛正如我所料的一樣,圍成了一圈將受傷的塗總鏢頭等人護在圈中,警覺地監視著四周的情況,這讓我覺得十分的安慰。

    走進圈內,只見塗總鏢頭和其他四名活著的鏢局夥計正圍在一名剛剛嚥氣的鏢局夥計身旁。

    他受傷太重了,雖然剛才沒有立刻中箭身亡,但也沒能挺過太長的時間。

    「塗總鏢頭,你請節哀吧!」輕輕地扶住塗大海的右臂,我沉聲說道。

    「這幫畜生,殺了我這麼多鏢局的弟兄,我塗大海與他們誓不兩立!」塗大海的聲音己變得有些暗啞。

    「你放心,他們跑不掉的。」我沉聲說道,「我們肖家絕不會放過他們!」

    「肖大當家的,你要當心,前幾次我們遇襲時這幫人並沒有使用弓箭,看來離京師越近,他們這幫人也越來越不擇手段了!」塗大海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現在讓我幫你們將身上的箭拔出來敷藥,否則恐怕傷口會惡化的。」我點頭。

    小心地幫振威鏢局的人將身上的箭拔出並用隨身帶的酒仔細地清洗過傷口之後,我將止血生肌散小心地幫他們敷上並包紮好。

    四名鏢局夥計的屍體被靜靜地抬上了另外的馬背,隊伍繼續前進。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10:43
第四十八章 繞道

古老的開封府城己經在望,然而此時,大家早己沒有了初臨開封府時的興奮。

    進城之後,龔飛沙帶著十幾名肖府鐵衛買回了四具上好的棺木,將振威鏢局死去的那四名夥計的屍體盛殮在了其中之後,我們草草的將它們埋葬在了開封城北的亂墳崗中。

    受傷的鏢局夥計與肖府鐵衛們則坐到了臨時買來的三部馬車中,我們不敢將他們留在開封城裡養傷,因為我們不敢擔保在我們走後,先前襲擊我們的那幫人會不會再喪心病狂地回來殺了他們,所以我們只能帶著他們一起走。

    不過有肖家療效神奇的止血生肌散在,傷者在馬車上的復原速度可能比呆在城中醫館裡的復原速度還要快。

    在仔細地考慮了各種可能之後,我決定繞道山東,從山東西部經荷澤、鄆城、濟南、樂陵各府縣再穿過河北滄州、霸州繞行進京。

    也許咱們在路上會多花幾天的時間,但至少我們可以打亂敵人伏擊我們的計劃。

    塗總鏢頭對於我的決定沒有表示反對,畢竟血的教訓就在眼前,振威鏢局死傷的人太多了。

    趁夜悄悄地離開開封府,我們一行人渡過黃河向東走了幾個時辰之後,天開始亮了起來!

    「斷雁,帶一組鐵衛到前面去偵察一下,趕了一夜的路,大家想必都累了,咱們就在這兒休息一下。」我對身旁的薛斷雁說道。

    「是,二少爺!」薛斷雁答應了一聲,帶上了一組肖府鐵衛揚鞭催馬當先衝了出去。

    「飛沙,按老規矩,你親自去安排布下明哨暗樁,然後吩咐大家抓緊時間休息。」我接著說道,「我要去看看受傷的弟兄,幫他們換藥,最遲正午時分我們就要再次趕路了!」

    龔飛沙點了點頭,回身撥馬,帶著十幾名肖府鐵衛散向各處。緊要關頭,薛、龔二人都沒有令我失望。

    「肖大哥,那我幹什麼?」孫紫萱突然湊到我的身前問道。

    「你、那你來幫我給受傷的人包紮傷口吧!」我隨口答道。

    「那太沒意思了,我還是跟龔副總管一起去四下看看。」孫紫萱撇了撇嘴,似乎對我的安排不太滿意。

    微微一笑,我只得由著她。

    清晨的薄霧慢慢散去,幫十幾名受傷的肖府鐵衛重新上藥並包紮完傷口之後,我從最後一輛馬車上跳了下來,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只可惜身上帶的酒都用來幫受傷的人洗傷口了,不然倒可以喝上兩口。

    「肖大當家的!」吊著左臂的塗大海突然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嗯,塗總鏢頭,我這才剛幫你重新包紮好傷口,你怎麼就亂動起來了。」我不滿地說道,「你現在應該在車上休息。」

    「我、我還是不放心啊!」塗大海的黑臉似乎紅了紅。

    「嗯,我明白你的心情。」扶著塗大海找了塊石頭坐下後,我說道,「不過咱們繞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他們應該來不及組織和調動太多的人手來伏擊我們的。」

    「但願如此!」塗大海歎了口氣,猶豫了片刻之後,說道,「肖大當家的,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就不知當講不當講?」

    「塗總鏢頭,有話你儘管明說,在下洗耳恭聽!」我忙說道。

    「我想將血書托付給你,萬一我不行了,你一定要幫我將這份血書送到京師交給徐大人!」塗大海用一隻手艱難地從背上解下那個扁扁的錦盒,遞到了我的面前。

    「不,這我無論如何不能答應你!」我堅決地搖頭道,「要走我們大家一起走,我絕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可``````」由於著急,塗大海的頭上都冒出了汗珠。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主意了!」抬手攔住了塗大海的話頭,打開錦盒取出了那份珍貴的血書之後,我說道,「這血書還是由你保管,這空錦盒就由我背著吧!」

    「這怎麼行!」立刻明白了我這樣做的涵意,塗大海抬手就想從我的手中將錦盒奪回去。

    「呵呵,這又有何不可!」右手輕施劍招擋住了塗大海急搶過來的右臂,左手己將錦盒藏到了身後,「莫非塗總鏢頭瞧不起我肖某人,認為我不能共此患難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塗大海急得腦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不是這個意思就好!」我輕笑著將空空的錦盒用藍布重新包好系到了背上,「塗總鏢頭,現在你可以回到馬車裡去了。」

    「肖大當家的!」塗大海哽咽地叫了一聲,終於將血書小心地疊好收入懷中後,回到了馬車裡。

    「現在就看那幫不開眼的東西敢不敢從二少爺我的手中搶這個錦盒了!」我恨恨地罵道。

    稍事休息之後,正午時分,整個隊伍重新開始前進。

    也許是真的被咱們突然的折向東行打亂了佈署,連續兩天咱們沒有遇到任何的襲擊,然而大家的警惕性不降反升!

    根據上一次遇襲時敵人佈署的情況看,這一次來襲的敵人若不是有著十足的把握,他們是絕不會行動的,而這也正是我最擔心的。

    咱們離京師己越來越近了,敵人能安排襲擊我們的地點也越來越少了,那麼必然的,他們襲擊的強度也必然大增,現在正是檢驗我們肖家應變及對抗強敵能力的最佳時刻。

    果然不出所料,剛剛走出山東進入河北滄州地界,二百多名盜匪打扮的人就將我們堵在了路上,這次他們沒有用弓箭偷襲(用弓箭偷襲我們也早有防備),似乎想來硬的。

    「結陣!」看著悶聲不響、飛撲而來的大批敵人,我大聲地喝道。

    八十多名肖府鐵衛應聲在薛、龔二人的帶領下圍成了兩圈,塗總鏢頭等人乘坐的馬車被護在了最裡面。

    自從在武當山下對戰青衣樓時見識過武當派的護山劍陣與青城韓道長布過的七星劍陣之後,我就大為羨慕。

    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人多但不能相互配合完全發揮出整個隊伍中所有人的全部實力卻也是相當地令人沮喪,而武當的護山劍陣與青城的七星劍陣卻將這個問題完美地解決了。

    在劍陣裡,組成劍陣的每一個人不僅能完全發揮出個人的戰鬥力,還能經由相互之間默契的配合發揮出成倍甚至數倍的戰鬥力來。

    短短的時間內,我們肖家自然無法掌握那些高明的陣法,但普通的陣型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比如說現在所擺的雙環陣。

    以外環迎敵,內環中的肖府鐵衛則隨時對外環進行支援和補充,不僅能充分發揮肖府鐵衛的戰鬥力,還能保護內環中的受傷人員,是目前我們肖家所能掌握的以弱敵強的最佳陣法。

    而我、孫紫萱及薛斷雁、龔飛沙四人則作為最重要的鋒刃專門用於對付來襲的敵人中的高手。

    這時,塗大海等幾名受傷較輕的人也從馬車中鑽了出來。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3-2 10:43
第四十九章 困戰

戰鬥在悶聲不響地展開。

    猝一交手,我就覺察出這次來襲敵人的與眾不同,他們中的高手太多了,簡直可以用高手如雲來形容,沒想到幕後的指使者對於那份血書會如此的重視。

    咬緊牙關我飛身頂在了最外面,而撲過來的敵人也似乎將我這個身背著錦盒的人當作了首要攻擊的目標,十幾把各式各樣的武刃紛紛向我的身體各個部位招呼了過來。

    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起,眨眼間,雙方就各有死傷,一些內環裡的肖府鐵衛立刻補充到了外環,將外環中受傷的肖府鐵衛替換到了裡面,另外一些人則迅速地幫他們包紮治傷。

    再不留手,我出手就是風雷九式中的絕招,衝到我身前的敵人立刻倒下了一大片。

    突然,不遠處的孫紫萱痛叫了一聲,踉蹌著從外環上退了下來。

    飛身躍起,我一腳踏碎了一名衝上來的盜匪的肩膀,撲到了孫紫萱的身旁,一名肖府鐵衛立刻補上了我的位置。

    劍光閃動中,一連刺傷了兩名欲趁機追殺孫紫萱的盜匪,我輕舒左臂扶住了孫紫萱。

    「紫萱,你傷到那兒了?」我慌忙問道。

    「沒事,只是肩上中了一劍,不礙事的。」被我整個地攬在懷裡,孫紫萱的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了。

    驚覺到不對,我訕訕地收回了左臂。

    回身一劍刺穿了一名衝上前來的盜匪的咽喉之後,我展開劍式擋在了孫紫萱的身前。

    越來越沉重的壓力從四周傳來,人數上超出我們一倍的敵人從各個方向狂攻不止,若不是雙環陣的良好防禦,恐怕我們早就淪落為各自為戰的險境了。

    似乎覺察到我這邊的攻勢最為凌厲,兩名為首的盜匪一持劍一持棍一左一右從兩邊殺了過來。

    很快,我就跟左邊攻來的那名盜匪頭目交上了手。雙劍剛一相交,我就覺得一股強大的勁力從劍身上傳了過來,右手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長劍。

    這時,從右邊攻來的那名使棍的盜匪頭目己在一招之間震傷了護在我右側的兩名肖府鐵衛。

    「好功夫!」我大喝一聲,勉力震開了左邊那把正不斷藉著緊黏的劍身拚命想將我拉入內力比拚的長劍,「風雷如亟」再次運勢而發。

    手中的長劍輕巧地旋轉了一圈,己快如疾雨般地在同時攻過來的那把長劍和那根精鋼長棍上各點了一百多下,硬是破開了長棍的防守,一劍削斷了持棍盜匪的右掌。

    「小心!」一旁正拚命幫我抵擋其他盜匪攻擊的孫紫萱突然驚叫了一聲,猛地撲到了我身體的左側。

    痛叫聲中,孫紫萱的肩背上己中了一支燕尾鏢,正是剛才那名被我撥開了長劍的盜匪頭目手中擲出的。

    「殺!」我只覺目眥欲裂,手中的長劍飛出,一劍刺穿了那名持劍盜匪頭目的咽喉。

    左側方向一對肉掌拍了過來,我肩膀一晃努力地避過了身體的要害,硬用左肩接了這兩掌,口中猛噴出一口淤血,借勢抱著紫萱滾入了內環之中。

    兩名肖府鐵衛奮不顧身地揮刀擋住了最後那名下手偷襲我的盜匪高手。

    當我再次站起身來之時,卻發現懷裡的孫紫萱己陷入了昏迷狀態,整張俏臉泛出青黑之色,鏢上竟然帶有劇毒。

    飛快地拔出了釘在孫紫萱背上的那支燕尾鏢,濃黑色的污血立刻從她的傷口中流了出來。

    急忙撕開她背上的衣物,我一口一口地將她傷口中的污血吸了出來,吐在一旁,直到她的傷口中再次流出鮮紅的血液,這才掏出身上的止血生肌散幫她敷上。

    此時,我們肖家的雙環陣己是破綻纍纍,勉強支撐著,整個陣型有著隨時被突破分割的危險。

    塗大海與一些輕傷者也早也投入到了戰鬥中,但顯然我們支撐不了多久了,敵人的實力遠比我想像中要強大的多。

    正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怒喝:「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攔路搶劫,我乃登州都指揮僉事戚繼光,你們還不快快給我住手!」

    隨著這一聲吶喊,那人的馬後湧出了十幾個家將打扮的人,個個手持長弓,腰挎箭壺,背上還背著一柄長槍。

    整個隊伍人數雖然不多卻極為雄壯威武,尤其為首的那名年約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一股肅殺之氣如大山般的向我們這邊逼來。

    己佔盡優勢的盜匪隊伍不由有些騷動,不知是否應該繼續攻擊肖家破爛的雙環陣還是返身應付身後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得此喘息之機,剩下的肖府鐵衛們趁機收縮陣型護到了馬車和我的周圍!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要在今天解決掉肖家以完成此次行動的目標,剩下的一百餘名盜匪中分出了二、三十人返身逼向了身後的那些陌生人。

    這邊的近一百人卻在幾名為首的大漢率領下重新向肖家餘下的人逼了上來,戰鬥變得更加的血腥和殘酷。

    沒想到在報出自己的名號之後,眼前的這些盜匪不僅沒有放下武器逃走反而分出一部分人來進攻自己的隊伍,戚繼光的臉上不由籠上了一層黑氣。

    「搭箭、拉弓,目標前方盜匪,射!」戚繼光一揮手中的銀槍,大聲地對著手下的家將們喝道。

    十幾枝長箭又狠又準地向逼近過來的盜匪們射去,當場就讓逼近過來的盜匪隊伍減員了一半左右。

    餘下的十幾名盜匪終於意識到自己眼前的這些敵人也非易與這輩,開始打醒精神,竭盡所能地避開利箭的威脅向陌生人的隊伍逼了過去。

    然而正在他們千辛萬苦地逼近了過去,以為可以憑藉著個人武功上的優勢對眼前的這支可惡隊伍中的成員任意進行屠戮之時,卻發覺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那十多名剛才還在張弓搭箭的家將突然整齊劃一地丟下了手中的長弓,將背上的長槍取了下來並緊靠在了一起,猶如頃刻間變成了一隻巨大的刺蝟一般,讓逼近的十多名盜匪一時間竟無法下手。

    為首那個叫戚繼光的年輕人此時卻一展手中的銀槍從槍陣中衝了出來,一槍就刺穿了一名盜匪的小腹,槍法竟然精妙無比。

    在將餘下的十幾名盜匪打得七零八落之後,這支意外出現的隊伍在戚繼光的帶領下,迅速地逼向了另一邊鏖戰正酣的戰場。

    將重傷的孫紫萱扶回馬車車廂後,我只覺胸中的怒氣馬上就要迸發出來,再也抑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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