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大聖傳 作者:說夢者 (連載中)

   
secret0989 2012-6-26 18:10:3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66 15069290
sel 發表於 2012-11-21 18:27
第八十四章 以水克火

    李青山猛地將手指向長案上的畫冊,嘩啦啦的書頁急翻,故事匆匆而過,猛然在最後一幅畫上停住。

    只有試試這個了!

    他要不以馬良為媒介,直接用願力,將這幅畫召喚出來!

    那是這個童話故事的終結……

    馬良被抓到了皇宮之中,皇帝要他畫一棵搖錢樹。馬良抬手畫了一片海。皇帝看了很不高興,罵道:「我讓你畫搖錢樹,誰讓你畫海!」馬良又在海中畫了塊小島,島上畫了一株又高又大的樹:「這不是搖錢樹嗎?」

    皇帝立刻高興起來:「趕快畫只船!我要到海中去搖錢!」馬良就畫了一隻很大很大的木船,皇帝就帶著娘娘、太子、公主,和許多大臣將軍,都上船去了。馬良又畫了幾筆風,大船就開動了。

    皇帝嫌船走的太慢,在船頭大叫道:「風大些!風大些!」馬良就加了幾筆風,木船急速向海中央駛去。馬良又加了幾筆大風,大海咆哮起來,捲起滾滾浪濤,大船搖搖晃晃。皇帝害怕了,向馬良大聲喊道:「風夠了,風夠了!」馬良裝作沒聽見,不停的畫著風,大海發怒了,浪濤撲上大船。

    大船傾斜,船上亂成一片,皇帝抱著船的桅桿,不住的叫喊:「風太大了!船要翻了!不要再畫了!」馬良不理睬他,還是不住手的畫風,風更大了,吹來許多厚厚的烏雲,電閃雷鳴。下起暴雨,海水像是一堵堵坍塌的高牆,向大船砸去……

    韓瓊枝已不忍再看,只擔心李青山不能承受失敗的打擊,想著等一下該怎麼安慰他,又不傷害他的自尊心,畢竟他是如此驕傲。將那樣東西送給他。他定會高興起來吧,再大不了,讓他遂了前幾日的心願好了。

    她忽然聽到一陣波濤聲。這裡離湖邊很遠,怎麼會有波濤聲呢?緊接著,腥鹹的氣息。傳入鼻尖,她驀然抬首。

    一堵高牆似的巨浪,橫立在李青山面前。

    「大海無量!」

    李青山將手向前一推,巨浪傾倒,捲動著拍向烈火,硬生將逼到眼前的地獄之火,推回場中。

    火舌與浪花想碰,化為一縷蒸氣,但與此同時,更多的水與火。湧了上來。

    在漫長的分界線上激烈對撞,蒸氣滾滾升騰,宛如一片狼煙,結成一堵白色的霧牆,又因願力的消失而瀰散。

    嗤啦聲中。水熄滅火,火蒸發水,這是水與火的較量,

    但是很快,巨浪耗盡了前進的動力,被烈火蒸發殆盡。被壓抑的烈火,再一次洶湧上來,立刻又被第二道巨浪拍下。

    褚丹青的臉色被火光映得通紅,微微扭曲,連眼睛都閃動著紅光,幾近癲狂,不斷催動《地獄賦》,湧出更多的地獄烈火,他肩負著師傅的期待,畫家的希望,還有那名義上的畫中妻子,這一戰絕不能輸,決不能!

    李青山早已不管願力的消耗了,幻化出一道道巨浪,雲虛島是個好地方,怎能隨便讓給旁人,如果輸了,現在消耗的願力可就全賠進去了。而且,他微微一笑,在未來老婆老丈人的面前,可不能丟臉。

    圓形的大演武場,被分割成兩塊,赤紅與明藍。那是火的地獄與水的海洋,一道扭曲的交界線,不斷的前進後退,激烈膠著。

    火的燃燒聲,水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這驚天動地的法術對峙,所有人都驚呆了,原本他們以為見過了李青山和楚天決戰的場面,再也不會為煉氣士的爭鬥而驚訝。

    如果說楚天和李青山決鬥時,只是偶爾展現出像是築基修士的手段。現在李青山與褚丹青的手段,已經完全超越了煉氣士的水準,看起來簡直和築基修士沒什麼兩樣。

    畫家也就罷了,而李青山展現的,卻實實在在是被他們嘲笑許久的,小說家的力量,而李青山的修為,才不過煉氣七層罷了,難道他們一直以來,都低估了小說家?

    褚師道眉頭緊鎖,擔憂的望著褚丹青傾盡全力的背影,萬沒想到,李青山竟有這樣的實力。對於小說家的手段,他也有過一番瞭解,應當是受到大衍神符的限制才對,這種情況,顯然是數量眾多的人,對於他的書,達到了深信不疑的程度,區區半年時間,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呢?

    劉川風停止了歡呼,站在高台上,張大嘴巴,高舉著雙手,彷彿一具凝固的雕像。渾身繃緊了力氣,好像是他在推動著一道道巨浪。

    孫福柏近乎貪婪的望著這一幕,臉上悲喜交集。是的,這就是師傅,向他們描繪的,小說家的力量,曾經他也懷疑過,現在,李青山向他們證明,向所有人證明。

    小說家,不是垃圾。天賜此子,到小說家中。

    韓瓊枝握住雙手,迷醉的望著李青山,恨不能告訴所有人,這就是她的男人。當然,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了。

    王樸實搖搖頭,這小子,還真是能讓人吃驚啊!現在才入百家不過一年罷了,若是給他時間發展,又能達到什麼程度呢?韓家倒是找了個好女婿,將來必是一大干將。

    然而此時此刻,韓安軍在欣喜之餘,卻有一絲隱憂,旋即釋然,這大好人生,自要她自己去慢慢體會。

    絕塵子看著直往嘴裡灌酒的邋遢道人,笑道:「師傅,你又在後悔了。」

    邋遢道人吼道:「誰後悔了,誰後悔了!」不得不承認,心裡是有一點後悔,小說家的法門,都能被他法會到如此境地,若是道家法門,豈不是更厲害,唉,早知如此,當初對這小子客氣點就好了,被我罵過的弟子多了,就他娘的你小子敢跟我炸毛!

    這時候,《地獄賦》上的光華漸漸黯淡,任何一幅畫,無論他傾注了畫家再多的心血,其力量都不是無窮無盡。

    雖然李青山幻化出的水只是凡水,比之火焰要略遜一籌。但五行相剋,水要撲火則十分容易,火要將誰蒸發,卻是要消耗極大的力量。

    李青山猛地掀起一股更高更大的巨浪,我且捨了這半年積累的願力不要,且看你能支撐到什麼時候!

    褚丹青目眥欲裂,繼續催動《地獄賦》,畫上隱隱出現了一道細微的龜裂。他卻不管不顧,縱然毀這幅畫不要,他也得支撐下去。

    「丹青,到此為止吧!」褚師道的聲音傳入褚丹青的耳中。

    「可是,師傅……」

    「再鬥下去便是兩敗俱傷了。」褚師道是愛畫之人,怎忍見畫了六個月才畫出的《地獄賦》,就這麼毀掉,而李青山並沒有願力枯竭的跡象,此戰的勝算已經趨近於無了。

    褚丹青不能違逆師命,一腳踢翻眼前長案,不甘心的收回《地獄賦》。

    李青山立刻也停止了催動大衍神符,這些願力,積攢不易,省一點是一點。

    剎那間,水火俱消。

    所有人都有一種不真實感,若非大演武場中,兩塊被大火焚燒,大水沖刷的清楚痕跡,幾乎要懷疑方纔的一切是一場夢境。

    滿場寂然,面面相覷,這到底算是誰勝誰負?

    家主們卻都看得一清二楚,柳長卿向褚師道投來詢問的目光。

    褚師道抬了抬手,走到褚丹青身旁,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對李青山道:「你贏了。」

    李青山拱手道:「承讓。」

    卻見褚丹青雙眼發紅,嘴唇顫抖,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怎麼感覺我倒成了欺負天真少年的大反派,不過是一場比試罷了,至於這樣嗎?

    在此之前,李青山雖然表現的自信滿滿,卻也做好了失敗的準備,畢竟什麼事也不是絕對的。和以前他所遭受的幾次慘敗相比,這種連生命威脅都沒有的比試根本算不得什麼,最壞結果,也不過是換一個島發展。小說家對「地」的依賴,不算很強,只要有他思路在,還怕發展不起來嗎?

    李青山這從最底層爬上來的傢伙,哪裡能夠理解,褚丹青十年學畫,從沒受過什麼打擊,出山第一戰就失敗了,這種反差確實會讓人難以承受。他以為他只是贏了一副厲害的畫,哪能想到這會是褚丹青的婆娘。

    高台上,歡呼聲響起,小說家雖然名聲不怎麼樣,但比起外來的畫家,還是要親切許多,畢竟罵也罵了這麼多年了。而現在,所有人都認可了,小說家的力量。

    竟然可以幻化出能夠施展畫家手段的人物來打敗畫家,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有些新進弟子,甚至後悔,當初是不是該報小說家。

    在柳長卿的主持下,褚師道與劉川風來到場中,身後跟著各自的首席弟子。

    褚師道雙手將《天女散花圖》奉上:「早就聽聞小說家能幻化萬象,諸法神奇,如今一見,果然不虛,不愧是聖皇欽定的九流十家之一。」

    「貴徒李青山更是人中之英,這一戰,我們輸的心服口服,以前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劉家主原諒,此畫乃老夫心血所鍾,權當賠罪,還請善待她。」

    ps:你若投票,便是晴天。
sel 發表於 2012-11-22 11:55
第八十五章 見我所愛

    這樣一個「大人物」這麼客氣的跟自己說話,劉川風有些受寵若驚,忙還禮道:「褚大師言重了,劣徒不過是僥倖才勝得貴徒一籌,小說家和畫家的法門,有諸多想通之處,以後還要多多交流,彼此進益。」

    接過《天女散花圖》,便直接遞給了李青山,雖然有些不捨那畫中天女,但這卻是他應得的。

    「褚大師放心,我定會愛惜此畫。」李青山亦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這一戰雖然贏了,但積攢的願力,卻去了近半,這便是小說家的天然限制所在。不過總算得到了一件不錯的戰利品,補償了損失。這樣的結果最好不過,他也不想搞到遍地都是仇人。

    當然,對於贏了別人老婆這件事,他仍然茫然未知。

    褚師道微微頷首:「丹青,以後你要向李師兄多多請教。」

    褚丹青縱然千般不願,也只得應道:「是。」

    「師兄不敢當,昔日在雲虛島,我與丹青一見投緣,還同飲過一場,那時候可是朋友相待,兄弟相稱,後來不知因何緣故,竟再不來了。」李青山對褚丹青的第一印象著實不錯,覺得他身上有一股難得一見的天真氣。

    「你還敢說?若不是你把我喝醉了,我怎麼會說那種話。」褚丹青瞪著眼睛,又覺得一陣羞恥。

    「那種話?」李青山愣了一下,褚丹青對他的怨懟。他實在茫然的很,彼此雖然是對手,但也沒什麼生死大仇吧!

    想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意思。苦笑不得,這傢伙怎麼脆弱的跟青春期小男生似的,不。是小學生。同樣是天才,跟楚天那個左擁右抱從來不知道丟臉為何物的賤人相比。這位簡直是另一個極端,幼稚的可愛。

    或者天才本身,就意味著,某種有別於常人的獨特氣質,才能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他所認識的天才中,花承贊是個情種,韓鐵衣是塊寒鐵,楚天是個狂妄白癡。而公認的第一天才小安,可能是他們之中,最特別的一個。

    「這麼說,你沒說出去。」褚丹青猛地抓住李青山的肩膀,彷彿在無盡的黑暗中看到一線光明。

    「酒後的醉話,誰還記得。」李青山表情古怪,他又不是碎嘴老婆娘,那有功夫。傳別人的酒話。

    褚丹青好似劫後餘生一般,深深的舒了一口氣,這麼說來,他的名聲,還沒有毀掉。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想多了。但想到自己竟然會這件事糾結這麼久,還因此畫出《地獄賦》這種畫來,又後悔羞恥的恨不得用頭撞撞牆。

    褚師道也好奇道:「是什麼話?」

    李青山隨口道:「丹青說他想要……」

    褚丹青一把摀住李青山的嘴:「師傅,都是酒後的胡言亂語罷了,不入您老人家的耳。」

    褚師道笑了笑,拱手告辭:「柳家主,帶我們去畫家吧!」

    「請跟我來吧!」柳長卿一擺手,剛剛確定比試的時候,爭鳴島西南方向的一座荒島,便開始建設,栽種草木,設計園林。

    原本是打算給小說家作為補償,沒想到最終會是這個結果。反正好處已經到手,畫家也說不出他的不是了,有李青山這樣的弟子,也是小說家不該沒落。

    此戰之後,小說家名聲大振。在下一次開院試時,想必會有不少人,填上「小說家」三個字吧!

    ……

    褚師道一行人,來到正在建設中的畫家島嶼,島上的建築已經接近完工,雖然比不上雲虛島的靈氣,倒也精緻非常,自有一份欣欣向榮的氛圍。

    柳長卿不願太過得罪小說家,這島嶼建築,請的是墨家家主親自出手,亭台樓閣,飛簷拱角,俱都典雅大方。

    送走了柳長卿,褚師道拄著枴杖,走到門前,輕輕撫摸還帶著松木氣息的廊柱,亦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師傅,你又何必對那劉川風如此客氣?」褚丹青在一旁小心攙扶道,築基修士和煉氣士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更何況褚師道還並非尋常的築基修士。

    「若只是客氣幾分,就能化敵為友,我這老臉又算得了什麼?」

    「師傅,都是因為我的緣故。」褚丹青自責道:「還害師傅丟了那張畫,真是該死。」

    「不,你若勝了,我會更加謙恭,小說家不可小覷,李青山不可小覷,就算不能變成朋友,也不要變成敵人。至於那幅畫,反正你也不喜歡,那她就只不過是一幅畫罷了。真是人老了,操的心也太過頭了,我相信你一定會畫出,比那好十倍百倍的畫來,畫出你心中所愛的女子。」

    可是,師傅,我喜歡的是活人啊!

    這句話在褚丹青心中徘徊了一下,沒敢出口,只道:「那幅畫是師傅你的寶貴回憶,我一定會拿回來的!」

    「我的回憶已經多的快要溢出來,才畫出那幅畫來,我只怕是世上最不需要她的人,真是奇怪,兩百年前的事,回想起來,竟然變得這麼清楚。」褚師道拄著枴杖,含笑的目光似已穿透了褚丹青、穿透了百家經院、穿透了時空,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

    「青山,真沒想到,你竟能憑這本書贏?」劉川風翻看著那本薄薄的畫冊,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青山解釋了其中的原理,劉川風和孫福柏全都恍然大悟,凡人尚且不被修行者們放在眼中,更何況是凡人的孩子們,此刻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忽視了怎樣重要的東西。孫福柏立刻拍板,那什麼希望私塾,現在就辦。

    劉川風表示大大的慶祝一場,李青山斜眼望見了站在不遠處等候的韓瓊枝,拍拍劉川風的肩膀道:「低調,人家輸的這麼有風度,咱們贏的也不能太張揚。」哪有心思跟兩個大老爺們慶祝,還是去跟自家女人炫耀。

    孫福柏也表示贊同,那個褚丹青將來定然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這段恩怨還是能化解為好。

    李青山拱手告辭,來到韓瓊枝面前:「瓊枝,我表現的如何?」

    「我定然會愛惜此畫!你打算怎麼個愛惜法?」韓瓊枝開口便道,臉上的神情,似嗔似笑。

    雲霧托起李青山和韓瓊枝,騰空而起,來到小安身旁。

    李青山向一念大師行了個禮,對小安道:「走啦,去清河府玩。」

    小安望了一眼韓瓊枝:「我回去修行。」

    「也好,等我帶禮物回來。」李青山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反正晚上整晚呆在一塊,也不差這些時候,三個人的話,氣氛是有些古怪。

    韓瓊枝心裡也舒了一口氣,向小安微微頷首,表示感謝。

    雲團飛出百家經院,直往清河府,韓瓊枝忽然道:「先等等。」

    李青山停住雲頭:「怎麼了?」

    韓瓊枝道:「我的問題還沒回答我呢,別想矇混過關!」

    李青山笑道:「當然是愛惜你一樣愛惜她嘍,你總不能連一幅畫都嫉妒吧!」

    「你敢!我偏要嫉妒,把畫給我!」韓瓊枝聽了這話,頓時不依,伸出手來。

    李青山將那副《天女散花圖》,隨手拋給她:「諾,給!」

    韓瓊枝原只是存心試探,沒想到他給如此痛快,這可不只是簡簡單單一幅畫而已,其價值高到尋常煉氣士無法想像,心中滿是溫柔。

    好奇之下,打開畫軸,只見那散花天女的臉龐,一片模糊,似乎籠罩著煙霧,其中蘊含的力量,遠在褚丹青的《地獄賦》之上,此物的價值,已遠遠超過靈器了。

    「哼,我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才不稀罕。」韓瓊枝將畫反手拋還給李青山:「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在畫上看到了何人?」

    李青山接過畫,訝道:「你怎麼知道?」

    傳聞果然是真的,韓瓊枝得意的道:「我有什麼不知道的,別打岔,快說。」面上裝作不在意,心裡卻有些緊張,會是自己嗎?

    李青山歎息道:「可以不說嗎?」

    韓瓊枝全無底氣的道:「當然不行!」難道他看到了顧雁影,那也那也怪不得他。心情卻一落千丈。

    李青山道:「那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也沒什麼號瞞你的,不錯,我看到的是……我們村的李寡婦。」

    韓瓊枝的心已跌到谷底,聽了李青山的答案,卻一下石化,眨眨眼睛:「你說……什麼?」

    李青山不好意思的道:「你知道的,年輕嘛!李寡婦可是我們全村男人的夢中情人。」

    韓瓊枝腦海一片混亂,李寡婦當然對她造成不了任何威脅,但想到自己竟然被連名字都沒有的「李寡婦」打敗了,她覺得更加接受不能。

    李青山哈哈大笑,將如火的她擁入懷中,勾起她的下巴:「傻瓜,你是啊!」

    韓瓊枝怒吼:「李青山,你又戲弄我!」

    李青山捏著她的下巴輕輕一搖,笑瞇瞇的道:「這不叫戲弄,這叫調戲!」

    「是……是真的嗎?」韓瓊枝的聲音忽然低落下來,咬著嘴唇道,如果答案不是自己,她寧願他騙她。

    李青山收斂笑容,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我發誓!」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2-11-22 19:00
本帖最後由 obluecrystalo 於 2012-11-22 19:08 編輯

第八十六章 錢容芷的消失


    李青山的情感生活縱然不是白紙,也比褚丹青好不了多少。唯有在慶陽城外,雪鬆之下,顧雁影那驚鴻一瞥,讓他體會到了所謂一見鍾情。

    但是,他不是花承讚,無論顧雁影曾給他留下多麼深的印記,讓他許下多麼大的誓願。此時此刻,她都沒有這懷中深愛自己的女子重要。

    所以,看到那幅畫時,回憶只做了短的可憐的回溯,腦海中浮現的,正是她斜倚船頭的姿態,自然大方,毫不做作,令他心儀。

    「你人就在我懷裡,我又何必惜一幅畫呢?」

    「青山。」韓瓊枝只覺得心也似被融化了,幸福的好似一朵雲團,也要飛上天空似的。

    萬頃碧波之上,二人相依相偎,心中都無限滿足。

    李青山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便有如此效果,指尖滑過她豐潤的唇瓣,笑道:「現在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韓瓊枝橫了他一眼,秋波蕩漾,霞飛雙頰,嫵媚到了極點。

    「可有什麼獎勵?」李青山點點她充滿彈性的酥胸。

    「諾,說好的禮物。」韓瓊枝拍開他的手,從百寶囊中取出一物來。

    「這……」李青山愣住,絕對不會錯,那正是他在雜家看中的上品靈器丹爐。這個丹爐並非金鐵鑄造,而是少見的青玉雕成,爐口盤著一條長龍,全名為『盤龍玉雕爐』。

    不是應該是女人看中了東西,由男人來買單不是嗎?彼此的角色,似乎反了過來。李青山心中滿是柔情。

    「怎麼樣,喜歡嗎?」韓瓊枝關切的道,她雖然出身世家,但韓安軍對這女兒。從來就不懂得什麼叫寵愛。此番亦是動用多年積蓄,還將在鷹狼衛中積攢的功勳,換了靈石。才湊夠靈石。

    李青山二話不說,放下盤龍玉雕爐,直接向她的櫻唇上吻去。

    「我說了……」韓瓊枝微弱的掙紮了一下。但這個男人近乎蠻橫的將她擁在懷中,以不容反抗的架勢,吻在她的唇上,她的腦海頓時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抱著他。

    李青山舌尖叩開貝齒,長驅直入,盡情品嚐香津,手上用力似要將她如水的嬌軀,揉進懷。心已完全被她填滿。這樣的女人,難道還不值得他全心全意去寵愛嗎?

    許久之後,雙唇分離。一絲津液藕斷絲連。

    韓瓊枝雙目迷離。檀口微張,猶在回味著生命中的第一吻。餘韻悠長。

    回過神來,正對上李青山含笑的眼眸:「原來瓊枝你真的這麼怕被吻啊!」方才他感覺,懷中女子仿佛柔弱無骨,完全癱軟在他懷中,可以任憑他為所欲為。

    「你說話不算,我好心送你禮物,你倒要借機欺負我,還用那麼大力氣,抱的我疼死了。」韓瓊枝臉上紅霞若燒,嬌嗔道,對於他的情之所動,哪有半分怪罪。

    「送給你。」李青山將丹爐收入百寶囊中,又將那副《天女散花圖》拿出來,想想自己這男朋友,做的實在不夠格,只顧著享盡溫柔,卻讓她先送了自己禮物。

    韓瓊枝不肯要:「我又不是在跟你換東西,這是你贏的,你自己留著吧!」

    李青山把畫塞進她手中:「這是定情信物,懂不懂?」其實他自己也不怎麼懂,比起什麼青絲成結的浪漫情懷,想想他們的定情信物,實在是有夠實用主義。不過他所喜歡,正是這個不知道浪漫為何物的女子。

    韓瓊枝這才意識到手中之畫的涵義,心中無盡歡喜,頓時愛不釋手,看了又看,仿佛手中的畫,和方才的不是一幅似的。

    片刻後,忽然閉上雙眸仰起頭來,紅唇微嘟。

    李青山道:「幹什麼?」

    「笨蛋,我想再試一次,感覺還不錯。」韓瓊枝睜開眼睛,宜嗔宜喜:「不過不準借機對我動手動腳。」

    李青山搖頭歎息,哪有剛剛初吻過後,便主動索吻的女子,若將她當做嬌羞美人,就真是看錯了她,道了聲:「謝謝提醒。」低頭吻下,左手攬住她的纖腰,輕輕撫摸,右手落在她的翹臀上,用力揉捏起來。

    韓瓊枝輕哼了一聲,下意識的扭動了下身子,心神卻完全沉浸在與他的甜蜜熱吻中,只顧著對付那侵入她口中的異物,無暇顧及其他,也就聽之任之。

    幾番親昵之後,韓瓊枝笑著拒絕李青山去遊湖的建議,紅豔的嘴唇在他臉頰上擦過,停在他耳畔,吐氣如蘭:「色狼,不要老想著這種事。」

    右手扣起中指,在他下身輕輕一彈,對於男人身上的某些部位,她可全不陌生,不過絕大多數都是死人的,這樣活生生的生在自家男人身上,產生種種變化,只覺得十分有趣。

    憑她的性情,怎甘心只被他調戲,一有機會便要還以顏色。讓他嚐嚐她的厲害,不要以為成了他的女人,就可以隨他欺負。

    李青山忽的睜大眼睛,然後皺著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男人婆一旦有了女人味,實在是不得了,那狂野的作風,真是勾魂攝魄。運起靈龜鎮海訣,才按耐住那股躁動的欲火,反正他已掌握到對付她的竅門,也不急於一時,早晚將她剝光洗淨吞進腹中。


    來到久違的清河府中,二人攜手同遊。

    清河水畔,遍植楊柳,河上遊船如織,雖是夏日炎炎,亦擋不住遊興。

    這個時代風氣算是開放,特別是在清河府這樣由修行者直接統治的府城,自由開放的程度,縱然連傳說中的大唐盛世都無法比擬。

    要知道這如意郡的三位統治者之一,便是一位女子。女人照樣可以習武、能修行,絕非男人的附庸。李青山身旁這位,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雖然因為韓瓊枝的模樣太過引人注目,讓李青山不得不出手應付了幾個色令智昏的無賴,不過這久違的俗世生活,市井氣息,卻讓李青山回味良久。

    徘徊在高樓大廈間,牽著這充滿現代氣息的女子,恍惚間似又回到了前世。四下無人時,她會送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然後笑著逃開一邊,看著他被挑逗的一臉無奈。


    黃昏時分,別過了韓瓊枝——自然也是吻別,她已經完全愛上這種親昵的方式——李青山回到雲虛島中,果不其然,小安在他的房間中等著,正在默誦佛經,見到他便展顏一笑,一歪腦袋:「禮物呢?」

    李青山在她面前盤腿坐下,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將這個消息告訴她,這畢竟是那個女人,留在這世上最後的一點訊息。

    「錢容芷失蹤了,這些東西是她讓我交給你的。」

    小安露出驚愕的表情,望著面前的一堆靈丹靈石

    在與韓瓊枝的甜蜜熱戀中,李青山幾乎已經完全忘記了這個女人的存在,還是在閑談之中,聽韓瓊枝提起,錢容芷已經失蹤了三個月,鷹狼衛已經發出了搜尋任務,基本上確定為已死。

    韓瓊枝早已見慣了生死,對此也只是在當時唏噓了一下,現在已經完全不放在心上了,除非是有特殊的境遇,修行者之間的關係,關係本就淡薄的很。

    李青山輕輕一歎,她那瘋狂的追尋,終於走到了終點嗎?

    小安驀然想起了那在屍山血海中,癲狂大笑的女子,心弦顫動了一下,她真的已經死了嗎?

    「我想為她起一卦。」

    「也好。」李青山心中不抱任何期待,韓瓊枝的最後一個任務去往南方,調查一個食人的妖獸,幾乎已經出了清河府的範圍,那是一片廣袤的森林,其中生活著無數大小妖獸,其中毒蟲無數,還連通著地底洞窟,單單進入那就危險之極。

    更有傳聞說,那很可能是逃脫了白蓮聖母的藏匿之地,但顧雁影不出手,誰敢前途調查?真找到了豈不是死路一條,是以錢容芷失蹤之後,鷹狼衛雖然發布了搜尋任務,卻根本沒有人敢去。

    小安閉上雙眸,盤腿而坐,右手撫過那一樣樣東西。

    《雲笈七簽》,作為陰陽家的蔔算之術,她亦從未放棄過領悟修行,然而真正使用,還是第一次。


    此時此刻,千之外的南方森林中,夕陽的光芒,無力穿透闊葉交疊的穹頂,林中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一隻蒼蠅嗡鳴尋覓著,忽然嗅到一股濃烈而誘人的芬芳,那是血腥與體香的味道,往往代表了一具可以傳承後代的屍體。

    它舞動雙翼,向那個方向快速飛去,躲過一張蛛網,來到一座小山前,那個味道,就在這。

    它盤旋了一圈,穿過一個幾乎被藤蔓覆蓋的洞口,這已然漆黑的像是深夜,但卻阻擋不了它,很快便找到了目標,一具倒在地上的人形的屍體。

    是的,只是人形,精美的衣服碎成一條條被血汙浸透的布條,已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式,一道道傷口布滿全身,張著血紅的嘴巴,流出血液甚至膿汁,像是一只只流淚的眼睛,一張哀嚎的嘴,在訴說著難以言說的痛苦。

    「屍體」渾身上下,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縱然在傷口的間隙,也是一道道凹凸不平的疤痕,仿佛剛剛癒合,就又被狠狠撕裂。

    臉也一樣,縱然男女都難以分辨,唯有一雙眼睛圓睜,睜大到極致就連眼角都已經裂開,凝視著眼前的黑暗,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塵埃。
sel 發表於 2012-11-23 12:15
第八十七章 錢容芷的憂鬱

    「這都已經是第六卦了,還要繼續嗎?」李青山問道,韓瓊枝雖然未曾提起,但事關一個法家弟子的生死,多半已經請麻布衣卜算過,若是能夠斷定生還,那就不是搜尋任務,而是救援任務了。

    搜尋活人也是搜尋,搜尋死人也是搜尋。

    小安對於《雲笈七簽》的運用漸漸熟練起來,但連續六卦,全都是下下籤,完全尋不到一絲生機。但她之所以不肯放棄,是因為很奇怪。

    若是錢容芷死了,其屍體的所在,應該能推算出個大概方位,然而卦象顯示,她似乎身陷地獄之中,這就是最不可思議的地方了。

    地獄固然是所有靈魂的歸所,但是,縱然麻布衣的卜算之術,也不可能觸及到另一個世界。

    「我想卜最後一卦。」

    「好。」李青山頷首,雖然靈龜有些預言感知的力量,但他現在至多算是九分之二靈龜,至多能感受到生死危機。

    在古風城時,深陷黑蓮壇主的大陣中,都沒有生出警兆,還是他憑著妖魔的本能,在最後關頭察覺到情況不對,到底也沒能逃脫,當然他還覺得感應不夠敏銳,結果確實是有驚無險。

    小安雙手虛握,陰陽五行七種真氣,以一種奇妙的方式組合凝結,彷彿演化著世間萬物的生息變化,來於那冥冥之中的一線命數相契合。

    最終凝一個圓筒,千萬種顏色在其中以特殊的規律交融迴旋。好似一個萬花筒,好似形成了種種圖像、畫面、文字,但李青山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頭暈。

    一支細細的竹籤,從其中徐徐升起,籤筒隨之瓦解崩散。小安猛地將簽握在手中,彷彿握住了冥冥之中的命數。

    雲笈七簽。源自於最古老的七星卜,一簽一命,知吉凶生死。曉過去未來。

    李青山也看不出門道,暗自尋思,如果他用的龜甲卜算。那小安這就算是求籤問卜了。當然,他不知道,他的夢中情人顧雁影,所用的六爻卜術,則是以銅錢為引。

    這簽自然不是真的簽,不會有什麼上上籤、下下籤的分別。而是於多變的命運中,具現化出的一道訊息。於命運本身來說,吉與凶,生與死,本無什麼分別。上上下下的只是人心。

    小安閉上雙眸,蹙起眉頭,努力解放自己最大的想像力,去解讀這簽中的訊息。

    命運永遠不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說:「喂,張三。今天你要倒霉。」哪怕這簡簡單單一道訊息,包含信息量比一本百科全書還要大十倍,比印象派畫家酒後的畫作,難懂一百倍。

    卜者的主要工作,便是去解讀這些訊息,來告訴問卜者:「喂。張三,今天你要倒霉,最好別出門。」

    而這偏偏還是一道限時題,閃光的竹籤,不斷的閃爍扭動著,很快在小安手中瀰散。

    李青山問道:「怎樣?」

    小安睜開雙眼,眉頭緊蹙,雲笈七簽以前六簽為基礎,這第七簽本就是最準確的一簽,她終於在充斥著地獄意味的卦象中,尋到了這一線生機,微弱到連九死一生也算不上,彷彿狂風暴雨中的一盞孤燈,隨時都會熄滅。

    李青山聽了小安的解釋,沉思了片刻:「你想去找她嗎?」

    ……

    蒼蠅確認了氣味的來源,謹慎的飛舞了幾圈,沒有發現自己同類的身影,讓它有些不安。

    但它無法抵禦這氣味的誘惑,在本能的驅動下,飛到了「屍體」的圓睜的眼珠上。

    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屍體「的眼眸中游過,「屍體」的眼珠猛地轉動了一下。

    它無聲無息的跌落在地,結束了短暫的一生,與它的許多同類,一起躺在地上。

    短暫的清醒,眼珠微微轉動,觀察著周圍的景象。憑此,她才能知道自己呆了多長時間,思維完全被絞碎,感覺成了最大的騙子,讓她以為自己已經在這裡呆了上百年。

    理性只能發揮微薄的作用,彷彿在廢墟中撿垃圾,想重建一座城市,可笑而徒然。

    不過,卻找回了丟失已久的時間感,記憶回到大約三個月之前。

    正午的驕陽,勉力透過綠色的樹冠,照入這片林中,浮動在一條寬而淺的小溪上。

    她踏入小溪中,驚動了這一片寂靜,集中精神尋覓著那食人妖獸的下落,想要忘記原本的目的,但是忘不了。

    春意正濃,她的心卻仍停留在那個寒冬中,忘不了那場變亂,幾個月來一無所獲,每天她都會感到鬆一口氣,但另有一股力量,卻將她不斷拉向泥潭。

    她幾乎想要放棄了,走到萬里之外,找到一個無人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但是世間是存在卜算之術的,那個人也許對顧雁影毫無辦法,但想要找到自己,殺死自己,卻是再容易不過了。

    她在小溪中央停住腳步,渡過這條小溪就是森林深處,充斥著各種危險,任務到這一步,即可以宣佈結束。

    「你在找人嗎?」

    就在她想要轉身的時候,一個溫和的聲音,將她叫住,那聲音來自於一個男子,有著與聲音一樣溫和的面容,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身上的黑色法衣宛如濃夜,破碎的衣擺隨著溪流緩緩擺動。

    她輕輕吁了口氣,像是如釋重負,她所期待已久的,真正的危機,已經來了。

    然後才緩緩轉過身來,行禮道:「屬下錢容芷見過黑蓮壇主。」終於,再一次見到了這位白蓮教中,聖母之下第一人。

    「錢容芷,你還敢來?」黑蓮壇主還未及開口,從他身後走出一個白衣小女孩,看起來不過五六歲年紀,說起話來奶聲奶氣,但眸中的寒意,讓她渾身的血液都似凍結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錯,這就是白蓮聖母,她一直以來的恐懼之源。

    「我你好像一直在找我們?」黑蓮壇主好奇的道,錢容芷出來,他們並非不知,只不過擔心是陷阱,他可是費盡了心思,才讓白蓮別一腳踏入那個可能的陷阱中。為了一個小小的錢容芷,暴露他們的行蹤,很無必要。

    直到今日,他再也無法遏制她的怒火,才會現身,那位顧大人,不是有這種耐心的人,她那連追殺都懶得追殺的姿態,也意味著,她已不將昔日大敵放在眼中了,是的,遊戲已經結束了。

    錢容芷立刻跪下,將頭磕進水裡:「是,錢容芷受了顧雁影的控制,鑄下大錯,萬死莫辭,專門來向聖母與壇主請罪!」

    「不許提那個名字!」小女孩尖叫道。

    「我已經不是壇主了,就叫黑蓮吧!」

    「我還是白蓮聖母!」小女孩又是一聲尖叫。

    「好好,您還是白蓮聖母。」黑蓮彎下身,彷彿哄孩子般說著,然後直起身來,苦惱的揉著太陽**道:「我很想放過你,但你能不能編一個像樣點的理由,現在的白蓮聖母生起氣來,實在是很不好哄。」

    錢容芷張口欲言,黑蓮抬手道:「我不想聽你的謊話,請對我以誠相待,好嗎?為了讓你明白問題的嚴重性,從現在起,你若再說一個字的謊,我就殺了你。」

    「我不想聽她說,黑蓮你給我殺了她,殺了她!」白蓮聖母不停跺腳,將溪水踩得嘩啦四濺。

    黑蓮抓住白蓮聖母的小手:「你快點說吧!白蓮聖母要等不及了,站起身來,望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為何而來?」

    錢容芷起身,望著黑蓮澄淨幽黑的眼眸,準備好的話語,再無一句能夠出口,因為那其中,每一個字都是謊言。

    「我想求一條生路。」

    「休想!」白蓮聖母狠狠踢水。

    黑蓮笑道:「很好,我們有了一個共同點,不用懷疑,為了仇恨而殺戮是毫無意義的,當然,不是每個人都這麼認為。」比如他身旁小小的白蓮聖母,就恨不得將錢容芷這個大叛徒生吞活剝。

    「我很好奇,你為何不受清漣濯心術的影響呢?」

    錢容芷道:「大概是因為我修行過魅術……」

    「清漣濯心術並非魅術,你可知道其來由?」

    錢容芷搖頭,她甚至沒感覺到那個術對她有什麼作用。

    黑蓮言道,曾有一位高僧大能閱盡滄桑,看芸芸眾生儘是執迷不悟之人,痛惜之下而創出的一種法門,將自己的領悟,貫徹到他人的腦中,使之能夠在轉瞬之間,大徹大悟。

    哪怕是一個愚人庸人,也能領悟至高妙諦佛法,不再受世間種種煩惱的困擾,名之為「醍醐灌頂**」,絕非魔道控制人心的手段。

    清漣濯心術便是由此而來,根本無從抵抗,因為這個法術本身是有益的,受術之後,彷彿開啟宿慧,領悟前塵一般。從此在修行路上,將不存在任何心靈上的瓶頸,直到達到施術者的修為極致。如果花承贊受了此術,早在幾年前就築基成功了。

    錢容芷方才明白,為何白蓮教中人,只要受過此術者,全都滿臉笑容,哪怕是在白蓮教受到重重打擊,也不心灰氣沮,似乎心中充滿了無盡滿足。

    黑蓮道:「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錢容芷垂下頭:「其實,我也很想像他們一樣。」從小到大,她可曾有過如此安樂的時刻,她也記不得了,蹙著眉頭,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可是,我就是高興不起來啊!」
sel 發表於 2012-11-23 18:13
第八十八章 錢容芷的追憶

    「就是……高興不起來……原來如此。」黑蓮輕輕一歎,悲憫的望著她。

    他原以為是顧雁影更深的謀劃,利用某種器物,抵擋了清漣濯心術。然而答案出乎意料的簡單,清漣濯心術,亦洗不盡她心中那如漆黑淤泥般的苦痛。

    這種情況,其實曾出現過。然而受術失敗者,多半會很快殺死自己,縱然活著,也被自己折磨的痛苦不堪,如行屍走肉,渾渾噩噩。既然無法解脫,死亡就成了最好的救贖。

    「那你為何還要活著呢?」

    「為何?為何?」錢容芷低頭喃喃道,忽而展顏一笑,理理髮絲:「可能只是不甘心罷了。」

    到此境地,諸般努力無用,生死握於人手,她反而無畏,正如黑蓮所言,死亡對她來說,不算一個很壞的選擇。

    黑蓮真誠的道:「容芷,我很想讓你活下去……」

    「不行,休想!」白蓮聖母尖叫道。

    「那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才能讓你活下來呢?我雖然不當壇主了,還是不能違背白蓮聖母的命令。」

    「黑,蓮,你,到,底,站,在,哪,邊?」白蓮聖母一字一頓,猛踢黑蓮的小腿,黑臉無奈攤手。

    錢容芷乾脆仰起頭來,在綠葉的縫隙間,如星光般閃爍的陽光。她的身影倒映在靜靜的溪水中,遺世**,好像此間之事,已經與她再無關係。

    已盡人事,可安天命。

    黑蓮思考了片刻,忽然微微一笑,豎起一根手指來:「都說世事兩難全,但只要仔細尋找,總能找到辦法。」

    然後蹲下身來。對白蓮聖母道:「聖母。這樣殺了她,您就滿足了嗎?這對她來說反而是解脫。」

    白蓮聖母道:「你以為我會讓她死的那麼容易,我會讓她嘗盡世間的酷刑。直到她哭泣求饒,精神崩潰,再殺了她。」

    錢容芷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哭泣求饒,精神崩潰,要不要我現在就演給你看?

    黑蓮彷彿抓住了事情的關鍵,微微一笑:「對,酷刑,您還記得那樣東西嗎?」

    白蓮聖母怔了一下,浮現惡毒的笑容:「對,就是那個,還是你聰明。」從指間的須彌戒中。取出一物來,交給黑蓮。

    黑蓮向著錢容芷張開手,他的手心中。握著一個晶瑩的琥珀。琥珀中封著一條細如髮絲的小蛇,雖然如此細小。但它艷麗的色彩,卻讓人著迷。

    錢容芷道:「這個是?」

    「此物來自霧州。」

    「蛇蠱?」錢容芷蹙眉,霧州號稱十萬大山,雖歸大夏治下多年,仍是一片蠻荒之地。蠻人的修行之道,與中土大為不同,直接傳承於上古。巫蠱之術,便是其中最詭秘的殺人手段,天下聞名。

    「不錯。」

    「你要用這個殺了我?」

    「我的一位朋友說過,真正的蠱,不是用來殺人的,而是讓人生不如死的。」

    錢容芷眸中一亮,既然是生不如死,那就意味著,可以生。

    「不過,這蠱名為纏身蠱,在最初三百年裡,一直被認為是死蠱,因為,從來無人生還,全都受盡痛苦折磨而死,最冷酷的硬漢,中了這個蠱,也會脆弱的像個孩子一般。」

    白蓮聖母的笑容更大,天真而殘忍。錢容芷也覺得身體發寒。

    黑蓮繼續道:「直到後來,有人發現這個蠱是並不致死的,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害處,所有死於這個蠱的人,都是自殺。如果能熬得過痛苦,反而有莫大的好處,更由此生出一個教派來,將此蛇奉為聖蛇。」

    錢容芷趟著溪流,走上前去,毫不猶豫的抓向那蛇纏蠱。痛苦嗎?她一向很懂得忍耐。

    黑蓮卻合起手,面色沉重下來:「你真的打算這樣活下去,這蠱一但種下,就不死不休,絕對無法剝離,所以名為纏身。」

    「好像,我沒別的選擇。」錢容芷臉上滿是嘲弄。

    黑蓮深深的望著她:「我忽然有些後悔了,如果你選擇死的話,我會給你個痛快,絕不會有任何痛苦。」

    白蓮聖母很不高興道:「黑蓮!」

    黑蓮躬身正色道:「就算您再怎麼不高興,我也不能看著您這麼做,殺戮和死亡總是在所難免,但是羞辱和虐待,卻不是我們該做的事,如果您非要如此,就請先殺了我吧!」

    白蓮聖母也拿他毫無辦法,只得恨恨的轉過頭去。

    錢容芷笑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如果只求痛快一死,我又何必來這裡。」

    黑蓮默然片刻,張開手心:「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請聽完我最後這番話。據我所知,這條蛇,並非這世上生物,而是來自於地獄道。你身為法家弟子,應當瞭解。」

    錢容芷瞳孔驟縮,她自然瞭解,傳說地獄道,共有十八大地獄,無窮小地獄,是大千世界,一切亡魂的歸所,所有罪孽,將在那裡受到地府陰司的最終的審判,是律法的至高最高象徵。那這蛇纏蠱為何不致死,就很清楚了,地獄酷刑本就不是為了殺戮,而是懲罰。

    讓最蠻橫的兇徒也感到痛苦,然後懺悔。

    「這條蛇,便是來自於毒蛇地獄中。人間的所謂酷刑,與地獄的刑罰相比,如過家家的遊戲一般。換句話說,從今之後,你每一天,都要生活在地獄之中。」

    話音未落,錢容芷便將琥珀拿在手中,將琥珀對著陽光,揚起秀麗的面容,望著其中的艷麗小蛇,斜覷黑蓮,勾起唇角:「謝謝你的好主意。」

    琥珀從她指間滑落,在陽光的照耀下,其中的小蛇越發艷麗動人,忽的張開雙眸,直直的落入她口中。

    在一片黑暗中,琥珀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紋。一下粉碎開來。不是她解放了它。而是它自己掙脫了束縛。

    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野獸,見到美食的饕餮,這沒有羞恥。充滿嗔恨靈魂,正是它最愛的食物和溫床,它不由自主的深深鑽了進去。

    錢容芷渾身顫動了一下。瞬間跪倒在溪水中,那條比彩虹更加艷麗的小蛇,游上她的面容,彷彿刺青一般,在她的肌膚上遊走,似乎比在琥珀中時,壯大了一些。

    她猛地張大眼睛,直直的倒下去,濺起一片溪水。

    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甚至無法想像的痛苦,如蛇遊走。她張大了嘴巴,如果可以發出聲音。她現在一定會淒厲的慘叫。但是那種痛苦已經攫住她身軀,鎖住了她的喉嚨。只能發出咯咯咯的無意義聲響。

    然而每一寸肌體都在呻吟,整個靈魂都在哀嚎。

    她遠遠低估了地獄的酷刑,她錯的厲害,遠沒自己想像的那麼堅強,只在一剎那間,她就後悔了,願意做一切事,來解除這種痛苦。

    那些地獄的魂靈們,是否也是每天每夜的懺悔著自己生前所犯的罪過呢。

    雖然眼睛張大到了極致,但視野一片模糊,週遭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轉,變成一片模糊的顏色,隱約間,一團黑影靠近她,說道:「既然這是你選擇的道路,請讓我祝你一路順風。」

    黑蓮站起身來,對著正津津有味欣賞錢容芷慘狀的白蓮聖母道:「我們走吧!」

    白蓮聖母道:「讓我再看一會兒。」

    黑蓮露出嚴厲的神情,白蓮聖母罵了聲:「小氣!」

    當第一輪痛苦過去,那條來自地獄的毒蛇,似乎也活躍夠了,進入了安息之中。

    她支撐著身子跪起身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勉強將混亂的意識整頓起來。除了面無血色,她的身上幾乎毫髮無損,白蓮聖母甚至沒有傷她一根頭髮,比她之前設想的最好情況,都要好的多。

    但精神意志,似乎完全被摧垮了。很奇怪,如果人承受了無法承受的痛苦,就算不死也會昏迷發瘋,但她卻始終保持著清醒,細細品味每一分痛苦,這或許便是地獄刑罰的奇妙之處吧!

    回過神來,她所做第一件事,便是扣住了自己的喉嚨,只需輕輕一抓,鮮血就會湧出來,她就可以得到解脫。

    尖利的指甲劃破慘白的肌膚,艷紅溫熱的鮮血就流淌下來,遲疑了許久之後,她收回了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找到一個小山洞,一頭紮了進去,陷入了昏迷之中。

    夢到了一條比彩虹更艷麗的大蛇,將她一口吞下,很快她就醒了,第二輪痛苦襲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趁著能夠活動的時候,補充食物飲水,然後無比恐懼的等待著下一次痛苦,是的,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害怕到渾身發抖,即便在安歇的時候,那條蛇也再用另一種方式折磨著她,讓她每每想要以死來解脫。

    但是她不甘心,漸漸的,在受刑之時,她也能夠做一些簡單的活動,但情況反而更加糟糕,每一次,她都會失去理智的想要將那條蛇從身體裡揪出來,撕裂每寸肌膚,好在修行者的體魄強大,傷口總會很快癒合。

    她甚至突發奇想,如果將自己的皮剝下來,是否就能擺脫那條蛇呢?但被殘存的理智阻止了,那條蛇已經與她融為一體,而且如果她那樣做,很快就會死,她不能就這樣死了!

    這時候,一股危險的氣息,打斷了她的回憶。

    一頭狸貓般的妖獸,順著血腥味,來到了洞中,閃著螢光的眸子,在黑暗中不斷飄動。

    這是一頭凝結了妖丹的妖獸,或許就是她追蹤的那頭食人妖獸,這不重要。她縱然完好狀態,也不敢說必勝,現在更已衰弱到了極致,縱然動一動手指,都無能為力。

    ps:鞠躬感謝「稱名空間」同學的打賞,為新掌門賀!
sel 發表於 2012-11-24 12:18
第八十九章 永不悔改

    小安沒有立刻回答李青山的話,而是沉默思索起來。

    「既然有想法,那就去找找看吧,反正也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小安難得對別人的事上心,李青山覺得對此還是應當鼓勵,錢容芷留下這些東西給小安,他們也算是盡盡人事。

    「太危險了。」小安搖頭道。

    「放心吧,我雖然不能像你那麼算卦,不過真正的危險,還是感覺的出來的。」李青山指指自己的腦袋,又揉揉她的頭髮:「就當是陪你出去玩一場。」

    「好。」

    來到鷹狼衛所,接了任務,上樓跟韓瓊枝打招呼。

    一番耳鬢廝磨之後,韓瓊枝聽說了李青山的任務內容,訝然道:「你要接這個任務?你跟她很熟嗎?」

    「當然沒跟你熟,算是合作過幾次,人多半已經死了,好歹把她的屍首帶回來吧!」李青山審視著韓瓊枝,漫不經心的道。

    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灼熱的陽光,她坐在高背椅上,一身赤狼衛服飾,顯得英氣非常。李青山就半坐在她面前的長桌上,一臉的遐想連篇。

    韓瓊枝捏著下巴考慮了一下,這個動作十分的男性化,讓看起來她有一種別樣的魅力。

    「好,你去吧!」

    李青山笑道:「怎麼,就不擔心你男人遇到白蓮聖母,被人家收了當面首?」

    韓瓊枝向後靠在椅背上。抬起雙腿,交疊著放在桌上,眼睛下望道:「若是小花還有些可能,就憑你的姿色。多半會給一刀跺了。幾天前得到的消息,白蓮聖母與黑蓮壇主,已經回到霧州了。重建白蓮教。」

    李青山道:「消息準確嗎?在那裡就不怕被抓嗎?」

    「霧州可不是青州,真正的無法之地。基本上在青州經不住鷹狼衛追殺的傢伙,全都逃去那裡了。如果實在找不到,別忘了帶具屍首回來。」韓瓊枝眨眨眼睛。

    「這樣不好吧!」李青山道,搜尋錢容芷的任務,功勳還是很不錯的,畢竟事關一個赤狼衛的生死。

    「管他呢,反正現在是我當家,小花又不在。老王也去修行了,我一個人應付那麼多差事,煩也煩死了。」

    「那好,等我回來。」李青山俯身給她了一個熱吻,起身離去。

    韓瓊枝來到落地窗前,看著他的雲團騰空而起,笑著抿了抿嘴唇。

    ……

    妖獸的速度快的驚人,兩個放著螢光的獸瞳。像是兩點飄忽的影子,拖曳出兩道長長的光尾,一圈圈環繞著錢容芷,飛速的接近。

    錢容芷圓睜著雙眸,初時還隨著那妖獸轉動幾下。接著就一動不動,彷彿已經完全麻木。

    妖獸確定了這並非陷阱,兩道正在畫圈的綠光,忽然向中心折去,妖獸猛撲上去,一口咬在錢容芷的脖頸上,那是她身上唯一傷痕比較少的地方,哪怕在極致的痛苦中,她可時刻控制著,別了結自己的性命。

    難道三個月的痛苦堅持,難道最終只得到這個結果?

    先是四隻獠牙刺破肌膚,緊接著所有的牙齒,只需再前進一分,根本不必等到她窒息,就能咬斷她的頸骨。

    直到這時候,她的眼神與神情,也沒有半分變化。讓別人咬牙的痛苦,對她來說,如春風般愜意,而即將到來的死亡,或許對她來說,只是解脫。

    妖獸的身軀僵住,巨大的痛苦如毒素般,瞬間瀰漫它的全身。

    錢容芷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顯現在她那恐怖的臉上,如惡鬼般猙獰。雙臂擺在兩側,支撐著一點點起身,然後一口咬在妖獸的脖頸上。

    仔細看去,只見那條艷麗小蛇,不知何時盤踞在錢容芷的脖頸上。寄生物是會保護宿主的,它的保護的方式,自然是讓對方嘗嘗一樣的痛苦。

    當著地獄酷刑降臨,妖獸的妖氣完全處於潰散的狀態,連繃緊肌肉都做不到,它堅韌的皮膚,就被她的牙齒,一點點的刺破。腥鹹的血流入口中,她像是個吸血鬼般,大口吞吸著,以血補血。

    百寶囊中準備的食物,早已經吃光了,還好身上的血腥味,引來不少上門的野獸,她就用這種方法,將它們全吃了,用來補充能量。

    飲飽了血,恢復了不少體力,她將撕開妖獸的肚子,拿出一顆米粒大小的晶瑩妖丹來,立刻服用下去,勉力打坐。

    內丹的屬性,與她恰好相合,算是天賜的幸運,闊別已久的真氣,終於再現於氣海,在真氣的催動下,身上的傷口,一點點的收攏。

    錢容芷忽的覺得一陣眩暈,摸摸自己的額頭,又是滾燙,在叢林環境中,長久失去真氣的她,已是第三次感染疾病。

    她明白,她必須離開這裡了,她需要更好的環境來修養,否則可能會死在這裡。如果再引來更強大的妖獸,在被痛苦攫住之前,就會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她一眼看到那個被開膛破肚的妖獸屍首,在離開之前,必須先吃了它,來儲備足夠多的體力。

    日落日出,但在這昏暗洞窟中,似乎全然沒有歲月流轉的概念。

    李青山與小安,只花了幾個時辰,便趕到這森林邊上的小村莊,果不其然,有村民看到過她的蹤跡,最後的步法,延伸至這片森林中。

    如此大張旗鼓,暴露行跡,顯然是她故意為之。

    李青山和小安此刻便站在這座森林前,其中幽深的像是另一個世界,在蔓延千里,生長不知多少完全的森林中找人,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對李青山來說,卻並不算太難。他很熟悉那個女人的氣息。

    當他憑著快速移動,進行拉網似的搜尋時,那濃烈的血腥氣,亦吸引了他的主意。掀開籐蔓織成的帷幕,他看到了一個趴在野獸肚子上,吞噬內臟的怪物。

    一絲熟悉的氣息。透過濃重的血腥味傳來,他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錢容芷?」

    那「怪物」猛地仰起頭來。看到了李青山,露出意外的神情,無比猙獰的笑了一笑,用極虛弱的聲音道:「你來了。」像是安然坐在家中,闊別已久的好友前來拜訪,而非在絕望中看到了救星。

    李青山沒說什麼,只是拿出丹藥走上前去,眼前的景象。連他都覺得有些慘不忍睹,沒想到白蓮教竟然凶殘到這種程度。

    錢容芷看到了他身後的小安,忽然覺得一陣羞恥,蜷縮了一下,盤踞在她身上的毒蛇,莫名安寧了一些。

    李青山想要掰開她的嘴,把丹藥塞進去。

    「別碰我!」

    這一愣神間,李青山的手已觸到她的臉。頓時,一股無法形容的痛苦,蔓至全身。他指尖所觸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一條彩蛇紋身。

    寄生者保護宿主的本能。並不因宿主的意志而改變,從今之後,無論任何人,想要碰她,都得嘗嘗地獄般的痛苦。

    靈龜鎮海!李青山猛地抽回手,驚愕的望著自己的手,只見上面毫髮無損,身體也沒有任何異狀,方纔的痛苦好似夢幻一般。

    這時候,兩隻稚嫩的小手,抓住她的手。

    「小安!」李青山和錢容芷同時道。

    小安的臉上並沒流露出什麼痛苦的神色。

    地獄之蛇,能被引渡到此間,來懲罰生者。亦能在毒蛇地獄中,來懲罰死者。但是小安既非生者亦非死者。

    一股溫暖從手上傳來,錢容芷只見小安身上浮現金色的佛光,然後沿著雙手,蔓至她的全身,將她也籠罩在金色佛光中。

    身上的傷口,漸漸癒合。緊接著,那些凹凸不平的猙獰傷痕,被一點點抹去,這已非佛法的功效,而是來自於《朱顏白骨道》的力量,容顏似乎比以往還要嬌艷。

    小安鬆開手,退回李青山身旁,錢容芷輕聲道:「謝謝。」問李青山道:「有水嗎?」

    李青山一個響指,一道龍卷般的水流,旋轉著包裹她的身軀,洗去身上的污垢和襤褸的衣衫,化為青煙消散,顯現出白皙的肌膚,優柔的體段,一絲不掛。

    李青山本是個**很強烈的人,但站在這個女人面前,總是覺得心如止水,即便在這時候也是一樣,甚至懶得移開視線。

    錢容芷也是一樣,自己拾起百寶囊,拿出一套衣裙來,換在身上,其間展臂伸腿,自然而然,既不勾引,也不避忌。

    彷彿他不將她當做女人,她也不當他當做男人一樣。

    李青山道:「看來你吃了不少苦頭。」

    「你想知道嗎?」錢容芷已穿好了全身衣裙,對著鏡子理順長髮。

    「說來聽聽。」李青山確實有些好奇。

    錢容芷便將這段經歷隨口道來,輕鬆的像是講著別人的故事。

    李青山聽完之後,也覺得心裡發寒,問道:「你要怎樣解除這個蠱?」

    錢容芷道:「沒辦法解除,也用不著解除,只要我能放下羞恥心和嗔恨心,它自然就不會再折磨我了。」

    毒蛇地獄,本就是用來懲罰那些因無恥而胡作非為,因嗔恨而造作無邊罪業的人。但懲罰並非目的,讓罪人在地獄中醒悟自己所犯下的罪過,最終得到自我救贖和解脫,才算是我佛慈悲。

    李青山嘲笑道:「你能做到嗎?」

    錢容芷也笑道:「當然做不到,我不會為任何事而羞恥,我恨世上所有人!」

    毒蛇歡快的遊走起來,她猛地跪倒在地,十指深深扣入土石,臉上的笑容因痛苦而扭曲,卻越發燦爛。縱陷無間地獄中,身受無盡沉淪苦,亦不悔改。

    PS:無恥的求月票是要陷身毒蛇地獄的,但縱然陷身毒蛇地獄,也要求個痛快啊!
sel 發表於 2012-11-24 18:16
第九十章 無題

    看她這幅模樣,李青山心中莫名湧起一股殺意,她雖然已恢復了傷勢,又變回了那個美麗的錢容芷,但感覺卻比方纔所見的「怪物」更加非人,淡淡道:「也包括嗎?」

    錢容芷道:「你是人嗎?」

    李青山微微愣了一下,不屑笑道:「只要活的痛快,是不是人又有什麼關係?本來我不想理你的閒事,不過是小安卜算出你還有一線生機,才會跑這一趟。」

    錢容芷深深的望了小安一眼,小安從始自終,都如平日般,沒有什麼表情流露。

    錢容芷笑道;「放在你那裡的那些東西,就當做我的報答吧。」

    李青山騰雲駕霧,帶上「任務物品」回返清河府城。

    當錢容芷安然無恙的站著韓瓊枝面前,韓瓊枝也露出吃驚的神色,知道她遭遇了白蓮聖母,身受重傷一直在森林中修養,笑道:「你這小妮子的命倒不錯,虧我還替你擔心了一下。」錢容芷在上一次討伐白蓮教的任務中所扮演的角色,縱然韓瓊枝也不知道。

    「謝謝二師姐的關心。」錢容芷規規矩矩的道,至於說,命不錯嗎?

    可以說是這樣,得到了小安的治療之後,這地獄毒蛇的好處,漸漸顯現出來,痛苦過後,思維總是格外的清明,身體與靈魂,似乎都發生了些許變化。

    錢容芷的歸來,在鷹狼衛中,也引起了一陣波動。她一改平日長袖善舞的風範,謝絕了韓瓊枝的接風宴。

    這三個月裡。她雖然與那條纏身的毒蛇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感應,能夠稍微控制一下「受刑」時間,但必須花費更多的時間去與之相合。未來的道路,終於再一次掌握在她的手中。

    獨自回到了居所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前,錢容芷訝道:「小天,你怎麼在這裡?」

    楚天滿臉關切的道:「我聽說你回來了。這些天你都到哪去了,我很擔心你,幾次都想要去找你。」

    可惜一次都沒去。對於這種結果,錢容芷一點也不奇怪,並非他對自己不夠真心。她對自己的手段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對於某些人來說,什麼東西都沒有自己的性命珍貴。

    面對楚天伸過來的手,她眼神發亮,如果現在握住這隻手,什麼天才也要向自己跪地求饒,無論有什麼底牌都可以逼問出來。

    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抽回手去,楚天是現在各方關注的天才,如果他不明不白的死了。必定引發百家震動,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引發事端為好,反正已是她囊中之物。

    她的心中忽然湧現出一種喜悅,雖然她還是煉氣六層。但卻有了可以對這些所謂天才造成傷害的致命毒牙。

    楚天臉上失望,但心中有愧,也不敢說什麼,聽說是李青山將她帶回來的,更是心中憋悶,怎麼到處都有這個傢伙。

    當錢容芷「無意間」說出她在任務中損失了百寶囊。擔心接下來的修行,楚天立刻大方的拿出許多丹藥靈石。

    錢容芷推拒了一番,接受下來:「謝謝你,小天,我會還給你的。」

    楚天迷醉的望著她的臉蛋,感覺她比過去更加嬌媚動人。

    一聲輕咳,吳艮從黑暗中走出來,他也曾想過要去尋她,不過身為家族之子,當然不可能將自己的性命當兒戲,去那片可能有白蓮聖母出沒的森林,到了後來,也覺得她必死無疑,淡了心思,聽他歸來,連忙來見,面色不自然的打了個招呼。

    錢容芷給了楚天一個眼色,笑道:「吳哥,你來了。」

    吳艮見她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心中更是羞愧,聽說她百寶囊遺失,也連忙送了些靈石丹藥給她,身為世家弟子,這方面他還是很寬裕的,比韓瓊枝還要富有的多。

    楚天與之爭風吃醋了幾句,二人不歡而散。

    錢容芷重重一歎,到了嘴邊的食物卻不能一口吞下,實在是有些遺憾,如果這個世界能更混亂一些就好了,亂到死個把人也沒人在意。

    錢容芷雖不是什麼風雲人物,在百家經院人緣卻是極好,而後幾天都有人登門造訪,不但是法家,別家弟子也有不少,更無一人空手前來,百寶囊就又鼓了起來。

    所有人都說,錢師妹回來之後,氣質大變,越發的美麗動人。只是無人知道,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她都要將自己全身鎖住,開啟例行的地獄之旅。

    在痛苦的滋養之下,艷若彩虹的毒蛇,正在一點點生長。

    夏去秋來,李青山在竹軒小樓中醒來,體內的真氣已經漸漸達到了煉氣第七層的巔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再次做出突破了。

    只見小安正睜著圓睜望著他,李青山笑道:「別瞪著眼睛了,快去主持早課吧,否則你師傅又該念叨我了。」

    從佛家法會之後,無漏寺的早課,都是由她主持,然後為佛家弟子,分配一天的事物。這自然是一念大師的安排,而且本就是首席弟子的工作,她也無可推脫,好處卻也不少,她已經從一念大師那裡,幫李青山賺來了不少丹藥。

    李青山自也不只是拿她當童工使,修行《朱顏白骨道》這樣的高等神通,最重心性修為,這不是讀幾本佛經,開一場法會就能解決的,更需要在日常生活中,點點滴滴的積累,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堤。

    李青山與她相處的慣了,也有些捨不得,不過想想這就當是送孩子去上學吧!以首席弟子的身份,多接觸一些人和事,對她將來的修為,必將有很大好處。

    小安走後,李青山又坐了一會兒,既不修行也不習武,只是將腦子放空,什麼都不想,相當於早起的刷牙洗臉一般。

    然後才走出房門,天光已經大亮,竹林幽徑中,兩個童子,正一邊嬉鬧,一邊用掃帚打掃落葉,他們的修為都是煉氣二層,將真氣注入掃帚間,隨手一揮,便掀起一陣狂風,竹林都跟著微微搖曳。

    二人乾脆用掃帚辟里啪啦的打鬥起來,竟然極有章法,一邊大喊著:「我才是二師兄,你是小師弟。」猛然看見李青山出來,連忙低下頭恭恭敬敬的道:「大師兄。」

    不用等到下一次開院試,小說家就有了新進弟子。那些從各地挑選出來的小孩子,經過一段時間的培養之後,亦給他們選擇了各家的機會。

    這兩個童子便選擇了小說家,他們都是水屬性修為,天賦只是平平,當時卻把劉川風高興得幾天合不攏嘴,直到小說家終於在他手中興盛了起來。

    李青山終於不再是孤家寡人,拍拍他們的腦袋:「別鬧了,快去讀書吧!」

    大一點的那個童子就道:「我們還要掃地!」另一個童子接口道:「不打掃乾淨,師傅要罵的。」

    李青山知道劉川風這是在過當師傅的癮,過去這裡落葉滿庭,何曾見你關心過,他也極喜歡這兩個小傢伙,笑道:「我幫你們掃。」

    一條晶瑩的水龍,從他手中飛出,蜿蜒衝去了所有的落葉,露出下面的鵝卵石小徑。

    兩個小傢伙一陣歡呼,滿臉崇拜,什麼時候,我們能像大師兄這麼厲害就好了。

    「阿俊,阿生,掃完了地,還不給我滾過來。」竹軒中傳來劉川風威嚴的聲音。

    「是,師傅。」

    李青山笑著搖搖頭,望著他們蹦蹦跳跳的跑過去,自從他們來了之後,劉川風真跟變了個人似的,擺足了師道尊嚴。

    「青山,你也早去早回。」劉川風又道。

    李青山也道:「是,師傅。」

    劉川風滿意的摸摸鬍鬚,內視己身,大衍神符中光華閃爍,積攢下來的願力,真是前所未有的多。他在煉氣十層一卡多年,此刻終於有了一點底氣,觸摸那道築基的大門。

    一家一派,最重要的是什麼?還是築基修士坐鎮,否則名氣再怎麼大,都要被人看不起,這小說家,到底還是要靠他這家主啊!

    為了節省願力,為築基做準備,他已經完全不捨得,幻化女子出來**一番。有兩個小弟子在,他也不能失了身份。

    李青山來到島外,便見李龍正在那裡勞作,多虧了他種出的各種作物,李青山才能安撫住蟲囊中的馬陸,笑著打了個招呼,沖天而起。

    李青山變成一個小點,落入大爭島中,李龍才低下頭,繼續打理藥園。在眾多作物中,靈草是最難種植,對於各種環境的要求極高。但在培植的過程中,對農家弟子也最有好處。

    李龍也是因著靈氣充沛的雲虛島,開闢出一小塊地來,嘗試著種植幾種易於存活的藥草,雖還不知道結果如何,但他的種植技藝和煉氣修為,卻有一個明顯的提高,很快便能再進一步。

    財侶法地只要全都不缺,煉氣的前幾層,還是比較容易突破的。

    演武場上,李青山的拳頭呼嘯破空,砸向韓鐵衣的面門,韓鐵衣身形陀螺般一轉,手中長槍化作滾地黑龍,掃向李青山雙腿。

    李青山嘿然一笑,根本不管下盤,拳勢變幻,幻化重重拳影,周邊的兵家弟子看來,就像是數十個拳頭一起擊出,鋪天蓋地的罩向韓鐵衣面門,誰說我碰不到你的臉,喝道:「還賬來!」
sel 發表於 2012-11-25 18:35
第九十一章 煉真靈丹

    韓鐵衣毫不猶豫的棄槍,準確的在重重拳影中,抓住李青山的雙拳。

    二人雙足,猛然深陷地面中,轟然龜裂開來。

    幾番纏鬥之後,二人分開兩邊,都是微微喘息。

    李青山不得不承認,兵家不愧為實戰家,韓鐵衣不愧為兵家首席,他已將搏滄海的戰技,發揮到了極致,也沒能碰到韓鐵衣的臉,每每能夠憑精妙的招式化險為吉。

    而且人類形態下,他的煉體術還是遜於韓鐵衣這十層煉氣士,煉氣就更不如了,交起手來,倒是挨揍的時候多些,小舅子不好對付。

    韓鐵衣心中更是驚訝,煉氣境界,每差一層便是巨大的差別,特別是第十層和前九層,更是天壤之別,本該克敵制勝的招數,落在李青山的身上,就只是個小傷,而且耐力強的驚人,雖然未嘗一敗,卻每每將他拖入苦戰之中。

    李青山休息一會兒,喘勻了呼吸,只見日上中天:「喂,該吃飯了吧!」兵家弟子們群情響應:「吃飯!吃飯!」

    在兵家蹭了一頓午飯,在演武場邊,李青山跟韓鐵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現在李青山每日上午都會來兵家訓練,好更加熟悉戰技的運用。二人彼此欣賞,又有韓瓊枝這一重關係,已成了不錯的朋友。

    「時候不早了,我去仁心島。」李青山看看天色,站起身來,下午則是學習煉丹的時間。來到仁心島。如心說這幾日要專心修行,要他自己開爐煉一爐丹在說。

    有了韓瓊枝送的盤龍玉雕爐之後,李青山的煉丹成功率大增,煉丹的技藝在一天天增長著。不過想要煉成真靈丹那種高級丹藥,終非一日之功,李青山也不心急。去爭鳴島領取了幾個煉丹的任務,開始煉丹。

    黃昏時分。韓瓊枝忙完了一天的工作與修行,謝絕了幾個同僚一起出去玩樂的邀請,來陪李青山煉了一會兒丹,為他帶了點吃的,談情說愛了一番。

    煉丹很耗時間,但並不像煉器那樣,需要時時刻刻的集中精神,不能有絲毫放鬆。很多時候。在扮演一個鍋爐工的角色,所以厲害的煉丹師經常會招幾個煉丹童子,幫他看著丹爐。李青山雖沒這種條件,但有佳人相伴,倒也不覺得無聊。

    晚間韓瓊枝離去,小安歸來,提起錢容芷突破了煉氣七層,今天來找她。跟她說了一會兒話。

    寒星綴滿夜幕,但很快又被東昇的紅日驅逐,週而復始,轉眼間,又是一場冬雪落下。

    ……

    李青山的煉丹術水平不斷提升。但卻反而焦慮起來。

    他對於煉丹術瞭解的越深,他便感覺其中的深奧,決不是一開始想像的那樣,隨便學個一年半載,然後就煉出大批真靈丹,再換成修行用的丹藥那麼簡單。

    實際上,這個過程簡直困難重重。

    第一步收集靈草就是個難題,用來煉製真靈丹的靈草,就算遠不及藍蝶花,也十分的珍稀,先就得墊上大量的靈石,要將藍蝶花全部煉成真靈丹,花費的靈石至少得數以萬計。

    其中有一兩味,幾乎是有價無市,被煉丹師們捏在手中,要用來煉製別的高級丹藥。如果想要買來,至少得花費一兩倍的高價。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所有人都知道你想幹什麼了,永遠別低估其他修行者的智商。

    然後是第二步,煉製。

    煉丹術沒那麼簡單,他的手中雖然有盤龍玉雕爐這等利器,但要煉製出真靈丹來,至少還得花費幾個月去學習。學成之後,也只是勉強可以煉製,但也必然成功率低的可憐,也就是說,將有大量的珍貴藥材,被浪費掉。

    如果想提高成功率,也很簡單,再畫個兩三年時間學習吧!但成功率能不能過半,還是兩說。如果真靈丹這等高級丹藥,學個兩三年就能隨便煉,煉一爐成一爐,那滿大街都是煉丹師了。

    最後一步,出售。

    就算忽略到前面所有問題,煉成大批的真靈丹,又該怎麼賣出去換成修行用的丹藥呢?這不是遊戲,找個商店,往其中一拉,鼠標一點就行了。首先必須得掩飾身份,但那就意味著必然會被壓價,甚至黑吃黑。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批能培養築基修士的真靈丹,意味著很多平時看起來很和善的築基修士,都可能會變個模樣。

    ……

    「我可以信任你嗎?」李青山隨口問道。

    如心的丹房中,如心正教李青山煉一爐含香丸,算是一種較高級的丹藥,不過並不是修行用的,服用含香丸,能使得身具異香,近來在女修士中十分流行。

    這一次,不是百家經院的任務,而是如心的工作。

    在某個無聊的間歇,二人都懶得插科打諢,李青山靜靜傾聽著,雪花飄落在屋頂的聲音,眼睛沒有看如心,盯著牆壁,像是在想什麼。

    「突然說這個幹什麼?」如心轉過頭來。

    李青山望著如心的眼眸:「回答我。」

    如心黑白分明的眼珠轉動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李青山為什麼為這麼問,望著橫樑:「我也不知道。」

    「雖然相處了這麼久,但你的身上,似乎籠罩著一層神秘的面紗,讓我捉摸不透。」李青山道,相處這麼久,他們插科打諢,無所不談,卻從未聽她說過自己的出身,就算提到,也會立刻轉開話題。

    「那真是太巧了。」如心直盯著李青山,在她的心中,李青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四目相對,沉默片刻,李青山笑了,然後便見他的笑容像鏡像般映在她的臉上。

    是的。他們都有著絕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就算是朋友,也不必分享一切秘密。

    「你煉過真靈丹嗎?」

    「沒有。如果有機會,我倒想試試。」如心坦然道。真靈丹的最重要一味靈草,藍蝶花近乎絕跡,煉過的人確實不會太多。

    李青山張開手心。一隻閃著微光的藍色蝴蝶,翩然飛舞。翔過如心面前。

    「那就來試試吧!」

    如心伸出手,讓那藍光蝴蝶落在指尖,驚歎道:「果然是藍蝶花,我只在書上見過,沒想到你竟然會有,難怪你要苦修煉丹術,原來就是為了煉製一顆真靈丹。」

    李青山笑著搖頭:「不是,不是一顆。」

    如心檀口微張。藍光蝴蝶繽紛舞動於丹房中,數十、上百、更多,將丹房渲染的美輪美奐。但她心中想的卻是,換成靈石,能不能堆滿這間丹房?

    好久之後,如心才回過神來,深深的望著李青山,眸中異彩閃動:「謝謝你的信任!」

    李青山道:「我也是迫不得已。煉成之後,我可以給你三成。」

    這個數字,讓如心的心也狠狠跳動了一下,別的不說,有這等數量的真靈丹。她立刻就可以開始衝擊築基境界。

    李青山接下來的話,才讓如心冷靜下來:「你負責收集其他的靈草,你負責煉製,最後,你要負責幫我換成修行用的丹藥,最好是道行丹。最重要的是,你要負責保密,這一點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懂吧!」

    「當然明白。」如心微微一笑:「一旦消息走漏,可能會連命都沒有。」

    「是嗎?」李青山倒沒她想像的那麼嚴重,畢竟這還是秩序井然的太平盛世,他只是不想讓人聯想到地底罷了。

    如心道:「百家經院沒你想像的那麼安全,家主們或許不會拿我們怎麼樣,但如果是更上方的壓力呢?你之所以不敢選擇與韓家合作,不也是因為他們太強了,而我是孤家寡人嗎?」

    李青山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他可以信任韓瓊枝,但不能信任整個韓家。而如心並非世家出身,過去的身世是一片空白,據說根本不是清河府的人。就連現在的師傅,醫家家主華慈,也是個孤僻的怪老頭。這就意味著,這件事一旦暴露出來,如心也保不住這些真靈丹。

    「抱歉,事關重大,我不能完全信任任何人。」如果沒有這幾個月的相處,李青山也不敢給予這樣的信任。

    「我能理解,你如果真是那樣輕信別人的人,反倒是會讓我小看,我也告訴你一個秘密吧!」如心又從百寶囊中取出一個丹爐來。

    「極品靈器丹爐!」李青山脫口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極品靈器,而是稀有的丹爐,而且那丹爐的造型極為怪異,乍眼望去,更像是一個鼎爐,上面的花紋繁複,通過這些天對煉丹術的學習,他一眼就看出了,這不是青州的造物,而是來自更南方的霧州。

    但李青山並未說破,霧州之人,一向被青州人斥為蠻人。雖都屬大夏治下,但千百年來,這兩大諸侯國之間摩擦從未停止過,邊界都是重兵把守,鷹狼衛的折損率也一向最高。

    兩位諸侯王之間有著世仇,如果不是皇廷的壓制,早就開戰了。難道如心是來自於霧州的間諜?

    而如心又怎會猜不出這些藍蝶花來自地底呢,擁有藍蝶花田的勢力屈指可數,有重重法陣保護,縱然築基修士,也別想從其中摘取一朵來,一個小小的煉氣士又是怎麼深入地底呢?

    不知不覺間,二人身上隱藏的秘密,向對方揭開了一點,卻都沒有深究的意思,心也似乎跟著貼近了一些。

    如心又道:「我身上還積攢了不少靈草,有幾種用來煉製真靈丹,不用特意去搜集了。」

    李青山笑道:「那真是巧了。」

    最終,二人湊出七種煉製真靈丹的靈草,李青山兩種,如心五種,量都非常大。不用說,都很明顯的帶著地底和霧州的地方特色。

    而來自這兩個地方的靈草,大都是比較珍惜的,剩下的靈草,就由如心負責收集。身為醫家首席弟子。她掌管著醫家的藥材庫,以煉製別的丹藥的名義,調出一些靈草來,並不麻煩。

    第二天午後。李青山又來到丹房,如心又拿出一張陣圖來,設好法陣。確保沒有任何人可以探查到這裡。

    李青山問道:「怎麼樣?」

    如心面色沉重的道:「我師傅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什麼?!」李青山驚怒,一步上前。扣住她的香肩。

    「開個玩笑,喂,很痛啊!」如心秀眉微顰,猶如西子捧心,哀婉動人。

    「你……」李青山更惱,這個沒正形的女人,卻放鬆了手上的力道。

    二人的面容近在咫尺,昨日分別之後。對於彼此的身份,都猜想了許久,幾個月來,他們再無身體的接觸,此時忽然覺得有些尷尬。

    李青山放開她的肩膀:「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如心道:「我是讓你放鬆一點,別搞得像是做賊似的。」

    李青山道:「不是做賊,是通姦!」

    如心笑瞇瞇的搭上李青山的肩膀:「也不是不行,有錢的男人我最喜歡了。不如你把韓大小姐給踹了吧,別忘了把那副《天女散花圖》要回來,轉送給我,我把我平常用的那個丹爐給你作為補償。」她平常用的,也是一個上品靈器丹爐。

    李青山道:「想都別想。快把靈草拿回來,怎麼這麼少?」

    如心道:「前期已經足夠了,一次拿的太多,會被人察覺異常的,慢慢來。」

    李青山表示理解。

    如心道:「那麼,現在開始吧!」

    「對了,你這爐叫什麼名字?」

    「瑞腦爐。」

    如心瑞腦爐縮成巴掌大小,然後按照次序,先將一株株靈草放進去,最後,才是一隻藍蝶花。

    第一次完全是出於試驗的目的,用來積累經驗,目標只是一顆真靈丹,基本不指望能夠成功。

    如心盤膝而坐,一臉專注,再無平日煉丹時的輕鬆隨意。

    李青山在一旁不敢打擾,在一旁打坐修行。

    兩個多時辰之後,丹爐開啟,異香環繞。

    「僥倖成功,給。」如心笑著從丹爐中捻出一顆紫色的丹丸,與他所見過的一模一樣。

    李青山合住她的手:「這個是你的了。」輕輕一搖:「合作愉快!」

    然而第二爐丹便失敗了,浪費了一朵藍蝶花,如心也不禁輕輕一歎。

    反倒是李青山,因為藍蝶花來的太容易,面色如常,說道:「繼續就好了。」讓如心感慨,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不過,現在回去休息一下,恢復一下精神,讓我整理一下思緒,明天繼續。」如心收起瑞腦爐,撤去法陣,忽然一笑:「你若再不出去,韓大小姐恐怕真要以為我們在通姦了。」

    「我差點忘了,那就明天見!」李青山走向丹房外,心中卻在感慨自己選擇的正確,憑如心修行煉丹術多年,再加上一個極品靈器丹爐,目前的成功率還只是一半,如果讓李青山這個半吊子來煉,恐怕是十不存一。

    韓瓊枝正在湖畔等候,天空正下著小雪,天色早已昏暗下來,奇怪的道:「今天怎麼這麼久?」

    李青山有些歉意,攬住她的香肩:「煉丹花了點時間,等了好久了吧,今天想去哪玩?」今天她穿著大紅的連帽披風,帽簷綴著白色的絨領,在漫天白雪中,像是一朵紅色的火焰,溫暖他的心扉。

    一天忙碌之後的二人世界,是他們共同的最愛,他們的足跡早已不止於百家經院和清河府城,周邊的景色動人之處,盡皆留下他們的足跡。

    韓瓊枝臉色微紅:「我們去遊湖吧!」

    李青山眼神一亮,遊湖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一個特別的暗號。

    白色的蘆花,綿延十里。天空中的雪花,鋪天蓋地。

    渺無人蹤的蘆葦蕩中,停著一艘小船,微微蕩漾,隱隱傳出女子,動人的喘息聲。

    船艙中鋪著厚厚錦被,紅色的披風隨意落在一旁。

    李青山伏在韓瓊枝身上,深深親吻著他深愛的女子,左臂環繞她的身軀,隔著衣衫揉捏她的左乳,右手肆意滑過她的嬌軀,從渾圓的大腿,到豐挺的翹臀。

    漫天寒意,亦影響不了他們心中的熾烈。

    不願受這一層衣衫的阻隔,李青山將手探入她的衣內。

    韓瓊枝立刻抓住他的手,目光如水,笑盈盈的望著他:「色鬼!」然後環住他的脖頸,再次熱吻起來。感覺一隻火熱的大手滑入她的衣內,握住她的豐盈,發出一聲悶哼。

    柔膩的酥胸入手如水,卻又充滿了奇妙彈性,李青山隨著自己的心意,改變著它們的形狀,或者撥弄那兩點微硬的紅豆。

    但他很快就覺得不滿足了,狹窄的空間,似乎容不下更多的施為,想要親眼看到它們的模樣。若是以往,她會阻止這貪婪的舉動,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在李青山驚異的目光中,韓瓊枝支起身子,一件件除去衣衫,只剩下紅色的抹胸,才停止動作,紅著臉別過頭去:「你自己來吧!」

    大片雪白的肌膚,顯現在李青山的眼前,那腰肢果然如感覺般細緻,一道深深的溝壑,更加吸引他的注目。

    「怎麼了?」韓瓊枝沒有等到她想像中的動作,只見李青山捧住她的臉蛋,一臉關切,她心中微暖:「別瞎想,本來想等一下告訴你,我準備閉關一段時間。」
sel 發表於 2012-11-26 18:09
第九十二章 婚約

    「你要突破煉氣十層?」李青山立刻明白,她在煉氣九層這個境界上,也已經呆了很久了。開闢週身十二正經,要比開闢奇經八脈更加的繁複,需要絕對專注,煉氣士一般會選擇閉關來進行突破。

    「是呀!還說要追上我。」韓瓊枝撅著嘴唇,滿臉笑意。

    「要多久?」

    「少說也得幾個月吧!」韓瓊枝思考道,也就意味著幾個月不能見面

    「今天就便宜你一下。」韓瓊枝雙手向後支著身子,精緻的鎖骨似乎顯得消瘦,然而胸前一對兒玉兔越發顯得豐盈,似要破衣而出。

    李青山放下心來,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手探到她身後解開扣結,火紅的抹胸滑落,露出兩團粉雕玉琢似的的雪白**傲然挺立,還有讓李青山魂牽夢繞的兩點嫣紅。

    韓瓊枝並不似尋常女子般害羞遮掩,仍是維持著原本的姿態,只是別過頭去,留給李青山一張精緻羞澀的側臉,玉腮紅透,顯得格外優雅。

    反而讓李青山的慾念稍息,欣賞著她半裸的嬌軀,宛如大理石雕成的女神,每一絲曲線都完美至極,竟有一種不能褻瀆的感覺。

    韓瓊枝咬著下唇,比起被他溫暖肆意的大手,他的眼神似乎更讓人難為情,嗔道:「看夠了沒有。」

    「一輩子都看不夠。」說話間,李青山環住她的嬌軀,輕吻她的紅唇。舔吻她柔美的脖頸,然後慢慢下移,親吻她精緻的鎖骨,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最後埋首溝壑間,直至那一粒紅豆,輕輕噬咬一下。

    韓瓊枝一聲輕呼。擰著他的耳朵,喘息著道:「你是……孩子嗎?」

    李青山抬起頭來,笑道:「我不是。倒可以給你一個。」一邊把玩著她的豐盈,如願以償的欣賞其形狀的變化,柔膩的乳肌似從指縫間溢出般。稍一鬆手便又恢復完美的形狀。

    「我才不要,我最討厭孩子了。」韓瓊枝倔強說著,不過如果他真的想要,那也至少要等到她築基之後。

    她心中忽然有些驚奇,一年之前,不,半年之前,她都從未想過要替一個男人生孩子,現在卻在認真的考慮著這個問題,這種感覺。簡直像是著了魔一般,拍拍李青山的臉蛋:「壞傢伙,你不會是對我下了什麼藥,施展了什麼魅術吧!」

    李青山道:「我才一直懷疑,想我李青山鐵石心腸的大好男兒。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偏偏被你這小妮子迷住,還要忍住火氣給你守身如玉,真是好沒道理。」

    韓瓊枝又好氣又好笑,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一邊佔著人家的便宜。一邊抱怨不能招蜂引蝶。

    但仔細想想卻又有些感動,當世男子,縱然是凡人,有點銀子都是三妻四妾。修行者更是為所欲為,百家經院的男性修士,有幾個沒去**樓快活過,在外面蓄養姬妾更是家常便飯。

    這在男人之間,是極值得誇耀的事,她雖不喜歡秋海棠,一到法家弟子聚會,還得去**樓,各自擁紅倚翠,誰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縱然她也是一樣。

    直到喜歡上他,才體會到女兒家的嫉妒心,恨不得將他鎖在身旁,不許旁的女人看一眼,而他也真就順著她的要求。而這幾個月來與她相處,無論再怎麼動情動欲,只要她不許,他從來不曾勉強過。與他相處,總感覺與別的男子相處,很不相同。

    其實李青山也不過是受前世觀念的影響罷了,縱然再怎麼想要三妻四妾為所欲為,遇上心愛的女子,還是本著包容的精神。再個是有《靈龜鎮海訣》控制**,否則也早已忍耐不住了。在前世被人罵過大男子主義不可救藥,今生反倒成了好男人了,果然是環境決定意識。

    「罷了,今生就壞在你這女人手中了。」李青山低頭吻下,韓瓊枝抬手擋住他的嘴唇。

    「嗯?」

    韓瓊枝道:「憑什麼只是我脫?」

    「這還不好說。」李青山一笑,三下五除二,將自己脫了個精光,塊壘分明的雄健體魄,充滿了壓迫感。

    「我也沒讓你脫光啊!」韓瓊枝叫道,卻又忍不住欣賞起來,摸摸他的胸膛,十分滿意。向下一眼瞥向,經常咯著她的罪魁禍首,正怒氣沖沖的指著自己,隨手一撥,嗔道:「難看死了!」

    李青山感覺渾身慾火,一下被挑動起來,猛地將她壓在身下,耳語道:「馬上你便不這麼說了,現在我已脫了,這樣卻有些不公平了。」伸手便去褪她的長裙。

    「現在還不行。」韓瓊枝知道他想做什麼,忙抓住他的手。「等到我閉關出來,你就向我爹求親吧!到時候,我把什麼都給你。」說到最後,也不禁羞的將頭低下,垂到胸口。

    李青山臉現驚喜之色,捧起她的臉頰:「瓊枝!」

    韓瓊枝道:「別高興的太早,我爹還未必答應呢!」

    李青山道:「有我這樣的好女婿,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不答應。縱然他不答應,你能不答應嗎?」

    「那可說不定,我也未必有……你還來!」韓瓊枝說著,忽然感覺李青山又在褪她的裙褲。

    李青山道:「只是預先欣賞一番,你不會連這個要求都不滿足你的未婚夫吧!放心,一定等到新婚之夜,我再把你變成女人。」

    韓瓊枝怎能拒絕這個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只得點點她的鼻尖,有些柔弱的道:「說好了,不許賴。」

    李青山微微一笑,將她整個人抱起來,抓住她的裙邊,整個扯落下來,露出白膩雪臀,韓瓊枝甚至來不及留下最後防線,轉眼就便給他剝的好似白羊。

    二人心中都感覺一陣震顫,雖然已經不知擁抱了多少次,但這一次卻與以往絕不相同,古銅與雪白緊緊相貼,涇渭分明,一個堅若鐵石,一個柔軟如綿,似要融為一體。

    韓瓊枝用力抱住他,胸脯緊緊貼在他胸口,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覺那堅挺死死抵在她的臀部,他粗糙的大手,輕輕滑過她綢緞似的背脊,一股熾熱的**,陡然升騰。刻他若真的想要她,她也無法拒絕,只能任他擺佈。

    李青山深吸一口氣,緩緩放開手,艱難的好似要從身上割捨一塊肉般,將她放在錦榻上:「讓我好好看看你。」

    韓瓊枝一陣悵然若失,幾乎有些依依不捨,想他一直這樣抱著自己,任憑他作什麼。

    李青山近乎讚歎的欣賞著她的身軀,她渾身纖濃有度,特別是該豐的地方,極為豐腴,性感迷人到了極點。

    韓瓊枝再怎麼大方,此時也有些羞不可抑,筆直修長的雙腿蜷縮著,哪還有半分男子氣概,彷彿等著夫君臨幸一般。

    這一夜,他們的約會持續了好久,一想到馬上就要分離,幾個月不能再見,就沒有一個人願意理會時間的流逝。

    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依依不捨的為彼此穿好衣衫。

    李青山親自將她送入閉關洞府,看著洞府大門關閉,幾乎忍不住要與她一同閉關了,搖搖頭,打消這個念頭。只怕閉關出來,連孩子都有了,哪裡還能安心修行。

    昨夜癡纏到最後,她看他忍得可憐,也顧不得羞澀,大膽的用手幫了他一把,然後嚴厲警告他,在她閉關的這段時間,不准偷腥,否則這玩意就歸她了。

    李青山這才知道她的陰謀,笑道:若要我不偷腥,只憑這些手段還不夠,眼神盯上她嬌艷紅唇。

    韓瓊枝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怎肯答應,直說青樓女子才會這麼幹,罵他得寸進尺,忘恩負義。李青山最後退而求其次,在她酥胸上乘興一番,最後還弄污了她的臉,被她埋怨了好久。

    李青山看得出來,在確定了關係之後,她在這方面其實十分大膽,想她以前經常到**樓去玩耍,耳濡目染之下,知道的東西說不定比他還多,到時候要哄著她好好嘗試一番,不枉穿越一場,他已經開始期待婚後的生活了。

    對於韓瓊枝的警告,他全然沒放在心上,此時此刻,在他的心中,哪還容得下旁人,縱然顧雁影也得靠邊站了。

    回雲虛島知會了一聲小安,李青山便直奔仁心島,如心的丹房中,韓瓊枝不再,正可專心致志的煉丹,想她突破煉氣十層,在築基的時候,也需要真靈丹吧!

    這時候的他,哪曾想得,韓家的大小姐,哪裡需要他來提供丹藥,不過是一心為她好罷了。

    如心一見李青山便笑了:「臉上春情未散,看來你小子昨天晚上過的不錯,不會是已經壞了韓家小姐的身子吧!」

    「哪有,不過再過幾個月時間,我大概就要成婚了。」李青山滿臉笑容,這個消息,他是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吐露給與他共同保有一個大秘密的如心。

    如心心中一動,哀愁道:「那真要恭喜恭喜了,只可憐我一個人,整夜守在丹爐前,想著煉丹的事,也每個貼己的人關心。」

    李青山笑道:「師姐你若想要男人,那隊可以從這裡排到清河府去。」

    如心上前一步,輕輕扶著李青山的肩膀,眸光流轉:「可惜我想要的,已經另有所屬了。」

    PS:本來這方面想少寫簡寫,回過神來已經寫了好多了,連忙懸崖勒馬,馬馬虎虎,虎頭蛇尾。這種過程,對於二人情愫的發展,也算是少不了的吧,喜歡就當福利看,不喜歡就略過好了。
sel 發表於 2012-11-26 18:10
第九十三章 豪賭

    李青山望著她那張與韓瓊枝決然不同的溫柔面龐,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心裡有些得意,又有些尷尬,若在以前,還可趁機調戲幾句,現在卻不好說了。

    心道:李青山啊李青山,瓊枝才剛剛去閉關,你可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兒,便要說幾句讓如心死心的話。

    「你不會以為我在說你吧!」如心臉上浮起李青山熟悉的促狹笑容。

    「當然!不會!」李青山沒好氣的撥開她的手,心中鬆了口氣,莫名又有一絲失落。也分不清她話中的虛實真假,剛才那到底是玩笑,還是試探呢?

    又或者說,她真的心中早有所愛,所以這些年來,才不曾接受任何一個男子的示愛,那個男人是在霧州嗎?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身上紋著紋身,頭上裹著藍布蠻族男子,抱著孩子站在山頭,守望北方自己遠去的孩他娘……

    渾身打了個激靈,怎麼覺得有些眼熟,而且又覺得有些不爽。

    這麼想著,如心已翩躚而去,關上房門,布好陣圖,做好「通姦」的一切準備,輕盈的宛如一隻白色的幽靈。

    看她輕盈優柔的身段,怎麼也不像有過孩子的模樣,李青山微微頷首。

    如心道:「喂,你在發什麼傻,昨晚把腦漿子也射出去了嗎?快把藍蝶花拿出來!」

    李青山如遭雷擊,張口結舌,這是你該說的話嗎?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如心滿臉不屑的道:「不就是男女那點破事。我知道的比你多,小男孩。」

    李青山忍不住退後一步,聽說霧州的蠻女,在這方面極為開放。腦海中浮現出,一群身上紋著紋身,頭上裹著白布的男人。站在山頭守望北方。

    如心如有猜心之術,臉色微紅。斥道:「你瞎想什麼,我可是醫者!」

    李青山打趣道:「我又沒說什麼。」

    如心神情一滯,想想也是,他怎麼想,跟她什麼關係,直接拿出瑞腦爐來:「別廢話了,讓你看看我昨晚研究的效果。」

    李青山取出一朵藍蝶花來,如心卻豎起三根纖纖玉指:「三朵。」

    李青山懷疑道:「你有把握嗎?」

    「當然。」

    五個時辰之後。丹爐中一聲悶響,煉丹失敗了。

    面對李青山鄙視的目光,如心面不改色的理理鬢角的髮絲:「這是意外。」

    「還要繼續嗎?」李青山道,現在成功率已經跌到了百分之二十了。

    如心也被激起心氣:「當然!再來……一朵。」

    李青山又將三朵藍蝶花交到她的手中:「既然有把握,那就繼續吧!」

    如心眸光閃動:「你就不怕我再給你煉壞了?」

    「那就再繼續,反正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損失。」李青山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整個百家經院,再沒有比她更好的選擇了。

    「那就來五朵!」如心支起身子,左腳向前一踏,改為半跪在蒲團上,擼起右臂袖子。露出修美玉臂,按在瑞腦爐上,彷彿賭場中的女荷官,豪邁的按住篩盅,叫一聲:「買定離手!」

    李青山心中道了一聲蠻女,便將五朵藍蝶花交給她,然後像是下了大賭注的賭客般,直直的盯著瑞腦爐,不過很快覺得無趣,該為看如心,看了一會兒,給她瞪了一眼。

    他移開視線,又覺得無聊,索性打坐修行起來。

    一夜過去,天光放亮,丹爐開啟,瑞光流轉。

    如心將五顆真靈丹取出,笑道:「成了!」

    李青山也露出釋然笑容:「還要繼續嗎?」

    如心道:「繼續!」

    這一次是七朵。

    煉丹並不是材料越少越好煉,就跟炒菜一樣,如果份量太小,火候味道就極難掌握,而且也浪費時間精力。

    當然也不是越多越好,大鍋飯總是比不過小灶的味道,飯菜難吃點無所謂,丹藥「難吃」就意味著功效大減,發揮不出其本身的藥性來。

    多寡的控制與煉丹師技藝,乃至丹爐的好壞都有關係。以如心的水準來說,煉製真靈丹一爐以十二顆最佳。

    在李青山的放手支持下,很快就達到了這個水準,但這也意味,一旦失敗了,就是十萬靈石的損失。

    每一次開爐,都像是一場豪賭。

    在這個過程中,李青山也算是親眼見識了如心的另一面,那種勇往直前的賭性,

    而且還偏偏給她賭贏了,成功率很快就攀升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超乎李青山最好的想像,甚至超過如心自己的設想。

    幾天時間過去,連煉幾爐丹藥,如心已經有些疲憊了。但是兩個人都沒有說要停止。

    在強烈的壓力下,如心好似輸的傾家蕩產的賭徒,忽然開始贏了,然後一發不可收拾,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興奮的狀態中,完全激發了自身的潛力,似乎連運氣都變好了。

    李青山在前世就曾體會過這種奇異狀態,好似籃球場上喬丹永不失手的絕殺球。現在如心每煉一爐,都是絕殺,如果現在停止,恐怕再也達不到這個高的成功率。

    時光流逝,大雪蓋滿了丹房外的小徑。

    醫家弟子從門前走過,都忍不住搖頭歎息,從前還只是呆一下午,現在卻已經是半個月了,大師姐何曾跟一個男人相處這麼久過。

    百家之中,議論紛紛,這李青山前腳送法家二師姐去閉關,後腳就進了醫家大師姐的丹房不出來了,不知是在搞些什麼。什麼,煉丹?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什麼丹要煉這麼久,連休息也不休息。

    有的說如心是要趁此機會橫刀奪愛,這多是女修士的說法,李青山近來闖下諾大風頭,在女修士中,還是有些魅力的。

    有的說李青山會使一種特殊的**術,否則怎能迷得住這兩個經院中有名的美人,要知道,這兩位以前可是從來不沾這些情事,回絕了無數傾慕者,得趕緊將他揪出來,繩之以法。

    不用說,這自是男修士間的傳言,中間伴以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咬牙切齒的表情。

    李青山和如心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但這時候,每多成功一爐丹藥,就是十數萬靈石的收入,哪裡顧及得了其他,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由他們說去吧!

    這一日,兵家大演武場中,兩個兵家弟子悄然議論:「還沒出來,已經二十三天了。」「可憐的韓師姐,我真替她不值得,這李青山真是個混蛋。」悲憤之中,又有著說不出的羨慕。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逼到眼前,黑龍呼嘯騰空,將二人挑飛起來,遠遠摔在演武場邊上。

    韓鐵衣將鐵槍收於身後,冷冷道:「我沒告訴過你們嗎?訓練的時候,不許交頭接耳,都給我繞島游五十圈!」

    兩個兵家弟子心中叫苦,游五十圈,命也去了半條。知道大師兄最近心情不好,哪敢有什麼異議,抱拳道:「諾!」

    韓鐵衣的臉色如冰,沉默片刻,忽然大步離開演武場。

    「鐵衣,你到哪裡去?」韓安軍從高台上望下去,微微皺眉。

    「我去找李青山!」韓鐵衣低頭抱拳道,韓瓊枝在閉關之前,囑咐他多看著李青山,他原不放在心上,這時候卻不能不有所行動了。

    正在練武的兵家弟子,動作都是微微一緩,轉過頭來,李青山這次只怕是有難了。

    「你覺得他是那種人?如心是那種人?」韓安軍道。

    「不是。」韓鐵衣道,這兩個人的性情,他都十分瞭解。而且縱然要偷情,也沒有這麼明目張膽的道理,但他卻聽不得他人如此議論韓瓊枝,好似將她當做傻瓜一般,雖然她的腦袋有時是不夠靈光。

    「歸隊。」韓安軍道。

    「諾!」韓鐵衣只得回到演武場中,狠狠操練眾兵家弟子。

    「李青山,你給我滾出來!」

    仁心島上,丹房之外,楚天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公牛,大聲喝道,見裡面沒有反應,便上前去推丹房的門。

    立刻有一群醫家弟子擁出來阻攔:「丹房禁地,不得亂闖。」「如心師姐正在煉丹,楚道友,請你回去吧!」

    「你們不用攔我。」楚天挺身上前,身上浮現五色真氣,硬闖過去,一掌拍在丹房門上。

    眾醫家弟子也不是真心阻攔,極端好奇如心和李青山到底在其中做些什麼,但這時候,又生怕看見糟糕的一幕。

    門上光華一閃,竟沒被拍開,這一下不只是楚天,所有人都疑心大爆發,在百家經院中煉丹,還用布下法陣嗎?

    此時此刻,丹房之中,如心正閉著眼睛,專心致志的煉丹,微微蹙眉。

    李青山暗罵了一句,二話不說,立刻起身,走向門口。

    現在正到了緊要關頭,一不小心,就要廢掉十二顆真靈丹,這還不算。若是給人闖進來,察覺了他們是在煉真靈丹,看見了如心的瑞獸爐,那就更加糟糕了。

    楚天推門不開,更加憤怒,五色真氣彙集在手掌,狠狠拍下。

    丹房大門忽然洞開,一道水龍卷呼嘯衝出,狠狠撞在楚天身上,直接將他轟飛出去。

    PS:剛剛發現又多了個盟主,真是後知後覺,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為「稱名空間」的盟主賀,鞠躬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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