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養蠱筆記 作者:飛飛語 (連載中)

king122 2012-6-27 11:00:0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 18193
king122 發表於 2012-6-27 14:19
第一卷 草鬼 020 石灰水大蒜汁

    (第一章到,求收藏和推薦。謝謝傷情酒吧的捧場,呵呵。)

    張阿姨坐在地上不停地呻吟著,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劉大爺這卻並沒有在她身邊,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她邊上圍著的幾個學生則都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在那裡乾著急,不時問一聲張阿姨怎樣了或者問要不要給醫院打電話。張阿姨則是不停地搖著頭,不時呻吟一聲,但怎麼也不肯去醫院。

    看到這一幕,謝林不由大驚失色,快走走到張阿姨跟前,問張阿姨發生什麼事了。

    「哎喲,小謝,你可來了。」張阿姨則是遇著了救星似的,一把抓住了謝林的胳膊,斷斷續續地說道:「剛才你讓我別掃地上那些螞蟻,我卻沒聽,等你走了以後,還是將那些螞蟻給掃掉了,可剛掃完地,還沒放下掃帚呢,我這腳上就突然痛了起來,痛得我差點暈死過去,我拉起褲腳看了看,結果這腳居然都腫成這樣了,小謝,你說我這是怎麼了,總不會是被螞蟻咬了吧,可螞蟻哪有這麼厲害啊……」

    一聽張阿姨所說,謝林不由大是意外,也是十分的後悔。剛才他之所以叫張阿姨不要掃地上這些螞蟻,確實是擔心張阿姨會有什麼危險,畢竟那幾隻白頭紅火蟻可不是什麼普通的螞蟻,很可能已經被人選為了蠱種,甚至已經經過了人為的煉養。

    所以在張阿姨執意要清掃地上那些螞蟻時,謝林見不好阻止,便想著自己將地上的螞蟻給清理了,如果真有危險的話,自己年輕,總比讓張阿姨承擔要好。

    只是在那幾隻白頭紅火蟻突然消失了之後,謝林也以為應該沒什麼事了,他又急著要去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便沒再管地上這些螞蟻的事情。

    卻沒想到張阿姨還是出了意外。

    雖然謝林無法肯定張阿姨這是被那白頭紅火蟻給咬了,但張阿姨右腳變成這樣,很有可能跟剛才那幾隻白頭紅火蟻或者說引來白頭紅火蟻的那個人有關。

    只是那本筆記上只簡單介紹了關於白頭紅火蟻的一些情況,並沒有深入描述如何將白頭紅火蟻養成蠱,也沒有說白頭紅火蟻養成蠱之後是什麼樣子的,能有什麼作用,更沒有說該如何預防中這白頭紅火蟻的蠱以及該如何解除這白頭紅火蟻的蠱。

    所以現在謝林並不能肯定張阿姨是中了蠱,還是單純地被螞蟻給咬了,中了毒。雖說毒蠱不分家,毒和蠱之間又很多相通相似之處,但兩者還是有很大的不同,如果張阿姨只是中了毒那倒好說,但如果是中了蠱的話,可就麻煩大了。

    而看張阿姨的右腳,那腳板都腫成了饅頭一樣,皮膚也脹成了半透明狀,只是那皮膚卻是呈現出火紅色,所以驟看之下,張阿姨的腳背更像是燙傷了,都起了大水泡一般。

    不過在那腳背皮膚上,卻還有一個個米粒大小的白點,這些白點中間則還有一個個針眼大小的小孔,看去就像是膿包上的那種白頭,與那火紅色的皮膚相比,顯得十分惹眼,也顯得有些詭異。

    依這情況看來,張阿姨只怕也不是中毒那麼簡單。

    謝林也不由頭大,問張阿姨劉大爺去哪了,為什麼沒在這裡。

    張阿姨則告訴謝林,剛才劉大爺去找那生石灰了,都還沒回來呢。

    謝林一聽,不由更是有些慚愧。

    只是對於張阿姨右腳上的怪症,他也無法確定該怎麼治療,或者說不敢輕舉妄動,便只能準備帶張阿姨去醫院看看。

    張阿姨聽謝林說要送她去醫院,卻是怎麼也不肯,說這年頭醫院可去不起,動輒成千上萬,她這右腳上雖痛,但也不是什麼大病,想來應該就是被螞蟻給咬傷了,她說她剛才拉起褲腳時,還看到了一隻長相怪異的螞蟻。

    謝林不由有些意外,忙問張阿姨那只螞蟻長得什麼樣。

    「白色的腦袋,其它地方火紅火紅的,反正很奇怪……」張阿姨說道,說的卻正是那白頭紅火蟻的樣子。

    看來還真是那白頭紅火蟻咬傷了張阿姨。

    謝林又驚又喜,不過心中喜悅之情是一閃即逝,很快就越加感到沉重,再次勸說張阿姨快去醫院看看。

    只是張阿姨卻堅持不去,讓謝林扶她回房去,打盆水,用肥皂洗一下,到時候說不定就會好了。

    謝林拗不過張阿姨,只好先扶她回了那小隔間。

    讓張阿姨坐下來後,他又趕緊找了個臉盆,倒了點熱水,又依張阿姨的吩咐,找來塊洗衣服的肥皂。

    只是在張阿姨的堅持下,謝林剛拿肥皂放到張阿姨右腳腳背上,還沒怎麼擦肥皂,張阿姨便疼得大叫了起來,右腳也猛地一陣顫,跟抽搐似的。

    謝林只好那肥皂在臉盆裡搓了起來,等臉盆裡都是肥皂泡了,他便拿了快毛巾,沾了肥皂水,淋到張阿姨腳背上。

    當肥皂水淋到腳背上,張阿姨雖然感覺還是很疼,但仍咬牙堅持著。

    沒過多久,她已是滿頭大汗的,痛得幾乎虛脫。

    只是淋了會肥皂水,她那右腳卻並不見絲毫的好轉,甚至反而又腫脹了一些,腳背上的皮膚都被撐得快要崩裂開了,原本火紅的顏色則是變淡了一些,變得更加透明了,但腳背上的溫度則也是越來越高,彷彿火越燒越旺了一般,那肥皂水淋上去沒多久就變干了,就好像是被快速蒸乾了似的。

    謝林趕緊停了下來,也有些束手無策。

    這時候,那劉大爺終於回來了,手裡還提著一個結實的黑色塑料袋,塑料袋裡裝了一大塊生石灰。

    劉大爺一看到張阿姨的右腳,也是大吃一驚,忙問怎麼了。

    謝林便簡單和劉大爺解釋了一下,劉大爺聽了之後,心疼之餘,又責備張阿姨怎麼不聽謝林的話,為什麼還要去掃地上那些螞蟻。

    張阿姨卻似有些無語,低頭在那裡不停地輕聲呻吟著,都痛得沒心情跟劉大爺爭論了。

    劉大爺說了幾句,便把那袋生石灰遞給謝林,又說自己可是跑了好幾個地方菜找來的,所以才花了這麼多時間。

    接過那袋石灰,謝林卻是有些苦澀,心想現在都已經出事情了,要這生石灰也沒什麼用了。

    不過他正準備將那袋生石灰放邊上時,卻突然愣在了那裡,表情也變得有些奇怪,一副猶疑的樣子。

    劉大爺也發現了謝林的異樣,便問謝林怎麼了。

    謝林則是搖了搖頭,而後轉頭看了看還在不停呻吟的張阿姨,又轉頭看向劉大爺,表情也一點點變得嚴肅起來。

    「怎麼了,小謝?」劉大爺奇道。

    謝林則點了點頭,長呼出口氣來,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隨即便跟劉大爺說自己想到了個辦法,雖不知道是否真能治得了張阿姨腳上的傷,不過還是可以試試看。

    劉大爺不由欣喜萬分,說謝林有什麼要求吩咐就是。

    謝林也沒多說什麼,卻讓劉大爺去多找一些大蒜來。

    劉大爺不由愣了一愣,不過他雖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問,便跑出去找大蒜了。

    謝林則又找了個鐵盆子,放了冷水,然後便用腳將那黑色塑料袋裡的生石灰踩碎,放了一些在鐵盆裡。

    生石灰一放進水裡,頓時起了反應,一點點裂開,冒出了白煙來,臉盆裡的水也發出撲撲的聲音,沸騰了起來。

    過了一會,鐵盆裡終於平靜了下來,生石灰和水完全反應了。

    這時候,劉大爺也回來了,找來了十幾個大蒜。

    謝林便讓劉大爺剝了三五個個大蒜,然後放到碗裡搗碎,自己則將那反應了後的石灰水倒到了一個乾淨的盆子裡。

    等到劉大爺搗碎了那幾個大蒜,謝林將碗拿了過來,將搗碎的大蒜倒入那石灰水中。

    攪了攪盆子裡的水之後,謝林便將這石灰水一點點地淋到張阿姨的右腳上。
king122 發表於 2012-6-27 14:20
第一卷 草鬼 021 拔苗助長

    (第二章到!)

    這拿將石灰水和搗碎的大蒜混合起來,是筆記上記載的驅逐那白頭紅火蟻的辦法,筆記上說這白頭紅火蟻也是危險之物,常人最好不要和其接觸,如果發現這白頭紅火蟻的話,可以用石灰水和大蒜汁混合起來,將其驅逐。

    先前謝林就是準備用這方法將門口那幾隻白頭紅火蟻給趕走的,以免有人受害,不過後來那幾隻白頭紅火蟻突然消失了,這事便不了了之。

    剛才劉大爺拿來了這生石灰,謝林終於想起了這個驅逐白頭紅火蟻的辦法,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方法是否能用來治張阿姨腳上那怪傷,但現在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權且試一試了。

    而且依那筆記上所說,這大蒜也是防蠱和解蠱最常用的東西之一,以前的時候,許多人去那蠱術盛行的湘西等地,都會隨身帶上幾個大蒜,一旦遇到可疑之人或可疑之物,便會在嘴裡嚼上一瓣大蒜,以免一不小心被人下蠱。

    據說很多蠱物或者蠱蟲,都十分討厭這大蒜的氣味。而許多養蠱的人,對於這大蒜是既厭惡又喜歡,因為養蠱的人往往也害怕被別人下蠱,所以要時時提防。

    古代這養蠱下蠱一直被排斥在三百六十五行之外,屬於另類,就是不在正經營生之列,不屬工農兵學商之屬,是外八行之一。

    外八行裡有金點、乞丐、響馬、賊偷、倒斗、走山、領火、采水,合稱「五行三家」。金點為算命一行、響馬為攔路搶劫一行、倒斗為盜墓一行。

    不過這個說法卻並不為大多數人所接受,因為其中有很多重疊和含糊之處,比如響馬,走山和采水,其實都屬於強盜一行。

    按另一種說法,這外八行一般指『盜門』,『蠱門』,『機關門』,『千門』,『蘭花門』,『神調門』『紅手絹』和『索命門』等八個行業。

    其中是外八行之中最讓人感到恐懼的便是這『蠱門』。

    不過據說這『蠱門』雖然厲害,但一隻以來蠱門中人丁單薄,即便有神鬼難測之能,也難在江湖中立足,直到唐末年間,同在湘陰之地的排教被蠱門所吞併後,蠱門才衝進外八行行列當中。

    而在『蠱門』中,這大蒜還有個奇怪的名稱,叫做『月牙玉』,或又稱『半月』。

    因此謝林便決定試一下筆記上所說的這驅逐白頭紅火蟻的方法,看看能不能治張阿姨腳上的怪傷。

    可是當謝林將那混合了大蒜汁的石灰水淋到張阿姨右腳腳背上時,張阿姨竟又大聲痛呼了起來,渾身劇顫,右腳一陣抽搐,面容都變得十分扭曲,差點直接暈死過去。

    謝林大驚,趕緊停了下來。

    劉大爺也是驚呼出聲,扶住張阿姨,問她怎麼樣了。

    「好痛啊,怎麼這麼痛!」張阿姨則是搖了搖頭,不停地呻吟著,一臉的痛苦之狀。

    謝林和劉大爺不由面面相覷。

    「小謝,這方法能行嗎?」張大爺也不由有些懷疑起來,問道。

    謝林則苦笑了笑,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看還是送阿姨去醫院看看吧。」

    劉大爺點了點頭,也勸起張阿姨來。

    只是張阿姨卻擺了擺手,仍是不肯去醫院,說現在的醫院太坑人了,她才不去。

    劉大爺不由有些急了,嚷道:「老伴啊,你這樣諱疾忌醫怎麼行?不管怎麼樣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張阿姨卻瞪了劉大爺一眼,長吸了口氣,咬牙道:「你們早上不也送張朗去醫院了嗎?結果怎樣了?他們連個什麼病都沒瞧出來!這不都是你跟我說的嗎,難道你忘了?」

    劉大爺愣了愣,隨即轉頭看了看謝林,輕歎了口氣,面露一絲苦笑,有些尷尬。

    謝林則也有些無奈。

    不過張阿姨這時卻朝謝林招了招手,歎了口氣道:「小謝,你繼續吧,我現在感覺好多了,似乎沒那麼疼了。」

    謝林不由有些意外,低頭看了看張阿姨右腳,卻發現張阿姨右腳似乎腫得更厲害了,右腳背皮膚也變得更加透明,看去彷彿要滴出水來一般。

    看樣子,張阿姨右腳上這怪傷似乎變得更加嚴重了。

    謝林也不由更加猶豫了。

    「沒事的,小謝。」張阿姨則以為謝林是怕自己疼得太厲害,所以在那裡猶豫,便勸慰道:「再疼還能疼到哪去,我能堅持,你就用你的法子試試吧。」

    見張阿姨都這麼說了,謝林也是沒有再猶豫,點了點頭,又淋了點石灰水在張阿姨腳背上。

    石灰水一淋上張阿姨腳背,張阿姨頓時嘶地一聲,吸了口冷氣,眼睛瞪得老大,臉色也是再次變得痛苦萬分,右腳也急劇地顫抖了起來,不過這一次,她卻硬是緊緊地咬著牙,沒有叫出聲來。

    謝林抬頭看了看張阿姨,稍稍猶豫了一下後,又一次淋了點水在張阿姨右腳背上。

    這一次,張阿姨終是忍不住了,再次痛叫了起來,撕心裂肺的,臉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就像下雨一般,身子則是一挺,眼珠子突然白了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直接痛暈過去。

    劉大爺也是急了,扶著張阿姨叫道:「老太婆,你別硬撐了,還是去醫院吧,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叫我怎麼辦啊!」

    話說著,劉大爺堂堂個七尺大漢,眼裡都是流下了淚水。

    謝林也趕緊停了下來,跟著劉大爺一起勸起了張阿姨。

    說實話他現在都有些後悔,想出這麼個餿主意來,幾乎毫無根據的,現在看來還真是沒什麼用。

    而張阿姨終究不是鐵人,似乎也疼得吃不消了,她擺了擺手,躺倒在床上,一遍輕聲呻吟著,一遍有氣無力地說道:「沒想到會這麼痛,還是算了,再想想其它辦法把。」

    「哪還有什麼辦法喲?」劉大爺卻是好焦急,跺了跺腳道:「你個老婆子咋這麼固執呢,叫你去醫院也不聽……」

    可這時,張阿姨卻是突然坐了起來,直瞪著劉大爺。

    嚇得劉大爺趕緊跳了開去,一臉緊張道:「好吧好吧,當我啥都沒說,你可被生氣啊……」

    「不是,誰生你的氣了……」張阿姨卻是白了劉大爺一眼,低頭看向自己左腳,「我這腳現在怎麼又不那麼疼了……」

    謝林和劉大爺不由一愣,趕緊看了看張阿姨右腳。

    他們發現張阿姨右腳背似乎還真消腫了一些,雖說不是很明顯,幾乎不怎麼看得出來。

    只是腳背上那些個白頭似的白點卻似乎反而變大了一些,雖說也不是很明顯。

    不過不管怎樣,張阿姨都說現在不是那麼疼了,想來應該是件好事。

    原本有些失望的張阿姨也重拾了信心,催促謝林繼續。

    劉大爺雖奇怪,也沒再阻止,跟謝林點了點頭。

    謝林便又淋了點水在張阿姨腳背上。

    不過當這混合了大蒜汁的石灰水淋到張阿姨右腳背上時,張阿姨還是痛得厲害,第一次勉強能忍住,到第二次,又是痛得差點暈厥過去。

    不過很快,這疼痛便又會減輕不少。

    等到張阿姨休息一會,終於喘過氣來,謝林便又繼續淋點石灰水到她腳上。

    如此反覆,張阿姨右腳背上的腫脹緩慢地消退著,顏色倒又變紅了起來。不過那疼痛卻是越來越輕,只有當石灰水淋上去時,仍是會痛得厲害。

    不過讓謝林他們感到奇怪的是,腳背皮膚上那些白點則是越來越大,好像是在慢慢生長著一般。

    起初謝林他們還有些懷疑該不會是因為腳背消腫了,看去變小了許多,所以顯得那些白點在變大,但是一個多小時後,那些原本米粒大小的白點竟是增大到了黃豆一般。

    這個時候,張阿姨腳背則經差不多完全消腫。

    而那幾個黃豆大小的白點也顯得十分突兀。因為張阿姨腳背消腫,皮膚縮緊,那些個白點也明顯地凸在外面,只有一丁點粘連在腳背皮膚上,倒像是掛在樹上的果實。

    張阿姨自己摸了摸這些個白點或者說白球,卻是沒什麼感覺,似乎這東西並不是長在自己身上一般。

    不過當謝林將石灰水淋在上面時,卻又疼得厲害。

    張阿姨也不敢隨便動這些白點,只讓謝林繼續淋石灰水到自己腳上。

    又過了一會,那些已經增大到了半個小指甲蓋大小的白球竟是突然自己動了起來,在那裡輕輕地顫抖著。

    顫了一陣之後,這些白球竟跟熟透了的果實一樣,從張阿姨腳背上脫落了下來,掉到了地上。

    只是在地上又一陣輕顫之後,這些白球卻是再沒了動靜。

    劉大爺拿著剪刀,小心翼翼地將一個白球給剪開,卻發現這白球竟然是中空的,就跟那蠶繭十分的相似。

    在白球裡面,還蜷縮著一隻半透明的肉白色大螞蟻。

    不過當劉大爺用剪刀碰了碰那螞蟻,那螞蟻卻是一動也不動,似乎已經死了。
king122 發表於 2012-6-27 14:22
第一卷 草鬼 022 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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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東西!」當看到被剪開的白球裡居然還有只肉白色的大螞蟻,劉大爺是驚得目瞪口呆,都差點把剪刀給丟地上。

    謝林則蹲下身,將那白球撿起來仔細看了看,隨後卻是皺緊了眉頭,喃喃道:「是螞蟻卵。」

    只是說實話這麼大的螞蟻卵,謝林也是第一次看到。不過看這卵裡的幼蟻的樣子,那奇大的腦袋,與白頭紅火蟻還真十分的相似,只不過可能因為還是幼蟲的緣故,這些幼蟲的身體還沒像白頭紅火蟻那樣變成紅白二色,而是整個身子都呈半透明的肉白色。

    「怎麼、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劉大爺則仍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轉頭看了看床上的張阿姨,「這腳上怎麼會長螞蟻卵的呢……」

    不過那張阿姨現在腳上已經不再感到疼痛,腳背上除了有點紅之外,幾乎完全恢復了正常模樣,被劇痛折磨了幾個小時的她也是終於支撐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所以對這劉大爺的疑問也沒有任何回應。

    謝林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因為他同樣難以理解這件事情,所以只好笑笑作罷。

    而後他接過劉大爺手裡的剪刀,將那幾個螞蟻卵都剪了開來,結果卻發現其它蟲卵裡面的螞蟻竟然也都是死的。

    謝林吃驚之餘,卻也無法確定為什麼會這樣。不過他隱隱感覺到,這些卵裡的螞蟻幼蟲之所以會死掉,只怕正跟那混著大蒜汁的石灰水有關,畢竟不管張阿姨腳上的螞蟻卵是那白頭紅火蟻自發寄生到她腳上,還是背後有人作祟,他們所要的都不可能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想到這些,謝林的心情也變得更加沉重起來。

    這些螞蟻卵能在短短幾個小時之內從米粒大小變成黃豆大小,裡面的螞蟻幼蟲也幾乎已經完全長成,這樣的速度絕對是不符常理,或許正因為如此,這些螞蟻幼蟲才會早早夭折,而謝林則擔心此事只怕並沒真正結束,以後或許還會發生同樣或者類似的事情。

    想了想後,謝林找了個塑料袋,將螞蟻卵都裝了起來,然後囑咐了劉大爺幾句,讓他們這幾天多吃點大蒜,如果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記得一定要小心,之後便上了樓。

    剛回到寢室,謝林卻又突然想起了自己都忘了給小怪物買幾條金魚,不過他看了看寢室裡,卻意外發現小怪物居然沒在。

    謝林原本還想下樓去看看那賣金魚的老闆有沒有來,但見那小怪物不在,他便也懶得再下去。

    他來到自己書桌前,將裝著那幾隻螞蟻卵的袋子放了下來,打開檯燈,又細細地看起了袋子裡那幾個螞蟻卵。

    不過看了半天,他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他手上既無什麼設備,比如顯微鏡什麼的,所知道的也少,還是無法斷定這螞蟻卵裡的螞蟻幼蟲到底是不是那那白頭紅火蟻,又究竟是怎麼死的。

    於是謝林又走進廁所,準備將那幾隻螞蟻卵丟進馬桶沖掉。

    不過這時,他床上突然傳來喵嗚一聲,聽去有如貓叫一般。

    謝林打了個激靈,愣了愣後,飛也似地衝出廁所。

    他打開上面的日光燈一看,發現那小怪物竟是懶洋洋地趴在自己的床上,雙眼微閉,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見到謝林,小怪物又輕叫了一聲,還伸了個懶腰。

    「小王八蛋!」謝林眼睛越張越大,不由氣急敗壞道,隨手拿起了本書來,去打床上的小怪物。

    想到小怪物每次來寢室都是從那馬桶裡爬上來的,現在居然堂而皇之地跑自己床上睡覺,謝林縱使一向脾氣不錯,也是氣得厲害。

    只是那小怪物反應也快,不等他丟出手裡的書,便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

    不過謝林也沒真的想打小怪物,只不過是做做樣子嚇唬一下它罷了,見它跳下床,便丟下手裡的書和裝著螞蟻卵的袋子,爬上自己的床,細細地看了起來,還湊近蓆子,用鼻子聞了聞。

    不過他卻發現床上倒並無什麼髒東西,甚至都沒見什麼水漬,除了自己的汗臭之外,也沒其它的異味。

    謝林鬆了口氣,從床上爬了下來,但心裡卻還是忍不住有些氣憤,瞪了小怪物一眼。

    小怪物卻是跳上了那四方桌,朝謝林晃了晃腦袋,倒顯得有些不以為然。隨後它卻又張大了嘴巴,抬起右爪朝嘴裡指了指,然後咧起嘴巴,露出一口鋒利而又整齊的小白牙,嘎嘎地咬了幾下,又朝謝林點了點頭,喵嗚叫了一聲,眼裡則滿是期待之色。

    看它樣子,明顯又是在跟謝林要吃的,或者像是在問謝林有沒有買金魚回來。

    謝林雖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說道:「要吃自己買去。」

    小怪物則是愣了愣,歪著腦袋看了看謝林,顯得有些迷惘,似在疑惑謝林為什麼不給自己買金魚了。

    不過隨後它又眼睛一亮,從小四方桌上跳了下來,蹦蹦跳跳地來到謝林跟前,而後張嘴吐出兩個鋼崩,又朝謝林叫了一聲。

    「給我錢也不買。」謝林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小王八蛋還真是難纏。

    聽得謝林這麼一說,小怪物則立刻瞪大了眼睛,朝謝林齜了齜牙,顯得有些生氣,而後又緩緩張大嘴巴。

    謝林不由臉色大變,一把摀住自己鼻子,向後退了兩步。

    小王八蛋還真是說翻臉就翻臉啊!他心裡也不由叫苦起來。

    不過這時,小怪物卻是突然愣了愣,低頭看了看地上,隨後竟是蹦蹦跳跳地來到了那裝著幾隻螞蟻卵的塑料袋旁邊。

    它伸長鼻子嗅了嗅,隨即竟是眼睛大亮,撿起一個蟻卵,丟進了自己嘴裡,快速地吃了起來。

    「別吃,有毒!」謝林不由大驚,趕緊跑去阻止。

    可小怪物卻是充耳未聞,反而加快了速度,竟在眨眼間就將幾個蟻卵通通塞進了自己嘴裡去。

    謝林則是不由愣在了那裡。

    只是他滿懷擔心地等了一會,小怪物卻並無出現任何的異狀。它吃下那幾個螞蟻卵之後,又在塑料袋裡翻找了起來,似乎意猶未盡,想找出更多的螞蟻卵來。

    謝林則是想起了下午和張朗回學校的時候,小怪物在樓下大吃螞蟻的情景。

    為什麼那個時候小傢伙整個都跳進了螞蟻堆裡,卻一點事也沒有?難道那個時候地上剛好並沒有那白頭紅火蟻?

    不過見小怪物沒事,謝林也是鬆了口氣。

    小怪物將那塑料袋整個都翻了過來,大概因為找不到更多的蟻卵,它晃了晃腦袋,顯得有些失望。

    隨後它竟又趴到地上,抱著腦袋睡了起來。

    不過剛躺下,它又立刻爬了起來,低頭看了看地上,又抬頭看了看謝林的床,然後看了看謝林,似乎覺得躺著地上不舒服,在考慮要不要再回謝林床上睡覺去。

    謝林則走了過去,壯著膽子一把抓住了它。

    小傢伙朝謝林齜了齜牙,卻並沒有怎麼掙扎。

    「我給你洗個澡,再讓你睡床上。」謝林微微笑了笑,帶著小傢伙進了廁所。

    他講小傢伙放到盥洗池裡,放上水,然後給小傢伙打上肥皂,細細地洗了起來。

    小怪物則是四腳朝天躺在那裡,眼睛微微閉著,不時輕叫一聲,一副享受模樣。

    等謝林洗完之後,又將它抱了出來,不過正當謝林準備拿毛巾給它擦一下,它卻是掙扎了開去,然後全身一陣急抖,它身上的水竟是一下子抖得乾乾淨淨,毛髮也是立刻蓬鬆了起來,黑得發亮。

    謝林則是來不及躲閃,被水濺了一臉,他笑罵了一聲,抓起小怪物,將它丟到了床上去,然後自己則是爬上了對面的床,一躺下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

    半夜裡,謝林突然被一陣異聲驚醒。

    咚,咚咚!咚、咚咚!

    他仔細一聽,竟發現是一陣敲門聲,似乎有人正站在寢室外面,正一下一下地敲著寢室的門。

    「誰?」謝林朗聲問道。

    可外面卻並沒人回應。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則又響了起來。
king122 發表於 2012-6-27 14:23
第一卷 草鬼 023 悔恨

    (第二章到。)

    咚、咚咚!咚、咚咚!

    寂靜的夜裡,這敲門聲顯得異常清晰,一下一下,就像是響在耳根一般。

    謝林也是躺不住了,從床上坐了起來,又問了一聲:「誰啊?」

    可外面卻仍是沒有什麼回應。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卻又一次響了起來。

    謝林奇怪之餘,也忍不住有些緊張起來,轉頭看了對面自己那張床,卻發現那小怪物竟然沒在。想來在謝林睡覺的時候,它又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卻又響了起來,而且節奏也似乎變得比先前急了。

    謝林卻沒再問,摸了把臉,然後悄聲從床上爬了下來,拎起床下的凳子,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後。

    不過他卻不去開門,而是靜靜地等在那裡。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聲音變大了許多,節奏也變得更急了。

    謝林卻仍是屏著呼吸,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不過過了一會,敲門聲也停了下來。

    樓道裡又恢復了寂靜。

    謝林也輕輕地呼出口氣,手上的椅子卻仍不放下。

    砰!砰!

    寢室門忽然重重地響了兩下,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用力撞著門,整個門都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謝林渾身一震,整個身子都繃緊,椅子也舉了起來。

    砰!砰!

    撞門聲很快又響了起來,而且更大聲了,寢室門也更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這寢室門是木製的,並不堅固,照這樣下去,只怕不用幾次,這門便會被撞開。

    謝林吞了口口水,強忍著緊張,緊緊抓著椅子,等著外面那東西破門而入時,給他迎頭一擊。

    砰!

    突然一聲巨響,門終於被撞開。

    門外站著個人影。

    謝林則不等那人影進來,便將手裡的椅子砸了過去。

    那人影大概沒想到謝林居然會躲在門後,所以也沒見躲閃,當場悶哼一聲,被椅子砸倒在地。

    謝林卻又一把丟下手裡的椅子,猛然撲了過去,一腳踢向那人影。

    不過這時,謝林卻是突然硬生生地停了下來,一臉的驚訝:「是你!」

    藉著樓道盡頭的路燈,他發現倒地上的不是別人,居然是那張朗。

    張朗則面無表情,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理謝林,往寢室裡走去。

    「混蛋!」謝林卻是怒火中燒,一把揪住謝林的衣服,猛然將其拽了出來,右腳則是在他身後一錯,硬生生地將他摔倒在地,而後直撲而上,又一拳搗在了他的肚子上。

    張朗頓時倒在地上,身子也弓得跟蝦米似的,大聲地咳嗽了起來。

    「起來!混蛋!」謝林則怒氣沖沖地又將其拽了起來,在他胸膛上打了一拳。

    張朗又是悶哼了一聲,表情扭曲,連鼻涕都出來了。

    「你想幹什麼?」謝林一手提著張朗領口,冷聲怒斥道,一隻手則作勢又要砸過去。

    只是張朗卻也仍沒有還手的意思。

    謝林心中疑惑,這一拳也沒再砸下去。

    張朗則轉過頭來,看著謝林,一臉的木然,似自言自語道:「打啊,打我啊,繼續啊!」

    他的聲音卻是變得十分嘶啞低沉,好像嗓子壞了似的。

    「你.他.嗎神經病,瘋了吧你?!」謝林不由愣了愣,隨即怒罵了一聲,一把將張朗推了開去,走進了寢室,沒好氣道:「你個混蛋,你這樣做就是為了讓我打你嗎?」

    「我是瘋了,你打我啊。」張朗則又跟了進來,竟是用祈求地語氣道:「阿林,你打我吧?」

    正準備將倒在地上的門扶起來的謝林不由轉回頭看了看張朗,卻見張朗眼角掛著一絲淚痕,眼裡也滿是悲哀絕望之色。

    謝林愣了一愣,隨後歎了口氣,將門拖到邊上:「張朗,你這是幹什麼,半夜裡你覺得這樣好玩嗎?」

    張朗則是抬起右手,握緊拳頭,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阿林,我這裡好疼,你打我吧,我受不了了!」

    謝林定定地看了看張朗,隨即竟然真的一拳打了過去,重重地擊在張朗的胸膛上。

    張朗頓時噔噔登退了好幾步,重重地撞在對面寢室門上,撞得那寢室門都是猛地顫了一顫。

    隨後他整個人緩緩坐了下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謝林則靜靜地站在那裡,冷眼看著張朗。

    過了好一會,張朗終於吃力地站了起來,呆呆地看著謝林。

    「爽了嗎?」謝林則是問道:「要不要再來?」

    張朗則是搖了搖頭,扯著嗓子,嘶聲說道:「不用了,你的拳頭太重了,再挨一拳,我就要死了。」

    說著,他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謝林則是不掉頭走進了寢室,拿起開水壺,倒了杯開水,然後放到對面桌上,對跟著走進寢室的張朗說道:「喝點水吧。」

    張朗則也不見客氣,在對面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拿起桌上那杯水,一口氣喝了下去,也不管那水雖然不是今天燒的,但剛從開水壺裡倒出,還是燙得很。

    謝林則默默地看著張朗,等張朗喝下整杯水,長吐出口氣後,又拿來毛巾,用開水燙了一下,然後遞給張朗:「擦下臉吧。」

    張朗剛才被謝林用椅子重重地砸了一下,右邊眼角都腫了起來。

    張朗接過毛巾,卻是拿在手上,遲遲不擦臉,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謝林暗暗歎了口氣,開口輕聲問道:「你去找阿芸了?」

    張朗卻是默不作聲,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點了點頭,一臉木然道:「沒找到。」

    「為什麼?」謝林不由有些意外,忙問道。

    說實話,自從中午阿芸給張朗解了蠱離開之後,謝林也是有些擔心甚至說心疼,腦海裡不時會想起阿芸坐在病床邊上,握著昏迷中的張朗的手,默默地流著淚的模樣,還有她決定為張朗解蠱時臉上露出的毅然和決絕,以及她為張朗解蠱之後表現出的淡然和清冷。

    張朗則是一把抓住自己頭髮,抱著自己的頭,面露痛苦之色,搖了搖頭道:「我去她學校找她,可她同學說她已經離開學校,回自己家鄉去了。」

    「回家鄉?」謝林更是有些意外,看了看張朗,隨後卻是有些不忿道:「然後你就回來了?」

    張朗也轉頭看了看謝林,隨即竟是苦笑了笑:「你以為我不想去追阿芸嗎,可是誰也不知道她家鄉在哪,我還去問了她學校裡的老師,還有那些領導,讓他們幫我查已下阿芸家鄉在哪兒,可那些老師說現在阿芸已是換了身份證,戶籍轉到了學校,所以也不知道阿芸家鄉是哪兒……」

    張朗告訴謝林,焦急萬分迫切想要見到阿芸的他起初還覺得是那些老師和領導一起在騙他,還跟他們爭吵了起來,當老師找來阿芸的檔案,他才發現檔案上面關於阿芸原始戶籍一欄竟是空白,並沒有任何記載。

    之後他還跑去省城各個汽車站和火車站,瘋了似的找阿芸,只是人海茫茫,他依舊是一無所獲。

    其間他也不停地打阿芸的手機,只是阿芸手機卻一直關機。

    所以直到現在,張朗才回到學校。

    謝林卻又忍不住奇怪甚至說驚訝:「你跟她交往了近兩年,難道也不知道她家鄉在哪?」

    張朗則又搖了搖頭,一臉的悔恨:「我也問過她,可她從沒有跟我詳說過,只說自己家鄉在廣西,具體什麼地方跟我說了我也不知道,一直以來,我也沒有怎麼在意……」

    謝林苦笑了笑,無語。

    「阿林,你說我該怎麼辦?」張朗則又轉頭看向謝林,問道:「我真的好後悔啊。我對不起她,不管怎樣,就算她真的不想和我繼續相處了,我還是想再看看她,看看她為了我變成什麼樣了,我願意用一輩子來償還我的過錯……」

    「好了。」謝林卻是有擺了擺手,看了看張朗有些憔悴的臉,說道:「你也別想太多了,還是先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吧,等到明天再想辦法。」

    說著,他又歎了口氣,像自我安慰一樣喃喃了一聲,「總會有辦法的。」

    在謝林的勸慰下,失魂落魄也懊惱不已的張朗還是上了床,卻躺在床上喃喃自語個不停,不時輕呼一聲阿芸,真跟瘋了似的。

    謝林也不再管張朗,把寢室門重新按了上去。不過這門被張朗強行撞開,螺絲都已脫落,無法擰緊,鎖也壞了,已是不能再用,只能等到天明,找工具修一修,或者乾脆換扇新的門。

    然後謝林又去廁所泡了個澡,天氣悶熱,他剛才打了謝林一頓,自己也是出了一身的汗。

    洗完澡,上了床,謝林卻是沒了什麼睡意,遲遲無法睡去。

    而那張朗大概真是有些累了,喃喃了一陣之後,終於發出了鼾聲。

    咚……咚咚!咚……咚咚!

    外面卻又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打破了這深夜裡的寂靜。
king122 發表於 2012-6-27 14:24
第一卷 草鬼 024 不速之客

    (第一章到,求收藏,求票票。謝謝悠悠帝皇的捧場。)

    咚……咚咚!咚……咚……咚!

    這敲門聲雖然沒先前張朗的敲門聲那麼響亮,聽起來也更像是有人拍門而不是敲門,而且也沒什麼節奏,顯得有些亂,但在這寂靜的夜裡,這敲門聲還是顯得十分清晰,也顯得十分的突兀。

    「誰?」謝林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沉聲問道。

    難道又是哪個無聊的人在故意嚇人?

    只是謝林卻很快又覺得實在沒這個可能。總不會又有什麼人跟張朗一樣失戀了,心痛得不得了,想讓人好好揍上一頓?

    又或者邊上哪個寢室的同學遇到了什麼急事?

    可謝林問了一聲之後,門外卻並沒人回應。

    咚……咚……咚……咚……

    那敲門聲則又響了起來,而且竟是一下接一下的,不見停,似乎拍得更歡了。

    這時候,那張朗也被吵醒了,聽到了外面的敲門聲後,睡意正濃的他忍不住抬頭怒罵道:「誰啊,你嗎這麼無聊,半夜裡出來嚇人,還讓不讓人睡了,別惹急……」

    只是他還沒說完,卻聽砰的一聲,那門竟是被推倒,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張朗則呼地一聲坐了起來,怒氣沖沖的,準備跳下床去:「作死!老子打死……」

    只是他一看門外,卻意外發現外面並沒站著什麼人。

    「人呢?」張朗不由愣了愣,隨即卻又破口大罵起來,跳下了床,快步朝外走去,「小子有種別跑!」

    「站住!」這時候謝林也從床上跳了下來,一把拉住了他:「張朗,別追!」

    「為什麼不追?」張朗則是氣憤難平,「哪個狗日的半夜三更來嚇人,不好好教訓他一下……」

    「閉嘴。」謝林卻是狠狠拽了他一把,「哪來什麼人……」

    「不是人嗎?」張朗不由有些納悶,張大眼睛看了看謝林,「難道是風吹倒的?」

    謝林卻是打開檯燈,一臉地嚴肅,說道:「看地上。」

    「媽呀!」張朗低頭一看,卻是嚇得大叫一聲,向後退了幾步。他一臉驚異地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門板,「這是什麼東西啊?」

    在那門板上,竟然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黃褐色蟲子。這些蟲子大約有小指那麼大,看去全身光滑柔軟,兩頭細中間粗,似乎並沒有腦袋和四肢,正慢慢地蠕動著,向謝林他們這邊爬來。

    「看去像水蛭。」謝林回道,打開書桌上的抽屜,從抽屜裡拿出一把打火機來。

    「水蛭?水蛭就是長這樣的嗎,怎麼這麼噁心?」張朗則微微一愣,面露嫌惡之色,隨後他突然睜大眼睛,直瞪著謝林:「水蛭?!昨晚你就是把這東西放我身上,吸我身上的血?你太噁心了吧,從哪兒學來的土方子啊?就這種東西還能給人治病嗎?你是故意整我的吧?」

    「閉嘴!」謝林沒好氣地打斷了張朗的話,在書桌上翻了起來。

    張朗則是衝進了廁所裡去,將廁所裡的拖把拿了出來,然後舉起拖把去拍地上那些水蛭。

    「住手!」謝林卻是不等他手上的拖把落下,一把將拖把奪了過來:「小心!」

    「為什麼?」張朗則是一臉的不解。

    謝林轉頭看著張朗,面露一絲無奈:「你覺得普通的水蛭能爬到這裡來嗎?」

    張朗則是一頭霧水,呆呆地看著謝林:「你是說它們不是普通的水蛭,那它們是什麼?難道水蛭還分普通和不普通的?」

    謝林有些無語了,對於這張朗來說,只怕以前從來沒見過這水蛭,對於水蛭的瞭解也幾乎是一片空白,跟他解釋這些水蛭有什麼不正常,可是件頭疼的事情。

    簡單來說,這水蛭一般都喜歡生活在濕潤的地方,比如水田,水塘或者河溝裡,除非是吸附在人的身上,才會被帶到乾燥的地方,而他們的寢室可是在六樓,尋常的水蛭怎麼可能爬這麼高?

    就算不計較這個,按理來說,以水蛭的爬行速度,從地上爬到這六樓,只怕一整天時間都不夠。

    而且一下子出現這麼多的水蛭,也是十分的反常。

    所以這些水蛭很可能是有人故意投在附近的。

    至於對方的目的,顯然不會只是拿水蛭來嚇唬他們。

    謝林還想不出誰會這麼無聊和變態。

    「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了。」他擺了擺手,跟張朗說道:「總之你千萬要小心,不要輕易碰這些水蛭,萬一被它們叮咬了的話,只怕後果很嚴重。」

    「這麼厲害?」張朗訝道,不過他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還是點了點頭,吞了口口水,「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對面那些水蛭雖然爬得很慢,但離謝林他們還是越來越近,而且門外還不斷有水蛭慢吞吞地爬進來,粗粗一估,寢室裡只怕已有上百隻水蛭。

    謝林則不再說話,從書桌上抽出一本日記薄來,快速撕了幾張紙,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丟到了那些水蛭前面。

    那些正努力朝這邊爬來的水蛭也立刻停了下來。

    只是不等那幾張燃燒著的紙熄滅,這些水蛭竟然又動了起來,繼續慢吞吞地爬向謝林和張朗這邊。

    有幾隻水蛭被火灼到,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可這些水蛭卻似乎並不覺得疼,稍稍縮了縮身子,便繼續朝謝林這邊爬來。

    謝林又趕緊撕了幾張紙張,一一點燃之後,丟到那些水蛭前面。

    可結果卻是一樣,這些水蛭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也不躲閃,仍是徑直向前爬行著。

    謝林咬了咬牙,又撕了幾張紙,點燃之後,直接丟進了那些水蛭上面。

    可那些水蛭被火燒到時,雖然身上發出了滋滋的聲音,卻並不見掙扎,也不見停下,仍是繼續爬行著。

    而被火燒過之後,它們身上竟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根本就沒被燒傷。

    顯然這些水蛭竟然都不怕火。

    「嗎的,這是什麼東西啊,連火也不怕!」張朗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滿是驚詫。

    謝林也是皺起了眉頭。

    「讓我打死它們!」張朗則又忍不住拿過拖把,朝那些水蛭狠狠拍了下去。

    這一次謝林也沒阻止。原本他擔心這些水蛭有毒,若是直接拍死它們的話,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會中毒,但既然火燒沒用,那也只能這樣了。

    雖然拖把前面纏的是布條,不怎麼受力,但謝林氣力大,他這一拍,前面十幾隻水蛭頓時被拍成了扁平狀,看去像是貼在了地上,兩頭還吐出了一些綠色的液體。

    張朗看了看後,頓時面露喜悅之色,手上的拖把又狠狠地朝地上拍了幾下。

    「等等!」謝林卻突然一把托住他手上的拖把,急叫了一聲。

    「怎麼了?」張朗有些不滿道。

    「你自己看?」謝林指了指地上。

    卻原來剛才被張朗拍扁的那些水蛭竟又爬了起來,身體也恢復了原狀,似乎毫無受傷。

    張朗不由罵了句粗口,又拿起拖把重重地拍了幾下,還將拖把使勁地摁了摁,又用力地碾起地上那些水蛭來。

    又有不少水蛭被碾成了扁平。

    只是張朗拿起拖把沒多久,那些看去死得不能再死的水蛭竟是又一點點動了起來,扁平的身子有如充氣一般,慢慢地恢復原狀,同時繼續慢慢地朝他們這邊爬來。

    張朗不由傻眼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連這樣打都沒用,怎麼跟橡皮……」

    只是他話沒說完,手上的拖把卻是突然掉在了地上,整個人一屁股坐了下去。

    謝林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住:「你怎麼了?」

    張朗則是渾身輕顫,搖了搖頭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感覺渾身麻麻的,好像沒力氣。」

    他的雙手也是抖得厲害,身體則是軟綿綿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迷離起來,好像醉了酒一般,若不是謝林強拉著他,只怕他已經躺地上去了。

    中毒了?

    謝林瞳孔緊縮。

    他看了看地上那些仍在不斷爬近的水蛭,沉思了片刻之後,將謝林放到而來地上,快速穿上自己的球鞋,然後將謝林扶了起來,又抗到了自己肩上。

    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衝了上去。

    只不過他並沒有直接踩向那些水蛭,每次落腳都踩在了沒有爬著水蛭的空地。

    他跟蜻蜓點水一般,很快就衝出了寢室。

    到了寢室外面,他發現走廊上雖也有不少水蛭,倒還沒有寢室裡的多,而且這些水蛭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仍是貼在牆角,排成一條直線,一點點地往謝林寢室裡爬去,就有如螞蟻搬家一般

    只是他轉過身,正準備朝走廊盡頭跑去時,卻是突然愣在了那裡。

    在左邊那走廊盡頭,竟是站著一個黑色人影,那人影非常的高,只怕有近兩米,也非常的瘦,身上則穿著一件袍子一樣的長衣。

    卻正是不久前謝林在開水房那裡看到過的那個無頭神秘怪人。
king122 發表於 2012-6-27 14:25
第一卷 草鬼 025 逃生

    (第二章到。)

    那高瘦黑影定定地站在走廊盡頭,一動也不動,就跟立在地上的稻草人似的。

    因為走廊盡頭剛好沒有裝路燈,而那怪人又背對著走廊盡頭那扇門,門外的光線無法照射到他正面,所以謝林仍是無法看清他的樣子,也不知道他那連衣帽下面是否仍是沒有腦袋。

    不過謝林還是忍不住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你是誰?」謝林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強自鎮定下來,開口說道:「你想幹什麼?」

    他肩上的張朗一聽他的話後,吃力地抬頭看了看前面,只是他的腦袋卻是朝著走廊右邊,所以什麼都沒看到。

    張朗不由有些奇怪:「阿林,你在……在跟誰說話?」

    「別出聲。」謝林則是小聲說道。

    張朗原本就覺得渾身乏力,連說話都是困難,謝林這麼一說,他也立刻閉了嘴,低下頭去。

    謝林則又提高聲音,朝對面那高瘦黑影說道:「你到底是誰?」

    說著話的時候,他也慢慢地朝著那高瘦黑影走去。

    那黑影則仍不說話,靜靜地站在那裡,真跟稻草人似的。

    謝林則是突然加快腳步,朝那黑影沖而來上去。

    他也狠了心,決定索性搏一把,趁著那些水蛭還沒圍上來,衝上去將那黑影給制服了,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至於到時候是否真能制服對方,還是最終被對方給制服甚至說被對方殺掉,謝林也是沒時間考慮那麼多了。

    他在明,對方在暗,他的寢室就在這裡,只怕沒那麼容易換其它地方住,現在就算逃走,對方很可能還會再來。

    更重要的是,現在張朗中了毒,天曉得該怎麼解,恐怕也只有制服了這怪人,才能救張朗。

    「寶貝,我的寶貝,我的寶貝不見了……」

    可這時,那黑影卻是突然開了口,低聲喃喃道,聲音仍是嘶啞,冰冷,幾乎不帶一點感情。

    謝林也不由心中一顫,停了下來。

    「寶貝,我的寶貝,我的寶貝不見了……」黑影則又開口說道。

    謝林強自鎮定下來,沉思了一下,說道:「你要找什麼東西?」

    「寶貝,我的寶貝……」

    「什麼寶貝?」謝林耐心問道。

    「我的寶貝,我的寶貝……」黑影卻仍是機械一般重複著,也不說他到底什麼東西不見了。

    「我不管你什麼東西丟了,總之不在我這裡,你還是去其它地方找吧!」謝林則不由有些惱了,心想這怪人東西丟了又關自己什麼事,難道他以為他那東西在自己這裡,可為什麼又不說到底什麼東西丟了。

    謝林說了之後,那黑影竟然真得緩緩轉過了身去,走進了樓梯,嘴巴則仍機械一般地喃喃著:「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等等!」謝林不由愣了一愣,隨即趕緊扛著張朗追了上去。

    只是沒跑幾步,他卻不由停了下來。

    只因他發現在走廊盡頭,地上竟是爬滿了水蛭,這些水蛭不停地蠕動著,正緩緩朝著謝林這邊爬來。

    謝林要想衝過去已是不大可能,除非直接踩上這些水蛭。

    不過有張朗這前車之鑒,謝林可不想冒這個險。

    謝林回頭看了看身後,發現那些原本爬向寢室的水蛭也是變換了方向,轉朝他這邊爬了過來。

    顯然這些水蛭還真是奔著他或者張朗來的。

    謝林不由心中一驚,不過他也來不及多想,趁著後面那些水蛭還沒有完全堵住他的去路,便趕緊背著張朗跳了過去,然後快步朝著前面跑了上去。

    這宿舍樓分東西兩個樓道,兩邊都能上下樓,不過平常的時候,謝林他們寢室因為更靠近西邊這個樓梯,所以多是從西邊樓梯走的,很少去東邊樓梯,只是現在西邊那出口已經給水蛭給堵住,所以謝林只能走這邊了。

    很快,他就背著張朗來到了東邊的樓梯口。

    只是正當他準備朝樓下跑去時,卻發現下一層樓道上竟也爬滿了水蛭,那些水蛭正將樓道堵得嚴嚴實實,數目不下數百,正慢吞吞地朝著上面爬來。

    雖然它們爬行的速度很慢,但只怕不用多久,它們便會爬到六樓。

    前後無路,謝林看了看四周,但見那些水蛭正緩緩向六樓爬來,正離自己越來越近,他也是有些慌張起來,咬了咬牙,便沿著樓梯跑了上去。

    這宿舍一共就是六層,所以謝林他們所住的就是頂樓,在往上就到樓頂,也就是天台了。

    只是謝林現在卻是想不了這麼多,背著張朗一口氣跑到了天台上。

    上了樓頂,他背著張朗漫無目的地一陣亂跑,結果發現自己已是再無去處,等到那些水蛭追上來,他和張朗可真的想跑也沒地方跑了。

    「阿林,放我下來。」

    這個時候,張朗卻是突然說道,還掙扎了一下。

    謝林不由有些意外,不過還是講張朗放了下來。

    張朗則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呼喘著粗氣。

    「沒想到你還能動呢。」謝林苦笑了笑道。

    「你是巴不得我早點死吧?」張朗白了白眼,一臉忿然道,隨後卻是一臉不解地說道:「你幹嘛要帶我來這樓頂?」

    張朗並不清楚兩個樓道都已經被水蛭堵住,現在見到謝林背著自己跑到這樓頂來,自是不由有些奇怪。

    「你以為我是要帶你來樓頂看星星嗎?」謝林則是輕笑一聲,告訴張朗兩個樓道都已經被那水蛭給堵了,想要下樓也不成了。

    張朗不由愣在那裡,隨後他卻是突然變得有些嚴肅起來:「剛才你跟誰說話呢,聽那人的聲音怎麼那麼瘆人,嚇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話也不敢說。」

    剛才張朗身體雖動彈不了,神智卻是清醒的,所以也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那黑影的話,他被謝林背在肩上,頭朝著另一邊,也看不到那黑影,所以聽到那黑影的話後,反而更加容易害怕,不過謝林也叮囑了讓他不要說話,因此他也是強忍著害怕,硬是沒吭一聲。

    「我也不知道。」謝林卻搖了搖頭,有些無奈,「我以前從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他長什麼模樣?」張朗則是好奇道。

    「沒看清楚。不過他的個子很高,人很瘦,還穿著件很長的衣服,就像以前那種長袍,不過上面卻還連著頂帽子,就跟斗篷似的。」謝林回憶道:「只是,只是那帽子裡卻是空的,什麼東西也看不到?」

    「什麼也看不到?」張朗卻是有些明白不過來。

    「就是沒有腦袋。」謝林轉頭看著張朗。

    張朗嚇得一哆嗦,臉色也是大變,驚叫了一聲:「媽的,你別嚇我,這不是鬼嗎,說得這麼玄乎。」

    說著,他突然頓了頓,一臉緊張地看著謝林,艱難地吞了口口水,「你說那傢伙不會真的是鬼吧?」

    謝林卻是笑了笑,隨即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這世界哪來的鬼。不過他就算不是鬼,也跟鬼差不多了。」

    「什麼意思?」張朗則又是一臉的不解。

    「沒什麼意思。」謝林卻說道,而後踢了地上的張朗一腳,「你還是快想想我們該怎麼脫身吧?不用多久,那些水蛭便會追上來,到時候我們除了飛到天上去,可別想能躲過它們?」

    「那怎麼辦?」張朗則是大驚失色道。

    謝林感覺有些無語了:「我這不是問你嗎?」

    「我怎麼知道啊?!」張朗卻也急了,竟是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能站起來了?」謝林則是眼睛一亮,驚訝道:「你怎麼不早說?」

    「不是你不讓我說話的嘛?」張朗則是一臉氣憤道:「我還……」

    只是不等他說完,謝林卻是一把抓住他胳膊,朝樓梯跑去:「快走!」

    「幹什麼?!」張朗奇道。

    「下樓。」

    「下樓?」張朗不由愣了愣,隨後大聲叫道:「你不說樓梯都被那水蛭給佔了嗎,還怎麼下樓啊?」

    「別廢話,快點!」謝林卻是硬拽著張朗跑下樓。

    到了六樓,他發現那些水蛭還沒爬上六樓,也是鬆了口氣,便又拽著張朗跑到樓梯口右邊那安在牆壁裡的消防栓前面。

    隨後,他脫下鞋子,把鞋子戴在手上,直接一拳砸碎了消防栓外面的玻璃,然後將那消防水管整個拽了下來。

    「你幹什麼?」張朗奇道,隨即眼睛一亮,「你是想用水將這些水蛭衝下去嗎?」

    謝林則是白了他一眼:「這消防栓根本是個擺設,水斗抽不上來,怎麼沖?」

    「那你想怎樣?」張朗嘟嚷道。

    謝林則是抱著那捆消防水管來到走廊盡頭的陽台上,將消防水管一頭綁在了欄杆上,又將另一頭丟了下去。

    這消防水管倒是挺長的,一直垂到了二樓。

    「爬下去!」謝林說道。

    「爬下去?」張朗驚詫道:「這怎麼行,你想讓我摔死啊?」

    「不想死就爬下去!」謝林則是一臉嚴厲。

    「你是認真的?」張朗則仍是有些難以接受。

    「沒時間跟你開玩笑,等水蛭追上來,你想走也走不了了。」謝林說道。

    「可這結實嗎?」張朗卻仍不放心,拉了拉水管。

    「我給你拉著上面。」謝林則是催促道:「快點!」

    「好,那你一定要抓緊啊!」張朗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抓著那水管,從陽台上爬了下去。

    過了一會,他終於溜到了水管盡頭,用腳一勾一蕩,雙手猛然抓住二樓陽台上的欄杆,跳到了二樓陽台之上。

    不過那欄杆卻不是很牢固,被他一拽,頓時變了形。

    張朗趕緊一鬆手,直接跳到了地面,雖然摔了個狗啃泥,卻倒是沒受什麼傷。

    「快下來!」張朗鬆了口氣,又朝六樓謝林叫道。

    謝林吸了口氣,又拽了拽水管,見水管綁得還算牢固,便也跨過陽台上的欄杆,抓著水管向下爬去。

    只是剛爬到五樓,六樓陽台上的欄杆卻是不堪重負,嘎吱一聲,一點點彎曲起來。

    謝林心中一緊,加快速度朝下滑去。

    可他剛滑到三樓,六樓的欄杆竟是突然完全斷裂,和那消防水管一起,被謝林拽了下來。

    謝林也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啪的一聲,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上。
king122 發表於 2012-6-27 14:26
第一卷 草鬼 026 有理難說

    (第一章到。)

    看到謝林直墜而下,重重落到水泥地上,張朗不由嚇得雙手捂嘴尖叫一聲,愣了愣後,便三步並作兩步,急跑到謝林跟前:「阿林,你怎麼了?」

    謝林則是背朝天,臉朝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也看不清他摔得怎麼樣了。

    「阿林,你沒事吧,你可別死啊?!」張朗伸手去扶謝林,一臉慌張道,說話聲中都帶上了哭腔。

    「我沒事,」謝林卻在這時候爬了起來,長吐出口氣,「你快去……」

    「嗎的,你嚇我啊?」張朗則又嚇得跳了開去,搞得好像遇到了詐屍似的,他一臉的驚異和不滿,抬頭看了看上面,喃喃道:「這麼高都摔不死你,你果然是個變態……」

    「你才是變態!」謝林瞪了張朗一眼,「別囉嗦了,趕緊去看看張阿姨!」

    「張阿姨?」張朗則是愣在那裡,一臉的不解,「為什麼……」

    謝林卻已是轉身跑了出去,不過他跑時也是一瘸一拐,顯然剛才這一摔,還是受了點傷。

    「你的腳怎麼了?」張朗不由有些吃驚,急步追了上去。

    謝林則一路急跑,繞到了西邊,跑到那宿舍樓側門前,重重地拍了起來,一邊叫著張阿姨。

    側門上還裝著兩扇玻璃,能直接看到張阿姨住地那小隔間。謝林叫了幾聲之後,小隔間裡的燈便亮了起來,隨後張阿姨披著件外套走了出來。

    見到張阿姨安然無恙,謝林也是鬆了口氣。

    他一直有些擔心張阿姨遇到了什麼意外,所以才急著來叫張阿姨。

    只是既然張阿姨沒事,那長袍怪人又是怎麼跑到六樓的?

    謝林心中不免疑惑。

    張阿姨看到謝林和張朗,也是不由大吃一驚,忙問謝林他們怎麼會在外面。

    她也是清楚記得謝林和張朗可是回了寢室的。尤其張朗,在他回來的時候,已是很晚,樓下的門都已經鎖掉了,還是張阿姨給他開的。

    「張阿姨,快打電話報警!」張朗則是大聲嚷嚷著,面上帶著一絲悔意,「真是的,剛才怎麼都忘了報警了。」

    「報警?」張阿姨愣了愣,隨後也是有些緊張起來,「出啥事了?」

    張朗急道:「我們、我們遇到……」

    只是話說了一半,他卻是說不下去了,只因剛才發生的事情實在有些匪夷所思,連張朗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這一下,張阿姨反倒急了:「遇到啥了?快說啊,你這孩子……「

    張朗則轉頭看了看謝林。

    謝林卻是沉默不語。

    張朗無奈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算了,還是別報警了,跟警察說了他們也不會信。」

    謝林則是轉身朝樓道走了過去。

    「阿林,別去啊!」張朗急道,卻也趕緊跟了上去。

    只是兩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走上樓梯,卻並無看到有什麼水蛭。

    於是他們一直走到六樓,可結果卻發現連六樓那些水蛭也是不見了,就連謝林寢室裡,也是見不著任何水蛭。

    只有那扇門仍是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張朗驚異不已,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一臉納悶地看著謝林,「難道剛才我們是夢遊了?」

    謝林雖不說話,卻同樣是驚異不已。

    那些成百上千的水蛭去哪了?還有那長袍怪人?

    想了想後,他又出了寢室,然後轉身朝東邊走去。

    一路上,也是沒見著一條水蛭。

    走到樓梯盡頭,又來到樓頂天台,結果天台上也不見什麼水蛭。

    謝林看了一陣,便又走回走廊盡頭。

    走廊盡頭那陽台上的欄杆,則是整個都斷了下來,看去沒遮沒攔的,挺是危險。

    這時候,張阿姨也終於追了上來,一見到那沒了欄杆的陽台,自是不由驚訝萬分,又問起了謝林他們。

    張朗還是講剛才發生的事情跟張阿姨說了一遍。

    張阿姨聽了之後,驚訝之餘,卻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倒讓張朗有些急了,拍著胸脯說如果自己撒了謊,到時候生兒子都沒屁.眼。

    只是說到這個,他卻突然想起了阿芸的事來,臉色頓時黯淡了下去,輕輕歎了口氣,低聲喃喃自語道:「可能我也不會有兒子……」

    張阿姨雖仍覺得匪夷所思,但還是相信了張朗所說的。更確切地說,她是相信謝林,如果張朗真是說了謊的話,謝林也不會保持沉默。

    而且雖然這件事聽起來匪夷所思,但張阿姨自己不久前也是遇到了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腳上居然還會長出螞蟻卵來,所以對於這樣的事,她也比別人更容易接受。

    隨後她還是提議報警,說現在怪事接二連三,還是讓警察來查一下的好。

    張朗卻是有些不以為然,說現在水蛭和那怪人都不見了,一點證據都沒有,警察來了根本就沒用,到時候真把警察叫來,說不定還會把他們當做瘋子。

    張阿姨有些為難了,又詢問謝林的意見。

    謝林則有些猶豫,不過在想了想之後,他還是贊同先不報警了,因為不管怎樣,報警也是沒用。

    張阿姨只好點頭同意,不過又說還是得跟學校領導說一下,至少這陽台上的欄杆斷了,得讓人來修一下,否則其他同學一個不小心,從這裡掉下去,那就糟了。

    很快天就亮了,謝林給張朗買了早點,讓張朗留寢室裡休息,順便看著門,自己則是去了圖書館。

    只不過沒多久,他就接到了張朗的電話,又匆匆趕回了寢室。

    回到寢室,他看到寢室裡除了張朗喝張阿姨外,還來了學校後勤部一領導以及保衛部兩個校警。

    這後勤部的領導和保衛部兩個校警也是接到了張阿姨的報告後趕來調查的。

    不過他們聽了張朗的訴說後,卻是怎麼也不肯相信,說張朗所說的太荒唐了,明顯是假的。

    那兩個校警更是懷疑起了張朗和謝林來,推測說肯定是他們半夜裡想偷偷跑出去,因為樓下門被鎖了,便膽大包天地想從陽台上直接爬下去,結果把陽台上的欄杆給弄斷了,他們還私自動用消防栓上的消防水管,現在又想出這麼個荒唐的理由來推脫自己的責任。

    他們和那後勤處的領導一起嚴厲地批評了張朗和謝林,說張朗和謝林不守校規,還破壞學校公物,性質很是惡劣。

    就連張阿姨和他們保證張朗肯定沒撒謊也沒用,他們還順帶批評了張阿姨,說她故意包庇張朗和謝林,也是在為自己的疏忽推脫責任。

    張朗氣得肺都要炸了,忍不住和他們爭吵了起來,差點和那兩個校警起肢體衝突。

    那後勤部的領導和保衛部兩個校警則同樣有些憤慨,說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報告給校學生工作部和校政務處,到時候張朗和謝林一個處分是肯定少不了的。

    最後雙方不歡而散。

    張阿姨不由有些後悔,連連抱怨自己,說自己明知道別人不會相信這件事情,實在不該把這件事情報告上去,還不如什麼都不說,他們自己把陽台欄杆修好,反倒省事,現在卻是引來這麼大的誤會,還讓謝林和張朗背處分。

    張朗則有些不以為然,勸張阿姨不要擔心,說肯定不會有處分的。

    中午,便有後勤處兩個工作人員跑來把陽台欄杆修了,還將那消防栓外面被謝林砸碎的玻璃換了新的。

    下午,謝林和張朗就接到了通知,要他們賠付修理陽台等費用總共五百塊錢,至於處分卻是沒說,似乎就此不了了之。

    謝林不由有些奇怪,問張朗為什麼一開始就知道不會有處分。

    「我給我爸打了個電話,我爸又給學校黨委書記打了個電話。」張朗則是一臉神神秘秘道。

    「你爸難道是李剛?」謝林不由有些吃驚,半開玩笑道。不過他倒聽說過張朗家很有錢,卻沒聽說張朗父親是當官的。

    「切,沒想到你也會玩幽默呢。」謝林則是白了白眼,「不過你這一點也不幽默,我告訴你吧,我爸和他以前是部隊裡的戰友,而且一個是營長,一個是指導員,交情還不錯,當年打越南的時候,可是一起患過難的。後來他們還一同退的伍,我爸下海做起了生意,他則是調來了學校,一開始是學校保安部的副部長,到現在都混到一把手了。」

    「原來這樣,怪不得你這麼拽。「謝林苦笑道。

    「我本來就沒犯錯,不讓那幾個傢伙給我道歉已經算好的了。」張朗卻是一臉不忿道。

    「得了吧,說實話他們也沒錯,換誰也不會相信的。」謝林卻說道,然後又留下張朗,離開寢室,準備回圖書館去。

    謝林離開宿舍樓,騎著自行車,往圖書館駛去。

    一個奇怪的人影和他錯身而過,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卻是一個頭髮花白,身子傴僂,腳步蹣跚的老太太。

    謝林有些奇怪,心想這老太太來學校做什麼。

    不過他也沒怎麼在意,看了一眼便騎著自行車去了圖書館。

    而他並沒有看到那老太走路的時候雙眼緊閉,似乎是個瞎子。

    只是老太雖然腳步蹣跚,手上也沒拄著枴杖,但她走在路上卻並沒有磕到碰到任何東西,似乎閉著眼睛,也能看清路面一般。

    她和謝林錯身而過後,便徑直往宿舍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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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122 發表於 2012-6-27 14:27
第一卷 草鬼 027 巴小蘭

    (第二章到。)

    雖然謝林去圖書館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晚上了,但因為謝林在圖書館勤工儉學的報酬都是按照小時來算的,所以謝林也不想白白浪費這幾個小時。

    更重要的是,昨天因為張朗和張阿姨的事,他一直沒去圖書館,今天又因為這宿舍六樓那陽台的事,剛到圖書館便被叫了回來,之後瑣事纏身,就一直沒回圖書館來。一連兩天,雖然謝林也是請了假,圖書館幾個老師也沒說什麼,但謝林自己卻是頗為過意不去,所以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了,但謝林看沒什麼事了,還是決定回圖書館幫忙。

    到了圖書館,圖書館那幾個老師見到謝林回來了,也是紛紛詢問起謝林來。今天早上謝林匆匆離開,雖請了假,卻也沒說到底為了什麼事,他們見謝林離開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都頗有些關心,所以一見到謝林回來,也是忍不住詢問起來。

    可謝林卻是有些為難了,如果跟幾位老師說自己是因為弄壞了走廊陽台上的欄杆,被後勤處領導和校警叫去接受調查了,那幾位老師肯定又會問他為什麼會弄壞陽台上的欄杆,而如果謝林跟他們說實情的話,只怕幾位老師同樣不會相信,而會認為謝林是在撒謊。

    可一向不大會撒謊的他一時間也很難編出個其它的理由來。

    情急之下,他也只好接著昨天請假的理由,說同學今天病情又加重了,所以自己臨時跑去照顧他。

    昨天他跟幾位老師請假,就是跟他們說了自己班裡同學生病,沒有人照顧,所以只能自己去醫院陪護著。

    只是幾位老師卻又好奇起來,也不免關切,問謝林同學得的什麼病,聽起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謝林始料不及,自是有些語塞,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含糊其辭說同學病得不輕,醫院裡也沒完全確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這才好不容易搪塞過去。

    那幾位老師卻是有些懷疑起來,不過對於謝林的人品,他們還是比較信任,所以也沒再多說什麼,其中一個老師還拍了拍謝林的肩,語重心長地說謝林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跟他們說,千萬別把什麼東西都藏在自己心裡,到似乎發現了謝林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同於幾位老師的和顏悅色,和謝林一起在圖書館勤工儉學的幾位同學卻是沒那麼好說話了,見著謝林也是有些冷淡。

    謝林雖不怎麼內向,卻也不是什麼開朗的性格,不是什麼人來熟,見著誰都能熱情地說上話,除了同寢室那幾位跟他長處了兩年所以深知他性格的同學外,大多認識他的人,都覺得謝林待人有些冷漠甚至說清高。

    或許沒有人知道,謝林並不是冷漠,更不是清高,他只是不善於表達罷了。從小到大,除了和當年收留他的藥老在一起那幾年,謝林幾乎都是獨自一人承擔著所有,也包括所有的心事,從不會輕易向別人表露自己的喜怒哀樂。

    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謝林沒有得自閉症,或者說變得性格孤僻,已經算是意外了。

    他和同在圖書館這幾位同學,平常也不怎麼說話,這圖書館裡的事情本來就多,也挺繁雜,謝林每天都是忙忙碌碌,很少跟人閒聊,所以他和這幾位同學的關係說不上壞,但也說不上好。

    而謝林這兩天不在,其他幾位同學便要做更多的事情,所以心中自然不免有些怨氣,而他們聽了謝林和幾位老師的話後,更是覺得謝林在說謊,心中也更加有些不忿。

    他們也有意無意地聚在一起,背著謝林竊竊私語,雖沒什麼惡意,卻也充分發揮著自己的想像力,猜測著謝林這兩天為什麼要請假,有人猜測是謝林故意偷懶,就是想讓他們多幹點活,更有人天馬行空地猜測謝林是不是陪女朋友墮胎去了,所以不得不請假,要知謝林以前可幾乎從沒請過假。

    謝林雖知道他們是在說自己,不過也不在意,埋頭忙著自己的事情。

    不過正在他捧著一堆學生們剛還回來的書,一一找位置放回去時,邊上有人突然說道:「阿林,另外幾位同學可都在說你的壞話哦。你這兩天是不是真的陪女朋友去醫院了?」

    謝林轉頭一看,隨即展顏笑道:「老師,是你啊?」

    跟他說話的是個女子,只不過看去年紀卻跟謝林差不多,甚至說看去比謝林還要年輕。

    謝林雖然幾天前才剛滿二十歲,但因從小生活艱辛,臉上頗有點風霜之態,看去要比實際年齡大上幾歲。

    而這女子看去則也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她面容清秀,淡妝相宜,頭髮簡單紮成一條馬尾辮,顯得挺是幹練,一雙眼睛則是大大的,眼神裡總是透著絲新奇之色,也顯得挺有神。

    只是她下身卻是穿著一條寬鬆的豹紋小腳褲,上身則穿著一件沾滿了亮閃閃的金色圓片的窄脖緊袖背心,白皙的脖子和兩條手臂一覽無遺,身材窈窕,頗是性感。

    這也使得她身上透著一股奇怪的氣質,既張揚又不失穩重,既妖嬈又不失清爽,矛盾之中透著點奇怪的神秘,卻也不見突兀,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感覺。

    只是聽了謝林的話後,女子卻是撇了撇嘴,顯得有些不滿道:「什麼老師,我不都跟你說了,我又不是什麼老師,你以後可別再這樣叫我了。我只不過比你大了一歲,被你這一叫,倒是一下見老了。」

    謝林則有些尷尬,撓了撓頭,臉上也有些泛紅,似羞似怯,面對女子的嗔怪,他只是乾笑了兩聲,似乎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說起來,他確實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叫這女子才好,這女子名叫巴小蘭,雖然比謝林只大了一歲,卻並非是學校裡的學生,而是這圖書館的工作人員。

    只不過奇怪的是,她名義上雖然是圖書館工作人員,從這個暑假開始,她每天都會來圖書館,卻並不管事,而是整天坐在那裡看書,倒更像是個學生。

    而其他的老師也不管她,似乎已是習以為常。謝林也曾好奇,問過圖書館其他老師,結果他們告訴謝林,這巴小蘭也不是真的來這圖書館工作的,而是來圖書館實習的,據說是其它學校的學生,由學校領導介紹,來這學校圖書館實習。

    謝林卻更加奇怪了,要知對於大學生來說,實習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大三或大四誰都會經歷,但到學校圖書館實習的卻並不多,況且謝林也聽說了,這巴小蘭大學所學的專業並不是什麼關於圖書館方面的專業。

    只是且不說謝林了,其他老師對於這巴小蘭的事情也是所知甚少,並不清楚這巴小蘭到底是什麼來歷。他們甚至都猜測,這巴小蘭可能跟學校某位大領導是親戚,現在來圖書館熟悉一下,等畢業以後,就會空降來這圖書館,雖然圖書館是清水衙門,沒什麼油水,但好歹也勉強算是個鐵飯碗,沒什麼競爭,福利待遇也都不錯,現在大家都擠破腦袋去考公務員,如果能在大學圖書館當個小領導,可沒比考公務員差到哪去。

    只是這巴小蘭在這一個多月裡的表現卻是讓大家有些理解不了,她來這圖書館實習後,從沒有管過圖書館的事,而是不斷地找書看,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程度,就跟個書獃子似的。而且她也不是只看某一類的書,可以說什麼書都看,哲學,醫學,建築學,歷史學等等無一不看,並無什麼特別的規律,更讓人不解的是,她看的書雖雜,看的時候卻非常仔細,每次都會記筆記。

    不過這巴小蘭的性格卻也頗為豪爽和熱情,大家和她相處的都還不錯,尤其幾個在圖書館勤工儉學的男同學,平常對於這巴小蘭都是頗為熱情,一來巴小蘭的年紀和大家都差不多,大家有共同語言,二來大家也都聽說了,巴小蘭跟學校某大領導是親戚,如果巴結好了,說不定以後也是有意想不到的機會,三來這巴小蘭相貌上也是屬於上上之姿,比起電影電視裡某些明星也差不了哪去,男同學們自然是好感倍增。

    而一個多月下來,謝林和這巴小蘭雖算不上已經熟識,倒也已經不再陌生,而且這巴小蘭看書之餘,似乎還挺喜歡來找謝林聊天,只不過每次謝林稱呼她老師的時候,她雖然沒太多不悅,卻總是會不厭其煩地糾正謝林,讓謝林直接稱呼她名字。

    偏偏謝林總是難以輕易改口,一見她便總是會習慣性地叫她老師,於是每次見面,兩人總要先在這稱呼上計較一番。

    巴小蘭見謝林不說話,卻也不見奇怪或生氣,似乎早是習以為常,又問道:「你這兩天為什麼請假沒來?」

    「同學生病了,我去照顧他。」謝林回道,一回生兩回熟,他現在說起這個倒是越來越熟練了。

    「呵呵,看來你還挺好心的。」巴小蘭則輕笑道:「你同學生了什麼病?」

    「不知道,醫生也沒確診。」謝林笑了笑,專心致志地將一本本書放回書架上。

    「真是這樣的嗎?」巴小蘭卻是突然問道,臉上也帶著絲戲謔之色。

    謝林不由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巴小蘭。

    謝小蘭則仍是一臉微笑:「我可聽說你今天差點被學校處分。你居然敢在半夜裡藉著那消防水管,直接從六樓陽台爬下來,膽子還挺大的啊。」

    謝林不由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不告訴你。」巴小蘭卻是輕笑了一聲,突然從謝林抱著的那堆書裡抽了本書出去,然後便一扭一扭地走開了。

    只留得謝林在那裡發呆,一頭霧水的。

    可這時候,謝林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謝林拿出手機一看,發現居然是張阿姨打來的。

    謝林趕緊接通電話,張阿姨則在電話那頭告訴謝林,說張朗又出事了。

    謝林忙問張朗出啥事了。

    張朗自殺了!張阿姨跟謝林說道。
king122 發表於 2012-6-27 14:28
第一卷 草鬼 028 鬼撞牆

    (第一章到。謝謝悠悠幽幽的捧場,呵呵。)

    聽到張阿姨說張朗自殺了,謝林不由萬分震驚,跑去跟圖書館幾位老師說了聲,都等不及他們同意請假,便焦急地跑出了圖書館。

    只留得幾位老師在那裡驚訝莫名,等反應過來後,又忍不住在那裡感歎謝林這幾天怎麼如此反常。

    幾個和謝林同在圖書館勤工儉學的學生,則反而有些小興奮,又開始八卦了起來。

    謝林則騎著自行車,一口氣跑回了宿舍區,來到二號宿舍樓前後,他一把丟下自行車,也顧不得上鎖,狂奔了進去。

    只是跑進宿舍樓後,謝林卻看到在張阿姨住的小隔間前面,張朗坐在一張椅子上,身上竟是捆著幾圈布繩,將他和那張木椅牢牢地捆在一起,他的嘴裡還塞著塊毛巾。

    劉大爺和一個男學生則緊緊地壓著椅子兩邊,兩人的臉都漲的通紅,似乎很是吃力。

    站在邊上的張阿姨則一臉的焦急,在那裡搓著手,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

    旁邊還有幾個學生,則是一臉的驚奇,像看著外星人似的看著椅子上的張朗。

    被綁在椅子上的張朗臉上竟然血跡斑斑,額頭上還纏著層紗布,紗布上竟是沁出了鮮紅的血跡,似乎他的額頭上還受了傷。

    他眼睛瞪得跟雞蛋一般,脖子等處青筋畢露,一邊嗚嗚地叫喚著,一邊用力地掙扎著,他坐著的椅子都是呻吟了起來,似乎隨時都會垮塌。

    謝林怎麼也想不到會看到這樣的景象,自是驚詫萬分,連忙跑了過去,問張阿姨發生了什麼事。

    看這情形,張朗倒更像是做了壞事的惡人,被別人抓了起來,綁在了椅子上。

    張阿姨一見謝林,不由面露喜悅之色,只是這喜悅之色是一閃即逝,她一把握住謝林的手,焦急地說道:「張朗這孩子想不開,竟然想自殺,我們怎麼勸都沒用,只好把他給綁起來了。」

    她告訴謝林,不久前,一同學也就是和劉大爺一起按著椅子的這個男學生經過謝林寢室的時候,偶然發現寢室裡張朗竟在不停地用腦袋撞著牆壁,額頭已經被他生生撞破,鮮血淋淋,這同學忙去勸張朗,結果張朗卻根本不聽勸,於是他試著將張朗拉開,結果卻也沒用,所以他只好跑下來找張阿姨。

    張阿姨趕緊叫了劉大爺一起跑去謝林寢室,在勸說無果後,只能強行制止張朗,將張朗拖到了這一樓,可張朗卻一心求死,見到什麼撞什麼,無奈之下,劉大爺他們只好先將張朗綁了起來,以免再出意外。

    跟謝林說完了事情經過後,一臉愁容的張阿姨又忍不住長吁短歎起來:「這孩子怎麼這麼想不開呢,你說萬一他死了,他家裡人該多傷心呀,為了感情做這樣的事情,怎麼這麼傻呢……」

    聽了張阿姨所說之後,謝林卻暗暗鬆了口氣。接到張阿姨電話時,因為張阿姨沒有說清楚,只說張朗自殺了,讓謝林趕緊過去,謝林都還以為張朗已經死了,自是不由心急如焚,現在看到張朗還活著,他原本沉重無比的心情也是輕鬆了不少。

    當然現在看到張朗這幅樣子,謝林的心情真說輕鬆也不可能輕鬆到哪去。

    張阿姨則又跟謝林說道:「小謝,你趕緊勸勸張朗吧,或許你的話他會聽。」

    謝林沉思了片刻,而後點了點頭,走到張朗跟前,壓住張朗雙肩:「張朗,張朗,你別動了,你聽我說……」

    只是張朗卻仍是不停地掙扎著,腦袋也晃得厲害,面容都是有些扭曲和猙獰,眼睛看也不看謝林,眼神則顯得有些茫然和麻木,還帶著一絲絕望。

    「你把他嘴裡的毛巾拿下來吧,我怕他咬舌頭,所以給他嘴裡墊了毛巾。」張阿姨突然說道。

    於是張朗便把張朗嘴裡塞著的毛巾拿了下來。

    「放開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張朗咳嗽了幾聲之後,便大聲喃喃了起來。

    「張朗,你這是做什麼呢?」謝林拍了拍張朗的臉,說道:「為什麼要這麼做?怎麼這麼想不開?」

    張朗卻對謝林的話沒什麼反應,仍是用力地掙扎著,一邊自言自語似地喃喃道:「我想死,我對不起阿芸,我死了算了,我死了算了……」

    「張朗!」謝林晃了晃張朗的肩,「你先別動,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你讓我去死啊,我不活了,我對不起阿芸……」張朗卻仍是不停地喃喃著,在那裡用力地晃著腦袋,似乎真的一心求死。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啊?!」張阿姨是焦急不已,插話道:「怎麼不聽勸呢,你就不怕你爸媽傷心嗎?」

    邊上幾個同學則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有同學小聲說道:「我看他不會已經瘋了吧,是不是受什麼打擊了?」

    聽他們一說,張阿姨不由歎了口氣。

    謝林卻眼睛一亮,湊近張朗,仔細地觀察起張朗的臉來。

    「要不先把他送醫院吧。」那和劉大爺一起按著椅子的同學則提議道:「我看他的精神似乎真的不正常。」

    張阿姨愣了愣:「送醫院?難道送他去精神病院嗎?」說著,她眼裡都不由流出淚來,拍了拍張朗的肩,「孩子,你怎麼這麼脆弱呢?」

    「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張朗則仍是不停地喃喃著,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謝林卻突然對那按著椅子的同學說道:「同學,換我來吧。」

    「我沒事,我按著好了。」那同學則挺熱情,說道。

    謝林苦笑了笑,隨即竟是閃電般伸手,一個手刀狠狠地切在了張朗的脖子上。

    張朗頓時渾身一顫,呻吟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腦袋也耷拉了下去。

    「你幹什麼?」大家都不由大驚失色,就連張阿姨和劉大爺也是一臉的不解和驚詫。

    「先讓他休息一下吧,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謝林則顯得很是平靜,又說道:「幾位同學你們先回去吧,我們會看著張朗的,張朗只是受了刺激,或許睡上一覺就會沒事了。」

    說著的時候,他悄悄朝張阿姨使了使眼色。

    張阿姨愣了愣,隨即會意,幫忙把那幾個同學都勸走了。

    而謝林則和劉大爺一起,將張朗連同椅子一起搬進了那小隔間。

    張阿姨跟了進來,卻忍不住疑惑道:「小謝,你為什麼要我把那幾個同學支開,難道有什麼事情不能跟別人說嗎?」

    謝林則又苦笑了笑,卻點了點頭。

    「那是什麼事?」張阿姨和劉大爺都不由好奇道。

    謝林沉思了一下,隨後說道:「張朗只怕是得了什麼怪病?」

    「怪病?」張阿姨和劉大爺則是一頭霧水,「不是精神病嗎?」

    「恐怕沒這麼簡單。」謝林則是給張朗細細地檢查了起來,扒開張朗的眼皮,看了看張朗的眼珠,又拉起張朗身上的短袖,看了看張朗身上。

    只是檢查了一遍,他卻並沒有發現張朗身上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謝林不由皺起了眉頭,在那裡沉思了起來。

    「怎麼了?」張阿姨和劉大爺則不由更加奇怪了。

    謝林卻不說話,只搖了搖頭。

    張阿姨和劉大爺不由面面相覷。

    這時候謝林突然面露異色,似乎想到了什麼,而後他一把捏開張朗的嘴巴,朝張朗嘴裡看了看。

    張阿姨和劉大爺也是忍不住好奇湊近一看,卻不由吸了口冷氣。

    只見張朗幾乎整根舌頭都是暗紅色的,像是剛吃了黑巧克力。

    「他的舌頭怎麼這個顏色?」張阿姨不由問道,一臉的驚異。

    謝林卻不說話,又抓起張朗的右手,將他緊捏著的拳頭用力掰開。

    卻見他的手掌心,竟是有一塊鮮艷的乒乓球大小的紅斑,紅斑的形狀看去像一隻蜘蛛,鮮紅如血,艷麗無比,也栩栩如生,就有如那紅色的紋身。

    謝林愣了一愣後,又掰開他的左手,而在他左手手掌心,同樣有一塊蜘蛛形狀的紅斑。

    謝林卻又蹲下身,一把脫下了張朗腳上的鞋子,抬起來一看,發現張朗兩隻腳的腳掌心,同樣有一塊蜘蛛形狀的紅斑。

    看到這些,張阿姨和劉大爺都不由目瞪口呆。

    謝林的心情則變得更加沉重了。

    那本筆記上有記載:「草鬼症之十二:頭破,又曰鬼撞牆,常做害人之用,中此草鬼者,舌呈暗紅之色,手腳掌心隱蜘蛛狀紅斑,心智全失,一心尋死,會以其首撞擊堅硬之物,直至頭破血流,斃命為止。」

    (下一章可能會有神秘人物登場,大家能猜到是誰嗎?哈哈。)
king122 發表於 2012-6-27 14:29
第一卷 草鬼 029 威脅

    (第二章到。)

    按筆記裡介紹,一旦中了這『撞首蠱』,便會心智全失,會一直用自己的腦袋去撞牆或者其它硬物,直至撞破腦袋,活活撞死為止,就跟癲狂了似的,也像是被鬼迷了一般,所以又稱為『鬼撞牆』。

    這『鬼撞牆』可說是殺人於無形,一旦有人中了這蠱,在不知情的人眼裡看來,就是跟精神崩潰一個樣子,而不會想到是有人暗中加害,到時候中蠱者只能冤死,所以這『鬼撞牆』也是害人的絕佳蠱術。

    而謝林剛見到張朗的時候,說實話也跟那幾個圍觀的同學一樣,有些懷疑張朗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或者說已經精神崩潰了,所以才會哭著喊著要自殺。

    不過後來想想,謝林卻覺得有些不對。

    一直以來,這張朗性格開朗豪爽,還喜歡跟人開玩笑,甚至平常做事還有些粗心大意,並不是那種內向和細膩敏感的性格。雖說這兩天因為阿芸的事情,張朗的情緒一直有些低落,但他更多的是因為感到後悔和愧疚,卻並沒有說因為阿芸的離開而感到什麼絕望,謝林也並沒有看到他表露出絲毫的求死之意。

    更重要的是,張朗這兩天一直在念叨著要去找那阿芸,而現在他卻突然說要自殺,因此很是反常。按理來說,在找到阿芸之前,他不可能會有這種想法的。

    所以謝林開始懷疑張朗只怕並不是精神崩潰那麼簡單,又聯繫張朗曾中那『斷情蠱』的事情,謝林也懷疑張朗是不是又中了其它的蠱。

    只是因為毫無其它線索,再加張朗看去除了精神異常之外,身上似乎並無其它異狀,謝林也是一時間想不出張朗是中了什麼蠱,無法和那本筆記上所說的一些中蠱症狀聯繫在一起。

    直到後來,他忽然想起看看張朗的舌頭,結果意外發現張朗整條舌頭都變成了暗紅色,就跟積了血瘀似的,只是舌頭卻不見腫脹,他也終於聯繫起了筆記裡關於『撞首蠱』的記載。

    又檢查了張朗的手掌心和腳掌心,發現張朗手腳掌心都有蜘蛛狀紅斑,謝林更是確信張朗中的是『撞首蠱』。

    說起來也是謝林沒問清楚,或者說就算張阿姨他們也沒有重視到張朗雖一心要自殺,卻只會用腦袋撞牆,而並沒有採用過其它自殺方式,因此謝林一時間也沒有馬上就聯繫到這『撞首蠱』。

    不過也幸虧張朗中的是這『撞首蠱』,只會用腦袋撞牆這自殺方式,如果他一開始就選其它自殺方式,比如拿刀子割手腕,或者直接跳樓,那或許等到謝林他們發現,張朗早就已經死了。

    斷定張朗是中了『撞首蠱』之後,謝林也立刻行動而來起來,先讓張阿姨拿來紙筆,寫下一個方子,讓劉大爺跑一趟,去藥房買點丹參和三七,再順便去菜市場買只大公雞。

    劉大爺雖有些好奇買大公雞有什麼用,不過也沒多問,拿著謝林寫的紙條就匆匆出了門。

    而謝林則又跟張阿姨要了一個鐵勺子,然後就跑了出去。

    他來到宿舍區旁邊一小公園裡,拿著勺子在一棵大松樹下面挖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他終於從松樹根部挖出了兩條小指般大的蟲子,蟲子渾身白色,背有黑點,黑點上則長著細細的黑色絨毛,頭黃尾粗,腦袋上長有一張鋸齒似的黑色嘴巴,樣子尤其頭部可說是十分的醜陋。

    這蟲子在謝林家鄉,也就是謝宅鎮那邊土話叫地毛蟲,多生活在土裡,以樹木根部腐爛之物為食,而在那本筆記上則主要稱其為鬼臉蟲,正是解那『撞首蠱』的重要之物。

    回到宿舍樓,又等了一會,劉大爺也回來了,買來了丹參和三七,還有一隻黃羽紅冠大公雞。

    謝林又跟張阿姨要了個大碗,將丹參和三七以及那兩條地毛蟲放在一起,用勺子盡量搗碎。

    接著他又拿了條布繩綁了大公雞一隻腳,布繩另一頭則綁在了旁邊一輛自行車上,讓劉大爺放下那大公雞。

    那大公雞放下之後,謝林便又揮著雙手攆起那大公雞來,大公雞自是害怕萬分,立刻撲騰了起來,想要逃走,無奈它腳上繫著繩子,卻是怎麼也跑不遠。

    謝林卻有意嚇唬它一般,不讓它停下,不停地追著它跑來跑去。

    直攆得那大公雞筋疲力盡,都趴在地上不肯動了,謝林忙拿過張阿姨早準備好的剪刀和裝著那丹參和三七以及那兩條地毛蟲的大碗,用剪刀在大公雞的紅冠上剪了一下,放了些血在那大碗裡。

    而後謝林放下那大公雞,拿筷子攪了攪大碗,將裡面的三七等東西和雞冠血攪拌在一起。

    他拿著大碗走進那小隔間,來到張朗跟前。

    張朗則還還沒有醒來,腦袋也是耷拉在一邊。

    謝林則一手托住張朗下巴,將他耷拉著的腦袋抬了起來,讓他盡量仰著頭,然後竟是將碗裡的雞血一點點往張朗鼻子裡倒去。

    雞血一進鼻孔,張朗自然馬上被嗆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人也醒了過來。

    只是謝林卻不放手,仍是緊扣著張朗的腦袋,拿碗裡的雞血往張朗鼻子裡倒去。

    張朗用力掙扎,一臉痛苦,腦袋也甩得厲害。只是他的嘴裡卻仍在不停地喃喃著:「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劉大爺,幫忙壓住張朗腦袋!」謝林轉頭朝劉大爺叫道。

    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的劉大爺也回過神來,趕緊上來幫忙抓住張朗的腦袋

    可就在這時,張朗竟是突然停止了掙扎,用力縮緊脖子,低眼看向謝林,眼神竟是變得冰冷無比,如蛇眼一般,臉上也露出凶狠之色,十分的猙獰。

    「你敢壞我好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他突然朝謝林開口說道,說完還嘿嘿了兩聲。他的說話聲卻是尖利無比,跟他平常的聲音幾乎完全不同,倒像是女子的聲音。

    劉大爺嚇得渾身一哆嗦,抓著張朗的手也放開了,臉上都露出了驚駭之色。

    就連謝林也忍不住愣了愣,鬆了鬆手。

    張朗則又嘿嘿笑了兩聲,一臉怪異地看著謝林:「你識相點……」

    「閉嘴!」可不等他說完,謝林卻是突然打了他個巴掌,厲聲喝道:「該死的是你,你如果敢再害人,到時候我必定加倍償還給你!」

    說著,他又一把抓住張朗的頭髮,把他腦袋朝天按住,將那大白碗裡的雞血猛灌進張朗的鼻子裡。

    「你等著……」張朗尖叫了一聲,眼裡竟是閃過一絲慌張,隨即眼神卻又變得茫然和空洞,嘴裡也繼續喃喃了起來:「讓我去死……」

    只是說了幾聲,他便閉上了眼睛,也停止了掙扎,只是時不時地咳嗽一聲,身體也不時輕顫一下,有如痙攣了一般。

    謝林則也鬆了手,放下了手裡的碗。

    但幾秒鐘後,張朗竟突然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眼睛則仍是緊閉著,牙關緊咬,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

    謝林則是一把扶住他的頭,讓他的頭低了下來。

    這時候張朗突然猛烈地打起了噴嚏。

    打了幾下噴嚏後,他左邊鼻孔裡突然掉出一團淤血。

    「這是什麼東西?」劉大爺奇道,蹲下身去。

    「小心。」謝林卻是一把拉住劉大爺。

    「怎麼了?」劉大爺卻有些不解,「這是……」

    可他話還沒說完,那團『淤血』竟是輕輕顫了起來。

    「怎麼是只蟲子?」劉大爺不由驚詫萬分,叫道。

    只是因為蟲子身上沾著雞血,再加剛從張朗鼻孔裡出來,全身也縮成了一團,所以很難看清是什麼蟲子,甚至於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倒更像是一團淤血。

    那蟲子輕顫了一陣之後,竟是爬動了起來,但見蟲子肚大頭小,全身灰色,竟長著好幾條長長的腿,倒跟有些蜘蛛十分的相似。

    蟲子將幾條腿伸展開來後,竟是慢吞吞地朝著外面爬去,似乎想要逃走。

    這時候卻聽啪的一聲,謝林一腳踩了上去,將這蜘蛛一樣的蟲子踩成了爛泥。

    (呃,神秘人物要晚點登場,估計明天,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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