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斬風 作者:甲子 (已完結)

   關閉
jecbjecb 2012-5-18 20:02:3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8 374806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0 16:01
第七章夭雲事件

    斬風不用看也知道是扇君,才抬眼看了看他,見他一身黃衣,面容樣貌都沒有大變,只是表情極為凝重,眉
宇間還有濃濃的憂色。

    布揚瞪了扇君一眼,喝道︰“你這是干什麼?忘了規矩嗎?還不快行禮。”

    斬風擺擺手道︰“我只是白級冥武士,不必了。”見了他身上的白衣,布揚也無話可說,只覺得有些別扭,晃著腦袋走到一旁,嘴里嘟嘟囔囔著道︰“連仙人都擊敗,還穿著白衣,唉,看來這等級制度就快沒用了。”元

甦和硯冰都笑起來。扇君可不管那麼多,他的心里只有妹妹,急不可待地問道︰“幽兒沒事吧?她的病是不是更
重了?這些日子生活的好嗎?有沒有哭……”斬風沒有立即回應,直到扇君一口氣問完了十幾個問題後,才應道

︰“她沒事,病已經控制了,一切很好。”“病好了!”扇君驚得呆若木雞,片刻後,僵化的表情被柔和的笑容取代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狂喜,刺激到身體的每一寸。斬風點點頭。

    “太好了,實在太好了。”扇君像發瘋似的在原地來回走動,捏緊的拳頭不斷揮舞著。看到他這副模樣,周圍的人都笑了。

    斬風知道他疼愛妹妹,也不以為意,轉眼望了望在場的人,卻沒有找到天雲的身影,不禁有些納悶,回頭問道︰“天雲呢?”

    元甦和布揚都已不是這里的管理人,對于人事變化並不太清楚,不過城里除了扇君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新增人員,天雲應該屬于東邊的人。

    “天雲呢?沒在嗎?”督場的紅級冥武士名叫光渚,原本就是院里的老人,是由橙級升上來的,也認識元甦、布揚,見他們發問,急步趕了過來,應道︰“天雲出去修煉了,至于去哪里我也不清楚,好些日子都沒回來
了。”聽了這話,斬風不禁想起當年的自己,同樣也是離開斷戈城去到野外修煉,第一次花了半年,第二次更是

花了一年半,天雲也知道這事,也許就是這麼做了。“斬風,先住下來等吧!”斬風算了一下,最多只能留三天,之後必須趕回去。

    “只有三天,恐怕見不到他了。”布揚和元甦無奈地對視了一眼,都想不出好辦法,畢竟冥界中沒有人能限制別人合理的行動,天雲一個月都沒有回來,三日內回來的可能性極低。這時,扇君從驚喜中緩過神來,盯著斬風問道︰“幽兒過得還好嗎?”

    “很好。”扇君長嘆一聲,苦笑道︰“我這個哥哥真沒用,連自己的妹妹都無法照顧。”

    “冥界將要派人去人界,你還有機會。”

    “真的!”扇君像得了空則以的,兩眼發光,眨都不眨地盯著他。

    斬風鄭重點點頭,道︰“嗯!我要先回人界,以後的事,冥皇會有安排。”

    “我一定會努力修煉。”扇君咬著牙吼了一聲,又道︰“還是請你幫我照顧她。”

    硯冰插嘴道︰“他待幽兒比親妹妹還親,還拼了命護著她進了天漩。”扇君感動莫名,握著斬風的手,幾乎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激動地道︰“一日相交就把妹妹托付給你,你卻如此盡心盡力地對幽兒,我我真不知如何報答你的大恩。”

    “應該的。”

    “可惜幽兒沒來,要是能見上一面該多好啊!”硯冰道︰“只要斬風在的地方,幽兒死活都要跟著,要不是冥界沒有食物,幽兒也會跟來。”

    扇君微微有些失望,沉默了片刻,誠懇地道︰“斬風老弟,聽了這位姑娘的話,看來幽兒和你真是很親,她從小沒了爹娘,一直都靠我,現在有你這麼一個強者保護她,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只是她那總也長不大的性格,令我有點頭疼。”

    “沒關系,幽兒很可愛。”

    “是嗎!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剛到,先休息吧,我還要修煉呢!晚上再去找你說話。”說完,扇君又跑回修煉場中央苦練。

    硯冰朝著斬風嫣然一笑道︰“他還真拚命。”看著扇君,斬風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當時的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回到人界,報仇雪恨。報仇!這事我已經很久沒有時間去考慮了,冥界的事、幽兒的事、阿雪的事,事情實在太多了。

    家族血仇就像一顆種子,深深地種在斬風的心底深處,等待時機便生長發芽。

    硯冰偷偷瞟了斬風一眼,然後道︰“風,恐怕他要把幽兒的一輩子都托付給你了。”

    斬風沒領會到話里的意思,淡淡地道︰“這有什麼?”

    硯冰根嘴一笑,瞠道︰“你這人有的時候聰明,有的時候卻笨得像頭牛。”

    斬風更是茫然,愣愣地看著她不知如何回應。“他要把幽兒嫁給你。”

    “嫁……”斬風聽傻了,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甩著腦袋道︰“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呢?”

    硯冰很少見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道︰“說句笑話,別在意,其實幽兒也真離不開你,我覺得她對你比她哥哥還親。”

    “照顧她當然沒有問題,只是……”斬風張了張嘴,還是把下面的話咽了回去。其實他的心里一直隱藏著一種不安,尤其是對“婚姻”這兩個字,冥人沒有婚姻,也沒有後代,這是任何冥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然而對于流千雪來說,似乎太殘酷,現在兩人之間固然柔情蜜意,心心相印,但一想到婚姻,心里就有不安。

    硯冰微感詫異,但細心的她很快便領悟到斬風的尷尬處境,以及內心的不安,不禁微微一嘆,柔聲勸慰道︰“別擔心,雪妹不會在意你是冥人,她需要的是你的心,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否則也不會放棄了道師的高位,跟你四處身波,過著漂泊不定的日子。”

    想到流千雪的好,斬風心頭湧起一陣溫馨,人也輕松許多。“謝謝姐姐。”

    “去休知創然後早點回人界,你好早點見她。”

    “是該回去了。”斬風抬頭望向人界入口的方向,眼里似有無限期盼。等候了三天,天雲還是沒有回來,斬風只能與硯冰一起飛回了冥界,然而當他們趕到冥都城外之時,前面的景象令他們大吃一驚。晶藍色的陽光下,一隊冥界少見的鶴群在冥都的上空盤旋,鶴背上雖然沒有人,然而兩人一眼都認出這些仙鶴與虎極的仙鶴一樣,身上還有仙氣環繞,可想而知來自仙界,然而仙鶴不會自己飛來,一定是有仙人乘鶴而來。

    “仙界派人來了!”斬風的神色突然緊繃,此時此刻如果讓仙界發現自己,冥界縱有百口也難以辯解,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情,也許還會波及整個冥界。“風!怎麼辦?”硯冰更是慌張,驚得她突然收起了影雀,緊接著兩人竟從空中直直摔了下去。

    “姐姐!”斬風嚇了一跳,連忙托起硯冰向上拋,自己則快速下降,直到離地面三尺才化入影子,之後立即現身,抱著從空中墜落的硯冰。“謝謝!”硯冰依然心有余悸,跳下地後伸手抹了抹額上的汗珠,目光又望向冥都的方向,“情況不妙啊!”斬風的神色極度凝重,眼前冥都大門就在前面,腳卻不敢多走半步,自己的生死事

小,如果讓仙人見到自己,一定會懷疑冥界,雖說仙界未必會向冥界發動戰爭。但仙界至少會監視冥界,如此一來,冥界的機會就更少了。“怎麼辦?我們還進城嗎?”

    “先躲起來。”斬風拉著她走到一片樹林之中。林子里很下靜,硯冰這才稍微平靜下來,憂色忡忡地問道︰“想不到仙人突然來了,這可如何是好?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們可就完了。”

    “仙人突然來冥界是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我?”斬風低著頭仔細琢磨了半天,想來想去,都是覺得只有自己的事情才會引起仙界的注意,而且上次擊退了散仙,仙界也許會向冥界施加更大的壓力。

    硯冰見他面有難色,心里不安,猶豫了一陣,忽道︰“要不我進去看看,把你的消息告訴冥人,請他們出來接你。”

    “仙人不是一眼就能認出你身上的陰氣嗎?”硯冰哪能不知這一點,苦笑道︰“可……不進去總不是辦法,也許仙人只是禮貌性地訪問,與你無關呢?”

    “禮貌性訪問?”斬風覺得這個想法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只是不進城的確無法了解真相,左思右想之後,點了點頭道︰“也好,我們進去看看硯冰最欣賞他的從善如流,朝他嫣然一笑。

    冥武典剛剛結束,不少的人都準備回城了,因此城外的大道難得有不少行人,這給了兩人更多的機會。

    經過了冥武典,冥都內外的人都認識了斬風,而路上的人都親眼見證他與鬼人之戰,更是欽佩萬分,然而奇特的是,所有與他會面的人都沒有招呼,更沒有行禮,只是朝他點了點頭,然後揚長而去。

    斬風並不在意行禮與否,只覺得奇怪。

    “看來城里果然有事,他們不是不想與你打招呼,只是怕暴露了你的身份。”斬風這才憂然大悟,心中不禁一陣感動,冥界是他的家,而其他的冥人就像家人一般。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城門口,黑級冥將涉軍正守在那里,這對從不設防的冥都而言,是個極為奇怪的現象。

    涉軍見了到斬風大喜過望,立即迎了上來,慶幸地道︰“冥使大人,你果然回來了,沒讓我白等。”“怎麼回事?”斬風朝城里瞥了一眼。“仙界的使團來了,冥皇大人擔心你得不到消息,貿然出現在仙人面前,因此命

城里所有的黑級冥將各自把守住一個城門,務必在你進城之前把你攔下。”“明白。”涉軍笑了笑道︰“其實城里很平靜,沒事的,只要小心一點就好。”“現在去哪?”“你跟我走吧!仙界使團進了皇城,不可能隨意在城里搜查,何況他們又不見得是為你而來。”“好!”

    斬風一直跟在他身後,繞過幾處街角,最後來到了一個低級冥將士的修煉所,就像斷戈城的一樣。地方不小,進出的都是紅級以下的冥武士,因此黑級冥將的出現立即引起了眾人的注視,幸好一切早有安排,因此誰也不敢出聲,都只觀望著。

    涉軍安置好斬風和硯冰,含笑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稟報冥皇大人。”“嗯!”紫月當空之時,涉軍領著丹師匆匆趕了回來。斬風見兩人神色古怪,既沒有憂色,也沒有喜色,心里納悶,卻沒有發問,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丹師拍了拍他的手臂,含笑道︰“你辦得很好,沒有冒失地往皇城里沖,否則就麻煩了。”

    “仙人來了?”“是啊!他們突然到來,弄得我們措手不及。”

    丹師慶幸地笑了笑,臉色忽然一沈,輕嘆道︰“不過從現在起,人谷那條路徹底不能走了,與鬼界合作勢在必行。”

    “嗯!”斬風點點頭,等待他繼續往下說。丹師見他緊盯著自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搖頭道︰“放心,他們不是因為你而來,也不知道你回到了冥界,不過這件事多少與你有些關系。”

    “哦?”丹師嘆了一聲,沉著臉道︰“斷戈城有個名叫天雲的冥武士,居然又想從人谷硬闖人界,結果被仙人抓住了。”

    “什麼!天雲他……”斬風如何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消息,頓時驚得呆若木雞,半晌也沒回過神。硯冰發現他的身子在微顫,大驚失色,連忙扶住他,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斬風作夢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

現,天雲對人界和情人的掛念他很清楚,因此才讓他去青龍國天方城,見見那個叫明依的姑娘,不想天雲等不及了,竟然自己硬闖,經過了他的事情後,冥界通往人界的出口早已是戒備森嚴,天雲的作法,無異于自尋死路。

    “天雲他怎麼樣?”丹師苦笑道︰“被抓到仙界去禁錮了。”

    “這”斬風又是一顫“這已經是第二次有冥人闖入人界了,不能不使仙界懷疑事件背後的真相,因此才派遣使團前來,名義上是要告訴我們所發生的事情,其實是要警告冥界,不要讓這種事情發生第三次。”

    “第三次?”剛問出口,斬風已明白其中含意,眼中寒光一閃,冷冷地道︰“看來他們來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天雲不過是個藉口而已。”丹師愕然看著他,不明白話里的意思。斬風眼中的殺氣又現,冷冰冰地道︰“我在人界毀了十一個名仙士的肉身,後來又擊退了散仙,仙界一定在懷疑冥界的實力、這次來也許是試探。”

    “十一名仙士!”丹師聽得目瞪口呆,半晌也沒反應。

    “嗯!”“這事你怎麼沒說?”“忘了。”斬風輕描淡寫地應道。

    “忘了!”丹師不禁苦笑連連,毀了十一名仙士的肉身,這是何等的大事,斬風居然忘了,可見在他的心里擊敗仙士已是平常之事,不值得一提。硯冰忽然插嘴問道︰“現在該怎麼辦?等仙界的使團離去嗎?”丹師搖頭

道︰“冥皇大人說,仙界使團既然不是為斬風而來,他也不必卷進去了,一切由我們來應付,斬風,反正你在冥界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回到人界,也好為斷戈那一撥做好準備。”

    “是!”斬風點點頭,凝視著他又問︰“冥界真的不會有事嗎?”

    丹師沉吟道︰“我想仙界的人不會停留太久,只要他們找不出任何破綻,冥界就不會有事,因此你的離開對冥界來說反而是好事。”

    硯冰勸道︰“風露我們走吧,你不是也想早點回人界嗎?”

    “嗯!”斬風點點頭,望著丹師問道︰“我大哥呢?”“大哥?”“那個鬼界的人。”

    丹師恍然大悟,含笑道︰“是他呀,他在住所,我們已經通知他了,相信很快就會趕來。”“好!等大哥到我們就起程。”

    去鬼界的路上,斬風一直沉默寡言,天雲的事件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刺激,無論怎麼說了,天雲都是他在鬼界的第一個朋友,也是他教授了天雲修煉冥神之眼和紫月之瞳,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理。然而人被困在仙界,要想救他除非擁有絕對的實力,否則只是自尋死路,一切都是遙遙無期。

    風映殘同樣沉默,但他的腦子卻一刻也沒停過,一直在思考著如何借用鬼界的力量,這次冥界之行的收獲,並不如預期之中那麼好,一是威信沒有真正的樹立起來,因為弟弟的出面,冥人所有的尊敬都轉移到他的身上。

    再者,冥界的力量比起他想像之中要弱許多,能借的力量實在有限,必須扶植冥界強大,才能起到更好的作用。

    三者,仙界的突然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遍不得已急忙離開冥界,天雲的事件無疑會增加仙界對冥界的監察力度,利用冥界的難度也就更大了幸好鬼界沒有人知道冥界的真實情況,我必須把冥界的力量誇大一些,不然無法引起高層們的興趣,卻也不能過度誇大,這樣會使他們心存戒心。

    忽然,他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忖道︰“噫!這次仙界的使團來訪倒是次好機會,我何不利用一下?”想到此處,嘴角邊不禁溜出一抹陰笑。這種古怪的笑容,立即落入心細的硯冰眼里,心里猛地打了一個突,風映殘的外表無可挑剔,然而這無意中顯露的表情才是最真實的內心寫照,此時面露陰笑,不知又在考慮什麼陰謀詭計。

    他又在打什麼主意嗎?

    不安的感覺促使硯冰靠向了斬風,這個外冷內熱的男子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斬風見她貼來,好奇地問道︰“姐姐怎麼了?”硯冰笑了笑,搖頭道︰“沒什麼,見你神不守舍的樣子,有些擔心而已。”斬風回望冥都的方向,沈聲道︰“仙人開始注意冥界了,情況越來越不妙。”

    “盡了力就好,這麼大的地方,也不能只靠你一個人來拯救,即使失敗,也不能把責任都推在你一個人的身上。”寬慰的話令斬風舒服了許多,不禁慶幸自己身邊總有人相伴。穿過通道,三人又回到陰風陣陣的鬼界,景
色和氣氛驟然大變,天空黑得發亮,但光芒卻給人冰冷的感覺,四處灰灰黑黑,讓人心情不由自主地沉重起來。

    硯冰反應最直接,立即露出厭惡之色,嘟囔著道︰“這鬼地方真難受,真不想踏進來。”斬風的感覺與她相似,只是礙于兄長的面子沒有說出口而已。風映殘卻更習慣這里的氣氛,聽了自然有些不高興,淡淡地道︰“這是鬼界,自然有獨特的氣氛,住久了就慣了。”

    硯冰撇撇嘴道︰“我可沒打算在這里住久。”風映殘雖然不高興,卻也無可奈何,轉眼看著弟弟,問道︰“我們還是到鬼王之城小住些日子吧?”“不是先回人界嗎?”斬風記掛著流千雪和幽兒,恨不得立即就飛回人界。“這恐怕不好吧?冥界不是要借用鬼界進出人界嗎?你身為負責人,總該與鬼界的商議一下具體的安排,至少也該簽定一份約定,以便執行。”

    斬風原想著這種事應該由丹師來做,但回頭一想,早點簽定約定,斷戈就可以早些進入人界,對冥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沉思片刻後點頭道︰“就按大哥說的做吧!”風映殘很是高興,含笑道︰“鬼王之城也是個熱鬧的地方,上次你們匆匆而來,匆匆而走,還沒有領略鬼王之城的妙處,這次正好趁這個機會多逛逛,也許會有不錯

的收獲。”硯冰一想起那些賣人腸、狗頭的血淋淋場面,心里就一陣不舒服,實在提不起興趣去領略鬼王之城的妙處,但斬風已經答應留下小住,她也只能跟隨了。再次進入鬼王之城,情況與當初已完全不同,風映殘已不是刺監司的少刺監,而是掌魂使灰權府內的長史官,已經擁有了在鬼王之城居住的身份,他讓斬風留在城門之外等待,他則來到了灰權的府第,稟報冥界之行的情況。

    灰權對冥界的事情也有所寄望,聽說他來了立即召他晉見。

    “拜見掌魂使大人。”在上司面前,風映殘總是擺出一副畢恭畢敬的姿態。灰權打量了他幾眼,微笑著問道

︰“回來得好快啊!不知這次冥界之行有什麼感想?”風映殘早已準備好一份說辭,見他相問,立即恭敬地稟道

︰“此行收獲很大,我見到了冥皇,他決心與鬼界合作。”“哦!說仔細點。”灰權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是!”

    風映殘走過去坐下,接著又道︰“我去的時候正值冥界的冥武典,那是冥界最隆重的盛事,所有的高手都會出現,我從頭看到尾,冥界的實力雖然不強,卻也有利用的價值。”

    “嗯!”灰權滿意地點點頭,道︰“我猜得不錯,冥界雖然式微,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冥界的力量多少還存在些。”

    “掌魂使大人英明,冥界也是知道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只有合作才能使他們增強一些,只是不知道鬼界的本意,不好下決定。”灰權揚了揚眉,輕笑道︰“鬼王大人已把冥界的事授權給我,由我全權負責,所以我說的話就是鬼界的決定,這事不容置疑,冥界的人也太小心了吧!哈哈!”“既然如此,屬下就放心了。”

    “既然他們不放心,你就再去一趟冥界,與他們正式談判。”風映殘讓弟弟來鬼王之城就是為了這個目的,見灰權提了,立即躬身應道︰“這倒不必,那個冥人斬風就是冥界的談判代來,這次隨我一起回來,就是為了談
判。”“一個白級冥人?有這種資格嗎?”灰權懷疑地看著他。

    風映殘微微一笑道︰“雖然他只是白級,但這次冥武典上大出風頭,以他的實力,在冥界來說,恐怕只在冥皇之下。”灰權頗感意外,但回想起斬風孤冷不群的氣勢,又覺得合理,點頭道“嗯!他的氣勢倒是不弱,想必實力也不會太差,既然如此,你就代來我去和他談,有什麼麻煩就來找我,我會處理的。”

    “是!我現在就去找他談,相信一天之內就能定稿。”風映殘要的就是這個談判的權力,他早已料定灰權自降身份,看不起冥人,一定不肯親自談判。

    灰權臉色忽然一沈,厲色道︰“不過你也要小心,我們是要利用冥界,不要反被他們利用了,因此談判不要急,拖一拖也能壓壓他們的氣勢,壞了我的事,後果你應該知道。”

    “貪婪的東西。”風映殘暗罵了一聲,接著皺起眉頭,裝出為難之色,沉吟道︰“只怕我們的談判不能太慢,遲則生變啊!”

    灰權詫異問道︰“難道還有什麼麻煩嗎?”風映殘故意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屬下離開冥都之時,仙界使團突然到了,聽說這些仙人一改往常的傲慢之氣,變得客客氣氣,似乎有拉攏冥界之意。”

    “什麼!”灰權臉色微變,深邃的眸子發出懾人的目光,直逼風映殘,嘴角也不時抽動著。“屬下親眼所見,絕對沒有看錯。”灰權站了起來,神色變得極為凝重,在屋內踱了幾步,邊走邊道︰“仙界要干什麼?難道他們也想拉攏冥界?這似乎不太可能吧?”

    “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冥界如今的實力不強,最多與人界相當,對鬼界和仙界都無法形成威脅,因此也就沒有資格成為仙、鬼兩界的敵人,既是如此,仙界想利用冥界,也是合情合理的舉動。”

    “由于仙、鬼界都不方便光明正大的滲入人界,也就無法將真正的力量輸入人界,斗爭只在小範圍內進行,這種情況之下,冥界微弱的力量,便可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仙界不可能沒有顧忌!”

    風映殘陰陰一笑,道︰“大人才智高遠,怎麼會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冥人在人界做事有仙界支援,自然得心應手,萬一有什麼麻煩,仙界可以把事情都推到冥人的身上,如今處顯又是他們說的算,這樣一來,豈不是百刺而無一害?到時候真正受打擊的,就會是我們鬼界。”灰權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青年居然有這種

判斷力和分析力,實在不容小覷。“你說的不錯,仙界的道官勢力在青龍國吃了大虧,而且朱雀國內的道官也面臨分裂的大危機,長此下去,仙界影響力將會大幅削弱,也許他們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要拉攏冥界,冥人還有冥武技,可以組成一支奇兵,作用不小啊!”

    “所以說我們必須盡早談判,待約定簽好,冥界也就無從反悔了。”

    灰權擔心地道︰“有仙界在,冥界未必會選擇鬼界,即使選擇了鬼界,條件只怕也很苛刻。”

    風映殘輕笑道︰“條件是談出來的,何況冥界的要求並不高,只不過是在人界建立自己的據點,從而保證每年有足夠的冥人,而且他們有自知之明,以他們的實力,是絕不可能動搖仙鬼兩界的影響力,因此也不可能提出
什麼苛刻的條件。”

    “更重要的是,這些年仙界一直公然壓制他們,他們心有疑慮,未必敢與仙界結盟。”“你分析的很正確,事情交給你了,如果條件不苛刻,我可以全部答應。”“是!”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0 16:02
第八章冥鬼秘約

    在風映殘的吹噓下,四界之末的冥界驟然成了寶物,斬風也自然成為了貴客。

    風映殘知道冥界需要什麼,再加上代表冥界的又是弟弟,因此只花了半天,就把所有的條件都談好了。

    然而,鬼界里爾虞我詐之事多如牛毛,灰權雖然把權力交給風映殘,卻也沒有完全信任他,為了證實冥界的事情,他把斬風獨自請到了府里作客。

    對於這個未來的盟友,斬風雖然厭惡,卻也沒有拒絕,泰然自若地來到掌魂使府。

    “冥人的朋友,住在這里還習慣嗎?”灰權一開始就用最誠懇的態度接待斬風,令他有些愕然。

    “還好。”

    灰權擅於耍弄權謀之術,這樣的做作早已是習以為常,表現得極為真實,親切地拍著斬風肩頭,含笑道︰“冥界合作的誠意我都明白了,很好,鬼界永遠歡迎冥界這個朋友。”

    斬風從來沒有獨自代表一方談判,缺乏經驗的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幸好他處事沉穩,即使心里沒有主意,表面上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叫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灰權對他多少有些忌憚,尤其是看著他那千年不變的表情,更是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威懾力,使他無法任意作為。

    為了打破氣氛,他笑著道︰“聽說冥界的冥武典是難得的盛會,有空我也想去看看。”

    “嗯!”斬風平淡地點點頭。

    灰權又找了一些話題,斬風不是點頭就是搖頭,再不就是一個“嗯”字,弄得他半天也找不到說話的感覺,話鋒一轉,他又回到了正題,沉著臉問道︰“冥界要借鬼界之路進駐人界,這恐怕違反了四界和議吧?”

    斬風這才抬眼看了看他,淡淡地道︰“鬼界呢?沒有違反嗎?”

    一句話便說中了要害,灰權原本是找話說,因此隨口說了一句,忘了斬風在人界待了一段時問,對於鬼界在人界的行動也了解不少,頓時啞然,支吾了半天才道︰“既然大家都違反了和議,所以我們才能坐在一起,商議日後的大事。”

    “請說正題。”

    “仙界一直在人界擴大勢力,分明是有意把人界變成他們的屬地,鬼界看不慣他們的作法,因此才派人滲入人界,與仙界抗衡,這一點冥界必須清楚,不是我們想違反和議,而是仙界逼的,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斬風對於這種自欺欺人的辯詞不屑一顧,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鬼界可以幫冥界在人界建立據點,但冥界的發展,不能與鬼界的力量發生任何沖突,而人界四國中,朱雀已是仙人的勢力,青龍國是人界自身的力量所在,冥界的勢力只能在北面的玄武國發展,如此一來便可南北遙相呼應。”

    斬風這時才微微有些動容,灰權的話表明他已經把冥界建立據點的構想納入思考範圍之內,日後若想擺脫鬼界的監視,自主行事,只怕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氣力。

    灰權一直在留意他,見他的眼神終於有些變化,心里暗喜,知道說中了要害,表面上仍作不知,繼續侃侃說道︰“我查過典籍,數百年前,冥人勢力範圍正是如今玄武國一帶,那裹民風剽悍,決斗之風盛行,似乎是受了冥人的影響。”

    斬風對玄武國知之甚少,聽說昔年冥界控制了那一片地域,心里微動,琢磨著那里可能才是人界武學真正的發源地,也是可能找到冥術的重要地點。

    “怎麼?有問題嗎?”

    斬風從思緒中回到現實,搖了搖頭道︰“沒有。”

    灰權含笑道︰“沒有問題就好,鬼界會發給冥界一百張出入鬼界的權杖,除了鬼王之城,所有的地方都可以通行無阻,也可以自由進出。”

    “一百張!”斬風吃了一驚,銳利的目光像暴風一樣襲向灰權。

    灰權假裝視若無睹,輕笑道︰“仙界對鬼冥兩界的監視很嚴密,一不小心就會闖下大禍,一切還是小心為上,免得壞了兩界合作的氣氛。”

    斬風明白了,鬼界是要控制冥界在人界的勢力,使冥界不會成為鬼界的競爭者,而且冥界的勢力進入玄武國之後,鬼界也許會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仙界,到時候仙界的注意力將會被分散,對鬼界意圖控制青龍國的陰謀大為有利。

    這類的陰謀手段日後會層出不窮,冥界如果不小心行事,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你沒有意見,事情就這麼定了。”

    斬風思索了很久,鬼界的安排的確苛刻,嚴重限制了冥界的利益,然而冥界現在面臨重大的危機,任何機會都不能放過,而且他的心中另有打算。

    反正冥界的組織將由斷戈冥帥負責,我不過是個幌子,只要我一直待在青龍國,仙界的注意力就會留在青龍國。

    他明知道這種做法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危險,但他覺得自己是冥人,就該盡全力為冥界做些什麼,反正仙界的目光永遠不會離開他,即使想躲也未必能躲,倒不如正大光明的出現,吸引仙界的力量,斷戈便有更大的活動空問。

    明若府!要是能真正領悟這個虛空的力量,也許我就有與仙界周旋的力量了,看來我必須努力苦修才行。

    灰權一直盯著他看,面對平靜不波的眼神,他猜不透斬風的心思,因此也就無法利用對手的弱點進行攻擊,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這個人還真難對付,喜怒不形於色,就連眼神也能保持一致,他到了人界,只怕不容易縱。

    雖說如此,灰權並沒有再提出要求,要讓冥界吸引仙界的注意,這個領袖人物就不能太弱,否則整個計畫很快就會被摧毀。

    “掌魂使大人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灰權還是一副親善的態度,含笑道;“還有一件,我已稟告鬼王,在鬼王之城設立一個冥使館,請冥界派駐使者,以便兩方隨時進行溝通。”

    “哦!”

    “冥使館已經安排妥當,你是第一任冥使,離開之後就可以住進去了,我會讓人領你去。”

    斬風搖頭道︰“我是冥界派駐人界的冥使,不是駐留鬼界的冥使。”

    “可你現在是談判者,自然也就是冥界的使者,當然有資格住進去,而且我們商議的條款需要寫成文書,然後由兩方簽署,如今冥界只派了你一個人,自然也需要由你送回去。”

    話說得斬風無法拒絕,只能勉強點頭應允。

    灰權實在不耐煩與他說話,見正事都說完了,不想再與他多說什麼,起身含笑道︰“你也累了,我讓人帶你去冥使館,你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過兩天,我讓長史把文書以及一百個權杖送去,到時候你就可以自己選擇去留了。”

    斬風還是淡淡的點頭示意後,抬腿便走。

    目送背影消失,灰權搖了搖頭,罵道︰“真是個難對付的人,看來冥界的那些人也不傻。”

    “我看他也不怎麼樣。”門外走進來一名灰衣鬼師,傲然朝斬風離開的方向掃了一眼,然後大搖大擺地坐在斬風的座位上。

    灰權斜眼瞄了 下,淡淡地道︰“冥人不少,自然不會都是蠢貨,何況能代表冥界出使兩界,並在仙人的追捕下安然無恙,蠢人能做到嗎?”

    鬼師輕蔑地撇撇嘴,不屑地道︰“不過是幾個仙士!憑我的實力,對付四、五個散仙都不成問題,何況是仙士。”

    灰權也是一臉不屑,淡淡地道︰“仙界也不是只有散仙和仙士,你要是敢出現在人界,仙界的大軍恐怕會立即出動了。”

    灰衣鬼師擺手道︰“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嗎?”

    “冥界派人來了,鬼界自然也要派人去。”

    灰衣鬼師瞪大眼楮盯著他片刻,突然咆哮道︰“你叫我去做一個小小的鬼使?你是不是發瘋了,我可沒工夫陪你玩這種小游戲。”

    “你不敢嗎?”

    灰衣白眼一翻,怒吼道︰“誰說我不敢?你不是叫風映殘那個小鬼去嗎?現在又要我去,豈不是說我和他的身分一樣。”

    “他不過是個探路的,一個長史,身分不夠,而且他要去人界,我自然要找其他人。”

    “這倒也是,人界去不了,到冥界去玩玩也不錯,也許可以讓冥皇給我擦擦鞋,哈哈!”

    灰衣鬼師滿身傲氣,眼里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灰權沒有出言反擊,只是撇撇嘴,輕笑道;“仙界對冥界已有招攬之心,你去了可別誤事,萬一擾亂了鬼王的大計,你的下場可就……”

    提到鬼王,灰衣鬼師的傲氣頓時收斂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貪婪的表情,獰笑道︰“要不是他擊傷了我的鬼魄,我現在也不會連你都不如。”

    灰權輕哼了一聲,目光中充滿了厭惡之色,更不願多搭理他,淡淡地道︰“好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可以走了,什麼時候出發到冥界,我會通知你。”

    “知道了。”灰色鬼師身子一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灰權部下的帶領下,斬風來到了新設立的冥使館,冥使館不大,只是座方形的宅院,坐落在住宅群之中,看上去並不顯眼。

    風映殘和硯冰早已在門口等他,見他到來都迎了上去。

    “你們都在?”

    風映殘笑道︰“我是灰權大人的長史,當然知道他的安排。”

    “進去再說吧!”硯冰討厭站在鬼王城的大街上,拉著斬風就往里走。

    冥使館內房間不多,但小巧玲瓏,中央的花園也十分別致,似乎經過精心處理,房內的東西也都是新的,感覺並不差。

    斬風對這些事情向來不挑剔,進屋後只是隨便看了幾眼,什麼話也沒有說,反倒是硯冰評頭論足了一番,覺得這里太寒酸,不像是一方來使的住所。

    風映殘知道鬼界不可能高看冥界,這種安排已是不錯了,含笑道︰“這里很安靜,左右前後都是鬼王城里官員的住宅,也算是名流之地。”

    斬風淡淡地道︰“我不會住太久,事情完了我就離開,以後會有新的冥使來住。”

    風映殘拍著胸脯笑道︰“放心,條約的文書我會盡快弄好。”

    斬風略帶不滿地道︰“只有一百張權杖,似乎太少了吧?人界太大,勢力眾多,一百個人只怕什麼也做不了。”

    風映殘自然清楚其中原因,然而他的野心不比灰權小,要利用冥界就必須讓冥界變得強大,這是他固有的信念,一百個冥人難以在人界有什麼作為,最多只是替冥界傳遞一下消息而已,與他想像的大不一樣,只是事情是由鬼王決定,他無權過問,只能另想辦法。

    他婉言勸道︰“合作剛剛開始,你也不必心急,何況突然有大批冥人出現在人界,也不是一件好事,一百人這種規模,可以建立一個小勢力,然後再慢慢擴大就是。”

    硯冰插嘴道︰“鬼界的用意再明白不過,分明要是控制冥界的力量。”

    風映殘有些尷尬,支吾片刻才道︰“不管怎麼說,沒有鬼界,冥界就沒有機會在人界建立據點,二弟,你還是仔細考慮一下如何建立好這個據點,我會盡全力從旁協助。”

    “謝謝大哥。”

    斬風心里主意已定,建立據點的事情交給斷戈去做,自己只負責吸引仙、鬼兩界的注意,而先決條件,就是要能擁有強大的力量與之周旋,即使不能次次戰勝仙人和鬼人,也必要有能力逃離他們的追捕。

    硯冰再也不顧忌風映殘的想法,大大方方地留在了冥使館,鬼界太陰森了,只有斬風才能帶給她安全感,即使面對風映殘,她也是這樣說的。

    風映殘奈她不何,只能任由她去了,當然他心里也清楚,二弟心有所屬,是不會看上硯冰的,因此並不擔心。

    時問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過了三天,風映殘終於帶著寫好的條約文本來到了冥使館。

    “大哥,你終於來了。”見到兄長,斬風很高興。

    風映殘把手中的文本卷軸遞給他,含笑道︰“有了這個,你就可以放心離開了。”

    斬風打開文本細細讀了一遍,神色微變,緊盯著兄長問道︰“這怎麼和商量的不一樣?”

    風映殘受了灰權的命令起草了這份文書,自然知道其中的誤差,沒想到弟弟一眼就找到了,不禁笑道︰“差是差了一點,不過總體上大致不變。”

    斬風指著文書道︰“進出鬼界的持牌人必須記錄身分,以及在人界的活動以及住所,這是什麼意思?”

    風映殘苦笑道︰“這是灰權大人授意的,我也沒有辦法。”

    斬風搖頭道︰“這種條件沒有辦法答應。”

    “難道你要拒絕?”

    “我拒絕。”斬風鄭重地點了點頭。

    風映殘也有私心,因為他也想控制這股力量,做為己用,又想著冥界早已沒有退路不可能不答應,卻如何也沒想到,弟弟沒有詢問冥皇的意思之前就一口拒絕,不禁大驚失色。

    “二弟,這是何苦呢!不如去冥界問問,也許冥皇和其他人會接受呢?”

    斬風淡淡地道︰“冥界不是鬼界的奴才,他們寧死也不會簽訂這種東西,我不想浪費時問再跑一趟。”

    風映殘被事情的突變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沉吟了半天也沒有說話。

    硯冰陪坐在旁,她是局外人,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冷笑道︰“鬼界果然卑鄙無恥,居然要耍這種手段,真是小人行徑,風,我看你也不必指望鬼界了。”

    “有話好說,這條款又不是我定的,別向我發火呀!既然你們不同意,我再去問灰權大人,也許他會讓步。”

    硯冰冷哼一聲,厲色道︰“最好如此。”

    風映殘凝視著她問道︰“冰妹,你說話怎麼像是冥人?”

    “我喜歡那里,自從去過那里,我就把自己當成冥人,反正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冥人待人真誠,我願意留在那里。”

    風映殘搖了搖頭,苦笑道︰“好,好,我回去問一問灰權大人,大家商量著辦,希望能拿出一個中庸的辦法。”

    斬風只是點點頭,什麼話也沒說,如果不是兄長出面,他的態度絕不會如此平靜。

    半日之後,風映殘又回來了,居然爽快地把斬風反應的條款刪了。

    “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斬風仔細讀了一遍,覺得條件還算可行,鬼界讓冥人通過鬼界進出人界,而冥人的義務在於鬼界的勢力受到仙界攻擊時,有責任出手相助。

    “沒意見,就帶著這文書回冥界吧!”

    斬風二話不說,立即起程趕回到冥都,為了加快速度,硯冰的影雀是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當然,硯冰也不願意一個人待在這陰森的鬼界。

    當兩人回到冥都,仙界的使團早已離去,一切又恢復從前的平靜,丹師正準備起程,斷戈也已召集了一些冥人,準備進入人界,斬風的再次到來,給眾人帶來了不小的驚喜。

    斬風逕自來到皇城,在議政大殿上把條約文本給了冥皇。

    看著手中的文本,冥皇十分高興,笑道︰“好啊!有了這東西,冥界就有希望了。”

    丹師沉吟道︰“一百人雖然不算多,卻是個恰到好處的規模。”

    斬風原以為人數過少,沒想到竟然有這麼一番議論,不禁有些好奇。

    “事情尚未明朗,我們也不能多派人去,而且人多也未必有用,畢竟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還要秘密進行,人多了自然會引人注意,這一百人足以應付任何事情。”

    斬風這才明白其中奧妙,點頭道︰“原來如此,我還擔心一百個權杖不夠呢!”

    “長遠來說自然不夠,如今事態復雜,千變萬化,將來如果有需要,我們再想辦法擴大駐留人界的人數,眼下的情況只能先作嘗試,等人界的組織站穩腳跟後,再作打算。”

    冥皇含笑道︰“斬風,這事辦得不錯,人界你比我們都熟,這次你帶幾個人先去人界,其他的人由斷戈指揮,等你們確立目的地,然後再一起行動。”

    “是!”

    “至於人選……”冥皇遲疑了一陣,轉頭望向斷戈,問道︰“你都挑好了嗎?”

    斷戈搖頭道︰“之前不清楚人數,所以只選了五十幾個人。”

    “還有些時問,這樣吧!斬風,你也去挑幾個吧。”

    斬風腦海中立即浮現出扇君、布揚和元甦,接著便把名字告訴了冥皇。

    斷戈聽了眉頭微皺,沉吟道︰“兩個青級,一個黃級,似乎能力太低了些吧?去到人界未必能發揮作用。”

    冥皇也抱著懷疑的態度,看著斬風問道︰“為什麼會選他們?”

    “朋友!”

    聽了這個解釋,屋內眾人都面面相噓,沒想到竟是如此簡單的理由,多少覺得有些兒戲。

    “這是有關冥界存亡的大事,你還是仔細考慮一下吧!”

    斬風不善言詞,沉思了片刻,才想好一番說辭,道︰“我是仙冥兩界通緝的要犯,時刻會受到仙界的追捕,身邊如果跟著幾個高級的冥武士,一旦遇上仙人,會對冥界極為不利,布揚他們地位不高,可以說是我的同黨,有事的時候也不會牽扯上冥界。”

    一番話說動了在場所有的人,想到斬風所面臨的危機,心中都感到不安和內疚,自然也想不出任何辯駁之詞。

    冥皇欣慰地看著他,這個青年遠比自己想像之中更成熟,處理事情也更沉穩,有他在人界,冥界的希望就不會斷絕。

    “好吧!一切都按你的意思去辦。”

    斬風沉聲道︰“不過斷戈城太遠,我不便久等,還是讓他們隨斷戈一起去鬼界,我會留下聯絡的方法,然後在人界等他們。”

    “嗯!這樣很好。”

    “另外,鬼界為冥界設立了一個冥使館,希望冥界派使者過去,隨時傳遞消息。”

    冥皇點頭道︰“是該派遣使者過去,以利冥人通過鬼界進出人界,丹師,你看誰去合適?”

    丹師看了看在場的眾人,沉吟半晌,毅然道︰“不如我去吧!”

    冥皇嚇了一跳,連忙搖頭道︰“你是冥界的丞相,有很多事情要你處理,怎麼能去鬼界做一個小小的冥使呢?”

    “冥使是極為關鍵的職位,處理不好就會斷送冥界前途,責任重大,沒有處事能力的人絕不能勝任,我做了這些年丞相,是個最好的人選,而冥界內部事務不多,如今希望在前,人人都在苦心修煉,事情都會集中在人界的勢力上,因此我去鬼界最合適。”言詞極盡誠懇,令人動容。

    “這……”冥皇一時問無法決斷,猶豫了起來,畢竟丹師是他的左右手,派到鬼界實在有些不方便。

    丹師堅決地道︰“冥皇大人不必猶豫,等到人界的事情安定下來,您可以派其他人替換我。”

    冥皇見他盛意拳拳,不容推托,只好無奈地點點頭,道︰“好吧!你就辛苦些,去鬼界待一陣,等斷戈他們在人界站穩了腳跟,我再挑選別人去替你。”

    正說著,外人突然奔進來一名衛士,躬身稟道︰“鬼界使者到了城外,要……要冥皇大人親自迎接。”

    “鬼界使者?”冥皇騰的站了起來,臉色微變,盯著衛士問道︰“來了多少人?”

    “只有一個,騎著一只黑雲化成的鬼虎,飛在空中。”

    丹師心念一轉,淡淡地道︰“看來鬼界是早有圖謀,他們為冥界設立了冥使館,冥界自然也要修建鬼使館,如此一來,鬼界的人就可以名正言順也探聽冥界的虛實。”

    “看來要小心應付才行。”

    丹師含笑道︰“冥皇大人,您留下吧,我是冥界使者,我去見他最合適。”

    “我也去見他!”斬風見慣了鬼界的陰謀詭詐,覺得自己能夠應付。

    冥皇點點頭道︰“你們兩個去我就放心了,一切小心。”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0 16:03
第九章 鬼使刺魄

   兩人出了城門,果然見到天空中飄著一隻鬼虎。

   身子沒有肉,而是包裡著一團黑氣,虎背上傲然坐著一名男子,一身灰色的衣抱,頭用帽子暈
   著,看不清面目,只覺得有一股森然的陰氣外溢,令周圍的空間都有一種之骨悚然的氣息。

   地面上早已堆滿了圍觀者,自從見識過風映殘的實力,他們對鬼界的看法已大不一樣,這次的鬼
   使傲氣更甚,氣勢也更強。

   鬼使正是灰權指派的灰衣鬼師,名叫刺魄,只見他坐在鬼虎背上,傲氣十足地叫道:「我是鬼界
   使者,冥皇為什麼不來接我?」

   丹師走到鬼虎下方,抬頭看了看他,淡淡地道:「我是冥使丹師,是來迎接你的。」

   「冥使?」

   男子不屑地撇撇嘴道:「冥界除了冥皇,沒有任何一個人夠資格接待我,你是什麼東西,給我滾
   開。」

   丹師縱使氣度宏大也不晃動了怒,冷冷地道:「你是鬼使,我是冥使,身份相同,憑你的身份,
   也不需要冥皇大人親自迎接。」

   「冥皇的實力連給我擦鞋都不配,何況是你們?惹惱了我,小心我把所有的冥人都殺光了。」

   刺魄把頭一揚,濃烈的殺氣如海潮衝向地面,竟掀起一陣烈風。

   與此同時,地面也有一股強烈的殺氣盤旋而上,如旋風般擊向刺魄。

   「咦!」

   刺魄沒有想到冥人竟也有這種氣勢,微微有些吃驚,但高傲的他很快就端起了架子,冷眼打量著
   斬風,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斬風!」

   刺魄仔細打量了兩眼才認出他,輕笑道:「哦!原來你就是那個被仙界通緝的傢伙,憑著這一
   點,你倒是有資格接待我。」

   斬風淡淡地道:「我不是來接待你的,只是召你進去城裡。」

   「召?」

   刺魄陰陰笑道:「雖然你有點實力,可別得意忘形,就算整個冥都的人圍攻我一個,結果也一定
   是你們輸。」

   「我來冥界,並不是做一個微不足道的鬼使,而是要替鬼界監控你們,免得你們造成威脅。」

   在場有數以百計的冥人,聽了這狂妄傲慢的話,誰也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紛紛怒目而視,有的
   甚至大聲喝斥。

   丹師卻也沒料到對方竟然如此據傲不恭,心裡著實惱火,然而對方是鬼界的使者,任何舉動都可
   能會破壞兩個勢力間剛剛定下的盟約,因此他不得不三思。

   斬風的反應與在場的冥人一樣,眼中的寒潮已不能用巨浪來形容,而是鋪天蓋地,狠狠地擠壓著
   刺魄。

   「怎麼?不舒服嗎?隨便找五十個人來,我坐著不動就能擊敗你們。」

   挺身而出的何止五十,五百也不為過,然而他們都是憑著一口氣,心裡卻明白自己的實力根本不
   足以對抗這個鬼人。

   在人群的最前方,斬風傲然而立。

   這次離開冥界,以後就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無論如何,在臨走之前,都要讓平靜的冥
   界維待原有的氣氛,任何破壞者對他而言,都是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這裡是冥界,主人尊重客人,卻不會放縱客人,請自重。」

   斬風說得很客氣,也很理智,然而在刺魄的耳中卻是一種挑釁,對本已想在人面前大展神威的他
   來說,無疑是個絕佳的機會。

   只見他冷笑一聲傲然道:「既然你替冥界說話,就由你來出戰吧!讓我見識一下真正的冥人。」

   「奉陪。」

   斬風沒有猶豫片刻,一口就答應下來。

   這一聲雖然不大,卻像是一股熱浪,吹入眾多冥人的心一袋,眼前的斬風是冥人中最強者,有他
   主動出戰,沒有人不放心。

   丹師微微歎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冥界的危機一個又一個,每一次都是斬風出面,而且每一
   次都吃了不少的苦頭,冥界卻用一張通緝令來回贈,心裡實在難安。

   「好啊!有膽識,你的下場我也不多說了,一會兒就明白了。」

   刺魄揚了揚手,還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式。

   一路上,斬風一直在琢磨著明若府的事情。

   然而明若府是修靈者的第一大關,成敗在此一舉,不是輕易就能悟透的,因此他只能一點一點地
   摸索,上次與兄長一戰,使他找到了利用明若府的方法,雖說只能防禦,但那已是難能可貴了。

   「大家讓開。」

   丹師擺了擺手,示意圍觀的冥人後退,讓出足夠的空間給兩人。

   斬風回頭看了一眼冥都,接著緩緩地向前走去,直到離冥都的大街百丈之外才停下腳步,這一次
   他不再是為自己而戰,而是為冥界,為身後的冥都,為所有的冥人而戰。

   冰冷的外表下,熱血在沸騰,旺盛的鬥志隨著血液傳到了身體每一處。

   他不是好戰者,也不是嗜殺者,更不介意成敗,但這一次他一點也不想輸,甚至有一股執著殺念
   縈繞在心頭,這是自從人界那場殺戮之後的第一次。

   強大的殺氣如暴風疾舞,不斷拍擊著刺魄的衣服,使他不得不為之驚歎。

   即便是像他這種地位的人,也沒有見過能將無形的殺氣化成有形的力量,心裡不禁有些異樣,再
   次打量斬風,越發覺得這個青年不可小看,身上藏著一股永不言敗的氣勢。

   即使心有顧忌,但素來狂妄的他還是選擇了傲慢,冷冷地道:「我不會留情,不想死的就早點認
   輸。」

   話音剛落,他胯下的鬼虎便化成一團濃密,將他包裹在內,緊接著一個巨大的虎頭出現在空中,
   然而這個虎頭沒有血肉,只有骷髏,周圍黑氣縈繞,十分嚇人。

   更奇特的是,空洞的虎眼處有一對墨綠色的光球,斗大如珠,散發著陣陣陰光,周圍的氣氛為之
   一變,陰森恐怖。

   斬風在鬼界待過一段時間,見慣了死屍枯骨,眼前的恐怖景象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冷眼望著鬼
   使,元神卻已準備著打開明若府,吸納對方的力量。

   這一招其實極為冒險,要吸收力量就必須讓力量攻至身上,而那一剎那,元神的力量必須立即引
   導進入身體的力量匯入明若府裡,否則巨大的衝擊力,將會對身體造成重創。

   而他依賴的是紫藍雙嬰,希望這兩股力量可以抵消攻擊對身體的衝擊。

   刺魄坐在空中,見他依然平靜,不禁佩服他的沉穩,冷笑道:「等著送死吧。」

   忽然,墨綠色的光球散發出一圈圈綠光的光環,緩緩伸向斬風。

   這些光環奇臭難當,光環上還飄著細之般的光絲,又如火焰般閃動著。

   圍觀的冥人從未看到這樣的攻擊方式,既是好奇又是擔心,因為他們離遠就能感覺到光環的巨大
   威力。

   墨綠色光環衝到斬風身邊後,突然漲大,將他整個套在裡面。

   斬風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緊緊鎖住,更麻煩的是,這種力量既不進攻,也不退縮,只是停留在身
   側,無法使用心神束縛術吸納力量。

   隨著光環的累積,光環最終還是把斬風困住了。

   「陰風鎖靈環可不是容易脫離的。」

   刺魄傲然一笑,手中又射出一團黑氣,直衝入虎口,虎頭突然向下俯衝,最後化作一把巨大的黑
   劍,狠狠地劈在光環上。

   剎那間,綠色的光環與巨劍融合在一起,光芒變成了一尾綠色巨蛇,纏繞在巨劍劍身,最後像烙
   印般嵌了進去,緊接著巨劍光芒大故,扇出陣陣烈風,拍打著四方。

   變化雖然多,卻只是一轉眼的工夫,斬風剛從「陰風鎖靈環」裡脫出,立即就感受到巨劍力量。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冥都城外地動山搖,地面出現了一條巨大的劍痕,然而劍痕之中卻沒有斬風
   的身影,此時,他已飄然出現在五丈外,悠然地看著在空中的刺魄。

   刺魄正在得意,沒想到他竟然脫開了,臉色大變,厲色喝問道:「你是怎麼躲開的?」

   斬風指著了地面。

   「地下!」

   鬼使心頭又是一陣惱火。

   「陰風鎖靈環」的確鎖不住地下,自傲的他一擊失利,怎能不倍感憤怒,咆哮著道:「下一擊就
   沒這麼容易!」

   斬風當然知道戰鬥不會輕鬆,剛才之所以能脫開了攻擊,是因為紫藍雙嬰削弱了墨綠色光環的力
   量,使他得以從容地利用影術從地面溜出。

   同樣是虎頭,同樣是綠色光環,這一次的攻擊方式卻截然不同,光環再也不是一個個衝向斬風,
   而是組成一條光環鏈帶,不斷地抽向斬風。

   光環鏈帶所到之處腥風飄舞,飛散的光絲就像一支支小箭,從四面八方襲向斬風,防不勝防,虎
   口也噴灑著墨綠色的光箭。

   攻勢鋪天蓋地,根本無處可逃,斬風除了硬接之外,別無選擇。

   「來吧!」

   斬風低吼一聲,身子微微向下,紫藍雙嬰的力量散於全身,元神的力量提升到極點,等待接引力
   量進入明若府。

   看著他迎戰的架式,後萬的人群傳來震耳欲聾的驚呼聲。

   霎時間,光箭如驟雨落在斬風全身,除了腳底之外,沒有一處能夠倖免。

   幸好他有紫藍雙嬰,宿主的危機就是它們的危機,這兩個靈性極強的力量源,發揮出前所未有的
   能力,將那些細如牛之的光絲箭一一擋在了身外。

   然而,真正的攻擊是虎口射出的箭,威力巨大。

   紫藍雙嬰的力量分散全身,無法抗拒一點的強攻,被綠箭破體而入,此時,心神束縛術的力量又
   到了……

   刺魄等了很久,見綠箭攻入身體後居然沒有反應,又吃一驚,神色漸漸有些凝重,冷冷地盯著他
   道:「你居然能接下我的攻擊,看來我還真小看你了,不過你是不可能勝我的,否則我立即回鬼
   界去,從此不來。」

   斬風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衝到嗓子眼的血腥氣,看上去冷漠依然,平靜依然,彷彿剛才沒有受
   到過任何重擊。

   「別忘了你說的話。」

   刺魄哼了一聲,冷笑道:「我當然知道我說了什麼,不過這場決鬥還沒有結束,等我倒下再說
   吧!」

   雖然口中強硬,但他的心裡再也不敢小看面前這個青年。

   即使在鬼界,能抗拒他狂攻的人也不多,而這個青年看上去還很從容,實力深不見底。

   斬風知道自己力量消耗極大,畢竟牽引外力進入明若府也需要巨大的力量,接下去會越來越難
   打。

   刺魄沒有主動發動攻擊,而是在盤算著如何戰勝他,這無疑給了斬風喘息的時間。

   周圍的冥人不知道其中的內幕,都看得熱血沸騰,大聲叫好,就連冥皇也悄悄地出現在城頭之
   上,遠遠看著這場驚心動魄的決鬥。

   「冥皇大人,這個鬼人好厲害啊!斬風似乎有些吃力。」

   「的確厲害,我實在擔心斬風,這次回來是送信的,要是受了重傷,人界之旅就會受到影響。」

   冥皇的實力與刺魄不在同一個檔次,自然看不清刺魄的真實力量,只能憑著經驗來判斷對方的強
   弱。

   「怎麼辦?」

   「其實讓這個鬼人留下來也是好事。」

   冥皇轉眼一看,丹師不知何時走上了城頭,正面色凝重地看著決鬥地點,眉尖緊皺。

   「鬼界派使者來無非是想探聽虛實,如果我們表現得太強,他們就會對我們產生敵意,如果太
   弱,他們也許會放棄合作計劃,因此要表現得恰到好處,才能使我們進駐人界的計劃順利實
   施。」

   「有理。」

   「剛才斬風接下了他的重擊,已經表現出冥人強大的一面,再打下去恐怕就要結仇了,因此我想
   請冥皇大人去一趟,以使者之禮待他,這樣又表現了冥界柔的一面,剛柔相濟,應該是好的迎接
   方式。」

   冥皇細細思量了片刻,覺得這話說得十分有理,含笑道:「好吧!我下去迎他,你們做好準備招
   待他。」

   硯冰早已在人群中站著,她沒有隨斬風進入皇城,聽城外出了事才匆匆趕來。

   「怎麼又打起來了?唉,想過一天平靜的日子都難。」

   忽然,緊張的戰場響起來一陣鼓聲。

   這是冥界極少見的情況,對這些武士來說,音樂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有少數的冥武士因為特定的
   原因才會被訓練在一些盛典之中演奏。

   聽到樂聲,因為戰鬥而緊張的情緒突然鬆弛下來,冥人們都回頭朝城裡望去,這才發現冥皇到
   了,紛紛讓開一條通道。

   斬風和刺魄正準備再戰,沒想到情況發生了突變,都停下來觀望。

   「嘿!看來冥皇出來接我了,真不容易。」

   刺魄的話依然尖刻,卻少了些狂氣,這都是因為身邊的斬風改變了他對冥界的印象,一個青年向
   且有這種力量,身為冥界之王,冥皇的力量就更不能小覷了。

   由於有了這種誤解,他再也沒有向冥皇提出挑戰的要求。

   丹師走到斬風的身邊,親切地問道:「沒事吧?」

   斬風忽然噴出了一口鮮血,灑得地上斑斑點點。

   硯冰嚇得臉色慘白,急忙衝上來扶住他,憂心忡忡地問道:「怎麼樣了?要緊嗎?」

   「沒事!謝謝姐姐。」

   斬風搖了搖頭,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色,然後神色平靜地追向冥皇的隊伍。

   硯冰忍不住埋怨道:「你這人,怎麼不愛惜身子?要是重傷了怎麼辦?」

   「事情沒有結束,萬一那個鬼人再挑戰,還需要我。」

   「你呀……哎……」

   硯冰歎了一聲,搖了搖頭,實在拿他沒辦法,只好扶著他向前走。

   丹師看在眼裡,又是一陣感歎,斬風的毅力和忍耐力實在太強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斬風知道自己的作用,為了不使冥皇面臨尷尬的情況,他還是要擋在最前面。

   看到走在身邊的斬風,刺魄冷笑一聲,傲然問道:「你的實力不錯,在冥界應該數一數二吧!」
   斬風指了指身上衣服,淡淡地道:「白級冥武士,冥界最末。」

   刺魄臉色大變,緊盯著他片刻,又望向冥皇,問道:「他真的是白級冥武士?」

   「嗯!」

   冥皇當然知道,斬風如今的地位,遠不是一件衣服能代表的,模稜兩可地點了點頭。

   刺魄臉色大變,不禁倒咬了一口涼氣,如果這樣的人物是冥界最弱的,那麼冥界的整體實力就不
   能不令鬼界擔心了。

   丹師笑著道:「沒錯,他的確是白級冥武士,不過實力比低級的冥武士都高,只是幾次錯過了升
   級的比試,沒辦法重新排名,實在有些可惜,論實力應該在冥界排前十。」

   刺魄這才鬆了口氣,淡淡地道:「原來如此。」

   冥皇哈哈一笑道:「難得有客來,這是冥界的大事,請。」

   「嗯!」

   等冥皇一行人進了皇城,斬風才悄然離開了,硯冰和丹師一起把他送回了住所。

   「斬風,你的傷怎麼樣?」

   「還好,不過這個人很強,千萬不要應戰。」

   斬風捂著胸口,微微皺了皺眉。

   「我知道。」

   丹師點點頭,苦笑道:「你回來的恰到好處,沒有你在,這裡只怕沒人能擋住他,今天一戰沒有
   勝敗,是最好的結果,一則殺殺他的傲氣,使他不敢小看冥界,二則也不會傷了兩界合作的氣
   氛,畢竟斷戈的那一組人還沒有進入人界。」

   「我明白。」

   硯冰憂心他的傷勢,勸道:「風,我們休息幾天再走吧!」

   斬風急著想見流千雪,歸心似箭,哪敢多留,搖頭道:「不了,我明天就走。」

   丹師點頭道:「也罷,人界的情況每天都在變化,你越快回去越好,免得節外生枝,我也該起程
   去鬼界了。」

   「這裡沒事吧?」

   「你是說那個鬼人?」

   丹師輕輕一笑道:「冥界雖然不喜歡耍陰謀,卻不是傻子,對付鬼人自有辦法,你就放心走
   吧。」

   「這樣就好!」

   翌日一早,斬風便帶著傷上路了。

   然而當他們回到鬼界之時,發現氣氛變了,街上的人明顯少了許多,還有不少鬼軍在調動,似乎
   出了什麼大事,心裡納悶,不知道鬼界出了什麼事,直到見到兄長,才知道鬼界發生了驚天大
   事。

   「你們回來的正好,鬼界發生了叛亂。」

   「叛亂?」

   斬風十分驚訝,沒想到有鬼王在,居然還有人敢叛亂。

   其實鬼界原本就個是慾望之地,鬼人貪婪成性,野心勃勃,所有的人都在期盼權力和利益,政變
   之事倒也不少,然而像這種幾處軍團獨立的情況卻很少見。

   風映殘的臉上卻絲毫沒有憂心,還有些竊喜之色,幸災樂禍地道:「真是難得啊!想不到有人敢
   挑戰鬼王的權威。」

   斬風和硯冰看在眼裡,都感到詫異。「大哥,你沒事吧?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呀?」

   風映殘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二弟,我的機會來了。」

   「機會?什麼機會?」

   「嘿嘿!鬼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必是用人之際,自然也是爬升的好機會,而且軍中有大批將
   軍參與了叛亂,一旦鎮壓成功,這些將軍的空缺就需要有人接替,這難道不是機會嗎?」

   斬風發自內心地感歎著,兄長真是雄心萬丈,任何機會都不會放過。

   硯冰對於權謀之事見識多了,因此很快就明白了風映殘的意圖,一陣不安感湧上心頭,忍不住偷
   瞟了斬風一眼,他在這個時候回到鬼界,也許會成為風映殘的工具。

   果然,風映殘親切地拍著斬風的肩頭,笑道:「二弟,我們兄弟同心,一起在這鬼界幹一番大事
   業吧!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這……」

   斬風絲毫沒有準備,頓時愣住了。

   硯冰忍不住發話了,冷冷地道:「風大哥,他還要回人界呢!」

   「是啊!大哥,我受了冥界的重托,要回人界,不能留下啊!」

   風映殘早已預備好了說辭,含笑道:「幫我也就是幫冥界,只要我立了功,掌了權,我就會開放
   人界入口,到時冥人就可以自由進出,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兄長的許諾對冥界固然是好處,但叛亂是鬼界內部的事,外界勢力參與未必是好事,只是兄長出
   言請求,面子不能不給,因此斬風猶豫了很久。

   「我必須先回人界,然後……然後再做打算。」

   他並沒有把話說絕,人界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不可能不去。

   風映殘要斬風留下有兩個用意,一是他自身的實力,二是他背後的勢力,如果斬風出面助他,就
   等於告訴鬼界的人,他有冥界做靠山,雖然冥界的影響力遠不如以前,但總是一方勢力,能夠動
   員這麼一個勢力支持,他的地位和聲望都會有所提升。

   「我知道你要回人界,不過既然來了,先住兩天,我需要你表明態度支援,這樣我也會有更好的
   機會。」

   斬風沉吟片刻,琢磨著為兄長做點事也不為過,而且冥界如果能助鬼界平息內亂,會有更好的談
   判空間,丹師日後的工作也會更加容易些,因此點了點頭道:「這個不難,我可以表態,但不能
   久留。」

   「表態就好,之後你可以先去人界,有什麼困難,我再請你過來幫忙。」

   話說到這個分上,斬風也無法拒絕,只能點頭答應了。

   硯冰總覺得不安,等風映殘走後,忍不住問道:「風,你真的要幫你大哥?」

   「嗯!也許對冥界有好處,鬼界內亂,大概沒有心思再去管冥界了。」

   硯冰愣了愣,接著笑了起來,道:「我沒想到這一層,還打算勸你呢!看來不用我多事了。」

   「大哥心志高遠,他的想法不是我們能想到的。」

   斬風有些無奈,也有些悵然。

   硯冰冷笑道:「野心勃勃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斬風眉頭皺了皺道:「姐姐,這麼說不太好吧!」

   硯冰知道他重視親情,含笑道:「算我錯了,你快休息吧!帶傷走了這些日子,你也累了吧!」

   斬風搖搖頭,默默地走到石床上坐著,又開始研究明若府的奧秘,與刺魄之戰雖然沒有結果,卻
   使得他對這個奇妙的空間,又有了些新的瞭解。

   明若府裡的力量雖然渙散了,卻還是力量,遇到外力衝擊之時,這種細小的力量也同樣能發揮作
   用,就像是一顆隕石衝擊流沙,雖然可以擊出一個坑,卻無法擊毀流沙的整體。

   看來明若府的關鍵在於使用數量眾多而又微弱的力量分子,就像是要使用沙子。

   沙子很小,單個根本無法形成威脅,但無數沙子組合成沙堆乃至於流沙,就可以侵吞任何地方。

   「沙子……」

   斬風完全陷入了沉思。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0 16:04
甲子 -【斬風 第二部】第四集 隱秘幻術
第一章 鬼界亂象

   陰森森,蒼茫茫,鬼界大地上掀起了巨大的政變風暴,這個充滿了慾望、野心和貪婪的地方,陷
   入了戰爭與混亂,也是野心家們最理想的場所。

   風映殘,在鬼界的歲月,使他完全陷入對權力的慾望之中,像所有的鬼人一樣,把成為鬼王和統
   治鬼界,看成是畢生的理想,並且一直在努力著,對於這場暴風雨般的政變,野心和慾望膨脹到
   極點。

   身為局外人,斬風和硯冰卻看清了鬼界最真實的一面。

   鬼人的強大不容置疑,然而過於旺盛的野心和慾望,牽制了鬼界的發展,內部的爭鬥更是耗盡鬼
   界蘊藏的力量,以至於當他們面對其他勢力的時候,總是無法佔上風。

   即使精心策劃了五百年前那場四界大戰,結果卻便宜了仙界,自己則是千瘡百孔,直到現在才恢
   復。

   鬼王之城表面上依然平靜如初,然而平靜之下早已是波濤洶湧,各個勢力都在進行自己的打算。

   面對這樣的環境,斬風只想早點離開,不願意捲入事件之中。

   其實他心裡清楚,如果應用得當,鬼界的亂象可以給冥界帶來許多好處,然而他不是個陰謀家,
   也不習慣耍陰謀,想把這樣的機會留給就快到任的丹師。

   因此他終日留在冥使館一步不出,除了修煉就是和硯冰說話,其他什麼也不做。

   風映殘當然無法瞭解,弟弟為什麼會對誘人的權力如此冷漠,唯一清楚的是他對流千雪的思念,
   無奈之下只好帶著他和硯冰來到灰權的府裡,想讓弟弟瞭解更多,也許可以回心轉意。

   灰權是鬼師兵團其中一系的領袖人物,這次叛亂中,鬼師兵團也有一半參與或是獨立,因此他面
   臨極大的難題,也同樣寄望能在這次的兵變中取得更高的地位。

   在這種時候,他需要一切的助力,其中包括冥界,因此聽說斬風到來,一改往日冷淡高傲的姿
   態,主動迎了過來,把斬風請到了暗廳密議,風映殘也得以第一次進入以灰權為首的勢力中心。

   暗廳是從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進去,裡面裝飾的極盡奢華,完全符合鬼人永無止盡的慾望。

   廳裡沒有窗,牆壁上和天花板上嵌著數十顆綠火石,像燈火一樣長明,照得屋內很亮。

   正中放著一方長長的石桌,紅色的石紋,白色斑點,似有些特別,斬風之後才知道這叫汗血石,
   是在血池浸泡了數百年的石頭。

   石桌旁坐著八名黑衣人,分列左右,每邊四個,都是鬼師的裝束,頭罩在帽子裡,看不清面目,
   見灰權領著兩人進來並不意外,甚至連正眼也沒有看兩人。

   風映殘在這府裡的日子雖短,但憑他過人的洞察力,再加上不時的打探,把這裡的一切都摸遍
   了,知道這間暗廳是灰權派系的權力中心點,一直期望有機會參與,無奈灰權議事從不叫他,所
   以這次進來分外高興。

   感覺氣氣凝重的他,小聲問道:「掌魂使大人,您在商議平亂?」

   「嗯!」

   對於風映殘,灰權還是端起上司的架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傲然道:「這種會議原本不是你能
   參加的,不過見你立了大功,所以讓你參與,不過你的嘴巴最好緊一點,不然後果可不是你能承
   受的。」

   風映殘立即擺出一副正義凜然之貌,拍著胸脯道:「我是掌魂使府裡的長史,您就是我的主子,
   不靠您就沒有前途,這一點屬下十分清楚,請您千萬放心。」

   「明白就好。」

   灰權見他畢恭畢敬,說話也很舒服,滿意地點點頭,指著末席道:「坐吧,叛軍勢大,時間緊
   迫,我們要盡快商議好對策。」

   「是!」

   風映殘毫不在意,興高采烈地坐在末席上。

   硯冰也被允許參與會議,因為在灰權的眼裡,她是斬風的隨從,為了斬風的面子,灰權安排她坐
   在屋角。

   她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看著一個心高氣傲、以奪取鬼王之位為目標的風映殘,突然間變成了一
   個卑躬屈膝的小子,還是感到很驚愕,回思之後卻也有些佩服、有些害怕,能做到這一點,可見
   風映殘對目標的慾望之強烈,甚至連顏面和傲氣都可以放在一旁。

   「真是個可怕的人物,看來他的野心的確不小,與這種人物靠得太近實在危險,風還是早點回人
   界的好。」

   想著,她轉眼望向斬風,一母同胞,性格與作風的差異實在太大了。

   斬風也從沒見過兄長表現得如此卑微,身上竟連一絲傲氣也察覺不到,臉上的笑容卻是如此燦
   爛,不禁大吃一驚,越來越琢磨不透這個兄長。

   思緒很快被灰權打斷,他往主位上坐下,然後指著身邊最近的一張空位對斬風道:「冥界使者,
   坐這裡吧!」

   霎時間,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斬風一個人的身上。

   八名鬼師第一次抬起頭,細細地打量斬風,因為只有灰權最信任的參謀才能坐在那個位子上,至
   今為止,能坐上去的只有一個人,若不是出去辦事,座位也不會空著。

   斬風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泰然自若地走到位子上坐下,神色平靜,既然灰權讓他坐,他
   沒有任何拒絕的道理。

   灰權的確很看重他,倒不是因為斬風的力量,而是他的氣勢,一直處變不驚的氣勢,當然,斬風
   背後的冥界才是他的目標。

   「各位,鬼界現在已是四分五裂,各地的勢力各自為政,又相互勾結,其中還有實力強大的鬼師
   部隊,因此事件十分棘手,當然,越是困難,解決之後的利益也就越大,所以招你們來商議事
   情。」

   說話間,灰權的眼角總是閃動著慾望的火焰,就像看到珍奇寶貝的商人。

   一名鬼師應道:「我們的實力比他們強,強攻就行。」

   灰權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譏笑道:「若是如此簡單,這鬼王之城就不會如此熱鬧了。」

   聽了灰權和手下的對話,斬風心裡一陣納悶。

   鬼王應該是鬼界最強者,只要他出手,鬼界之內應該無人能敵,平叛不過是舉手之勞,然而眼前
   的氣氛卻又是如此的凝重,處處都顯示出平亂的難度極大,情況十分怪異。

   「鬼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難道鬼王不是最強者?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呢?」

   「冥使……」

   斬風從沉思中驚醒,抬眼看著灰權問道:「什麼事?」

   「有什麼想說嗎?」

   迎著灰權的目光,斬風感受到一種奇妙的壓力,這個鬼人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灰權見他反應遲鈍,微微皺了皺眉頭,眼角瞟了風映殘一眼,更坦率地問道:「聽風映殘說,你
   可以代表冥界表態支持我,是真的嗎?」

   斬風正想回應,猛地意識到話裡似乎別有深意。

   灰權要他支持的對象不是鬼界,也不是鬼王,而是他自己,這一點耐人尋味,不能草率回應,否
   則會惹出大禍。

   想到這裡,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尋思了片刻才應道:「是……我可以代表冥界支持鬼界的和
   平。」

   風映殘的臉色首先變了,灰權的意思他一聽就懂,正希望弟弟有個美滿的答覆,沒想到這個做事
   簡潔的弟弟,居然也能看破話外之意,而且又有了這麼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既是驚愕又是不
   滿。

   灰權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道厲芒,放在桌面的右手微微地抬起來,片刻後又放了下來,表情也
   恢復了原樣,含笑道:「好,好啊,有冥界的支援我就放心了。」

   硯冰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心中暗道一聲好險,灰權實力非同小可,估算著可以與高等級的仙人相
   比,以斬風如今的實力,只要灰權動了殺心,想活著出去都難。

   風映殘擔心弟弟的冷漠會給自己帶來不良的影響,忍不住插嘴說道:「冥界和鬼界的聯繫,完全
   是大人一手促成的,斬風經常跟我說冥界很感激您的這番努力,相信以後也會不遺餘力地支持
   您。」

   灰權聽著心裡很舒服,對他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點頭道:「想不到冥界如此客氣,真是難得,
   看來我幫助冥界是沒有錯的。」

   斬風沉默了,只等著會議早點結束,然後便起程回人界,但灰權接下來的話又令他大吃了一驚。

   「如今鬼王大人去了仙界,現在城內群龍無首,各個勢力派系都在爭搶平叛的大功,我們也不能
   放過這個機會……」

   「鬼王不在!難怪有人敢發動叛亂,只是他們不怕鬼王回來嗎?還是他們有對抗鬼王的辦法?」

   石桌的另一端,風映殘也是滿臉驚愕,這種時候鬼王居然不在,難怪那些派系敢公然調動自己的
   軍事力量,甚至還有人準備出兵。

   「看來機會真的到了,鬼王不在,灰權一定會自行出兵,如此一來我就有機會了。」

   他越想越覺得高興,暗暗竊喜自己離目標又近了。

   「好了,我們開始商議如何出兵的事情……」

   灰權滔滔不絕地說明自己的計劃,八名鬼師有時點頭附和,有時提供一些建議,並沒有在意斬風
   這個外人會洩漏機密,而這番議論的確令斬風對鬼界有了更深的瞭解。

   鬼界大抵有著八個族群,而鬼王是八大勢力共同推舉出來掌握鬼界的,因此鬼王的實力雖然強
   大,卻不是最強的。

   最強的人物,其實是八大勢力的領袖,這些領袖並不住在鬼王之城,而是留守在自己的勢力範圍
   之中。

   這次發動叛亂的主要原因,就是有一群人想從所在的勢力中獨立,這些人結成了聯盟,希望將八
   大勢力分割,建立十幾個勢力。

   聽了這些,他忽然明白了,鬼王在這個時候去仙界,明顯就是要擺脫內亂的責任,讓這些野心家
   成功的獨立,如果鬼界的勢力越多,每個勢力的實力就越小,鬼王的權力也就越大。

   「這鬼地方任何時候都不會缺少陰謀!」

   他越想越厭惡鬼界,包括人和事。

   在場的人都明白鬼王的意圖,而且也知道,除非這些叛軍中有比八大族長更強大的人物,否則叛
   亂遲早會平息,因此灰權想做的不是平叛,而是利用叛亂奪取自己的利益。

   看著這些貪婪的人,硯冰也產生了極度的厭惡。

   風映殘卻聽得津津有味,心裡也在盤算,自己如果是灰權,該如何在這次內亂之中取得最大的利
   益。

   灰權忽然指著風映殘道:「你準備動身去暗雲城,把你的鬼刺客部隊全部帶到鬼王之城的附近,
   最好能把整個暗雲城鬼刺客部隊都拉過來。」

   「屬下立即去辦。」

   風映殘大喜過望,有了任務就等於有了機會,恭敬地起身行了一禮。

   「只是……」

   灰權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心思,微笑道:「你想要大刺監的職位是嗎?」

   風映殘知道現在不能掩飾野心,坦率地應道:「若能成為大刺監,屬下更能盡心盡力為您做事,
   而且也能更好的控制鬼刺客部隊。」

   「我當然想讓你控制鬼刺客部隊,大刺監由法是鬼相骷玄的人,骷玄的實力和地位都在我之上,
   現在還不是與他翻臉的時候。」

   「嗯!屬下明白了。」

   風映殘失望地點點頭。

   「你們的任務我已經說了,各自去辦吧!」

   說完,灰權忽然望向斬風,含笑道:「冥界使者,你隨我一起去議政堂。」

   斬風原以為會議結束就能走了,沒想到還要去什麼議政堂,多少有些不情願。

   灰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議政堂是鬼界重臣議事的地方,普通的鬼人連大門都見不
   到,帶你去是因為你的身份,既然冥界決定支持我,你也應該在議政堂上表個態,以示冥界的誠
   意,難道不是嗎?」

   「好吧!」

   斬風沉吟了一陣才點頭答應,倒不是怕去議政堂,只是不想與這些陰險小人打交道,然而灰權是
   執行約定的關鍵,暫時還不能與他翻臉。

   灰權滿意的點點頭,道:「議政會就快開始,你跟我去,其他人做好分內的事。」

   「是。」

   議政堂位於最頂部的內城之中,是鬼王與高級官員議事的地方,鬼界所有的重大決議都是在這裡
   決定的。

   在灰權的引領下,斬風來到內城。

   正如灰權所說,他根本看不到議政堂的大門,只能看見空地上有道灰濛濛的霧牆,伸手去摸,什
   麼也摸不到,做為冥界的最強者,居然連門都看不到,鬥志像烈火般燃燒了起來。

   「這座大門不是普通人能看到的。」

   「我會看到的。」

   斬風狠狠地盯著霧牆。

   灰權吃了一驚,沒想到隨意的一句話,竟然激起了這個冥人的鬥志,聲音是那麼的堅決,目光是
   那麼的銳利,心頭不禁湧起一絲懼意,這是前所未有的。

   「讓冥界變強,真的沒有問題嗎?」

   慾望的烈火很快又吞噬了他的心,為了爭取更高的地位,即使讓鬼界冒一次險也在所不惜,這是
   眾多鬼人最真實的寫照,個人利益永遠高於整體的利益。

   他張開嘴巴,接著一道黑色的光束從嘴裡射出,沒入灰色霧牆的中央。

   片刻後,霧牆中央突然產生了漩渦,而且越來越大,直到擴展至整個霧牆,最後,中間出現了一
   個巨大的鬼頭,大張著嘴巴,露出一片白色的牙齒,而這些牙齒就是進入議政堂的大門。

   斬風不禁有些感歎,鬼術的確奇妙,如果鬼人少些慾望,多些團結,也許領導諸界的就不會是仙
   界。

   「走吧!」

   灰權推開白色的大門。

   走入大門,議政堂的一切便出現在斬風眼前,空間很大,到處都是迷霧重重。

   正中央是一條乳白色的長道,從大門口一直延伸到最遠端的高階之下。

   高階上,一張奇妙的大椅懸浮在雲霧上,那裡就是鬼王的座位。

   他又望向兩側,黑色的鬼霧如同氈子般鋪滿了所有的空隙,所有的鬼人都坐在鬼霧上,人數達千
   人之多,一眼望去密密麻麻。

   灰權的地位極高,他的出現立即引來了眾人的注視,很快,這種注視又轉移到斬風的身上,都為
   這陌生人的到來感到新奇。

   然而灰權卻不急著介紹,領著斬風沿著白色的大道一直向前走,直到接近高階才停步,因為這裡
   的鬼人才是重臣中的重臣,鬼相和鬼師都在這裡。

   鬼師無牙子打量了斬風兩眼,不悅地問道:「灰權,你怎麼隨便把人帶到這裡?鬼王雖然不在,
   但也不能壞了規矩。」

   灰權輕咳一聲,故意高聲應道:「他是冥界使者斬風。」

   「冥界」兩個字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在場有不少人聽說過冥人進入了鬼王之城,還設立了冥
   使館,但見過的人少之又少,眾人都想看看冥人的樣子,因此紛紛舉目相望。

   斬風也在打量周圍的鬼人,這裡集中了鬼界最優秀、最強大的人,他們的實力加起來足以摧毀冥
   界和人界,任何一個都不是現在的他能應付的,是與仙班中的仙人同級的人物。

   霎時間,議政堂裡每一張面孔都成為他的目標,要是想冥界興旺,冥界的議政大殿內就必須有同
   樣數量、同樣等級的強者。

   「總有一天,我會看到這裡的大門,並親手打開。」

   鬥志像烈火一樣燃燒著他的心,明亮的目光就像初次進入冥界時一樣。

   那時的冥皇對他來說,也是個難以逾越的人物,但他還是超越了,現在這些人雖然都很強,但他
   相信自己有能力比他們更強大。

   在信心和鬥志的激勵下,他沒有流露出一絲懼意,平靜的神色給在場的鬼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
   象,感到難以置信。

   因為他們初次進來也不免心生懼意,戰戰兢兢,相比之下,斬風表現出一界使者的氣度,這使他
   們開始真正注意那個早已被遺忘的空間。

   「這就是冥人!」

   「挺有氣勢的,可惜沒什麼實力。」

   鬼相骷玄的目光,一直在灰權與斬風之間遊蕩,這個瘦削的男人有著陰險的思想和毒辣的手段,
   思考的自然是這兩個人的目的,以及可能造成的影響。

   沉思片刻,他忽然道:「灰權,聽說鬼王授權給你,讓你和冥界簽定了同盟協定,看來鬼王大人
   的決定正確,真的是英明之主啊。」

   一句話便把所有的功勞歸到了鬼王的身上,灰權彷彿只是一個跑腿的小丑,不值得任何人重視。

   灰權當然不會讓他壓低了自己,傲然冷笑道:「說的不錯,在我的努力下,冥界同意合作,而且
   我已經得到了整個冥界的支援,他來的目的就是要表明態度。」

   在場都是在陰謀中度日的人,怎能聽不出話裡的意思,無不勃然變色。

   冥界勢力被遺忘了很久,一直也沒有人想去利用,然而灰權現在極力拉攏冥界,一方面顯露了他
   的野心,而另一方面,也說明了冥界的價值遠比他們想像中要高,因為灰權這種人絕不會做沒有
   利益的事情。

   斬風這時才發現了灰權的陰謀,頓時感到異常的憤怒,也真正見識到鬼人的卑劣,心裡更加警
   惕,盤算著應該做些什麼來回擊灰權的陰謀。

   「看來你真的花了不少時間。」

   骷玄冷冷一笑。

   灰權傲然道:「如今叛亂叢生,為了鬼界我自然會盡心盡力,不像某些人只顧一己之私。」

   話說得尖銳刻薄,骷玄內心早已是勃然大怒,表現上卻很平靜,看著斬風問道:「冥界使者,你
   是來支持他的嗎?」

   斬風正等著反擊的機會,立即回應道:「我是代表冥界前來,希望見到一個和平的鬼界,兩方才
   能更好的合作。」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提及灰權,彷彿灰權與整件事毫不相關。

   灰權的臉色驟沉,怒目瞪了斬風,卻發現這個冥界青年連正眼都不看他,氣定神閒地站著,縱使
   身邊高手如林,氣勢還是那麼強盛。

   「可惡的傢伙,我還真不能小看他!」

   骷玄卻對斬風的回應極為高興。

   鬼界內部鬥爭異常激烈,他這個鬼王之下的第一人,每天都會受到各方的挑戰,灰權就是挑戰最
   激烈的幾人之一,因此多少有些擔心,斬風的回應無疑說明冥界並不支持灰權一個人。

   「很好,我很高興能與冥界結盟,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我,我這個鬼相還算有點權力,能幫
   的事件我會盡量幫你,有一點你要切記,千萬不要受到小人的調唆,免得中了人家的圈套。」

   這話一出,原本被鬼人輕視的冥界突然變成了香餑餑,灰權意識到自己失算了,原是想向骷玄示
   威,爭取更多的權力,沒想到斬風不合作,而骷玄又趁機拉攏,萬一冥界倒向了骷玄,他的一番
   努力就白費了。

   「嗯!」

   斬風不在乎與灰權或是骷玄合作,只要對冥界有利便可,因此爽快答應了骷玄。

   鬼師無牙子也坐不住了,揚聲道:「既然合作,大家就是朋友,有空可以到我那裡去坐坐,我手
   下的大軍遍及各地,對你會有很多幫助。」

   「嗯,好!」

   斬風又點了點頭。

   看著同僚們輪番向斬風示好,這可急壞了灰權,卻又想不出辦法阻止別人的行動,只好扯了扯斬
   風的衣服,道:「你的事情完了,可以回去了。」

   斬風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二話不說,轉身走出了大門。

   灰權很快也追了出來,態度大為改變,再也不像以前那麼高傲,臉上多了些笑容,語氣也柔和了
   許多。

   「斬風,冥界和鬼界聯手可是我一手促成的,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

   看到他這種嘴臉,斬風越發覺得厭惡,冰冷冷地道:「我立即動身去人界,鬼界的事與我無關,
   下一任的冥使很快就會到了,他會處理一切事情。」

   灰權打心眼裡不喜歡斬風,卻又不能殺了他,因此最希望他能離開,免得給骷玄等人留下拉攏冥
   界的機會。

   聽到他要走頓時高興,只要日後拉攏下一任的冥使,冥界的勢力還是可以成為他的籌碼。

   「嗯!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你,立即讓風映殘送你回人界。」

   斬風早就等著這句話,想都不想就點頭答應,鬼界內部紛爭對他而言是個絕好的機會,可以在人
   界做更多的事情,而不受鬼界的影響。

   回到冥使館,他立即收拾好東西,並把離開的消息告訴了兄長。

   風映殘當然不願意弟弟就這麼離開,但當他發現灰權也在催促弟弟離開,便再也不敢說什麼了。

   斬風要走,硯冰自然也不願留下,即使可以學到高明的鬼術,但沒有斬風的地方,她一刻也待不
   下去。

   風映殘也奈她不何,只得讓她跟著斬風一起上路。

   然而回人界的道路並不像想像之中那麼容易,自從斬風在議政堂出現過,他便成了鬼界重臣的關
   心人物,有的人想拉攏他,也有人想殺他,陰謀開始圍繞著斬風出現了。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0 16:04
第二章 兄弟聯手

   離開了鬼王城,斬風和硯冰都感到心情輕鬆了許多,相較鬼人心中的險惡,鬼界的山山水水更令
   他舒服,即使大地上到處都是血池骨林。

   與來的時候一樣,依然是三人同行,風映殘奉命去暗雲收攏部下,順便把弟弟和硯冰送回人界。

   「大哥!你不回人界了?」

   風映殘笑道:「如今鬼界大亂,正是我的機會,所以暫時不會回去了,你不留下來為冥界多爭取
   些利益,卻急著要回去,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斬風搖頭道:「我是駐留人界的冥使,當然要回人界。」

   硯冰駕著影雀跟在後面,聽到風映殘的話很不高興,噘著嘴埋怨道:「這鬼地方待一刻都難受,
   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是嘛!」

   風映殘最不喜歡與她爭辯,聳了聳肩,不再往下說。

   忽然,左後方飄來一片厚厚的黑雲,速度極快,如同風馳電掣一般,轉眼已逼近了三人。

   風映殘首先感覺到異常,回頭掃了一眼,見黑雲上坐著一名黑衣鬼師,似乎來者不善,臉色漸
   變,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叛軍?可這個地界不是叛軍的勢力範圍啊!」

   「叛軍!」

   硯冰嚇了一跳,學習了幾個月的鬼術,鬼師的力量如何她很清楚,而且眼前這個鬼師手裡拿著銀
   骷杖,是高級鬼師的權力象徵,心裡就更沒底。

   三人正感困惑,鬼師搶先開口了,用一把尖銳刺耳的聲音喝道:「你們不必走了。」

   風映殘感覺到情況有些不妙,心念一轉,忽然驚叫道:「二弟,難道是有人不想讓你離開?」

   「大哥!我們下去。」

   風映殘心裡明白,如果有人下了刺殺令,目標就絕不會只是弟弟,自己和硯冰也會成為滅口的對
   象,只有殺了這名鬼師才有生存的機會,想到此處,他急忙喚道:「冰妹,快,下地面。」

   「好!」

   硯冰靈活地操縱著影雀迅速降落在無人的山頭。

   三人的腳剛著地,鬼師緊跟著也到了,冷眼掃了三人,身子忽然壓成了一個圓球,一層灰黑色的
   暗光隨之浮現在圓球的表面,看上去很怪異。

   見了緩緩滾動的黑球,風映殘臉色大變,急聲叫道:「鬼胎!你們小心,別讓它碰著。」

   聽到「鬼胎」兩個字,硯冰的臉色忽然青了,一把抓住斬風的手臂,急切地叫道:「鬼界七大密
   術之一,千萬不能碰它,否則立時就會化為血水。」

   看著兄長的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驚恐表情,斬風意識到這是有生以來最危險的戰鬥。

   與仙人的戰鬥無論多麼激烈,都不會有生死之憂,戰敗的結果也只是被仙界囚禁,而這一次將會
   截然不同。

   鬼界中有人動了殺心,要把他們置之死地,生死存亡便在這一戰,唯有三人合力擊殺這個鬼師,
   才有生存的機會。

   他轉頭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硯冰,世上真正的親人只有他們兩個,能與他們並肩作戰,即使戰
   死也沒有任何遺憾。

   「想不到我們有並肩作戰的機會。」

   風映殘彷彿應和似的,突然發出一聲感觸。

   「是啊!第一次和大哥一起作戰。」

   斬風的眼神中充滿了興奮和激動。

   硯冰掃了一眼這兩兄弟,突然覺得空氣中充滿了幸福感,只有在危急的時刻,才能體現出同舟共
   濟的情感。

   「要是一直如此,我也不必天天替他擔心了。」

   享受幸福的時刻是短暫的,因為充滿殺氣的鬼師根本不給她機會,鬼胎的移動速度越來越快,由
   於硯冰的速度最慢,風映殘和斬風必須聯手保護她,因此自己的速度也拖慢了許多。

   硯冰感到極度不安,焦急地問道:「不能碰它,又要躲避,怎樣才能進攻呢?」

   風映殘神色凝重地道:「鬼胎的速度會越來越快,而且力量會越來越大。」

   硯冰瞪大眼睛看著他驚叫道:「你怎麼不早說?一開始就合力擊殺它不是最好嗎?」

   「難!」

   風映殘搖了搖頭,正色道:「我們三個單打獨鬥絕不是它的對手,又沒有合作過,一上去就狂攻
   很容易出現破綻,我不喜歡沒有勝率的戰鬥方式。」

   「現在呢?只有躲它?」

   「鬼胎的力量雖然強大,但需要消耗很大的力量,成敗就在於它能堅持多久。」

   硯冰哼了一聲,撇嘴道:「這還不是賭博!有什麼區別?」

   「區別在於,躲避中我們已經有了默契,即使現在應戰,效果也比剛才好多了。」

   一直沉默的斬風開口了,說道:「大哥說的沒錯,現在我們的步伐一致,速度也比剛才快了。」

   硯冰這才發現自己與鬼胎的距離又拉遠了,嫣然笑道:「看來是我錯了。」

   風映殘傲然一笑,自豪地道:「作戰並不是只看力量,而是看手段。有手段,即使小童也能殺了
   七尺壯漢。」

   硯冰白了他一眼,轉頭望向斬風,問道:「你怎麼辦?真要等嗎?」

   「它能攻擊影子嗎?」斬風忽然問道。

   「影子?」

   風映殘皺了皺眉,「不清楚,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沒有把握的最好別試,失敗的唯一結果,就
   是從此徹底消失。」

   斬風並非不相信兄長的意見,只是鬼胎的能量越來越大,即使拉開了距離,鬼胎表面的霧氣還是
   向外蔓延,如果不想辦法,這些可疑的霧狀物體可能會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大哥,不能再避了,那些霧飄過來了!」

   風映殘也察覺到變化,臉色又變,憤然道:「可惡,這個鬼師的力量太強了,的確不能再退了,
   冰妹,你飛上天,伺機擾亂他,我們兄弟主攻。」

   「好!」

   硯冰知道自己的力量與兩兄弟無法相提並論,立即駕著影雀飛上天,然而鬼胎的霧氣卻像一隻大
   手,快速地伸向她。

   「不好!」

   風映殘立即喚出黑獅,疾風般衝上空中,把硯冰帶離了危險的區域。

   可是他的離開就等於讓斬風正面迎接鬼胎的攻擊,剎那間,生死存亡只在毫釐。

   斬風冷冷地盯著奇醜無比的黑色球體,黑色的霧氣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所到之處任何花草樹
   木都立即枯萎凋零,毒性之烈可想而知。

   「鬼胎!一定有克制的辦法,否則這些鬼師早就天下無敵,問題是如何才能找到破綻呢?」

   任何時候,斬風都能保持著冷靜的心態,而且越危險則越沉著。

   為了試驗鬼胎的力量,他首先放出了兩道冥殺氣,然而兩道光芒剛接近霧氣就消失了,鬼胎強烈
   的毒性竟連力量也能腐蝕,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空中,風映殘和硯冰都看到這一幕,心立時揪了起來。

   「快,我們快下去。」

   「你留下!」

   風映殘一把按住激動的身子,隨即駕著黑獅俯衝而下,與此同時,也放出了絕技「死亡之蓮」。

   玄光凝合的蓮花冉冉升起,直至眉心,成形後立即幻化出白光罩住他的身子,形成一個強大的護
   罩,不多時,那根神奇的鬼杖便出現在他手中。

   此刻,鬼胎的霧氣離斬風不過三尺之遙,如果有赤神衣,斬風根本不會擔心,只可惜進入了明若
   府,舊的作戰方式只能成為記憶。

   「不知明若府能不能化毒呢?」

   避無可避的情況下,斬風不能不作生死之搏。

   在死亡的刺激下,一股豪氣充滿了心頭,就連紫藍雙嬰也感覺到死亡的威脅,不需斬風操縱,自
   己便將力量發揮到極致,身體散發出強烈的藍光和紫光,在山頭宛如一顆明亮的星星,分外耀
   眼。

   同時,他也催動起元神,將心神束縛術提升到極點,準備迎接巨大的腐蝕力量。

   然而,當霧氣逼近之時,強盛的紫光和藍光很快變得暗淡了,並且一點點被巨大的腐蝕力量消磨
   著。

   斬風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黑靈,如果紫嬰和藍嬰進化到「靈」的階段,絕不會有這種狼狽的情
   況。

   「我就這麼輸了嗎?不,絕對不能,阿雪還在等我,家族的血仇還在等我,大哥和姐姐也需要我
   支撐下去。」

   強烈的信念彷彿巨錘一樣敲打著他,彷彿大海上的暴風,掀起了鬥志的巨浪。

   當然,戰鬥的不只他一個,風映殘的「死亡之蓮」開始發揮出作用,鬼杖頻繁地揮動著,紅色的
   血霧,黑色的玄光,綠色屍臭,三種色彩攪混在一起,狠狠地衝擊著鬼胎。

   同樣是鬼界的奇術之一,「死亡之蓮」作用並不比鬼胎小,只是兩個人的修煉層次有差別而已。

   在「死亡之蓮」的攻勢下,鬼胎對斬風的壓迫頓時減弱了許多,趁著這個機會,斬風離開了最危
   急的區域,卻沒有逃開,而是在想辦法做出反攻。

   風映殘得意地笑了笑,更積極地催動「死亡之蓮」發動潮水般的狂攻,霎時間,他便成為戰鬥的
   主軸。

   硯冰雖然力量較弱,但憑藉著她的靈活,以及新學會的鬼術,從旁側擊鬼胎,起到一些騷擾的作
   用。

   相比之下,斬風的攻擊顯得有些乏力,他的優點在於防守的韌性和耐力,然而鬼胎周圍都是劇
   毒,根本無法靠近,因而他連防禦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兄長和硯冰奮力激戰,他再一次產生了對強大攻擊力急切的渴望。

   以後的生活中,這樣等級的對手將會屢見不鮮,即使是現在,戰勝了這個鬼師,也並不意味著他
   可以平安地回到人界,因此必須有戰勝一切敵人的力量。

   「明若府啊!到底怎樣才能發揮它的作用。」

   他知道這個虛空中蘊藏著巨大的力量,然而這些力量就像一滴滴小水珠,無法凝合成大海,也就
   無法產生強大的攻擊力。

   「怎麼才能讓這些細小的力量凝合呢?」

   他又看了一眼戰場,風映殘的力量雖然不如對手,但戰法卻極為高明,時打時走,盡量保存力
   量,將戰事拖長,希望可以耗到對手力盡。

   有了這個時間,斬風決定再次進入明若府的虛空,希望能找到取勝之道。

   寧靜的虛空,力量的粒子像煙塵般飄散在空中,細小如沙,斬風的元神遨遊在其中,思考著虛空
   的奧秘。

   「所有的力量全都在這裡分解,但,是什麼令這些力量分解呢?是另一種極度強大的力量,還是
   明若府這個虛空的特性?」

   時間緊迫,他無法仔細地探討所有的秘密,只希望找到現在就能應用的力量。

   「其實分解力量本身就是一種奇術,只可惜……」

   忽然,他的腦海中冒出一個奇特的想法。

   「如果這種特性也能用於明若府之外,那麼身體就不需要與外力相觸,鬼胎的力量就無法直接攻
   擊到我的身軀,一切都會在體外被分成力量粒子,沉浮在空氣之中。」

   當然,這只是一個幻想,如果分解是虛空自身的特性,就不可能把這種特性延伸到體外,更別說
   拿來拒敵。

   「慢著!」

   望著眼前的力量粒子,另一種新的想法又湧入他的腦海中。

   「既然力量在虛空會被分解,那麼這些力量粒子離開虛空之後,也許就會凝合。」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根本不需要在虛空中凝合力量,只要把這些數不清的力量粒子放出虛
   空,分解的特性就消失了,一定可以凝合成巨大的力量。」

   新的想法帶給他革命性的改變,危急時刻,他迫不及待地開始嘗試著輸出力量粒子。

   虛空本身是沒有出口的,是靠元神自身的力量打開進出虛空的通道,要釋放力量粒子,元神必須
   不斷進出虛空,將力量粒子帶出明若府。

   果然,離開明若府的力量粒子在元神的引領下迅速聚合,而且隨著更多粒子的凝聚慢慢增大擴
   張。

   然而,鬼胎也在這個時候發動了最強大的攻擊,攻擊的手段也不再是鬼胎自身和劇毒,高速旋轉
   的鬼胎帶動了周圍空間的潛在地方,一個巨大的力量旋風正在慢慢形成。

   「不好!」

   風映殘倒吸了一口涼氣,緊張地道:「鬼胎引發了力量風暴,看來它要做最後的決戰了。」

   硯冰打得汗流浹背,已是燈枯油盡,無力再迎接這最強的一擊,臉色慘白地道:「也罷,算是解
   脫了,以後再也不用做活死人了。」

   「快走!」

   風映殘對她倒是真心,捨不得讓她死在這裡,催促著叫她離開。

   硯冰望了一眼發呆的斬風,世上如果沒有這個男子,就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風!你在幹什麼!」

   「這個二弟,不會是中了毒吧!」

   風映殘茫然地看了看弟弟。

   硯冰臉色忽然一變,驚呼道:「你看他的身邊!」

   「他在幹什麼?怎麼會這樣?」

   風映殘隨意掃了一眼,臉色隨即大變。

   斬風的周圍出現了米粒大小的光點,成千上萬,數之不盡,這些細小的光點在空中上下沉浮,既
   不消失,也不擴散,彷彿有一個空間限制了活動範圍,而且光點的數目還在不斷地增長。

   片刻後,斬風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閃燦的光點,內心說不出的高興,這是明若府修煉的巨大突
   破,就像是打開了一扇大門,門後是無限的美麗。

   「風!快來!」

   硯冰驚叫打斷了他的思緒,定睛向前望去,巨大的黑色力量風暴讓他大吃一驚,沒想到片刻間戰
   況已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充滿信心的他,帶著這些力量粒子衝了過去。

   「不要亂來!」

   風映殘大聲喝斥,想阻止弟弟看似魯莽的舉動,然而他此時也是自顧不暇,根本做不了什麼。

   就在兩人的驚叫聲中,被光點包裹的斬風與鬼胎正面接觸了。

   奇特的是,無數散落的光點突然凝合,就像萬千小水滴突然凝成了大海,一團巨大的光芒狠狠地
   撞擊著鬼胎,以及力量風暴。

   風映殘和硯冰都看呆了,心裡很納悶,剛才還是無力對抗的斬風,怎麼一轉眼就擁有如此巨大的
   力量?難道是上天賜給的力量?

   「他到底在修煉什麼?冥術有這麼神奇?還是……」

   突然的變化,不得不使風映殘產生懷疑,是弟弟一直都在藏拙,還是突然得到一股不知名的力
   量?

   硯冰激動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剛才還是生離死別,現在卻是雲散霧退,萬里晴空,心裡一時間
   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變化,思緒依然很混亂。

   戰鬥的轉變遠比他們眼睛見到的還要巨大,明若府第一次被打開,除了本身的力量之外,先後又
   在兩次惡戰中吸納、儲存了許多的力量,如果不是要全心應戰,元神可以引出更多的力量粒子。

   隨著元神的活動,包裹在斬風身體外的力量,由粒子狀漸漸凝合成晶體狀,射出百道更強烈的光
   芒,遠遠望去宛如一個白色的太陽,正從山頭冉冉升起。

   「好厲害!」

   硯冰被光芒刺得目光酸疼,連忙撇過頭去,臉上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知道,這一擊一定可以
   徹底擊潰鬼師。

   光芒之下,力量風暴和鬼胎立時變得暗淡無光,鬼師也驚呆了,一個弱小的冥人居然有如此強大
   的力量,這是他從沒有想到過的,正是因為如此,他身後的那人才派他一個人來執行任務。

   「可惡的小子,看來今天要毀在他的手上。」

   生死之際,鬼師並沒有斬風的氣魄,滿心的傲氣被濃烈的懼意取代,侵蝕著身體的每一寸,最後
   他放棄了,然而這個決定卻直接把他推向了死亡,強烈的白光吞噬了他的身軀。

   「好啊!」

   勝利的喜悅全寫在硯冰臉上,興奮地撲了過來,拉著斬風的手臂笑道:「剛才那是什麼,怎麼一
   下就把鬼胎給鎖住了,真是神奇。」

   風映殘抹了抹額上的汗珠,也轉頭望向弟弟,內心的震撼是巨大的,斬風竟然能用一己之力控制
   住鬼胎的行動,而且自己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

   斬風的身上卻看不見勝利者的喜悅,只見他仰起脖子,望著天空發呆,突然的領悟,突然的驚
   喜,剛才那一剎那,他明白了許多,明若府就如同天地。

   天地之間有許多絲微的力量,當這些力量凝合,就會出現風雷雨電,海潮風暴,強大得足以摧毀
   一切,然而平靜的時候,這些力量又回歸成細小的粒子,浮游在天地之間。

   「對啊!讓明若府變成天地,吸納任何力量。」

   「無論是光芒,還是風雨,都是力量凝合,明若府自然也會分解這些力量,只要有足夠強大的元
   神,這些力量就能為我所用,當力量匱乏的時候,只要躺在太陽之下曬曬太陽,或是到山上吹吹
   風,也許就可取得足夠的力量。」

   他知道這些都不是現在就能達到,因為明若府和外界之間需要搭建一條通道,所以必須擁有強大
   的元神。

   門已為他打開,迷惘徹底消失了,眼前有些明確的目標,只要努力,就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
   力量。

   硯冰靜靜地站在他身邊,美麗的眸子中射出縷縷情絲,緊緊地纏繞斬風,也許是巧合,但這個男
   子總能在最危急的時刻,發揮出巨大的潛能。

   半晌,斬風才回過神來,回頭看了一眼,地上只留下一些黑色的碎粉,鬼師已是屍骨無存,看到
   這樣的場面,他也不禁有所感歎,如果不是突發奇想,化成碎粉的恐怕會是他們三個。

   「二弟,好厲害的手段,以前怎麼沒見過?」

   危機消失,一切恢復正常,風映殘臉上的傲氣又重現,說話也用的是長輩的語氣。

   「剛剛想到的。」

   風映殘愣了愣,懷疑地打量他兩眼,如果按斬風剛才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然而長期以來的優越感,迫使他拒絕承認這一點。

   「嗯,敵人死了,短期之內不會再有追殺,不過我們的危機並沒有解除,從這裡到人界的入口還
   有很長一段路,我們必須小心。」

   「嗯,一切聽大哥的安排。」

   風映殘抬頭望了望天空,沉吟道:「飛上天雖然快,但太顯眼,很容易就被人發現,我們還是從
   地面走。」

   「走地面?」

   硯冰想起那些血池骨林,心頭就一陣不快,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風映殘瞥了弟弟一眼,輕笑道:「不走地面,只怕很快就有第二撥人來追殺我們,到時候二弟未
   必能像這次一樣有如神助吧?」

   斬風知道自己已經突破一個困境,但他不想與大哥為這種事爭辯,一直保持沉默。

   看著風映殘的表情,硯冰又是一陣不高興,剛剛建立的好感片刻間又消失了,冷冷地譏諷道:
   「有你這個長史在,還有什麼可擔心。」

   風映殘頓覺尷尬,輕咳一聲,淡淡地道:「快上路吧,早點把你們送到人界。」

   「嗯!我們走。」

   斬風心情極好,全副心思都在琢磨著,如何利用明若府的特性來修煉。

   硯冰苦笑一聲,跟在兩人的後面繼續往鬼門走去。

   經此一役,追殺者倒是沒有再度出現,然而道路也並非平靜,因為他們遇上了平叛的軍隊,十幾
   萬白骨士兵排著整齊的軍容,浩浩蕩蕩走在最前面,後面還有眾多部隊、骨騎兵、幽魂、鬼雀軍
   團。

   硯冰第一次看到如此龐大的軍團,不禁有些擔心,轉頭問道:「我們是不是該繞開?」

   「我去看看。」

   風映殘此時也不敢托大,畢竟鬼界比他實力高的人實在太多了,誰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殺手,然
   而仔細一看,臉上忽現喜色,叫道:「可能是你娘的部隊。」

   「我……娘!」

   硯冰猛地愣住了。

   風映殘指著大軍含笑道:「我見到大司命的旗幟,你娘是少司命,也許會在軍中,如果我們跟隨
   大軍走,可以免去許多麻煩。」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就是要利用這個機會與大司命以及背後的權力集團拉上關係,這裡雖然沒有
   強大的鬼師,但十數萬大軍也不可小覷,能利用的東西,他絕不會放過。

   硯冰來到鬼界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見到母親,現在又要離開,不免有些遺憾,沒想到會在這
   裡撞上,激動地叫道:「好,我們快去見娘,風,別發愣了,走啊!」

   「哦!」

   自從創造了明若府的修煉方式,斬風一直在苦修,對其他的事情一絲也不關心,聽了也沒什麼感
   覺,隨口應了一聲,思緒又回到原處。

   正如風映殘猜測的那樣,樂姬果然就在軍中,而且還是重要的指揮官之一,由於擔心斬風的身份
   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風映殘並沒有提及弟弟,只把硯冰的名字報了出來。

   聽說女兒和風映殘到了,樂姬大喜過望,急匆匆從軍中衝了出來,見女兒和未來女婿一起站在樹
   林邊,樂不自勝,含笑道:「想不到你們居然在一起。」

   「娘!」

   硯冰興奮地衝了過去,緊緊抱著母親。

   樂姬高興極了,摟著女兒左看右看,笑道:「冰兒,你還是來到鬼界了,以後就跟在我身邊
   吧!」

   突然間,硯冰的興奮消失了,驚愕地盯著母親看了一眼,接著轉頭望向斬風,眼中充滿了不安與
   不捨。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0 16:05
第三章 明媚人間

   察覺到女兒怪異的表情,樂姬朝她身後看了一眼,目光從風映殘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斬風的臉
   上,這是她第二次見到斬風,一個普通人居然也到了鬼界,不禁大驚失色。

   「你怎麼在鬼界?是冰兒帶你來的?」

   風映殘見她這副神情不禁詫異,插嘴問道:「伯母,原來您不知道?」

   「知道什麼?」

   樂姬茫然看著他。

   風映殘指著弟弟道:「他是我弟弟映寒,您當年應該見過。」

   「什麼!」

   樂姬更是吃驚,愣愣地看著斬風,然而昔年的記憶並不深,因此看了半天也找不到當年的影子。

   「風!這是我娘。」

   硯冰悄悄地扯了扯斬風的衣角。

   親密之態落入樂姬的眼中,心中又是一顫,這時才意識到,女兒喜歡的竟是風家的次子,未婚夫
   的弟弟。

   「伯母。」

   斬風恭敬地行了一禮。

   硯冰挽著母親的手臂,嫣然笑道:「娘,我要和他回人界,路過這裡,沒想到遇上您。」

   「你……要和他回人界!」

   樂姬難以置信地看著風映殘,想不通他怎麼會讓自己的未婚妻跟著弟弟。

   風映殘不喜歡此刻的尷尬,卻也無能為力,也不想為這種事與弟弟發生矛盾,畢竟鬼王之位才是
   他最喜歡的東西。

   「是啊,這鬼地方我一天也不待,到處都是陰謀詭計,真煩!」

   看著女兒眼中流露的厭惡,樂姬很不高興,指著身後道:「硯氏族人都在這裡,這裡是你的新
   家,不要再回憶過去了。」

   「不!我喜歡人界。」

   「你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呢?」

   硯冰噘著高傲的紅唇,眼角的餘光射向斬風。

   樂姬一看就懂,沒有斬風的地方,女兒一刻也不會待,因此問題的根源在斬風身上,轉頭看著他
   問道:「你是映殘的弟弟,我也把你當成自己人,我記得你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了?難道你也
   是鬼人?」

   「我是冥人。」

   樂姬愣了愣,忽然大聲驚呼道:「你就是那個冥界使者!」

   「是!」

   斬風點點頭。

   「天啊!居然是你。」

   樂姬這時才意識到,斬風的地位遠比她想像中要高出許多,只是「冥人」這個詞很陌生,一時間
   還無法重新定位斬風的價值。

   硯冰滿臉自豪地笑道:「他現在是冥界第一人。」

   「哦!」

   樂姬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太多的驚訝,太多的震撼。

   風映殘忽道:「伯母,二弟的事不要對外人說。」

   「怎麼了?」

   樂姬不解地望著他。

   風映殘神色凝重地道:「有刺客追殺。」

   樂姬驚訝地問道:「什麼人?是叛軍嗎?」

   「不清楚,不過來的是高等級的鬼師。」

   「高等級鬼師……」

   樂姬嚇了一跳,她的地位雖然不低,但比起高高在上的鬼師,還是遠遠遜色,實力更是不及。

   硯冰笑道:「要不是風他緊要時刻擊殺了鬼師,也許我們就再也見不到娘了。」

   「他?擊敗高等級鬼師?」

   樂姬不可置信地看著斬風。

   「大哥和姐姐一起聯手。」

   「哦!」

   樂姬這才有些相信。

   「伯母,我奉了掌魂使大人的命令送二弟回人界,所以不能久留,能讓我們跟著大軍一起行動
   嗎?」

   風映殘現在聽煩的就是弟弟潛在的力量,自傲的他,絕不願意看著弟弟超過自己。

   一聽是掌魂使的命令,樂姬也不便再說什麼,帶著三人進入了軍中,由於有了掌魂使這塊招牌,
   大司命對他們也格外禮遇,居然還派了一支軍隊把他們送到了鬼門。

   硯冰雖然捨不得母親和族人,卻更捨不得離開斬風,即使樂姬百般勸說,還是執意跟著斬風離開
   了。

   打開鬼門之後,風映殘深深地看著弟弟,沉聲道:「二弟,現在鬼界無暇顧及人界,只要小心仙
   界,你就可以在人界任意馳騁。」

   「嗯,我知道了。」

   風映殘傲然一笑,豪氣沖天地道:「你在人界幹,我在鬼界幹,只要我在鬼界掌了大權,就把人
   界劃給你,做個人界的皇帝也不錯,哈哈。」

   「嗯!大哥保重,姐姐,我們走。」

   「嗯!」

   硯冰微微一笑,跟在他身後越過了鬼門,踏上了人界大地。

   眼前一片碧藍,金燦燦的陽光從天而降,鋪灑著大地山川,鬼界的陰霾蕩然無存,青山翠柏,輕
   風驕陽,又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景象。

   硯冰深深地吸了口氣,轉眼看著斬風,嫣然笑道:「終於離開討厭的鬼界,這裡真舒服啊!」

   斬風的心情卻沒有她這麼輕鬆。

   如今鬼界內亂,無暇顧及他的行蹤,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必須利用這個機會為斷戈做好進駐人
   界的準備,當然,更重要的就是盡快學習吸納外力,為下一次戰鬥儲存足夠的力量。

   沒有了風映殘在身邊,硯冰分外輕鬆,含笑問道:「我們回島嗎?」

   「嗯!」

   斬風腦海中浮現出流千雪的倩影,平靜的心情頓時起了波瀾。

   「想見她就快走,別磨蹭了。」

   硯冰哪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拖著他的手臂便往山下走去。

   雖然遇上仙人的機會有限,但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沒有利用影雀飛行,而是沿著山路走。

   由於來的時候一個沒有知覺,根本不知道路,另一個心裡憂鬱,印象不深,因此兩人都對道路極
   為陌生。

   山路漫漫,走了幾天,兩人終於離開了山區,進入了有人類活動的區域,景觀也隨之一變,滿眼
   全是農田阡陌,一副生意盎然的樣子。

   路走得慢,但修煉卻一直沒有停頓,斬風不斷地嘗試將力量吸入,再分解出來,因此經常會出現
   一團光球在山林間飄動的景象。

   越練,斬風越覺得修靈的強大。

   力量原本有自然的特性,不同的力量就有不同的特性,然後經過了明若府的分解後再釋放出來,
   這些不同特性的力量粒子卻可以完美的凝合在一起,發揮出比以前更強大的力量。

   有了這些力量,即使再普通的武技,也能發揮巨大的效果,因此他現在所想的是,學會更多的攻
   擊技巧。

   硯冰一直看著他修煉,每一次都有同樣的感慨,從第一次見斬風到現在,他的實力一直是飛躍性
   的增長。

   出了山區,兩人來到了最近的一個村落,一問之下這才知道,自己竟然來到了雲絲省的北部邊
   界,往北去是慶平省,過了慶平省便可進入玄武國的境內。

   「我們好像越走越遠了,似乎應該往東南走才對。」

   硯冰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斬風。

   「是啊!不過我也該去一趟玄武國。」

   斬風抬眼北望,越過雲絲省北面的慶平省,就是玄武國,冥界未來的據點所在,對他而言,那是
   一片極其陌生的土地。

   如果要讓斷戈立足,就必須先去一次,瞭解玄武國的情況,然後提供足夠的資料給斷戈,只是心
   裡掛念著流千雪,希望帶她一起出行,否則現在就直接進入玄武國。

   「是為冥界打探消息吧?」

   斬風點頭道:「嗯,在鬼界耽擱了這些日子,斷戈他們應該已經起程了,我的行動也必須加
   快。」

   「還是見雪妹妹要緊吧?」

   斬風直言不諱地道:「我想帶她一起去。」

   「是啊!像這樣平靜的日子可真不多,是該好好的在一起。」

   雖然有些惆悵,但硯冰還是衷心祝福著斬風和流千雪。

   「先回島,然後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好!」

   硯冰指著東南方向道:「二十里外有個三山城,不過我們似乎不需要進城,一直向東南走就行
   了。」

   「嗯!」

   斬風對喧鬧的都市沒有任何好感,欣然同意了硯冰的計劃。

   然而走了半天,兩人才發現道路只有一條,必經三山城,周圍又都是水網沼澤地帶,行走起來很
   不方便,無奈之下只能穿過三山城。

   三山城依河而建,城牆不算高大,卻很堅固,都是用清一色的方石砌成,城外圍一圈護城河,引
   的是活水,河岸點綴著一片楊柳,輕風拂來,柳枝飛舞,細波蕩漾,風景十分怡人,來往的行人
   路過總是忍不住駐足看上幾眼。

   難得兩人同行,心情又是如此輕鬆,硯冰拖著斬風走到了河邊。

   斬風對硯冰一向禮敬有加,自然沒有拒絕,然而兩人剛走片刻,河邊的柳樹下,一個熟悉的身影
   突然映入兩人的眼簾。

   「這不是兵燁嗎?」硯冰輕聲驚呼道。

   「是他!」

   斬風細細打量,只見兵燁獨自一人坐在護城河河堤邊,雙手抱頭,似乎在發呆,不禁有些納悶,
   於是抬腿走了過去,喚道:「兵燁!」

   兵燁依然呆呆地望著河水,一動不動,對斬風的叫喚沒有任何反應。

   斬風知道必然有事情發生,回頭瞥了硯冰一眼。

   「我來!」

   硯冰心思細密,見了兵燁這副神情,立即聯想到雅雅可能出事,秀眉微蹙,也不禁擔心起來,伸
   手搖了搖兵燁的肩頭,喚道:「兵燁,是我,你怎麼在這裡?」

   兵燁這才反應過來,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斬風和硯冰,像見了救星似的蹦了起來,一把抓住斬
   風的手臂,急切地道:「見到你們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硯冰見他眉頭緊鎖,氣色消沉,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臉色微變,詫異地問道:「別急,慢慢
   說,到底出什麼事了?是不是雅雅她……」

   聽到「雅雅」兩個字,兵燁神色突然一黯,低著腦袋沮喪地道:「雅雅被人搶走了,我打不過他
   們。」

   斬風胸口處怒氣翻湧,英眉輕揚,眼裡泛起濃濃的殺意,冰冷冷地問道:「什麼人?在哪裡?」

   兵燁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不認識他們,不過他們說是雅雅的未婚夫家派來的,我想不出理由
   阻止他們,又打不過他們,所以坐在這裡想辦法。」

   「未婚夫!她有未婚夫?」

   硯冰忍不住大聲驚呼起來。

   斬風也嚇了一跳,原本見兵燁和雅雅如膠似漆,形影不離,早已當作一對了,沒想到雅雅居然有
   個未婚夫,頓時感到有些為難。

   「是啊!」

   兵燁無精打采地坐回堤岸旁,眉頭鎖得擠成一團,不斷地唉聲歎氣,苦笑連連。

   「姐姐!這……恐怕不好辦吧?」

   在這種問題上,斬風的處理能力遠不如硯冰,畢竟是有了婚約的人,硬去搶人反而理虧。

   硯冰早已不把世俗規矩放在心上,否則也不會喜歡上斬風,聽了這話立時揚起高傲的眉毛,滿不
   在乎地道:「有什麼不好辦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人搶回來,風,我們去搶人。」

   「搶……人!」

   硯冰重重點點頭,正色道:「兵燁和雅雅情投意合,那場面你又不是沒見過,就算有未婚夫也不
   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沒……沒什麼大不了?」

   兵燁被她的話嚇著了,這個冷若冰霜的少女,竟能說出這麼一番背世離俗的話。

   自從成了活死人,硯冰對於世俗的禮教不屑一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別人白眼相向也無所
   謂。

   「走,我們去找雅雅,相信她願意跟你在一起,雅雅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廢話,什
   麼禮俗,什麼婚約,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不應該在一起,這才是道理。」

   她越說越覺得不痛快,一把抓住兵燁的手臂,拖著就往城門走去。

   兵燁傻傻的看著她半晌,實在弄不明白她是什麼樣的女人。

   「嗯!姐姐說的對,雅雅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斬風很欣賞硯冰做事的方法,果斷堅決,絕不拖泥帶水,也不計較外人的眼光,想到她敢把流千
   雪脫光了困在山洞裡,不禁搖了搖頭。

   兵燁用力掙脫了硯冰的手,苦笑著道:「硯姑娘,可那是她的未婚夫家呀!我憑什麼去要人?」

   硯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你還是男人嗎?既然喜歡雅雅就應該盡全力去爭取,未婚夫又
   怎麼樣?雅雅又不喜歡他,我們不是去搶人,而是去救人,救人還要理由嗎?真想不通你還猶豫
   什麼?」

   「這……」

   兵燁頓時語塞,心裡其實一百個願意,只是思緒被禮教束縛著,想做卻又不敢。

   斬風也不是一個拘於禮數的人,朋友的幸福遠比世人的眼光更加重要,也走了上來親切地拍了他
   的肩頭,道:「帶路!先救出雅雅,要怎麼做,由她來決定。」

   對於愛情的期盼,兵燁一點也不輸給別人,只是信心不足罷了,有了斬風與硯冰的鼓勵和幫助,
   他的眼中又充滿了自信和鬥志,以及更多的期盼。

   眺望城頭,他的臉上忽然現出憂色,咕噥著道:「那天他們消失的很快,我追不上,這兩天一直
   在城裡轉,可一直都找不到他們。」

   「當時雅雅在哪裡被搶走的?」

   「旅店!」

   兵燁神色又是一黯,苦笑道:「我原想回去打聽,可那裡的人都把我當成誘拐別人妻子的壞人,
   見到我就罵,我待不下去,只好跑到這裡來了。」

   硯冰望著斬風道:「風!我們去吧!」

   「嗯!」

   「兵燁,你帶我們去旅店,我們會問清楚。」

   兵燁點點頭,領著兩人進了城,繞過幾處街口,來到一間大旅店前,旅店很大,佔了半條街,門
   前車水馬龍,進出的人更是絡繹不絕。

   「就是這裡。」

   「風,我們進去吧!」

   硯冰心裡有氣,不等斬風回應,直接就闖了進去。

   「兵燁,你在這裡等我們。」

   說完,斬風也追了上去。

   旅店內部也很大,店夥計也十分慇勤,見了兩人立即迎了上來,含笑問道:「你們要住店嗎?」

   硯冰冷冷地盯著他,問道:「有件事想問你。」

   一聽不是住店,店夥計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翻起白眼掃了掃兩人,若不是見斬風背後背著刀,
   只怕早就破口大罵了。

   硯冰見慣了這些嘴臉,倒也不在乎,問道:「前兩天,這裡是不是有人搶女人?」

   店夥計撇撇嘴道:「這事滿大街都知道了,還用問嗎?」

   硯冰可不是忍氣吞聲的人,見他出言譏諷,面染薄霜,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左掌也迅速抵住
   他的左肋。

   「你……哎喲……」

   店夥計吃了一驚,正想破口大罵,忽然覺得全身血氣暴流,衝擊著身體的每一處,就像有一千萬
   把小錘同時捶打著,胸口更是痛得幾乎要炸開,冷汗直冒,片刻間已染濕了衣服,這時他才知道
   這個女人不好惹,想求饒卻連話也說不出口。

   慘叫聲立即引來旁人的注意,紛紛轉頭向這邊張望,見一個蒙著面紗的少女揪著店夥計,都愣住
   了。

   「姑娘,有話好說。」

   硯冰隨手把面如土色的夥計扔到了院子的角落,冷冷地問道:「前天來搶女人的人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店客們的臉色都變了。

   「原來是為那小子找事的。」

   店主冷冷地掃了兩人一眼,傲然道:「人是聖殿神武軍團的人救走的,有本事就到軍團分部去搶
   人,到我這裡撒什麼野。」

   「聖殿神武軍團!」

   硯冰和斬風都吃了一驚,雅雅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少女,雖然長得俏麗可人,卻不是國色天香,居
   然會引來聖殿神武軍團的插手,可見事件背後還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見兩人不說話,剛爬起來的店夥計又忍不住譏笑道:「嘿嘿,這下傻了吧!聖殿神武軍團,有本
   事就去惹吧,保證你們鼻青臉腫。」

   硯冰眼中寒光暴閃,銳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刺向店夥計。

   「你……你要幹嘛?」

   店夥計下意識地躲進了店客的後面。

   「走!」

   斬風對這些小人沒有出手的興趣,轉身便離開了旅店。

   硯冰可不願罷休,鬼魅般的身子突然飄到店夥計的身後,早已溢滿血霧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雙
   肩,剎那間,店夥計的血液竟然透過皮膚滲了出來,並化成血霧狀,一一被硯冰吸取了。

   看到如此駭人的一幕,店客們像見了鬼似的拔腿就跑,原本還算平靜的旅店,頓時亂成了一鍋
   粥。

   硯冰沒想要殺人,教訓了一番後把失去知覺的店夥計扔在地上,然後泰然自若地走出了旅店大
   門。

   斬風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反倒是兵燁好奇地問道:「硯姑娘,裡面出什麼事了?好像
   出了什麼大事,我見到不少發瘋似的人跑了出來。」

   硯冰哼了一聲,道:「沒什麼,教訓了一個小人而已。」

   「我們現在怎麼辦?找到線索了嗎?」兵燁焦急地問道。

   「我們現在去聖殿神武軍團的三山城分部。」

   「軍團分部?」

   「嗯!」斬風點點頭。

   硯冰對於事情充滿了疑惑,邊走邊問道:「這事怎麼會扯上聖殿神武軍團?兵燁,你是不是有什
   麼事沒告訴我們?雅雅到底是什麼身份?」

   兵燁歪著腦袋想了片刻,搖頭道:「沒有啊!雅雅家境貧寒,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玩,無所不談,
   似乎不應該有什麼秘密存在,我也相信她不會騙我。」

   硯冰沉吟道:「如果問題不是在她身上,就必然與她身邊的人有關,她是藥擊師,聽說她師父是
   白虎國的名醫,說不定與這有關。」

   「可那些人說是雅雅未婚夫家派來的人。」

   「雅雅的未婚夫到底是什麼人?能調動聖殿神武軍團的人,身份不會太低吧?」

   兵燁神色一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事實上在我們前往天漩之前,雅雅還沒有訂婚,我們兩個
   原本也有這個打算,只是覺得兩情相悅,沒有那個必要了。

   「可是從天漩回去的時候,雅雅的父母突然說已經為她訂了親,對方是白虎國的貴族子弟,好像
   還是什麼官的,當時我們都驚呆了,雅雅更是哭得死去活來,我也不想就這麼放棄,所以帶著她
   連夜就跑了出來,想來青龍國找你們,由於走的匆忙,我們也沒有仔細打聽。」

   「白虎國的貴族子弟?即使是官員,但白虎小國,無論從地位還是影響力來看,都不足以調動聖
   殿神武軍團吧?背後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硯冰懷疑地看著他。

   「我實在不清楚,不過這些人實在是神通廣大,我和雅雅倉促離開,事先根本沒有設定路線,然
   而他們居然查到我們的逃離路線,還在這裡追上我們,難道他們是神仙嗎?」

   心上人被人劫走,兵燁方寸已亂,遇事手足無措,無法自控。

   看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神情,硯冰和斬風都不禁感到心酸,單是這張苦瓜般的臉,便足以證明他
   對雅雅的感情,做為朋友絕不能不幫忙。

   「放心,我們會盡全力救出雅雅。」

   「謝謝你們!」

   兵燁感動地想哭,天漩之行本是冒失的舉動,卻換來了真摯的友誼,現在想來,那也許是一生中
   最值得驕傲的決定。

   「風,兵燁的話點出了要害,對方並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群,而是一個集團,有嚴密的組織,
   因此才能在得到消息後立即行動,想起來的確有些可怕。」

   斬風雖然不長於計謀,但也不是蠢人,很快領悟到其中的要點。

   「雅雅的事件並不簡單,只是我們現在還無法洞察真相,要找到雅雅並不容易。」

   「不是去軍團分部嗎?」

   硯冰看了一眼斬風,不安地道:「當然要去,聖殿神武軍團如果不肯合作,我們只有翻臉,然而
   一旦翻臉,不但我們的處境變得惡劣,紅髮鬼他們,還有小島,也會受到波及,這裡畢竟是青龍
   國的土地。」

   兵燁驚得臉色慘白,喃喃地道:「是啊!憑我們幾個去與天下最強大的軍團對抗,實在是天大的
   危險,可是雅雅怎能不救呢?」

   「當然要救!」

   斬風衝口而出,態度決絕。

   兵燁感激萬分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硯冰早就知道他不會退縮,微微一笑,又道:「即使要救,我們也要想清楚,雅雅是藥擊師,手
   段極多,要想抓住她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對方能輕鬆地劫人,可見實力非同小可,兵燁,當
   時是軍團的武士動手的嗎?」

   「不是,不知怎麼,一轉眼雅雅就落入了他們的手裡,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後來我去搶人,
   軍團士兵才出手。」

   「看來白虎國來的人實力非同小可。」

   斬風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兵燁急切地道:「無論如何,絕不能讓他們把雅雅劫回白虎。」

   「問題是什麼時候去救?怎麼救?誰去救?」

   硯冰看了斬風一眼,沒有再往下說,現在斬風肩上任務極重,不是公然露面的好時機,過早引來
   仙界的注意,會使他的計劃受到拖累。

   「怎麼?有問題嗎?」

   「不是,只是這個聖殿神武軍團在青龍國內勢力極大,他們若想藏個人,只怕連仙人都難以找
   到,直接要人,一是不禮貌,他們即使知道也未必會說,二是他……」

   斬風在青龍國仍然是被通緝者,硯冰擔心他的出現不但對事件無益,反而會立即引來追捕,影響
   他的工作。

   斬風忽然插嘴道:「我們現在去軍團分部。」

   硯冰大吃一驚,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焦慮地勸道:「風,可要想好了,你身上的任務那麼重,現
   在公然露面,以後的計劃就難了。」

   「走。」

   斬風搖搖頭,義無反顧地決定了。

   兵燁一心只在雅雅身上,一直都是六神無主,現在才留意到兩人的神情變化,不安地問道:「是
   不是有什麼困難?」

   「沒事,我們走。」

   面對斬風的堅決,硯冰也拿他沒有辦法,暗暗輕歎一聲,眼裡卻有了更多的尊敬與愛慕,不畏艱
   難毅然故我,這才是英雄本色。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0 16:13
第四章 迷夢幻象

   聖殿神武軍團是最精良的集團,在各地都有分部,三山城做為雲絲省北部中型城市,自然也有分
   部,就座落在城南,宅院極大,比正規軍的兵營還要大,由此可見聖殿神武軍團的影響力。

   三人來到軍團分部的北面,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外也沒有人站崗,甚至連門外的大街上也沒有
   行人,極為寧靜。

   走到門前,硯冰忽然拉住了斬風,沉聲道:「還是我去問,你的身份太敏感了。」

   斬風搖頭道:「沒有必要。」

   硯冰白了他一眼,嗔道:「有的時候你真是固執。」

   「救人要緊,而且……我不認為他們會說。」

   硯冰沉默了,其實她的想法也是如此,雖然他們可以漠視禮俗,但其他人不會。

   聖殿神武軍團的人一定會認為自己做了些好事,相較而言,他們三個則是誘騙女人的壞人,軍團
   武士甚至會把他們當成壞人抓起來。

   想到此處,她也放開了,含笑問道:「我們以什麼身份進去?要不要暴露真實的身份?」

   斬風回頭看了看兵燁,淡淡地道:「就說是兵燁的朋友。」

   兵燁大為感動,顫聲道:「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雅雅就拜託你們了。」

   「放心!」

   斬風走到朱門前,用力拍了拍黑色的門環。

   片刻之後,側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拄著枴杖走了出來,平和的目光掃了掃斬
   風,問道:「有什麼事嗎?」

   面對一個和氣的老人,斬風也不便表現得太強硬,淡淡地道:「我來要人。」

   「要人?」

   「我朋友的妻子。」

   斬風指了指身後的兵燁。

   老人更是納悶,臉色也沉了下來,冷冷地道:「小伙子,別胡說八道,這裡是聖殿神武軍團的分
   部,軍團武士都是受到百姓信任和愛戴的人。」

   「可是聖殿神武軍團前幾天就在外面搶了女人。」

   硯冰忍不住插了嘴。

   「搶人?你說我們這裡搶女人?太可氣了。」

   老人氣得滿臉通紅渾身亂顫,恨不得用枴杖敲人。

   硯冰也不客氣,柳眉一挑,冷笑著問道:「晴雅雅,前天是你們搶來的吧?」

   老人對這個名字有印象,神色一震,沉思片刻後猛地想起幾天前的任務,臉色大變,驚道:「你
   們要找她?」

   「我們是來要人的。」

   老人再次打量了兩人,雪白的眉毛微微一皺,喃喃地道:「我在這裡守了幾十年大門,還是第一
   次見到有人敢到這裡來要人,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進退。」

   斬風不想與一個守門人多費唇舌,身子化入影子,瞬間便進入了宅子。

   「姐姐進來,兵燁在外面等著。」

   老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便不見了人影,再回頭,人已在院內,這才知道來者不善,不禁勃然變色,
   厲色喝問道:「聖殿神武軍團的地方,豈能讓你們任意妄為,都給我出去。」

   「人在什麼地方?」

   比起平和的招呼,斬風更習慣面對冷言惡語。

   正說著,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老人頓時露出喜色,輕哼了一聲,咕噥著道:「他們喝酒回來了,看你們還敢撒野。」

   斬風微微一愣,正想出去看看,耳邊忽然傳來了兵燁的咆哮聲。

   「把雅雅還給我!」

   「姐姐!快!」

   斬風身子一晃又出現在朱門之外的台階,放眼望去,原本冷清的門口多了三十幾個人,身上都有
   酒氣,而兵燁正怒目瞪著這些人。

   細細打量,三十幾個人都穿著同一款服飾,白色為底,上面有紅色的直線條紋,而雙肩各有肩
   章,用金線繡著不同的圖案,大部分都是紅色的飛鳥,只有一、兩個是銀色的狼,似乎是等級的
   差異。

   這些人的年齡差距也極大,有的雙鬢斑白,有的稚氣未消,還是個青年。

   「咦!這不是那個小子嗎?拐了人家的未婚妻還敢來撒野!」

   「上次打得不夠狠,今天再教訓他一下。」

   部分青年灌多了酒,只覺得酒氣翻湧,脾氣也控制不住了,捲起袖子就想打人。

   到了這種地步,兵燁再無顧忌,虎眼猛地一睜,揮起拳頭就想衝上去,卻被斬風一把按住了。

   「不急!找人要緊。」

   兵燁看了他一眼,這才悻悻地收起了拳頭,眼中的怒氣和恨意卻有增無減,狠狠地盯著面前的人
   群。

   另一邊,一名長相憨厚的中年漢子,也出手攔住了衝動的年輕同僚,正色道:「我們是聖殿神武
   軍團,不是惹事生非的流氓,別喝了酒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這番話讓那些青年都停下了腳步,也使斬風對聖殿神武軍團的印象改善了許多。

   硯冰走過來小聲道:「風,看樣子這個聖殿神武軍團也不算太壞。」

   「嗯!」

   斬風知道自己的敵人已經夠多了,不願再樹立新的敵人,然而為了朋友,就算不想,也不得不
   做。

   中年漢子名叫漢樹,是聖殿神武軍團的銀狼級武士,兼三山城分部武教官之一。

   今天帶著弟子去喝酒,沒想到回來遇上了惹事的人,心裡很不痛快,卻按捺住性子,淡淡地道:
   「小伙子,發生的事你比我情楚,我勸你不要惹事,我們是秉公辦事,沒有告你拐騙罪就算不錯
   了。」

   兵燁氣得渾身亂顫,卻說不出任何辯詞,畢竟對方說的是法律,是禮制。

   硯冰聽不下去了,把手一橫,冷冷地道:「明明是你們搶女人,還在這裡大言不慚,真是不知所
   謂。」

   「搶女人」三個字說得極重,漢樹和其他人都勃然變色,若不是見說話的是一個女子,早就圍了
   上去。

   漢樹耐著性子問道:「姑娘,你不明是非,請不要隨便評論,我們依法辦事,依命而行,不會有
   錯。」

   硯冰冷笑道:「把晴雅雅交出來。」

   漢樹臉一沉,喝道:「你們再不走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不客氣?我已經夠客氣了,不然早就衝進去找人了。」

   面對外人,硯冰從來都是冷言冷語,漢樹這種程度的對手更是不放在眼裡。

   「漢樹大哥,這些人無理取鬧,用不著和他們客氣,直接把他們趕跑算了。」

   漢樹淡淡地道:「我們堂堂的聖殿神武軍團,豈能與一個女人一般見識,由她去鬧吧,我們進
   去。」

   硯冰柳眉一豎,厲色質問道:「女人怎麼了?難怪你們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女人,原來是看不起
   女人,覺得我們這些女人只是物品,一切都由你們男子決定,真是可笑之極。」

   漢樹沒想到這個女子這麼能說,偏偏說得又有理,雖然心裡覺得男人比女人強,但在女人面前卻
   如何也說不出口,頓時啞然無語。

   硯冰見了眾人的表情,知道說中要害,得理不饒人的她繼續罵道:「你們搶人的時候有問過晴雅
   雅的意願嗎?她願意走嗎?如果不願意,你們的舉動與強盜有什麼區別?」

   事情剛發生,漢樹等人當然記得事後晴雅雅哭求的表情。

   原本覺得替她夫家做事,是正義的,又有上司的命令,合情合理,無可挑剔,可現在想起來,的
   確沒有在意過晴雅雅本人的意願,舉動上也的確是在「搶」人。

   這些聖殿神武軍團的武士都是一方的俊才,雖說有些傲氣,卻不是壞人,經此一罵,思考更深刻
   了。

   「漢樹大哥,我們沒做錯吧?」

   「這……」

   漢樹也是受了上司的命令才動手的,現在要他說出個道理實在有些為難,因此支吾了半天也沒有
   反應。

   硯冰轉頭望向斬風,黑色面紗下露出得意的微笑。

   斬風讚許似的朝她點點頭,論口才,一萬個他也比不上硯冰,因此這種遊說談判的場合併不適合
   他,不禁慶幸身邊有硯冰相助,辦事容易多了。

   硯冰得理不饒人,催逼著問道:「怎麼樣?都沒話說了吧?沒話說就把人交出來,讓他們有情人
   終成眷屬。」

   漢樹長吸了口氣,沉聲道:「姑娘,無可否認,你說的是理,只是我們受命於上司,軍令如山,
   不得不做,這一點請你明白。」

   硯冰見他一臉正色,倒也不好表現得太強硬,淡淡地道:「我明白,所以我只想要人,不想動
   手。」

   漢樹搖頭道:「人,我們是給不了了。」

   兵燁臉色大變,急切地問道:「人呢?你們弄到哪裡去了?」

   「她未婚夫家的人把她帶走了,至於去了哪裡,我們也不清楚。」

   兵燁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了,雙眼發直,臉色慘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喃喃地咕噥道:「完了,這
   下可怎麼辦?」

   硯冰盯著漢樹問道:「真是她未婚夫家的人?」

   漢樹愣了愣,詫異地問道:「是啊,有問題嗎?」

   「你能確定是她未婚夫家的人?有什麼憑證?」

   硯冰一直懷疑這件事的背後,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漢樹頓時啞了。

   回頭看了看同僚們,一臉的茫然,而其他人的反應也與他一樣,劫人是因為命令,而不是因為對
   方的身份,現在想起來,來的四名使者似乎都很神秘,心裡也不禁生了疑。

   「漢樹大哥,那張命令是絕不會有錯的,既然上司給了命令,說明他們的身份已經證實過了。」

   漢樹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再次望向硯冰道:「他說的就是我的想法。」

   到了這種地步,硯冰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沉吟道:「我們想知道他們的去向。」

   漢樹面有難色,猶豫了半天才不情願地應道:「大概是回白虎國了吧?騎尉大人親自送他們出了
   門,之後的事我們就不清楚了。」

   「漢樹,你在做什麼?」

   宅門內突然的一聲斥喝,緊接著一名中年漢子傲然走了出來,冷眼掃了掃斬風三人,淡淡地道:
   「客人若是有事請到裡面去說,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東拉西扯,實在不成體統。」

   斬風打量了他兩眼,一張國字臉,濃黑的眉毛像兩團黑雲,眼睛炯炯有神,面子微黑,更添了一
   種威嚴,身上是一件藍衫,肩頭也有徽章,是一隻金虎,繡得栩栩如生。

   眾武士見了他立即收斂了許多,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禮。

   「參見騎尉大人。」

   中年漢子名叫裂千屻,是聖殿神武軍團的騎尉,掌管三山城的軍團分部。

   只見他臉色一沉,冷冷地盯著漢樹喝斥道:「漢樹,剛才站在門外就聽到你大呼小叫,這還不
   算,你居然隨便向外人洩漏軍團的機密,這可是重罪!如果不是念你在軍團效力已久,絕對饒不
   了你。」

   漢樹的臉刷地一下全白了,戰戰兢兢地辯解道:「屬下失誤了,只是他們是那女子的朋友,我想
   也不是外人。」

   「朋友?」

   裂千屻冷笑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朋友?有什麼憑證嗎?萬一是別國派來的密探,意圖打探消
   息,你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這……」

   漢樹為人樸實,轉眼看了看斬風三人,雖然不算有什麼好感,卻也無法認同他們還有敵意。

   裂千屻洞穿了他的心思,冷冷地又道:「怎麼?還不服氣嗎?來人啊!把他給我抓起來,關到後
   面去,等我有空再去處置他。」

   眾人雖然不願意,但上命難違,只好無奈地把漢樹押進了宅子。

   「屬下告退。」

   漢樹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更沒有求饒,神色坦然地進了宅子。

   斬風和硯冰對他都有些好感,見到這種場面自然很不痛快,硯冰忍不住譏諷道:「堂堂的軍團騎
   尉,想不到器量還不如手下。」

   裂千屻瞪了他一眼,右手一揮,厲色吩咐道:「這些人來歷不明,來人啊,把他們也鎖了,我要
   仔細審查。」

   「連我們也要抓?」

   硯冰頓時氣的柳眉倒豎,眼中煞氣驟然凝聚。

   「風!這次讓我來,這個渾蛋氣死我了,不好好教訓他,我吞不下這口氣。」

   「嗯!姐姐小心。」

   斬風冷漠地盯著裂千屻,作為軍團分部的統帥,實力應該不會太差。

   兵燁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連斬風和硯冰都陷了進去,心中大為不安,同時又為雅雅擔
   心,時間拖的越久,救人的難度也就越大,吶吶地道!:「還是讓我來吧。」

   「讓她去。」

   斬風走上前按住兵燁的肩頭。

   硯冰回頭掃了兵燁一眼,反問道:「你不相信我的實力?」

   「不是,只是有些......」

   裂千屻似乎被硯冰的自信影響,臉色有些沉,眼神也變得有些陰沉。

   「還愣著幹什麼,把他們都抓起來。」

   話音未落,硯冰就已經出手了。

   比起斬風,她的手段更加陰狠毒辣,絲毫不留情面,即使再弱小的人,只要向她動手,她就會毫
   不留情地給予最嚴厲的打擊,這一次的受害者就是這些低級的軍團武士。

   一抹血霧如煙霞般飄忽不定,硯冰的身影隨之晃動,所到之處,不是一片驚叫就是一陣慘嚎,接
   觸到她的人都感覺到血液在沸騰、在翻滾,那種痛楚連斬風都幾乎受不了,更何況是這些凡夫俗
   子。

   斬風見她出手的方式,心中更安穩了。

   血術攻擊雖然可以產生巨大的痛楚,卻不會直接殺人,只要硯冰沒有殺意,這些人最多就是痛昏
   幾次,沒有大礙,然而產生的威懾力卻是巨大的。

   果然,一向自信自傲的軍團武士在強大的攻擊面前退縮。

   看著節節敗退的手下,裂千屻臉色大變,濃密眉毛緊緊地擠在一起,似乎被硯冰的手段驚住了,
   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冷若冰霜的女人居然有這種手段,心裡也開始重新盤算。

   「想不到這個女人這麼厲害,這事被他們盯上是個禍害,看來不能不動手了,還有這個男
   的......」

   他的目光又伸向斬風,氣定神閑的姿態令他很不安。

   「這個小子看來也不是好惹的傢伙,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真是可惡。」

   斬風也在留意他的舉動,不知為什麼,從第一眼見到裂千屻,他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住手!」

   裂千屻突然清喝一聲,淡淡地看著硯冰道:「姑娘,身手不錯,看在這一點上,你們走吧。」

   突然轉變的態度,令戰鬥中的雙方都感到極為驚愕。

   作為下屬,軍團武士都停下了手,硯冰也沒興趣攻擊沒有敵意的對手,閃身退回斬風身邊。

   「怎麼突然改變態度?」兵燁不解地問道。

   硯冰也覺得不可思議,然而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追上並搶回雅雅,因此不再多想,道:「走吧!救
   人要緊。」

   斬風深深地看了裂千屻,總覺得這個男子並不簡單。

   「看什麼呢?」

   「沒有。」

   斬風不願意增加兵燁的負擔,因而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轉身往城北衝去。

   論速度,兵燁遠遠不及兩人,沒走幾步,他就察覺到這一點,揚聲道:「你們先走吧!我去買匹
   馬,這樣也許會快一些。」

   硯冰也不願意使用影雀,擔心有仙人在附近,因此三人便先往市集買馬。

   半個時辰之後,北門外的黃土大道上揚起了滾滾煙塵,三匹快馬在大道上急速飛奔,一直向北
   走。

   除了知道出城向北走之外,他們再也沒有其他的線索,因此只能加快速度。

   「希望能追上。」

   硯冰心裡沒底,不安地看了看斬風。

   斬風也不敢保證什麼,畢竟天下太大了,對方可以選擇的道路太多。

   「回白虎都是走北面,我猜一定沒錯。」

   兵燁的眼神中又多了些自信。

   斬風回頭望向三山城,裂千屻的表情依然迴蕩在腦海中,不禁有一種感覺,這個男子與灰權在氣
   質上有些相似。

   追蹤了一天,他們離開了雲絲省,進入北面的慶平省。

   雖然同是青龍國管轄,相臨又近,然而慶平省的景緻卻大不一樣。

   這裡位於可樹平原的西北部,曾是四界大戰時的重要戰場,北面有著大片的樹林,南面則以平地
   為主,西面是山,東面有條寬廣的輝南河。

   斬風三人來到了慶平省的最南端,面對著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人的心裡總會舒暢許多。

   「怎麼走?」

   硯冰馳馬衝到一處小土坡上,詢問斬風。

   斬風沒有回答,而是回頭望向兵燁道:「這裡的路你比我們熟。」

   兵燁明白他的意思,點頭道:「由於朱雀國對異術師的敵視態度,大部分的人喜歡走北面的玄武
   國,然後進入慶平省,然後再從這裡到達青龍國各地,我來的時候就經過這裡。」

   「現在呢?」

   兵燁用馬鞭指著西北方道:「再走不遠有個雙雲堡鎮,很大,也很繁華,一般都往那裡走。」

   「好!我們先去雙雲堡鎮。」

   一個時辰之後,一座熱鬧的小鎮出現在三人面前。

   此時日近西山,暮色漸昏,跑了一天後,兵燁早已累的頭昏眼花,加上心情不好,精神也差了,
   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找了間旅店隨便吃了兩口,之後倒床便睡。

   「他也真可憐。」

   硯冰朝床上看了一眼,感慨地搖了搖頭。

   斬風能感受到兵燁的焦慮,上次接獲流千雪失蹤的消息,他同樣也是失魂落魄,唯一不同的,就
   是他有足夠的力量,而兵燁的實力又不足以保護心上人,這也許就是落落寡歡的最大原因。

   硯冰沉吟道:「整件事太奇怪了,如果雅雅本身沒有利用的價值,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使一方勢
   力千里迢迢來抓她呢?不會僅僅是因為她的親事吧?」

   斬風搖頭道:「線索太少。」

   硯冰輕嘆一聲,道:「如果我們能早到兩天,也許一切就不一樣了。」

   「沒有如果。」

   「算了,你也休息。」

   話音剛落,兩人眼前的空間突然扭曲了,昏昏的旅店房間變成了巨浪滔天的大海,耳邊還傳來轟
   隆隆的巨濤之聲。

   「這是怎麼回事?」

   斬風抬眼望去,廣闊無邊的海面上正捲來一排滔天巨浪,有數十丈之高,任何人見了都不免產生
   強烈的震撼感和壓迫感。

   「幻象!一定是幻象!」

   雖然經歷了太多的神奇,但斬風對於現實依然保持著清醒與冷靜,旅店絕不會變成大海,除了幻
   象,再也不可能有別的解釋,眼前突變的景象在警告他,有人做了手腳。

   「是誰在施術?居然能產生這種逼真的幻象,實力非同小可,半夜三更,對我們施展幻術,一定
   有所企圖。」

   「難道是......」

   幻象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如此逼真的幻象卻是第一次經歷,除了視覺外,還有聽覺,更加說明
   施術者的實力。

   而且,眼睛容易被幻象所惑,耳朵也被蒙蔽,真實世界的一切都無法察覺,如果有人想趁這個時
   候行刺易如反掌,硯冰和兵燁都在屋內,必須立即破解幻象,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想著,他閉上了眼睛,希望這樣可以免去視覺的干擾,然而強大的幻術並沒有結束,剛才所看見
   的景象又在腦海中延續,海浪聲也在耳邊迴蕩。

   「好高明的手段!難道是仙人出現了?」

   斬風不能不為之動容。

   片刻間,幻象忽然又變了。

   巨大的海浪化成了一隻黑色的霧狀惡魔,一對長長的黑爪在空中飛舞,銳利的爪尖似可撕開任何
   生物,血盆般的嘴大張著,似要吞噬一切,換了膽小的人,此時早已被嚇傻了。

   斬風雖然不懼幻象,卻不能不顧及施展幻術的人會趁機偷襲,無奈之下只好施展出「死環」。

   無形的死亡漣漪從他的身體開始,一圈圈向外擴散,把三丈之內都納入控制範圍,除非對手有能
   力破解「死環」對心脈的衝擊,否則絕不可能行刺成功。

   緊接著,身邊突然傳來嚶嚀一聲。

   硯冰一方面要抵抗幻術,另一方面又擔心斬風,因此沒有防備,所以無法承受「死環」造成的巨
   大壓力,竟然昏了過去。

   憑著記憶,斬風下意識地把手伸向左側,很快便觸及到柔軟的嬌軀,立即抱入了懷中。

   「姐姐,對不起了。」

   默默地向硯冰道了歉,一陣怒氣隨即永上心頭。

   「任何意圖傷害姐姐的人都是必殺之人,絕不放過一個。」

   就在此時,房門外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幻象驟然消失,斬風立即甩頭望向床上的兵燁,見他沉睡如常,心中大安,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
   硯冰。

   硯冰只是一時昏厥,很快就醒了過來,見自己躺在斬風懷裡,朝他嫣然一笑,輕聲道:「你的
   『死環』威力越來越大了,想不到連我都受不了。」

   「對不起,姐姐。」

   「沒什麼,要不是你的『死環』,那些可惡的傢伙早就殺進來了。」

   硯冰搖了搖頭,撐著坐了起來,眼睛朝外瞟了一眼,神色凝重的道:「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伏
   擊,而且還是絕頂的高手。」

   斬風神色凝重地看著她,沉聲道:「幻象奇妙,居然深入腦海,實在不好對付,暫時我還沒有想
   到有什麼破解的方法。」

   硯冰點頭附和道:「是呀!閉上眼睛還有幻象,看來不是一般的武技,而是一種奇妙的幻術,可
   以直接攻入腦海,影響思考,要不是有你在,這次可要吃大虧了。」

   「剛才好像有人倒了,我出去看看。」

   「嗯!小心。」

   斬風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間,由於是夜晚,走廊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什麼也看不到。

   於是他又回房拿了一盞油燈,朝走廊一照,發現門口不遠處趴著一個黑影,動也不動。

   「姐姐,果然有人。」

   硯冰走出門看了一眼,冷冷地道:「自作孽,該殺,風,你把他弄進來,別驚動了其他人。」

   「嗯!」

   斬風把燈交給硯冰,然後把黑影拖入了房內。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0 16:14
第五章 隱密幻士

   硯冰關好門,舉著油燈蹲在黑影的身邊照了照,又伸手摸了摸,藉著燈火看清了黑影的面貌,是
   個男人,大約三十幾歲,一頭黑色的短髮,下巴有一排短鬚,嘴角邊流著白沫,還有黃綠色的液
   體,竟是被「死環」嚇破了膽,當場斃命。

   她搖了搖頭道:「死了,嘴裡吐著綠水,看來是被嚇死的。」

   「來歷呢?」

   硯冰又檢查了一遍,搖頭道:「身上沒有任何物品,樣子也很陌生,找不出任何線索。」

   「可惜!人死了,線索也斷了。」

   硯冰俏臉一沉,冷冷笑道:「這條線索雖然斷了,但我們還有別的線索。」

   「你是說……」

   斬風若有所悟地看著她。

   「我們剛進入人界,知道我們消息的人極少,知道我們會往北走的人就更少了。」

   「換而言之,只有三山城聖殿神武軍團的那些人才知道我們會向北走,消息一定是從那裡洩漏出
   去的,這些人知道後立即趕來,想趁黑夜殺了我們。」

   斬風眼中殺氣漸生,冷冷地道:「也就是說,他們不希望我們捲入雅雅的事件,擔心雅雅事件會
   把一大串不為人知的內幕牽扯出來。」

   硯冰點頭道:「正確!這是一股很強大的勢力,而聖殿神武軍團中有人和他們勾結,當然,也有
   可能是他們派人潛伏在其中。」

   「我們可以這樣假設,他們正在進行某種陰謀,其中牽涉到雅雅,因此千方百計抓住她,這事又
   正好被我們趕上了,因為擔心我們追查下去,所以要殺我們滅口。」

   「姐姐分析得很合理。」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裂千屻嫌疑最大,後來放我們並不是什麼善意,而是想在不知不覺中把
   我們幹掉,這個小人果然卑鄙無恥。」

   想起裂千屻,斬風這時才醒悟自己為什麼對他抱有懷疑,沉聲道:「等兵燁醒來,我們立即回三
   山城,也許雅雅根本就沒有被送走,而是被送到了某一處。」

   「很有可能,既然他們耍手段,就說明雅雅的親事有陰謀。」

   「三山城的聖殿神武軍團分部是唯一的線索。」

   「是啊!唯一的線索,如果這個線索斷了,要找人就麻煩了。」

   硯冰憂色忡忡地看著他道:「想不到還有這麼高明的幻術,我們必須小心。」

   「幻術!」

   斬風在腦海中搜括著有關幻術的資料。

   道術之中也有不少幻術,鬼術中的幻術更多,偷襲者的實力有限,絕不可能是仙界派來的,而地
   上這個人也只是個普通人。

   也就是說,人間還有一種他們不知道的奇術存在,但由於對白虎國的情況極為陌生,只能等待兵
   燁醒來再問。

   硯冰不安地看著他輕歎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這次回人界,原本是要為冥界建立據點做
   準備,想不到又捲入了這件事,這事牽涉到白虎國和聖殿神武軍團,絕不會是一件小事,也許事
   件背後的牽連會更長更廣。」

   斬風也不希望捲入無謂的事件。

   回到人界之初他就想過一切單獨處理,然而後來認識了太多的人,而在人界做事不可能完全忽視
   人際關係,既然有不同的人際關係,就不免捲入大大小小的事件,如今朋友有難,絕不可能袖手
   旁觀。

   「在擔心嗎?」

   硯冰見他沉思,好奇地問道。

   「我沒事,只是在考慮事情。」

   「嗯。」

   斬風看了她一眼,也不想隱瞞,喃喃地道:「人界四國,灰權不選白虎,不選青龍,卻選擇了玄
   武國做為冥界發展的空間,難道真是因為冥人曾在這裡住嗎?我覺得這裡面透露了某些秘密。」

   「秘密?」

   硯冰沉思片刻,嘗試著分析道:「朱雀是仙界的控制區;青龍國獨立自主,實力強大,道官失敗
   了,鬼界想必也沒有什麼進展;玄武國平靜,不過聽說民風彪悍,從不敬神拜仙,對仙人一直保
   持著對立的態度。」

   「而白虎國最小,實力大概還不如青龍國的一個省,原本不足為慮,現在看來不能忽視它的存
   在。」

   「白虎……」

   斬風從來沒有把這個弱小的國度納入思考的範圍,的確,對於冥界來說,只要有個立足點便可,
   至於在什麼地方、在哪個國度,那已經是願望達成之後的事情了。

   「是啊!人界的事情絕不會像想像中那麼簡單,斬風,你千萬不能大意,整個冥界在看你,即使
   是小小的白虎國,也足以影響整個情況的發展。」

   責任太重大了,斬風不得不再三警告著自己。

   夜是平靜的,直到天邊泛白旭日初升,熱鬧的氣氛又再一次回到小鎮上,兵燁也由熟睡中緩緩醒
   來,揉了揉眼睛坐起來。

   見斬風和硯冰都坐在木桌旁,正聊著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吶吶地道:「你們怎麼沒休息,是不
   是我佔了床?」

   硯冰瞥了他一眼,朝地上努了努嘴,調侃道:「睡得真香,不過差點做鬼了。」

   兵燁愣住了,茫然地看著她,但當目光移到地面的男子,頓時嚇了一跳,驚問道:「這是怎麼回
   事?」

    「派來暗殺我們的。」

    「暗……暗殺?」

   兵燁嚇得從床上蹦了起來,一個箭步就跳到兩人身邊,緊張地看著他們。

   「嗯,這小子的幻術好厲害,差一點就翻船了。」

   硯冰狠狠地瞪了一眼死屍。

   「幻術!」

   兵燁臉色大變,嘴巴大張,半天也說不出話。

   硯冰對他的反應很高興,急著問道:「沒錯,是幻術,怎麼?你知道嗎?我們正想問你呢!」

   兵燁低著頭喃喃地道:「怎麼會把那些人也扯進來了?不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親事嗎?值得那些
   人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殺人?」

   「喂,你在說什麼?」

   硯冰瞪了他一眼。

   兵燁沒有回答,反而追著問道:「你們真的確定是幻術?」

   「你是怎麼了?又不是沒見過什麼大事,怎麼這副樣子?幻術又怎樣?還不是被嚇破膽死了。」

   「我也不太清楚。」

   話剛出口,硯冰銳利的目光又瞪向兵燁,嚇得他連忙辯解道:「我知道的是不多,只是白虎國傳
   聞說有一群神秘的幻士,從不公開露面,卻有些奇能,一百個人就能製造巨大的幻象,擊潰數萬
   大軍,因此白虎國雖小,卻能矗立不倒。」

   「幻士?難道是道士之類的人物?」

   硯冰感到疑惑重重。

   斬風陷入了沉思。

   「幻士的出現絕非偶然,因為如此強大的幻術是不可能在短期內形成的,除非是某個勢力精心策
   劃。」

   「幻士!既然出現在青龍國,也有可能出現在玄武國,也許會對斷戈的計畫有影響,不能不仔細
   調查一下。」

   一旁,兵燁苦笑著又道:「我也沒見過幻士,只是傳聞而已,因為你們說起幻術,所以突然想到
   了他們,不知道事實是不是那樣,你們也別放在心上。」

   硯冰冷冷地道:「無論如何,他們都盯上我們了,而且想殺我們。」

   「對不起,都是我的原因,把你們也捲進來了。」

   「現在還說這話,快收拾吧,我們立即趕回三山城。」

   「回……回三山城?為什麼?」

   硯冰狠狠瞪了他一眼,罵道:「上馬再解釋,還不快動。」

   此時的她,就像上司一樣命令著下屬,潑辣的形象完全表露出來。

   看到這樣的她,斬風不禁想起初見她的情景,當時的她也是如此,不禁湧起一陣親切感。

   兵燁被罵得暈頭轉向,諾諾地跟在兩人身後上了馬,直到出了鎮子才知道回去的原因,著實吃了
   一驚,沒想到堂堂聖殿神武軍團內也有奸細。

   很快,三人又回到三山城的軍團分部,然而等候他們的竟是五百人的軍隊,龐大的聖殿武士軍
   陣,黑壓壓的一片,把軍團分部外圍街道擠的水洩不通。

   隨著三人到達,另外五百名騎兵立即出現在他們的後方,像蓋子一樣把唯一的出口封死,不留一
   絲空隙。

   兵燁被眼前龐大的陣式嚇了一跳,驚愕地問道:「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會回來?」

   「看來我們的猜測沒錯,如果不是心裡有鬼,又怎麼可能事先安排好一切呢!」

   硯冰黑紗下的俏臉染上了厚厚的寒霜,冷笑從粉唇邊一絲絲地流了出來。

   「你們走開。」

   斬風的銳利目光穿透了人群,狠狠地刺在裂千屻的身上,像這種小人,除了殺,再無第二個選
   擇。

   硯冰看到了他眼中的殺氣,輕輕扯了扯衣角,喚道:「還不能殺他。」

   斬風隨即醒悟,神色又恢復了平靜。

   「風,我看還是我來吧,你現在不應該吸引別人注意。」

   裂千屻傲然一笑,道:「把這三人抓起來,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似乎沒有選擇了,姐姐在這裡等著,他們要是圍攻,你帶兵燁飛上去,單憑『死環』,他們也
   殺不了我。」

   斬風自信地看了看硯冰。

   自從擊殺鬼師之後,硯冰信心百倍,不相信人界還有人能與他對敵,恨恨地道:「既然如此,這
   裡就交給你了,不過那個混蛋必須交給我處置,我要一根根拔光他的頭髮。」

   「嗯!」

   斬風緩緩地向裂千屻所在的位置走去,裂千屻召集這麼多人,明顯是要把軍隊和聖殿神武軍團也
   拉進來,只要他大開殺戒,從此就會與青龍國的兩大勢力結仇,因此他並不打算下殺手。

   對於斬風的反應,無論是騎兵,還是聖殿神武軍團的武士們,都感到十分納悶。

   「把人交出來。」

   斬風懶得與他廢話,單刀直入挑明來意。

   裂千屻撇撇嘴,傲然冷笑道:「你還敢要人?你看看周圍這一切,恐怕是我向你要人吧?」

   由於漢樹依然被關著,武士們只能聽從裂千屻的指揮,他們並不知道為什麼要針對這三個年輕
   人,一切只能奉命行事。

   一名武士忍不住問道:「騎尉大人,他們犯了什麼事?居然連軍隊也要出動?」

   裂千屻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上司的命令,你們只有執行的權力,沒有質問的權力,不想幹就
   退出軍團,沒有人會阻攔你。」

   這番話把所有的武士都震住,成為聖殿神武軍團的武士是何等的艱難,何等的榮耀,誰也不願意
   放棄,都默不作聲。

   斬風右手一揮,長刀已抓在掌中,刀上隨意幻起濃烈的紫光,妖異異常,能使人感到不安。

   裂千屻仔細打量了兩眼,覺得這些紫光很奇妙,並不是普通練氣之類的武技,而是一種從未見過
   的奇術,心中一動,忖道:「難道他別有來歷?我是不是不該把他捲進來呢?」

   心中的猶豫並沒有使他改變主意,任何涉入計畫的人都不應該存活在世上,否則會影響到整個計
   畫。

   他的眼裡閃動著一團戾氣,表面上卻一副正義凜然之色,傲然指責道:「果然是妖人,學了滿身
   的妖術前來惹事,我堂堂青龍大國,絕不容許你這種妖人作亂,就算只剩我一個,也要擋住
   你。」

   話說得慷慨激昂,在場軍團武士和士兵們無不為之動容,有氣力者更是忍不住大聲為他喝采。

   斬風見了太多的虛偽,這點技倆一目瞭然,卻沒有任何反應,身子一晃便衝到裂千屻的面前。

   突然間,氣氛驟然變化,一股強大的氣勢如暴風雪般席捲而來,人們只覺得一把冰寒之劍刺入心
   中,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自在。

   斬風沒有任何興趣殺人,卻不會放過陰謀者。

   為了阻止其他人捲入殺戮,「死環」成為了抑制士兵和武士行動的最佳武器,當年發明「死環」
   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殺人的冥術竟會成為阻止死亡的工具。

   腳一步步向前,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團武士,感覺就像是站在通向死亡的道路,被一股奇妙的力量
   一點點拖向那幽暗陰森的世界。

   驚惶、恐懼、顫抖、退縮,即使他們的心境再堅強,在死亡的漣漪催逼下,還是守不住那最後的
   防線。

   崩潰!

   一張張無助的面孔露出絕望的神情。

   嘴角邊,驚魂的白沫一點點外流,因為他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神經,酸軟的手足也不足以再支
   撐他們,一個個都倒在地上,由於人太多,所以身體都交疊在一起。

   略微瘦削的身影此時宛如惡魔化身,輕輕的腳步聲如同催魂鐘,敲打著人們的心靈深處,他們什
   麼也做不了,只能等待死亡的感覺一點點逼近。

   氣氛異常緊張,聖殿武士們都是精英,情況還算好些,那些普通士兵可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
   都感到心跳不穩,時快時慢,腦海混亂,四肢酸麻,全身都不舒服。

   「他是人嗎?」

   「太強了,這哪裡是人啊!簡直是惡魔,哎呀,又倒了一片,他連手都沒抬。」

   也許是氣氛太壓抑了,就連戰馬也受不了了,突然發出一陣長嘶,接著撒腿就跑。

   騎兵將領早就心驚膽寒了,只是礙於聖殿神武軍團的面子,不敢撤離,胯下的戰馬這麼一跑,他
   也順勢跑了,士兵們見上司逃了,也不敢再留,片刻間就跑得乾乾淨淨。

   硯冰自豪地笑了,就算是千軍萬馬也擋不了斬風前進的腳步。

   斬風還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他不喜歡陰謀,如果只是針對他,憤怒也許會少些,然而他最討厭任
   何人暗算身邊的朋友,陰謀者自然成為必殺的對象。

   跨過倒地的人群,他慢慢朝著前方走去,五丈外,有一個唯一能站立的身影───裂千屻。

   正如硯冰猜測的那樣,裂千屻的實力明顯高於同僚,臉上雖然有些痛苦表情,但從眼神來看,
   「死環」的力量竟被他壓制了不少,這是斬風施展「死環」以來極少遇見的現象。

   裂千屻長長地吸了口氣,神色漸趨平靜,冷冷地盯著斬風,這個人物果然不出預料,擁有非同小
   可的實力,若不是利用幻術麻醉了心靈,下場將會與身邊的人一樣。

   「聖殿神武軍團果然不同!嗯,也許是幻術的作用吧!」

   思緒並沒有阻礙斬風的行動,當武士們都倒下的時候,他的身子突然消失在空氣中,片刻便出現
   在裂千屻的身後。

   「可惡!腳居然不能動了,這是什麼力量,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威力?」

   裂千屻揉了揉大腿的肌肉,回頭再次狠狠地瞪了斬風一眼,卻沒有任何逃走的意思。

   斬風正感意外,眼前的景象突然全變了,倒地士兵不見了,巨大的宅院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
   片沒有邊際的血海,腥濃的血海中翻滾著血泡,而天空上也是血色的雲團,讓人既厭惡又恐懼。

   「又是幻術!」

   斬風感到極度厭煩,這種獨特的攻擊手段在於分散敵人的注意力,使施術者可以從容偷襲,明知
   眼前是幻象,卻又不得不看,難免心裡不痛快。

   裂千屻見他突然停步,臉上露出一陣狂喜,嘴角邊閃過一絲獰笑,身子輕晃,一把明晃晃的小劍
   已持在右手上。

   「去死吧!」

   劍光一閃,化作一道寒光直插斬風前心,距離由於太近,斬風似乎已是死路一條。

   「好啊!」

   沒有了「死環」,武士們的壓力驟減,只是暫時爬不起來,因為把希望都寄托在上司的身上,眼
   前強敵就要斃命,都忍不住大聲叫好。

   硯冰早有準備,就在斬風停步那一刻,纖纖玉手便已揮出,一抹淒美艷麗的紅霧直衝到斬風身
   上,霎時間便擊中了小劍,噹啷一聲掉落地面。

   武士們正感興奮,沒想到變化如此之快,淩厲的劍鋒轉眼間便消失了,心頭又是一沉,接著響起
   一片歎息聲。

   「難道聖殿神武軍團如此不堪一擊嗎?」

   做為聖殿神武軍團的成員,他們本是天之驕子,受到平民的尊敬,擁有著不一般的地位,如今集
   結了千人,卻還是擋不住一個青年,失落與惆悵湧上心頭。

   「沒什麼吧!」

   硯冰快速移到斬風身邊,一把扶住他。

   「沒事!」

   幻術消失,眼前的一切又恢復正常,斬風看了她一眼。

   然而,新的幻術再次出現,而這一次施術的對象卻是裂千屻自己,讓外人看上去就像是他憑空消
   失了。

   這種現象與道官的遁術、影門的影術有相似之處,因此外人無法探知是人消失了,還是眼前的景
   象變了。

   硯冰搜尋了一陣不見人影,納悶地道:「這小子跑得也真快,居然一眨眼就不見了。」

   斬風無法斷定對手施展了什麼,多少有些無奈,在無數的對手中,裂千屻算是最難纏的一個,並
   不是因為他的實力高強,而是因為幻術太過玄妙,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令人無法適從。

   軍團武士們見平時高傲的戰士竟然扔下部屬自己跑了,臉色都有些難看,心裡別提多不痛快,相
   互對視了一眼,只能無奈地等待對手處置。

   兵燁見大局已定,蹬蹬跑了過來,急切地問道:「那人跑了?這可怎麼辦?」

   斬風對突變產生了懷疑,只是初次迎戰幻術高手,一時間還找不到破解幻術的辦法,沉吟片刻
   道:「先進去找一找。」

   硯冰掃了一眼依然倒在地上的聖殿武士,問道:「這些怎麼處置?」

   「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斬風連看都不看,直接走進大門。

   硯冰知道他沒興趣擊殺弱者,嫣然一笑,揚聲道:「你們的運氣不錯,要是換作兩年前,早就做
   鬼,不過你們都給我記好了,我們只是要找裂千屻,不想與聖殿神武軍團有任何衝突。」

   笑聲聽著心裡發毛,地上的人們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

   「兵燁,你進去找人,這裡我看著。」

   硯冰得意地笑了笑,抬腳走進了宅院大門,卻沒有再往裡走,而是在門房小屋內搬了張椅子放在
   門口,然後悠閒地坐了下來,監視著眾武士的舉動。

   兵燁心憂雅雅,什麼也不多說,沒命似的衝了進去,跟著斬風一起尋找。

   宅院很大,劃分成數個小院,兩人一處處尋找,雖然院內也有不少人,但兩人所到之處如入無人
   之境,然而找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找到,只見到了被囚的漢樹。

   漢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見兩人再度出現在牢獄中,不禁大為納悶,好奇地問道:「你們
   怎麼又回來了?居然還能進到這裡,難道外面沒有人管?」

   斬風對他倒是沒有壞感,瞥了他兩眼,淡淡地問道:「那叫晴雅雅的姑娘呢?」

   漢樹愣了愣,好奇地反問道:「走啦!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兵燁按捺不住焦慮的心情,大聲叫道:「你在騙人。」

   漢樹瞪著他叫道:「我漢樹從不說謊,不信你可以去問其他人。」

   兵燁怒不可抑地叫道:「我們剛到慶平省就遇上刺殺,知道我們蹤跡的只有你們聖殿神武軍團,
   如果不是你們心中有鬼,為什麼會有人行刺?」

   「刺……殺?」

   漢樹驚呆了,用詢問的目光盯著斬風,等待他的確認。

   「沒錯。」

   斬風點了點頭。

   漢樹低著頭喃喃地道:「這怎麼可能呢?我們聖殿神武軍團做事一向光明正大,就算出了幾個小
   人,也不應該做出這種卑鄙之事,到底是誰假冒我們做的?」

   「漢樹,雅雅出城你親眼見了?」

   漢樹搖頭道:「這倒沒有,客人是騎尉大人親自送出城的,出門的時候我們都見了。」

   「果然是他!」

   斬風和兵燁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濃烈殺氣。

   漢樹感到氣氛驟然沉了下去,抬眼一看,忽然發現兩人的眼中放射著濃烈的殺氣,心頭猛地一
   顫。

   「怎麼辦?那傢伙不知逃到哪裡去了。」

   兵燁自知實力有限,眼下只能依靠斬風的實力才能救出雅雅。

   「只有這一個線索,不能不查。」

   斬風知道眼前的線索只有一個,抓不住裂千屻,雅雅的下落也不可能得知,然而裂千屻畢竟是聖
   殿神武軍團的騎尉,軍團分部的主管,地位不同,繼續追查下去也許會觸及聖殿神武軍團的內
   部,情況難以預料。

   漢樹越聽越糊塗,好奇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沒事。」

   斬風搖了搖頭,起身便往外走。

   硯冰見他們這麼久沒出來,有些擔心,因而趕了過來,見兵燁一臉苦色,知道沒找到人,問道:
   「沒找到?」

   「嗯!又是那個裂千屻,只有抓住他才有線索。」

   硯冰瞪了一眼旁邊的漢樹,冷冷地問道:「裂千屻那個小人呢?打不過居然扔下部下跑了,真不
   是東西。」

   「你……你在說什麼?騎尉大人他怎麼了?」

   硯冰冷笑道:「我忘了,你是他的部下,他的家在哪裡?我非宰了他不可,居然派人去刺殺我
   們。」

   「你說是騎尉大人派人行刺?」

   「除了他還會有誰?這個卑鄙小人,我們還沒到他就召來了軍隊,布下陷阱想圍捕我們,結果被
   打得落花流水,最後逃之夭夭。」

   漢樹聽得傻了眼,裂千屻對他雖然不好,卻沒想到會被別人貶低至此,覺得難以置信。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0 16:14
第六章 詐死幻術

   硯冰見漢樹這副表情,知道從他身上挖不出什麼東西,而且也擔心觸及太多聖殿神武軍團的秘
   密,會為斬風帶來更多的麻煩,沉聲道:「快說,裂千屻的家在哪裡?」

   漢樹吶吶地道:「騎尉大人沒有家,只是一個人,一直住在這裡,我沒見他與家人聯繫過,連信
   都沒有。」

   「沒有家人?難道他是白虎國派來的奸細?」

   硯冰望向斬風。

   「有可能。」

   「你們說什麼?」

   硯冰打量他兩眼,心中一動,挑撥似的道:「你不知道嗎?他是個幻士,能製造幻象,是白虎國
   幻士集團的成員。」

   漢樹焦急地問道:「幻士?幻象?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沒聽懂?」

   硯冰哼了一聲,道:「你是他的部下,當然不清楚,剛才我們與他交手,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
   地使用幻術。」

   漢樹低著頭喃喃咕噥道:「騎尉大人最拿手的不是夢魂劍嗎?怎麼會是幻術?」

   「夢魂劍?那把小劍?」

   「是啊!」

   斬風冷冷地道:「那是幻術,不過是趁人被幻境迷惑,沒有防備,因而才能從容得手。」

   漢樹大驚失色,顫聲問道:「真有這事?」

   「當然,白虎國派來的人居然滲透進聖殿神武軍團,用意何在可想而知。」

   硯冰為了揪出裂千屻的下落一再挑唆,希望利用聖殿神武軍團的力量找到裂千屻。

   漢樹將信將疑地看著三人,吶吶地道:「這事我作不了主,需要請求上面的支援。」

   「我們只要人,不會管你們內部的事情。」

   正說著,宅院外突然一陣鼓噪。

   「又出事了?」

   硯冰眉尖微蹙,閃身便往外走。

   「我也去看看。」

   漢樹不願意看著聖殿神武軍團的名聲受到任何玷污,急匆匆地跑到門外,卻發現一支軍容整齊的
   騎兵隊,把宅院團團圍住,領兵的是三山城將軍胡藍。

   「這是怎麼回事?」

   胡藍傲然道:「漢樹兄,我得到情報,這裡有白虎國密探,意欲破壞三山城的聖殿神武軍團分
   部,所以領了大軍前來抓人。」

   硯冰冷笑一聲,望著斬風小聲道:「還真倒打一耙,不過由此看來,裂千屻還沒有離開三山
   城。」

   「很好。」

   斬風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

   硯冰愣了愣,隨即明白話中之意,微笑道:「的確,原來我們只是懷疑,現在可以確定了,裂千
   屻是白虎國的密探,而我們因為雅雅捲入了他們的計畫之中,所以想殺我們滅口,嘿嘿,這才叫
   作繭自縛。」

   兵燁憂心忡忡地道:「他們會不會因為擔心而殺了雅雅。」

   硯冰皺了皺眉頭,沉聲道:「要是明帥在這裡就好了,對付陰謀他最在行。」

   斬風猛地一愣,點頭道:「這個主意不錯,姐姐,你的速度快,快去小島把明帥他們請來,我和
   兵燁繼續追查雅雅的下落。」

   「這……只怕不好吧!」

   「快去快回。」

   硯冰見他執著,無奈地點點頭道:「好吧!我立即回去,我想他們一定會來幫忙的,風,你要小
   心。」

   「沒事,這裡我還能應付。」

   硯冰又看了看面前的騎兵隊,輕笑道:「裂千屻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挑唆這些人出動,明
   知對我們起不到任何作用。」

   「姐姐先走!」

   「好。」

   硯冰身子一晃,從西北角衝出包圍。

   硯冰的離去並沒有引起軍隊的注意,他們更在意斬風的舉動。

   因為士兵們親身經歷過「死環」的威脅,面對斬風都是如臨大敵,而軍團的武士被斬風強大的氣
   勢震撼了,誰也不敢向前,場面一直僵持著。

   胡藍不明事情真相,眼睛瞪著斬風看了片刻,傲然問道:「是他嗎?」

   「是他。」

   「好,把他給我拿下。」

   斬風回頭看了一眼兵燁,沉聲道:「你也走吧!」

   「可是……」

   「我一個人更輕鬆。」

   兵燁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心念一轉,立即向硯冰離開的方位跑去,此時人們的注意力都在斬風身
   上,對他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漢樹對斬風沒有壞感,也不想與他為敵,見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連忙大聲嚷道:「這是幹
   什麼?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不要動手。」

   胡藍愣了愣,沒想到他跑出來阻攔,詫異地問道:「漢樹兄,不是有白虎國的密探嗎?」

   「誰說的?」

   「你們的人啊!我也奇怪你們的人怎麼會請我們軍部出動呢!」

   漢樹沉聲道:「是誤報,這裡是私事,請你們回去吧!以後我再請你喝酒。」

   「既然你這麼說,我們自然樂得輕鬆,我們走。」

   胡藍也不想多事,見漢樹如此也就順水推舟,領著人走了。

   旁邊的武士們都愣住了,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漢樹大哥,你怎麼說這話?他剛才羞辱了我們
   所有的人,不能放過他。」

   漢樹沉著臉道:「我們聖殿神武軍團是青龍國的精英,是維持國家安全的神聖武士,怎麼能無事
   生非?他們是什麼人你們清楚嗎?動不動就要出手抓人?再這麼下去,聖殿神武軍團就快變成土
   匪了。」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連斬風都動容,想不到這個看上去憨厚的男子,居然有這種胸襟。

   軍團武士們被他說得都低下了頭,從頭到尾他們都不清楚為什麼要出動,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可他剛才……」

   「戰敗算什麼羞辱,又不是喪命,以後苦練不就行了?」

   說完,漢樹又露出隨和的一面,咧著嘴笑了笑,親切地道:「好了,大家也辛苦了,騎尉大人不
   在,大家也不必太拘謹,事情完了我請大家去喝酒。」

   這種為人,哪個不服,武士們素來愛戴他,見他如此也就一笑置之。

   原本受人注意的斬風反倒被冷落在一旁,他也沒想到漢樹的力量竟比「死環」還大,不禁有些感
   歎,個人魅力有時還勝過任何力量。

   漢樹朝斬風招了招手,含笑道:「兄弟,我這些兄弟不知道情況,都是奉命行事,你也別見怪,
   要是不嫌棄就和我們一起去喝酒,大家喝個痛快,什麼恩怨都化解了。」

   面對這樣的人物,斬風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絕,微微點了點頭。

   漢樹爽朗地哈哈一笑,揚聲道:「走吧,我們喝酒去。」

   敵對的氣氛在笑聲中化於無形,在場的人們卻沒有覺得奇怪,很自然地接受了這種變化,只有一
   個人例外,那就是幻化成一名普通士兵的裂千屻。

   虛假的面孔下,猙獰的笑容微微牽動著嘴角,眼神中充滿了怨毒。

   對象不單是斬風,還有化解恩怨的漢樹,這個高大的男子已不再是部下,而是「仇人」。

   「等著吧!我會消滅你們的。」

   陰冷的笑聲中,漢樹領著一群同僚笑呵呵地走向經常去的酒館,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兄弟,我忘了問你的名字。」

   斬風知道「斬風」這個名字在青龍國已經傳開,報了真名的下場一定又是一場打鬥,如果是裂千
   屻那樣的人,他根本不在乎。

   然而提問的是漢樹,心裡沒有一絲戰意,因而沉吟道:「不知道會更好。」

   漢樹愣了愣,驚愕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

   「怎麼?怕我們知道你的名字追殺你?」

   斬風淡淡地道:「知道了對你們沒好處。」

   旁邊的武士們都感到納悶,卻也不再多問,畢竟別人有權利不說。

   「對了,剛才那招叫什麼,連手都沒抬就把我們全打趴下了。」

   「死環!」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都覺得這個名字起得好,剛才的感覺比死了還難受。

   「那位姑娘呢?」

   「走了。」

   漢樹漸漸瞭解斬風的性格,見他不喜歡多說,也就不說了,轉與同僚們嘻嘻哈哈,直到夜深人
   靜,一行人才醉醺醺地回到宅院。

   斬風並沒有立即離去。

   站在平靜的宅子前徘徊了一陣,忽然化作黑影進入了院子,跟在漢樹的後面,一直走到一座小院
   中,如今裂千屻下落不明,一定隱藏在某個暗處,要想把他揪出,這座宅院就是最好的場所。

   漢樹喝多了,進了房間倒頭便睡,響亮的鼻鼾聲震天動地,睡得很沉,絲毫不知一件大事即將在
   他的小院裡發生。

   半夜,月影高掛半空,皎潔的月光透過紗窗射入屋內,氣氛寧靜而祥和,屋外輕風拂動,沙沙的
   樹葉聲是最好的催眠曲,陪伴著人們渡過黑夜。

   此時,一個身影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漢樹的屋外,黑暗中,一對幽暗的眼睛射出陰冷的目光,嘴角
   發出輕微的冷笑聲。

   「壞我的好事,今夜就讓你無疾而終!」

   斬風守了一個晚上,等的就是這一刻,當影子趴在窗前,準備對屋內的漢樹行兇之時,四道寒光
   如同流星般從黑暗中飛出,竟將黑影的四肢狠狠地釘在牆壁上。

   「啊───」

   黑影的一聲慘叫打破了夜的寧靜,人們從熟睡中驚醒過來,紛紛衝了過來,只有像漢樹一樣醉了
   酒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回事?」

   「不知道,聲音是從西廂傳來的,一定發生大事了,我們快去看看。」

   「走!」

   很快地燈籠和火把點亮了小院,人們也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一個黑影被五把短劍死死地
   釘在漢樹屋子的窗外,身上血流如注,卻動彈不得。

   「有刺客!」

   人們第一反應就是驚叫,仗著人多,緊張的氣氛很快就平靜下來,地位僅次於裂千屻的副都尉伐
   善急步走到窗前,舉高火把朝黑影的臉上照了照,突然驚叫道:「是騎尉大人!」

   院內一片嘩然,堂堂的軍團騎尉竟然狼狽地被釘在牆上,都感到不是滋味。

   「是什麼人這麼厲害,居然無聲無息把騎尉大人打成這樣!」

   「一定是白天的那個青年,除了他,三山城裡誰都沒這個本事。」

   「住口,不許吵嚷!」

   伐善仔細又看,發現裂千屻嘴裡流血,眼睛翻白,竟是死了,不禁大驚失色,高叫道:「快!封
   鎖宅子,一個人也不許離開,務必將兇手抓住。」

   混亂的場面在他的處理下很快得到控制,武士們迅速行動,把偌大的軍團分部封鎖得嚴嚴實實。

   有的人心活,腦海中立即聯想到更多的事情,忍不住議論起來。

   「騎尉大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真是奇怪。」

   經過他這麼一說,眾人才開始留意裂千屻的姿態,發現他左手按窗,右手微舉,似乎正進行著某
   種動作。

   「對啊!騎尉大人在這裡做什麼,難道是來看漢樹的?」

   「看人也不會往窗子上趴吧?難道是死了之後被兇手故意擺成這樣的?」

   斬風化作影子一直潛在暗處,本意是想揭露裂千屻的陰險,因此用了五把小劍,沒想到竟把他殺
   了,著實吃了一驚,忖道:「我只釘住四肢,應該死不了,難道是自殺?還是……」

   雖然滿心懷疑,但院子裡人多,無法現身親手證實自己的猜測。

   屋內的漢樹被同僚搖醒了,酒氣仍在,因而迷迷糊糊地到屋外,見院裡全是人,問道:「伐善
   兄,你回來啦!咦,怎麼這麼多人?這……是怎麼回事?」

   伐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問道:「怎麼回事?騎尉大人怎麼會死在你的窗外?你居然還問怎麼
   回事?這話是該我問你的。」

   漢樹一時沒聽清楚,漫不經心地問道:「誰?誰死了?」

   伐善扯著嗓門大聲道:「是騎尉大人。」

   漢樹猛地打了一個寒噤,酒也頓時醒了,驚愕地問道:「怎麼回事?」

   「你自己看看。」

   伐善指了指牆上的屍體。

   漢樹衝上去一看,果然是裂千屻,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切地問道:「為什麼會這樣?」

   「我們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兩天都沒見到騎尉大人了,昨天我就被大人關了起來,今天出來後也沒見著,誰知晚上就死
   了。」

   「這麼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伐善是負責聯絡工作,這幾天去了聖殿神武軍團在雲絲省的省部,晚上剛回來,對發生的事件並
   不清楚,聽說事情解決了,因而也就沒有多問,這時才發現情況不對。

   口齒快的武士簡練地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伐善能成為副都尉也不是無能之輩,聽了整件事便覺得疑點重重,沉吟片刻後盯著漢樹問道:
   「要抓那個姑娘的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要動用到我聖殿神武軍團出手?我在省部怎麼沒有聽到這
   件事?」

   「您沒有聽說過?可騎尉大人說是奉了上命。」

   「上命?」

   伐善臉色微變,沉吟道:「他地位不同,也許請示了更高級的部門,這也是合理的事,何況那四
   人是白虎國來的,通告總部也不是奇事。」

   「那青年說是他朋友的戀人,來自白虎,是來遊玩的,那四人說是未婚夫家的人。」

   「未婚夫?就算是私奔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找官府去辦就行了,再不找軍隊也行,何必動用到
   我們?難道對方是什麼大人物?」

   「屬下不清楚,一切都是騎尉大人安排的。」

   伐善搖了搖頭,沉吟道:「這事透著邪,我看沒那麼簡單,你們這幾天都給我小心點,把事情的
   來龍去脈查清楚,不然我沒法向上面交代。漢樹,你負責調查吧。」

   「是!」

   「好了,把屍體抬走,小心存放,等檢查完了再下葬。」

   說完,伐善晃著腦袋離開了院子。

   剩下的人都有些無奈,想不到一件小事竟會有這種結果。

   斬風沒有繼續留下,事情已經引起了聖殿神武軍團的注意,一定會查到底,雅雅的下落也將會是
   他們追查的目標,比他這個門外漢,這些武士更擅於刑偵方面工作,效率也許更高些。

   帶著希望,他在城外的護城河邊找到了等待已久的兵燁。

   兵燁等得心急如焚,見他平安歸來這才放下心頭大石,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明天開始,聖殿神武軍團的人會查找雅雅的下落,我們在暗處查找,一定會找到。」

   「希望如此,只盼著她別出事就好。」

   軍團分部表面上恢復了平靜,然而就在燈火熄滅了之後,應該死去的裂千屻忽然又站了起來。

   正如以前一樣,他製造了幻象,將眾人眼前的自己變成了死屍,不但是視覺上的幻象,連觸覺也
   施展了幻術,所以漢樹才摸不到他的氣息。

   「嘿嘿!這些蠢貨還真好騙,雖然沒了軍團騎尉這個身份,不過老子的幻術神妙無比,混個新的
   身份不過是信手拈來,這一次換個什麼好呢?」

   想著,他的腦海突然閃出一絲靈光,陰笑道:「對呀!變成他在這裡大開殺戒,視線就必然會轉
   移,也可解我心頭之氣。」

   一夜平靜,旭日再度升起之時,三山城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城門內外車水馬龍,人頭湧動,大
   部分人都不知道聖殿神武軍團發生的事件。

   人群中,軍團的武士一大早就出動了,三五成群在城中各處走動,查找著任何可用的線索。

   騎尉是分部的首領,被殺自然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誰也不敢等閒視之,何況其中又夾雜著白虎
   國,還有些不明來歷的高手,這些資料串連在一起就不得不使人產生更多的聯想。

   斬風和兵燁也進了城,在一間二層高的小酒館坐了下來。

   斬風原本只是局外人,但當他發現整個事件藏著許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時,便開始有了向深處挖掘
   的想法。

   青龍國是人界的力量精華所在,代表著人界的興衰,它的存在其實也與冥界有些密不可分的關
   係,如果人界被鬼界和仙界控制,冥界也沒有任何復興的機會。

   更令他好奇的卻是幻術,這明顯不是人界固然的力量,必然來自仙、鬼、冥之一,如今看來,仙
   界有了道士勢力,應該不會是幻士的製造者,因此鬼界的疑點最大。

   「可兄長從來都沒說過有關幻士的事,也沒有提及白虎國的實力,然而灰權在勢力的分配上又刻
   意避開白虎國,建議冥界把據點安置在玄武國,所以他不能不懷疑鬼界在白虎另有勢力。」

   「斬風,你說雅雅會在這個城裡嗎?」

   「也許!」

   斬風爽快而簡單地回應了兵燁的問題。

   兵燁苦笑了一聲,轉頭望向酒樓外的大街,喧鬧的市集與他此刻的心境格格不入,不免有些煩厭
   感。

   「來了。」

   斬風的目光突然伸向左側,漢樹領著四名武士蹬蹬走了上來。

   漢樹掃了一眼,忽然瞥見斬風,微笑著迎了上來,拱手問道:「兄弟,原來你在這裡,我正想找
   你呢!」

   「嗯!」

   「昨夜兄弟在哪?」

   斬風沉默片刻,淡淡地問道:「找兇手?」

   「你怎麼知道?」

   漢樹臉色大變。

   斬風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往下說。

   漢樹急著找出事情的真相,急切地問道:「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們雖說只認識了兩天,
   但總算是一起喝過酒的朋友,這點忙總該幫吧?」

   斬風見他沒有動氣,反而誠懇相求,暗暗點了點頭,指著身邊的椅子道:「坐。」

   漢樹撩衣坐下,繼續催問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屍體還在嗎?」斬風反問道。

   漢樹被問題嚇了一跳,半天也沒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他發呆。

   「裂千屻真死了?」

   斬風換了一種更直接的提問方式。

   「這是大家親眼所見,能有假嗎?我還探了探他的鼻息。」

   斬風心頭一震,忖道:「如果真是用了幻術,這個人的實力就太強了,居然連觸覺都能製造出幻
   覺。」

   「怎麼了?難道兄弟發現什麼不對嗎?」

   「回去看看屍體再來問我。」

   斬風雖然不長於計議,但經歷了血雨腥風和眾多的陰謀,直覺和分析能力都提升了不少。

   漢樹對他的能力心悅誠服,也漸漸瞭解他的為人,如此冷漠的青年雖然古怪,卻給他一種信任
   感,因此絲毫也沒有懷疑他的用意。

   想了片刻,他回頭指著一名矮個子青年道:「小安,你回去一趟,看看騎尉大人的屍體還在不
   在。」

   小安納悶地問道:「老大,真要去看?」

   漢樹瞪了他一眼,喝道:「跑一趟死不了,眼下沒有頭緒,任何機會都不能放過。」

   「我看這個小子更可疑。」

   矮個子青年小聲嘟囔了幾句,不情願地下了樓,然而當他再回來的時候,表情完全變了,一副驚
   慌失措的樣子,還沒上樓就嚷開了。

   「不好了,老大,屍體不見了。」

   漢樹臉色大變,緊盯著斬風驚問道:「兄弟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有天眼?」

   「幻術。」

   斬風輕描淡寫的神情,彷彿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幻——術!」

   漢樹第二次從他嘴裡聽到這個名詞,上次沒當回事,現在才不得不深思起來,呢喃著道:「真的
   是幻術?可我摸上去的感覺明明是死人,幻術能做到這一點嗎?」

   斬風也無法回應,事實上幻術也只是猜測而已,細節方面就不得而知了。

   「小安,分部裡面怎樣?」

   「得知屍體不見了,大家都嚇了一跳,正滿院子尋找呢!只是伐善副都尉出城搜查了,一時沒有
   找到。」

   漢樹看著斬風又問道:「兄弟,還有什麼消息能透露嗎?」

   斬風沉吟道:「也許還會有事發生。」

   「你是說騎尉大人他……」

   「猜測而已。」

   「這……」

   漢樹苦笑道:「若幻術真有如此神奇,眼睛,鼻子,耳朵,甚至是手都不能相信了,我實在想不
   出有什麼辦法可以破解。」

   斬風暫時也想不出破解之法,因此也是愛莫能助。

   「如果真是騎尉大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昨夜又是誰把他釘在牆上?難道那也是幻象?」

   「人是我釘的。」

   「你……」

   「你該想想他為什麼會在你的窗前。」

   漢樹呆了一呆,很快就領悟話中之意,臉色勃然大變,顫聲問道:「你……你是說騎尉大人要對
   付我?」

   斬風聳了聳肩。

   「可我也沒有惹他呀?」

   漢樹沉思了許久,臉色又是一變,驚呼道:「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

   斬風掃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向街道,淡淡地道:「答案很明顯。」

   「不可能吧!昨天我只不過化解了一場紛爭,沒影響誰呀?」

   忽然,一名藍衣武士衝了上來,緊張地道:「不好了,副都尉發瘋了,在分部裡面大開殺戒,已
   經死了十幾個了,大家都在往外逃了,漢樹大哥,你想想辦法吧?」

   漢樹驚得眼睛都幾乎頓了,顫聲問道:「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副都尉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怎
   麼突然變了?」

   藍衣武士哭喪著臉道:「誰知道呀!剛剛還好好的,不知怎麼就變了,再不想辦法,他就要殺上
   大街上了。」

   「什麼!」

   漢樹騰的站了起來,急切地叫道:「還不快去疏散分部附近的居民。」

   「可是───」

   藍衣武士張了張嘴卻不敢說,這個時候跑都來不及,誰還敢往回走。

   斬風忽然起身往樓下走去。

   「兄弟,你去哪?」

   「殺人!」

   「殺───人!」

   漢樹又呆住了,回過神定睛再看,卻已找不到斬風的身影。
jecbjecb 發表於 2012-5-20 16:15
第七章 惹火燒身

   軍團分部此刻已變成了一座煉獄,走到近處便能聞到空氣中散發的血腥味,側門處還有一具屍體
   依門而立,似乎是逃到門口才被擊殺,牆壁和側門都印上了鮮紅的血手印。

   斬風沒有現身,還是利用影子在地上滑動,從而監視任何可疑的人物,對於聖殿神武軍團發生的
   奇異事件,他認為絕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預謀。

   進入了院子,眼前的景象真可以用地獄來形容,到處都能看到鮮血淋漓的場面,十幾具死屍橫臥
   在院子中央、牆角邊,還有花圃上,有的屍體的眼睛還是大睜著,真是死不瞑目,不知道為什麼
   會被自己的上司無情的殺害。

   空氣中充斥著淒然悲愴,讓人渾身都不自在。

   斬風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但不知為何,這一次的感覺卻有些不一樣,以前那些血淋淋
   的場面,都是敵人之間造成的,然而這一次卻是同僚之間的殺戮,被殺者根本不知道原因就慘死
   刀下。

   「又是他幹的好事!」

   一股濃烈的殺意逐漸湧上斬風的心頭。

   此時,一個身影悄然出現在庭院的角落裡,冷漠的目光掃視著院內的景象,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
   作。

   斬風沒有驚動他,把影子貼在角落裡,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動手雖然可以置兇手於死地,卻也
   會因此失去調查背後陰謀的線索,畢竟這件事可能與鬼界有關,自然也會影響到冥界的利益。

   「看來效果不錯,下面該利用誰呢?嗯,那個可惡的小子,居然把我釘在牆上,害得我失去了騎
   尉的身份,該讓他嘗試一下被青龍國通緝的滋味。」

   人影發出了毛骨悚然的笑聲。

   「是嗎?」

   斬風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後,冥殺氣如同利劍般穿透了兩側的肋骨。

   隨著一聲慘叫,斬風眼前的景象又變了。

   然而這一次,他決定不再忍受幻象,一抹妖異的紫光開始出現在他的眼中,奇特的是,就在紫光
   出現的一剎那,幻象居然消失了,血淋淋的場景依舊,只是糢糊的人形變成了裂千屻。

   「你……」

   裂千屻並不知道自己的幻術被破,卻發現斬風冰冷的目光正緊緊地盯著他,心頭被一陣寒意淹沒
   了。

   「原來『紫月之瞳』可以破解幻術!」

   有了破解之法,斬風的信心更足了,狠狠地一腳踏上了裂千屻的身子,再用冥殺氣切斷他的腳
   脛,想跑已是不能的了,裂千屻在痛苦中慘嚎連連。

   「人呢!」

   裂千屻臉色一變,強忍著劇痛抬頭看了一眼,驚叫道:「你……你能看到我?」

   「晴雅雅呢?」

   斬風把藍嬰注入腿中,力量驟增,如同大山般壓住了裂千屻的身子。

   「不……知道。」

   對付敵人,斬風絕對是個魔鬼,凝化成針的冥殺氣一根根插入裂千屻的身體,把他的身子穿成了
   無數的小孔,鮮血橫流,慘不忍睹。

   裂千屻本已受傷的身軀難以忍受更大的痛楚,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沿著面頰向下滾,身體也不斷地
   顫抖著,整個人都幾乎快要崩潰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這個陰險的傢伙也表現出堅毅的一面,竟然咬舌自盡了。

   「這惡賊居然……」

   斬風吃了一驚,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彎下腰搜查他的物品,希望找到一些線索。

   翻了一陣,一把金色的小扇子出現在他眼前,這是一把特別的扇子,扇骨上雕刻著一些外人看不
   懂的圖案,似乎有著特別的意思。

   「看來只有這個。」

   雖然殺了兇手,但他還是感到不痛快,不禁想到了硯冰,如果有她在,也許裂千屻連自殺的機會
   都沒有了。

   院門外,漢樹帶著人急匆匆趕到了,看著同僚們慘死的景象,頓時悲從中來,堂堂男兒也流下了
   淚水,一個個都撲到同僚的身邊,失聲痛哭起來。

   漢樹心裡彷彿刀割一般,但還是強忍著悲痛,走到斬風身邊問道:「兄弟,見到伐善了嗎?真是
   他殺的?」

   「這才是兇手。」

   斬風冷冷地指了指地面。

   漢樹定睛一看,頓時驚呼道:「騎尉大人!」

   眾武士都嚇了一跳,立即衝了過來,果然發現裂千屻倒在血泊之中。

   漢樹面露痛苦之色,晃著腦袋喃喃地道:「這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副都尉大人現在又
   在什麼地方?」

   跟在後面的兵燁也衝到斬風身邊,看著地上裂千屻的屍體,驚喜地叫道:「你把他殺了?」

   「嗯!」

   斬風正仔細地打量著手中的小扇。

   兵燁順著他的眼神一看,臉色大變,再次驚呼道:「這不是白虎皇族的徽記嗎?」

   斬風愣住了,望著他問道:「你認識?」

   「白虎國沒有人不認識這個。」

   漢樹抬頭看了一眼,沉聲附和道:「的確是白虎國皇族的徽記,我認得,前幾天來的那四人就有
   這種徽記,看來裂千屻真的是白虎國的人,還是皇族成員。」

   「白虎國皇族!」

   斬風看了兵燁一眼,沉吟道:「看來他在聖殿神武軍團裡隱伏了很久,這次居然為了殺我們,不
   惜放棄辛苦得來的身份與地位,目的絕不簡單。」

   一席話說得在場眾人都是一臉茫然,兩天之前,裂千屻還是他們尊敬的上司,做事簡練快捷,把
   三山城的軍團分部打理得井井有條,沒想到這個身影中藏著重大的秘密。

   「就算裂千屻是白虎皇族,這也沒什麼不妥呀?能成為青龍國聖殿神武軍團的成員,是天下人的
   榮耀,我實在想不明白。」

   一名武士忍不住插嘴道:「白虎小國,不會在耍什麼手段吧?說不定正在青龍國裡進行著什麼陰
   謀。」

   漢樹神色一震,道:「對,這事情一定得向省部報告。」

   「漢樹大哥,大家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吧!」

   「先去找副都尉大人的下落,小安,你去省府一趟,把這裡的事告訴他們,請他們出動高手調
   查,其他人清理一下這裡,讓死去的兄弟早點安息吧!」

   面對困難,漢樹顯得很沉穩,有條不紊地安排著手下人工作。

   斬風拉著兵燁走到一邊,指著小扇道:「這是唯一的線索,你好好想想,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
   方。」

   兵燁出身底層,對於皇族的事情瞭解不多,只能憑著一些傳聞加以思考,只是整個事件都是陰
   謀,傳聞是不可能涉及的,因此想了半天也沒有結果。

   斬風見他一臉苦色已知道答案,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硯冰和明帥的身上,他們更擅長對付陰謀。

   在漢樹的控制下,軍團分部很快就平靜了,雖然空氣中依然存留著悲傷的氣息,但兇手已死,總
   算是有些安慰,只是變化太快,還有些人無法接受。

   傍晚時分,伐善終於回來。

   原來他被裂千屻用調虎離山之計引開,想嫁禍給他。

   得知發生的事情,伐善怒不可遏,立即召集了所有的人,準備徹底調查事件,斬風和兵燁也在邀
   請之列。

   伐善對斬風很注意,一直在打量他,一個能破解幻術、擊殺裂千屻的人,絕不是等閒之輩,而斬
   風的氣質特別,神色冷漠,有一股懾人的氣勢,這一點也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聽說裂千屻這狗賊是你殺的?」

   斬風不置可否地望著他,沒有回答。

   漢樹插嘴道:「裂千屻是咬舌自盡的。」

   伐善淡淡一笑,盯著斬風又道:「想必也是你的功勞,不知你如何稱呼?」

   「你沒有必要知道。」

   斬風冷漠地回了一句,伐善審問似的語氣令他很不舒服,神色也冷了下來。

   伐善緊盯著他追問道:「整個事件我要寫件報告交到省部和總部,你也是事件參與者,怎能沒有
   姓名呢?」

   無論是斬風還是風映寒,青龍國都有人知道,斬風自己也不想再編第三個名字,固執地道:「沒
   那個必要。」

   伐善對斬風瞭解極少,因而對他產生了極大的懷疑,覺得這個神秘而強大的男子別有來歷,也許
   是事件的關鍵所在,甚至是整個事件的真正策劃者,因而窮追不捨地追問。

   「既然如此,我就不得不請你留在這裡,等事件查完了再讓你離開,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們不會
   虧待你。」

   眾人見他要軟禁斬風,都嚇了一跳。

   漢樹急忙勸道:「副都尉大人,這位兄弟生性如此,您不必見怪。」

   伐善正色道:「我與他無仇無怨,如果沒有需要,我不會把他留下,現在事情裡有太多疑點,不
   查清楚就不能斷定他與事件沒有關係,他留下也是合情合理吧?」

   斬風淡淡地道:「留下倒是無所謂。」

   「你願意?」

   伐善有些意外。

   「我們也要找人。」

   「哦!那個叫晴雅雅的嗎?嗯,我明白了,你們安心留下,人是我們抓的,我們會負責找到
   她。」

   斬風漠然點了點頭。

   裂千屻雖然死了,陰謀卻一刻也未停歇,就在城中某處簡陋的小院,一群人正在秘密商議著進一
   步的行動,斬風的來歷也成為他們查找的目標。

   時間一天天過去,伐善每日都領著手下四處奔走,全力查找線索,斬風則安然留在住所,一方面
   修煉,一方面等待硯冰、明帥等人的到來。

   七日之後,省部的調查團來到了三山城,斬風自然也成為他們調查的目標,一場審問會就在院子
   的正廳中召開了。

   斬風正在修煉,聽說有人要見自己,便離開了住處。

   踏入大廳才發現聖殿神武軍團的人嚴陣以待,偌大的廳堂裡坐著二十七、八個人,主位坐著一名
   花甲老人,一身深藍色的武士裝,頭束銀冠,表情嚴肅,神色冷峻。


   其他人分別坐在左右兩側,只留下中央一塊不大的空地,空地上還放著一張空椅,似乎是給斬風
   準備的。

   看到這一場面,他知道這將是自鬼王之城後的第二次審問會,雖然陣式小了些,但氣氛更加嚴
   肅,一個個表情都很僵硬,不苟言笑。

   隨著他走入空地,入口突然閃出八人,一字排開,把大門堵上了。

   斬風回頭掃了一眼,表情依然沒變,只是眼角流露出淡淡的冷笑,然後泰然自若地在空椅上坐了
   下來。

   坐在花甲老人右側的伐善首先站了起來,指著老人正色道:「這是省部調查團的團長輝月老人,
   他有話要問你,請你如實回答。」

   斬風冷漠地掃視著所謂的審問者。

   輝月老人正色道:「聽說你不肯說自己的名字,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斬風最討厭無謂的解釋,何況還是一個外人,冷冷地道:「無可奉告。」

   「你……」

   輝月老人氣得白鬚直顫,指著他叫道:「好個狂妄的小子,居然敢這麼對我。」

   伐善皺起了眉頭,勸道:「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僵持下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斬風騰的站了起來,冰冷冷地道:「我現在沒有興趣殺人,不過如果你們希望如此,我也不介
   意。」

   「狂妄,狂妄之極。」

   輝月老人雖不是壞人,但身為聖殿神武軍團的官員,地位非同小可,自視極高,自然看不慣一個
   青年用這種態度對待他。

   周圍的人都站了起來,紛紛出言指責斬風狂妄無禮。

   斬風素來笑罵由人,聽了只當是耳邊風,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瞥了漢樹一眼,然後轉身便朝外走
   去。

   「給我拿下。」

   輝月老人如何忍得下這口氣,大聲指喝手下抓人。

   然而,堵住門口的八人卻紋絲未動。

   輝月老人勃然大怒,吼道:「怎麼都變木頭了,快給我攔住他。」

   話音剛落,八人突然一起倒地,嘴裡吐著白沫,身子在微微顫動著,臉色煞白,似乎受了巨大的
   驚嚇。

   看到這種場面,調查團的武士們大吃一驚,騰的站了起來,手不由自主地伸向武器。

   分部的武士更是不敢動彈,上次斬風連手都沒抬就壓倒了數百人,誰也不想再領受「死環」的滋
   味。

   伐善不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情,見手下不聽命令,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大聲喝道:「你們都在幹什
   麼,難道要違抗命令嗎?漢樹,你還不動手!」

   漢樹除了苦笑,不知道該怎麼做,猶豫了半天也沒有動一步。

   倒是斬風看不下去,冷冷地道:「他們不是對手,上來也是送死。」

   伐善終於按捺不住了,身子一晃,如烈風般捲至他的身邊,雙手急旋,揮出一團淡藍色的氣團。

   斬風連眼都不眨,注入紫嬰的右手隨手一揮,輕輕地拍中了淡藍色氣團,紫光之下,氣團被打得
   四散。

   伐善沒出全力,想先試試他的實力,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被化解了,更覺得臉上過不去,寒著臉盯
   著他,沉聲道:「果然實力不凡,既然如此,何必害怕說出名字?」

   「我再說一次,不要逼我動手殺人。」

   斬風眼中突然湧出兩道淒美迷人的藍光,如利劍般刺入伐善的眼中。

   「冥神之眼」。

   自從學會了「死環」,他已經很少施展這項最先領悟的冥術了,因為「死環」是環形攻擊,沒有
   任何死角,而「冥神之眼」有它的局限性,再加上曾有一段時間失去冥日的力量源,所以就少用
   了。

   然而,此時的「冥神之眼」不可與往日相比,力量之強早已在冥皇之上,普通人絕難抵擋。

   伐善的感受最深,雖然他的實力非同小可,然而此刻的斬風與仙人同級,不是他所能抗拒的。

   就在藍光進入眼睛的一剎那,他覺得整個人都軟化了,隨著心神被藍光鎖住,所有的怒氣與鬥志
   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內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勞,頭腦發昏,四肢發麻,接著噗通一聲坐倒在
   地,麻木地連一根小手指也無法抬起。

   看到這一幕,嘈雜紛亂的大廳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目瞪口呆地看著伐善,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連正在氣頭上的輝月老人也驚呆了。

   伐善,做為副都尉,實力和地位都非同小可,外人的實力再強,也不至於一個眼神就把他嚇成這
   樣。

   他們看到了藍光,然後光芒逝如流星,轉眼便消失,彷彿夢中閃過的一道閃電,似有似無,令人
   無法琢磨。

   當他們反應過來之時,斬風早已消失在大廳裡。

   「副都尉大人!你是怎麼了?」

   伐善的心境至今仍未平復,腦海中依然是藍光,他一生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藍色,刻骨銘心,難
   以忘懷,更令他慨然的卻還是當一刻的心境,人生至此,心情從未如此絕望,彷彿世界的一切都
   不重要了,沒有了野心,沒有了慾望,沒有了鬥志,也沒有了激情。

   「他是什麼人?是人?是仙?還是魔鬼?」

   呢喃的聲音傳到人們的耳中,不禁又是一愣,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向大廳門口,即使那裡早已是空
   空蕩蕩。

   漢樹苦笑一聲,扶著伐善的手臂勸道:「大人,他的實力非同小可,既沒有惡意,我們也沒有必
   要那麼待他,萬一真動起手來,只怕我們的損失更大。」

   雖然不喜歡這種語調,但伐善不得不承認,兩個自己加起來也未必能戰勝斬風。

   輝月老人恨恨地一跺腳,咕噥著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手下都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個青年的來歷。

   「看來要我親自動手了。」

   輝月老人捲起袖子就想衝出去。

   漢樹急忙勸道:「大人,事情還沒查清楚,我看不宜翻臉,如果他是無辜的,我們豈不是為自己
   樹立了一個強敵,對事件沒有任何幫助,反正他說了不會離開,還是先看看吧!」

   「也罷,暫時先別惹他,以他的實力,恐怕只有我才能應付,只要他不準備離開,我們就先查別
   的,我已向總部請求調撥高手前來,到時候這小子插翅也難飛。」

   面對強者,輝月老人也不得不做出讓步。

   漢樹暗暗鬆了口氣,他還真怕輝月老人一時衝動,硬要他去抓人,到時候的下場就難說了。

   忽然,門口匆忙跑來了一個武士,跑到門口朝漢樹招手。

   輝月老人眼尖,正好瞥見武士招手,不悅地問道:「怎麼一點規矩也不懂?什麼事?」

   武士嚇了一跳,連忙施了個大禮,緊張地道:「門口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有重大秘密要稟
   告。」

   「什麼信?拿來給我看看。」

   「是。」

   武士把信送到輝月老人的手上,然後離開了大廳。

   輝月老人打開隨意掃了一眼,臉色忽然大變,騰的站了起來,驚呼道:「他是斬風!」

   在場的人都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紛紛轉頭望著他。

   輝月老人揚了揚手中的書信,興奮地叫道:「原來這個狂妄的小子,就是青龍國頭號通緝要犯,
   道仙斬風。」

   這番話彷彿一聲驚雷,在廳中炸開,人們一片嘩然,卻又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這樣的人物,
   這樣的氣勢,這樣的實力,除了道仙斬風,還能有誰呢?

   「什麼!是他?」

   漢樹嚇傻了眼,晃著大腦袋喃喃地道:「真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他居然就是那個斬風。」

   「難怪他不肯說名字,原來如此!」

   眾人忽然想起斬風那句聽似狂妄的話,心中暗暗苦笑,如果他真的說了名字,這裡能活著的人只
   怕沒幾個。

   由於對斬風的印象極為惡劣,輝月老人武斷地道:「諸位,現在問題不簡單了,整件事是朱雀國
   道官搞的鬼,什麼白虎國皇族,不過是他們嫁禍的技倆。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妖人斬風
   抓捕歸案,送交皇都,請皇上親審。」

   「抓他?」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突然間覺得這兩個字竟是如此可笑,又是如此可歎。

   輝月老人臉色一沉,喝道:「怎麼了?你們怕了?別忘了,我們是聖殿神武軍團,是青龍國最忠
   誠、最強大的勢力,怎麼能讓一個毛頭小子嚇住了呢?」

   漢樹吶吶地道:「他畢竟是朱雀國排名前十的人物,我們這些人的實力雖然不錯,但要抓他只怕
   傷亡太重,是不是等總部派精英旅團來抓人,這樣似乎更好些。」

   輝月老人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沉吟片刻後吩咐道:「我會請總部的人來幫忙,你們給我盯緊了,
   別讓他給溜了,表面還要裝作不知道他的身份。」

   「案子不再往下查了?」

   輝月老人狠狠地瞪了漢樹一眼,喝斥道:「還有什麼好查?結果不是很明顯嗎?一切都是朱雀國
   的陰謀,你難道不知,道官勢力一直在想方設法滲透到我國嗎?上次被我們摧毀了秘密道會,現
   在又在耍新的手段,這種雕蟲小技,豈能瞞得過我?」

   漢樹嘟囔著道:「可裂千屻是他殺的呀?」

   「那是殺人滅口,借裂千屻的手殺死我們的人,然後再殺了裂千屻,這種詭計連三歲小孩都能看
   懂。」

   「可他為什麼要殺這麼多人?要是為了揚威,應該主動報上姓名,如果是仇殺,也用不著這麼大
   動干戈,以他的實力,隨便找個時候就能辦到,您不覺得這裡面疑點重重嗎?」

   輝月老人不悅地道:「案子有疑點有什麼奇怪,把斬風抓住了審問,一切不就清楚了,何況他是
   通緝要犯,總部派了幾個人去抓他,結果音訊全無,一定被他殺了,就算他沒有涉案,也是我們
   要抓捕的對象。」

   漢樹見他動怒,不敢再說什麼,但心裡還是覺得事情透著邪,絕不像輝月老人想的那麼簡單,只
   是自己地位低,說話沒有份量。

   一時間,斬風成為整個宅院的焦點,所有的人都在監視他,但也都怕他,以至於不敢踏入斬風所
   住的小院半步,只有漢樹絲毫不受影響,坦然與斬風交往,當然,心情上多少有些變化。

   「兄弟,在這裡還住得慣嗎?」

   「外面似乎變了。」

   斬風察覺到氣氛的改變,多少有些擔心。

   漢樹尷尬地笑了笑,支吾著道:「沒什麼。」

   「事情查得怎麼樣了?雅雅有消息嗎?」

   兵燁是最焦慮不安的一個,雅雅的下落至今杳無音信,自己卻又受到聖殿武士的監視,心情難免
   不好,說話的語氣也硬了許多。

   對於案件,漢樹不想隱瞞什麼,苦笑道:「調查停了。」

   斬風神色微變,緊盯著他問道:「停了?為什麼?」

   「大人說要等總部派人來支援,現在不宜打草驚蛇。」

   「又要等總部?」

   兵燁急得跳了起來,叫道:「時間是不等人的,萬一雅雅出了什麼事,你們誰負責?」

   漢樹苦笑道:「我也想查,只是一點頭緒也沒有,無從著手啊!」

   「白虎皇族徽記,那不是線索嗎?」

   「聖殿武士雖然地位顯赫,但要查他國的皇族,必須得到總部授權,否則就是違法,得不到批
   准,我也無能為力。」

   兵燁憤怒地叫道:「你們不查,我自己去查。」

   「只是你現在出不去,輝月老人吩咐了,你們不許出去一步。」

   「我可不能就這麼坐著等消息,雅雅需要我。」

   兵燁情緒激動,說話都是吼出來的,院子外都能聽到。

   斬風當然瞭解他的心情,沉聲道:「他說的沒錯,你們不查,我們自己去查。」

   漢樹苦笑道:「不是我反對,是你們出去有些困難。」

   斬風冷冷地問道:「真要逼我殺人?」

   漢樹為難極了,但他清楚,如果激怒了斬風,同門非死即傷,沉思片刻忽然一咬牙,毅然道:
   「我不想和你動手,也不希望我的兄弟們受傷,你們走吧,我會安排好一切。」

   斬風愣了愣,忽然伸手拍拍他的肩頭,道:「謝了。」

   漢樹凝視著他道:「不過我也希望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如果可以,請你們不要殺傷聖殿武士。」

   「永遠?」

   斬風懷疑地看著他。

   漢樹搖了搖頭,道:「三山城裡。」

   斬風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漢樹長長地舒了口氣,含笑道:「這樣對我的兄弟們算是有交代了。」

   斬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越來越喜歡這個中年男子。

   漢樹的安排得到了同僚們的支持,明知不敵的情況下,誰也不想與斬風為敵,也不希望因此而受
   傷送命,在這種默契中,斬風和兵燁兩人悄然地離開了宅院。

   然而此時的斬風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被潛在暗中的小人刻意揭穿了。

   用意不過是轉移視線,一石二鳥,使原本合作的兩方勢力相互對立,從而贏得時間與機會,只要
   斬風背上所有的罪名,這個潛伏的勢力依然可以像蛀蟲一樣留在暗處,噬人而肥己。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jecbjecb

LV:6 爵士

追蹤
  • 7

    主題

  • 896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