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大聖傳 作者:說夢者 (連載中)

   
secret0989 2012-6-26 18:10: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66 15069278
MarkZhang 發表於 2012-10-31 18:51
本帖最後由 MarkZhang 於 2012-11-1 22:10 編輯

大聖傳 第四卷 地底妖城 第四十六章 讓你三招 說夢者

在煉氣六層之後,想要靠靈力源源不斷轉化真氣,來強攻各個穴竅,似乎變得沒一開始那麼好使了。

這時候,丹田中的劍氣,給了李青山極大啟發,他嘗試著將劍氣融入真氣中,強行開闢經脈,衝擊穴竅,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他本身真氣就極為精純,又得丹田劍氣之助,煉氣道上的道道關卡,不會再存在任何瓶頸,這本《草字劍書》果然非凡品。

劉川風只見李青山向廊外一步踏出,雲氣迅速彙集洶湧于腳下,施展法術的速度快的驚人。

“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找楚天,這筆靈石還是收回來的好。”李青山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小安躍上雲頭,嗖的一聲,雲團拖曳著長長的尾巴,疾馳而去。

儒家大賢島,佛家有塔林,儒家則有碑林。

一座座灰黑發亮的巨碑上,記錄儒家前輩大賢的生平事蹟,來鼓舞後輩。

楚天與一眾儒家弟子,坐在一塊巨大的石碑前面,不耐煩的聽教授講述這些舊事。什麼狗屁大賢,能與天人相比嗎?

楚天只見教授突然停止了言語,向自己後方望去,回頭一望,陡然睜大眼睛,只見李青山正斜倚著一塊石碑,笑望著他,沒有因為決鬥失敗,而產生任何的低落或忿恨情緒,還擺了擺手,像是跟舊友打招呼似的。

而且,而且他竟也是煉氣七層。跟自己一樣。這讓希望看到李青山喪家犬模樣的楚天,大為失望,不顧正在授課中,陡然站起身來

“李青山!”。

“時候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了。”教授望瞭望天色,不願得罪楚天這風頭正勁的天才弟子,而且反正這一課。也沒幾個人真的願聽。

眾儒家弟子彙集到楚天身旁,望著不遠處的李青山,目光中盡是輕蔑不屑。

楚天道:“你還敢來?”

李青山道:“有何不敢?”

“你想怎樣。莫不是來向我認輸的,這倒還像是個男人,叫一聲老大。從此我們……”

“你贏過我嗎?”

李青山一言打斷,楚天登時大怒,指著李青山:“你不要以為裝賴皮狗,我就拿你沒辦法。”

李青山道:“怎麼樣,要不要給你個機會,讓你贏一場?”

“原來是這樣,好,我答應,我只怕你又會中途夾著尾巴逃跑!”楚天冷笑道,儒家弟子一片哄笑。

李青山伸出四根手指道:“這一次我們賭這個數。四千顆靈石!”

笑聲一止,會來聽這種課的儒家弟子,都是新進弟子,這輩子加起來,都沒見過那麼多靈石。不禁被這個數目嚇住了,楚天也愣了一愣。

李青山道:“怎麼,沒那麼多靈石嗎?要不要我借你?”

“好,既然你要送靈石給我,我怎麼會不答應呢?”楚天冷笑著,心中滿是狂喜。充滿了絕對自信,現在他已將《五行大手印》領會極深,由於是兼修五種真氣,五行相生,真氣是尋常七層煉氣士的十倍不止,怎麼會輸呢?

“地點依舊、時間,那就定三天之後吧,免得又遇到什麼事情干擾,讓小人得志啊!”

“這一次,我便讓你敗得心服口服。”楚天惡狠狠的道,他不但要贏,還要狠狠羞辱李青山一番,讓他明白凡人與天才的差距。

……

三天之後,兵家的大演武場上。

李青山還是第一次到爭島來,只見這大演武場,渾然便是一座巨型的角鬥場,但並無密密麻麻的座位,周圍豎起座座高低不等的高臺,便是觀看演武的地方。遠遠望去,層次分明,頗有韻律,絲毫不見雜亂,顯然也是出自墨家建築師的手筆。

楚天負手而立,白衣飄然,雖然形容算不得俊美,但是憑著強大的力量,在旁人眼中看來,亦充滿了強烈的氣勢。

周圍的高臺上立滿了人,這樣的豪賭,已然吸引了整個百家經院的注意。

最高處的那幾個貴賓席,也隱見人影綽立。

王樸實仰望太陽,時候差不多快到了。

但李青山還沒有到來,其他看臺上議論紛紛。

其中一座高臺上,或坐或立著一群法家弟子,其中不乏李青山認識的熟面孔。

“那傢伙怎麼還不來?不是又怕了吧!”

“一次送幾千顆靈石,我怎麼沒遇到這樣的好對手?”

“別說了,人家可是小說家的首席弟子,你得罪不起的!”吳艮極認真的道。

引得一片大笑,吳艮也笑著,以為得意。

“容芷,這次你押了多少。”

錢容芷道:“跟上次一樣。”

“一樣?你不會?”上一次錢容芷押李青山輸了不少靈石,吳艮便大大奚落了李青山一番,沒想到這次她竟還是如此押法,讓吳艮的心中頗不是滋味。

現在她在百家經院中有了不少追求者,甚至跟那天才楚天,似乎都有些曖昧,對於他卻始終是若即若離。

王樸實低頭,問身旁的花承贊道:“這次你賭了多少?”

花承贊盤腿坐在看臺的邊緣,頭也不回的伸出兩根手指:“兩千,上次輸的,總得找補回來吧!”

王樸實道:“你就這麼相信他?”

花承贊笑道:“這一次輸了,下一次我就賭四千。”

“來了,來了!”下面一片呼喚,眾人仰頭望去。

一朵雲團拖著長長的雲尾,飛馳而來,掠過一座高塔,小安一躍而下,落在一念大師的身旁,一念大師苦笑著看著自己這位許久不見的首席弟子,卻不知道該批評還是該誇讚,好歹身旁算是有個人了。

百家經院中不成文的規矩,只有首席弟子得以與家主並立,那最高的高臺上,雖然很空曠,但上面最多不超過兩人。

花承贊道:“老王,你當年有這麼快嗎?”

“我的水系資質,不過是乙等。”王樸實能施展寒冰地獄,對於這個水系最為實用的法術,當然不會陌生。但是,他在煉氣十層的時候,也沒這麼快。

“這種速度,仿佛,不止是甲上了。”花承贊沉吟道。

測試屬性的法陣,只是針對煉氣士,甲上已經是極為難得的資質了,設置更高也沒什麼意義。

李青山修到《靈龜鎮海訣》第二重之後,對於水靈的感知大增,所以才能在閉關洞府中,就感受到外面落下的雪。一如《牛魔大力拳》與《虎魔煉骨拳》一般,《靈龜鎮海訣》亦漸漸改變著他的體質。

用人類的法陣,去測試靈龜的水屬性,豈不是可笑嗎?靈龜便是水本身,不,是水的主宰者。

放下小安之後,那雲團斜刺而下,沒有半分減速,直沖大地。

轟然一聲,雲霧碎散,煙塵四起。

餘紫劍感覺自己右手一緊,只見花承露正滿臉緊張。

“你在擔心他嗎?”餘紫劍低聲道。

“笨蛋,我賭了很多靈石啊!”花承露凝視煙塵之中,隱約只見一個人影昂然挺立,才放下心來。

煙塵散盡,李青山磐手而立,嘴角帶著淡淡笑意,古銅色的面龐,帶著一股強烈的自信。一襲本該很顯文雅的青衫,穿在他的身上,硬是顯現出一股強悍之氣。

這時候,時間剛好。

主持決鬥的兵家蜘蛛韓安軍,開口道:“決鬥之中,不得使用靈丹、靈符、傀儡、靈石,一旦違規,立刻判為失敗。”

這便是在百家決鬥的法則,決鬥者,更多是在比武較技,增強競爭,而非生死決戰。

一旦借助外物,就會變成無意義的消耗戰,徒然浪費大量的資源,這並非經院所贊同的,之所以要韓安軍這一家之主做裁判,亦是為了保證,在關鍵時候可以終止決鬥,避免傷亡。

簡單陳述了規則,再無任何廢話,韓安軍道:“你們可有異議?”

“沒有。”“沒有。”

“開始!”

巨木人木魁,手持一柄大錘,敲在比他還高的銅鑼上。

雷鳴似的聲音,傳遍整個大爭島,驚飛群鳥,決鬥開始。

楚天道:“我還以為你又要避戰了呢?哼,看在你給我送了那麼多靈石的份上,出手吧,我讓你三招。”

嗖嗖嗖!

李青山二話不說,彈起三道水箭,卻連楚天的護體真氣都沒穿透,水系法術本不以攻擊力見長,他更連十分之力的力量都沒用上。

“禮尚往來,我也讓你三招,出手吧!”

楚天大怒,沒想到他還敢戲弄自己,手上亮起銳利金光,如刀一劈,大喝道:“金弧斬!”

一道銳利之極的半月形金光,呼嘯破空。

“一招。”李青山後退半步,自然而然將身形一偏,金弧斬從他面前擦過,他卻是毫髮無傷。

還未及轉身,便覺腳下一陣震動。

“獨木樁!”這時候楚天的聲音,方才傳來,他右腳青光閃閃,踩在地上。

一根巨木,轟然破土而出,沖天而起。

“兩招。”李青山輕輕一躍,向下一踏,巨木轟然斷裂粉碎。

熱浪撲面而來,火焰將李青山的面龐映的通紅。

“烈焰火鳥!”一隻宛如鳳凰般熊熊燃燒著的火鳥,伸展著十餘丈長的翅膀,猛撲下來,化為一片烈焰火海,將李青山的身形淹沒。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2-11-1 03:11
第四十七章 雲嶺巨人


    看台上鴉雀無聲。楚天的實力。震驚了所有人。這三招不但包含了金木火三係法術。而且威力強的驚人。如果是他們的話。恐怕在第一招即被斬殺。身在這樣的火焰中。更是難逃一死。

    面對這樣的對手。怎麼可能贏呢?還要裝模作樣的讓人三招。簡直是自尋死路。

    余紫劍感覺手被握的發痛。看花承露滿臉焦急:「你在擔心你的靈石嗎?」

    「我是在擔心他!」花承露陡然明白過來。臉色一紅:「哎呀!! 你...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

    「放心吧!!承露。他不像是會被這種招數擊敗的人。」余紫劍拍拍花承露的手。在李青山的身上。似乎有著那個人的影子浮現。那是一股不屈之意。

    柳長卿微微一笑。楚天雖然在性情上還有些欠缺。但實力卻是沒的說。不但真氣是常人十倍。再借助五行相生之理。法術的威力亦是極強。

    李青山不知深淺的要同他決戰。卻是自討苦吃。這一招下去。縱然不死。也要身受重傷了。不能再戰了吧!

    楚天縱聲大笑。一如上次決鬥那般。「就憑你。也配讓我三招!韓將軍。這一戰。是我贏了吧!」

    韓安軍站在不遠處的高台上。凝立去一尊石像。好似沒聽見楚天在說什麼。忽的抬起手來。向烈火中一指。

    楚天皺眉一望。瞳孔驟縮。之間李青山毫發無傷的立於火海之中。甚至連姿勢都沒什麼改變。他的周身。籠罩著一個橢圓形淡藍色光幕。任憑熊熊烈火如何衝擊。都是紋絲不動。

    李青山開口道:「三招!」

    水幕術。這是諸多水係法術中。較為著名的一個。是防禦性法術。能化解力量、抵消攻擊。

    但一個七層煉氣士的水幕術。怎麼可能抵擋住楚天的烈焰火鳥呢?不只是楚天。就連柳長卿都百思不得其解。

    李青山笑道:「怎樣。要不要再讓你三招?」

    「既然是你不知死活。也休怪我下手無情了!」楚天暴怒。雙手結印。速度之快。仿佛憑空多了幾雙手出來。

    李青山也不趁機攻擊。只是磐手觀看。仿佛真的打定主意。要再讓三招。縱然是各家家主都覺得他這樣太托大了。但他心中。卻是另有算計。

    楚天雙手一收。所有幻影都消失不見。和於胸前。向著地面猛然一拍。

    一聲不可思議的巨大轟鳴。旁觀者都覺得足下的高台似乎在微微震顫。仿佛地震了一般。一道裂縫瞬間從楚天雙手之間。蔓延到了李青山足下。

    一直土黃色的巨掌從地底伸出。向李青山抓來。五根粗大的手指。仿佛石柱一樣夾過來。

    李青山一躍而起。騰雲駕霧。繞場而飛。向下望去。

    整個演武場都布滿了裂痕。土黃色的手臂伸出大地。伸向高空。然後按在地上。一個模糊的人形借力挺起。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巨人。被外界的爭鬥所驚醒。土石從它身上流瀉下來。顯現出一個完整的人形來。高達百尺。

    投下的巨大陰影。甚至覆蓋了許多高台。

    看台上眾人都是心驚:「這……這是什麼法術?」

    「神土力士!」黃土翁的眼睛眯成一線。

    「什麼。這是神土力士?」黃土翁身旁站著一個面容黝黑樸實的年輕人。驚呼出聲。因為。他也懂得這個法術。而且他還是煉氣十層。

    神土力士。是土係法術。只要修行戊土真氣。都可以施展。但尋常小煉氣士施展出來。不過是等人大小。高級煉氣士。或能召出兩三丈高的來。但如此高大的神土力士。已然超越了一般煉氣士的認知。弄不清這是什麼法術了。

    法術的威力。基本上由三者決定。天賦屬性。真氣多寡。以及對法術本身的鑽研與領悟。

    楚天在這三者。無疑都是佼佼者。特別是在最後一點。憑著天人轉世的優勢。對於法術的運用。近乎是無師自通。生而知之。哪怕是農家的首席弟子都不能與之相比。畢竟現在是和平年代。尋常煉氣士也根本不會在法術上花費太多心思。

    楚天屹立於神土力士肩頭。居高臨下的望著李青山:「現在想認輸。已經太遲了。我要殺你。誰都救不了你!」

    狂妄至極的話語。卻沒有人覺得這是大話。如此龐然巨物。攜萬鈞土石。一拳轟下。什麼護體真氣、防禦法術都是無用。登時就將人砸為肉泥。旁人想要救援也晚了。

    此戰在不知不覺間。已演變成一場生死搏殺。

    韓安軍睫毛顫動了一下。身旁的兵家首席韓鐵衣道:「將軍。」

    韓安軍道:「讓他殺。」

    楚天狂笑著。操縱神土力士。伸出巨手向李青山抓去。

    李青山駕雲。極為驚險的。從巨手指縫間飛出。眼前一黯。另一只手已經當頭轟下。雲團急速下墜。才避過這一拳。

    轟然一聲。神土力士的拳頭重重砸在地面上。一股肉眼可見的震波。向四面八方蔓延。所經之處。萬噸土石都跟著跳躍了一下。

    一些高台上的煉氣士。嚇得幾乎要逃開去。一道光幕顯現。數百根石柱高台。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光幕。將整個大演武場罩住。

    震波消散。地面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其威力讓每個人都目瞪口呆。這真的是七層煉氣士施展出來的法術嗎?

    神土力士手臂一揚。幾乎能抓到大演武場的每個角落。而且絕無任何的要害可言。

    李青山騰雲駕霧。宛如一只飛蟲般。在其身旁穿插躲閃。極為驚險的避過了神土力士一次次抓取。

    楚天大聲嘲笑:「怎麼。你只會逃嗎?還是想消耗我的真氣。不妨告訴你。我這神土力士。一經誕生。便以大地為根基。力量源源不斷。」

    「十二招。」

    楚天愣了一愣道:「你說什麼?」

    李青山笑道:「讓你啊!」

    邋遢道人哈哈一笑。喝了口酒:「這小子嘴還是這麼狂。我喜歡。只可惜!」

    「你他媽的!」楚天勃然大怒。神土力士張開巨口。發出無聲怒吼。邁動地震般的腳部。張開雙臂。向李青山撲去。

    巨大的陰影覆蓋過來。李青山感覺像是一座山在向自己傾倒。臉上笑容不變:「既然你要玩。那就陪你玩玩吧!」

    轟。兩只巨掌重重合在一起。雲消霧散。

    花承露驚呼失聲。這一下。李青山豈不是死定了。怎麼裁判韓安軍都沒有出手呢?難道真的要看著李青山死?

    楚天道:「我說了。我要殺你。誰也……」

    神土力士張開雙手。其中卻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灘清水。

    變水化身術。凝水成型。可亂真假。

    場中。驚異之聲四起。一片陰影將楚天覆蓋。楚天沒有在意。在這個高度。能夠遮住光的只有雲罷了。

    楚天只見許多煉氣士驚訝的指著自己的身後。猛然回頭。他看到了「雲」。

    一個比神土力士更加高大的雲巨人。左手攀住神土力士的肩膀。右手握成拳頭。狠狠轟在神土力士的臉上。神土力士踉蹌後退。重重倒在地上。撞在籠罩演武場的光幕上。

    神土力士臉上塌陷下去一大塊。露出面的土石。傾瀉下去。這一拳本事要轟擊神土力士肩頭的楚天。不過他反應不慢。給躲開了。

    李青山坐在雲巨人肩頭。說道:「好巧啊。我也懂得類似的法術!」

    閉關的這段時間。李青山並不只是煉氣。亦嚐試修行了《癸水凝氣決》所附帶的法術。而一修行。便感覺到了不同。這些原本需要他花費很多時間去領會掌握的法術。忽然間。變得不再有任何困難。只要稍一學習。便可以施展。而且效果極佳。

    他並沒有在一夜之間變成天才。這無關悟性。而是本能。就像魚會遊。鳥會飛。操縱天地間一切水靈。便是靈龜的本能。《靈龜鎮海訣》給他帶來的改變。近乎本質。

    於是他便在地底洞府。將十幾種水係法術全部學習了一遍。決鬥前的這三天。李青山並沒有閑著。讓劉川風找了一些更加強大。適合決鬥的水係法術修行。

    劉川風雖然混的不怎麼樣。但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師兄孫副本便是賣這些玩意的。立刻便找到幾種厲害的水係法術給他。

    「雲嶺巨人」便是其中之一。學習雲嶺巨人。首先要精修騰雲駕霧。

    雲嶺巨人本身乃是雲氣所化。身形巨大。是以稱為「巨人」。倒不見得就比楚天的神土力士厲害些。但看起來卻是占足了上風。

    「你竟敢!你竟敢!」楚天怒吼著。那一拳仿佛打在了他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他本意是要以決鬥優勢。秒殺李青山。但現實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乎他的意料。

    神土力士亦再一次站起來。臉部的傷勢迅速恢複。

    兩個龐然巨物。屹立於大演武場上。仿佛回到了上古蠻荒戰場。

    所有煉氣士在目瞪口呆中。都產生了一眾疑問。這真的是兩個煉氣士在決鬥嗎?而且還是七層煉氣士?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2-11-1 03:18
作者PS:畫蛇點睛


    原創雖然名字怪了點,其實這就是一篇月初求票感言啦!

    不過還是想借此機會,傾訴一些東西,小說本身的東西!

    這個月過的有點出乎意料的艱難,先是爺爺去世,不得不斷一星期,但還隻是影響。某些加深遠的東西,在困惑著我。

    這種困擾可以說是讓《許仙誌》斷斷續續的罪魁禍首,曾深深的折磨著我,當我以為改寫升級文就可以避開它的時候,它卻再一次找上了我。

    我甚至連它是什麼都搞不清楚,直到某一天,我忽然意識到,困擾我的並非是我的缺點,而是我的優點。你或許會奇怪,優點怎麼會成為困擾呢?

    一切將不得不歸於本質,我為何而寫小說?

    相信大部分人都一樣,如果你曾產生過寫小說的念頭,想必也會有這樣的體驗。初隻源自於心中初那靈光一閃,一個奇的念頭,一副動人的畫麵,然後無限延展開來,讓你感覺必須寫點什麼。

    但很多人在動筆的時候,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將心中一點靈光表達出來而放棄,幸運的是,我有這種能力,那些靈光便化為一個個有趣的、感人的段落。

    我的優點便是,我的心中並不缺少這些靈光,它們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星辰之光,每天都在跳出來,對我喊:“寫我!寫我!”

    我只能說“好的。”因為我的使命就是這個,用一條無形之線將它們串聯起來,讓它們得以在你們麵前閃爍。

    但是,沒那麼簡單。

    我明白,我搞錯了什麼?

    “畫蛇添足”的故事,想必誰都聽過。這些古老寓言曾被我當成傻瓜故事,“誰會犯那種傻啊!”直到某時某刻,便是此時此刻,忽然意識到,自己就是一個這樣的傻瓜。

    寫小說,並不是穿一條線,而是畫一條蛇,有頭有尾,中間是一段曲折蜿蜒的蛇身。

    但是這條蛇實在是太長太大了,以至於我經常忘記這一點,為了讓那些腦袋的靈光得以展現,你猜我做了什麼,沒錯,我給蛇添上了足!

    這可不是件容易事兒,於是斷,美其名曰考慮情節,但無論這些“足”再怎麼漂亮,我畫的再怎麼認真,別說你們,就連我都感覺到,有哪不對頭,然後再斷。

    結果你知道,“為蛇足者,終亡其酒。”

    我終於明白,那些靈光,它們真的很美很動人很有趣,但是它們本不該屬於這個故事,他們本該屬於另一個故事,另一種風格。

    如果沒有那麼多靈光的靈光的扭曲,無論是對於這本書,還是對我自己,都是件好事,我可以安安心心的打怪升級,或許那玩意並不光芒閃閃,但那確實是條蛇。

    如果你抱怨為何別人比你差,反而比你成功!那多半是因為你幹了一件天大的蠢事而不自知,這件蠢事多半簡單到可以用一則寓言準確描述。

    費盡心機,有時,反而不如別人信手一畫。

    寫了這麼多廢話,或許你都看厭了吧!對一個求票宣言來說,這也算是“蛇足”吧!我應該用這段時間再碼一章,高喊著爆發,鼓舞士氣就足夠了!

    舊習難改!隻能說,我確實不是天,沒有一朝開悟,一本成神的天賦,但我會像李青山一樣,一步一步的前進,請與我同行一程,請助我一臂之力。

    因為不會甘心畫一輩蛇,此時隻是我的力量還不夠罷了,有朝一日,我不但要添足,還要添爪、添鱗、添角、添耳、添鬃、添尾,後是點睛。

    或可引動風雷,破壁而出,騰雲駕霧……

    等到那一天,就讓你坐在龍角旁,乘奔禦風,飛往九天之上吧!


不知這章節會不會被『咖掉』,不過這是作者內心的想法,個人有點感同身受,對有看到的書友算看到有福~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2-11-1 14:32
第四十八章 勝負已分


    楚天也就罷了,本就號稱天才,李青山卻是為他們嘲笑了許久的凡家弟子,是滿足他們優越感的醜角,或許是因為小安三個天才的緣故,才沒有人將他當做什麼天才。

    此時此刻,現實告訴他們,李青山是真正的天才,可以與楚天比擬的天才。而他們的嘲笑,是如此的愚蠢,心中的優越感登時崩塌


    墨家弟子所在的高台上,郝平陽一拍張蘭青的肩膀道:「我就這小子另有高招。」

    張蘭青也露出輕鬆微笑來,這三天來,他可是擔心了好久。何易世站在高台角落,仰望著雲嶺巨人上的李青山,心中唯有恐懼。

    余紫劍讚歎道:「好厲害!」花承露道:「這家夥果然不一般,我就說,憑我的眼光,怎麼會看錯!」

    吳艮捫心自問,自己這八層煉氣士,可是這二人中任何一人的對手?斜眼望了一眼錢容芷,她始終微微而笑,既無擔心也無驚異,仿佛將一切料算於心中,這更增添了她身上那種奇異的魅力。

    他曾以為自己是征服者,此時才忽然發現,他是為她身上的魅力所吸引,沒有迷茫、沒有猶疑、沒有懈怠的「魅力」。

    或許是該拋開一切,好好修行了,或許要像李青山那樣,閉關一段時間。


    「老王,如何?」花承讚回眸一笑。

    「有點意思,不過還差得遠呢!」

    「那就看結果如何吧!」


    楚天與李青山的目光,在大演武場的上空激烈對撞。

    「原來我一直小看了你。」楚天有些不可思議的道。

    「彼此彼此,你能出這句話來,真是讓我很意外了。」李青山從容道。

    「不過你若以為這樣便能戰勝我,真是太天真了,什麼雲嶺巨人,不過是徒有其表,外強中幹罷了,看我的神土力士來打碎它!」

    咚咚咚咚。神土力士邁動沉重的腳步,宛如一聲聲驚天戰鼓,呼嘯著衝向雲嶺巨人。

    這大演武場雖有一個大字,但也是相對於人類的體型,對於這兩個龐然大物來,就像是一個狹窄的擂台,無從逃遁,無從閃避。

    巨拳宛如萬噸土石從山頂傾瀉。帶著勢不可擋的恐怖力量,砸向雲嶺巨人的腦袋,更準確的,是腦袋旁邊的李青山。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李青山一笑,他早看出來。楚天根本不懂格鬥術,方才那種情況,如果是他來操縱神土力士,早就抓住雲團,後來也根本不會被拳頭打中。現在出拳,也是毫無章法,純粹是普通人打架的路數。

    楚天用法術就能轟殺絕大多數煉氣士,根本沒有必要去勞動筋骨,學什麼格鬥術。憑著神土力士的體型。這種打架的路數就足夠了。

    但是今天,明顯不夠!

    雲氣起伏,雲嶺巨人偏開腦袋,神土力士一拳落在空處,一道雲柱衝天而起,一記凶狠的勾拳,勾碎了神土力士的下巴。

    因為雲嶺巨人身形太過龐大,而且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形,眼口都只是三個下陷的雲窩。而且根本沒有雙腿。只是一條長長的雲尾。

    李青山也不可能真的借之將一身武功發揮出來,但只要認準形式。做好判斷,用拳擊就足以欺負楚天這個外行就行了。

    趁著神土力士身體失衡,雲嶺巨人飄動向前,左直拳直擊神土力士面門,轟的一聲,擊碎了鼻梁。

    如果是人類的話,這一下就要他好受,但神土力士終非血肉之軀,不知道疼痛眩暈為何物,在楚天怒吼操縱下,反手一拳打向雲嶺巨人胸口。

    如此龐大的身形,是絕不可能躲開的,李青山也絲毫沒有躲的意思,雲嶺巨人迎著拳頭,繼續欺身上前,將神土力士打的土石飛濺。

    神土力士一拳貫穿雲嶺巨人,直接在掏出一個空洞來,楚天哈哈大笑:「給我死吧!」

    回應他的,是一套組合拳,左刺拳、右直拳、左勾拳一氣成,打的神土力士步步後退,臉上五官已經完全模糊了。

    李青山笑道:「蠢蛋。」

    繼承了水係法術不適合爭鬥的特點,雲嶺巨人其實並不善戰,破壞力遠不及神土力士,即便在防禦上,也和土係法術那種銅牆鐵壁的防禦方式不同,而是善於吸收和化解傷害。

    雲氣滾滾,匯集過來,轉眼間,就彌補了空洞。虛不受力的雲嶺巨人,剛好克製以蠻力取勝的神土力士。

    看台上,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李青山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占盡上風。讓你三招,並非托大,這真的是小說家的弟子嗎?

    「打他!打他!」花承露興奮的喊道。

    轟轟轟轟,雷鳴巨響中,雲嶺巨人將神土力士逼到演武場邊,盡情的揮灑拳頭。

    神土力士拚命反擊,卻根本無法擺脫這種窘境,反倒是它顯得軟弱無力。

    邋遢道人看的哈哈大笑:「絕塵子,這就叫做水滴石穿,以柔克剛,有趣,有趣,可惜,可惜...」

    「李青山,你真的激怒我了,你要付出代價!」楚天雙手連閃,再次結印。

    一聲啼鳴,一只偌大的烈焰火鳥張開火翼,衝天而起,撲向雲嶺巨人。

    比之方才那隻,更加龐大,楚天騎在鳥背上,渾身被火焰映的一片赤紅,火舌在他身旁繚繞回旋,這一刻,沒有人在意他不夠英俊的外表,他仿佛傳中禦火的神人。

    柳長卿撫須微笑,只需這一招,便足以將這雲嶺巨人完全蒸發。

    正在這時,一聲龍吟,蓋過啼鳴,一條水龍,斜刺而出,一口咬住鳥頸。

    龍角、龍鱗、龍爪、龍牙,無一不備,皆為流水所化。

    流瀑水龍。

    這是李青山目前所掌握的,破壞力最強的一個法術。

    水龍咬著火鳥,直衝天空,狠狠撞在穹頂光幕上,光幕似乎都在搖曳。

    楚天大驚低頭,只見李青山立於龍角之間,湛藍水波卷動著衣擺,卻不濕分毫,臉上猶帶著淡淡笑意,仿佛在嘲笑著他的無力。

    楚天咬緊牙關,心中咆哮,「你竟敢笑我,你個區區凡人,竟敢笑我,我可是天人!」

    烈焰火鳥身上火焰升騰,一口啄在龍頭上,龍角折斷。兩隻勾爪,撕裂鱗片。蘊含著水龍生命力的流水,傾瀉下來,還未落地,就被高溫蒸發。

    流瀑水龍將火鳥卷住,四隻龍爪,深深刺入,片片鳥羽,從天空中灑落,化為灰燼。

    嗤啦聲響中,大片蒸氣彌散,地面上,雲嶺巨人與神土力士,猶在揮舞拳頭。

    看台上的煉氣士們,有不少張大嘴巴,忘了合起來,神情仿佛傻了一般。仿佛置身於洪荒戰場,天空中神人駕馭神獸馳騁水火,地面上巨人持戈交戰不休。

    亦有不少人,握緊拳頭,下定決心,準備苦心修煉。

    這個時代的煉氣士,已經極少能夠看到築基以上的修士交戰的場面,這種戰鬥給他們極大的衝擊。

    柳長卿環顧高台,將眾人神色收入眼中,無論勝負如何,此戰對於整個百家經院都是好事,讓這些習慣了和平的弟子們,見識一下真正的鬥法為何物。

    看來以後這樣的決鬥,應該多搞一些,通過近來得到的一些訊息,他也隱約嗅到戰爭的味道了。

    而此戰的勝負,從一開始,便不存在任何懸念,只看楚天何時放棄那種無意義的傲慢。

    龍與鳥纏鬥在一起,李青山與楚天的距離,竟是前所未有的接近,能清楚的看清彼此臉上的憤怒與笑容。

    「李青山!」楚天怒吼著,踩著鳥背向李青山衝來,身上五色真氣浮現,陡然凝結成一只五色大手,向李青山迎面拍下。

    「五行大手印!」

    李青山一踏龍頭,衝天而起,氣海中真氣翻騰,盡融入這一拳之中,如巨浪海嘯,一拳轟出。

    柳長卿道:「勝負已分。」

    拳掌相擊,水流潰散。

    正在這時,與火鳥相持的水龍,也一下潰散,被蒸發成滾滾水汽。

    雲嶺巨人在於神土力士的貼身搏殺中,雖然占據上風,將神土力士打散了大半,但身軀亦被大量消耗,二者都只剩下一二十尺高下,無法在吸引注目,更加無法決定此戰的勝負了。

    眾人只見,李青山身形急速向下墜落,墜入霧氣中,消失不見。

    李青山輸了,他全力一拳,也抵擋不住楚天的功法,五行大手印。

    花承露忽然覺得一陣難過,是啊,普通人再怎麼努力,也是敵不過天才,更別楚天還是天人轉世。

    其他看台上,許多煉氣士亦覺得心情低落,他們本是來看李青山的笑話的,但當李青山真的展現出可以與楚天對敵的實力時,他們的心在不知不覺轉而傾向於李青山。

    因為李青山是「弱者」,相對於楚天來,是和他們一樣的「凡人」,他們想看凡人戰勝天才,正如普通人總是在期待奇跡。

    楚天從天而降,五行大手印順勢拍碎了雲嶺巨人,環顧左右,心中冷笑:真是蠢貨,還敢罵我,正面硬碰我的五行大手印,現在只怕已是半死不活了吧!竟讓我如此狼狽,看我一掌要了你性命。

    花承露站起身來,來到韓安軍所在的高台上:「韓叔叔,請判定勝負吧!」

    卻見一向不苟言笑,如岩石般冷酷的韓安軍,嘴角微微勾起:「勝負已分。」


    PS:凡人未嚐戰勝不了天人!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2-11-1 18:26
第四十九章 逆轉之劍


    「青山!」見李青山從空中跌落,郝平陽和張蘭青俱都大驚失色。

    何易世卻露出輕鬆表情,望向遠方高台上的韓安軍,只要這位別出手,最好讓楚天殺了李青山,永絕後患。

    「是啊,勝負已分,您還不趕緊將他們分開,楚天要殺了李青山啊!」花承露急道,抓住韓安軍的衣袖。

    韓家與花家乃是世交,且並不以儒學治家,就無那麼多禮數。

    韓安軍道:「讓他殺。」

    花承露轉臉對韓鐵衣道:「鐵衣!」

    韓鐵衣卻像是跟韓安軍一個模子刻出來,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氣的花承露一頓足,來到王樸實和花承讚所在的高台上,只見王樸實直直的望著打演武場中間,像是愣住了。

    正要開口,花承讚抬手一指,「你看!」

    「你看什麼?」花承露皺眉望去,只見法陣光幕已經散去,滾滾雲霧漸漸飄散。

    三尺青鋒,寒光流轉,沿著筆直的劍脊,蔓延至兩端。

    一端消失在黑龍口中,那是劍鍔,龍身盤成劍柄,握於一只強有力的手中,李青山身子前傾,似乎將全部力量都壓在這劍上。

    他低語道:「我要殺你,只要一招就夠了。」

    另一端,則已完全沒入了楚天的背心。

    楚天臉部因疼痛和恐懼而扭曲,竭力想要回過頭去,雙眸圓睜。透著不可思議的,似乎想說些什麼,血卻先湧出來了。

    劍氣正在摧毀著他的五髒六腑。而只要李青山將劍輕輕一轉,或者橫起一揮,楚天便是個死人。

    無論何等天才,亦難逃隕滅的下場。

    但是李青山的手,紋絲不動,不是他不想動,他殺人從不手軟。

    另一只白皙的手。用三根手指撚住了劍刃,掐斷了殺機。

    柳長卿赫然站在李青山與楚天之間,眉頭緊皺,猶存震驚。他沒想到,楚天竟然會敗,而且敗的如此之快,快到他差點來不及救援,死於大演武場中。

    李青山很想試試,憑自己的力量。能不能脫出這三根手指的桎梏。將楚天斬殺於劍下。但這個念頭只是一轉,便鬆開劍柄,向柳長卿一拱手。

    「柳家主。好久不見。」

    大演武場外,從絕對安靜,到滿場嘩然。

    這……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

    彌漫的雲霧,並未影響楚天敏銳的感知,立刻便尋到了李青山。

    李青山半跪在地,似受了不輕的傷。

    楚天本想說幾句話,羞辱李青山一番,但想到韓安軍可能會插手。又將話咽下,直接上去。滿臉狠戾一掌拍下。

    噗地一聲,李青山被五行大手印生生拍散,化作一灘流水。

    「哼,垂死掙紮!」楚天微微一驚,也未在意,施展了這麼多法術,李青山身上真氣的消耗,絕對比他大的多,又吃了他一掌,仿佛沒了爪牙的老虎,再沒有任何威脅。

    這個念頭,被一股恐怖至極的劍意斬斷,在楚天身後,隨著雲霧翻騰,隱見一個高大身影極速接近。

    殺氣衝霄,光影扭曲,李青山身形顯現。

    身形如虎,目光如龍。

    「五行護體!」

    已經來不及轉身,五色大手回到楚天身上,化作一個橢圓形的五彩光罩,五種顏色,浮動變幻,五種力量,扭曲交融。

    蘊含著五行相克的道理,水來土掩,木來金斷。防禦能力,遠勝過尋常護體法術。

    這是錢容芷告訴李青山的。

    幽夜竹林,光影斑駁,錢容芷朱唇輕啟,講述《五行大手印》的厲害,

    「你如果沒有辦法擊破他的五行護體,就絕贏不了他。」

    「我會贏。」李青山簡單的陳述著這個事實,雖然他並無把握能夠刺穿五彩光罩。

    爭殺之道,從來不只是比拚真氣多寡,法術強弱,所以他挑釁、他嘲笑、他強勢、他落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此時此刻所做的準備。

    經過一番鏖戰,楚天的真氣消耗同樣不小,心情更是放鬆到了極點。於是李青山啟用琉璃隱身鏡,瞬間隱藏了全部氣息,又以變水化身做誘餌,

    都只是為了這一劍。

    李青山毫不猶豫,將丹田中百道劍氣,盡融入這一劍之中。

    百道劍氣與五彩光罩相撞,一聲宛如玻璃碎裂的聲響,劍尖品嚐到了鮮血的滋味,劍氣瘋狂湧入楚天體內。

    勝負只在轉瞬間。

    柳長卿深深望了李青山一眼,一拍楚天胸口,一股沛莫能禦的浩然正氣,衝入楚天體內,將劍逼出。

    劍在空中粉碎。

    李青山揉揉胸口,楚天的五行大手印確實了得,他的手臂和胸口現在還是隱隱作痛,如果不是體魄強大非人,勝負還真不好說。

    柳長卿將眉頭皺的更深,他本意要將劍氣一起逼出,但那些劍氣的淩厲,還要超過他一開始的想象,在他的浩然正氣之下,還能艱難留存。

    楚天受此重傷,恐怕要大損修為,柳長卿抬眼望向韓安軍,用眼神質疑這個裁判為何沒有中途阻止這種情況。他這個兵家之主,反應的速度,絕對要比自己快得多,絕不會讓楚天受如此重傷。

    「我已經說過了。」韓安軍的身形唰的一聲,消失在高台上,出現在李青山面前,亦證明了他有這種能力。

    花承露忽然明白韓安軍那句話的意思,「讓他殺」不是讓楚天來殺李青山,而是讓李青山殺楚天,絕不插手阻止。

    柳長卿長歎一聲,楚天也太會得罪人了,本來韓安軍的責任,便是不讓決鬥出現傷亡。楚天大喊著「我要殺你,誰也阻止不了。」幾乎等同於打臉。

    韓安軍將八千顆靈石交給李青山,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做的不錯,不過戰鬥還有粗疏之處,以後可以來我兵家看看。」

    這讓眾多旁觀的兵家弟子瞪大眼睛,他們絕少聽自家家主如此誇讚一個人,更別說一口氣說這麼長一段話了。這簡直是無上殊榮,他已得到了兵家的認可。

    韓安軍征戰多年,對於一切戰鬥都著敏銳的嗅覺,在楚天叫囂著要殺掉李青山的時候,他便猜出了結局。

    只因二者的狀態差別,一個狂妄自大,急於毀滅對手。一個冷靜之極,行動有序。在古往今來以弱勝強的無數次戰爭中,有太多這樣的例子,冷靜者敢於去主動挑戰強者,必然是有了相當的把握,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無算乎!

    接下來,韓安軍便像是在欣賞一場經典的戰役,李青山軍力遠不及對手,先側面遊擊擾敵,正面對戰激敵,最後假敗誘敵,將敵人大軍引入絕地。

    像是三百死士,呼嘯而出,直闖中軍大帳,斬上將首級。其中廟算之精,他也不能出言讚賞。

    李青山恭恭敬敬的道:「是,將軍。」雖然在各家家主中,韓安軍的修為算不得最高,但他相信,如果真的一場亂戰,眼前這位定是最後活下來的哪一個。

    韓安軍高聲宣布道:「此戰,結束,李青山,勝!」

    鐺!

    巨木人木魁敲響銅鑼,宣布著決鬥的結束。

    看台上響起了歡呼聲,高喊著「李青山」的名字,連不少儒家弟子都跟著呼喊。

    這倒不只是李青山的功勞,楚天在百家經院混了這幾個月,對女修士勾三搭四,對男修士呼來喝去,張口天才閉口天賦,實在嘲諷的厲害,偏偏有拿他沒辦法,借此機會全都爆發出來。

    郝平陽振臂高呼,喊得最為響亮。張蘭青激動的握著手。在角落,何易世面如死灰。

    跟在楚天身旁那兩個少女,踉蹌趕來,在楚天身旁,哭哭啼啼。

    「天哥,你怎麼了天哥?」

    「我不服!我不服!卑鄙小人,我沒有輸!我沒有輸!」楚天猛然驚醒過來,雙目血紅,死死瞪著李青山,似乎還想起來與他大戰一場。

    他極度的不甘心,那樣東西,他還沒有使用,他還有強大的底牌沒有拿出來,只要一拿出來,李青山決不是他的對手。

    他一則是不想讓那樣東西暴露在人前,再則是自信,憑著術法就能夠收拾的了李青山,誰能想到,逆轉來的如此迅猛,如此之快。

    仿佛被死士所殺的將軍,還在念叨著未曾調動的十萬大軍,頭顱卻已飛向空中,死不瞑目。

    「是,天哥,你沒有輸。」

    「不,你輸了!」錢容芷斷喝道。

    「容芷,你!」楚天愣住,這些天來,他沒少對錢容芷示好,錢容芷也不像其他女修士那樣,對他左擁右抱表現出強烈的厭惡。他以為,他們已經是朋友了。

    「錢容芷,你個賤人!」一個少女罵道。

    錢容芷卻不看他們,蹲下身子,握住楚天的手,目光中包含母性的溫柔的憐憫,似乎發自內心的在替他感到難過,柔聲道:「小天,誰都會輸的,輸一場不要緊,只要能再站起來,先好好睡一會兒吧!」

    楚天感到一股暖流傳入心底,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溫柔,似乎可以撫平人心中的一切傷痛。沒有嘲笑,沒有鄙夷,只有憐惜。

    此時,她便是他心中最美的女子。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2-11-2 12:02
第五十章 踏雪而歸


    柳長卿皺皺眉頭,這法家弟子怎麼懂得魅術,但見她是楚天的朋友,而且確實安撫了楚天的心神,便不阻止。

    錢容芷借著楚天心神大亂的機會,將自己的影子,深深的印在他的心底。

    當然,這不是意念種子那樣的東西,莫她不會,就是會,也不敢當著這麼多家主的面這麼做。

    她的魅術是完全無害的,至多讓楚天容易對她萌生好感與愛意。而這就足夠了,比起意念種子那種蠻橫低劣的手段,這才更符合她的審美。

    她知道楚天有一樣秘不示人的東西,甚至連身旁兩位少女都未曾告知,但在她的言語打探下,卻知曉了那樣東西的存在,到底是什麼,讓狂妄自大的楚天,都如此心呢?

    無論是什麼,那樣東西,她一定會得到。至不濟,也能有一個厲害且容易操縱的打手,最不濟,則是一顆人形丹藥。只怕五行真氣,不太容易消化。

    楚天恢複鬥志,用充滿仇視的眼神瞪著李青山:「李青山,這次是你僥幸,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說過,我要殺你,誰也阻止不了!」

    李青山隨口道:「恭候大駕。」

    楚天心神鬆懈下來,陷入昏睡中,他身旁兩個少女,年長那個對錢容芷道:「對不起,錢姐姐,是我們錯怪你了。」

    錢容芷輕歎一聲:「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好好照顧他。」

    李青山雖不解其中的緣由,仍替楚天感到一陣悲哀,但願你在恢複之前,還沒被這條毒蛇吞下肚去,我還想再賺些靈石呢!

    楚天被醫家家主帶去醫家仁心島去救治,轉眼間,各家家主與首席,都消失不見。

    「青山,你也不必對我儒家心存芥蒂,此戰對楚天來,未必是壞事,百家經院能出一個你這樣的天才,亦是幸事,將來在大賢島,會有不少劍術比試,你可來參加。你那一劍,很有意思。」柳長卿留下一句話方才離去,顯出過人的風度。

    這時候,花承讚來到李青山面前:「你的狼牌呢?」

    李青山一驚,難道王樸實看自己不順眼到這種地步。真的要革去他的鷹狼衛之職,卻也不多什麼,拿出玄鐵狼牌,遞給花承讚。

    花承讚一手接過,反手還給他一個赤銅狼牌。

    紅澄澄的狼牌,紋理精細,毛發可辨,握在手中,沉甸甸的。

    李青山道:「這是?」

    花承讚道:「恭喜。你升職了,這是老王讓我給你的。以後,若想探聽消息,或者賺取靈石,可以到清河府的鷹狼衛所看看。」

    「好!」李青山微笑道,一個人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可,總要去證明自己。

    王樸實與李青山並無什麼仇恨,只是因第一印象不好,加上後來諸事不諧。直在今日。李青山證明了自己,並不是王樸實就變得喜歡李青山了。而是無論厭惡還是喜歡,這個男人,都有資格去得到這樣的身份地位,這便是法家門徒的行事準則。

    「現在,去慶祝吧!」花承讚攀上李青山的肩膀,又遠遠招呼韓鐵衣道:「鐵衣,不準走,你也一起來。」

    「可有我的一杯?」道家首席,絕塵子笑著上前。

    李青山微微一怔,笑道:「只要是朋友,怎麼會沒有一杯酒喝?」

    這一天酒席上,李青山喝了不少的酒,本是李青山和花承讚對飲。

    花承讚很快吃不消,臉色緋紅一片,挑撥離間了幾句,狠狠誇了韓鐵衣的酒量,不知怎地就變成了李青山和韓鐵衣拚酒。

    上好的靈酒成壇成壇的喝下去,韓鐵衣卻始終冷著個臉,莫是醉意,連臉色都不變一下,讓李青山心中都是一陣打鼓。

    待到三十幾壇喝下去,韓鐵衣忽然雙目一閉,像是根木頭似的倒下去,一醉不起。

    「還是我贏了。」李青山哈哈大笑,聽聞花承露為他奔走,還特意去敬了她一杯,倒將花承露鬧了個大臉紅。

    李青山趁著酒興,拍著胸脯道:「花姑娘,你跟你老哥一樣,是個好人,以後有什麼麻煩,盡管來找我!」

    即便沒有飲酒,他也會如此承諾,想當初在臨湖城中,多虧了她出手相助,才得脫困,而且還白送了他一個傀儡,給安當做生日禮物。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睚眥之仇或許可以不報,一飯之恩卻是必償。

    「真的嗎?」花承露眨著眼睛。

    「真的。」李青山從不追求什麼一言九鼎,但對朋友許下的諾言,他是絕對不會賴的。

    「好,咱們就一言為定。」花承露拿起酒杯與李青山輕輕一碰,像是在考慮著什麼。

    李青山轉臉就又找絕塵子對飲,絕塵子並非受邋遢道人囑咐,而是自己主動前來,就是為了化解李青山與道家的芥蒂,並不是害怕李青山,邋遢道人接近金丹的修為,就不懼任何人。

    如果換個時間地點,二人不定能成師徒,只是機緣巧合之下,反而生出怨懟來,絕塵子一則是想為師傅分憂,再則也覺得李青山值得結交一番。

    李青山與小安,進入百家經院還不到一年時間,但絕塵子深信,他們將來必是這清河府的風雲人物,或許還不止於此。

    絕塵子借酒意道:「當日之事,亦非我師傅所願,他本是極欣賞你的,常常跟我念叨可惜。」

    李青山道:「既然是當日之事,那現在就不必再提了,小說家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咱們是平起平坐,都是首席弟子。」

    邋遢道人雖然坑過他,但並非是存了心要害他,至多是想出口氣。李青山也沒讓他出了這口氣,反罵了他幾句,憑邋遢道人的修為地位,心胸稍微狹隘些,對李青山來,可能就是無窮的麻煩,可見其人也自有一番襟懷。

    李青山又怎會執著與此呢?

    張蘭青笑著立於一旁,臉色也是黑透紅,發現若是仔細算來,在場的竟有五家首席,佛道兵法,除了李青山這小說家首席,無一不是響當當的大家。

    這樣的人物,無論到了哪,都會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來,


    李青山獨自回到雲虛島,小安則去了無漏島,她這佛家首席,在無漏島上呆的時間,還比不上一個沙彌。縱然再怎麼不懂得人情世故,她也知這樣不太妥當,而且她更肩負著另一個重要使命,幫李青山搜集丹藥,去完成那最後一步。

    一念大師雖然心情複雜,但看到自家首席弟子回來,心總還是高興的,未等小安開口,就奉上許多丹藥,供她接下來的修行。

    無論心情如何,但如果讓這樣一個曠世奇才,在自己這無漏島中受到委屈,或者因為丹藥不足,而去浪費時間,那都是暴殄天物。

    他若是知道其中的緣由,不定會有以頭觸地的想法。不過還好,他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別的弟子吃多少丹藥,完成多少修行,大概還能算出來,她的修行,誰又能推算得出來。

    小安也並不需要這些丹藥,現在在體內凝結出的真氣,不過是鏡花水月一般的存在,修行《朱顏白骨道》,還是要以煉化血肉為根基。

    李青山已經答應,過段時間,帶著她出去「行俠仗義」,嗯...他是這麼的,聽在她耳中就是「大朵快頤」。


    小安道:「師傅,我想聽你講經。」

    「好好好,你想聽哪一部,我這便講給你聽。」一念大師大為歡喜。講經法是佛家弟子修行極為重要的一部分,卻也極容易被忽視,特別是對於那些天才弟子來。

    如果是面對尋常弟子,一念大師會語重心長的告訴他們:「唯有領悟佛家精義,修行起佛家法門來,才會事半功倍。」但小安這個修行速度,還要怎樣事半功倍法。如今小安能夠不自矜其才,主動要求聽經,他當然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哪知道修行《朱顏白骨道》的小安比任何人都懂得這個道理,她雖將名為《藏經閣》玉簡通讀了一遍,但佛經與劍道不同,任憑你智慧再高,也不可能簡簡單單的領會其中的經義。

    從某種意義上來,純思想性的經書,比大多數功法都要深奧複雜的多。

    小安道:「所有。」

    一念大師唯有苦笑,佛經浩如煙海,他雖都看過,但專研的也只有其中一部分而已,這已經非常了不得了。

    小安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難題,一念大師撓撓光頭,終於下定決心,他要舉辦一場法會,邀請清河府,不...要找如意郡九府,所有他認識的佛門高僧,來清河府為她講法。

    這種「罪」,總不能只讓他一個人受,想象著那些師兄弟們,被她驚的不出話的樣子,他心中竟有些隱隱期待。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見李青山踏雪而歸,劉川風猛地仰起頭,伸直了脖子,問道:「贏了?」因為有上一次的經曆,這一次決鬥,他沒敢去看。

    「贏了。」

    劉川風手舞足蹈:「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天助我家也,以後看誰還敢瞧不起我!」
sel 發表於 2012-11-2 18:47
第五十一章 我要寫小說!

    李青山很想說:「喂喂,這裡面,似乎沒你什麼事吧!」他從頭到尾,沒用一丁點小說家的法門。

    但無論如何,此戰還是讓頹靡已久的小說家聲勢大振,至少再無人敢來嘲笑李青山這個小說家首席弟子了。

    劉川風高興過後,舊事重提:「青山,虧得師兄出力,現在你說的雲虛社已經基本建立起來了,收集信力的過程,果然快了許多,這樣下去,我築基大有希望呢,這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你也快點將大衍神符凝結出來吧!」

    李青山遲疑了一下,摸著下巴沉吟。

    「是啊,青山,就差你了!」門外,一個聲音朗然響起,孫福柏駕馭白鶴,盤旋著從天而降,落在院子裡。

    李青山一眼望去,差點沒認出他來,只見孫福柏還是那個孫福柏,但是頭上的白髮少了許多,而且滿面紅光,走路帶風,有一種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快意,原本屬於老人的清閒之意淡去,多了一份壯年人的進取之意。

    「師兄,你的修為!」劉川風脫口道。

    原本的孫福柏,因為天賦的緣故,乃是煉氣八層,到了這個年紀基本上已經斷絕了更進一步的可能,但是大半年沒見,孫福柏赫然已是煉氣九層了。

    修為一進,真氣大增,奇經八脈全都通暢,人看起來自然年輕。然而最根本的還是心態的影響,比起守在書鋪中等著天命降臨。去建立小說家的根基,重現小說家的輝煌,無疑更加能讓人提起精神來。

    孫福柏笑道:「這段時間,我也沒閒著,隨便寫了點東西。」

    偌大雲虛社,自不可能就這劉川風一個人的小說活著。孫福柏作為雲虛社的幕後老闆,自然不可能不利用自己建立起來的「媒介」。這些日子,每當將事情交代完畢,閒來無事。便又提筆成文。

    他一生讀書破萬卷,歷經人世滄桑,底蘊內涵自非劉川風所能比擬。按著李青山所指明的道路,稍微改變了一下寫作的方式,寫一些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東西,效果竟是極好,現在「蒼柏老人」受歡迎的程度,更在劉川風這「風月主人」之上。

    彙集起大量的信念之力來,他本就在煉氣八層卡了多年,得這一股力量幫助,硬生跨過門檻,讓修為再進一步。

    李青山道:「福伯。你怎麼回來了?」

    孫福柏道:「聽聞你要跟人決鬥,就回來看看,看來是贏了。」

    如今這小說家僅剩下的三人,再一次聚在了一塊,連逢喜事。心中都是不勝歡喜。

    孫福柏道:「我還給你們帶了點東西回來。」

    「哦,這是什麼?」劉川風從孫福柏手中接過一個普普通通的大白布包,除了用紅綢扎口,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也沒有靈氣顯現。

    李青山也好奇起來,對於修行者來說。基本沒有靈氣的東西就不算是好東西,孫福柏這個禮物,卻有點古怪。

    劉川風打開一看,裡面全是紙張信件。

    孫福柏為了能及時得到下面的反饋,好讓劉川風改變路數,讓雲虛社的成員在各地說書表演之後,詢問下面人的看法,後來演變成許多聽書人,給「風月主人」的寄語,縱然是不會識字的,也有專人代筆記錄,全都收集起來,轉交給劉川風。

    劉川風連忙打開閱讀起來,其中自然是誇讚居多,也有不少建議和期許,他坐在那裡,傻笑個不聽,他這個在百家經院中,最沒有尊嚴,常常被人嘲笑鄙夷的家主,找到了久違的尊重,真正體會到了寫小說的美妙之處。

    這個禮物,確實是比什麼靈丹靈石都要寶貴的多。

    孫福柏又對李青山道:「青山,你喜歡飲酒,我給你帶了各地的佳釀回來,雖然比不得靈酒,能夠助益修行,但也是各有滋味。」

    這三千里清河府的地界上,出產著數十種有名的美酒佳釀,所選的原料,釀造的工藝,都各有不同,孫福柏又從其中選取陳釀上品,給李青山帶回來。

    別的不說,單憑這份心意,就足以讓人感動了。坐在家中,就能品嚐到各地美酒,更是一樁快事。

    李青山收下數十罈美酒,行了一禮:「福伯,有心了。」

    孫福柏微笑道:「這都是小事,比起你的點子,根本算不得什麼,現在借你的主意,老漢已將樹種下,你若不肯在下面乘乘涼,可就辜負了我的一片心意了。」

    話說到這一步,誰還能拒絕,李青山道:「我想學凝結大衍神符,請福伯教我。」

    信念之力,幻化無窮,雖然在劉川風的手中,效果很一般,但他本來就不懂得戰鬥,譬如憑空召喚出鐵索那一招,哪怕不能困敵,只要在關鍵時候,擾亂一下敵人的心思,都有著逆轉勝負的作用,收拾楚天那一根筋的蠢蛋,更是容易。

    如果再更進一步,凝聚出的信念之力夠強,能夠捆住敵人哪怕一秒鐘,就夠他出手不知多少次了。

    孫福柏露出微笑,小說家算是有了傳承。

    劉川風對這一切充耳不聞,只對著那些信箋傻笑不已,趴著看、躺著看,蹲著看。

    孫福柏和李青山相視一笑。

    ……

    一片海,湛藍的波濤,無止境的洶湧著,無數條江河,匯入其中,海水蒸騰,化作雲氣,又填補了江河。

    這時候,忽然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撫平了海上的一切波紋,一個湛藍色的古拙符文,從這片靜海中升起,無數道水龍升起,匯聚於其上,古拙符文就變得越發清晰壯大,散發著內斂的光芒。最後懸浮於海上。

    海水這才恢復了波瀾,隱約間,似乎一隻靈龜,曳尾游過。

    李青山睜開雙眼,眼眸深處,似乎有神符閃現了一下。凝結大衍神符的過程,比他一開始預計的要簡單許多。大概是他真氣精純緣故,不到三天時間,便完成了。

    只是神符之道。不比尋常修行,凝結神符不過是入門罷了。

    孫福柏已經回府城處理雲虛社的事務,李青山又給他提了幾條建議。他便急急忙忙回去,要將雲虛社更加壯大。

    而劉川風在將那些信箋看完之後,便離開了百家經院,要效仿古代的小說家們,出外采風。

    於是偌大的雲虛島上,就只剩下李青山這個首席弟子,但他在臨走之前,他給李青山留下了一樣東西——一張精緻的書桌。

    筆墨紙硯已經擺好。

    潔白的紙張舒展開來,在窗外雪光的照耀下,越發顯得潔白。筆架上一排大小樣式各不相同的狼毫,縱然李青山這樣的粗人,也不由生出一股寫點什麼的念頭。

    數天之後,劉川風采風回來,說是采風。實則是到雲虛社在各地開辦的分社中,聽說書人說自己寫的小說,在暗處偷著樂,駕乘白鶴,七八天已去了不少地方。

    心想,不知李青山鬧的怎麼樣了。哼哼,寫小說可沒那麼簡單,一定寫出了些垃圾小說來,待我好好教訓他一番,重建我一家之主的威嚴。

    劉川風來到竹軒中,只見李青山果然正提筆坐在桌前,小安趴在地板上,讀著一本佛經註解,看見劉川風,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李青山卻是連頭都沒轉,劉川風心道:還挺認真。走過去一看,白紙上一片空白,只有鼻端滴落的一個黑色墨點。

    「寫好的呢?」劉川風問道。

    李青山緩緩轉過頭:「什麼寫好的?」

    「小說啊!」劉川風理所當然的道,卻見他眸中血絲隱現,頭髮也有點亂,永遠意氣昂揚的李青山,竟顯出些許頹唐來。

    「嘻嘻!」小安笑出聲來,立刻被李青山瞪了一眼,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李青山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三天憋出六個字。

    他開始想自己寫,但這個念頭很快被打消了,而前世的記憶雖然忘的七七八八,好歹還記得一些經典故事。

    不過當他試著將這些記憶,轉化成文字落諸筆端,立刻就感覺自己不是幹這塊的料。

    勉強寫了一些,也是文字拙劣到他自己就看不下去,忽然發現自己記憶中的那些經典故事原來是如此的無聊。

    他試過飲茶靜心,試過喝酒助興,但一點作用都沒有,完全寫不出來。甚至開始有些佩服劉川風,別管好壞,至少他還能湊出一本書來。

    劉川風竭力抑制著笑容,但笑意還是從每一條笑紋中流溢出來,全都在說:「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他「語重心長」的道:「我就說了沒那麼簡單,萬事開頭難,來,讓著名小說家風月主人來教教你怎麼寫。」

    啪,李青山將筆一丟,豁然起身:「不寫了,寫小說有什麼好玩的,浪費時間,我去活動活動筋骨。」帶上小安便走出門外,騰雲駕霧而去,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遙遙傳來他的訓斥聲:「不許笑!」

    劉川風啞然,歎息著搖搖頭,小說家想要傳承下去,看來還真不容易啊!

    傍晚時分,劉川風正在伏案寫作,李青山推門而入,臉上帶著青紫傷痕,卻洋溢著充滿自信的笑容:「我要寫小說!」

    PS:這兩天的很多數據,都達到了歷史最高水平,數字是虛的,支持是真的,我也快要像劉川風似的傻笑了,謝謝你們。後面的很多情節,也理順了許多,心情一好,說不得要爆發一下,我雖然手殘腦慢,但是也有夠閒,既沒男朋友也沒女朋友,這對凡人來說或許是不幸,對小說家來說,真是莫大的幸運,今天大概是沒希望,讓我準備一下,大概就是這一兩天吧!繼續求保底月票,求訂閱支持,我也要寫小說哇!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2-11-3 09:10
第五十二章 我怎麼做起小說來(上)


    李青山帶著小安離開雲虛島,對著小安的臉蛋擰了一下,她卻倚在他懷,笑的越發厲害,讓李青山也是沒奈何。

    此時天還未亮,正是最漆黑的時候,百家經院中一片靜謐,唯聽冰層之下,波濤起伏,永無休止。

    煉氣士雖然能夠連續幾個晝夜不眠不休,但是如無必要,還是會像平常人一樣晝行夜息,保持精神旺盛,有助於修行。

    李青山想要活動筋骨也不知該到哪去好,三天來,在胸中壓著這一口悶氣也是無法出得。

    忽然心中一動,自己不是還有仇沒報嗎?

    郝平陽正抱著被子,睡得香甜,忽然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過去開門一看,李青山和小安站在門前。

    李青山言說了何易世如何在鷹狼衛調查的告密,故意陷害他。

    郝平陽聽了也是大怒,二話不說,套上衣服:「搞他!」

    二人又去敲開了張蘭青的房門,張蘭青思索了一下,說了聲:「稍等。」

    又回到樓上,隱約聽到一個女子埋怨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張蘭青則是一陣溫言相勸。

    二人相視一笑,李青山尋思張蘭青雖然修為不高,這小日子,過的還真是比他們滋潤,哪似他整天在雲虛島,對著個寫黃書的猥瑣老爺們。

    不禁起了念頭,想找個女人暖床了,幾個女子的身影閃過,花承露太小了,余紫劍倒是不錯,不過也是沒長成的模樣,韓瓊枝挺好,不過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了。

    要說起來,還是那秋海棠秋門主最棒,雖說朋友妻不可欺,不過我只是在心中意淫一下。小花你莫要怪我。

    小安直盯著李青山,覺得他表情怪怪的,有點像劉川風,把某種不好的東西,傳染給了李青山,是不是得殺掉他?

    思量間,張蘭青下得樓來,李青山道:「抱歉。擾了你的春宵了。」

    張蘭青臉色一紅:「什麼春宵,我們走吧!」

    天色還暗的很,但有一排排路燈,照亮了道路,各種奇形怪狀的建築,佇立在黑暗中。在晚上看起來,竟有幾分科幻色彩。

    李青山雖然曾將百家經院比作大學,不過煉氣士的身份地位,自不是大學生所能比擬,不可能擠住在一個宿舍,再排出個老大老二來。

    都是各有居所,可以通過建築機關術自行調整,一個墨家弟子的居所的好壞,就可以證明其實力。

    何易世的居所。就在神機島西面的一個角落,他也正在睡著,但是睡的很不安穩,李青山一戰成名,他的恐懼卻在與日俱增。

    他曾打聽過李青山,知道他在嘉平城時,有著「虎屠」名號,其殘忍好殺的性情,讓他睡覺都要驚醒幾次。在居所外布下了重重機關。也不能得到絲毫安心。

    看花承讚與李青山如此親近,想必東窗事發只是時間問題。背叛的陰影時時刻刻籠罩在心頭,

    何易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身冷汗,他夢到李青山化身一只猛虎,將他的胸腹拋開,把五髒六腑掏了出來。

    迷迷糊糊間,只見自己床頭正立著幾個黑影,立刻驚的完全清醒過來。

    李青山正與何易世打了個照面,四目相對,都愣了愣。

    何易世雖然布下了不少警戒機關,但有郝平陽和張蘭青在,又怎麼會被觸發,全都解開,直入何易世的臥室,正要把他的頭蒙上,出一口惡氣,卻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郝平陽與張蘭青也是面面相覷。

    李青山快步上前,拿起棉被就蓋在他頭上,狠狠一拳揍下去。來都來了,這種時候,還能說聲對不起,我們走錯房間了嗎?

    棉被底下,何易世大叫道:「別殺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見識了李青山和楚天決鬥的場面,他哪有半分自信能與李青山為敵。

    李青山不禁啼笑皆非,他本來就沒想殺何易世,否則也就不會拉上郝平陽和張蘭青,在百家經院中殺人,別說他沒這麼重的殺意,何易世也不值得他冒這樣的風險。

    李青山揮起複仇鐵拳,將何易世一頓胖揍。

    「青山,差不多了吧!他也罪不至死!」張蘭青只怕李青山真的將何易世打死了。

    何易世渾身劇痛,猶感動的快要流淚,張師兄真是個厚道人!

    「我心有數!」李青山又狠狠捶了他三拳:「何易世,你也別假裝看不見,揍你的就是我李青山,我當初救你性命,你反倒是心生歹念,今天便是要讓你知道厲害,我李青山也不是別人想陷害就陷害的,來日若再心存不軌,將來定斬不饒!我們走吧!」

    聽著腳步聲出門,門被當一聲關上,何易世才慢慢揭開被子,臉腫的像豬頭一樣,眼都快睜不開了,擺脫了死亡的恐懼,感覺渾身劇痛,骨頭似乎都斷了幾根。

    他哪吃過這樣的苦頭,哭著罵李青山、罵郝平陽、罵張蘭青,罵的累了,倒在床上,又覺得心一陣輕鬆,以後終於不用再提心吊膽,可以睡個安生覺了。

    李青山如果知道自己這一頓好打,反而讓何易世如蒙大赦,不知該作何感想,反正他現在感覺還不錯,這些天積累的鬱悶稍減。

    也不怕何易世去告狀,且不說他沒證據,就算是有證據,證實了是他們揍的他,至多也不過是受點責罰。但何易世在百家經院也就呆不下去了,一個恩將仇報、忘恩負義的小人,到哪都不會受人歡迎。

    李青山本要請郝平陽他們去百味樓吃早點,張蘭青卻執意要帶他們回家去,然後將他那位「道侶」請出來,雖不是什麼絕色佳人,卻也溫柔可人。

    那女修士見是兩位首席弟子光臨,都是百家經院中的風雲人物,心中那小小的埋怨就消失不見,為張蘭青能交到這樣的朋友而高興,親自下廚為他們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其間張蘭青在一旁打下手,二人琴瑟相合的模樣,李青山也是感慨不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修行之道,大道茫茫,也未必只有孤獨一人方可修得,而且縱然最終沒什麼結果,回首過往,也不會感到任何遺憾。

    幾碗米粥,幾碟小菜端上來,雖然味道一般般,李青山還是發自真心的盛讚張蘭青有福氣。

    天光放亮,便要開始這一天的學習與修行。

    郝平陽道:「你的煉器課程,可是錯過了不少。」

    李青山正為要不要繼續寫小說而糾結,哪有心思去學煉氣:「我去兵家有事,煉器的事兒,先緩一緩吧!」

    兵家家主韓安軍親自邀請,於情於理他也該去一趟。

    韓安軍說的話,也令他有些在意,他並沒有經過係統的武鬥訓練,純以自悟為主,招式難免有些粗糙,雖然憑著絕強的戰鬥天賦,每戰總能發揮出十二分的實力來,達到了「能打到人就是好招」。

    但若能得韓安軍這等戰鬥大師指導幾句,磨練一番,定然會有不小的收獲。相較於法術,體術才是他的根本,特別是他在化身妖魔的時候。

    而且根據他的經驗,揮灑一下汗水,運動一番,心情也會變好。

    在別家弟子,還在懶懶散散的起床的時候,所有的兵家弟子開始進行訓練,俱都赤著上身,站在冰天雪地,每人先潑一桶帶冰的冷水,然後趕進冰封的龍蛇湖中,繞大爭島環遊一周。

    完全是軍營式的管理,但卻沒有人皺一皺眉頭,在跳下冰湖的時候,若有半分退縮,後面的教官——也相當於教授——立刻就是一腳,全然沒有對於煉氣士的所謂尊敬。

    不過從開院試到現在,已經有大半年時候,縱然新進弟子,也不會再有這樣的表現。

    忍受不了這種生活的,早已退出兵家,在百家經院中,兵家是唯一會有弟子主動退出的一家,也是唯一沒有女弟子的一家。

    煉體不比煉氣,少不得打熬筋骨、磨練體魄的艱辛,也這只有男人這種生物,才會放著好日子不過,在這種自虐式的訓練中,體會到某種自豪感,以及熱血激昂的兄弟情誼。

    在百家之中,兵家弟子也是最為團結的。

    韓鐵衣帶隊遊在最前面,忽聽頭頂一聲響亮的口哨,抬頭只見李青山坐在雲頭,笑眯眯的道:「身材不錯哦,雖然酒量差了點,哈哈哈!」又想起將韓鐵衣喝倒的光輝戰績。

    韓鐵衣聽了李青山的來意,立刻命令收隊上岸,然後要李青山在外稍等。

    李青山來到兵家的核心建築,演武堂外,數百級寬闊高大的台階,數百兵家弟子,分列兩邊,各個赤身肅立,面無表情,目不斜視。

    李青山道:「真是太客氣了,也不必搞個歡迎儀式啊!」

    韓鐵衣出現在台階的最上方,穿著一身黑色勁裝,越發顯得劍眉星目,英姿非凡:「想受家主指點,得看你夠不夠資格。」

    李青山道:「那如何才算夠資格?」

    韓鐵衣似乎笑了一笑,不過因為太過迅速,讓李青山也懷疑自己的眼睛。

    「不用法術,打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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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2-11-3 23:23
第五十三章 我怎麼做起小說來(中)


    李青山早料到韓鐵衣會有如此說法,仰頭望去,長長階梯上,至少立著七八百個兵家弟子,修為從最低的二三層,到上面的七八層,等階分明。

    每個兵家弟子身上都有著勇猛凶悍的味道,如果說尋常煉氣士是家犬,他們就是真正的野狼,雖然乍眼望去,體型似乎相差不大,但真正搏殺起來,完全是兩種概念。

    韓鐵衣道:「今天的訓練任務是實戰,目標是打倒這個人。」

    「諾!」

    軍令如山,言出法隨,幾百雙眸子同時向李青山望來,眼神如刀。

    當日之戰,他們每個人都曾親眼目睹,對於這個以弱勝強,擊敗楚天,得到韓安軍誇讚,他們心中亦有佩服、讚歎,但卻不會有恐懼。所謂「兵」者,本就是面對十倍敵人,也要拋卻生死,全力衝殺。

    李青山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軍威」的存在。

    當眾誌成城,融而為一,便形了一種名為「軍隊」的怪物,龐大的氣勢,如雪崩般傾倒下來,好似十萬大軍。

    是了,若是凡人組成的軍隊,縱然十萬大軍,又怎能擋得住他們。

    當此情形,尋常修士有十成力量,能發揮出三成來,就算是難得了。

    但李青山何許人也,平生未曾為任何人的氣勢所懾,比起提筆寫字,這樣的場面,才是他擅長的,甚至是喜歡的。

    不但夷然無懼。反被激發出熊熊鬥誌,摩拳擦掌,朗聲笑道:「鐵衣。咱們是一起喝過酒的交情,雖然是我把你喝倒了,哈哈哈,你卻拿這陣仗來對付我,等我上去,定要揍你三拳。」

    這一言卻激怒了眾兵家弟子,他們雖然佩服李青山的實力。但是在不使用法術武器的情況下,他也不過是個七層煉氣士罷了,縱然懂得煉體之術,這又有誰不懂得,別說打,縱然累也累死他。

    韓鐵衣冷哼道:「那你就來試試看吧!莫要以為贏了個廢物,就是天下無敵。」

    李青山轉頭對小安道:「你在這等著,看我怎麼破他的陣!」

    言罷,一步踏上台階。十餘條身影躍起。瞬間遮蔽了視野,口中呼喝著,同時攻向李青山全身上下。彼此配合的毫無破綻,仿佛一人,封死了李青山前後左右。一切閃躲的可能。

    砰砰砰砰,李青山渾身上下,幾乎同時中招,拳腳掌膝,如長槍突刺,大錘猛擊。縱然是塊巨石,也被生生拍碎。

    贏了!

    這是出手的所有兵家弟子的心聲,沒有護身法術,甚至沒感覺到護體真氣,單憑血肉之軀,怎擋得住他們的拳腳。

    「這是我們兵家,歡迎貴客的儀式!」一個兵家弟子道,回應李青山方才的打趣。

    李青山低垂著頭,髮結被震散,落下來擋住面目。

    「是嗎,那這種軟弱無力的拳頭,未免顯得太不熱情了。」

    說話那兵家弟子,猛然呆住,只見亂髮之下,那一雙眸子如野獸般閃著紅光,嘴角泛起獰惡的笑容,露出雪白獠牙來。

    李青山虎軀一震,收攏於丹田氣海中的真氣,狂湧而出。

    所有出手的兵家弟子,全都倒飛出去,遠遠摔在地上,他們打在李青山身上的拳腳,全都疼痛欲裂,卻無一人發出呻吟,有的掙紮著還要出手。

    「這種水準的家夥,還是不要出手了,反而讓人提不起興趣。」

    李青山說著,繼續向台階上去,每向上一步,便有更多更強的兵家弟子出手,他仍不出手,只以身軀承受他們的拳腳,甚至懶得將他們震開,三層四層煉氣士的拳頭,縱然不用真氣護體,也別想對他造成任何損傷。

    台階上,兵家弟子將李青山團團圍住,拳打腳踢,卻無法將李青山的腳部,稍稍放緩一些,反被震得手腳生疼,心中驚駭,這是何等強悍的防禦力。

    李青山看出來了,非得走到相應的位置,才會有更強的兵家弟子出手。

    韓鐵衣的居高臨下睨視著,眼神交匯。

    李青山微微一笑,身體忽然前傾,雙臂自然下垂,腳下經過法術加固的石階,亦出現寸寸裂紋。

    兵家弟子眼前忽然消失了李青山的蹤影。

    李青山已如離弦之箭,衝飛擋在眼前的兵家弟子,直接衝向台階的最高處。

    虎魔爬山,勢不可擋。

    誰都沒有料到,李青山快起來,竟是如此之快,幾乎是一眨眼便來到台階頂端,離韓鐵衣只剩下十步之遙。

    兵家弟子紛紛大吼道:「攔住他!」

    再無一個兵家弟子能夠安然而立,數百人同時被驚動引發,如果給李青山衝上高台,那他們就真成了笑柄。

    「吃我一拳!」

    李青山呲牙笑道,渾身骨骼發出鏘然之聲,調動起丹田中全部真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傾盡全力。

    眼前忽然一黯,像是憑空多了一堵城牆,擋在韓鐵衣的面前。

    巨木人木魁,發出怒吼,雙手相握於頭頂,宛如攻城錘般砸下來。

    他是曾與李青山角力的異人,天生神力,無可匹敵,經過大半年的苦修,實力更上一重樓,此番便是要一雪前恥。

    砰,高台似乎都震動了一下。

    拳與錘相撞。

    木魁滿目震撼,龐大的身軀,在一股無法匹敵的強大力量下,連連後退,最後一屁股坐在高台上。

    李青山維持著揮拳的姿態,一步不退。

    牛魔賦予了他強大的力量,虎魔賦予了他無與倫比的爆發力,二者合一,縱然天生神力的巨木人,亦要退避。

    但有木魁這一擋,卻給了兵家弟子們阻擋的機會。

    李青山四顧左右。

    最強的一個八層的兵家弟子,已是逼到眼前,拳頭上竟燃燒著熊熊烈火,將煉體與煉氣融而為一,縱然李青山也不能小覷。

    稍遠些的,十幾個七層煉氣士,各顯身手,身上放出各色光華,更遠則是數百兵家男兒,一片人頭攢動,猶如看見獵物的狼群,猛撲上來。

    前路上,木魁又張開雙臂,做出絕不退讓的架勢。

    「這樣才對,一起來吧!」

    李青山一笑,返身殺入人群中,宛如猛虎登臨絕頂,回身反撲。

    虎魔下山!

    首當其衝,便是一個七層煉氣士,他揮掌如刀,庚金真氣凝成刀刃,刀勢快如閃電驚雷,專破護體真氣。

    兵家之道,沒有法術那麼華麗,卻將所有的威力凝於一點,形成一個個樸實無華,卻能克敵製勝殺招。

    他心中計劃著,只要將李青山逼停半步,他們便能結成陣勢,合擊李青山,到時候李青山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掙脫不出,唯有束手就縛。

    李青山只攻不守,任憑那庚金長刀斬落,獰笑著只是一拳。

    這時候,誰若後退,便是氣勢大減。

    既然如此,便要你吃個苦頭,那兵家弟子咬著牙,猛力揮刀。

    中一刀和吃一拳相比,哪個傷害更大,傻瓜都明白。

    「砰」地一聲,那兵家弟子宛如斷了線的風箏,向著階梯下跌飛出去,砸倒了後面一片同袍。雙目圓整,只見李青山肩頭,只留下一個白色的印痕,轉眼就消失不見。

    他到底修的什麼煉體術?心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便昏死過去。

    李青山一身癸水真氣,精純無比,雖不能完全抵擋住庚金刀氣,但也能將之遲滯片刻,刀氣還未得完全施展,便被李青山一拳打斷,餘威又怎破得了他的「牛魔煉皮」。

    同樣是煉氣七層,我力量比你大,速度比你快,就連真氣也比你精純,你怎麼跟我拚!

    李青山左突右衝,宛如虎入羊群,入目皆是人影,根本不必考慮什麼招數,只管揮拳踢腳,一個個兵家弟子驚叫著被拋飛起來。

    高台上,除了韓鐵衣外,還立著幾個兵家的教官,他們看得出來,李青山絕非亂闖亂撞的莽夫,他始終不給最強的幾個兵家弟子,合圍的機會,他們的同袍,反而成了他們的阻礙。

    當此混亂場景,還能掌握全盤戰局,實在是驚人。而更加驚人的是,他似乎真的想憑一己之力,將這數百兵家弟子,全都擊破。

    一個老教官斷言道:「他的體力、真氣,絕不可能支撐那麼久。」

    一刻之後,兵家弟子已經倒下一半,全都再戰不能,有的更是昏迷過去,直接從台上滾落下去,這還是李青山留手,否則倒下的全都是死人。

    再看李青山,依舊是生龍活虎,未曾顯露半點疲態,反而越發興致高昂,大喊一聲「痛快」,抓著一個兵家弟子的腿,當做兵器掄上幾圈,遠遠甩出去。

    幾個兵家教官都是滿臉驚疑,方才說話那位老教官道:「此子確實出人意料,不過他支撐不了太久了。」

    果然,只見李青山的真氣已經有些不濟,只有面對威脅較大的攻擊時,才能運起真氣抵擋一下,眾教官都是點頭。

    然而,又過一刻,李青山已經連護體真氣都用不出來,丹田氣海空空如也,全憑著一股牛的韌性,虎的血性在戰鬥。身上也開始掛彩,氣勢不但無絲毫衰減,反而更加勇猛,達巔峰狀態。
老全 發表於 2012-11-4 02:24
大聖傳 第五十四章 我怎麼做起小說來(下)

李青山如秋風掃落葉般將兵家弟子掃落,失去了真氣護體,他亦是滿身傷痕,氣喘籲籲,特別是胸口,有一個極為明顯的焦黑拳印。
渾身血跡斑斑,既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的腳下,倒著大片大片的兵家弟子。

    李青山扯開嘴角,嘿嘿笑著,如此戰鬥,直比喝上五十壇美酒更加爽快,什麼心事煩惱都可拋開一邊。

    剩下的幾十個兵家弟子看他的眼光,渾似看著一個怪物,如果不是韓鐵衣與幾個教官在上麵看著,再加上沒有性命之危,他們說不定早已潰散。

    兵家弟子的意志再強,也不是無窮無盡的。

    不過,“怪物”也有虛弱的時候:“別讓他恢複體力!兄弟們上!”

    但這種虛渺的希望,李青山很快將之掐滅,

    他雙臂夾住兩個兵家弟子,一用力氣,二人直接閉了氣過去,隨手丟在腳下。

    這時一拳轟到他麵前,他一個頭槌硬碰,哢嚓一聲,手臂折斷,李青山也晃晃腦袋。

    雖然看起來下一刻,便會倒地不起,但他卻頑強的站著,直到最後一個兵家弟子倒下去,方才放聲大笑。

    不是李青山實力爆發,而是所有煉氣七層的兵家弟子,都被他在混戰中各個擊破。最強的那個八層煉氣士,李青山拚著受了傷,硬吃了他一拳,把他幹掉。異人木魁也挨了李青山一腳,滾下階梯,昏迷不醒。

    哪怕是精疲力盡的老虎,也不是狼崽子能夠威脅的了的。

    直至此刻,數百級台階之上,除了他之外,再無一個可以站立的人。

    李青山對小安道:“看見了嗎?”

    不知何時,下麵圍觀的已不隻是小安一下,還有許多聽聞消息。從其他島嶼趕來的別家弟子。全都滿臉愕然的望著他。眼睜睜看著他憑一己之力,戰翻兵家九成弟子,這還是人嗎?

    李青山從上望下去,隻見人頭攢動,盛況不在與楚天決鬥之下。花承讚、郝平陽他們幾個自在其中,隱約間韓瓊枝似乎也在麵。

    ……

    “李青山,那個膽小鬼嗎?是不是又閉關避戰了?”韓瓊枝執行任務剛剛歸來,便聽聞李青山與楚天決鬥的消息。

    幾個月時間過去,當日那點小小的心動。早已煙消雲散,從知道李青山入小說家那一天開始,她便知道,他大概永遠失去追求她的資格了,微微感到些許惋惜。

    直到聽聞他要與天才楚天決鬥,方才提起些興趣,前去觀戰,單憑著個人喜惡。在他身上押了五百顆靈石。結果他竟然沒來。頓時大失所望,那點心動就都變成了鄙夷,直道當初是自己瞎了眼睛。

    花承讚倚著門邊:“當然來了,上次我就說了,你誤會他了,他不是會避戰的人。”

    韓瓊枝繼續收拾東西:“如果你是個女的,我簡直要懷疑是你不是看上這小子了,還是花癡。怎樣。是不是被楚天揍得半死,又害你輸了一千顆靈石。”

    花承讚道:“女人心,固然是海底針,但若要讓一個女人理解男人,也是千難萬難的一件事,這一次,是我贏了。”

    韓瓊枝停下手上動作:“你是說?”

    “當然。上次輸的,這次全都賺回來了,楚天現在還在醫家躺著,另外,你所說的那小子,已經是煉氣七層了,我看追上你隻是時間問題罷了,當然,現在動起手來,你多半也不是他的對手。”

    韓瓊枝道:“那他呢?他怎麼樣?”

    “幾乎是毫發無傷,聽說最近似乎在寫小說,,老王聽說又要抓狂了。”

    韓瓊枝皺眉:“難道我看走眼了,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承讚便將來龍去脈講述了一番,他口齒靈便,若肯去說書,定是最好的說書人。

    韓瓊枝聽的心馳神往,恨不能親至現場,為李青山諸位喝彩。原來自己是真的誤會他了,將手中的東西一丟,不行,我得去瞅瞅他。

    卻又停住腳步,當初他剛入小說家的時候,我沒去瞅,現在去瞅,豈不是讓他將她韓瓊枝,當成了一個勢利眼。

    不過他剛入小說家沒幾天就去閉關了,她也是有事才沒去看他,而且身為一個女子,跟小說家的人來往,簡直是丟死人了。

    她在心一陣糾結的時候,一個法家弟子來稟報:“師兄師姐,又有熱鬧看啦,韓鐵衣擺下陣勢,要李青山挑戰呢!”

    “走啦,去看看!”花承讚說了聲,韓瓊枝便順水推舟的跟了過去,她平生最喜歡的就是看熱鬧。
    來到之後,韓瓊枝有些慶幸,這一戰,她終於沒有錯過。

    望著李青山在敵陣中縱橫馳騁,言笑自若模樣,忽然覺得心跳的厲害,視線更是緊緊黏在他的身上。

    花承讚笑道:“現在是誰花癡?”

    韓瓊枝臉色一紅,卻毫不示弱:“你有意見嗎?老娘喜歡的就是這一型啊,比你這樣的小白臉不知好多少倍!”

    花承讚摸摸鼻子:“真是女大不中留,一轉眼,青梅竹馬就變成小白臉了。”

    他們自小相識,他從小到大便是魅力全開,隻要是女子,都難免對他起三分心思,也唯有她始終與他維持著純粹的朋友關係,無他,韓瓊枝出身軍人世家,偏不喜歡風流男子。花承讚魅力再強,對她來說也是無效。

    韓瓊枝嘿嘿一笑:“這一次鐵衣老弟可是要丟個大臉了,老頭子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

    話音未落,一聲冷哼,如錐刺耳,韓瓊枝渾身一顫,臉色一陣蒼白。

    花承讚道:“怎麼了?”

    韓瓊枝咬著牙道:“是那老家夥,竟然對自己的女兒這麼狠。”

    花承讚道:“也沒有女兒,嘴這麼狂的。”

    言語間,高台上分出勝負來,韓瓊枝看李青山滿身傷痕,搖搖欲墜的模樣,心神亦被牽動,高喊道:“你贏了。快下來吧!”

    “等著。我現在就來揍你!”李青山卻轉身向高台上走去,對韓鐵衣道。

    李青山一步一步走上前,來到韓鐵衣的麵前,

    一個倒地不起的兵家弟子,忽然爬起來,抱住李青山的腰身。

    “弟兄們,攔住他!”

    一個個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兵家弟子,死命抱住李青山的腿。

    李青山抬起拳頭來,向那抱住他腰身的兵家弟子砸去。那兵家弟子幹脆閉上眼睛,卻是緊抱不放,卻沒有感覺到疼痛,那拳頭,不知為何,又收了回去。

    李青山艱難邁動沉重腳步,就硬拖著這麼多人,一步步向著韓鐵衣走去。一路走到很蹣跚。但卻堅定不移。

    砰地一聲,他的腳終於踏上高台,向韓鐵衣揮起一拳。

    韓鐵衣抬手止住想要阻攔教官,不閃不擋,硬受了這一拳。

    “少將軍!”兵家弟子的眼睛都紅了,這就好似眼睜睜看著敵將,衝破他們的陣勢,斬殺他們的主帥一般。每個還清醒著的兵家弟子的心中,都充滿了屈辱,一個個牙關緊咬,有的竟似孩子般潸然淚下。

    “放開他。”韓鐵衣命令道:“還有兩拳。”

    李青山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樣軟弱無力的拳頭,我自己打著都覺得無趣,你先欠著吧,等我恢複體力。再來打!”

    言罷,李青山便向後倒去,一道金光一閃,小安顯現金剛化身,將李青山抱在懷中。

    鼾聲響起,呼呼大睡,睡夢中,臉上猶自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把他交給我吧,他需要一點治療。”

    一個女子來到小安身旁,她眉目如畫,言語溫柔,一襲白衣,乍眼望去,仿佛散發著溫和的光芒,腰間懸掛著一枚牙白的腰牌,上麵刻著一個“一”字。

    在台階之上,一樣身穿白衣的醫家弟子,正行動起來,為兵家弟子診斷傷勢,做出治療。

    韓鐵衣對女子道:“如心,有勞了。”

    普通的傷勢,兵家就能治療,甚至憑著強大的體魄就能自己恢複,但嚴重些的,便要請醫家弟子出手,以保證不留後患。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包君滿意。”如心溫婉而笑,落落大方。兵家作為醫家最大的主顧,平常也難得有這麼多生意。

    “如心師姐,他好像沒什麼大事。”一個肌肉虯結的壯漢甕聲道。

    “不知道有沒有受到內傷,如果留下了病根就不好了,小妹妹,你說是不是。”如心蹲下身子,對小安道。
    小安雖然覺得憑李青山的體製,不會有什麼問題,但仍放心不下,就點頭應允。

    如心袖中飛出一片綠葉,迎風而漲,將李青山托了起來,升起一團綠光,將他周身籠罩,一些細小的傷痕,立刻就開始愈合。

    更多的綠葉從他袖中飛出,足有百片之多,將所有受傷較重的兵家弟子全都托起來,

    這不是法術,而是靈器,成套的靈器。雖然品階隻是上品,但價值恐怕更在尋常極品靈器之上。

    如心瞥了一眼綠葉上的李青山,抿了抿嘴唇,這樣強大的體質,簡直超越一般人的認知,很有研究一番的價值。

    ……

    韓鐵衣轉身回到演武堂中,上位坐著韓安軍,端著三足銅尊飲酒,兩旁分列著十個席位,坐著九個兵家弟子,唯有韓安軍右手邊那個位置是空的。

    他們全都是八層九層的煉氣士,在於韓安軍左手邊的位置,坐著一位滿臉凶戾的光頭壯漢,赫然也是煉氣十層。

    光頭壯漢道:“將軍,為何不讓我們出手,讓李青山這小子如此猖狂?”

    其他八人也是滿臉義憤,眼睜睜看著同袍,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李青山一人擊潰。如果不是韓安軍威勢太盛,他們早忍耐不住,要出手了。

    百家之中,除了首席弟子外,一共會列十席弟子,奉為最高,稱得上是核心弟子。他們九人,是真正的驕兵悍將,最強戰力。任何一個參加方才的戰鬥。勝負可能便會逆轉。

    韓安軍沉聲道:“以眾欺寡還不夠,還要恃強淩弱嗎?”

    光頭壯漢不服道:“赤手空拳,怎麼發揮得出合圍的威力,若是使上兵器,真刀真槍的搏殺,在那小子早就死了。”

    韓安軍將三足銅尊重重落下:“我看真正猖狂的不是他,而是你們!若是放開一切手段搏殺,兩刻鍾不到,他就能殺到這來。平日訓練像模像樣。一到實戰,就原形畢露,一塌糊塗,丟人,真丟人,都給我滾回去反省三天。”

    一向沉默寡言的韓安軍,陡然開口,一番暴烈訓斥。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蟬。領命出去,隻剩下韓鐵衣。

    韓安軍臉色漸漸緩和下來,極為難得的露出笑容來:“鐵衣,你做的不錯,他們是需要一點動力了,別以為每天受點辛苦,就以為自己比別家弟子強上多少。”

    他身為兵家之主,對於某些東西的感受。遠比柳長卿要敏銳的多。在這和平的景象下,似乎又一根弦在漸漸繃緊,戰爭已經不遠了。

    他正是要借李青山之手,來狠狠磨練兵家弟子,為可能發生的變亂做好準備,現在丟人,總比將來丟命好。他不怕損了兵家的麵子。死人是沒有麵子的。

    “我也沒想到,他能這樣走上來。”韓鐵衣蹙眉,他並不懷疑李青山有能力衝上高台,但是像這樣掃平所有人之後,再一步步走上來,確實出乎他的意料。

    “他的煉體術,很不一般,可惜,非我兵家弟子,否則九府演武,我們至少能多出三成勝算。”韓安軍發出與邋遢道人一樣的歎息,

    此番開院試出了這幾個天才,若要他來評價,李青山當屬第一,楚天餘紫劍者,皆有不及,小安雖然天賦高的有如妖孽,但也未必適合兵家之道。而李青山簡直生來便是當兵的材料,生性喜殺好戰,卻又生的一副劍膽琴心。

    韓鐵衣道:“他雖非兵家弟子,將軍亦可指點一二。”

    韓安軍道:“我亦有此意,此事,便先由你來做吧!”

    隻有大魚足夠凶猛,這群小魚才能被攪動起來,激發出前所未有的潛力,變得更加團結。即便是沒有這個緣由,他也不忍看著一塊大好材料,如此浪費在小說家那種地方。

    “諾!”

    ……

    李青山從睡夢中醒來,白色的床單被罩,白色的牆壁桌椅,微風浮動窗簾,陽光從窗口撒入。

    一束潔白的百合花,放在床頭,散發著淡淡清香。天空不知何時放晴了,暖洋洋的陽光照進來。

    李青山伸了個懶腰,感覺身體各處,還有些隱隱作痛,但是心神卻十分舒暢。果然,比起寫小說,還是這種生活,更適合自己。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還是打消了吧!

    閉上眼睛,感受身體各處,皆沒什麼大礙,枯竭的丹田也開始一點點積蓄真氣。

    真氣本是個循環的過程,經過這樣極度的運用,恢複速度極為緩慢,但是質量亦有所增加。

    此戰他頗有收獲,雖未能得韓安軍一言指點,但他所領悟到的東西,卻是一點都不少。

    他是實戰天才,在戰鬥中顯現魅力,亦在戰鬥中,激發潛力。那些個兵家弟子,雖然沒一個是他的對手,但所施展出招式,運力的技巧,甚至打在身上的感覺,都讓他覺得受益匪淺。

    如心從門外走進來:“你醒了。”

    李青山眼前一閃,又是一個美人,而且還是個煉氣十層的美人,果然是天涯何處無芳草,真不理解花承讚這情種的想法。

    不過若真要比較,眼前之人確實比顧雁影還差些。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事實,還是因為他在荒村中困守十餘載,陡然見得一個絕代佳人,才在心中留下如此深的印象。

    不是有故事說,一個書生在落魄之時在一農家吃了一碗藕粉,隻覺美味至極,後來做了大官,遍嚐名廚所做的藕粉,都無當初滋味,最後找到原本那農家,再一品嚐,卻已非當初滋味了。

    他很想找機會去驗證一下這個故事。

    “在下李青山,請問道友尊姓大名?”

    “李道友的大名,如心怎會不知?”

    有姓“如”的嗎?李青山心中奇怪。環顧左右:“小安呢?”

    “被一念大師召了回去。你又不是重病不起,也不必這麼守著。”如心說著,坐到床邊,將素手按在李青山的赤裸的胸膛,他那一身青衫,在戰鬥中,就被撕碎了。

    她溫軟如玉的手,從胸口滑落到腹部:“你的傷,恢複的很快。你身體中所蘊含的生機,簡直大的驚人。”

    “我幼時吃過一顆不知名的果子,後來就變得這麼強壯了。”李青山隨口編了個瞎話,這算不算對我有意思?嘿,定是看了我在兵家的雄姿,被我的氣質所吸引。

    罷了,也不能光讓人家主動,李青山素來是個想幹就幹的人。一把抓住如心的手:“這還要多謝姑娘悉心救治。”

    如心目光一凝。將手抽了一抽,沒抽動,臉色就有些紅,卻是氣的。她在百家經院中從來就不乏仰慕者,但這麼不要臉的還真不多見。

    李青山還以為自己的魅力,已經高到花承讚那個程度。

    如心低聲道:“道友,你再不鬆手,我就要叫人了。”

    李青山這才鬆手。訝道:“不是你先摸得我嗎?”

    “我是醫者,你是病患,這個次序,不可顛倒,怎麼,道友你喜歡方才那樣,被人按摩嗎?也不是不可以。這也是我們醫家的服務之一,不過卻是要收費的。”如心低頭淺笑,動人之極。

    李青山又是興奮,又是失落,“好啊,多少靈石。”

    “你趴下,我去準備一下。”如心巧笑倩兮,轉身而去。

    過了片刻,一個肌肉猛男闖進來,吼聲如雷的道。“你要按摩!”

    李青山愕然:“不是……不是……”

    “如心師姐怎麼會幹這種粗活,來吧!”那肌肉猛男二話不說,一步上前,一雙開碑裂石的鐵掌,向著李青山背脊猛拍下去。

    “手藝不錯。”

    片刻之後,李青山站起身來,真誠讚道,這位猛男不愧是醫家弟子,看似粗魯,手上功夫卻極為細膩,或揉或捏、或拍或按,將李青山的筋骨完全舒展開來,同時把一股股生機勃勃的乙木真氣,滲入肌體。

    李青山覺得渾身一陣舒爽,身上的淤青痕跡,也都消失一空,值得上靈石的花費。

    那肌肉猛男吼道:“謝謝惠顧。”

    李青山起身,又從百寶囊中找了件青衫披上,走出門外。

    如心笑道:“怎樣,我那師弟的手藝如何?”

    “不錯。”李青山笑道,那肌肉猛男一通猛拍,確實斷絕了李青山那點念想,別人沒想法,他也懶得花心思,又不是沒女人活不了,人生在世,可以追求之物,數不勝數。

    如心微微訝異,原以為李青山會尷尬不悅,甚至惱羞成怒,她都準備好了一套說辭。卻

    沒想到他如此坦然,而且看自己的眼神,也恢複了平常,倒讓她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來。

    “你還是第一次來仁心島吧,我帶你轉一轉吧!”

    首席弟子前來,自然是首席弟子接待,雖然是沒落的小說家,但李青山已在所有人麵前,證明了他值得這樣的禮遇。

    閑庭信步,有美為伴,倒也有趣。

    李青山隨口問起醫家之事:“醫者講究治病救人,救人還好說,修行者也會得病嗎?”

    如心道:“沒得我們可以幫他嘛!想讓他得什麼病就得什麼病。”

    在醫家並非什麼和善的奶媽角色,而是擅使毒疫,毒自然就是各種劇毒,而疫便是瘟疫,收集各種疫病,殺敵於無形。醫家敬奉的神明中,便有瘟神。

    “不好笑。”李青山道。

    “是嗎,真奇怪,過去我說出來,沒有人不笑的,罷了,人生在世,總難免要遇到幾個怪人。修行者之病,平時不顯,但卻深藏於肌體之中,或經脈損傷,或五行失調,要說並不傷及性命,但日積月累下來,卻會影響修行。

    “而且除了這些身病之外,還有心病,我就擅治心病,身病還好說,一旦得了心病,在修行路上,更是寸步難行,譬如法家的花統領,你別告訴他是我說的,就是得了心病。拯救一個修行者的修行之道,也算是救人性命了吧!”

    李青山咧了咧嘴:“那你怎麼不救救他?”

    如心道:“他已病入膏肓,醫治不死病,佛渡有緣人啊!”忽然壓低聲音:“再看前麵那兩位,也是病入膏肓,神仙難救,神仙難救啊!”

    李青山抬眼一望,隻見花園之中,錢容芷正扶著楚天散步,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若非深知錢容芷的為人,和楚天的性情,他真要將這當做一對兒神仙伴侶了。

    “他們是得了什麼病。”

    “一個是瘋,一個是狂。”

    “倒也相配。”李青山笑道,折身避開他們。

    楚天正沉浸在幸福安樂之中,全無察覺,錢容芷立刻生出感應,向那邊瞥了一眼,望見如心的背影,皺皺眉頭,那個女人,也很麻煩。

    李青山說起,自己曾經有意,到醫家學習煉丹術,

    如心道:“你選醫家就對了,道家隻是煉丹,我們還能煉藥。”

    “這有何分別?”

    “煉丹隻是為了修行,煉藥卻能夠治病。”

    如心帶著李青山到醫家的大藥房中去參觀了一番,果然,出了玲琅滿目的靈丹外,還有各種顏色的藥水藥粉。

    李青山隻見其中一個小匣子上,寫著“玉膚粉”,問道:“這是治什麼病的?”

    如心道:“專治黑病。”

    “黑病?”

    如心打量了一下李青山:“嗯,說的就是你這種,你若用了此藥,少則三日,多則七日,便可變成純正小白臉一個。”

    李青山搖搖頭,已經有些習慣了如心,與她外貌氣質不太相稱的言語,不過醫家煉製的這些藥物確實有趣,至少道家的煉丹術,是不會煉製什麼隱身藥水的,更有一些他簡直連想都沒想過。

    “這又是治什麼病的?”李青山指著上麵,一個盛裝著藍色藥水的玻璃瓶道。

    “你說憶水啊,顧名思義,自然是治健忘症的,你要是一不小心忘了自己姓什麼,喝下去,保管見效,不過副作用是容易找不著北。”

    如心隨口扯著,卻見李青山的神情忽然變了。

    李青山道:“你說什麼都能回憶起來,那前生呢?”

    如心道:“可惜我的力量,還沒能與孟婆一較高下。”

    李青山正有些失望,卻聽如心道:“不過隻要是在你腦子的東西,喝了我的藥,定能夠回想的起來,你就是想知道自己十年前的今天中午吃了什麼,都沒問題。”

    “能不能給我試一試。”

    “咱什麼關係,你姓李。”

    “我說認真的,一百顆靈石一瓶,你也不用擺出這種表情,說笑了。”

    在各種無語中,李青山服下了一勺憶水,那些被塵封的前塵往事,忽然抖落塵埃,撲麵而來,清晰的映在他的腦海,是一頁書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小字。

    開頭一句是“張無忌轉過身來……”

    李青山在心中喊道:我的病有救了!

    ps:最後一刻,終於趕上了,聽人說九千字不算爆發,一萬三算不算!不過,明天早上估計是沒了,啊,我已經燃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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