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重生呂布一統三國 作者:常歡樂 (已完成)

   
cheninda1234567 2012-6-26 19:32: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64 1571439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8-1 15:26
第100章 愛你不釋手

    就在這時,郭嘉方才趕到。

    呂布定楮一看,原來才只有五百騎兵,並不像郭嘉剛才表現出的成千上萬騎兵奔騰的架勢。

    不等呂布問詢,郭嘉便笑道︰“郭通那幾個家伙駕著馬車,拉著王允的愛妾趕回大營,把主公前去董卓大營的事情告訴了我,我當時就想征調騎兵前去接應主公,怎奈大部分戰馬已經過河,急切之間只湊齊了五百匹戰馬。我向太後借了望遠鏡,遠遠看到董卓的飛熊軍想不利于主公,急中生智,便把這些戰馬身後都捆上樹枝,來回馳騁,竟然就搞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把飛熊軍嚇跑了。”

    呂布哈哈笑道︰“若非奉孝機智,吾今日危矣!”

    典韋等人亦覺死里逃生,渾身輕松,听呂布這麼一說,亦都歡笑起來。

    就在這時,貂蟬撲通一聲從馬上跳下來,跪伏在地︰“將軍為賤妾身處險境,賤妾罪該萬死!賤妾命硬,曾克父克母,乃不詳之身,請將軍把賤妾賜死,以免賤妾妨礙將軍大業!”

    听貂蟬這麼一說,郭嘉、典韋的眼神里很是不善,若非這個絕色美妾,主公絕對不會身處如此險境,這個女人當真是紅顏禍水。

    呂布見郭嘉、典韋那樣的表情,不禁怒喝道︰“你們還是不是男人啊!將來某一天你們的老婆被敵人搶走了,你們救不救?!難道你們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被敵人凌辱,然後責怪她們生得貌美,是紅顏禍水!天底下那里有這樣的道理!做個男人,就要保全妻子,別因為自己無能,就去責怪女人!”

    郭嘉、典韋被呂布這樣一罵,恍然醒悟,對啊,設身處地地想,若是自家的女人被敵人擄走,恐怕自己會比主公還要沖動。

    呂布訓斥完郭嘉典韋以後,忙從赤兔馬上跳下來,上前將貂蟬攙扶起來,把她抱在懷里︰“是我呂布無能,才使得蟬兒遭此劫難。蟬兒你沒錯,什麼克父克母全是無稽之談,現在兵禍災荒連連,餓死那麼多人,難道他們都是被克死的嗎?還有什麼紅顏禍水啊,全是放屁!你要相信自己,你是有旺夫命的,絕對不是什麼禍水!只要你相信你有旺夫命,並且千方百計地幫助我成就大業,你就會有旺夫命,到時候你自己的命運也會旺旺的,到時給我多生幾個孩子,子孫滿堂,天倫之樂,不亦快哉!”

    貂蟬被呂布一席話說得破涕為笑︰“蟬兒不會再自怨自艾了,蟬兒相信自己有旺夫命,蟬兒相信夫君定能成就一番空前絕後的無上大業!”

    隨後貂蟬掙脫呂布的懷抱,跑去幫助郭嘉等人收斂剛才被飛熊軍殺死的飛虎軍士卒,貂蟬不顧污血沾衣,親自整頓烈士衣裳遺容。貂蟬的舉動贏得了在場人的一致好感,本來心懷怨懟的飛虎軍將士們都釋解了,為了幫助主公救回這樣一個主母,咱飛虎軍再死幾個也是值得的。

    呂布站在一旁,看著貂蟬那忙碌的身影,心里一暖,他原本對貂蟬的愛只是基于歷史的慣性和外貌的欽慕,直到此時,他才深覺他已經不能離開這個美麗、聰慧、善解人意的蓋世奇女子了。

    待眾人把戰場打掃干淨,將烈士尸首擇附近一高處掩埋,呂布親自用七星寶刀刻下碑文,上面寫著︰“呂布第一批光榮就義的兄弟!”

    呂布為什麼會這樣寫,是因為呂布忽然悟到,他不是在玩游戲,他是在一個活生生的時空,跟一群活生生的人在一起為伍,既然都是人,人心都是肉長的,光靠利益誘惑、制度控制、軍紀監督、思想洗腦就能把一個部隊帶好帶到勝利嗎?呂布很懷疑,他總覺得缺少了一些什麼。就在貂蟬剛才不顧一切為烈士們整頓衣裳遺容得到將士們一致的愛戴,呂布忽然想到,為什麼吳起能夠縱橫戰國無有匹敵能和孫子並列為孫吳,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吳起做將軍時,和最下層的士卒同衣同食,睡覺時不鋪席子,行軍時不騎馬坐車,親自背干糧,和士卒共擔勞苦,士卒中有人生瘡,吳起甚至用嘴為他吸膿,如此行事,便大得軍心,得軍心方能盡用軍力,方才百戰不殆。

    所謂愛兵如子,並不是一句虛言,呂布年紀尚輕,無法做到“愛兵如子”,那便愛兵如自己兄弟,呼之兄弟,待之兄弟,再加上原來說的利益誘惑、制度控制、軍紀監督、思想洗腦,必能盡得軍心,呂布麾下三萬大軍必定會僅屬他一人。

    很顯然,這是呂布一時的心血來潮,早晚還是會被人勸回到主公該有的正確的有尊卑的位置上。

    此間事了,呂布把貂蟬抱上赤兔馬,跨步上了赤兔馬,摟著貂蟬,揮動方天畫戟︰“兄弟們,渡黃河,去冀州了。”

    騎在火炭龍駒赤兔馬上,摟著貂蟬嬌柔的身體,揮動著方天畫戟,呂布忽然想起自己穿越前做過的夢,在那夢里,騎赤兔馬領千軍萬馬縱橫馳騁,提方天畫戟殺曹操劉備快意恩仇,抱貂蟬恩恩愛愛甜甜蜜蜜,夢中情景無比真切,讓他爽到極致。

    如今那夢都真真切切地,一步步地實現著。

    呂布把臉貼近貂蟬那粉嫩的臉蛋,柔情蜜意不禁浮上心頭,想起了一首歌,便輕聲唱給貂蟬︰“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美得無處藏;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寧死也無憾;國色天香,任由糾纏,那怕人生短;你情我願,你來我往,何等有幸配成雙。讓我拱手河山討你歡,萬眾齊聲高歌千古傳,你看遠山含笑水流長,生生世世,海枯石爛。今朝有你今朝醉呀,愛不釋手你的美呀,莫等閑白了發才後悔。今朝有你今朝醉呀,愛不釋手你的美呀,讓我抱得美人歸。”

    呂布哼的旋律在這東漢時期甚是奇怪,貂蟬听不太懂,但也隱約明白呂布愛煞了自己,心里亦是泛起柔情蜜意,粉臉貼得更近了。

    正在兩人蜜里調油一般甜蜜恩愛,忽然听到一聲洪鐘般的斷喝︰“呂奉先!你就是這樣護衛天子的嗎?”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8-1 15:26
第101章 設計降楊彪

    呂布定楮一看,馬前站著一個身高八尺多的魁偉男子,正是尚書令兼領並州牧盧植盧子干。

    對待這個聯盟中心大佬,呂布不敢怠慢,忙滾鞍下馬,吩咐嚴家女僕把貂蟬攙扶下馬,自己徑直上前向盧植行禮︰“末將見過盧大人!”

    盧植知道呂布在未來鄴城政權里的重要性,亦不敢怠慢,連忙回禮道︰“奉先自稱末將,盧某不敢受之。”

    呂布恭恭敬敬地說道︰“以盧大人的威望年齡而論,我呂布都是子佷輩。怎奈我父親十年前便去世了,不然當著他老人家的面,盧大人只能稱呼我為賢佷了。”

    見呂布如此恭敬,盧植的氣憤消散了幾分,便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呂布把貂蟬被王允劫走送給董卓意圖行兩虎競食連環計的事情告訴了盧植,不過他隱瞞了閹割王允和劫掠王允妾侍的事情,盧植听到王允用心竟如此惡毒,不禁目大罵道︰“王允匹夫,險些壞了大事!奉先,你是怎麼把貂蟬姑娘從董卓那惡賊手里救出來的呢?”

    呂布便把自己乘亂劫持董卓孫女董白,用董白換取貂蟬的過程講了一遍,盧植對呂布之前的抱怨一掃而空,拍著呂布的肩膀,大笑道︰“奉先,有勇有謀,一身虎膽,有你這樣智勇雙全之士輔佐天子,我就放心多了。”

    听盧植最後那句話里甚是蕭瑟,呂布急問︰“盧大人,您怎麼了?”

    盧植搖搖頭道︰“我能吃能喝,會有什麼事情呢,奉先,不必為我憂心。現在有一事,我必須要與你商議。”說著,他指了指遠處那幫峨冠博帶的大臣們。

    呂布定楮一看,有衛尉楊彪、光祿大夫黃琬、太保馬日、尚書鄭泰、司空劉弘等人,一個個都面容肅穆,不發一語,互相沉默以對。

    呂布看這些人的表情,就猜出事情的復雜程度︰“馬太保、鄭尚書、劉司空還則罷了,楊衛尉、黃光祿難道也見過太後和天子?”

    盧植點點頭︰“我與你約好今天渡河護送聖駕前去鄴城,這些大臣與我有舊,前來送我,卻在無意間遇到太後鳳駕,馬太保、鄭尚書、劉司空均已答應前去鄴城護衛聖駕,怎奈楊衛尉與袁隗有親,黃光祿與袁隗有舊,二人見我們瞞著袁隗護送聖駕,大為不滿,經過我們再三勸告,依然執意不肯一同前往,但我們也不能把他們放回洛陽,否則功虧一簣,便僵持在那里。”

    本來盧植是不太同意讓太後和少帝劉辯移駕鄴城,後來呂布托太後給盧植分析了一下情勢,特別是盧植將袁氏包藏禍心、董卓是袁隗故吏、董卓是袁紹推薦何進引入這三個事實進行腦補以後,堅定了護送太後天子移駕鄴城的決心。

    呂布冷哼道︰“事到如今,已無他法,盧大人可曾听說我是如何對待那幫不願護駕前去鄴城的將領?”

    盧植苦著臉︰“難道要我對這些多年好友痛下殺手?”

    呂布搖搖頭︰“對待那些手握兵權的將領自然是要斬殺之以絕後患,對待這些士大夫則不必害其性命,我有一法可以說服此二人上船。”

    盧植奇道︰“奉先,計將安出?”

    因為是一個相當拙劣的計策,呂布隨便說了一下,盧植不肯相信那個計策能夠成功,死馬當成活馬醫,無可無不可地讓呂布前去試試。

    楊彪和黃琬被士兵攙扶到兩個相隔很遠的營帳里,門口有士兵把守,他們那里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帳里呆望著營帳的頂棚。

    過了很久,楊彪突然听到帳外有一聲淒厲的慘叫,過不多時,典韋手持長劍,沖進帳內,砰地一聲把一個血肉模糊的首級丟在楊彪面前,厲聲喝道︰“黃琬拒絕護送聖駕前往鄴城,太後震怒,以大不敬之罪將黃琬當場梟首,太後讓我問你,你還願不願意護駕前去鄴城,你若前往,必將封侯。”

    楊彪在年輕時候以剛直不阿聞名于世,曾經彈劾黃門令王甫勒索各郡財物七千余萬,但現在他已經五十歲了,許多年的富貴生活已經把他的銳氣血氣磨光,面對這血淋淋的場景,再加上太後的封侯許諾,如此威逼利誘,他既不寒而栗又心情激動,一下子就忘了親戚袁隗,連忙顫聲道︰“臣楊彪願意!”

    典韋從懷里拿出一張紙,厲聲喝道︰“既然你願意護駕前往鄴城,那就寫一個效忠聲明書吧,聲明自己無論在什麼情況都會永遠忠于太後忠于天子至死不渝,否則三世三公之楊門即刻而終,趕快寫來。”

    楊彪不明所以,但見典韋凶神惡煞殺氣騰騰的樣子,只得揮筆寫了聲明書。

    與此同時,在黃琬待的營帳里,王越也手持長劍,沖進帳內,砰地一聲,把一個辨不清面目的首級丟在黃琬面前,厲聲喝道︰“楊彪拒絕護送聖駕前往鄴城,太後震怒,以大不敬之罪將楊彪當場梟首,太後讓我問你,你還願不願意護駕前去鄴城,你若前往,必將封侯。”

    黃琬瞥了一眼那個首級,冷笑道︰“如此拙劣伎倆,安能騙我,楊衛尉頭發發白,這人的頭發青黑,這麼明顯的區別,你們咋都沒注意到呢?”

    王越暗叫慚愧,連忙沖出營帳向呂布稟告。

    呂布啞然失笑,他根本忽略了一點兒,這個黃琬自幼聰慧,當年他祖父黃瓊做魏郡太守時,正月發生日食,京城看不見日食情況,黃瓊把听見的情況告訴皇上,皇太後招他問日食遮了多少,黃瓊思索答案卻不知道日食情況,黃琬當時7歲,在旁邊︰“為什麼不說日食剩下的像剛出來的月亮?”黃瓊恍然大悟,立刻用他的話回答了詔書。

    呂布用之前處決的那幾個將領里的兩個首級哄騙楊彪和黃琬,竟然沒想到頭發眼色這一點,被見微知著的黃琬識破,真是百密一疏,弄巧成拙。

    呂布正無奈之際,典韋拿著楊彪的聲明書沖出營帳,走向呂布,大笑道︰“楊彪老兒嚇破了膽,簽了效忠聲明書。”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8-1 15:27
第102章 黃琬謝呂布

    呂布大喜,他從盧植那里已經得知黃琬的經歷,知道楊彪和黃琬的關系,便拿著楊彪的效忠聲明書,再去說服楊彪幫助自己勸說黃琬一番。

    楊彪楊文先從呂布口里知道了真相,大為自慚,呂布卻笑道︰“文先公,弘農楊家自四知先生(楊震)起家,已歷四代,文先公之曾祖、祖父、父親皆為三公,文先公若追隨太後天子聖駕前往鄴城,從九卿遷為三公,立下楊氏一門四世三公之美譽,便如探囊取物一般,何必依附于袁氏搖尾乞憐。”

    楊彪大怒︰“誰說我楊家依附于袁氏搖尾乞憐?”

    呂布冷笑道︰“若文先公執意回到洛陽,依附袁氏搖尾乞憐便會成為現實,若追隨太後天子前去鄴城,楊家便只有清譽,沒有毀譽,是包藏禍心的親戚重要還是忠君護國四世三公的清譽重要,請文先公熟思之!”

    楊彪想了一下,不得不屈服道︰“看來我只有去鄴城了,只是我的家眷該如何轉移,財產該如何處置?”

    呂布微微一笑︰“文先公不須擔心,只需你修書一封,我們即可派人前去洛陽,將你家眷秘密遷來鄴城,至于財產,也會幫你處理干淨,等你到了鄴城,自然就有一處大宅子和許多錢物等著你。”

    楊彪急問︰“奉先公,此話當真?”

    呂布點點頭︰“太後執掌了一個皇家密探組織,名為捕風,捕風現在安插在洛陽城中有兩三百人,這些人里面會有人幫你料理好一切,你且放寬心。”

    楊彪這才同意前去說服黃琬。

    楊彪按照呂布交代給他的說辭,問黃琬黃子琰道︰“我記得子琰兄當年被權貴誣陷為黨人,被禁錮了二十多年,時至今日,子琰兄可知那權貴是誰?”

    黃琬回憶起那段慘痛往事︰“當時我被遷為五官中郎將,當時陳公蕃(陳藩)為光祿勛。光祿舉三署郎,以高功久次才德尤異者為茂才四行。時權富子弟多以人事得舉,而貧約守志者以窮退見遺,京師為之謠曰︰‘欲得不能,光祿茂才。’于是我與陳公同心,顯用志士,平原劉醇、河東朱山、蜀郡殷參等並以才行蒙舉。有些權貴子弟不得薦用,便誣陷我為黨人,遂被禁錮不得為官二十余年。我深恨那個誣陷我的權貴,卻一直查不到那人是誰,甚為遺恨。”

    楊彪又說道︰“光和末,你被我父親(太尉楊賜)推薦,征拜議郎,擢為青州刺史,遷侍中,出為右扶風,征拜將作大匠、少府、太僕,一路升遷。你說,我楊家會害你嗎?”

    黃琬笑道︰“令尊對我有知遇之恩,文先賢弟與我有總角之交,怎會害我。”

    楊彪便又繼續追問道︰“那子琰兄可信得過我嘍?”

    黃琬道︰“那是自然。”

    楊彪這才吐露真相︰“其實那個權貴便是現任太傅的袁隗,當時子琰兄擔任五官中郎將,顯用志士,罷黜庸才,致使幾個袁氏子弟無法舉薦為茂才,袁隗忿恨,便讓袁氏故吏誣陷子琰兄是黨人。我早知此事,怎奈袁家與我有親,我不便吐露。現今袁家子弟門生故吏遍布天下,袁家圖謀不軌,竟有‘田氏代齊’的野心,我不願與此等逆賊為伍,又見子琰兄被袁氏後來的小恩小惠收買被蒙在鼓里還想助紂為虐,心有不忍,便將此實情吐露。”

    黃琬大驚︰“文先賢弟此言當真?”

    楊彪正顏厲色道︰“我又何須欺瞞子琰兄!”

    黃琬大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袁隗老兒竟然如此陰險,我真後悔信他這麼多年,為他袁家門生故吏奔走這麼多年,真是瞎了眼了。”

    說著,黃琬站起身,大步流星向外面走去,楊彪緊隨其後。

    黃琬到了呂布近前,叩首道︰“非奉先公,黃琬誤矣,請奉先公受黃琬一拜。”

    呂布趕緊將黃琬攙扶起來,看這個須發皆白的老臣,呂布笑問道︰“黃公為何要謝我?此乃太後、天子之意。”

    黃琬亦笑道︰“奉先公何必欺我,當時十常侍與大將軍俱死之日,太後六神無主,若非奉先公力挽狂瀾,漢室必將傾頹,這一切全都仰仗奉先公從中奔走,奉先公乃我大漢股肱之臣。黃琬此前迷惘不靈,盧公諸大臣束手無策,盧公向奉先公求策那一幕落在黃琬眼里,我便知這一切都是奉先公所為,若非奉先公計策到位,驚醒文先公,我黃琬尚且被袁賊蒙蔽,到最後便是身敗名裂,辱我先人。奉先公對我黃琬之恩,恩同再造,自此之後,唯奉先公驅使,黃琬萬死不辭。”

    呂布絕對不敢在這麼多大臣面前接受黃琬的謝意,便笑道︰“都是同殿為臣,我不忍看黃公落在袁賊蠱中,方才設計提醒,不想黃公明斷很快就醒悟了。黃公無須客氣,這一切都要仰仗太後天子洪恩,若非聖駕執意前往鄴城,黃公之冤屈怕是永生不得洗涮。”

    黃琬知道呂布有避嫌之意,便走前幾步,向太後、天子謝罪,楊彪緊隨其後。

    為了不讓袁隗察覺黃琬、楊彪、馬日等人奔逃鄴城,呂布便讓何太後下詔說︰“馬日奉命前往封賞太尉幽州牧劉虞,黃琬奉命視察先帝河間舊宅,楊彪奉命監督冀州刺史呂布到任,其他諸大臣亦各有差事。”詔書的備份讓心腹將士火速送往洛陽皇宮,交給值守此處的史阿和吳崇,讓他們把這詔書放在尚書台,同時派人告訴各個大臣家里有關皇命之事,讓他們言辭合一。

    楊彪、黃琬之事圓滿結束,眾人盡皆大喜,紛紛贊揚呂布措施得當,呂布愧不敢當,轉而奔赴河邊指揮軍隊渡河。

    因為嚴牧措施得當,從河東郡到魏郡之間的黃河兩岸的船只幾乎都被他買了下來,很多都是以平時兩倍的價格買下來的,有若干不願賣船的也被魏續派兵強行買了下來,如此一來,即便董卓、袁隗等人聞訊趕來,也只能望河興嘆。而且呂布派出精兵封鎖小平津到洛陽的各個要道,連鳥都不讓飛回去一個,何況是人,所以等董卓、袁隗知道太後天子移駕鄴城的消息,聖駕已經到了鄴城。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8-1 15:43
第103章 盧植想收徒

    待到何太後、少帝劉辯、唐皇後、萬年公主劉言和諸位王公大臣坐上船,呂布才開始上船。這個未來鄴城政權中樞乘坐的船舶是一艘三層樓船,高六丈,長八丈,外觀巍峨威武,船上列矛戈樹旗幟,戒備森嚴,攻守得力,宛如水上堡壘,里面載有一千多精兵,分別是呂布的飛虎猛士和王越的虎賁精兵。樓船前後左右布滿了艨艟戰船,再往前面後面看,更有數不清的商船、漁船隨駕護航。

    前往鄴城的路線已經定好,船只順流而下,到了黎陽再登北岸,高順領前軍在黃河北岸順流護衛,黃忠領後軍在黃河南岸順流護衛。高順、黃忠兩軍同時監督是否有船只在中途私自靠岸有人私自下船前往洛陽通風報信,遇到此等樣人,不管官職高低,格殺勿論。

    呂布正站在樓船甲板上眺望黃河景色,這時黃河之水澄清無塵,河面寬大,浩浩蕩蕩,比後世的黃河不知壯觀多少。

    呂布想到後世的黃河先是泥沙堆積成了地上懸河,後來被某個水利工程給搞死了,斷流了,今古對比,真是不甚唏噓。

    呂布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多听正直的不膜拜權力的水利專家的意見,不要像某些人腦子一熱就上馬什麼什麼工程,結果搞得子孫萬代為他們的愚蠢買單。

    正當呂布感嘆,忽然有人來報︰“並州牧盧植大人有請。”

    呂布趕忙來到了二樓盧植的艙房,盧植忙讓他合上門,似乎要和呂布秘密商議一些什麼,呂布忙把艙門關上。

    盧植話語里甚是蕭瑟︰“奉先,你剛才問我怎麼了,那時因為急于解決楊彪、黃琬之事,我沒有吐露實情。”說到這里,盧植摸了一下腹部︰“實話講與你听,我飲酒過度,肝胃受損嚴重,恐怕命不久矣。”

    呂布知道盧植酒量很大,舉世聞名,能飲酒一石,一石是十斗,一斗酒換做後世的度量單位就是兩斤,盧植能一下子喝上二十斤,即便是這個時期的低度黃酒,畢竟還是有酒精含量,久而久之,絕對是傷到了肝胃,看盧植的灰白面色,估計都有胃癌了,呂布皺起眉頭︰“有沒有看過什麼名醫?”

    盧植嘆道︰“多年前我在九江做太守時,曾和神醫華佗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他就斷定我如果再那樣喝酒,絕對活不過五十五歲。我當時身體硬朗,根本听不進去,今年我已經五十一歲,肝胃時常劇痛,看來是沒有幾年活頭了。”

    呂布驚道︰“盧大人莫要這麼說,我現在就派人去請華神醫,讓他前來給盧大人再做醫治。”

    盧植擺擺手︰“華神醫亦曾說過,若是我的病痛滲入肝胃,劇痛無比之時,便已經是無藥可醫,除非換肝胃,但華神醫說他對換肝胃之術不曾有五成把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受此折磨,奉先,你就不必替我白忙活了。”

    呂布還是執意從軍中挑出十個精明能干可靠的士卒,讓他們攜帶厚禮,下船登岸,前去豫州譙縣探訪華佗蹤跡,務必要把華神醫請到鄴城,為盧植看病。

    呂布心知肚明,盧植患的是癌癥,這是一個自古就有的疾病,只是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並不發達,人們對待癌癥認識不夠,用的是別的名稱,比如肺癌結核病都統稱癆病,即便是在後來醫療科技那麼發達的二十一世紀,還是無法治愈癌癥,所謂化療只能延緩不能根治,華佗醫術再高明,亦不能超越時代,呂布不相信華佗能將盧植這疑似末期胃癌的病給治好。

    呂布之所以那麼殷勤地跑前跑後,就是想在盧植臨死前的幾年里給盧植一個好印象,盧植是未來鄴城政權里面那幫大佬的核心,有他支持,呂布掌握大權的可能性會高很多。

    待呂布吩咐下去以後,盧植擺手示意呂布近前,等呂布距離他兩步遠,盧植才壓低聲音說道︰“我的病情你莫要告訴太後、天子和其他人,免得讓他們擔心。”

    呂布點點頭︰“我明白,就是剛才派出的幾個人,我也沒有告訴他們是你得病了,我只是告訴他們讓華佗來鄴城是為我家中老人看病。”

    盧植劇烈咳嗽了幾下,待呂布輕拍他的後背,他才緩過了氣︰“奉先,我這番叫你過來,把我的病情告訴你,你可知道我的深意?”

    呂布搖搖頭︰“末將不知。”

    盧植嘆息道︰“我生平授徒無數,最為得意的兩個弟子,一是北平太守公孫瓚,二是平原縣令劉備,此二人皆學到我一些本事,怎奈他們天資不足心性不定,又都是不好讀書之人,所以只能學得我的皮毛,公孫學得我二成本事,劉備學得我三成本事,其實若非劉備家境寒微,他的成就必在公孫之上。我本有三子,長子與次子皆夭折于大疫,唯有小子盧毓尚存,此子聰穎懂事,奈何現年只有六歲,等我過世時,他也不過十歲。奉先,不瞞你說,我有三個擔心。”

    呂布忙恭敬地問道︰“盧公有那三個擔心?”

    盧植道︰“其一,我怕我死後,你在士林沒有名聲,威望不夠,不能震懾那幫大臣,致使鄴城動蕩,太後、天子不安。”

    呂布亦是憂心忡忡地點點頭,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擔心。

    盧植又道︰“其二,我怕我生平所學後繼無人。其三,我怕我死後,盧毓年幼,孤獨無依,難以存活,我盧家香火斷絕。”

    說到這里,盧植用希冀的眼神望著呂布︰“思前想後,我終于想到一個辦法,可以將我這三個擔心全數消除。”

    呂布連忙問道︰“有何良策,請盧公示下,呂布若能效力,雖萬死不辭。”

    盧植哈哈笑道︰“不須你效死,你只需拜我為師,繼我衣缽即可。怎奈你現在官為九卿,位置不在我下,我才一直不敢開口,幾個時辰前,你曾自認為子佷輩,態度恭敬,我才敢開這個口,只是不知奉先意下如何?”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8-1 15:44
第104章 拜盧植為師

    呂布之前也曾想過這個問題,自己在士林里毫無名聲,在這東漢末年不論招賢納士、招攬人口、伸張正義、升官發財,都需要名聲,即便是自己已經挾天子要令諸侯,也需要自己有名聲,那些諸侯才能把自己的令當回事,指望司馬徽、胡昭這種本來就名聲不彰的隱士給自己宣揚名聲如同後世網絡寫手讓同級寫手在對方作品里開直通車或章推一樣聊勝于無差強人意,什麼軍功之類的也是折了半才被士林承認,能被士林認可的快捷通道有二點︰與士家通婚、為士家門生。

    與士家通婚,這一點兒已經在呂布的計劃之內,至于通婚對象是誰,幾乎呼之欲出。

    為士家門生,可以考慮的人選不多,真正的帝王師只有盧植一人而已。

    盧植是名將兼大儒,海內人望,他又有多位海內人望的好友,如蔡邕、鄭玄都跟盧植關系莫逆,若是自己拜盧植學習兵法、拜蔡邕學習琴藝書法、拜鄭玄學習經學,自己的名聲絕對會飛漲起來。

    想到這里,呂布連忙上前,準備磕頭拜師。

    盧植連忙把呂布攔住︰“看來奉先從未拜過師父,拜師之禮豈能如此草率,你要向我學習儒道、兵法,須要拜過文聖孔子、武聖孫子再來拜過我,另外還有一系列繁雜程序,豈可在一個艙房里草草行事,又豈能只有你我二人,須要諸王公大臣見證。”

    呂布慚愧,忙道︰“一切听從恩師安排。”

    盧植在呂布攙扶下,服了一劑藥丸,那是按照華佗之前給他開的藥方選取的草藥煉制的藥丸,經常服用可以抑制病痛也可以暫緩疾病發作,但無法根治。

    盧植吃了藥以後,精神大好,遂不要呂布的攙扶,邁步走上樓船的三樓,向何太後稟告要收呂布為徒,並向何太後悄悄說了︰“之所以收呂布為徒弟,不但有把生平所學傳授下去的目的,更有以儒學教化影響呂布、以師徒關系羈絆呂布之意,以免呂布位高權重之後萌生野心。”

    何太後听了盧植如此說,亦深表同意︰“本宮也一直在擔心呂布將來無人制約,現在盧卿想出以師道制約,不失為良法。”

    盧植在向何太後稟告收呂布為徒之時,已讓呂布到處尋找香燭、孔子和孫子的畫像,所以盧植跟何太後講的,呂布根本听不到,也想象不到,呂布心里甚是欣喜,卻不知別人並不會那麼簡單地來個錦上添花。

    按照這個時代的拜師禮,呂布要先給盧植寫一個拜師貼,上面寫著︰“呈盧並州尊師鑒,敬啟者門生呂布,門生與尊師共事多日,深受尊師影響,進步良多,退而自思,非正式拜師不足以成就學業,問于太後,太後亦有此心,問于天子,天子亦責我早行弟子禮。故呈貼于師,希望能列于門下。此心誠正,望師納我。九原呂布再拜,中平六年九月初九。”

    呂布呈送此貼在盧植門口,行一拜禮。

    盧植寫一回帖︰“呂布一覽,所送拜師貼,吾已收閱。爾心至誠,吾已知。太後天子厚愛,亦感吾心。定于中平六年九月初十巳時起,吾在吾房間專侯,行收你為弟子之禮。為師誠正我心,躬行師道,不負爾所望。範陽盧植躬身,中平六年九月初九。”

    盧植這個回帖由他小兒子盧毓親自呈送給呂布。

    盧毓現年六歲,一個粉嫩粉嫩的小正太,聰穎可愛,卻在盧植的教導下,變成了一個剛剛正正的小大人,一臉嚴肅地把回帖遞給呂布,然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轉身離去。呂布不由得感嘆,盧家家教之嚴正,難怪盧毓在歷史上雖屢次直諫皆遭曹丕的反感,依然能夠位列魏國三公之一的司空之位。

    第二天,正是中平六年九月初十。

    到了約定時辰,在馬日、劉弘、黃琬、鄭泰等人的見證下,呂布獨自對著孔夫子的畫像,上香,默禱,三拜,司儀楊彪高聲喝道︰“一拜,興;再拜,興;三拜,興;禮成!”

    呂布又獨自對著孫武的畫像,上香,默禱,三拜,楊彪照例喊道,“一拜,興;再拜,興;三拜,興;禮成!”

    隨後,呂布獨自祭拜祖先,按照呂布的說法,他的祖先是武仙人太公望呂尚,呂布便在太公望的畫像前上香,發願心,三拜。在發願心的時候,呂布暗自祈禱︰“願祖先保佑呂布武德昌隆,實現鮮卑草原做牧場、東海南海做內海的志向。”

    在一樓把祭拜祖師、祖先的禮儀完成後,呂布登上二樓,來到盧植房門前,望門拜上一拜,入門後拜上一拜,遙望著盧植再拜上一拜,盧植僅需躬身還禮。

    走到盧植面前,呂布又拜了三拜,盧植還了一拜。

    盧植贈送《論語》、《孫子兵法》、《吳子兵法》和他撰寫的《尚書章句》、《三禮解詁》給呂布,當呂布接過書時,盧植正顏厲色地說道︰“入得我門,須得講忠孝仁義信禮智勇,首要的便是忠,須要忠于大漢,至死不渝,你能否做到?”

    呂布在這個時候忽然明白了盧植收他做弟子的深意,不僅僅是為了讓呂布在士林里有名聲、讓平生所學後繼有人、讓盧毓有人托付,還有用師徒關系羈絆之意,盧植以為他收了呂布,傳呂布儒學經典來教化呂布這個邊地人,便可讓呂布對大漢忠心耿耿,再無二心,呂布心里深覺好笑,但滿臉肅穆之色一點兒不變,斬釘截鐵地回道︰“呂布能做得到,呂布必當忠于大漢,至死不渝。”

    在呂布心里,他忠于的大漢並非是劉漢皇室,而是普天下的漢民,宏觀意義下的大漢族。

    盧植觀其容听其言看其行,覺得呂布現在雖然還有一絲桀驁不馴,但比起董卓、袁紹等狼子野心之輩,還是忠于漢室的,遂欣喜地沖著楊彪點點頭。

    楊彪遂大聲宣布道︰“禮成!可以師生相稱!”

    呂布便又拜下身︰“弟子呂布拜見恩師!”

    盧植將呂布攙扶起來︰“奉先,願你勤學上進,休要像你的兩位師兄那般懶散,要把為師的畢生所學盡皆學會,盡忠漢室,竭盡所能,成就一番不亞于乃祖的蓋世奇功。”

    呂布亦發願道︰“學生一定勤勤懇懇,踏踏實實,不辜負恩師一片苦心。”

    觀禮的馬日、劉弘、黃琬、鄭泰等人上前祝賀,呂布謝過觀禮者。

    在觀禮的人群里,呂布發現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長相酷似鄭泰,只是膚色黝黑很多,臉上還有一些難看的麻點,神情有些拘謹,但眼神很是堅定,便問鄭泰︰“公業,此乃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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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大匠師鄭渾

    鄭泰忙介紹道︰“此乃我弟鄭渾,字文公,現年二十五歲,因醉心家傳鑄兵之術,名聲不彰,未能舉得孝廉,尚為白身。”

    呂布听說此人正是鄭渾,忙道︰“公業,你這兄弟可是大才,請為我引見。”

    鄭渾,這可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是三國歷史上惟一一個以工匠身份被記入史冊的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機械發明家馬鈞則是鄭渾的弟子。當時的史學家把鄭渾的歷史功績定在他實施了一系列發展農業、改善民生的治政措施上,完全忽視了鄭渾在兵器冶煉方面做出的突出貢獻。

    鄭渾來到呂布面前,正要向呂布行禮,呂布連忙把他扶起來︰“文公,我正要派人去征召你,不想你卻跟隨乃兄身邊,這真是天降大才與我呂布。”

    鄭渾聞听呂布之言,簡直感激涕零︰“奉先公過譽了,鄭渾實不敢當。”

    鄭渾經常听到有人諷刺挖苦他身為世家公子卻操持下賤工匠之術,因此,即使他人品很好,也從來沒被舉過孝廉,二十多歲了還是一介白身,跟年紀輕輕就官居中樞的哥哥鄭泰相比,他混得很不如意。忽然听到呂布這麼大的人物如此折節與他,他難以掩飾內心的激動。

    呂布微笑看著鄭渾,待鄭渾情緒穩定下來,方才問道︰“我听乃兄說你醉心家傳鑄造兵器之術,不知鄭家鑄兵之術有何特色?”

    一講到自己擅長的領域,鄭渾一改原來的木訥慌張,神采飛揚起來︰“我家先祖名麻,本來是汝南郡鄭家的嫡系傳人,擅長打造兵器,一直是本朝御用將作大臣,不過先祖後來觸犯了權貴,被流放到西涼高昌縣,先祖在高昌把西域鍛造工藝和中原鍛造工藝相結合,又用西域傳來的鋼鐵,打造出的兵器鋒利無比,人們都稱先祖所煉出的鋼材為麻鋼。後來我先祖得到寬恕,遷到滎陽,遂將此鍛鋼之術傳承下來。怎奈後來的鄭家族人漸漸厭棄鍛造兵器,改以儒學傳家,鄭家隨後多出筆墨文臣幾無將作大臣,若非我偶得先祖遺留下的幾冊書簡,此精妙鍛鋼之術險些失傳。我得先祖傳承,又經過數年潛心研究,終得鑄兵之道,首先煉鋼,生鐵雜質甚多,須要鼓風猛火煆燒,燒成鐵水,然後加入鐵粉,不斷攪拌,然後去渣,如此這般,不斷循環,便可將鐵內雜質除去一些,然後重復大力鍛打,百鍛方成神兵。”

    呂布點頭稱贊道︰“文公傳承乃祖神藝,真乃可喜可賀。我看此二法可稱為,一為炒鋼,一為百煉鋼,乃祖將此二法結合一起,大大提高了鑄兵之速與兵器之質地,當真是精妙工藝,但是。。。。。。”

    鄭渾急問︰“但是什麼?請奉先公明示。”

    呂布笑道︰“炒鋼之法工藝復雜,不容易掌握,百煉鋼費工費時,只可用作鍛造神兵利器,用來裝備數萬人馬則力有未逮。”

    鄭渾亦是皺起眉頭,他知道呂布的意思,呂布已經下了招攬自己的心思,奈何顧慮到炒鋼百煉鋼工藝的缺陷,呂布下不了決心,略作思索,便道︰“奉先公可多招募鐵匠,我將我鄭家鑄造兵器之法傳授他們,只要鐵匠過千,數萬兵器亦不是難事。”

    呂布笑道︰“過千鐵匠?文公說笑了,遍尋整個冀州,能有一百名鐵匠就算好的了,多數鐵匠都依附在世家大族,不可能為朝廷效力。”

    鄭渾見人手不足,亦是無可奈何,便問道︰“奉先公有何良策?”

    呂布便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些東西,笑道︰“不如用灌鋼之法。”

    鄭渾眼前一亮︰“何為灌鋼之法?”

    呂布便給他比劃道︰“先選用含鐵較多的鐵精石,以此煉出好的生鐵,再把生鐵燒成生鐵水,把生鐵水灌注在熟鐵上,這樣幾度熔煉,便成純鋼。鋼煉成之後,便以熟鐵作刀背,用鋼作刀鋒,反復鍛打,並用牲畜尿液和油脂來淬火。這樣做出來的鋼刀,鋒利無比,我估計能砍斷疊放在一起的三十多片甲片。”

    鄭渾想了想,便欣喜道︰“此法甚為可行,待我到了鄴城便築爐試煉。只是不知奉先公何以知道有此灌鋼之法。”

    呂布曾經在《北史-藝術列傳》讀過里面的記載,“綦毋懷文造宿鐵刀,其法燒生鐵精,以重柔鋌,數宿則成鋼。以柔鐵為刀脊,浴以五牲之溺,淬以五牲之脂,斬甲過三十札。”

    只是呂布絕對不可能把這個實情告知鄭渾,便詭言道︰“我之前跟隨並州刺史丁原大人前去征伐鮮卑時曾得一書簡,里面記載了鮮卑人煉鋼之法,似是如此模樣,不過那書簡已經殘破,被我丟棄。”那個綦毋懷文似乎是鮮卑人吧。

    鄭渾听呂布這麼一說,很失望地說道︰“本來我想看看那書簡里對灌鋼之法的詳細記載,卻已殘破,真是可惜,看來我只能自行摸索了。”

    呂布笑道︰“以文公之精益求精,必能摸索出更好的煉鋼之法。”

    鄭渾又向呂布一拜︰“精益求精?!我以奉先公此言自勉,必定為奉先公獻上更為精妙的煉鋼之法。”

    呂布沉聲道︰“不只是煉鋼之法,更有諸般兵器制造之法,比如連弩,比如投石車,比如火藥,比如火油,這些都須文公為我主持。文公既無官職在身,不如入我幕府,為鎮北將軍麾下軍械曹,負責所有軍械打造。”

    鄭渾望了已經走遠的鄭泰,眼神里略有猶豫︰“鄭渾還是想如同兄長一般,被舉薦孝廉登入朝堂,不想終日與鐵器為伍。”

    呂布看鄭渾的猶豫神態,便笑道︰“文公之才,與乃兄不同,何必舍己之長,而取己之短!”

    說到這里,呂布壓低聲音,給鄭渾一個定心丸︰“文公可知,我大漢制度,實權不在三公,亦不在九卿,而在尚書台,三公若不領錄尚書事,便如同擺設。我欲建議太後和天子調整尚書職位,預設六部,其中一部設為工部,我心目中的工部尚書非文公莫屬,奈何你年幼資淺,可先為我鎮北將軍軍械曹,等六部齊備後再轉入其中兼領郎中,繼而遷侍郎,後遷尚書之位,如此便和乃兄鄭泰並駕齊驅,不知文公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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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董卓進洛陽

    鄭渾從兄長鄭泰那里得知呂布如今是太後和天子面前的寵臣,是這次移駕鄴城另立中央的主謀,雖然官職不甚高,卻手握兵權,乃新朝廷第一權臣,只要他一句話,自己絕對能擺脫白身,他這樣的大人物不會輕許諾言,只要自己追隨著他,那工部尚書之位遲早是自己的,兄長鄭泰一向看不起自己做的事情,可他還不是要跟自己平起平坐,想到這里,鄭渾胸中泛起快意和激動,連忙向呂布叩謝︰“鄭渾願為將軍盡犬馬之勞,雖肝腦涂地,亦在所不辭。”

    呂布連忙把鄭渾扶起︰“如今人多嘴雜,不宜多敘,我們以後再慢慢商議如何大煉鋼鐵。”

    鄭渾會意,退到一邊。

    呂布又和黃琬、馬日等大大小小的同朝官員寒暄一番,然後結束了拜師禮,前去覲見何太後和少帝劉辯。

    何太後自是冠冕堂皇地勉勵了呂布一番,說要好好跟隨盧植大人學習儒道兵法,要在百尺高桿上更進一步。

    少帝劉辯在船艙里悶得發慌,非要讓呂布帶著他去一樓甲板上看看黃河洶涌澎湃的氣勢,被何太後喝止。

    覲見太後和少帝完畢後,呂布又被盧植邀去前去議事,楊彪和黃琬二人已經堅定了輔佐少帝劉辯的決心,便急不可耐地商議日後的方針大計。

    跟這些老家伙一起探討國家大事時,呂布不好拿出交椅讓這些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們坐,只能如跪針氈一樣地跪坐在那里,目不斜視,屏氣凝神,規規矩矩的,一動也不動。

    盧植等人看了甚為驚奇,他們原來以為呂布自邊地來,素無教化,應該是不懂禮儀,坐姿歪歪扭扭的,誰知道呂布坐得比他們這些碩儒還要規矩三分,不由得刮目相看。

    呂布卻在心里感慨,沒辦法,現在哥們威望尚輕,無法服眾,還需要仰仗你們這些老家伙了,只好在你們面前表演得好一點了。

    盧植淒惶地說道︰“接到傳報,亂賊董卓已經領兵進入洛陽,西涼賊兵已經控制皇宮,陳留王也被董卓控制。”

    眾人盡皆大驚失色,唯有呂布一臉鎮定,因為這個情報是他先得知,皇家密探總使步梵已經飛馬傳書過來,告訴了事情的經過。

    就在呂布大軍剛從小平津大營撤離,董卓那邊的軍師李儒就看出洛陽城的空虛,對董卓說︰“父親,看呂布此前的架勢,往洛陽西門增兵數千,往皇宮增兵數千,往北門增兵數千,絕對有詐,他麾下並州人馬才八千人,往那幾個地方都增了兵,他自己還剩下多少兵馬,呂布向來私心自用,必定不會心甘情願把兵馬交給朝廷,孩兒料定呂布明是增兵,暗是減兵。此前他不惜重金封賞所有部屬,便是為了今天能夠把這些軍隊帶走,擁兵自重。孩兒敢說,洛陽城內必定防守空虛,洛陽西門城頭上的統領也絕非是呂布的親信。”

    董卓搖搖頭,有些不信,因為他派去的斥候都傳報說呂布往各個地方都派出了五六千人馬增援,大張旗鼓,鑼鼓喧天,這還能有假。

    李儒便笑道︰“父親還記得中平元年那個冬天,父親設巧計逃過羌人包圍?”

    董卓捻須大笑︰“當然記得,為父統領大軍追擊邊章、韓遂,連戰連捷,得意忘形,便犯了‘窮寇勿追’的兵家大忌,半路上被數萬羌人圍擊,我孤軍深入,陷入羌人分割包圍之中。後方援軍遲遲不到,我軍糧草殆盡,周慎的部隊被徹底擊潰,我在如此境況之下,鎮定自若,命令士卒在河中築一高堤壩,截斷上游的流水,裝作在壩中捕捉魚蝦。羌人以為我軍糧盡,只得靠捕捉魚蝦充饑,便放松了警惕,只圍不攻,想困死我軍,等他們反應過來,我早已帶著大軍消失得無影無蹤。哈哈,我築壩的真正目的是迷惑敵人,以此作掩護,然後伺機悄悄撤退,羌人前往追擊,卻因我把大壩扒開放水,河水一下子漲得很高,羌人無法渡河,我全軍得以幸免。此乃為父平生最得意的一件事,為父已經講過許多遍了,不知你為何還要提及?”

    李儒亦笑道︰“父親機智,孩兒十分欽佩,只是父親仔細想想,呂布增兵之策不恰如父親當年那樣,增兵是在迷惑我們,以此為掩護,然後伺機悄悄撤退。父親可派人去探查,若是呂布已經拔營而走,洛陽城中必定空虛,父親不可再錯失良機,要盡快入城,早定大局。”

    董卓仔細一想,臉色大變,連忙派人去小平津方向探察。

    半日後,斥候來報,小平津大營遍插旌旗,營壘森嚴。

    董卓便不滿地看著李儒,你是怎麼判斷的?

    李儒卻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呂布小賊原來好勇斗狠,從不屑于用些陰謀詭計,不知何故,他這一入洛陽竟突然變得如此詭詐。你等再靠近查看,我料定呂布早已撤走,只留下一個空營迷惑我等。”

    斥候領命再去探察,又過了半日,斥候來報︰“軍師所言極是,呂布大營里空有旌旗,里面卻空蕩蕩的,所有兵士都已撤走,糧草輜重全都運走了。”

    董卓大喜,下令拔營,全軍往洛陽西門挺進。

    到了西門外,李儒修書一封,把書信射入城內。

    被呂布刻意安排在西門鎮守的趙融是個善能吃肉的庸才,看罷李儒的書信,被李儒字里行間的利誘恫嚇搞暈了,連忙開門投降。

    董卓大軍順順利利進入洛陽城。

    領著一幫洛陽籍少爺兵鎮守皇宮的虎賁侍郎史阿見勢不妙,按照呂布的事先指示,先把皇宮上下整頓一遍,然後直接投降了董卓。

    董卓在李儒的勸告下,沒有直接領兵進入皇宮,依然讓史阿值守皇宮,董卓上表呈遞進去。皇宮里面的回話由史阿傳遞出去,說是天子偶感風寒,需要將養幾日,太後不便見外來將領,命太傅袁隗全權處理董卓事宜。

    當然盧植等人根本得不到這麼詳細的情報,呂布暫時也不想把自己的情報來源分享跟他們。

    盧植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依然抑制不住滿腹的悲慟︰“諸公,該如何是好?”

    楊彪冷笑道︰“那還能怎麼辦?等著嘍。你們當初從洛陽撤離,不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了,就是坐看董卓與袁隗相爭,你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看來楊彪還是對盧植呂布等人挾太後天子撤出洛陽有意見。

    黃琬卻忿然道︰“楊文先,安出如此目無君上之言?”

    楊彪恍然醒悟,除了呂布之外,在坐的其他人都是擁護漢室的忠臣,若非太後願意,他們這群人也不會離開洛陽前往鄴城,他剛才那樣說,隱隱有誹謗太後的意思,遂閉嘴不言。

    盧植卻笑道︰“子琰莫惱,文先講得確是實情。董卓領十余萬虎狼之師,袁隗有普天下門生故吏相助,兩者皆狼子野心,太後天子留在京師必是死局,離開京師前往鄴城方有一線生機。離開洛陽是對是錯,已經很明顯了,不須多做爭辯。我們要商議的是下一步該如何應對?我們雖然知道暫避其鋒是智者所為,但天下人卻不會如此看待,他們只會看到是太後天子棄社稷而走,這樣的輿論我們無法擔當,該如何消弭如此影響?”

    眾大臣面面相覷,連呂布也有些不知所措,是啊,雖然分析出來一定要從兩個大野心家的夾擊中掙脫出來的,但天下人看不清楚這一點兒,該如何說服天下人,如果不能讓天下士人信服,那鄴城朝廷的正義性也大打折扣。

    呂布好好想了想歷史上的記載,似乎只有等著董卓犯錯才行,但是把自己的勝利建立在敵人的愚蠢上,是很不靠譜的。

    呂布越來越發現,穿越所帶來的歷史優越感險些把自己毀掉了。若是自己能夠稍微尊重一下歷史,不去煞費苦心勸說太後和盧植從洛陽撤離,只是靠著救太後天子的大功拿到某一個郡守的官餃,然後馬上離開洛陽那個是非圈,招兵買馬聚草屯糧,坐等曹操等人討董檄文,然後在討伐董卓時獲得一些名聲,在聯盟破裂後渾水摸魚,一切都會簡單很多,不必像現在這樣算計來算計去卻差點把自己算入一個死胡同。

    諸大臣都用希冀的眼神望著呂布,呂布也想不出該怎麼解決好這個問題,只能神秘地說道︰“請諸位靜觀其變,幾天後,便見分曉。”

    司空劉弘急道︰“呂大人,為何你如此篤定?”

    呂布微微一笑道︰“我已在洛陽城中布置好了一切,你們就瞧好吧。”

    又過了一日,船隊過了河內郡溫縣,呂布站在船頭,用另一個打磨好的望遠鏡眺望了一下這個本來應該屬于自己的封地。歷史上自己被封為溫侯,溫縣便是自己的封邑,本來這次太後也答應封自己為溫侯,奈何顧忌袁家的看法,自己這個溫侯泡湯了,只能等以後再立功勞再求封溫侯了。

    溫縣有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物,司馬懿,雖然現在只是一個小孩子,據說已經有了鷹視狼顧的奸臣模樣。呂布暗下決心,若得溫縣為封邑,必定除掉司馬懿一家。如無司馬懿,必無五胡亂華,這個推理是否正確,呂布也說不準,但是他極其痛恨那個又厚又黑的野心家,痛恨那個聰明二代糊涂好幾代的司馬家族,恨之切,甚至超過對曹操、劉備的憎恨。

    溫縣以北便是連綿起伏縱橫巍峨的太行山,呂布便屹立在甲板上,端著望遠鏡飽覽太行山的壯麗風光。

    看著看著,呂布臉色忽然凝重起來。

    黃河和太行山之間是一大片矮山丘陵,草木茂盛,本來甚不起眼,呂布卻看到那一大片蔥郁的山林里,似乎隱藏著沖天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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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南匈奴來襲

    樓船順流而下,距離那一大片叢林越來越近,在單筒望遠鏡里看到的景物越來越清晰,叢林里閃爍出的無數刀光劍影,讓呂布不寒而栗,連忙傳令下去,讓全軍做好戰斗準備。

    這時前方傳報,說河道越來越窄,形成了一個葫蘆形,在葫蘆口處僅能容許兩條大船經過。

    呂布听到這個消息,心中的陰霾越發濃密。

    全軍戰備的命令下去還不到一刻鐘,就听到前方砰地一聲巨響,一片大亂。

    呂布放眼看去,許多艨艟堆積在那個葫蘆口,動彈不得。

    有人飛速傳報,前方河中有鐵索攔住,鐵索很粗,短時間內無法用刀劍斬斷,鐵索之下又有沉船塞之,要把航道清理出來,怕是需要半天時間。

    就在這時,遠處的山林里忽現一面杏黃旗,漫山遍野露出無數黃巾包頭的士卒,呂布粗略一數,足有十萬之眾。

    呂布連忙派人稟告太後、天子和諸大臣,讓他們鎮定,為防止賊人從河上偷襲,便留王越和典韋率領二千虎賁精兵保護他們。

    呂布全身披掛好,提著方天畫戟,拉著赤兔馬,從樓船上下來,轉坐一艘艨艟,艨艟剛剛靠岸之時,呂布已經跨上赤兔馬,赤兔馬抬蹄一躍,躍上沙灘。

    與此同時,數百只艨艟靠近北岸,除了南岸黃忠統領的八千人馬和守衛中樞樓船的兩千精兵之外,北岸迅速聚集了三萬人馬,包括盧植麾下北軍五校一萬人馬,盧植也效仿呂布淘汰掉兩千人留在洛陽虛張聲勢。

    高順催馬上前︰“主公,看這架勢,似乎他們知道我們要經過這里,已經在這里等了很久。只是河邊堤岸平坦窄狹不便埋伏,他們便埋伏在一里外的矮山上。”

    呂布回頭看了那近千艘商船,里面裝滿了貴重物資,必是有人走漏風聲,才使得那些賊人利欲燻心,利令智昏,竟敢攔截中央大軍。

    高順又道︰“看他們的著裝,必是黃巾余黨,或許是張燕的黑山賊?”

    呂布笑而不答,把望遠鏡遞給高順︰“你且看看!”

    高順不知這是何物,見呂布很自然地把這個東西遞給自己,只好按照呂布剛才的樣子,把那東西放在自己眼前,睜大眼楮一看,怪了,原本距離漢軍尚有一里多地的賊兵居然歷歷在目。

    那一大片黃巾包頭的賊兵里有一群人顯得特別另類,他們不用黃巾包頭,而是戴著皮帽,身上穿著長齊小腿的、兩邊開叉的寬松長袍,腰上系有腰帶,腰帶兩端都垂在前面,短毛皮圍在肩上,寬大的褲子用一條皮帶在踝部捆扎緊,弓箭袋系在腰帶上,垂在前面。

    弓箭袋?!高順吃了一驚,再仔細看那些人的面孔,每個人似乎都長得差不多,矮而粗壯的身材,大而圓的腦門,寬闊的大餅臉,高高的顴骨,濃密的胡須,長長的耳垂上佩戴著一只耳環,頭上除了頂部留著一束頭發外,其余部分都剃光,濃密一字眉毛下的眼楮像是餓狼一樣,發出陣陣凶光。

    高順大叫道︰“匈奴人!”

    呂布冷哼一聲︰“匈奴人有何可怕!我們殺過的匈奴人還少嗎?”

    高順道︰“末將不是懼怕,而是想不明白他們怎麼會在這里,據說他們在于夫羅的帶領下,跟著郭太的白波賊去侵擾河東郡了?怎麼會出現在河內郡?”

    呂布叱道︰“現在不是想他們為什麼會在這里的時候,現在我們應該想該怎麼打退他們!!!那十幾萬黃巾余黨想必就是郭太的白波賊,看上去是一群烏合之眾,可也架不住人多,就是站著讓我們砍,也能把我們累死,該想一個速勝的辦法。仲平,你有何良策?”

    高順搖搖頭︰“主公,想當年張燕的百萬黑山軍圍困晉陽城,主公絲毫不懼,帶著四千並州鐵騎來回沖殺,殺得黑山軍人仰馬翻,而白波賊和南匈奴糾合一起,其戰力比不過張燕的黑山軍,不過是烏合之眾,主公對付此等鼠輩,猛打猛沖即可,不必動用計策。我軍經主公屢次甄選,剩下的三萬人馬均是久經沙場、能攻善戰、堅忍不拔之輩,何懼如此鼠輩?!最近,有些將士傳言主公被雷劈以後武功大退所以變得凡事用謀而不用力,高順請主公當此時須要展現一下您的武勇依舊,以此換回將士崇敬之心。”

    呂布啞然失笑,是啊,自從穿越事件以後,自己似乎越來越喜歡用計謀,而不是用真刀真槍的廝殺,不久前自己說鄭渾謀求舉孝廉是舍己之長,難道自己整天玩弄心眼躲避正面廝殺躲避刀光劍影不是舍己之長嗎?

    並州軍的將士們最欽佩自己的是什麼,不是什麼謀定後動,不是什麼神機妙算,而是驍勇無敵,身先士卒,勇往直前!

    呂布揚起方天畫戟,準備大喊一聲︰“此等賊寇,我視之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飛虎軍,隨我沖陣。”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不對!不對!不是這麼回事!

    呂布猛然搖了搖頭,強行壓下體內沸騰的戰斗**,歷史上的那個他從來都是驍勇無敵,勇往直前,不論是正史記載的,還是演義上的,跨赤兔馬揮方天戟,縱橫沙場無人能敵,總讓手下人熱血沸騰敬仰似神明。

    但那又怎樣,不還是死在白門樓上!

    他,現在的呂布,不要這樣的命運!

    不講策略的武勇,不是真的武勇!

    不動腦子的戰斗,毫無意義!

    他呂布的武勇不是廉價的猴子戲,要在最關鍵的地方發揮用處!

    呂布騎在赤兔馬上,眺望敵方陣勢,再結合剛才看過的地形,胸有成竹之後,便對高順吩咐了幾句,高順欣喜道︰“主公,您真不負高順厚望!”

    呂布奇道︰“仲平,何出此言?”

    高順笑道︰“剛才我慫恿主公前去沖陣,便是在考驗主公。您現在身為主公,身系三軍之重,不同往常,萬不可逞強斗狠,萬一主公有個閃失,三軍震動,後悔已晚!請主公先行統帥之責,調動千軍萬馬,征伐萬千蟻賊,待局勢萬安,再縱猛將之樂,斬將奪旗,揚名天下!”

    呂布朗聲大笑︰“知我者仲平也!”

    高順見主公漸改往日莽撞作風,善納忠言,從諫如流,深覺所投真乃明主,心頭快意,欣喜離去。

    片刻之後,漢軍偃旗息鼓,似是從未出動過。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8-1 15:47
第108章 隨我衝陣

    呂布駐足之地,乃是一片沙灘,再向北走數十步,是一丈多高的大堤,多年前黃河發過大水,當時的河內郡守領數萬軍民在此修築大堤以擋洪水,現在汛期已過,河水退了,遂留下一大片沙灘,是從上流挾裹來的泥沙堆積而成,日積月累,再被驕陽暴曬,非常硬實,赤兔馬站在上面,馬蹄沒有陷落。

    呂布端著單筒望遠鏡,在觀察敵情,也在等待本部人馬布防到位。

    呂布麾下三萬人馬里有一萬騎兵,除去八千並州騎兵外,還有二千騎兵是在洛陽城里收編到的,現在撥了兩千騎兵讓魏續護送輜重先行去了鄴城,還剩下八千騎兵。呂布留了其中的二千飛虎騎兵由自己統領做關鍵突擊,其余六千由成廉、宋憲統領,分散成兩股,沿著河邊沙灘,往兩邊悄悄行進,因為河堤很高,距離河堤一里多的白波賊並未察覺。

    盧植強支病體,下了船,指揮著麾下北軍五校一萬步兵埋伏在河堤一側,高順率一萬步兵埋伏在另一側,在這兩萬步兵最前面的是六千弓弩兵。

    兩萬步兵中間便是呂布親率的二千飛虎軍。

    白波賊渠帥胡才、李樂統領白波賊前驅三萬多人,先行殺來。

    行了半里多地,李樂眯著眼楮四處打量,覺得很不對勁︰“堤上原來不是有很多官兵嗎?怎麼都不見了?”

    胡才揚起馬鞭,指著遠處堤岸上幾個正在往堤下跑去的官兵,哈哈大笑道︰“自郭大帥帶領我等在白波谷復起,兵勢大振,縱橫並州,少有敵手,除了那個殺神呂布之外,我們誰也不懼!听說那個呂布的小平津大營還沒拆除,想必他和他麾下精兵都還在那里,恐怕那個護衛船隊的官兵統領也是跟呂布小舅子魏續那般無能,畏懼我們十萬大軍,逃到船上去了。”

    李樂听胡才這麼一說,小眼楮里散發出陣陣金光,哈哈大笑道︰“逃到船上好啊,我巴不得他們逃到船上,好讓我們來個甕中捉鱉,這是上千艘船啊,里面該裝了多少金銀財寶啊,這下我們可發了!”

    白波賊眾的前部人馬里,沒有騎兵,也沒有身著甲冑的精銳步兵,只有胡才、李樂身邊有兩千多身穿皮甲、持刀拿槍的黃巾力士看上去還有幾分精悍,剩下來的全是衣裳襤褸的流民,手里拿著破刀爛槍,甚至還有人拿著鋤頭鐮刀,沒有陣列,跑起來亂糟糟的,一個個眼冒金光,往河邊猛沖的架勢似是跑來撿錢。

    那幫匈奴騎兵本來被留作機動戰力的,要按兵不動,因勢而變,怎奈他們劫掠成性,見白波賊瘋狂奔向河邊,想去劫掠船上物資,也按捺不住,催馬揚鞭,往河邊沖去。

    三百步,兩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敵軍距離官軍只剩下一百步了,只要他們再往前面走上幾步,就能看到大堤下面隱藏的數萬官兵,事不宜遲,呂布迅速從背後取下霸王弓,從箭囊里抽出一根鳴鏑箭,瞄準了正哈哈狂笑的李樂,大喝道︰“笑得這麼難看,去死吧!”

    鳴鏑箭快似流星,劃過長空,發出一陣尖利刺耳攝人心魄的淒厲之聲,李樂笑聲戛然而止,砰地一聲,李樂咽喉崩出拳頭大的血洞,飛濺出來的鮮血噴了胡才一臉,撲通一聲,李樂的尸體從馬上栽落。

    隨著那一聲鳴鏑聲,黃河堤岸邊二尺多高的荒草里忽然站起數千弓弩兵,拉弓放箭,箭如雨發,無數箭羽嗖嗖嗖地飛向毫無甲冑護身的白波賊兵。

    因白波賊兵人多,簇擁在一起往河邊跑來,便成了移動的活靶子。箭羽射過空氣的嗖嗖嗖聲瞬時變成了噗嗤噗嗤的聲音,箭無虛發,射出的每一個箭都找到了自己的肉靶子,白波賊兵們一個個噗通噗通被射倒在地,有些白波賊兵身體強壯,中了一箭兩箭,渾然無事,掙扎著往河邊跑來,他們冒著金光的眼神死死地望著停泊在黃河上的千艘船只,郭渠帥說那里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噗嗤,噗嗤,那些掙扎著向前沖的賊兵躲得過第一箭,卻躲不過第二箭,躲得過第二箭卻躲不過第三箭,都噗通噗通栽倒在地,依然伸著手指著那千艘船舶方向,死不瞑目。

    六千弓弩手個個都面露喜色,他們的箭羽已經很久沒有喝過血了,他們也好久沒有立過功了,他們從箭囊里抽出一根又一根的箭羽,張弓搭箭,開弓放箭,一箭接著一箭,一時之間,白波賊與官兵之間的一百步距離的空間里,密密麻麻,飛舞的都是黑色箭羽,黑色箭羽嗖地劃過天空,噗地一聲帶走一條生命,那短短百步距離,頓時成了白波賊兵的死亡禁區。

    有一些白波賊兵急中生智,見跑也跑不過那快似流星的黑色箭羽,干脆就趴在地上裝死,反正以前跟隨張角混的時候經常裝死。

    弓箭兵身後,二千飛虎騎兵跟隨呂布一起,彎弓搭箭,以三十度角,向空中仰射,黑色箭羽在空中劃過一條拋物線,然後拋射下來,全覆蓋地射在那些裝死的人身上,射在那些逃跑的白波賊頭上,一番拋射,向閻王送去了上千條人命。

    六千弓箭兵的幾輪直射,二千飛虎騎兵的幾輪拋射過後,白波賊眾一下子死了一萬多人,頓時一片大亂,前部賊兵抵擋不住凶猛的箭陣,紛紛轉身撒開腳丫子往後面跑去。中間的白波賊是韓暹、楊奉的部曲,比李樂、胡才的要精銳幾分,陣列亦是嚴整不少,卻被李樂、胡才的潰兵沖散,陣勢大亂。

    那萬余匈奴騎兵本來亦有陣勢,也被前部白波潰兵沖散,每個匈奴騎兵都裹在幾個白波潰兵之中,馬匹根本跑不起來。

    白波賊兵潰散速度極快,瞬間就脫離了弓弩的射程,六千弓弩手把弓弩往身上一背,抽出身後的腰刀,跟隨其他步兵一起沖向潰逃的白波賊兵。

    呂布見白波賊陣勢大亂,便仰天大笑︰“此等賊寇,我視之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飛虎軍,隨我沖陣!”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2-8-1 15:48
第109章 還有誰送死

    呂布揮動方天畫戟,雙腿一夾馬腹,赤兔馬飛身躍上堤岸,然後又從堤岸飛奔下去,風馳電掣,直沖敵陣。

    二千飛虎軍齊聲大喝︰“諾!”,齊刷刷地跨上馬,揮刀掄槍,跟隨呂布身後,向那幫匈奴騎兵沖去。

    一時之間,煙塵滾滾,二千飛虎鐵騎,分成左右兩股,緊緊跟隨呂布身後,好像是猛虎身上的兩幅羽翼,飛一般殺向敵陣。

    從高聳的堤岸沖殺下去,轉眼之間,飛虎軍距離那幫匈奴人僅有百步之遙。

    那幫匈奴騎兵正被潰逃的白波賊兵挾裹在一起,陣勢大亂,根本沒想到飛虎軍竟來得這麼快。這群匈奴騎兵見飛虎軍來勢凶猛,連忙向背後摸去,想要拿出弓箭,用匈奴人最擅長的騎射箭雨阻止飛虎軍的沖鋒。

    呂布見狀,又催動赤兔馬,那赤兔馬便似飛龍一般騰空躍起,百步距離被它瞬息飛躍過去,呂布雙腿一夾馬腹,方天畫戟往高空一揮,大喝一聲︰“殺!”身後那兩千飛虎軍也似猛虎下山一般,齊齊高喊︰“殺!”殺聲震天。

    呂布大戟一經揮出,便大喝一聲︰“橫掃千軍!”大戟舞動起來,像是一條黑色巨龍,將呂布身邊的匈奴兵都席卷進來,畫戟揚起一片血雨,十幾個匈奴兵捂著咽喉,撲通撲通,紛紛栽倒馬下,呂布四周為之一空。

    這些南匈奴兵騎乘的是草原上最常見的蒙古馬,雖然粗壯結實,耐勞耐寒,怎奈四肢短小,只有四五尺高,在一丈高的赤兔馬面前便如侏儒一般。

    呂布便仗著馬高、戟長,盡情施展他的霸王戟法,方天畫戟一放一收,一起一落,便有數聲淒厲的慘叫和一大片飛揚的血霧。

    匈奴兵見呂布來勢凶猛,似戰神降臨,都驚懼躲避,怕成他戟下冤魂。

    呂布身後飛虎軍所到之處,匈奴人紛紛栽落馬下,血水飛濺,一時之間,呂布領著飛虎軍在一萬匈奴兵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在順勢擊殺了近千名匈奴兵後,白波賊也已逃到後方,匈奴騎兵人多勢眾,匈奴騎兵便圍攏起來,將二千飛虎軍團團圍住。

    盧植和高順的步兵還沒及時接應上來,飛虎軍的沖勁被匈奴兵厚厚的軍陣所阻,呂布是無人敢擋,但他麾下兩千飛虎軍已被近萬匈奴兵纏斗,片刻之間,也已陣亡二百多人。

    突破此等困境,必須要靠斬將!

    只有斬將,才能挫敵銳氣,潰敵士氣!

    呂布便雙腿夾緊赤兔馬的馬腹,松開韁繩,雙手握緊方天畫戟,左沖右突,連續斬殺多名匈奴將領,如入無人之境。

    匈奴騎兵連喪數位千夫長,亂作一團。

    正在這時,匈奴陣營後方的于夫羅破口大罵︰“他娘的郭太,竟敢騙我!說是青州刺史孔迉M 隳 模 谷皇鍬啦頰飧鏨鄙瘢。 br />
    于夫羅身邊一員大將閃出,大喝道︰“大單于,您何必懼怕呂布小兒!他號稱並州第一將,在我眼里屁都不是!看我這狼牙棒把他的頭給砸扁!”

    于夫羅定楮一看,只見此人身高丈二,膀大腰圓,黃發藍眼,滿臉橫肉,腦門 亮,一字眉一字胡,看起來似地獄惡鬼一般凶悍,手里提著一根碩大的狼牙棒,棒子上面布滿了鐵釘,挨著就死,踫著就亡。

    此人正是于夫羅麾下第一猛將,丁零人彼得斯,久在漠北苦寒之地,曾經徒手擊斃過白熊,個性嗜血,每天必殺人,殺其人,喝其血,吃其肉,于夫羅見他異常凶悍,就收錄麾下,卻不想麾下其他猛將均與此人不合,均被此人虐殺,于夫羅大為驚懼,早就希望有人能幫自己收拾掉這個家伙。

    于夫羅大喜︰“那就有勞彼得斯了。”

    彼得斯並不騎馬,只是奔跑上前,一路上嗷嗷直叫,好似野獸一般,但凡有人擋著他的路,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均被他一棒子打死,鮮血腦漿流了一地。

    原本將飛虎軍圍困起來的匈奴騎兵因畏懼彼得斯的暴虐,紛紛策馬遠離,呂布所在之處顯出一大片空地,飛虎軍頓時解困,都催馬跟在呂布身後布成陣勢,乘機歇息一番,並等待高順步兵趕到。

    彼得斯來到呂布面前,仰臉看了呂布一番,大聲吼道︰“瘦不拉幾的小白臉,還敢妄稱並州第一將,吃我一棒!”說著掄起狼牙棒砸將過來,棒子帶風,來勢凶猛,若是尋常將領,多半躲不過他這凶猛一擊。

    呂布騎術精湛,又與赤兔默契,夾緊馬腹,撥轉馬頭,赤兔馬騰空一躍,急速閃過彼得斯的致命一擊,呂布在赤兔馬躍起的一瞬間,順勢一戟,狠狠砸在彼得斯的狼牙棒上,彼得斯招式已老,又被呂布順著他棒子用力方向一砸,彼得斯頓感有萬鈞之力砸在狼牙棒上,砰地一聲巨響,狼牙棒差點脫手,彼得斯身體前傾,踉蹌一下,險些撲倒在地。

    這是呂布從典韋那里學來的借力打力,雖然這在後世的武當太極之類的武學里被人傳爛了,但在馬上作戰,還是比較少有的招數,對待那些身大力沉的猛將,用這一招最劃算。

    不等彼得斯站穩,呂布抬起大戟,來了一個“海底撈月”,從彼得斯的腕部斜斜向上猛然往彼得斯的頭部狠狠削了過去,一旦擊中,彼得斯頓成無頭之鬼。

    彼得斯見勢不妙,只得丟棄狼牙棒,翻身躲過。

    呂布一擊走空,毫不驚慌,飛速變式,來了一個“破釜沉舟”,方天畫戟便以義無反顧的氣勢,狠狠劈向那個身材踉蹌尚未站穩的彼得斯。

    方天畫戟的兩邊月牙鋒利無比,其中一邊猛然劃過彼得斯的脖頸,那個粗笨的腦袋轟然落下,呂布順勢一刺,把彼得斯的腦袋刺在戟尖,高高挑起,厲聲大喝︰“還有誰!還有誰!還有誰來送死的嗎?!”

    呂布揮舞著彼得斯的腦袋來回晃動,來回在匈奴騎兵陣前馳騁,非常囂張,就是誘引匈奴將領出來送死。

    匈奴騎兵大驚失色,一片騷動,他們誰都想不到虐殺匈奴許多猛將的凶神彼得斯竟在呂布馬下走不過三個回合。

    于夫羅和弟弟吐廚泉對望一下,狡猾的吐廚泉便撥馬來到白波賊的後軍,對郭太說道︰“大帥,呂布不除,財寶難得啊,大帥麾下可有猛將前去斬殺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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