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方士藍道行
看著我與塗總鏢頭臉上詫異的表情,那自稱謝珩的中年人笑道:「剛才比劍只是一時手癢,另外也想證實一下你們的身份,看來你們說的話是真的,我這就幫你們通報徐大人。」
「原來如此!」一旁的塗大海恍然笑道,「那就有勞謝護衛了,咱們現在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求見徐大人。」
紫膛臉的謝珩點了點頭,轉身快步走進了廳中,不一會兒,扶著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走了出來,那老者雖然老態龍鍾,步履間卻自有一股子雍榮華貴之氣,定是徐府的主人禮部尚書、大學士徐階了。
「聽謝護衛說,你們有要事要見我!」徐階掃視了我與塗大海一眼,輕聲問道。
「草民塗大海參見徐大人!」塗大海一拉我的衣袖,當先拜道。
不得己,我也只好跟在塗大海的身後抱拳行禮。
「不用多禮!」徐階似乎並不介意我的無禮,說道,「你們有什麼要事還是趕緊說吧!老夫還要事要辦。」
「是!」塗大海忙應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了那份珍貴的血書。
徐階的神色不由一動,由謝珩接過那份白絹遞到他的手中之後,塗大海將兩廣十七府縣百姓所托之事及其我們一路上所遇之事概述了一遍。
「竟有這等事!」聽完塗大海的敘述,徐大人的神色間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再三細看了手中的白絹之後,徐階終於開始相信我和塗總鏢頭的話,說道:「我這就帶著這份血書去西苑萬壽宮求見陛下,你們在府中等候我的回音吧!」
「不敢在府中打擾,我等自回城南悅來客棧等候。」塗大海聞言忙說道。
「也好!」徐大人點了點頭道,「如有回音,我會派謝護衛去客棧找你們的。」
在徐府門外目送著謝珩帶著人護送著徐大人的轎子飛奔向京師西城,我與塗大海一起轉身往回走。
「塗總鏢頭,聽言語你似乎認識那姓謝的護衛頭領?」我忍不住問道。
「不錯,謝護衛出身少林,本是少林大智方丈的俗家師弟。」塗大海回答道。
「少林的?」我訝然道,「沒想到少林也有如此精湛的劍法傳世。」
「呵呵,如果我料的不錯的話,他剛才使的一定就是少林的達摩劍法,這套劍法以慈悲佛法為本,故以守勢為主,乃是天下最擅守的一套劍法。」
「嗯,難怪我的風雷九式竟連他一步都無法逼動。」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肖大當家的,此次多虧了你們肖家的相助,否則我恐怕連京師都到不了了!」塗總鏢頭突然正色道。
「嘿,這些話就不說了。」我忙止住他的話頭道,「我現在要盡快趕回客棧帶紫萱去城南夫子廟找藍道行。」
「不錯,你儘管去吧!」塗大海點頭道,「我一個人在客棧裡等徐大人的消息也沒問題的。」
京師城南夫子廟一如我上次來逛時一樣的熱鬧。
打把式賣藝的,擺小攤做生意的,燒香還願的人將整個夫子廟擠得是水洩不通。
駕著馬車緩緩駛近夫子廟門前,我很快發現了自己所要找的目標。
不僅是因為在這人潮洶湧的夫子廟門前唯有他的攤位冷冷清清,還因為在攤位後端坐的那位長鬚中年道者,直覺上我肯定他就是我要找的藍道行。
將馬車停在遠處的空地上,我回身進了車廂抱起昏迷的孫紫萱下了車,小心地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地走近那算命的攤子,只見那始終在閉目養神的中年道者己睜開了眼睛。
「請問您可是藍道行藍道長嗎?」我恭敬地問道,心中充滿了期盼。
「你是何人?找藍某人有什麼事嗎?」那中年道者出乎意料地鎮定。
「你果然是藍道長,這太好了!」我大喜,急忙將孫紫萱換到左手抱住,右手探入懷中取出了那封由戚繼光親筆所書的信,「在下蒙道長的好友戚繼光戚僉事的指點,特意來找道長,請道長救救我這位朋友。」
接過我遞過去的那封信拆閱了之後,藍道行的臉色變得和藹了起來:「原來是戚繼光讓你來找我的,那好吧!你跟我來。」
扔下卦攤進了夫子廟,穿過前堂左拐右拐地走了一會兒之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小院。
從方位上估算,這小院應該坐落在夫子廟的正後方某處,院子的正當中是一間簡陋的茅草屋,屋前右側有一口水井,井旁辟了一塊菜地,看來這裡就是藍道行棲身之所了。
推開院中唯一的那間茅草房的木門,藍道行示意我將孫紫萱抱到屋子一角的木床上躺好之後,輕輕地坐到了床邊。
把過脈之後,又仔細地翻開了孫紫萱的眼瞼查看,最後讓我幫忙扶起紫萱的身體,再看了她背部傷口附近的情況之後,藍道行示意我將紫萱扶正躺好之後,站起了身來。
「藍道長,我朋友她倒底是中了什麼毒?為何連日來我不斷地運功幫她逼毒都無法將她體內的餘毒逼出來呢?」我急切地問道。
「唔,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她應該是中了宮中錦衣衛所秘傳的三陽劇毒。」藍道行沉吟了一會兒,才回答道,「本來這種毒是沒有解藥的,中毒之人最多活不過二十四個時辰。」
「可我這位朋友中毒至今己有數日,早己超過二十四個時辰的期限了!」我不由大驚,「道長,會不會她中的不是三陽劇毒?」
「不會錯的,她中的定是至剛至陽的三陽劇毒。」藍道行搖頭否定了我的猜測,「你的這位朋友少時肯定曾服食過什麼珍貴的藥材,又幸得中毒之後立刻有人幫她將毒血都吸了出來,所以才能支撐到現在。」
想到孫紫萱所出生的太湖孫家,我不由有些默然:「道長,那我的這位朋友還有救嗎?」
「嗯,我盡力而為吧!」藍道行撫了撫額下的長鬚後,說道,「不過,我最多只能延她三個月的壽命。」
「三個月!」聽到這話,我只覺如晴天霹靂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床旁的椅上。
「你不用太緊張!」似乎完全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對於我的失態,藍道行並沒有表示什麼,「據我所知,在塞外和闐之南、崑崙山玉屏峰上有一種名叫血玉冰蟾的動物,它的血乃至陰至寒之物,正可解這三陽劇毒,這三個月中,如果你能帶著她遠赴和闐,找到這血玉冰蟾,採來冰蟾的血餵她服下,她體內的餘毒還有望徹底根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