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大聖傳 作者:說夢者 (連載中)

   
secret0989 2012-6-26 18:10: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66 15069298
1月23 發表於 2015-3-24 19:51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七十章 猿魔四重,新的神通
        
    轟!

    一道晴空霹靂,照的天地皆白,彷彿蒼天震怒。

    劉川風一個哆嗦,趴伏在噬空獸背上,只覺那驚雷要劈在自己頭上。目瞪口呆的望著那怒視蒼穹的身姿,傲笑天地間,不曾有絲毫動搖。

    姒龍道:“李青山,你要毀滅世界,世界便要毀滅你!”

    李青山亦感覺到那冥冥天意的敵意,如果說在決戰屍帝的時候,還是世界愛子,那麼現在便是蒼天逆子。

    這一切早就在預料之中,所以他當時才會猶豫,這一步踏出,便要毀滅本來想要守護的東西,與天地為敵。這樣繼續下去,世界的敵意與排斥會越來越強。局勢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險惡。

    “沒想到閣下竟是如此愚蠢之輩!”

    姒龍輕蔑的道,其中卻有一絲憤怒。本來在他的計劃中,李青山只有兩個選擇:離開這方世界或者與自己一戰。

    若是離開,那就少了一個難以估測的敵人,而他遺留在這方世界的那些他所在意的人,都將落入他的手中,說不定將來便可成為籌碼。

    若是留下,那就再好不過了,等他將這方世界煉成洞天福地,此間的一切都將任由他拿捏,還有很大機會探尋出李青山的秘密。無論是九天息壤還是他所懷有的功法,任何修行者都要動心。

    然而李青山卻選了第三條路——毀滅世界。

    這簡直是兩敗俱傷,對彼此都有極大損害。固然可以讓他的籌謀落空,卻也將自身置身於極端危險的境地。厄運重重、束縛禁錮且不必說,甚至會勾動天雷地火直接轟殺。

    修行是為了長生,哪個修行者不惜命,這樣暴烈的反抗。簡直是不可理喻的瘋子。

    “哈,就看我這個愚者,如何滅世!如何屠龍!如何逆天!”

    李青山連道三個“如何”,天地風雷激盪,雲海滾滾。他舒展猿臂,張開五指。彷彿要將滿天風雷、日月旋轉,都握在手中。

    哪怕將一切砸毀了,做下無邊惡業,連自身也毀滅,也絕不做他人盤中棋子,此乃猿魔之心。

    猿魔變第四重——破!

    李青山心中更覺快意,不由放聲長嘯。穿金裂石,破開雲海,使得那一輪明月。得已照見此身此心。

    誰言猿嘯聲哀,這嘯聲快活的好似得到了世間一切,哪怕手中空空如也。

    南海之上,共淵忽然見李青山身形定住,露出孩童般明朗快活的笑容,化作一頭黑色猿猴,像是突破了瓶頸般,氣息突然暴漲。激起股股大浪。將她也逼退開來。

    猿魔變本就是他目前唯一的短板,一經突破。牛虎龜凰全都恢復到第四重。

    一時間,虎躍鳳舞,牛哞龜鳴,在體內小世界中一一浮現,更有黑色猿猴抓耳撓腮,連蹦帶跳。

    他慶幸自己不曾逃避。那刀山火海,恐懼威脅,都是砥礪心性的磨刀石。

    抬頭仰望,海上明月太遠,縱身而起。使出猿魔通臂,一掌拍在海面上,大浪滔天,高拔千丈,如山如岳!

    伸手虛抓,猿魔攝空,這座水山凝於海面上,瑰麗夢幻。

    李青山目中精光一閃,用力一握:“滅!”

    轟!

    水山粉碎,化作漫天水霧,隨著海風飄揚。

    霧氣朦朧間,共淵檀口微張,也被這驚天震驚,自己怕是無法在現在的他手下走過一招,天下間沒有任何一個妖王或者大修士能在他手下走過一招,不知不覺間,他竟已強到如此地步。

    這便是猿魔第三神通——猿魔滅空!

    當然,毀滅的並不是虛空,而借助虛空之力,毀滅其中一切物體。

    李青山望著自己的手,露出滿意的笑容,沒有借助九天息壤,純粹憑藉自己的力量。而是還“順便”領悟了猿魔變化,可以化身猿魔。

    猿魔通臂使猿魔神通威力大增,猿魔攝空抓取敵人,猿魔滅空毀滅敵人。這三大神通簡直是無敵三板斧,一經發動,無形無影,無法躲避,只能硬受。

    當李青山實力暴漲,鏡像分身也跟著水漲船高,妖氣衝天,不畏天威。

    姒龍也沉默了,本來他降臨九州,懷著無比輕鬆的心態,準備來收割一切。是的,他有這個能力,數千年前各路妖王就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此番降臨,哪怕幾乎成神的大榕樹王也反手而滅,萬載修行化為灰燼。

    偏偏這個李青山,不可理喻,無法脅迫,難以估量,一塊又臭又硬的攔路石,還有變大的趨勢。但他的心志堅毅,胸有成竹,不會被這小小困難嚇住,任憑你有千般手段,只要還是妖王,就有極限所在。

    “道友,這樣硬拚,於你於我都沒有好處,只是平添許多風險。”

    姒龍聲音轉和,於無形間化去天地間的肅殺之氣。

    若是大榕樹王沒有失去記憶,聽到這番話的時候,一定會萬分警惕。

    “你又想怎樣!”

    李青山一臉嘲弄,口風轉的真快,果然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嗎?

    姒龍道:“想找到一條對你對我對天地眾生都好的道路。”

    李青山道:“哦,說來聽聽。”

    “這其中涉及太多問題,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我們最好都冷靜一下,考慮好利弊得失,還需要見上一面,坐下來慢慢磋商。”

    “是不是要到你的龍首山去磋商?”

    姒龍自然希望李青山能來龍首山,他有十成把握可以制住李青山,不過可惜李青山雖是瘋子,卻不是傻子。

    “十月十五,大雪之時,我將至瓊玉宮迎娶大夏皇后。你不妨來喝杯喜酒,是戰是和,說個分明。”

    “好啊,看我心情吧!”李青山漫不經心的揮揮手。

    “恭候大駕。”姒龍聲音迴蕩,漸漸散去。

    那監視的感覺消失,李青山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對方顯然還沒有達到世界之神的程度,將九州煉成洞天福地的難度,絕對不會比成神小,反而肯定比成神大。現在肯定出不了龍州,甚至不能離開龍首山。

    天地法則的束縛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餓鬼道不惜一切對付小安,也就送進來一個屍帝。他一個人皇,受到的制約更大,哪有那麼簡單就可以為所欲為。

    不過再過幾個月,可就不一定了。

    至於瓊玉宮,那不是九尾狐后的洞府嗎?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3-24 20:00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3-25 21:48
第三百七十一章 經世滅世,自在天魔

  喵妖弦月現在多半就在瓊玉宮中,那位又美麗、又高貴、又強大的狐狸精,原來還沒跟姒龍成親,不知他們這是演的哪一出。

  「那九尾狐后漂亮嗎?」李青山忽問劉川風。

  劉川風還維持著「呆若木雞」的模樣,聽他們這一番對話,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這是九州數千年來,最強的兩位傳奇人物的較量,奮力爭奪天下,決定世界存亡。他莫說是參與其中,連置評的資格都沒有。

  直到李青山發問,才回過神來,讚歎道:「天下第一美人。」

  「你見過?」

  李青山挑眉,這名頭未免太誇張了,天下絕色何其多也,往往是春花秋月各有千秋。顧雁影能在小世界評上一個天下第一美人,那是修行者的氣質碾壓,在九州就沒這個資格了,卻也不覺得九州有哪個女子能完勝她。

  「沒見過。」劉川風搓了搓手:「不過見過的都這麼說。」

  「這樣啊……」

  李青山忽然湧出一股衝動,現在便殺到瓊玉宮中,將那九尾狐后搶了,看姒龍是何表情。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轉而過,他又不缺那一隻狐狸精,純粹為了打擊敵人做這種事,實在沒什麼意思。

  如今還是進一步提升修為,只要自身實力夠強,便不怕任何陰謀詭計,定要將那姒龍的婚禮攪個天翻地覆。

  也讓深藍小胖繼續吞噬土石,即便是與姒龍對峙時候也沒有停止。深藍小胖絲毫不受世界敵意的影響,吃嘛嘛香,每一口都能吞下一座小山,而且對李青山越發的順服。

  正所謂「彼之英雄,我之仇寇」,他既是九州的仇寇,也是小世界的英雄,為小世界提供了大量的資源。

  小世界的茫茫大海上便又多了許多島嶼,不斷的成長著。若是將九州整個吞下,必然能形成一片新的大陸,讓小世界成長到九州同級,甚至更高。

  李青山揮揮手:「你到南海去吧!」

  「啊?」

  「九州已成戰場,太危險了。」

  「好!」

  劉川風老實聽從,拱手告辭。世界若是真的毀滅,那麼跟隨他的腳步,無疑是唯一的生機。

  轟隆隆隆!

  大地劇烈震動,彷彿有一頭比噬空獸還大上萬倍的巨獸正在蘇醒過來,發出沉悶的吼聲。所有山峰都在搖撼,甚至被直接撕裂坍塌。

  「何等恐怖的力量,就算是牛魔震盪全開,也沒有這樣的威力!」

  李青山忍不住感歎。身為大地之力,感受異常強烈。記得前世曾看過新聞,八級地震便相當於四百顆核彈的威力。

  還好天意茫茫,所謂「敵意」也只是無意識的反應,否則要滅殺他簡直再簡單不過。

  這地震可不是偶然,噬空獸吞下億兆噸土石,不僅破壞了地質結構,整個地殼也變得脆弱,漸漸鎮壓不住地底深處的岩漿地火。

  這還是青州地殼厚重,若是換做霧州,已經是火山爆發、岩漿橫流的末日景象。

  這就是毀滅世界的感覺嗎?

  李青山閉上雙眼,臉上也沒了笑容,陡然煥發出毀滅萬物的恐怖氣息,在身後凝成一尊青黑色神像,模糊不清,恐怖又神聖。

  《皇極滅世錄》隱隱有突破的跡象。相比於《神魔九變》,這門功法可謂是後娘養的。

  他一直都不太在意,也沒花費時間精力去修煉。自從他不再需要掩飾人類身份之後,所有人修功法都是如此,只是因為可以提升他的整體實力,所以才堅持一直更替功法。

  其實他一直覺得奇怪,功法往往都具有排他性,並不是修行的功法越多就越厲害,反而會相互影響擾亂。

  《神魔九變》是每一種變化都有一套功法,即便是這樣,各種變化之間也會相互干擾,卻偏偏從來沒有排斥過他的各種人修功法,從最初的《先天煉氣訣》,到如今的《皇極滅世錄》。

  像是天然的留白,覺得其中大有深意,心中思量:「如今《猿魔撈月訣》修至第四重,短時間內不可能再突破,正好可以修行一下這《皇極滅世錄》。」

  《皇極滅世錄》本就誕生於世界毀滅的時代,蘊含著大破壞、大毀滅的意念。這種意念本是只有神明才有資格觸及,就如同共淵受到歸墟的影響,修行者來使用這種力量,最後必然要走火入魔。

  而且這種意念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體驗,李青山也只是見到了世界毀滅後的殘骸,略有幾分感悟罷了。說實話,這種感悟淺顯的很,看見一具屍體和看到殺人場面是完全不同的。

  而在這一刻,他有了更加深沉高遠的感悟,那便是親手毀滅一方世界,超越了《皇極滅世錄》的創造者。

  《皇極滅世錄》開始有質的突破,隱隱有一種明悟,若能將這門功法催動到極致,其威力並不下去現在任何一種變化。

  若是沒有在虛空中一番機緣,他根本不可能有這種體悟;若是沒有噬空獸,十個李青山加起來也沒能力毀滅世界。

  傳說中的大自在天同時執掌創造與毀滅,在不經意間,李青山也擔任了這樣的角色,在毀滅九州的同時,又造就著小世界。

  「皇極滅世,皇極經世,或許本就是一體兩面。」

  李青山喃喃自語,身後的神像變得清晰了一些。

  天龍禪院。

  一尊鑿山而建的大佛,慈和豐潤的臉龐上,忽然爬上了一道裂痕。

  哢嚓!

  敬拜的僧眾一愣,才覺群山都在震顫,大鐘嗡鳴不已。

  「青州怎麼會有地震?」

  無畏僧走出大雄寶殿,佛光凝於雙目,施展出天眼通來,望向地震來源。立刻便看到那龐如山嶽、吞食一切的噬空獸,以及噬空獸身上的李青山。

  無畏僧渾身一震,失聲道:「大自在天!」

  那一尊模糊不清的神像,旁人可能認不出來,但作為佛門高僧的他怎麼可能認不出來。這一位其既是佛門中有大神通的神明,高居三千世界之頂;卻又堅持與佛作對,障礙佛法,逆佛亂僧。

  所以又被稱作「大自在天魔主」,是扛著紅旗反紅旗的頭號佛敵。

  「阿彌陀佛,我天龍禪院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本帖最後由 Dark_Banish 於 2015-3-25 21:57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3-26 18:11
第三百七十二章 佛觀一缽水,四萬八千蟲

  所謂「佛敵」,並不是毀幾座寺廟,殺幾個和尚就算的。唯有褻瀆佛法,毀壞佛門根基才算,甚至與力量強弱無關。

  所以佛敵往往都與佛門有著極為深厚的聯繫,甚至本身就是佛門中的力者,白骨菩薩如是,大自在天也如是。

  或許正因為如此,佛祖縱有無邊神通,也不能將之毀滅。

  由此可知,佛敵有多麼罕見,如今卻是連出了兩個,還都是在天龍禪院門下。以無畏僧的心志,也簡直要哭了。

  大自在天明明是佛門尊神,但是任何一個寺廟都不會供奉他的神像,而且所有信封他的人,都被斥為「塗灰外道」,要想方設法禁絕。

  李青山自然不曾信奉大自在天,身後的靛青色神像,類似於七寶僧王化身出的七寶如來,並不是真正的神明下凡,卻有著莫大威力。

  然而七寶僧王是經過數百年的修持敬拜,才凝出七寶如來化身佛像。

  他則全憑氣機感應,一念化魔。

  可以肯定,無論是《皇極經世錄》還是《皇極滅世錄》中是沒有這一招的,末世中的絕望者們,怎麼可能體會到大破壞、大毀滅的真諦,最終不過是在扭曲中陷入瘋狂罷了!

  但凡對大自在天魔主有一絲敬畏信奉之心,便無法彰顯其威能。

  許久之後,李青山睜開雙眼,收斂氣息,神像彌散,還不知道自己也被封為佛敵了。所以當騎著噬空獸來到天龍禪院,無畏僧一臉悲憤的怒斥「佛敵」的時候,他摸摸腦袋,莫名其妙。

  「你這和尚,莫不是瘋了。『佛敵』那是小安好不好,我什麼時候與佛為敵了,難道這還能傳染不成?」

  李青山甚至覺得有點委屈,一直以來他對佛還是挺尊敬的,雖然打殺過和尚、破壞過寺廟、如今還要毀滅世界,但你也不能這樣污蔑我。

  寺中警鐘長鳴,僧眾們都是一臉慘相,大難臨頭一般,根據過往的經驗,這位來了準沒好事。

  無畏僧不想再說,只覺得哀大莫於心死,「你若敢進入寺中,老僧便與你拼了!」

  「喲,看你這不識好歹的模樣,我還偏聽不得這樣的話,看你拿什麼和我拼!」

  李青山專門趕來天龍禪院,那還是存了一片好心的,竟被拒之門外,實在可恨,一腳踏碎山門,邁步便要硬闖。

  「逆徒,休要耍橫!」

  不怒僧急急忙忙趕出來,攔在李青山的面前。

  「師傅,我已經被開革出門,如今連俗家弟子也不是了。」

  不怒僧一聲歎息,神情憔悴,龐大身軀也消瘦了幾分。

  李青山心中不忍:「罷了罷了,這和尚廟也沒什麼好逛,我此番來是有要事。」

  「走,我請你喝一杯。」

  不怒僧抓住他的手臂,一步踏出,來到山外一座小鎮中。

  天空陰霾,下起了小雨,鎮子寂靜如死。

  李青山問道:「小安?」

  不怒僧搖搖頭:「餓鬼道。」

  殘破酒旗很快被雨水浸濕,垂落下來,二人先後走入擠滿灰塵的小酒館中。

  李青山端起酒碗,不怒僧已連飲了數碗。他嚐了一口,卻發現只是清水。

  「就算是沒有餓鬼道,這家酒館也幹不下去。這已不是水裡摻酒了,根本是一點酒味都沒有嘛!」

  「本來就是水,酒我已戒了。」

  「嘖,你喝水裝什麼豪爽!」李青山將酒碗放下,正色道:「天龍禪院不能再留在青州了。」

  「佛敵,你想怎樣?」

  不怒僧還未開口,門外傳來無畏僧的怒吼,震的滿屋煙塵亂舞。

  「你再敢說我是佛敵,我就真當一回佛敵!」

  李青山霍然起身,其實對於「佛敵」這個稱謂不覺得有什麼。但就好像貓被人說成是狗,牛被人說成是馬,總是不開心。

  「師兄,你為何說青山他是佛敵。」不怒僧也大為不解。

  「我親眼見到他身後的大自在天化身!」

  「大自在天魔主!」

  不怒僧驚愕不信。魔主他化自在,與神佛不同,縱然是那些信奉大自在天的「塗灰外道」,也凝不出這位的化身吧!

  「大自在天關我屁事!」

  李青山才確信那尊神像的名諱,但也毫無尊崇。只不過恰好道路相合,引發天人感應罷了,這就被打成佛敵,真是太冤枉了。卻忽略了一件事,與大自在天魔主道路相合,不是佛敵還能是什麼;雖是半路出家,但簡直比小安還要根正苗紅。

  無畏僧怒指李青山:「對,就是這種毫無敬畏之心的態度,分明就是佛敵!」

  李青山無語,這就好像是,說自己不是精神病的傢伙,肯定是精神病,簡直沒法討論。

  「算了,佛敵就佛敵吧!我不跟你們一般見識,青州馬上就要完蛋了,我勸你們趕緊搬家。」

  彷彿是在印證他的話語,大地又是一陣震動,碗中水紋蕩漾。

  無畏僧怒吼:「是你!」

  李青山聳肩:「是我。」

  「世界毀滅,生靈塗炭,你可知這是怎樣的罪業?!」

  「這就是戰爭,總是無辜弱者先倒大黴。不過,這場戰爭並不是我挑起的。」

  李青山神色平靜,既然下定決心,便不用再裝什麼悲天憫人。將自己女人、孩子的命運,寄託於敵人的仁慈,不是男人該做的事情。哪怕殺戮再多無辜,背負再多罪孽,也絕不會改變。

  無畏僧氣的說不出話來,不怒僧張口欲言,終歸一歎。

  李青山指著那一碗水,曼聲道:「佛觀一缽水,四萬八千蟲。」

  這句詩是說,水中有無數肉眼難見的小蟲,就算是喝水也有殺生罪孽,要念經超度。

  「眾生到底是平等,還是不平等呢?」

  李青山像是發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若是平等,那麼殺蟲與殺人無異,生來便有一身滔天罪孽。若是不平等,凡人與仙佛的差別,恐怕比小蟲與凡人還大,那麼殺戮蒼生便如喝水一般平常。

  無畏僧與不怒僧皆有大智慧,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相視一眼,眼中都只有兩個字:「佛敵!」

  這是從根本上質疑佛法,譭謗佛法。

  李青山將碗中之水一飲而盡,笑道:「再叫你一聲師傅,你我師徒緣分已盡。」 本帖最後由 Dark_Banish 於 2015-3-26 18:19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5-3-28 22:25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念相思,冥冥天意
       
    砰的一聲,衝破氣浪,李青山破空而去。

    不怒僧望著桌上那一個空碗,久久無言。

    曾幾何時,他希望能改變李青山,將他引入佛門正道,傳承衣缽。

    恍惚間這麼多年過去,才發現他從未改變,只是變得越來越強。

    不過他畢竟是不怒僧,自嘲一笑:“師兄,你收一個佛敵,我收一個佛敵,我們算是……有難同當。”

    無畏僧狠狠瞪了他一眼,也苦笑起來。

    彼此都各有堅持,李青山要做的事也萬萬不容於佛門,更添了“佛敵”這樣一個名頭。再維繫這樣一個師徒名分,只會障礙不怒僧的修行,所以便乾脆做個了斷。

    轟隆隆隆!

    一道驚雷裂空,劈在他身上。

    李青山感受的到,世界敵意正在變強。面對這冥冥天意,即便是修行者也要震怖,他卻回想起落在小世界的情形,胸中更添豪情,戰天鬥命,其樂無窮。

    飛回到深藍小胖背上,它的吞噬一刻也沒有停止,已經在天龍禪院外啃出了一條大峽谷。用不了多久,這裡就不只是受餘震影響,恐怕會變成震源所在。

    李青山心中一動,駢指如劍,遙指山壁,一橫、一豎、一勾……最後還畫了一個圈。認真審視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踏著噬空獸大笑而去。

    無畏僧與不怒僧回到天龍禪院,遠遠便看到山壁上多了一個方圓數百丈的大字——拆!

    “拆”字外面還套著一個扭曲的圓圈。

    無畏僧氣的火冒三丈,但望著山門外的大峽谷,感受著越來越頻繁的地震,已然決定聽從李青山的建議,離開青州這個是非之地。

    吞噬、消化、毀滅。

    噬空獸在這片荒蕪大地上縱橫馳騁。

    在這親手製造的世界末日中。李青山愈發深切的感受著那份大破壞、大毀滅的意志,《皇極滅世錄》日益精進。

    共淵也與他告別,回到海淵中,沉澱這些天的收穫,好轉化為修為,更上一層樓。他們不是凡塵俗世的男男女女。不可能朝朝暮暮、雙宿雙飛。

    茫茫海上,白雲蒼狗,修行之中,時間總是快的極快。

    李青山忽然靈機一動,感覺到一絲不安來,便睜開雙眼,站起身來,有些疑惑。因為那份不安並不是源於自身,而是別有來處。

    於是運轉《靈龜鎮海訣》。靜心推演起來。

    靈龜天生便有預言卜算之能,在體內自成世界之後,這份能力也水漲船高,沒過多久便抓住一絲契機。揮手召出一片靈龜玄甲,上面煙氣朦朧,有無數景色劃過,卻是若隱若現、看不清楚。

    正所謂天機莫測,縱然是真正的靈龜。也不可能算盡一切,更何況是他這個半吊子。在沒有任何訊息的情況下,很難得到什麼準確的結果。除非是關乎自身生死的大事,才會有比較靈驗的感應。

    他耐下心來,右手緩緩從鏡像劃過,撥開厚厚的迷霧,一張芙蓉玉面浮現出來。

    “海棠!”

    李青山望著那張風華絕代的面容。非但沒有受到光陰的侵蝕,反倒比當年更加美麗。一雙桃花般的眼睛,正透過鏡面在凝視著自己。

    這自然是不可能,她根本不可能看到自己,這幅鏡像只是天機感應的產物。然而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彷彿彼此就隔著一層玻璃。

    忽然明白,她在思念著自己。否則他根本不會有這番感應,他們之間雖然發生過許多事,但其實緣分沒有多深。

    既不像與顧雁影那般,初出茅廬,一見鍾情。也不像與韓瓊枝一般,在微末之時,締結婚約。哪怕是相識很晚的共淵,也是能夠雙修,還並肩作戰過許多次,經歷了生死考驗。

    此番能夠有所感應,幾乎全憑她這一份單相思,牽連這一絲紅線。

    不同於記憶中的模樣,她神情中並無幽怨之色,反而有一種寧靜淡泊之意,清澈的近乎透明。這哪像是痴迷於情愛不能自拔的可憐女子,倒像是覺悟的高僧。

    不言離恨,不言憔悴,只寄一念相思。

    令他也為之動容,鏡像跟著一陣波動,連忙鎮定心神,波動才平息下來。

    “以我的如今心性,還在專心運轉《靈龜鎮海訣》,竟會被撼動心神,簡直是不可思議。她用情之深,竟至於斯!這就是所謂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嗎?”

    哪怕是痴情如鮫人,也不可能有如此執著。又不是像凡人女子那樣,沒了男人不能活,明明有一條更加廣闊高遠的道路,何必受困於兒女私情。

    韓瓊枝便曾言明,喜愛他勇猛精進、不受羈絆的模樣。而他對於顧雁影的欣賞,同樣也有這樣的緣由。這才是修行道的主流思想。哪怕是結成道侶,也是大道為先。

    秋海棠這樣的女子,實在是修行者中的異類。

    雖然他號稱要大開後宮,但只是出自於打破顧忌、追求自由的本性,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為了猿魔的“道”。不可能真的將認識的女子都放在一座宮殿裡,她們都有自己道路與追求。

    而且如今大戰將臨,還是要以修行為重。否則被人打敗了,連性命都保不住,還談什麼後宮。這段時間幾乎將全部心力都集中在《皇極滅世錄》上,分身都無暇控制,更沒功夫去找女人。

    如今既然有所感應,豈能坐視不理。

    李青山展開羽翼,飛騰天際,略一感應,便知她在西方。雖然沒有準確的位置,卻明明有一絲機緣指引著他。

    飛越汪洋,重回九州,過霧州,入雷州。

    地勢陡然高拔,化作雄偉高原。群山起伏,白雪皚皚。雲山起伏,聖潔寧靜,風光宜人。

    李青山覺察出這裡大地磁場異常紊亂,當雲山堆積到一定程度便引發閃電雷霆,異常猛烈。

    許多雷霆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大地升起,猶如狂蛇亂舞,一道道接天連地,壯麗輝煌。

    “我現在厄運纏身,來這裡簡直就是找雷劈。等等,莫非這裡也有冥冥天意的影響,要將我陷入險地!”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3-28 22:38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5-3-30 01:39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七十四章 佛敵入佛城
       
    天機玄妙莫測,明明是無意識,卻能撥動機緣,於無形中佈下殺局,比任何陰謀家都要厲害。甚至能將修行者的心神都矇蔽住,或是愚昧,或是瘋狂,一步步踏入死地,而猶不自知。

    若非李青山身懷靈龜血脈,可能根本不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來。

    “我雖不懼什麼天意,但此番最重要的是找到海棠,不妨低調一些,效仿靈龜趨吉避凶,免生事端。”

    李青山閉上雙眼,一身妖氣全部收斂,臉龐又恢復人類模樣,再睜開眼時,一雙赤眸也化為黑瞳,神情寧靜淡薄。不只是氣息,連存在感都變得薄弱,若非有意關注,甚至會被人忽略。

    天空中風起雲湧,滾滾雲山低低壓來,挾千里暴雨,萬頃雷霆。

    李青山微微一笑,輕輕一躍,融入暴雨中。

    轟!

    一道藍色閃電,從他身旁穿過,擊碎巨大山岩。亂石還在空中穿飛,又有一連串雷霆落下,照的天地皆白。

    “好個天意!”

    李青山在漆黑暴雨中游曳,彷彿靈龜游於深海。幾乎有近半閃電都是在向他招呼,就算是十個大修士聯手,也沒有這樣的威能,這便是天地之威。

    然而卻沒有一道雷霆能夠擊中他,似乎就連冥冥天意也無法鎖定現在的他,任憑他自由穿梭於雷池之中。

    “哈哈,天意又奈我何?”

    李青山笑道,身旁一道雷霆忽然曲折扭轉,直轟在他臉上。

    他咧了咧嘴,雖然不痛不癢,但很是有些尷尬,還好四野無人。想來是方才的心境太不靈龜了。不小心洩露了氣機。

    當他穿過這片雷雨,尋著那一線情緣投向雷州深處,越過幾千座高山,幾百條大河,又連續遇到了幾場雷暴。忽然看到一座輝煌山城,彷彿黑暗中升騰的火炬。燃燒在天地盡頭。

    李青山眸中一亮,她在那裡!

    山城高逾千丈,城門上刻著三個大字——萬佛城。

    “真是好大的口氣!

    李青山放眼望去,不久前在天龍禪院見到的佛像,這裡竟然到處都是。整座山城除了亭台樓閣、宮闕屋宇之外,刻滿了大大小小的佛像。豈止萬個,簡直數以億計。山中彙集的濃郁佛光,怕是連靈國寺都遠遠比不上。

    “不過海棠在這裡做什麼,難道皈依了佛門不成?好嘛。我剛榮登佛敵寶座,就來到賊窩了!”

    城門開啟,似乎正守候著他。

    “什麼人!?”城門上一聲低喝。

    其他守衛也被驚動,城門前空空蕩蕩,卻沒看到半個人影,才放下心來。

    “哪有什麼人?你別瞎嚷嚷。”

    “咦,難道是我眼花了?我剛剛明明看到……”

    “行了,一定是你眼花了。這等天氣就算是修行者也不會隨意外出。再說,就是有人又怎麼樣。難道還能來城中搞破壞不成?這可是我西梁萬佛城,進來那也是自投羅網!看這天色,又要打雷了,準備借雷音修行吧!”

    不知不覺間黑雲壓城,將山上的王宮都淹沒了,卻沒有一滴雨落下。彷彿在醞釀著什麼。

    一個護衛忽然壓低嗓音:“我聽說……青州出了一個佛敵,原本是青州楚國公主,不知怎麼死而復生,將赤州的都城給攻破了,屠了滿城的人。”

    所有護衛都是心生寒意。黑雲中彷彿潛伏著一頭怪獸,正在盯著他們。雷州自古以來便尊崇佛法,幾乎人人禮佛信佛,就連這西梁王都是僧侶建立,豈不正是那佛敵最大的目標。

    轟!

    一聲雷鳴,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紛紛罵那護衛。直到轉移話題,說到女人身上,才沖淡恐怖的氛圍。

    “嘿嘿,你們說王子何時才能抱得美人歸?”

    “我看快了。王子轉輪七世,渡得三次天劫,又對那位秋門主一片痴情,就是一塊石頭也該被融化了。”

    山城高處,一座風格異於其他建築的精美樓閣中,女子慵懶的躺在羅帳,心中有一絲莫名悸動。或者說,當那個名字再一次在耳邊流傳的時候,這悸動便未曾平息過。

    “你還記得我嗎?或許不記得了吧!那也沒關係,我記得你就行了。”

    喃喃自語著,紅唇邊浮起微笑,嬌艷如花。

    一個呼聲打斷思緒:“門主,那位倉央王子又來了,想必又新寫了一首情詩呢?”

    “嗯,我知道了,請他稍候。”

    片刻之後,羅帳升起。

    女子也不梳妝,隨意披上一件長袍,逶迤著走出閨閣,來到樓下。

    樓中一派歌舞昇平,絲竹管弦,不絕於耳,卻只能做歡笑聲的陪襯,一派紅塵喧囂景象。

    隨著她的身影出現,歡笑聲忽然靜了下來,透出絲竹管弦之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無論男女老少,而眼神最亮的卻是一個和尚。

    他披著一身大紅僧袍,頭髮很短很整潔,卻不似中土僧侶那般剃光。絲毫不損他俊秀的容顏,反倒有一種莊嚴聖潔的氣質。

    樓中女子望著他的眼神都十分火熱,男子卻十分尊敬,遙遙向他行禮。但他全都不為所動,直至女子出現,立刻迎上前來,雙手合十,施了一禮:

    “海棠,你真是越來越美了。”

    他眼神真摯,不雜慾念,毫不掩飾心中的讚歎欣賞,更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秋海棠道:“王子謬讚,海棠愧不敢當,不知所來何事?”

    “我又為你做了一首詩……”

    秋海棠打斷道:“王子殿下,謝謝你一番心意。但是你當知我的來歷,你也知我的男人是誰?”

    “李青山的大名,我自然知道,但那無情之人,豈配做你的男人?”

    “搞什麼鬼,和尚也來撬牆角,還搞得一副很痴情的模樣。而且圍觀群眾都是理所當然,裡面竟然還有不少和尚,難不成這萬佛城竟是淫僧們大本營!”

    李青山心中腹謗,他自來到城中,便鎖定了秋海棠的氣息,正聽到了這一番動靜。

    他卻不知,雷州佛門屬密宗一派,就算是僧侶也不禁婚娶,才能立下這西梁國。而且與霧州、霜州這等蠻荒之地相似,民風十分開放大膽,當眾求愛不僅不是壞事,反倒是一樁佳話。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3-30 01:58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3-30 13:00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七世情僧

  「哼,若是尋常修行者也就罷了,我好歹也是半個佛門弟子,簡稱『佛弟』。看我施展神通、護衛佛法,搗毀你們這個淫窩!」

  心念一動,天機感應,驚雷轟鳴。

  熾白雷光猶如神龍,低低穿過雲海之間,照亮他揚起的嘴角,獠牙半露。

  簷角風鈴叮鐺,雨水飄灑在青石大街上,轉瞬間暴雨如注、天地晦暗。

  李青山殺意已生,索性敞開胸膛,任由暴雨衝刷。

  夜色已深,街道上本就沒多少人,暴雨落下,更是衝刷的乾乾淨淨,只留他一人獨行。

  兩旁到處都是佛龕佛像,還有金剛護法、羅漢降魔,以及各種叫不出名字的神怪,風格大異於青州寺廟,有一種怪異非人的感覺,彷彿都默默注視著他,一閃一滅的雷光中透出恐怖猙獰。

  一個轉著經綸的白髮老嫗,坐在屋簷下誦經,忽然見到一個人影從山下走來,明明走的很慢,一眨眼卻在眼前,不禁睜大眼睛。

  那人衝她一笑,白牙森然。

  她渾身一顫,寒意入骨,再一眨眼,那人影已消失,彷彿只是一場錯覺。

  但那笑容已深深烙印在心中,令她回想起見過的所有妖魔神怪的雕像輝煌,卻都不及那一張平凡無奇的人臉來的生動,像是從噩夢中走出來魔王,反抗降伏,嘲笑佛法,打碎佛國。

  將經輪轉的飛快,口中唱誦不已,難掩懼意。

  燈火輝煌的雲雨樓中,所有人都凝神觀望。連暴雨雷霆也無暇顧及,反正早就見怪不怪,有雷音大陣守護,不會有任何一道雷霆落在城中,哪有眼前一幕來的精彩。

  這位秋門主竟然直言自己有男人,顯然不打算接受倉央王子的情意,實在是震撼。

  倉央王子也沒有讓他們失望,立刻道出那「李青山」的姓名,非但沒有畏懼,反倒展現決心,不愧是「七世情僧」。

  秋海棠一聲輕歎,既然把話說開,便再無轉圜餘地,這雷州已不適合待下去,索性說個明白:「王子真的有情嗎?」

  倉央王子笑了:「海棠若是不信,不妨問問在座的每一個人,問問城中的每一個人。」

  即便是三歲小兒,也知道「七世情僧」的大名。

  雷州大輪寺供奉轉輪聖王,門下弟子不入六道輪回,在壽元將盡之時,把精神意念凝成一點真靈,以類似於灌頂的手法,投入新生兒體內,化為「靈童」。

  雖然不可能完整保留經驗記憶,但卻要比尋常修行者強的多,一世不行,便再次轉世,稱之為「小輪回」。

  如此不斷積累,只要不中途隕落,每個人都有機會成佛,這些人便被稱為活佛。無數年積累下來,雷州的轉世活佛,簡直數不勝數,這才是萬佛城真意。

  這位倉央王子已經專修七世,每一世都一番纏綿經歷,而且容顏俊秀,文采斐然,是雷州所有女子的夢中情人,到處傳唱他的情詩編成的歌謠,所以被稱之為「七世情僧」。問他有沒有情,簡直像是問和尚心中有沒有佛。

  便有許多人起哄:「王子若是無情,世上便無有情人了!」

  秋海棠道:「我不問旁人,只問你。」

  倉央王子微微動容,溫煦一笑:「果然,你才是最懂我的女子,修行中人的情自然不同於俗情,卻更勝於俗情。你若能與我結為伴侶,將來便是西梁國的王后,而且我發誓不會再娶任何女子!」

  這話令樓中一片驚呼,女子充滿了豔羨不甘,男子卻感慨於其中權勢。

  倉央王子轉輪七世,第六世甚至做到了大輪寺的主持,幾乎能夠渡劫飛升。

  這第七世更是選一位王子為靈童,不僅必定能夠登上王位,並且還要繼續主持大輪寺,有著無與倫比的大權,可謂是雷州第一人。

  秋海棠只需點點頭,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得到大輪寺與整個西梁國的支持,渡過三次天劫也絕非難事,簡直是一步登天。

  莫說是女子,怕連男人也無法拒絕這樣的條件。

  倉央王子無視周圍人的反應,深情凝視著秋海棠:「海棠,這能否證明我的情意?或許我的情並不完滿,但自信遠勝於那李青山的三心二意,他現在怕是已經忘了你。」

  雲雨樓外人頭湧動,就算是狂風暴雨也擋不住群眾們圍觀的熱情,將雲雨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李青山悄無聲息的來到樓外,藏在人群之中,聽聞此言,心中大怒:「這王八蛋死禿驢,挖牆腳就算了,還想踩我上位!」

  這倉央王子的條件確實是極好,但他卻並不擔心秋海棠會接受。若是她這麼容易改變心意,那他根本就不會到雷州來,當初他們也不會有那麼多牽連,早在茫茫人海中錯過了。

  「是的,他或許已經忘了我,他身邊的女人從來不少,三心二意也確實不假……不,或許他從未將這情愛之事看的多麼重要……」

  秋海棠毫不留情的將李青山數落了一番,簡直是渣男中的渣男,所有人都覺得離開這樣的男人,簡直是替天行道。

  李青山的臉都黑了,但不得不承認,她還真沒冤枉自己,更從中聽出一番深情,便默默傾聽。

  倉央王子臉上浮現笑意,幾年來的堅持終於有了回報。幾年時間對凡人來說或許很長,但對轉輪七世的他來說卻不算什麼。

  女修士本來就不多,能達到如此修為的更是少有,而且她還是天生色相、風華絕代,還修行魅功,更將這份美麗發揮到極致。只要擁有了她,尋常女子哪還放在眼中,對他大歡喜禪的修行將大有益處。

  密宗多被其他宗派視為外道,這大歡喜禪更是近乎魔道,非有大智慧者、大毅力者不能修持,於情色愛欲之中明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佛理,最終必然是要超脫欲望。

  但他覺得問心無愧,這對秋海棠也大有好處。若能堪破色相,皈依我佛,更是受用無窮,與他是天生的道侶。

  秋海棠一口氣說完,頓了一頓,忽然話鋒一轉:「但這與我有什麼關係?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倉央王子愣住了。

  秋海棠道:「何必一定算明利弊得失,何必一定要有回報。我鍾情於他,那是我自己的事情。難道佛不給殿下好處,殿下就不信了嗎?」

  倉央王子慍怒:「區區一個妖孽,怎能與佛相提並論?」

  「殿下怎麼糊塗了,我說不是李青山,而是情啊!在我心中那是比佛還要重要的東西。不過李青山縱有千般不是,卻從未向我索取回報,更不欠我什麼。再說,他可是很強的。殿下,感念這些年你的照顧,我真的不希望你牽扯其中,這就告辭了。」

  秋海棠盈盈一禮,便轉身回房。

  樓裡樓外都是默然,身為雷州之人,沒有什麼是比佛還重要的,自不能接受這種說法,但又為之動容。

  「等等,你要去哪?」倉央王子感覺正在失去極為重要的東西,心中空落落的。

  「自然是去找他。」秋海棠回眸一笑,無怨無悔。

  倉央王子更加不捨,忍不住道:「他與大夏為敵、與人皇為敵,已是命不久矣!」

  「那又怎麼樣?」秋海棠訝然,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但考慮尋常人的想法,若有所思的道:「嗯,所以殿下才敢如此堅持,不怕得罪他……」

  「海棠何出此言?我的情意早在幾年前就向你表白。」

  倉央王子怒道,卻有些心虛,因為那時候他先確認了李青山被放逐九州之外,根本沒想到他還能回來,沒有誰願意招惹強敵。

  秋海棠也不深究:「好吧,莫要動怒,殿下若能陪我走一趟,將這番話與他說明,就算是我冤枉了你,一定向你賠罪。」

  「你這是讓我去送死!」

  倉央王子怎麼可能答應,李青山轟殺屍帝、毀滅靈國寺,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何等兇暴的性情,就連姒龍一時間都奈何不得他。

  自己到他面前說我喜歡你的女人,那豈不是壽星老吃砒霜——嫌命長了。

  秋海棠微微一笑:「我幫殿下說情,總不至於必死,他其實不像傳說那樣可怕。我若是你,縱然必死也一定會去,只要能讓所愛之人相信我的情意、記得我的容顏,縱然魂飛魄散又有什麼?」

  她身上彷彿煥發著無形的光芒,吸引著所有人的眼神,卻又令人不能直視,更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凡人輕言生死,多半是一時情緒,拋卻的不過是幾十年歲月。對修行者來說,那可是幾百上千年的逍遙自在,而且青春常駐,不受病痛折磨,更有機會成仙。若是被殺,說不定就魂飛魄散,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作為追求長生的修行者,說出這番話語來,實在令人舉得震撼。

  倉央王子臉色數變,此番不僅得不到她,連「七世情僧」的名號都要大受打擊。他的智慧、修為、地位,全都要比她高的多,但若單論一個「情」字卻是遠遠不及,有一種被打臉的感覺。

  李青山心中感歎:「好吧,這女人瘋的越來越厲害了!以前還只是癡情文藝女青年,現在簡直快成情聖了。不過,我喜歡!」


PS:文中太多馬賽克,有些我實在查不到也猜不到,只能求教諸君。「**樓」到底是什麼樓啊?(感謝 自由日 大大解惑)
PS2:「佛弟」的神通該不會是阿瓦達索命咒吧!?
本帖最後由 Dark_Banish 於 2015-3-30 17:49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4-2 20:24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三人組,大禮包

  風雨如晦,燈火朦朧,雷聲也暫息了。

  秋海棠鳳首輕揚,竟有一種寶相莊嚴的感覺。

  倉央王子一聲長歎:「阿彌陀佛,我明白了,但我只有一個請求!」

  秋海棠微笑:「王子請講。」

  「請你莫要讓自己陷入危險中,我會盡我所能的保護你。」

  倉央王子神情無比真摯,並未因她的拒絕而放棄,只要她還留在雷州,總有一天能夠打動她。

  秋海棠笑容不改:「倉央王子,謝謝你的一片心意,但這是我自己的路,總要自己去走。或許你是阿難,我卻不是摩登伽女啊!」

  倉央王子神情一愕,這正是他心中反復回味的故事,卻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她是如何知道的?

  阿難乃佛陀十大弟子之一,面如滿月,眼似蓮花。受到摩登伽女鍾情,想方設法要嫁給他,幾乎使阿難破戒,後來受佛陀度化出家,可謂是皆大歡喜。

  在他心中,癡情不改的秋海棠,正與那摩登伽女相似,而自己當然便是那位阿難尊者。

  「罷了,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又豈能阻止。等你出發之時,請讓我送你一程。」

  「那是自然。」

  人群之中,李青山面帶微笑,神情溫和,與上山時候大為不同,心念道:「本想出手搗毀這個淫窩,但這和尚看起來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喜歡美人倒也是人之常情,我也不至於這麼小氣,便放你一馬吧!」

  可見佛魔只在一念之間,秋海棠一份真情確實度化了他,免了這座萬佛城一場大劫,便要越眾而出將她擁在懷中。

  忽覺三股氣息迅速接近,既有人類大修士,亦有強大妖王,還有一個佛門僧王,而且這三股氣息都有些熟悉。

  「咦,難道我的行蹤被發現了?」

  一眨眼間,三人在雲雨樓前。

  「秋門主,好久不見了!」

  為首的是一個陰鷙俊美的青年,一身太子龍袍,異常扎眼,邁步走入雲雨樓中,無視了人群中的李青山。

  「姒慶太子!」

  秋海棠微微蹙眉,知道姒慶與李青山有深仇大恨,當年青州如意郡,他手下惡丹一心想要強佔自己,最後便是死於李青山手中。

  「多年不見,你倒更漂亮了,難怪能使倉央王子如此心動。」

  姒慶每一個字中都充滿了惡意。他此番受命出使雷州,讓西梁國徹底臣服於大夏。這又是一個看起來光彩,實際上是末位太子才會做的事。

  連日來都住在山頂的西梁王府之中,夜間聽聞城中喧嘩聲,心中更是煩躁,直到聽到了那刻骨銘心的三個字——李青山——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頓時按捺不住,破空而來。

  「太子殿下,原來你與海棠相識。」

  倉央王子上前施了一禮,隱隱攔在姒慶面前。他對於秋海棠的種種經歷,早已調查的清清楚楚,自然知道其中恩怨糾葛。

  姒慶瞥了他一眼,知他身份特殊,實力不在自己之下,乃是這次出使的關鍵人物,倒也不好直接翻臉。

  「倉央師弟,你身為僧王,豈可如此狂浪,還來這種污穢之地?」

  一聲洪鐘大呂般的低喝,蓋過滾滾雷鳴,左國師雙手合十,站在雲雨樓外,顯然不願意進這「污穢之地」。

  姒慶只是大夏皇廷的代表,而西梁國尊崇佛法,左國師這位九州佛門至尊,才是使團的核心人物。

  倉央王子耳中嗡鳴不已,彷彿承受著萬鈞之力,唯有勉力支撐,哪裡說的出話來。

  他身為佛門中人,左國師以佛門戒律訓斥他,完全是堂堂正正,不容反駁。

  「大師休得妄言,我雲雨門也是傳承千年的宗門,何以說是污穢之地?」

  秋海棠粉面含煞,無論是大小雲雨訣,還是《胭脂染心法》,都必須要在紅塵中磨礪,這是他們一脈的修行方式。

  「桀桀,還是一匹烈性的胭脂馬,真是令人想騎一騎。倉央王子,我本不想管這閒事,但既然這女人說出了這個名字,我卻定要成全你不可!你若是不能得手,我怕是要橫刀奪愛了。」

  天霜狼王交叉雙臂,倚著門框,上下打量著秋海棠,毫不掩飾其中淫慾。語氣森然,仇恨之情甚至比姒慶更加明顯。

  李青山去了霜州一趟,不但幫顧雁影奪走了他籌謀多年的鯤鵬之羽,還狠狠毆打了他一頓,奪走了他的霜州鼎與狼圖騰,以及一串類似須彌指環的狼牙項鍊,裡面幾乎是他的全部積蓄。這份深仇大恨,簡直如山如海。

  越是蠻荒之地,妖族勢力就越是強大,雷州也是一樣。在西梁王府、大輪寺之外,妖族也是一大勢力,而天霜狼王與雷州妖王乃是老相識,也在使團之列。

  這三位皆與李青山有血海深仇,因這種種機緣巧合,來到著萬佛城中,聽到了那「李青山」三個字,引出了一番劫數。

  轟!

  一道驚雷劃破天際,照亮所有人的臉龐,全都變了顏色。

  人群之中的李青山震驚了:「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豪華大禮包嗎?老天爺,我謝謝你八輩祖宗!」

  天霜狼王憑著強大本能,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細細感應了一番,又似乎只是錯覺,隨將目光凝聚在秋海棠身上。本來憑他的身份,不好這樣報仇,但既然遇到了,也不能輕易放過。

  「李青山啊李青山,任憑你如何強橫,此時也保不住自己的女人。不過,這雷州的雷霆還真是猛烈啊!」

  李青山也感覺到這天意的深沉可怖。如果不是靈龜有所感應,他一頭闖進這萬佛城中,想要帶走秋海棠,要面對的不僅是這三個仇敵,還有這位倉央王子,以及整個西梁王府,再加上那密宗大輪寺。

  到時候守山大陣一開,滾滾天雷轟下,同時還要護住秋海棠,縱然他有蓋世神通,也有陰溝裡翻船的危險。

  嘿嘿,這便是靈龜變的妙處了,果然是「靈龜鎮海兆吉凶」,不過做靈龜可以,烏龜就免了。

  李青山並沒有大吼一聲,越眾而出。而是悄悄擠出人群,接近毫無防備的左國師。 本帖最後由 Dark_Banish 於 2015-4-2 20:35 編輯

Dark_Banish 發表於 2015-4-3 14:09
第三百七十七章 滅團

  暴雨如注,李青山猶如林間猛虎,悄無聲息的匍匐前行。

  左國師周身煥發著淡淡金光,隱隱化成一個金鐘,將雨水排開三尺之外。

  倉央王子受到氣息壓制,不知如何是好。

  太祖皇帝降臨,雷州必然要臣服,這三個人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不是他能夠對付的。縱然他能夠不惜一切,也沒有任何人會為了一個女子,開罪天霜狼王與姒慶太子,以及他們背後的大夏王朝。

  秋海棠面沉如水,卻無懼意,望著皓腕上一輪紅線,難道一切真的是命中註定?

  這時候,李青山走出了人群,左國師陡然打了個寒戰,一絲涼意從尾巴骨生出,順著脊椎直衝腦門。

  倉央王子愣了一下,望著那雨幕中走來的男子,模樣普通的像是一滴水,彷彿隨時會融入暴雨中。更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如果不專注的去看他,就會完全忽視他的存在。

  秋海棠也主意到那人群中走出的男子,不禁呆住了,桃花眸中立刻籠上一層水霧,顯得越發迷蒙,紅唇囁嚅,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

  一道恢弘之極的驚雷劈向雲雨樓,雷光撕裂黑暗,明亮宛如白晝。

  轟!

  雷鳴炸響,天地震動。

  {

  左國師回過頭來:「你是?!」

  「你大爺!」

  李青山一拳轟出。

  左國師眼前一暗,鐵拳充斥視野、橫塞天地,彷彿一座大山像自己壓來,難以閃躲,不可抗拒。

  「妖孽爾敢!」

  一聲暴喝,身上迸發出層層金光。猶如海岸線上連綿不絕的潮水,轉瞬間便將千年修為催到極致。而身上大紅繡金袈裟,陡然鼓蕩起來,則如堅不可摧的海堤,是靈國寺的鎮寺之寶。

  鐵拳摧枯拉朽,貫穿層層金光。與那袈裟一觸,立刻如蝴蝶般破碎飛舞,最後輕輕印在左國師背心。

  李青山收回拳頭,再不理會。仰天長嘯,妖氣衝霄,蕩開漫天雨幕,撕裂層層烏雲,直撲天霜狼王。

  一雙眼眸化為赤紅,如火如虎!

  「李青山!」

  天霜狼王剛剛反應過來。與那雙赤眸一對,如陷夢魘,心神激蕩,氣勢被奪,不能自已。

  他,他怎麼會在這?!

  刹那間,彷彿又回到了數千年前,還只是一匹野狼的時候。面對著一頭狩獵的猛虎,自己只是那頭倒楣的獵物。

  忍不住便要後退。渾身一個激靈:「不能退,今日後退半步,必死無疑!」

  也激起凶性,呲起狼牙,一聲狼嚎,反撲李青山。放出森森寒氣。周遭的一切皆覆上了一層白霜。

  狼與虎,霜與火,獠牙與利爪,兩大妖王,猶如野獸相撲。

  虎紋在李青山交織成一個「王」字。施展虎魔狂怒,爆發衝天戾氣,衝散層層寒霜。身後天魔顯像,釋放出破壞一切、毀滅一切的意志。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天霜狼王心中陡然生出一個念頭,「我敗了!」

  還未真正交手,意念已交鋒無數次,將他擊敗無數次,直至被徹底懾服。這已不是兩頭猛獸的交鋒,而是倒楣的獵物面對可怕的天敵,就連反抗的念頭都被摧垮。

  心神被奪,氣息散亂,李青山伸手一抓,便崩潰瓦解。

  左手抓住天霜狼王的脖頸,右手直插入他的胸膛,掏出一顆霜白色妖丹,以靈龜鎮壓。

  只是一合,名震天下的十方妖王——天霜狼王——便慘敗於李青山手中,莫說是逃跑,連自爆妖丹都不能,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天霜狼王滿心驚怖:「不可能!我歷經苦寒磨礪出的意志,怎麼可能如此脆弱!竟敵不過一個歲數連他零頭都不夠的傢伙。」

  李青山彷彿聽到了他的心聲,將他丟在地上,踩在腳下,冷笑道:「因為你不是狼,只是一條狗罷了!就是那邊那個廢物,都比你更像一頭狼!」

  被稱作「廢物」的姒慶,修為最弱,反應也最慢,直至李青山與天霜狼王交手,才有所動作,既不衝向李青山,也不逃跑,而是撲向秋海棠。

  此番唯有抓她為人質,才有一線生機。秋海棠不過是二次天劫的修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攝!」

  李青山五指虛張,一聲暴喝。

  姒慶的身形凝在半空,動彈不得,猶如琥珀中的小蟲。秋海棠如花面容已是近在咫尺,卻無法再接近一寸,心中一橫,自爆元嬰。

  「李青山,縱然我死,也要宰了這個女人,讓你後悔一生!」

  「滅!」

  李青山五指緊握,虛空一震。

  姒慶崩裂粉碎,就連元嬰也被徹底毀滅。

  就算是共淵也自認擋不住李青山一招,實力相差到如此程度,豈是你想同歸於盡就能同歸於盡的?

  從天而降的驚雷被萬佛城的大陣擋住,樓裡樓外的人,只覺得這雷是在頭頂炸裂,紛紛撲倒在地。

  頃刻之間,李青山轟國師,敗狼王,滅姒慶。雷鳴餘音繞梁,還未徹底消弭。

  天霜狼王情知此番性命難保,不甘怒吼:「李青山,你要殺便殺,安敢辱我?!」

  「辱你?哈,我可不像你這麼無聊。狼狗一家,血統上本無分別,奔騰於荒野便為狼,被人馴化、為人看家便為狗。妖王我也見過不少,像你這麼蠢、這麼爛的傢伙,實在是少見!你若不是狗仗人勢,以為有姒龍在,我便奈何不得你,敢在這裡狂吠?」

  李青山句句誅心,用力一踩。

  天霜狼王猛地噴出一口血,再也維持不住人形,化為原形,趴在地上,成了一條死狗。

  「佛敵,卑鄙!」

  左國師面如金紙,雙手合十,站在雲雨樓外,暴雨澆在身上,也是一動不動。嘴角溢出鮮血,立刻便被雨水衝刷。

  「禿驢,你便是這樣暗算我家小安的吧!現在可知因果輪回,報應不爽?你枉為佛門高僧,竟眼睜睜看著這兩個廢物欺負一個無辜女子,不但不阻攔,反而還幫忙,只恨不能再多轟你幾拳!」

  李青山轟了左國師一拳後,便不再將他放在心上,只當他是個死人了。他這一拳的威力,融合了數種神通,動用了九天息壤。遠比「猿魔滅空」要恐怖的多,

  左國師怒極恨極,身軀一陣顫抖,一道裂痕爬上他的光頭,身軀猶如泥雕石塑一般崩裂。
1月23 發表於 2015-4-5 12:03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七十八章 虎威

    龍首山上,大夏皇廷,姒慶的命燈陡然熄滅。

    姒龍驚覺,起身來到大殿外,遙望星河,面沉如水。

    雖然他如今還監控不到遙遠的雷州,但已然明確感應到了使團的覆滅。

    姒慶與他相隔數代,沒有什麼感情,但也是大夏王朝的核心人物,。

    天霜狼王更是實實在在追隨他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沒有第二人能比。

    左國師則是天下佛門魁首,不僅是大夏的核心戰力,還關係到在人間道的佈局。

    兇手確信無疑,除了那個人之外,天下還有誰能殺他們,又有誰敢殺他們?

    頓時有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升騰,低念那個名字:“李青山!”

    忽然心中一凜,仰起頭來,視線投向蒼穹深處,摩挲著手中的龍州鼎,感受著那龐大深沉、莫可名狀的世界意志。

    “是天意作祟嗎?”

    否則事情未免太巧了,出使雷州並不是什麼艱難任務,最多兩三天時間就夠了,竟會撞到李青山手上。

    據他所知,李青山一直在南海中修行,根本不可能得知此次出使,就算是知道,也不會為了這個中斷修行,因為他根本沒將左國師等人放在眼中。

    姒龍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中的憤怒與仇恨,“以我的心性修為,也不該有這樣強烈的情緒反應。”

    於是瞭然,萬物生靈,只要身在一方世界。便受種種有形無形的約束與影響,他也不能例外。那冥冥天意是要借刀殺人,令讓他與李青山結下不死不休的深仇。

    “哼,天意,早晚也要臣服於我的意志,不過這樣也好。天意站在我這一邊。若能誅殺那李青山,必受天意眷顧,煉化九州的速度將大大加快。李青山,既然你敢留下來,就休想再生離九州!”

    雄心萬丈,殺意內斂,拍欄杆裂!

    與此同時,十餘萬里外,雷州萬佛城。

    一縷縷金色流光從左國師身上的裂痕中湧出。在半空中流轉消弭,將半座山城染成金色。

    無數居民的跪拜在地、叩首不已,以為是佛祖顯靈,卻不知道這是一代僧王之王的末路。

    李青山探手取出一枚金燦燦的舍利,又拿下一枚須彌指環。想必作為靈國寺的方丈,裡面會有不少好東西。又揮手收了天霜狼王與姒慶的須彌指環。

    其實這樣的收穫對如今的他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但是殺死敵人,拿走他們的一切。總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情。

    左國師的實力本是最強,心性意志更不必說。作為一個宗教狂信徒,絕不是天霜狼王能比的,至少不會被擊潰心神。若將任由種種佛寶秘法都施展開來,縱然李青山想要一拳轟殺他,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然而李青山並不跟他鬥法,而是暴起突襲。直轟了他一拳,為報一箭之仇。

    人類修行者的體魄本就很難與妖族相比,就算是體魄強悍的殭屍帝也被李青山一拳轟碎,更何況如今修為大進,又比當初強了不知多少倍。自然不是左國師能夠承受的。

    “嘿,天意也不過如此!”李青山朝天比了一個中指。

    轟隆隆隆!

    雷鳴連綿不絕,天地亮如白晝。

    雲山化作一片雷海,向著萬佛城滾滾傾瀉,似要將大山也一併碾碎。

    山頂西梁王府,西梁王大驚失色,他在雷州這麼多年,也從未見過如此猛烈的雷暴,守山大陣都為之動搖。將雷暴抵擋下來,引聚吸納。

    “大夏使團隕落於此,我要如何交代?”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我這大雷音獅子陣,可以借助天雷之威,有如此天時地利,不知能否將他……”

    向著山下瞥了一眼,正對上一雙赤眸,心中一驚,收回視線,當做什麼都未曾看到,傳念倉央王子:“吾兒,這李青山非同小可,天下間除了姒龍,無人可至,你小心應對,切勿與他為敵!”

    已是打定主意,絕不摻和到這場戰爭中。雖然保持中立,會不受兩邊待見,但是加入任何一方,都有毀國滅族的危險。

    所有縝密巧妙的計劃,都有一個問題,那便是任何一個環節出錯,就會導致全盤崩潰。

    倉央王子便是這樣一個關鍵環節,在李青山與天霜狼王交手的時候,他本能的便要出手,然而一眨眼間,天霜狼王慘敗,姒慶太子被殺,左國師隕落。

    駭的他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更驚出了一身冷汗,心道:“這李青山真是凶暴之極,我若是出手,現在怕已是個死人了,而且還要為大輪寺與西梁國惹來一個大敵!”

    又聽了西梁王一番言語,暗道:“糟糕,不知我方才說那一番話,他是否聽到了!”

    心中轉過千般念頭,沒有一個念頭敢與李青山為敵,也無暇考慮秋海棠,畢竟與他個人的私情相比,西梁國與大輪寺的存亡更為重要。甚至有幾分後悔,不該招惹她了。

    “還好這些年來不曾有什麼失禮之處,只盼她為我美言幾句。”

    “海棠,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要怎麼感謝我?”

    李青山笑望著樓梯上的秋海棠,也深切感受到了她的變化,這桃花般的女子,更加嬌艷盛放。身材依然是那麼好,卻已將媚惑深藏。

    “哼,明明是你招災惹禍,要我謝你什麼?”

    秋海棠深深呼吸,努力抑制著心中湧動的情愫,酥胸隨之起伏,驚心動魄。

    然則樓裡樓外,除了李青山,再沒有任何一雙眼睛,敢駐留在她的身上,全都深深低下頭來,在這頭凶暴猛虎面前,猶如羊群一樣怯懦溫順。

    倉央王子心中一陣酸澀,她的聲音雖然冰冷,卻再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反而有些撒嬌的意味,這可是他從未感受過的滋味。

    一片陰影籠罩下來,李青山不知何時站在他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喂,你剛才好像說了我不少壞話!”

    “我……”

    倉央王子心中一顫,他果然聽到了!在那雙赤眸的注視下,哪裡說得出話來,才知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4-5 12:09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5-4-5 12:04
第十一卷 蓋世妖王 第三百七十九章 破法
       

    七世輪轉,本以為看淡生死,直至這一刻,才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瀟灑。不可抑制的羞恥感,令他漲紅了面皮。

    抬起頭來,直視李青山:“是,那都是我的真心話,即便你將我殺了,也不能改變我的心意。”

    “哦?看不出來,你倒有幾分膽氣。”李青山有些意外,深深的望向他的雙眼,釋放出大破壞大毀滅的意念。

    彷彿大自在天魔居於色界之頂,俯瞰芸芸眾生,嘲笑一切修行者自以為是的堅持。

    倉央王子渾身顫抖起來,咬破了嘴唇,直至流出鮮血,然後像個孩子似得哭了起來。

    伴隨著一陣香風,秋海棠上來抓住李青山的手臂,“喂,你別嚇唬人,他又沒說錯什麼!倉央王子,你沒事吧!”

    李青山啞然失笑,坦然承認:“那倒也是。”意味深長的道:“不過看來不用我殺他,他就改變心意了。”

    倉央王子臉色黯然,氣息極度衰弱,直接落了一個大境界,神情異常悲慼,他修行七世的大歡喜禪被生生破去,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秋海棠道:“你怎麼能這樣,這些年他可是一直幫我的忙,不過是說了你幾句壞話!”

    李青山輕撫她怒氣衝衝的美麗臉龐,果然是宜嗔宜喜。

    “我也是在幫他的忙啊!我也算是半個佛門中人,這小子走上了邪道猶不自知,貌似灑脫,實則輕浮,還自以為是。若是遇到了厲害對手。只怕要像那天霜狼王一樣被輕易斬殺。就算僥倖沒有對手,也會越陷越深。”

    其實他才沒這麼好心,只不過聽他說什麼“就算是將我殺了,也不能改變我的心意”,就好像看一個驕傲的小孩子說:“我一點都不怕死”,便忍不住試他一試。結果果然是吹牛逼。

    小孩子說自己不怕死,只是不理解什麼叫“死”。如果沒人教他,他可能永遠都不理解,為了一點小事橫死街頭,到死都以為自己不怕死。

    忽然有點明白那位大自在天魔主心情,佛門中人喜歡說大話的傢伙實在是太多了,什麼“五藴皆空”“普度眾生”,太多自我陶醉的自欺欺人,一個指頭就將他們統統戳破。完全是本能反應嘛!

    秋海棠將信將疑:“真的?”

    李青山笑而不語,回過頭來,當頭棒喝:“和尚,我再問你一遍,我能不能改變你的心意?”

    倉央王子頽然道:“能。”

    李青山大笑:“那就對了。”摸著下巴打量著他:“我不知你修行的是什麼法門,但是這麼虛假脆弱的,確實不多見。”

    一般來說,佛門中人意志大都比較堅定。很注重心性修為。如果是無畏僧,就算是感到恐懼。也要大吼一聲“佛敵”。

    他只是得了大自在天一絲氣韻,又不是真正的大自在天,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破人法門,對付天霜狼王也是力量碾壓為主,不然任憑他再罵一百句“老狗”,也一樣要向自己呲牙。還得實實在在的把他變成“死狗”才成。

    倉央王子回想自己走過的道路,不由得大汗淋漓。

    其實密宗最重苦行,修行大歡喜禪的少之又少,因為太容易走火入魔。非有大智慧大定力者不可修行,他自認便是這樣有大智慧大定力的人。一向不怎麼看得上那些苦行僧。

    如今看來自己是何等愚昧,一邊享受著人世歡娛,一邊自以為不染塵埃,這真是著了魔了。

    “以我的天資悟性,若是堅持修苦行,或許在第三世就飛昇了,何須輪轉七世!若是不能覺悟,怕是今生今世也飛昇無妄。那一點真靈,又能再消磨幾世呢?”

    想到這裡,雙手合十,向李青山深深施了一禮,“阿彌陀佛,多謝道友破了我的大歡喜禪,從此再不敢以‘情僧’自居!”

    深深望了一眼秋海棠,有著毫不掩飾的愛慕眷戀,卻從她桃花般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決然拋下那一頁情詩,然後走出門外,雨幕中傳來他他高聲誦唱: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從此雷州少了一個情僧,多了一個苦行僧。

    李青山心中思量:“原來是大歡喜禪,真是久仰大名。有趣,被我破了法門,反倒要謝我,難怪大自在天能當上佛門大神。不過真正的大自在天魔主,在障礙佛法的時候恐怕不會像我這麼溫柔,一旦經受不住考驗,怕是不死也要入魔。我倒是不怕入魔,可若是無憂無怖,人生豈不是無趣的很。”

    秋海棠望著倉央王子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喃喃道:“我是看出他的一片痴情,並不像他以為的那樣真誠,沒想到會這樣。”

    李青山朗聲道:“剛才是誰大膽冤枉我,我李青山就是那樣心胸狹隘的人嗎?只不過是心愛的女人被人追求,有什麼大不了的!”

    秋海棠聽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什麼“心愛的女人”,不由霞飛雙頰,艷麗不可方物。皓齒輕咬紅唇,低聲道:“是我錯怪你了。”

    “既然錯了,便要受罰!”

    李青山將她橫抱起來,大步向樓上走去。

    秋海棠嚶嚀一聲,並不反抗。

    李青山笑著在她耳畔道:“你的閨閣在哪?”

    “不知道。”

    李青山仰首嗅了嗅:“找到了。”

    天空中烏雲散去,潔淨如洗,滿天繁星,璀璨耀眼。

    大廳中,眾人驚魂未定,面面相覷。猶如受驚的羊群,縱然危險過去,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女人們忽然有了新的夢中情人,覺得週遭的男人盡不入眼。男人們也覺得興趣索然,紛紛離去,卻隱隱有一股熱血沸騰,覺得男兒自當如此。

    李青山邁入那間香氣繚繞的閨閣,那不是任何香料的氣味,而是來自於她身上的氣息。忍不住埋首她頸窩中,深吸了一口氣。

    秋海棠與他耳鬢廝磨,亦感受著他的身形、體溫、氣息,心神欲醉,仍有些不能置信:

    “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嗎?”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5-4-5 12: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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