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重生呂布一統三國 作者:常歡樂 (已完成)

   
cheninda1234567 2012-6-26 19:32: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64 1571431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7-26 14:13
第60章 天生郭奉孝

陳群向洛陽方向拱手施禮後,方開口闊論:「自本朝光武帝中興立國,多賴雲台二十八將,而這二十八人多是世家出身,所以本朝立國多賴世家子弟。本朝官吏任命上實行察舉制度,普天之下,德才兼備之輩多出於世家,因此本朝高官亦多出於世家,官代皇帝以牧萬民,亦可看作世家代皇帝以牧萬民。且我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而儒學大興多賴世家傳承。皇帝為君,世家為臣,若無臣,亦無君。總而言之,若無世家大族為立國基石,大漢社稷何以安穩。皇室想要江山穩固延綿萬代,世家何曾不願傳承百年流芳後世,所謂世家皆是世代傳承家業,若像將軍所形容的那麼貪得無厭只懂得欺民害民殘民,一代即衰,安能為世家。將軍對世家兼併田畝甚有非議,以陳群看來,此議毫無道理。那些草民若無世家庇護,輕則因先帝那般橫徵暴斂而家破,重則因遭遇盜賊而人亡,只有依附世家,為世家耕種田畝,受世家庇護,才能安居樂業。世家得他們供養而為朝廷效命,草民得世家庇護而安保性命,此為一舉兩得之事,何談欺民害民殘民,此兼併田畝又有何過錯?」

陳群說得言之鑿鑿,似乎很有道理,但在兩世為人皆是貧寒出身極端仇富仇官的呂布眼裡,卻是不堪一擊。呂布早就洞悉「五胡亂華」的根本原因,對世家的成見根深蒂固。如果世家子弟對他的態度好一些,沒準還會改善呂布對世家的認識,但不論是從歷史上的呂布,還是現在的呂布,他從來沒有受過世家的禮遇,自然對世家更加憎恨,甚至有些恐懼。

呂布深知世家之厲害,不論是在政治上、經濟上、軍事上還是在文化上,世家大族對呂布日後的統治威脅甚大。

首先在政治上,兩漢察舉造成了一些官僚世家,東漢時期的豪強官僚世襲化和官職的家族壟斷化都已十分明顯,同時與中央或地方性的中心權力圈有著割捨不掉的聯繫,如弘農楊氏四世三公,汝南袁氏四世五公,而且他們的門生故吏更是遍佈遍及天下,門生故吏為了趨炎附勢,不惜以君臣、父子之禮事之,甚至「懷大夫之容襲婢妾之態,或奉貨而行賂,以自固結。」

在經濟上,世家大族佔有了極多的土地和勞動力,擁有巨大的財產,為其政治地位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又通過各種方式不斷擴大和兼併土地,再通過土地將農民的人身自由繫於己手,這為自己在政治上的地位提供了重要基礎。

在軍事上,世家大族為了維護自身利益,各種軍事行動中,特別是在鎮壓黃巾起義的過程中,趁中央政府解體之機擴張私人武裝。每一大家擁有的部曲、賓客、家兵的數量很大,往往統轄數千家。

文化上,世家大族擁有左右輿論的特權,如像臧否人物,宣傳名教,都為士族所把持,他們特別強調儒家的倫理綱常,以維護自己的地位。其實,豪族和儒學相結合,豪族儒學化是權力的作用結果,本非文化自身發展的必然方向。

思量了這麼多,呂布知道這東漢末年世家的強大,為了招攬世家人才,為了不想得罪普天下世家,便不願讓自己對世家的仇視心理傳遍天下,就對還想爭辯兩句的徐庶搖頭示意,徐庶見呂布的神態,便閉口不語。

呂布對陳群微微一笑,詭言道:「長文所言極是,世家果是我大漢朝廷的中流砥柱,我先前因出身寒門,對世家高門多有誤解,今日聽陳長文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多年困惑一掃而空,從今之後,我不再冷遇世家子弟,我會將世家子弟敬若上賓。長文,我被太后封為冀州刺史,怎奈我麾下人才凋零,而冀州百廢待興,正缺人才,長文可願不辭辛勞,為我冀州治中,為我處理冀州政事?」

陳群跟荀彧、荀攸、鍾繇都是至交好友,見荀彧等人冷遇呂布,他同樣也不看好這個寒門庶族粗野武夫出身的呂布,便婉言謝絕道:「將軍厚意,陳群不敢推辭,怎奈家中老父年邁,我欲奉養,不能遠遊,還請將軍另請賢才。」

呂布本來就不想招攬這個一心謀求世家利益的世家子弟,但他表面上卻不能做出「你不想幹了拉倒」的架勢,怕落一個嫉賢妒能的壞名聲,只得擺出一副求賢似渴、禮賢下士的姿態,再三勸解陳群前去冀州,卻再三被陳群拒絕。

正待呂布有些下不來台的時候,忽然一個清亮又有幾分慵懶的聲音響起:「長文不願前去冀州,不如我前去一試。只是,不知將軍的賢才冊裡可有我郭奉孝?」

呂布定睛一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士子推門而出,個頭修長,面容清螱俊朗,眼神清澈深邃,披了一身青袍,頭髮散亂,嘴裡還帶著一絲酒氣,原來他就是郭嘉郭奉孝。

陳群白了一眼郭嘉:「輕薄浪子,不足以謀!」說完拂袖而去(注1)。

呂布見到郭嘉,欣喜若狂,根本不在乎陳群的離去,上前就對郭嘉施了一禮:「奉孝,我此番前來穎川書院,一來拜訪水鏡先生,二來就是來找尋元直和你。你與元直皆在我的賢才冊裡的謀略大才之列。只是我不曉得你是從何得知我手裡有一個賢才冊?」

在呂布的印象裡,他只跟陳琳說過那個賢才冊。

郭嘉看了一眼陳琳,低聲笑談道:「實不相瞞,將軍麾下一位親衛原是我家僕人,將軍與孔璋兄談論時被那親衛聽到,派人飛馬傳報於我。」

呂布聽郭嘉這麼一說,激靈打了個冷戰,汗毛都豎了起來,自己麾下的親衛竟然是別人安插的奸細,若是那親衛奉主人命令刺殺與我,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呂布瞇起眼睛,冷厲地問道:「奉孝,不知你家僕人怎會成了我的親衛?」

郭嘉絲毫不懼呂布的殺氣,淡淡一笑:「多年前,張角逆賊被平滅,世人皆以為天下即將政通人和,而我卻預感天下大亂,我早知情報之重甚於一切,又不滿於穎川籍官吏從洛陽城內傳來的淺顯情報,我要更深入、具體、隱秘的傳報,便將家裡僕人脫籍為民,又將他們安插入洛陽,或為高官奴僕,或為軍中士卒,我散盡家財,將財物分贈他們,別無所求,只讓他們按時把城中隱秘之事傳遞給我。我的一個僕人脫籍為民後,恰逢北軍五營因平滅黃巾賊折損過半要在司隸地區招兵,那僕人便以良家子身份入選北軍,後來將軍整編北軍五營,那僕人以武功精湛得以入選將軍的赤衛隊。」

呂布回顧典韋:「召赤衛隊盡數前來。」

典韋明白呂布的意思,一聲諾後,便如奔馬一般向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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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陳群與郭嘉不和久矣,《三國誌-郭嘉傳》記載:「初,陳群非嘉不治行檢,數廷訴嘉,嘉意自若。太祖愈益重之,然以群能持正,亦悅焉。」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7-26 14:24
第61章 郭嘉的投效

郭嘉看著典韋飛奔下山的背影,不由得讚揚道:「真乃古之蜚廉。」

呂布一愣:「不是古之惡來嗎?蜚廉是什麼人?」

博才多識的陳琳看出呂布的疑惑,忙道:「《史記·秦本紀》記載,『蜚廉生惡來,惡來有力,蜚廉善走,父子俱以材力事殷紂。』蜚廉,號處父,天生力大腿快,跑起來快如疾風,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就像傳說中的風神『飛廉』,所以又被稱為飛廉,奉孝是稱讚典韋善走。」

呂布感覺甚是好笑,自己剛才稱讚典韋好像惡來,郭嘉稱讚典韋好像惡來他爸,還好典韋已經跑遠了,不然非把他搞暈不行。

不一會兒,赤衛隊百名近衛都列在穎川書院正門一側,呂布也不說話,只是用眼睛來回掃視這一百名赤衛隊員,眼神裡冷厲異常,殺氣騰騰。

郭嘉受不了這個詭異的氣氛,便喊道:「郭通,出來吧。」

郭通從隊列裡走了出來,撲通跪倒在呂布面前:「小人為舊主而欺蒙新主,心中十分愧疚,願聽將軍軍法處置。」

呂布見他跪倒在自己面前而非郭嘉面前,心中的憤怒已經減輕幾分,又想給郭嘉一些顏面,便讓典韋將郭通扶起,笑著對郭嘉說:「想必是奉孝故意說給我聽,讓我提高警惕,小心戒備?」

郭嘉面色鄭重道:「將軍為維護皇室,爭奪軍權,已經得罪了袁紹、袁術一夥,而袁氏兄弟蓄養無數死士,袁術任俠尚氣,最喜用刺客謀害政敵。將軍自恃武勇,輕而不備,萬一如慶忌被要離所刺,則太后、天子的安危將有何人看顧?」

呂布凜而受教。

郭嘉又說道:「《孫子兵法》有云『用間有五:有因間,有內間,有反間,有死間,有生間。五間俱起,莫知其道,是謂神紀,人君之寶也。鄉間者,因其鄉人而用之;內間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間者,因其敵間而用之;死間者,為誑事於外,令吾聞知之而傳於敵間也;生間者,反報也。』郭通只是鄉間,所行之事對將軍並無大礙,將軍不如寬恕於他。」

徐庶卻在一旁笑道:「《孫子兵法》又雲,『間事未發而先聞者,間與所告者兼死。』奉孝你逃脫不了干係?」

呂布擺擺手:「元直,莫要戲耍。我已盡知奉孝之意,我原本也甚是重視細作之事,怎奈麾下沒有人才可以操作此事,若如奉孝願意跟隨於我,我必將細作之事盡數交託。」

郭嘉臉上掠過一絲笑意,轉瞬不見,他似乎對呂布剛才的徵召毫不在意,而是轉問呂布道:「郭嘉敢問將軍之志?」

呂布有了上次陳宮那裡的教訓,不願再信口雌黃地說什麼「把東海和南海變成大漢的內海」,而是想了另外一個答案,一個埋藏在他心裡幾十年的答案:「我追慕先祖尚太公之豐功偉績,願上扶社稷,攘除蔑視皇權的奸臣國賊,清除白波賊、黑山賊等黃巾餘黨,誅滅南匈奴、烏桓、鮮卑、西羌、山越、南蠻等擾我漢地害我漢民之蠻族;下安黎庶,抑制豪強,扶持寒門,大興屯田,安撫流民,力爭使得大漢治下家家豐衣足食,人人安居樂業。」

郭嘉歎了一口氣:「將軍,您只需要戰場廝殺,拜將封侯,封妻蔭子,興盛呂家為世家大族,安享富貴,不就好了。天下人之衣食與您有何關係,朝堂上的三公六卿都沒操這個心,您又何必越俎代庖呢?」

呂布知道郭嘉是在說反話,是在激將,便鄭重其事道:「孟聖曾言『貧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深受太后天子厚恩,得此顯貴,敢不以死相報,敢不以天下為己任!天下人皆多困苦,吾又安忍富貴!即便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

郭嘉聞聽此言,擊節讚賞:「好一個『以天下為己任』,好一個『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將軍仁義至斯,郭嘉佩服之至。」

郭嘉遂跪伏在地:「郭嘉拜見主公,願為主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敢情郭嘉也聽到由呂布在盧植和太后面前講過的名言,在這裡原樣照用。

徐庶卻站立一旁,一臉猶豫遲疑,似是沒有很強的歸附之意,呂布早就有了對付他的法寶,也不急於一時。

呂布先把郭嘉攙扶起來,逕直問道:「在世家子弟眼裡,我呂布乃寒門庶族出身,又是粗野武夫,驟然升職,也只是蒙受太后青睞,朝野上下根底甚淺,不知奉孝何以一眼就看重呂布?」

郭嘉指著自己那一雙清澈的眼睛:「既然主公有慧眼賞識我等英才,我等豈能沒有慧眼識得明主?我觀察主公言行絕非一日,從主公以驍勇冠絕并州之日我便開始關注主公,那時只是認為主公有勇無謀,可主公一入洛陽城,便如同換了一個人,謀定後動,算無遺策,更兼目光遠大,能識破洛陽困局,主動避禍冀州,實在令郭嘉心折。主公之志,亦是郭嘉平生志願,志同道合,互為君臣,理所應當。且主公有伯樂之才,識人之明無人能敵,能於微末之間查尋到我與元直這等寒門(注1)子弟,此知遇之恩,郭嘉敢不為主公效死。」

呂布被郭嘉這頓馬屁拍得舒舒服服的,但他心裡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如非有了後世的經驗見識,本身的他跟原來的呂布比起來好不了多少,頂多是個性謹慎一些,如果想要謀取天下,必定少不了郭嘉這樣的奇才,便推心置腹道:「奉孝,吾雖不才,略通識人之道,足下之才可比開國陳平,當可在吾麾下一展所長。」

把郭嘉比作大漢開國功臣陳平,主公這個超大馬屁拍得郭嘉感激涕零。

這個年輕人一直是不拘小節,浪蕩處世,又是寒門出身,生平好友只有荀彧、田豐等數個忘年交,其他世家子弟如陳群等人甚是不待見他,他也很少得到世人贊許,越是如此,這個年輕人越是渴望得到世人的讚揚,可世人往往白眼與之。久而久之,穎川書院便有了兩個獨行客,一個是徐庶,一個是郭嘉。

郭嘉雖然自詡王佐之才,但做夢也沒想到作為朝廷重臣的呂布對他竟然如此推許,「士為知己者死」,郭嘉效忠呂布的心思越加誠摯。

呂布見郭嘉再度拜倒,忙又把他扶起,拍著郭嘉的肩膀:「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該如何知彼,便要多勞奉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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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特別強調一下,寒門,又稱庶族,指的並不是一般農民,而是門第勢力較差的中小地主,類似於小資產階級,所以郭嘉家中也是有一些奴僕、田產的。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7-31 12:28
第62章 郭嘉搞軍情

    (對郭嘉才能的推測只是常歡樂一家之言,貽笑大方了,諸位莫須較真。)

    呂布對郭嘉在他那里安插間諜毫不意外,跟歷史對應,為何郭嘉能在孫策如日中天之際說出“策輕而無備,雖有百萬之眾,無異于獨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敵耳。以吾觀之,必死于匹夫之手。”如若沒有安插在東吳的情報傳來有人將對孫策不利,郭嘉說這話便如同自說自話,曹操不會听信這種臆測的。再從郭嘉在歷史上向曹操獻出的幾個計策上來看,都是料敵如神,比起相信郭嘉真有神鬼莫測的預料能力,呂布更相信郭嘉是掌握了曹操的細作組織。

    史書上隱約還記載郭嘉“自弱冠匿名跡,密交結英雋,不與俗接,故時人多莫知,惟識達者奇之”,為何郭嘉要“匿名跡,密交結英雋”,也許跟他想要從事的情報工作大有關聯。

    為什麼曹操會在赤壁大敗後說若郭奉孝在孤不止于此?呂布分析,興許是郭嘉死後,曹操的情報機構群龍無首,在東吳經營不下去,曹操無法得到東吳的情報,以至于盲人摸象,被周瑜、黃蓋用了一些並不算超級高明的計策給搞定了。打個比方,曹操失去郭嘉,如同蔣介石失去戴笠,蔣介石內戰失敗跟軍統無能有很大關系,當時戴笠早已空難死去,蔣介石回憶起戴笠也甚為惋惜。

    在後世和諧年間,某黨為了宣揚自己拿江山的正義性,一遍遍地播放內斗片,那時的陸普看了許多,發現地下情報工作絕對是某黨勝利的一**寶。在這東漢末年,軍閥混戰有甚于二十世紀初的內戰,呂布為了達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戰略目標,必須要培養起一個足夠強大的情報組織。

    一個足夠強大的情報組織,必須要有一個足夠優秀的情報頭子,如同某黨的李克農,**的戴笠。因為穿過來的時間短,又加上一直沒遇到也沒想起來有這樣的人才,呂布才遲遲沒有開始建立起忠誠于自己的情報組織,目前他手頭有限的情報都多賴于太後把皇室掌控的捕風組織的情報拿來跟他分享。

    楚漢爭霸時期的陳平負責細作之事,在呂布心中,郭嘉便是陳平二世。

    既然郭嘉是這樣的人才,那就不要浪費了,呂布便屬意郭嘉全權負責籌建呂布軍中的情報機構。

    等等,呂布突然想到,郭嘉在歷史上記載是一個“不治行檢”的輕薄浪子,看他今日的舉止,可能真的有些輕薄,有可能跟賈詡一樣自私為己,個人利益擺在主公利益之上,或者又像軍統的戴笠一樣好色縱行,戴笠掌控了軍統,軍統力壓中統,戴笠功高震主為蔣介石所忌憚。考慮到這種種情況,呂布覺得不能把所有的情報都交給郭嘉去管,必須要有一個人跟他分權,目光所及便是徐庶。

    呂布當即下了決心,讓郭嘉管轄對外情報,郭嘉可料敵如神,但威德不足服眾;徐庶管轄對內情報,徐庶對世家有看法正好可以用來清除世家安插在內部的毒瘤,想到這里,呂布心情大悅。

    呂布便仔細詢問郭嘉道︰“所謂知彼,便是行間諜細作之事,我想讓你掌握所有對外細作人員,訓練、管理他們並分析他們傳來的情報,你可有信心?”

    郭嘉胸有成竹地答道︰“我以《孫子兵法》為基礎,又遍覽《六韜》《三略》《司馬法》《孫臏兵法》等兵法里所講的用間之道,又拿我安插在洛陽城里的僕人做驗證,如此這般,數年下來,雖非精通用間之道,也算知之七八。主公可放心委任我負責此事,我必會將一切軍機事宜調查的清清楚楚進而呈報給主公。”

    呂布便詳細問了郭嘉如何用間,郭嘉的回答甚是縝密,呂布是久經後世和諧年間內戰諜片燻陶的,還是看得出郭嘉用間之道里面的破綻︰“對派出的細作,用重金厚爵封賞誘之、用父母子女羈之是不夠的,萬一他們被敵人捉住以性命威脅,生死存亡之際,恐怕有很多人會忘了遙遠的功名利祿,忘了妻兒老小而選擇苟且偷安,如此這般,我們非但得不到敵人機密,我們自己的機密便無法保全。”

    郭嘉听呂布這麼一說,愣住了,他完全沒想過這一層,是啊,如果敵人因勢利導而用了反間計,自己該如何是好。孫子兵法上也曾說過︰“必索敵間之來間我者,因而利之,導而舍之,故反間可得而用也。”在這亂世里能存活下來的英雄豪杰,那一個沒讀過《孫子兵法》?!

    呂布見郭嘉陷入迷惑,便朗聲笑道︰“奉孝,休要犯愁,此事甚易,攻心為主,利祿人質為輔,我叫攻心為思想教育,亦稱洗腦,洗腦成功後,就能讓他們心服口服,視我們的大業為他們的事業,雖肝腦涂地亦在所不辭,雖九死一生亦甘之如飴,此乃數十年大計,不可急于一時,等我們回到冀州再做商議。”

    郭嘉雖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卻已經有了閱盡滄桑的中老年人那種沉穩,听呂布這麼一說,雖然吊起了胃口,也管住自己的嘴巴,沒有再問下去。

    呂布又道︰“回到冀州後,你就開始從全軍上下招募得力下屬,組建一個名為軍事情報局的機構,簡稱軍情局,我欲委任你為軍情局長官,名為軍情局都督,你同時兼任左軍師祭酒,隸屬于鎮北將軍府。”呂布原本屬意的王越,因缺乏謀略和大局觀,適合做劍術總教頭,適合做一個刺客組織的頭目,而不適合執掌一個情報組織,而刺殺只是情報組織里的一個分支而已。

    郭嘉先是叩謝呂布如此賞識,見了一面,就給了他獨當一面的機會,給了他這麼高的官餃,然後就直言諫道︰“主公,以我之見,軍情局實在不宜明設,應該暗中設置,我亦暗中招募屬下,此軍情局只向主公負責,不向其他任何人匯報,因為現在敵我很難分明,主公今日之同僚或許便是明日之仇敵,主公不可不慎!”

    呂布撫掌笑道︰“奉孝甚有遠見,現在朝堂魚龍混雜,奸佞之輩層出不窮,爾虞我詐,我們雖不可有害人之意,亦不可無防人之心。為今之計,你就明領軍師祭酒之職,暗領軍情局都督之職。”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7-31 12:29
第63章 徐庶搞中情

    搞定了郭嘉之後,呂布便把注意力集中在徐庶身上︰“元直,可願隨我前去冀州,一展足下所長,上扶漢室,中鎮世家,下安黎庶?”

    徐庶的表情很糾結︰“徐庶很想追隨將軍前去冀州,怎奈家中老母尚在,不敢遠離,再者我拜在水鏡先生門下方才一年,學業不精,恐有誤將軍大業。”

    呂布听徐庶說的理由很充分,一下子也不知道該如何規勸,表情也糾結起來。

    郭嘉卻在一旁笑道︰“元直,咱們可以把母親和水鏡先生接到冀州啊。”

    徐庶皺起眉頭︰“我家老母久居陽翟,不願遠離故土,水鏡先生亦是潁川人,怕是也不願背鄉離井。”

    郭嘉遙指了一下遠方的洛陽城︰“元直,你欲輔佐明主成就大業,怎能不洞悉天下大勢。現今,洛陽城西夕陽亭囤聚一頭野獸,那便是前將軍兼西涼刺史董卓,此人面善心惡,狼子野心,只因何進誤信袁紹進言,招來董卓共剿宦官。董卓領西涼大軍十萬余眾來到澠池,按兵不動,坐看洛陽形勢。何進入得皇宮被十常侍絞殺,袁紹、袁術、曹操等人領亂兵攻入禁內,絞殺數千名宦官,幸得呂鎮北及時趕到,陸續救得太後、天子與陳留王,方保大漢社稷不至傾頹。呂鎮北又受太後賜封為光祿勛,迅速收編何進何苗殘部以及親近十常侍的軍中部曲,董卓得知此事,不敢輕舉妄動,領大軍囤聚夕陽亭,不敢領三千精騎擅入洛陽。如今洛陽城內有袁紹心懷叵測,外有董卓虎視眈眈,呂鎮北去意萌生,遂向太後請了鎮北將軍兼冀州刺史的任命,遠離洛陽困局,避禍冀州,坐觀京師變故。元直且細想之,若董卓入京,洛陽形勢該當如何,潁川郡可保無虞否?”

    徐庶細細想了一下,臉色大變︰“董卓曾在西涼頂撞主帥張溫,又拒絕朝廷任命的少府、並州牧之職,拒絕把兵權交給皇甫嵩,而且他領五萬烏合從西涼來洛陽,一路上招兵買馬,竟然擴充到十萬余眾,若非心存異志,必不會如此行動,可嘆朝廷諸公無可奈何之,竟然坐看董卓尾大不掉。董卓既然心存異志,必定不甘屈服于袁隗、袁紹等人,袁氏兵力不足,在洛陽無可奈何董卓,便會出京來匯合關東諸侯,關東諸郡縣多有袁氏的門生故吏,袁紹若振臂一呼,必定應者雲集,到時候董卓與袁紹必有一戰,而戰火不免就蔓延到潁川,如同多年前的黃巾之亂。”

    郭嘉一臉悲戚之色︰“元直,多年前的黃巾之亂中,令尊被黃巾賊所害。董卓、袁紹亂兵所至,元直何以保全令堂,難道光憑你那一身劍術,你那劍術雖然精妙,可以匹敵數十人,但數百人、數千人一哄而上,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到時候萬一令堂有個好歹,元直你該如何自處?”

    徐庶臉色愈發灰暗︰“是啊,我自詡劍術超群,可一年前三四十個衙役就將我鎖住,若如遇到西涼亂兵,我萬難抵抗,該如何是好?奉孝可有教我?”

    郭嘉輕輕拍拍徐庶的肩膀︰“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可以助你保全家人者就在你面前,緣何你敬而遠之?”

    徐庶茫然地望著郭嘉︰“奉孝何意?”

    呂布見徐庶那茫然失措的表情,不由得暗嘆,徐元直真乃純孝之人,一听到令堂安危就六神無主,難怪在歷史上,他一听老母被曹操俘虜,竟然棄掉當時心目中的明主劉備,棄功名大業于一旁。看來對于這種至孝之人,父母是他們最大的缺點,郭嘉一言就點中了徐庶的命門。

    郭嘉拍了一下徐庶的腦袋︰“元直,醒一醒,令堂現在還安然無恙。元直不是常言欲在亂世將至之時尋得明主輔佐之,如管仲之于齊桓公,如姜尚之于周文王。元直若投得明主,得明主兵馬相助,何懼董卓亂兵。”

    徐庶這才听清郭嘉的意思,但他的顧慮依然重重,無法下定決心追隨呂布。

    呂布心里嘆息,難不成這位大才要跟自己失之交臂,心有不甘,便說道︰“元直至孝,吾欽佩之至。吾有一詩贈與元直。‘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此詩名為《游子吟》,願元直不要再做任俠漂泊的游子,先攜母暫避于冀州,待到天下太平,再奉母同歸潁川,母慈子孝,享受天倫之樂。”

    徐庶把《游子吟》念了兩遍,想起家里已經白發蒼蒼的老母,臉上不禁流出兩行熱淚,自己這個不孝子可不能再讓老母為自己擔心了,想到這里,他撲通一聲跪在呂布面前︰“徐庶拜見明公,徐庶願攜母前去冀州,還望明公收納。徐庶願為主公效死,雖肝腦涂地,亦在所不辭。”

    呂布連忙把徐庶攙扶起來︰“元直,我要你好好地活著,為了令堂,也為了普天下所有受苦的寒庶子弟。”

    徐庶擦干那因驚慌激動而流出來的眼淚,整理一下衣冠,向呂布問道︰“明公已經為奉孝安排差事,不知明公對屬下有何安排?”

    呂布微微一笑,輕拍徐庶肩膀︰“奉孝自幼喪父,後母對他刻薄,已無親情,一身輕松,自可馬上與我同歸冀州。元直你要盡心說服令堂,讓她隨你一同前去冀州,路上舟車勞頓,你要慢行,免得讓令堂勞累。等你到了冀州,便開始從全軍上下招募忠誠剛直的來自寒門庶族甚至貧賤出身的下屬,組建一個名為中央情報局的機構,簡稱中情局,專門負責對內情報監察,一是監察中央諸公以及他們身後的世家大族,二是監察鎮北將軍府下轄所有人員,你為中情局都督,同時兼任右軍師祭酒,隸屬鎮北將軍府。”

    陳琳站立一旁,疑惑地問道︰“將軍兩番提到鎮北將軍府,可是鎮北將軍不比大將軍、驃騎將軍、車騎將軍與四方將軍,尚不能位比三公,是不能開府的。”

    呂布自信地微笑道︰“在洛陽城里,鎮北將軍不能開府,但在冀州,鎮北將軍便可以開府。到了冀州以後,太後便會有御旨頒布,準我開府,儀同三司,孔璋,你就拭目以待吧。”

    呂布現在還沒有把護持太後、少帝去冀州的計劃告訴陳琳、徐庶、郭嘉三人,但呂布近些時日立下救太後、天子、陳留王的大功被太後青睞是眾所周知的,所以呂布說這樣的話,並不是盲目自信。

    陳琳三人被呂布強烈的自信所感染,對共同的大業也充滿了信心。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7-31 12:29
第64章 見水鏡先生

    呂布見徐庶眉目間還有一絲茫然愁苦,聯系他剛才的言辭,知道徐庶對自己的才學沒有足夠信心,便拍拍徐庶的肩膀︰“元直,有才不在年高,甘羅十二歲就出使趙國,讓秦國不費刀兵盡得趙國五座城池,被拜為上卿。你年過二十,經過艱難磨礪,又受過水鏡先生親自指點,你自己又苦讀過兵法戰策,從你剛才指點江山縱論門第,我便知你胸中有大才,雖因年輕缺乏經驗,但稍經洗練,便可獨當一面。我對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要妄自菲薄。”

    徐庶遲疑道︰“水鏡先生智慧如海,我跟隨先生方才一年,文韜武略不得十分之一,如若這般離開先生前去冀州,徐庶怕自己今生之才至乎于此。”

    一旁的郭嘉朗聲大笑︰“元直,多慮了。你為水鏡先生的門生,怎會不知道水鏡先生已經預料到潁川必遭兵亂,他老人家已經準備遷往荊州。我們只須勸服先生跟隨主公前去冀州鄴城,先生可以繼續在那里教書育人,我們也可在給主公效力之余繼續跟隨先生就學。”

    呂布也補充道︰“奉孝所言極是。我已經準備在鄴城開設多個學院,其中一個學院便為河北軍事學院,專為河北培養治軍人才,我欲委任水鏡先生為院長,只是不知道水鏡先生願不願意接受我的聘請?”

    郭嘉臉上浮現激動神情︰“既然主公有此意,那我們還在等什麼,再過幾日,先生就真的動身去了荊州。”

    在郭嘉和徐庶的帶領下,呂布和陳琳、典韋一起進了潁川書院的大門,徑直往水鏡先生司馬徽的住處走去。

    行走在綠樹繚繞的書院里那青石鋪就的小路上,听著院舍里傳出的或圓潤清脆或滄桑渾厚的琴聲,又听到一些瑯瑯的讀書聲和慢條斯理卻不乏尖利睿智的辯論聲,呂布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大學時光,有種恍然隔世感。

    走了數十步後,呂布感覺得出,這書院里的向學氣氛,其實迥然不同于後世那雜亂熙攘的大學校園,呂布不禁吟誦起一首很應景的詩賦︰“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陳琳跟隨呂布身後,听呂布吟誦完,連忙拿出筆墨,將呂布方才吟誦的記錄下來,一邊記錄一邊感嘆道︰“主公此作,不拘形式,卻應時應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之句甚妙,主公高才,陳琳欽佩之至,只是主公向來以武勇著稱,不知何以有此文采?”

    呂布厚著臉皮道︰“我為書院氣氛感染,方做此賦,所謂信手拈來,妙手偶得而已。”

    陳琳又贊道︰“好一個信手拈來,妙手偶得,真是道盡了行文之妙。”

    徐庶不通為臣之道,亦對辭賦不感興趣,便閉嘴不言。

    郭嘉卻是通達權變之人,深通為臣之道,善于揣測上意,見呂布臉上甚有自得之色,便恭維道︰“郭嘉本以為主公僅有武略,沒想到主公竟有如此文采,而且主公文采可比司馬相如,我等策馬不及,唯有敬佩至極,還望主公多創佳作,好讓郭嘉日日拜讀觀摩。”

    呂布心里嘀咕,難怪歷史上曹操那麼喜歡郭嘉,原來這小子不但智謀超群,而且還善于溜須拍馬,如果這《陋室銘》真是自己做的,郭嘉這個馬屁就會拍得結結實實,怎奈這是自己剽竊來的,便擺擺手︰“我知道自己才華有幾斤幾兩,你們莫要拍我馬屁。”(旁白︰有人會說作者亂寫郭嘉,實際上看看史書,郭嘉的十勝之說確實有拍曹操馬屁嫌疑,而且會揣測上意會拍馬是智者所為,那種剛直不媚上的多半沒啥好下場,比如田豐)

    陳琳追問道︰“主公,‘拍馬屁’是什麼意思?”

    呂布表情抽搐了一下,‘拍馬屁’這個詞似乎是從元朝才流傳開來的吧,該怎麼解釋呢,稍微想了一下,便笑道︰“這是我們邊地五原郡九原縣的一句土話。我們那里靠近鮮卑草原,很多人以放牧為生,一般百姓人家都會擁有幾匹馬,牧民們常以養得駿馬為榮,有時人們牽著馬相遇時,常要拍拍對方馬的屁股,摸摸馬膘如何,並附帶隨口夸上幾聲‘好馬’,以博得馬主人的歡心。起初,人們實事求是,好馬說好,可是相沿很久以後,有的人不管別人的馬好壞、強弱,都一味地只說奉承話,把劣馬也說成是好馬了。再後來,我們那里便把那種不顧實際,專門諂媚奉承、討好別人的行為稱為‘拍馬屁’。”

    郭嘉心中一突,壞了,給主公留下諂媚之徒的壞印象,怎麼挽回呢,還好他有急智,連忙說道︰“像主公一樣不喜諂媚奉承的明主,普天之下能有幾人?追隨明公,實乃郭嘉之福,從此不懼小人進我讒言。”

    呂布大笑︰“誠哉斯言!”心里卻暗笑,郭嘉這小子真滑頭,竟給我戴高帽,不過他已經懶得再去講“戴高帽”的典故,便虛掩而過。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絕好辭賦,不想呂鎮北竟有如此文采!”

    呂布駐足觀看,只見前面一個籬笆小院里走出一個中年男子,約莫四十多歲,身量高大,瘦削挺直,面容清瞿,雙目炯炯有神,全身上下裝飾一新,峨冠博帶,端端然有名士風範。

    徐庶和郭嘉忙上前拜見︰“學生見過水鏡先生。”

    呂布吃了一驚,水鏡先生司馬徽司馬德操竟然這麼年輕,按照三國演義所述,不應該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怪物嗎,轉念一想,書上水鏡先生出場是在公元207年,也就是在18年後,現在將近五十歲,到那時將近七十歲,也說得過去。

    呂布便執弟子禮道︰“呂布見過司馬先生,素聞司馬先生清靜淡雅處世卻有知人之鑒,因而被世人稱之‘水鏡先生’。今日一觀司馬先生之弟子,便知司馬先生之賢能,遠比那月旦評之許劭。呂布驟然被朝廷命為鎮北將軍兼冀州刺史,冀州經黃巾、黑山賊肆虐多年,百廢待興,甚缺人才,不知司馬先生可願為我推薦天下賢才,呂布希望麾下賢才多多益善。”

    司馬徽輕輕一笑,便讓人如沐春風︰“將軍說笑了,‘水鏡先生’之號只是我襄陽好友龐德公所贈,尚未傳遍士林,將軍已然知曉,我甚是佩服將軍之洞察微末。論起識人之能,我遠不如龐德公,亦遠不如許劭,更遠不如將軍。元直出身寒門,以俠犯禁,素為士林所輕,而將軍卻青眼之;奉孝亦出身庶族,放浪形骸,素有浪子之名,亦為士林所輕,將軍亦看重之,我與此二子,亦師亦友,與之交往一年有余,朝夕相處,方知其能,而將軍不過見過區區一面,就知其人賢能。司馬徽遍看天下群英,無人有此識人之能,將軍之識人眼光,堪稱時之伯樂。”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7-31 12:50
第65章 司馬徽相面

    呂布卻不為司馬徽這番贊揚所動,這司馬徽是史上有名的好好先生,從來都是說人好話不說任何批評意見(注1),他的贊揚看似含金量並不高,再者呂布知道自己這識人之能是從何而來,說白了真是不值一錢。

    不等呂布自謙,郭嘉想增強呂布在司馬徽這邊的好印象,便補充道︰“郭嘉素聞呂將軍有一個大漢賢才冊,不知那賢才冊上可有我相熟之人?”言下之意,便讓呂布說出更多的人名,讓這識人之能得到司馬徽進一步鑒定,從此之後,呂布伯樂美譽更傳揚四海,更有利于呂布征召人才。

    呂布恍然想起一件事情,史上記載,龐統年十八歲時,以龐德公之佷的身份,前去拜見司馬徽,二人交談一番,十分投機,最後司馬徽盛贊︰“你真是個有才德的人,應當稱作江南第一名士”,自此龐統的聲名大顯于世。由此可見,司馬徽如果真心實意地贊揚一個人,他的話跟許劭的月旦評一樣有效。

    呂布也想揚名于世,在這個年頭,不管是出身于世家大族還是寒門庶族,只要著名于世,自然就會有慕名而投得賢才。更何況自己作為主公的有“識人之能”,這樣一個評語便能為自己多招攬很多人才,像袁紹、劉表便有此名聲,所以很多賢才投奔,只可惜他們二人知人之能卻囿于門第之見而不見用,導致許多人才極端失望而離開,如郭嘉離開袁紹,如甘寧離開劉表,他們的毛病,呂布完全木有。

    想到這里,呂布便讓陳琳把那張紙拿出來,遞給司馬徽。

    司馬徽細細看了一遍,有些人他不熟悉,有些人是他知道有大才卻不為世人所知的,看完後,司馬徽的眼楮仔細地上下掃視了一遍呂布,他之前贊揚呂布有識人之能,雖出于真心,也有那種‘君子所見略同’的自詡之意,但這次看遍賢才冊後,他只能說︰“將軍識人之能,吾實遠不如矣。吾齒長將軍二十余年,看遍本朝近數十年間權貴之興衰,朝中權臣如竇憲、梁冀、竇武、何進之輩,雖權傾朝野,卻無有慧眼識人,庸才圍繞之,賢才不得進。將軍若是能重用這冊上賢才,必能建一番不朽功業,不輸衛青、霍光之輩。”

    不等呂布自謙,司馬徽又細細觀察了一下呂布的相貌。

    呂布見司馬徽動作奇怪,舉止便有些拘謹,徐庶便笑道︰“吾師通曉相人之術,他是在給你觀相。”

    司馬徽看罷呂布的相貌,沉吟片刻,方道︰“我看你第一眼,便看到將軍的頭發甚是濃密,頭發濃密者是勞碌命,終生奔波不得閑,而且心眼小;將軍的眉毛和眼楮間有個小痣,此間有痣的人多淫,肉欲性強;將軍雙目為鹿眼,鹿眼者生性急躁,易感情用事;將軍的鼻子有些鷹鉤,有鷹鉤鼻者多是自私自利,為人奸詐狡猾;將軍下巴稍尖,而尖下巴的人比較現實,且易受異**慕。”

    听司馬徽這麼一說,呂布不禁暗自稱贊,這相人之術果然有其精妙之處,全都說到點子上了。看歷史上的呂布,跟隨丁原從並州跑到洛陽,跟隨董卓跑到長安,長安兵敗後投奔袁術,隨後又陸續投奔袁紹、張楊、張邈、劉備,可謂是終生奔波不得閑,而且那時的呂布甚是忌憚高順,屢次奪高順的兵士給魏續,不可謂心眼不小;歷史上那個呂布在白門樓自問為何眾叛親離,曹操說你淫部將妻子,呂布默然無語(注2),以此觀之,呂布這家伙欲甚強,竟然不顧基本倫理,沾染麾下將領妻子;呂布生性急躁,易感情用事,自不待言;自私自利,為了個人利益屢次出賣先前接納他的人,淪為三姓家奴;易受異**慕,這一點兒也不用多說,“馬中赤兔,人中呂布”。

    說的是挺準的,但听起來卻很是不妥,站立在呂布身後的典韋便暴跳如雷,想出手制止司馬徽胡說八道,呂布忙把他喝止住,轉而拱手向司馬徽施禮︰“水鏡先生相人之術甚是神通,呂布欽佩之至,呂布之前確實如此,不過適才听先生說‘第一眼’如此,不知先生可有第二眼之說?”

    司馬徽拈須微笑︰“奉先,吾正要提及,卻被這位典都尉的虎威所懾,不得不終止。觀你第一眼,看出你是攪動天下、四處奔波、一無所成的衰運,再細細看了一遍,發現你的五官相貌雖然沒有改變,但眉宇間有股氣韻,竟然把剛才這一切論斷全都往好的地方改變,你還是勞碌命,終生奔波不得閑,但每次辛勞必有所得,你心胸還是不夠開闊,但僅限于男女私事,對軍國大事,你廓達大度,能容天下難容之人;你依然熱愛女色,卻會懂得利用女色而不會被女色所惑;你的性格依然急躁,有些好大喜功,但你每一次激進雖有失利亦有補償,依然容易感情用事,你每次感情用事,雖然失利卻收獲人心;你依然是自私自利奸詐狡猾之輩,但只限于對待敵人,對待下屬和親友,你赤誠相待,寬厚仁義;你依然深受異**慕,但你不會輕易接納美色,每次接納必有軍政用意。吾不知這股氣來自何處,但只要將軍留住此精氣神,必能有一番上好運道。”

    說道這里,司馬徽再次細細觀看了一下呂布整體,臉色愈發凝重,最後字斟句酌地說道︰“昔日吾曾觀得曹操曹孟德之相貌,雖然姿短貌陋,卻有雄霸之氣,有澄清宇內、匡扶社稷之運。今日吾觀將軍之相貌,英俊遠勝孟德自不必提,軒昂之氣更甚,澄清宇內、匡扶社稷之運更遠在孟德之上。許子將(許劭)曾評曹孟德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以吾看之,他不過是將軍面前一塊石頭而已。”其實司馬徽看得出呂布有帝王之氣,卻不敢明言。

    郭嘉急問︰“‘一塊石頭’,先生何意?”

    司馬徽微微一笑道︰“是絆腳石,就一腳踢開;是墊腳石,就踩上去。”

    呂布不禁哈哈大笑道︰“司馬先生過譽了,奉先實不敢當,曹孟德此人文韜武略均甚出色,奉先欽佩之至。”

    呂布自己衡量過,憑自己多出一千八百年的見識,當可橫掃漢末群雄,唯獨不敢輕言穩贏的便是曹操曹孟德,此人看似從善如流靠著麾下謀士如雲才能百戰不殆,實則曹操本人甚有主見,其軍事造詣和奸險謀略遠在一般謀士之上,更別提他出色的御將之術和治政之才。

    ————————————————————————————————

    注1︰徐子光集注︰“(司馬徽)口不談人之短。與人語,莫問好惡,皆言好。有鄉人問徽安否,答曰好。有人自陳子死,答曰大好。妻責之曰︰人以君有德,故相告,何忽聞人子死,便言好!徽曰︰卿言亦大好。”李瀚《蒙求》詩曰︰“司馬稱好。”後世的“好好先生”,典故便從此出。

    注2︰王粲的英雄記記載︰布謂太祖曰︰“布待諸將厚也,諸將臨急皆叛布爾。”太祖曰︰“卿背妻,愛諸將婦,何以為厚?”布默然。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7-31 12:51
第66章 勸說司馬徽

    司馬徽見呂布意在藏拙,連說數聲︰“好!好!”就不再繼續評論,而是轉身領著眾人進了他的茅廬。

    呂布進了茅廬之後,覺得甚是涼爽,外面的驕陽被茅草擋在外面,茅廬四周的青草綠樹和屋後流過的山澗清泉也都讓這茅廬降溫不少。

    茅廬里除了擺著幾摞書簡、一架古琴、一柄寶劍外,幾乎是家徒四壁,越發顯得是陋室一個。

    呂布看到書簡甚少,心存疑惑,問司馬徽︰“先生廬中書冊怎地如此稀少?”

    司馬徽只是微笑不語,徐庶搶著答道︰“先生博聞強記,堪比寫《論衡》之王充,每讀過一卷書皆積存心里,歷盡數十年卻不忘半點,先生讀過數萬卷書,書簡皆分發于潁川學子,而書中精髓亦留存于先生心中。先生的學識智慧深如海,我等即便跟隨一生,亦不能學完。”

    司馬徽笑罵道︰“元直,痴兒,莫要拍老夫的馬屁,老夫不吃這一套。”原來剛才呂布給徐庶等人講述‘拍馬屁’的典故時,司馬徽已然听到,到此活用。

    呂布頓時想起後世和諧年間某些附庸風雅的暴發戶們搞出的超大書房,書房里擺了千萬冊書籍,卻完全不看,兩相對比,呂布越發欽佩司馬徽居所的簡陋質樸中透出的偉大,心有所感,便又把《陋室銘》重新吟誦一遍︰“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東吳子陵台,西蜀子雲亭。孔子曰︰‘何陋之有?’”

    因諸葛亮還是一介孩童,便把“南陽諸葛廬”改成了“東吳子陵台”,子陵指的是東漢名士嚴光嚴子陵,他是光武帝劉秀的好友,卻拒絕了劉秀的征召,隱居在富春江,設台垂釣。

    雖然呂布是應時應景所作,司馬徽卻以為是呂布專門為他而寫,而且整篇詩賦里都是對他的推許,還把他比為本朝名士嚴光嚴子陵、楊雄楊子雲,如此有格調的拍馬屁,讓司馬徽甚是受用,對呂布的印象更好上許多。

    司馬徽原來抱著管你呂布再有紫薇之相我也不會為你效力的頑固想法,但現在他的態度有所松動,可見東漢末年的賢才們還是挺憨厚質樸的,只要上位者稍微恭維他幾句,他就感情沖動了,像是曹操恭維荀@ 嶂 臃懇病  ﹥臀拊刮 詰匚 懿俑閃稅氡滄櫻 羰嗆托襯曇洌 閽俸 埔裁揮茫 蠹葉級 徘 br />
    郭嘉見司馬徽的表情,就知道這位老師對呂布的好感有所上揚,便徑直問道︰“學生听說先生想避難荊州,不知確否?”

    司馬徽點點頭︰“董卓一入京師,司隸地區與臨近的豫州兵事必定糜爛,戰禍連綿必然殃及潁川,亂世亂地無法擺得一張書桌,吾受老友龐德公相邀,準備前去荊州襄陽躲避洛陽戰亂。奉孝,元直,你二人可願隨吾同去荊州?哦,吾幾乎忘了,奉孝你乃吾賢弟胡昭胡孔明(注1)之弟子,你須問過孔明意見。”

    書中暗表,這胡昭,字孔明,潁川人,著名隱士、書法家。他比另外那個字孔明的諸葛亮年長20歲,又比諸葛亮晚死16年,終年89歲。胡昭長期隱居深山,終生不仕。後來避亂于冀州,袁紹征之,辭而不就,隱還鄉里。曹操多次請之,胡昭無奈,只好應命見曹操,但到了之後,自陳一介野生,無軍國之用,仍懇求歸去。曹操不得不無遺憾地說︰“人各有志,出處異趣,勉卒雅尚,義不相屈。”胡昭便居于陸渾山中,開館辦學,聲名遠播,很多世家子弟都前來求學。這些人中,最有名的就是河南溫縣的世家子弟司馬懿,胡昭慧眼識人,見司馬懿聰慧通達,智計絕倫,胸有雄才大略,料定此人日後必能成就一番大業,于是就竭盡全力,傳道授業。

    郭嘉笑著搖搖頭︰“先生欲往荊州,可知荊州刺史已由御史中丞韓馥接任,韓馥此人徒有虛名,既無將略亦無政才,僅靠依附袁氏得此重任,荊州在此人治理之下,必定內憂外患,不得安寧,先生欲將書桌擺在那里,怕是要失望而返。”

    司馬徽愣住了,他細細一想,便道︰“韓馥是潁川人氏,亦曾與吾交友,雖至誠純良,忠君愛民,怎奈沒有權術,無御人之術,生性懦弱膽怯,懦而信人,只可為坐不垂堂之君子,卻不可外牧一方百姓,尤其是在這亂世將至之際。如此看來,荊州不可去矣。以奉孝看來,吾該搬往何處?”

    郭嘉和徐庶相視一笑,徐庶向司馬徽行了一個大禮,勸諫道︰“不瞞先生,學生已經下定決心,願追隨我家鎮北將軍將軍前往冀州,奉孝亦願意追隨奉先主公。以我等觀之,將軍非但有出眾武略,亦有精妙文采,更難能可貴的是將軍有一腔愛民之心,因預感到天下即將大亂,他便散盡家財,搜購糧食,準備招攬各地流民在冀州屯田,此等善舉,將為我大漢保留數十萬元氣。學生相信,冀州在將軍治理下,必將是大漢治下唯一一塊福地,更兼將軍重視教化,為了先生能來冀州教化學子,竟然在董卓壓境之際,冒著生命危險前來潁川拜訪先生,此赤誠之心,先生怎忍拒之?不如先生隨我們一同前去冀州。”

    司馬徽心有所動,卻亦有糾結之處︰“吾數年前曾去冀州探望故交田豐,遍看冀州上下,雖然沃野千里,但久經黃巾賊、黑山賊洗劫,已然是滿目蒼夷、民不聊生,雖然已故冀州刺史賈琮治理有方在前,將軍治理得道在後,然冀州若想恢復大漢第一州的富饒氣象,亦需要三到五年,可是呂梁山中白波賊、太行山中黑山賊、青州一側之黃巾、並州北部之南匈奴、幽州北之烏桓鮮卑均紛紛前來騷擾擄掠,冀州怎會得到安寧,吾又怎麼安心在那里教書育人?”

    呂布胸有成竹地說道︰“如若我能保證,半年之內平定白波賊,一年之內平定青州黃巾,兩年之內平定黑山賊、南匈奴,五年之內平定烏桓鮮卑,先生可願隨我前去冀州?”

    司馬徽甚是不信︰“此等亂民異族,朝廷征討十數年,皆不能平定,你區區一州刺史,將一州之兵,又豈能破之,不知你有何智謀可以平定之?”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7-31 12:52
第67章 司馬徽加入

    呂布微微一笑道︰“首先,這群賊子皆是無精良武器、無嚴格訓練、又素無紀律的烏合之眾;再者,他們均是內訌不止、四分五裂,力量無法凝聚,可以各個擊破,即便是不可一世的鮮卑,自檀石槐死後,其子于連庸碌無能,無法統御各部,鮮卑各部自相殘殺,我等可扶持親漢之部落,絞殺反漢之部落;其次,對付此游牧蠻族,我可轉守為攻,在春季草原上畜生生育之時,不斷侵擾之,使其不能休養生息,從而削弱其實力,建城移民,在要害之地建設城堡,屯民駐軍,佔領其地,減少其生存之地,如此這般,五年內必將使得鮮卑一蹶不振,平定烏桓亦同此理。上面講的,可總結為‘戰略上藐視敵人’,下面講的是‘戰術上重視敵人’,白波賊、黑山賊、青州黃巾皆是黃巾余賊,皆是靠著挾裹貧民而成大勢,怎奈他們搶掠成性不事生產,糧食均不敷百萬賊眾食用,我以糧食誘之,可分化賊眾,亦可誘得賊眾入我包圍圈,被我軍繳械收降,精壯之士編入行伍,其余強令屯田,如此這般,便可速破此等賊眾;至于南匈奴、烏桓、鮮卑,可在其來攻之時堅壁清野,我軍如霍驃騎故事,以精銳之師直搗其水草豐美牲畜繁衍之地,奪其牲畜以為我軍之糧,斬殺其老幼婦孺,然後大軍回撤,在其水草豐美之地遍灑毒藥,盡量滅殺其牲畜,激怒之,我軍則以逸待勞,在回軍路上選擇險要之地埋伏誘殲之。”

    呂布在說這番話之前,已經示意典韋領赤衛隊員守在茅廬之外,避免任何外人听到這些,不然這番話傳揚出去,絕對不利自己未來的征繳大業。

    司馬徽撫掌贊嘆︰“好一個‘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有將軍這樣曉暢兵事、通曉戰略之蓋世武將鎮守冀州,吾何怕之有?只是將軍想如何扶持我等宣揚教化?”

    呂布掃視了一下窗外那些搖頭晃腦吟誦書經的潁川學子,抑制不住滿腔的鄙視︰“我知道奉孝、元直皆是百年難得一遇之人才,不敢奢求先生能給我教出成百上千個奉孝元直,但也希望先生能為我河北黎民教授出歷練通達的實干人才,而非搖頭晃腦尋章摘句的腐儒。”

    司馬徽皺起眉頭,口氣有所不滿︰“腐儒?吾不是腐儒?吾只知讀書,不會變通,不通世事,不是腐儒,又是怎的?余怎能要求吾一介腐儒教授出來的是人情練達之徒,恕吾不能從之。”說完就背著手,轉身準備離去。

    呂布一愣,我這個要求很過分嗎?他怎麼就突然翻臉了。

    了解司馬徽秉性的徐庶忙上前對呂布悄悄說了幾句話,呂布便走到司馬徽面前,施了一個大禮,鄭重其事地對司馬徽說︰“水鏡先生以為我是藐視書經禮教、重才不重德,先生誤會了,在我心中,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我想在河北興建多所學校,每所學校皆以孔孟之道為主業之一,同時兼教其他術業。”

    司馬徽听了呂布這貌似肺腑之言,面目頓時爽朗開來︰“‘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不想將軍對孔聖儒道竟如此推崇,真讓吾輩汗顏。”

    呂布見司馬徽動容,便乘熱打鐵道︰“我想請先生為冀州典學從事,負責冀州一切學政教化事宜,不知先生可願屈尊?”

    司馬徽現年還不到五十歲,還遠未看清世情,功名利祿之心也沒有十八年之後那麼淡薄,見呂布的態度誠摯,便順勢應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只是不知將軍所設學校除了教授孔孟之道外,還教授何等術業?”

    呂布想了一下方道︰“孔聖人曾教導我們要習得六藝,我所設立之學府以六藝為基礎,再讓學子精擅一門,或習兵法,或習治民,或習農藝,或習賦算,或習刑律,舉凡等等。此等學校有兩個原則,一則要讓對那術業有興趣且擅長者深入學習之,這便是孔聖人曾說過的‘因材施教’;一則是讓所有學生,不論門第出身、貧富貴賤,皆能接受教育,此所謂孔聖人曾說過的‘有教無類’。”

    司馬徽點頭稱是︰“君子所見略同,我亦甚為推崇孔聖之‘因材施教’、‘有教無類’之原則,所以收得元直入我門庭,容許奉孝旁听,可不像某些人一樣只教授那些出身高貴的世家子弟。”說道這里,司馬徽的目光稍微瞟了一下遠處的陳群。陳群在司馬徽的茅廬邊轉悠,想一窺呂布與司馬徽相商的細節,卻被典韋領赤衛隊員阻攔在外,沒有听到任何有用信息。

    呂布知道司馬徽對陳群的祖父陳�酗ㄩ﹛A陳�潀~前去世,去世前一直執掌潁川書院,向來不願讓寒門庶族入書院就讀,司馬徽諫之無果,只好自己默默地收取徐庶等寒門子弟為徒,潛心教授。

    據說陳�h世時“海內赴者三萬余人,制衰麻者以百數”,看起來甚是有排場,呂布卻對此甚有惡感,他跟孫策、曹操等人一樣的心思,不願治下出現比自己這個君主聲望還高的人,所以他對那些有名無實或不願為己所用的名士甚是忌憚,如果有機會,就必定除之而後快,這並非嫉賢妒能,而是帝王心思。

    司馬徽生平低調處世,卻教得許多賢才攪動亂世,這樣有名有實的名士才是呂布所欽佩而不忍加害的,更何況他已經答應幫助自己。

    呂布和司馬徽又商議了一番如何在冀州大興教育的細節,呂布提出讓司馬徽遍請好友前去冀州教學,司馬徽應諾,呂布同時又答應以州府的名義遍請名師。

    司馬徽贊同呂布的斷句“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是,如果黎民百姓掌握了詩禮樂,那就是好事,應該讓他們發揮,如果人民還沒有掌握的話,我們就要去教化他們,讓他們知道和明白這些東西。于是乎,司馬徽也贊同呂布的一個提法,“全民教育。”

    “全民教育”的大綱領制定下來以後,初步制定的教育戰略是突擊培養大批教師,讓第一批教師再去突擊培養更多的教師,教師們再優先教授士兵、自耕農們文字,讓他們會識文斷字後再進行系統自學,如此這般,便可以在十年內實現冀州上下人等皆能識字的目標。

    許多世家大族下面的私學流派把孔子的話曲解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是可以讓黎民百姓按照我們指引的道路走,不需要讓他們知道為什麼,以此來壟斷文化教育進而壟斷仕途,所以他們必定會反對大興官學反對全民教育。

    呂布則做好了準備,一旦這些阻礙民族文化源遠流長的王八蛋們跳出來,就要大力聲討之、鎮壓之,當然聲討鎮壓的大旗上寫著是他們反對孔聖的教化之道,不配做聖人門徒,大帽子先給他們扣得死死的。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7-31 12:52
第68章 可為帝為王

    (諸位書友兄弟,老常我前文鋪墊過細,最近幾章招人寫得太細了,使得各位閱讀不爽,深表歉意,剩下三章大家海涵一下,等到第七十一章就到了比較爽的戲肉了,有精彩的計謀和特別的美女,請大家拭目以待吧。)

    司馬徽尚有家人在陽翟城中,收拾行李打點行裝均需花費時日,呂布便撥了十名赤衛隊員幫助司馬徽和徐庶收拾行李並沿路護送。

    正待呂布領著郭嘉準備走出潁川書院,司馬徽卻把呂布攔住︰“將軍,以我一人之力管理冀州學政,恐怕力有未逮,我有一人舉薦于你,此人姓胡,名昭,字孔明,乃是奉孝之師,奉孝曾從此人學得用間之術。此人有陰陽奇謀,尤其擅長洞悉世態人情,不但可為州之勸學從事,亦可為將軍參贊軍機。”

    胡昭胡孔明,呂布听得過此人大名,這家伙門下有兩個學生甚是出名,一是郭嘉,二是司馬懿,都是玩弄陰謀詭計的高手,都以揣測聖意、洞察人情世態為能,如果再加上賈詡,這三人站在一起,世界將一片陰森,以此觀之,胡昭這家伙也必定是一個陰慘慘的家伙,呂布最不喜歡跟這種巨有城府的家伙交流了,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呂布都極其不擅長玩弄心眼。

    于是乎,呂布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他實在不想去征召胡昭,但又不想拒絕司馬徽的好意。

    郭嘉這個善于揣測上意的家伙,看得出呂布心中的猶豫,便笑道︰“將軍可是听水鏡先生如此這般說師尊,便以為他過于講究心計不好接近,將軍誤會師尊了,將軍可願移駕前去會一會我家師尊?”

    呂布朗聲一笑︰“奉孝,有你這樣的弟子,你家師尊又豈能是好相與之人?不過,我正要見識一下你家師尊的風采,奉孝,前面帶路。”

    有郭嘉帶路,司馬徽便沒有一同前往。

    經過司馬徽的草廬,行了一百余步,便見一片荷塘,荷花尚未開敗,依然徑自開放,荷葉田田,荷花爭艷,荷塘邊一座茅廬,一個青年男子站在茅廬邊呆呆地看著荷塘。

    走近了才看得清此人面容清瘦俊朗,胡須稀疏,看起來甚是年輕,約莫有三十歲上下,比呂布也沒大多少,只是看起來呆如木雞,渾身似是沒有一絲精氣神。

    呂布以為這只是一個尋常路人,便要繞他而過,卻見郭嘉走上前,施了一個大禮︰“奉孝向師尊問安。”

    他竟然就是胡昭胡孔明,看那樣子跟二十一世紀的宅男們沒啥兩樣,怎麼可能教出郭嘉、司馬懿這兩大陰謀大師,真是海水不可斗量真人不可貌相。

    郭嘉接連叫了兩聲,胡昭方才從呆愣中甦醒,突然看到身邊圍繞了一大群人,嚇了一跳,忙問郭嘉︰“奉孝,發生了什麼事情?”

    郭嘉連忙介紹道︰“師父,鎮北將軍呂布特來拜會您。”

    呂布正欲上前行禮,卻見胡昭只是哦了一聲,連看不看呂布一眼,重新把落在郭嘉身上的目光移開,繼續呆呆地凝視著荷塘秋色,而呂布尷尬地站在那里,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站立呂布身後的典韋見這廝對自家主公如此無禮,暴跳如雷,就想上去飽以老拳,卻被呂布冷厲眼神止住。

    呂布知道越是本領高強的隱士越是脾氣大,自己也正需要胡昭和他弟子郭嘉的幫助,便故意無視胡昭剛才的失禮,上前躬身行了一禮︰“吾乃鎮北將軍、冀州刺史呂布,多有打擾,還望孔明先生恕罪,只是不知孔明先生正在思慮何事?”

    胡昭胡孔明皺起眉頭︰“吾興致一來,便欲做一詠蓮之賦,怎奈思慮半響,竟無一句可得。”

    郭嘉附在呂布耳邊竊竊說道︰“我這位師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書法更是一絕,怎奈略輸文采,偏偏他向來不服氣,總想做出一篇驚世大作。”

    呂布淡淡一笑,沖胡昭說道︰“吾亦深愛蓮花,吾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站在呂布身後的陳琳得此佳句,又忙取出筆墨,抄錄起來。

    胡昭听了呂布這番話,仿佛夢中甦醒,頓時驚呆在那里,喃喃自語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寥寥幾句,雖不成賦,卻已道盡蓮花之美,吾再思索十年,也休想做出如此好的句子,論起文采,吾遠不如余。”

    胡昭這才收起自己剛才的疏懶無禮,正視起呂布。

    跟司馬徽一樣,胡昭又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把呂布打量了一遍。

    經過司馬徽那一遭,呂布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便大大方方地立在那里,讓胡昭看個究竟。

    胡昭看罷,趕忙整頓衣冠,上前躬身施禮︰“胡昭拜見奉先公,先前胡昭無禮之甚,還望奉先公多多海涵。”

    呂布連忙上前把胡昭攙扶起來︰“孔明先生乃奉孝之師,亦是我師,是我呂布該進弟子之禮才是。”

    胡昭誠惶誠恐道︰“吾觀奉先公之相,貴不可言,貴不可言,胡昭不敢妄言,亦不敢奢望為帝王之師。”聲音竟然是越說越小,最後一小句只有呂布听到。

    呂布大為驚奇,也壓低聲音問道︰“先生之意,吾有九五之分?”

    胡昭渾身一震︰“明公之相,貴不可言,為帝為王,皆在明公一念之間。”

    呂布朗聲大笑︰“先生過譽了,吾雖有上扶國家、下安黎庶之志,怎奈智力短少,所以特來潁川寶地,尋得賢才輔佐于我,望先生不辭勞苦,前往冀州助我一臂之力。”

    呂布故意大笑,是想讓跟隨身後的人們誤解胡昭是在稱贊呂布,如同剛才司馬徽那樣,如此便沒有人懷疑到什麼天子之分上,胡昭今日對呂布所言若有一言片語流入朝野,呂布必會迅速聲名狼藉。

    胡昭不禁暗嘆呂布之謹慎小心。

    只是,胡昭向來喜愛清靜淡泊的教學生涯,不喜生不由己的宦海浮沉,所以自從二十歲成名以來,屢次拒絕公府征召,這次也不例外,他雖然看出呂布的命數,但也因為生性疏懶,不願侍奉權貴,便欲推辭。

    呂布見狀,忙給郭嘉施了眼色,讓郭嘉去勸說他師父。

    郭嘉便繪聲繪色地把呂布剛才跟司馬徽交流的一切事情都告訴了胡昭。

    (老常已經認識到自己行文節奏上的缺陷了,以後會節奏快一點兒,戲肉多一點兒,熱血多一點兒,呂布的個性突出一點兒,請各位諒解包涵一二,)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7-31 12:53
第69章 明珠不暗投

    (常歡樂拜求各位書友兄弟,多提意見,多投推薦票,雖然暫時招人描寫過細,但很快就會迎來快節奏的場景,不要因為一時的枯燥而把其他的精彩全都抹殺。希望您能一直支持下去。)

    听郭嘉說完,胡昭的表情甚是古怪。

    他在心里深處是接受不了呂布那個“全民教育”的提法,那無疑是斷了他這種講私學謀名譽的學霸後路,但論起公理來,他不得不承認,唯有呂布這樣,才能真正教化民眾,真正實現儒教治國的仁義理想,若是還像陳荀二家的想法,儒家思想只能曲高和寡,普通民眾追逐物欲漠視儒教,遠的不說,單說幾年前,黃巾賊挾裹流民殺將而來,仁義二字在那群暴民眼里算個屁。

    胡昭暗自揣摩,若是有呂布強力的推動,真正實現了儒家思想在社會所有階層的普及,自己追隨呂布成此盛事,那自己的公德善莫大焉,怎麼也比隱居山中只教授區區幾十人要強得多。

    胡昭自然不知道,呂布另一個深層意思是要打破世家對仕途的壟斷,為多年後的科舉制度做好鋪墊。

    胡昭已經習慣了講私學謀名譽的學霸生涯,習慣了面對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世家子弟,對于教授寒門子弟甚至販夫走卒,他並沒有半點心里準備,追隨呂布的利弊之間,他反復衡量,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呂布見胡昭陷入沉思,便示意身後躁動的典韋等人安靜下來,一群人陪同胡昭靜靜地站立在荷塘邊,等待胡昭最後的決定。

    呂布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他不打算就這樣放過胡昭,既然不能禮聘之,那就力聘之,就像歷史上曹操屢次派人請司馬懿,司馬懿都托病不從,曹操便說,“若復盤桓,便收之”,司馬懿恐懼,只得就職。既然曹操對胡昭徒弟用這個招數,那麼呂布對胡昭也可以如此。

    胡昭慢慢抬起頭,凝視著郭嘉︰“奉孝,既然你已經為奉先公出力,又何須為師前去奔波?為師我只想做閑雲野鶴,歸隱山林。”

    郭嘉冷冷一笑道︰“先生,我跟隨您多年,怎不知你胸中抱負,不為姜子牙,便為孔仲尼。先生,你卻不曾想過,姜太公若不逃離朝歌奔赴渭水垂釣,文王那里認得他;孔聖若不離開魯國周游列國,儒學安能傳遍天下。先生,你隱居山中,卻想聞名天下,豈不如緣木求魚?先生,有史以來,何曾見過如此明主,大好機會擺在先生面前,唾手可得,先生,萬不可失之交臂?!”

    胡昭像是沒有听到郭嘉在說什麼,直愣愣地看著郭嘉的面目,過了半響,才低聲嘆息道︰“奉孝,前幾日我曾為你觀過相貌,雖遇明主對你言听計從,然而你卻有壯年夭折之命數,活不過四十歲,但是今日再看你相貌,卻有高壽之運,活到八十歲不成問題,而這改運之人,算來算去,便應在奉先公之身。你一旦追隨與他,厄運瞬間改換,如此英主,竟能逆天改命,我胡昭胡孔明,敢與天公比高否?!不如順應時勢,輔佐奉先公吧!”

    胡昭應該有相面之能,想想歷史上他曾做司馬懿之師,當時司馬懿身為世家子弟,恃才傲物得罪了一個同學,那個同學便想伏擊司馬懿,胡昭翻山越嶺,趕去勸說那個同學,司馬懿才安然無恙,想必當時胡昭已經看出司馬懿的貴相,而胡昭在歷史上拒絕袁紹、曹操的征召,也許正是看出兩人各有各的不長久。

    胡昭應該通曉讖緯之學,讖是秦漢間巫師、方士編造的預示吉凶的隱語,緯是漢代附會儒家經義衍生出來的一類書,以古代河圖、洛書的神話、陰陽五行學說及西漢董仲舒的天人感應說為理論依據,將自然界的偶然現象神秘化,並視為社會安定的決定因素。光武帝劉秀曾以符瑞圖讖起兵,即位後崇信讖緯,“宣布圖讖于天下”。當時用人施政、各種重大問題的決策,都要依讖緯來決定;對儒家經典的解釋,甚至也要向讖緯看齊,以至于出現了一個悲劇性的讖緯“代漢者,當涂高”,劉秀也深信不疑。

    胡昭應該也通曉易學,東漢時期的馬融、鄭玄、荀爽、劉表、虞翻、陸績都是易學大師,尤其是荀爽的易學,采集當時的九家易學合成一編,故在後世研究易學中,經常有提到“九家易”或“荀九家”。據說,袁紹家傳家之學便是京房的象數易學,易學跟讖緯相互照應,才讓他們對“代漢者當涂高”深信不疑。荀爽在潁川書院講易學,胡昭應該跟隨听講多年,悟透了易學奧秘,反倒是荀家子弟荀@髫兜貌懿偃綽淶昧吮槐譜隕鋇南魯。 誘獾惚憧煽闖鏊遣煌ㄒ籽br />
    胡昭想通後,遂整頓衣冠,走到呂布面前,行了一個大禮︰“胡昭拜見奉先公,願奉奉先公為主,至此一生,忠貞無二。”

    呂布大喜,他沒有听清胡昭跟郭嘉說的最後一段話,還以為是郭嘉勸服了胡昭,便上前準備把胡昭攙扶起來。

    胡昭堅持拜服在地︰“還望主公寬恕胡昭盲目拒征之罪,主公若不寬恕,胡昭不敢請起。”

    呂布笑道︰“孔明先生,不瞞你說,我已經做了禮聘不成就力聘的準備,不論先生意願如何,我都不忍心見先生如此大才空落荒野。請先生暫且恕我呂布莽撞之罪。”

    胡昭不是一個拘謹的人,一听呂布這樣說,便徑直站起身,笑道︰“奉先公請放寬心,我這輪明月是不會照向溝渠的。”

    眾人听胡昭這麼一說,原本欣喜的表情都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他們都想起了呂布數日前被荀@

    呂布卻淡淡一笑︰“世間唯有孔明先生這般有慧眼的人才有明月照九州之名,那些有眼無珠明珠暗投之輩恐再無明月照九州之分。”

    胡昭、司馬徽、徐庶三人都要留在潁川勸服家人,收拾行裝,都需要十多天的時間,呂布便撥給他們三十名赤衛隊員,說是幫忙守衛,其實也暗含監視之意,雖然言談投機,但呂布也怕夜長夢多,他們身在世家子弟密布的潁川書院里,再被其他口才矯健的世家子弟說服一下,執意不跟呂布混了,該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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