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變異殺機 作者:赤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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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ct 發表於 2013-5-5 19:20
第一百三十章 掩護

    魔術師回答:“當然,那家國民銀行遭到了搶劫,接下來警方一定會加強監控,我們需要潛伏至少三個月才能動手,吉普賽人在銀行裏爆了光,接下來警方 會經常拜訪她,通報案情進展以及失物追繳進度,所以吉普賽人將立刻進入冰封狀態,我們任何人不能跟她聯繫,也不能接近她。”

    王成隨口感慨:“要潛伏三個月啊,那該花多少費用啊……公司高層是什麼意見?”

    魔術師回答:“公司認為:有上億的收入預期,哪怕因此潛伏一年也值得,不過這段時間,我們不能閑著,左手,你還要繼續接受訓練,這次的訓練內容是槍械以及突擊。

    隨後的角色安排是這樣的:因為吉普賽人進入冰封期,她必須隨時等待警方上門拜訪,所以接下來她只能扮演一個‘收音機’角色,四處收集情報,以不接觸的方式匯總給我們。

    百合繼續擔任道具師,而且還要準備三個月後,冒充南非鑽石公司去銀行地下金庫實地探測一番,我與毒藥擔任鼯鼠,我們將想辦法挖一條地道,進入銀行地下金庫。

    左手,掃雷與清潔的工作就交給你了,行動日開始的時候,不管警方安裝多少監測探頭,你必須保證我們監測路線乾淨。而且要保證我們不留下任何蹤跡。等我們全體撤離之後,吉普賽人將繼續留在阿根廷掩蓋我們的後路,消除一切我們曾經走過的痕跡……好了,誰有不清楚的?”

    王成舉起手:“這座莊園是不是要廢棄了,大家需要各自找地方安身?”

    魔術師點點頭:“沒錯,我將去碼頭遊艇俱樂部安身,以後我們的聚會地點就是遊艇俱樂部,但各位只有接到我的通知才能前往,平常最好裝作彼此不認識狀態。 ”

    王成又問:“對我的安排是什麼?”

    魔術師回答:“國民銀行對面的大樓內有一家社區診所,你帶上波多黎各醫師證,去那家社區診所應聘夜班醫生,掩護我們夜間行動。白天的時候,每天上午你參加訓練班,下午自由活動,放心,夜班的工作並不累,你完全可以在值班室睡覺。”

    百合咯咯笑著說:“只是孤獨了點,每天晚上只能獨自一人,不知道小護士有木有。”

    王成想了想:“我希望訓練內容增加一項——開飛機,我希望能熟練掌握各種交通工具。另外,我下午要再去報一個班,聽說阿根廷是探戈的故鄉,我想去學一學音樂與舞蹈。”

    “是想在音樂班裏趁機泡小妹妹吧?”毒藥笑著調侃:“阿根廷女多男少,男女比例是85:100,這裏的男人各個花心,全是讓當地女人寵壞的。舞蹈 班裏的女人更是身材勻稱,而音樂班嘛……拉丁人本來就很浪漫,搞音樂的人更是浪漫到死,你不會想著在布宜諾賽勒斯留下一段浪漫吧?”

    王成半信半疑的問:“這裏怎麼會女多男少?”

    毒藥回答:“阿根廷是世界肉庫,二戰時曾是世界第一大牛肉出口國,後來為了增加牧草產量,他們很不幸的選擇了轉基因植物,於是,種植二十年後,上 世紀八十年代阿根廷爆發了轉基因之災,在轉基因作物種植區,大多數男性出現經常性咳嗽、發疹子,導致死亡率上升……結果,他們現在女多男少。”

    王成大笑起來:“那正好,我正想做一隻阿根廷小蜜蜂,慰藉一下孤寂的布宜諾賽勒斯妹紙。”…

    “這話誰都不信——你以後會很忙,你白天報了那麼多訓練項目,夜班要替大家做警衛,而警衛這份活兒要求你獨自一人堅守值班,如果你敢帶著阿根廷女 郎進值班室,暴露了我們的秘密,我猜,如果你是這樣不謹慎的人,當初托爾不會選擇你”,魔術師收起桌上屬於自己的戰利品,施施然地轉身離開了露臺。

    接下來的場景仿佛像是《十二羅漢》告別式,毒藥緊接著上前說了句:“下次,我希望聽到你彈奏的鋼琴。”

    吉普賽人等毒藥告辭後,上前好奇地問:“怎麼想到學音樂?”

    王成鞠躬回答:“要鍛煉手指的,咳咳,維持手速呀。”

    “這樣的理由也能說出來?……算了,不跟你較真,我告辭了!”

    百合上前,一派關心的神情:“失禮了,如果你缺少了床伴兒,記著找我哦,嘻嘻,你這人運氣特別好,我希望能沾沾你的幸運,不過,我也怕克洛蘇吃醋,所以找我上床前一定要通知克洛蘇,她點頭才行,拜託了。”

    “玩笑了”,王成提著箱子尾隨著百合,沒走幾步路,百合看著王成的箱子皺眉頭:“這東西恐怕你沒地方存放吧?”

    王成回憶了一下,確實,他找不見存放的地方。波多黎各不用說了,紐約那間房子他暫時回不去,何況他還要躲避蘿絲,而國內嘛……這麼貴重的物品寄回去,那不是給老娘招災惹禍嗎?

    百合邊走邊說:“失禮了,在芬蘭的時候我就奇怪,為什麼你滿大街買東西,卻忘了在當地購置一間安全屋?……好吧,我在倫敦還有一件舊房子,位置在 劍橋大學城附近,是我以前執行任務時購置的,但因為那項任務牽扯了幾個當地人,結果那套房子扔都扔不掉,如果你有興趣,我把它轉賣給你,你剛好可以用來存 放重要物品。”

    王成趕緊點頭:“謝謝,你可幫了我大忙。”

    稍停,王成思索著說:“照你這麼說,我是否有必要在阿根廷買套房子?”

    百合搖頭:“失禮了,我認為阿根廷不是置業的好地方,劫匪太多,房子空在那兒長久沒人管,連窗戶都會被人拆了。再說,萬一這次任務中,你曝了光,那你買的房子不是白白便宜員警?”

    王成輕輕搖搖頭:“這可不一定,我的任務需要一人獨處,正適合買一套安靜點的房子,才不引人矚目。我可以在比較安全的社區購買房子,臨走的時候長租給某個傢夥,以便讓他照看……就這麼定了。”

    “這就需要中等偏上的小區以及物業管理。好呀,這也許是更好的偽裝——一份屬於中產的醫生職業,一處中等偏上的房產,這樣的人才是一位阿根廷合格納稅人,警方調查起來,一般不會懷疑這樣的中產者。”

    這時候,劫匪銷贓的窩點,一大群警方勘查人員正在細心地勘察現場,負責這個案子的梅洛警長,穿過警方的封鎖線進入現場後,他找到忙碌的物證鑒證科室主管,尋問:“有什麼發現?”

    這時候,現場的屍體已經搬走,地下留下幾攤血跡,以及幾個白粉筆畫的屍體框線。鑒證科主管掃了一眼現場,深深的吸了口氣:“高手,絕對的高手。”

    梅洛警長問:“怎麼樣的高手?”

    鑒證科主管招手叫過來幾名警員,讓他們站在指定位置,進行“案件現場重演”。他領著梅洛警長來到門口,由自己扮演王成:“你看,地上的鈔票完全沒有觸動,保險櫃裏的錢也沒有觸動,這些錢有很多是銀行的‘誘餌錢’,所以槍案死者應該是銀行劫匪,而且是慣犯。…

    行兇者——那位槍手是從外面沖進來的,監控錄影沒有錄到任何內容,他沖進來第一個姿勢是躺著滑行——這裏我們找到了幾縷布料的纖維,是凱夫拉絲。所以兇手穿著凱夫拉絲製成的防彈夾克或者西裝。這種衣服很昂貴,只有掙大錢的槍手才能穿得起。

    槍手滑行到這裏,連開了兩槍,位於制高點警戒的兩名修理工額頭中彈——我們在這裏找到了兩枚彈殼,是捷克cz95手槍彈殼。只有兩槍,一槍不多,一槍不少,高處警戒者是被槍手在快速滑動中擊斃的。

    在槍手開槍的部位,我們找到了很多彈頭的彈著點,估計是這夥銀行搶劫犯打出的子彈,這就可以解釋,槍手為什麼開始翻滾——是的,翻滾。第一次翻滾,槍手用力很大,我們在這裏找到了一個橢圓痕跡,經過鑒定是槍手肩膀滾動的壓痕。

    槍手一直在滾動,搶銀行匪徒的槍口總是追不上槍手的身影,他滾動的太快,子彈只能追在他後面,所以他沒有受一點傷。

    在快速的滾動中,這個槍手開始了壓制射擊,他開槍的瞬間,應該是臉朝上的時候,因為只有這時才適合射擊。

    在快速的滾動當中,臉朝上的時間能有多長?兩秒鐘?還是三秒?我不能肯定,然而,就在這兒兩三秒的間隙中,槍手連開三槍,每次三槍,不多不少。

    在這裏,槍手應該滾動到柱子後面,我不知道這是劫匪還有幾個活著,因為他們的死亡時間太接近了,從彈跳到死者身上的彈殼判斷,這時應該已有兩名劫匪死亡,因為他們先倒在地上,槍戰仍在繼續,所以才有彈殼彈落在他們身上。

    槍手翻滾到這根柱子的時候,剩下三個人應該用槍口追上了槍手,畢竟槍手要翻滾很長的距離,而槍口移動的距離不過幾釐米,就可以追上對方的身影。所以,這時候槍手跳起來了——我們在這裏清楚看到一個手掌印,可惜是戴手套的手掌……”
alect 發表於 2013-5-5 19:21
第一百三十一章 高科技的口香糖

    鑒證科主管領著梅洛警長,一路走來一路比劃著,猜測著槍手的動作:“……看這裏,這是一隻左手掌的印記,所以槍手應該右手持槍,他一手掌拍在地 上,身體應該臨空倒翻起來——我們在柱上找到一個腳印,槍手穿的鞋是北歐款式,大概是一隻軍靴,我猜測槍手沒准是特種兵。

    從腳印的痕跡判斷,槍手的身高應該在一米八左右,或者一米九,因為這只靴印離地兩米三,刨除手臂長度與對方的彈跳距離,估計槍手的身高在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間。

    槍手跳到空中後,顯然這超出銀行劫匪的預料,他們想抬起槍口,被槍手搶了個先——三槍,依舊是壓制射擊,其中一名劫匪身中兩槍,這是特種兵最喜歡採用的‘double式’射擊法。

    而另一個人同樣額頭中槍,但槍手沒有補射,因為他來不及補射了,他借著這次跳躍,翻滾到了越野車頂上——我們在越野車頂找到了槍手身體的壓痕,根據槍手的肩寬判斷,搶手的身材很健美,體重在82公斤至95公斤之間。

    這時候,應當是修車廠經理沖出來了,他手裏端著衝鋒槍,可惜他沒有扣動扳機的機會,槍手躺在越野車車頂,扔掉了手裏的槍,因為手槍已經沒有彈,但 對方還帶著一把捷克手槍,應該是飛行員用的安全手槍——我們在這裏找到一個橡皮彈頭,另外還有cz95手槍墜地時槍柄撞擊的痕跡,還有,經理的眉心我們發 現被橡皮彈打出的青紫痕跡。

    這時候槍手還在翻滾,他翻滾到了第一名被擊斃的劫匪身邊,用對方的槍擊斃了經理——在此期間,經理連扣動扳機的機會都沒有。( •~ )

    你瞧,這位槍手沖進來後,一直在移動,整場戰鬥就是在他的快速移動中結束的,這個人應該有會計師般的冷靜,每次壓制射擊只開三槍;這個人,喜歡開 槍打人的眉心,他的槍法非常精准,每次都實現了自己的射擊目的——現場死亡的銀行劫匪中,除了一位肩膀受傷,其餘的都是眉心中彈,連槍手使用安全手槍時, 也是選擇對準眉心開槍的。

    綜上所述,槍手應該來自北歐,喜歡捷克武器,有可能是退伍特種兵,身高1.8米到1.9米,體重82到95公斤。這位槍手頭腦很冷靜,從頭到尾每 一槍都顯得不慌不忙,似乎有精確的計算能力……這樣的槍手,居然為了賊贓而戰鬥。地上的鈔票絲毫未觸動,僅僅為了賊贓?我是堅決不信的。”

    梅洛警長問:“你想說明什麼?大膽設想。”

    鑒證科主管拉著梅洛警長來到牆邊:“在說明我的猜測之前,你再看看這件有趣的東西。”

    牆上是一灘汙漬,梅洛警長端詳半天問:“它特殊在哪里?”

    鑒證科主管回答:“我們在上面提取了新鮮的口香糖……你猜這團痕跡為什麼出現?”

    梅洛警長皺一下眉頭:“新鮮的口香糖?!可以提取唾液、能檢查dna嗎?”

    “奇妙之處就在這裏,這團口香糖被清理了,留下來的殘跡上噴了一層特殊液體,這層液體主要成分是強消化酶,它可以快速將唾液分解,但它能做的不僅 這些,它還是一種混合液體,裏面除了強消化酶外還有納米微晶管……幸運的是,我們已經提取了兩顆微晶管,發現這種微晶管是用明膠製成的,管裏裝的是強酸 液。 ~

    噴在牆上的這種混合液,其中的強消化酶分解唾液後,也在分解明膠納米微晶管,然後微晶管裏的酸液會流出,將整個噴塗區域腐蝕的一乾二淨……真是幸 運啊,我趕到的比較早,又幸運的提前發現這處牆壁冒著青煙,那青煙很淡,如果我晚一點發現,即使痕跡仍在,但我們什麼證據都得不到。不過,雖然我動手早, 也只找到了兩顆完好的納米微晶管。”

    梅洛警長深深吸了口氣:“高科技啊,這是職業槍手。”

    鑒證科主管用力點點頭:“而且是收費很高昂的那種職業槍手。”

    梅洛警長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你想說:劫匪打劫過程中,可能觸怒了一位大人物,其中一位被劫者特意請來高明的槍手進行報復,並奪回自己的失物—— 這個案的線索就在贓物身上,有可能是一位被劫去貴重物品的受害人,進行的私人報復。現在,那件被劫去的物品,一定已經回到了他身邊。”

    鑒證科主管補充:“必須是一位家財豐厚的‘大人物’,才能雇得起這樣槍手,這位槍手是從北歐雇來的,所以習慣使用北歐產的商品,比如軍靴、手槍。”

    曾經的阿根廷是世界十大強國之一,鼎盛時期北美洲是美國的後花園,南美洲是阿根廷的後花園。阿根廷的軍政府歷經兩百多年統治,實行嚴格的等級制 度,當官的只能是官二代,發財只能是富二代。官二代富二代們大把賺錢,從來沒想著給老百姓漲點工資,結果導致阿根廷老百姓購買力極度萎縮,最終使得國內市 場經濟崩潰,軍政府垮臺,國家破產,而阿根廷也從世界第七強,淪落到現在的發展中國家的中等水平,全靠世界銀行的施捨才能勉強維持。

    如今軍政府雖然倒臺了,但多年等級制度留給阿根廷的影響還在,雖然他們的聖經上寫著:人人生而平等。但在阿根廷,某權貴的兒開車撞死人,大多數阿根廷人還是習慣地認為:有權有勢的人天生應該享有更多的特權。

    剛才鑒證科主管的話讓梅洛警長後退了半步,他低頭想了想,語氣已經軟了下來:“布宜諾賽勒斯的劫匪太多了,這夥劫匪雖然不是最大的一夥,但至少是最猖獗的,他們的死,讓布宜諾賽勒斯的劫案至少降低幾個百分比。所以這個案沒必要花費過多的精力……

    當然,案件調查還要繼續,我需要知道近期內從北歐入境的所有遊客名單,還有最近兩個月所有劫案中的失物清單——包括今早發生的銀行搶劫案。”

    這是不想認真追究的意思,鑒證科主管當然明白,梅洛警長這是被殺手背後隱藏的大人物嚇住了,深恐追查下去牽扯到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所以才盡可能的壓縮警力,使得這件案不了了之。

    仔細一想,鑒證科主管也明白:為這案施加最大壓力的,還是銀行方面,如今銀行方面沒什麼損失,雖然遇劫客戶的個人物品一時半會兒找不見,但是本市的劫案因此少了很多,這就是一個勝利!

    鑒證科主管跟著梅洛警長退後半步,輕輕地搖了搖頭:“好吧,我的責任已經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哦,我現在只有一點沒鬧明白——幾名劫匪 中,有一人褲沒了,我很好奇,槍手要褲做什麼?哦,所有的劫匪手錶都不見了,他們手腕上還有手錶的壓痕,奇怪了?槍手使用的高科技物品,哪樣不是價格高 昂,他扒下別人褲做什麼?……對了,被扒去褲的人沒有遭受性侵害,說明槍手不是變態……但那條褲到哪里去了?”

    這時,那座城郊莊園裏,王成與百合已經達成交易,王成提著碩大的箱走向莊園內的車庫,百合則走向了通訊車,半路上,王成好奇的停住腳步,問:“你難道不想換一輛汽車嗎?”

    百合搖搖頭,發絲隨著搖頭的動作在空中飛揚:“失禮了,這種功能齊全的通訊車不容易找到,我後續工作還要使用它……你只管走吧,我已經安排好了下一個藏身點。”

    百合比大家都來得早,多佈置幾個藏身點理所應當,王成也沒有再堅持,他揮揮手:“好吧,你倫敦的住宅我買下了,請幫我聯繫托運貨物的公司。”

    百合點點頭:“失禮了,今晚你安置好之後,我會讓他去找你。”

    車庫門打開著,這間車庫可以容納六輛汽車,如今只剩下了兩輛。一輛是阿根廷產的賓士,另一輛是阿根廷產的雷諾。王成隻一打量,選中了那輛黑色的雷諾汽車,發動引擎,緩緩地開出了莊園。

    把車開進市里,停在國會大廈廣場邊,王成順手買了份報紙,在報紙上尋找到了一家出租房屋的廣告,而後他在路邊電話亭跟對方聯繫,約定好傍晚時分與房主見面,緊接著王成去了阿根廷最繁華的購物街——雷科雷塔大街。

    沿著大街從街頭掃蕩到結尾,買來的東西裝滿了雷諾汽車的後備箱,王成找到一個廁所,在廁所格檔將自己原先的衣服全部換下,兩柄捷克手槍則拆解成零件狀,然後換上一身平平常常的阿根廷服裝,駕著車向租屋走去。

    一路上,他走走停停的,把換下來的衣物以及手槍零件扔進沿途各個垃圾桶裏,等他站在阿根廷房東面前的時候,已經變得跟阿根廷普通人沒什麼兩樣,說話帶點輕微的安第斯腔,情緒中充滿拉丁的浪漫。
alect 發表於 2013-5-5 19:21
第一百三十二章 持槍的權利

    新租的房子是一處普通阿根廷公寓,有著西班牙式厚重的牆壁,寬大的樓梯,以及古老落伍的電梯,昏暗的樓道……房間裏倒是很乾淨,剛剛粉刷過的牆壁很整潔,簡單的傢俱與電器足以應付日常生活。

    租屋所在樓前是寬大的街道,王成把雷諾車停在大樓前街道上,往返幾次將雷諾車裏的東西搬進了自己的租屋,把剛剛買來的新衣物拆去包裝、剪下標籤, 擺進屋內的衣櫥內,敲門聲恰好響起,郵遞員送來了一個包裹,並取走了王成要寄走的皮箱——包裹是百合寄來的,裏面裝著百合律師寄來的文件。

    王成對百合能神奇的找到自己毫不奇怪,後者擁有公司配發的強大追蹤定位裝置,完全可以通過個人終端鎖定自己的行蹤。

    律師寄來的檔中,確認百合擁有倫敦某處房產,律師事務所同時出具了轉讓協議,王成只要在協議上簽字,然後將協議寄給自己委託的律師,接下來他的律師會跟這家律師事務所接觸,後續手續的辦理無需雙方親自出面,他們各自的律師們會把一切弄得穩穩當當。

    王成撥了個電話回紐約,指定了一家律師事務所代理這一事宜,通過半小時的公文往來,百合與王成的律師完成轉讓過戶事宜,從此王成多了一處產業,也多了一處躲藏點。

    做完這一切,王成換上一身休閒裝,照例步行出門,在自己租屋附近假裝散步,順便熟悉周圍環境,確定緊急時刻的逃生線路。做完這些例行工作已經是深 夜了,王成洗了個澡,躺倒在自己租屋的鐵架床上,精神特放鬆的睡了,睡夢中他夢到自己的奪取的那些戰利品,夢見自己坐在銀行的金庫內,周圍擺滿了白天收穫 的各類珠寶首飾,在燈光下,那些東西亮閃閃的,讓他在夢中禁不住快樂的笑出聲來。

    第二天天亮,王成夾著必要的文書趕到那家診所——之所以說它是“診所”,是按國內標準衡量的。因為唯有國內診所兼職賣藥品,而按國際標準,它實際上是一家社區藥店。

    雖然這是一家藥店,但按照規定,這種社區藥店必須擁有一位執業藥劑師,或者臨床醫師,能看懂醫師寫的處方,確保不給病人拿錯藥,同時還能處理一些簡單的急性病症——類似國內的急診醫院。

    這家藥店的老闆就是位藥劑師,貪心的他去年申請了“國民醫藥補助”,享受這種補助的社區藥店,必須二十四小時營業。但老闆自己不想上夜班,又不願 花費更大的代價,雇用一名臨床醫師或者藥劑師頂班,所以這件事就一直拖下去,直到受到國民醫療機構的警告,這位名叫羅西洛的老闆才決定雇了一名實習藥劑 師。

    羅西洛想讓這位雇傭者持續上夜班,這就免不了要不停的重複雇人,因為任誰連幹幾個月夜班,都會覺得無法堅持,於是羅西洛只能不斷刊登招聘廣告不斷雇新人——直到今天,他等來了王成。

    王成的文憑很過硬,他拿出的是波多黎各執業醫師資格證,這種招牌甚至比老闆還響亮,這樣一個人願意來上夜班,羅西洛驚喜之餘,不免有點疑惑,他小心地問:“你……在波多黎各年收入多少?你確定要上夜班?我給夜班員工的薪水並不高啊!”

    說到這裏,羅西洛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他覺得自己那比公牛皮還堅硬的臉,有點發燒。

    “無所謂了,我想在布宜諾賽勒斯旅遊三個月,白天的時間正好四處看風景,唯有晚上有點空餘時間。為了方便遊覽,我需要租一套房子,租一輛車,這 就需要我提供一個正當職業,和一個固定位址。反正我晚上正好有時間,你這裏正好缺個值夜班的,你我各取所需而已。至於工資嗎,我想,你說的數目我可以接 受。”

    羅西洛想了想,提醒說:“我們的夜班從每天十八點開始,到第二天淩晨八點結束。也許深夜很少會有客人上門,但每天晚飯前至午夜前,這裏並不悠閒,如果你想在我的店裏睡覺那你就錯了,在我店中沒有睡覺時間。”

    王成點點頭:“我明白,上夜班後,每天我有十個小時自由活動時間,對我來說這已經足夠了……只是我有一個要求,我要求按照正常的節假日休息,如果臨時有加班要求,我希望能事後補償假期。”

    蒼蠅也是肉啊,波多黎各也是美國人呀……羅西洛點頭答應:“可以接受,我妻子偶爾會在節假日過來幫忙……你會用槍嗎?”

    王成警惕地看著對方:“什麼意思?”

    羅西洛從抽屜裏取出一把阿根廷生產的fn9毫米大威力手槍:“值夜班,你需要一把好槍防身,這把槍送給你。”

    王成目光打量了一下羅西洛,感覺對方沒有試探的意思,他伸出手,抓過fn9,熟練地拆解起來,只聽羅西洛繼續解釋:“阿根廷平均每八個人就有一支 槍,這個資料還不包括員警與軍人,在這裏,連沒上學的小孩兒都知道拿手槍打獵,所以你必須能熟練的使用槍支,才能保護你自己的生命。”

    王成將手槍重新組織好,詢問:“我需要辦理持槍許可證嗎?”

    羅西洛笑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不必考慮持槍證問題,全阿根廷的持槍者只有三分之一辦理了持槍證,那些未成年的小孩兒,想辦持槍證也沒人 給他們辦。阿根廷人有持槍的權利,生活在野獸密佈的安第斯山的牧民,持槍保護自己的生命,是上帝賦予他們的權利。所以,即使員警搜出你的槍,你也不用怕, 因為無證持槍不是罪行,只要把槍交給他們,你就可以走了,頂多你損失一隻手槍的錢。”

    王成點點頭:“那好,這我就放心了。”

    這間藥店內還有三名女員工,這三名女性員工輪流上一個小夜班,小夜班將從每天八點開始到午夜零點,剩下的時間就剩王成一人值守藥店了,羅西洛領著 王成跟三名女員工見了個面,王成約好了明日正式開始上班,而後施施然離開了藥店——公司派來的教官已經抵達布宜諾賽勒斯,王成每天上午將去布宜諾斯艾利 斯郊外的一處農莊,接受兩小時的槍械訓練及突擊與飛行駕駛訓練,而後再上一小時的偽裝術課程——這門課程王成已經修到了最高難度部分,如今課程的內容是: 每天根據教官給出的題目扮演一個角色,在室內跟教官演對手戲,或者進行街頭實習。

    訓練課程結束後,下午王成要趕去上音樂課。在這門課上他要學習大提琴、小提琴,以及鋼琴、吉他的演奏,順便學習探戈等拉丁舞蹈——下午的課程似乎很駁雜很混亂,但王成學習它們的目的不是成為專業演奏者,只是想讓自己熟悉以及瞭解西方藝術氛圍,文化背景等等。

    第二天,王成來藥店上班時,是下了音樂課,直接提著特製大提琴箱趕到藥店的。羅西洛對此並未質疑,當晚陪同他上小夜班的女店員倒是非常興奮,兩人忙過晚飯前的客流後,女店員立刻催促王成在店裏進行演奏。

    大提琴渾厚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藥店,也掩蓋了店裏不應該出現的雜音——這時候,魔術師與毒藥已經租下了藥店旁邊的店鋪,開始“內部裝修”。雖然魔術師他們施工很小心,但夜裏如果周圍太安靜了,還是能感覺到地底深處隱隱傳來的奇怪掘土聲。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附近街區的居民都知道藥店裏來了個波多黎各醫生,他是位元旅行愛好者,喜愛音樂,工作的間期總是陶醉的拉著大提琴,沉醉在自己的音樂裏。

    消息傳揚開之後,生性浪漫的阿根廷人,經常有事沒事的在藥店買瓶咳嗽水,或者其他吃了沒事、不吃也行的藥物,順便在藥店盤桓片刻,聽這位波多黎各 醫生演奏一曲大提琴,然後滿意的回家。日子長了,也不是沒人向王成拋出媚眼,可是王成總是靦腆的、但堅決地拒人於千里之外。

    在藥店的日子裏,王成顯得很宅。每天上了班,總是先應付晚飯前的客流,等到客流高峰過了,王成就拿出大提琴來演奏。在此期間,如果有客人進門,他 會停下演奏,去招呼客人,或者應客人的要求繼續演奏下去……等到午夜時分,上“小夜班”的女店員告辭了,王成會關閉店中其他的燈,只留下門外招牌、門內收 銀台的光源,然後從大提琴琴箱裏取出無線電通訊器材,接通電源,對這台通訊器喊一嗓子:“開始吧。”

    偶爾,王成會在無線電通訊器裏喊道:“注意,巡邏車過來了,保持靜默。”

    這樣平淡的日子過了兩個月,期間店中發生過一次搶劫,但損失輕微。王成還借著假期空閒,去南極旅遊玩了一圈——一切都像足一位癡愛旅行的遊客。這一天,他終於等到魔術師發出的信號:“五天倒計時,準備行動。”
alect 發表於 2013-5-5 19:21
第一百三十三章玩的就是搶銀行

    接到消息的清晨,王成故意晚了一點下班,等到接班的人都到齊了,他才提著琴箱出門,裝作悠閒的在附近買了個漢堡,邊啃邊閒逛磨蹭半晌,趁人不備他一閃身進入隔壁店鋪——這間店鋪門臉上拉著橫幅:開業在即,敬請期待。

    店裏的裝修工人還沒來上班——實際上,這群裝修工人每天都來得很晚。

    王成心地穿過屋裏的裝修垃圾,一邊啃著漢堡,一邊踱到最裏面的經理室,他用暗號敲了敲門,不一會兒,毒yào赤紅著雙眼將門開了一條縫,王成立刻閃身鑽進門裏。

    這處店鋪,明面上的裝修進行了兩個多月,經理室是最先裝修好的,為了怕被灰塵污染,這裏常常關著門,偶爾經理過來視察工地才打開迎客,所以工人們 一般不來此處。在裝修材料散發的甲醛味中,王成隱隱嗅到了一股土腥味。只見毒yào做了個手勢,心地反鎖了經理室的門,領著王成來到靠牆的文件櫃邊,他打 開檔櫃櫃門,lu出了一個巨大的地洞,洞裏面隱隱有光線透出,還有撲鼻的新鮮泥土味。

    王成站在洞口很好奇地問:“兩個月,怎麼做到的?”

    毒yào疲憊不堪的擺擺手:“別提了,我們把需要的機械一件件拆散了,拿到這屋裏重新組裝起來……別人我們指望不上,所有的工作都是我和魔術師兩個人做的。”

    跟著毒yào鑽進這個地洞,王成繼續問:“那些裝修工人是怎麼瞞過去的?”

    毒yào咧咧嘴:“我們的裝修工人只有‘存在’的意義,並不需要他們幹活兒,這些人都是百合叫過來的,隔三差五來店中晃一圈,有時候連店門都不用進,讓別人在店門口看見他們的‘存在’就可以了。”

    “裝修工人沒有懷疑嗎?”

    “百合告訴他們,店主還在英國旅行,許多貨物沒有備齊,所以並不著急開業。這些裝修工人只要拿到每天的工資,他們並不在意工程持續多久,沒准還希望拖得越久越好。”

    “那麼,這事兒結束後,百合恐怕需要最先撤離。器:無廣告、全文字、更”

    地下深處,魔術師正在操縱一輛鏟車模樣的車輛,只是鏟車前方裝了一個鑽頭,鑽頭正在高速旋轉著,嗡嗡地響不停。見到王成出現,魔術師停止了操作,跳下車輛向王成打招呼。

    王成走到那輛古怪汽車跟前,拍著汽車的外殼:“這是什麼車輛?”

    魔術師回答:“地鐵工程車,是開挖地鐵的輔助設備,當然,它的鑽頭太,挖不出來地鐵的巨大孔洞,只是在某些施工地段進行一些特殊的輔助施工,比如在遇到岩石的時候,需要進行岩石打孔爆破,或者在隧道崩塌的時候進行應急搶救,鑽出通風口等等……”

    王成笑了:“公司的背景果然深厚,這樣的古怪的機器都能搞到手。”

    魔術師歎了口氣:“兩個多月的時間,我們掘進了三百多米,終於快要看見曙光,的工作怎麼樣?”

    王成回答:“附近總共九個監控攝像頭,在行動開始的時候,我可以讓它們全部中斷工作。”

    魔術師緊跟著:“這項工作叫給百合吧,我們需要跟我們一起進入金庫,對付金庫內的監控設備……這是百合攝錄的,她昨天偽裝成南非鑽石公司職員,進入金庫內假意查看金庫安全設備,順便拍攝的圖像,好好研究一下金庫的構造。”

    著話,魔術師遞來一個u盤,又接著:“事情結束後,我會跟毒yào、百合當晚撤離,與吉普賽人還要繼續留幾天,這次由擔任清潔工。”

    王成點點頭:“五天後是葡萄女神節,我原本打算去安第斯山,看一看世界海拔最高的葡萄園,品嘗一下那裏的葡萄酒……如果這一天開始行動,我事後還 要留在當地,那就必須在眾人面前有個經典亮相……好吧,恰好我在大提琴班結識了幾個妹紙,她們一直想約我出遊,乾脆我把她們全叫起了,開個海上 party。”

    魔術師提醒:“不要從我所在的遊艇俱樂部租遊艇,我不能發生直接聯繫,免得被人看出破綻。”

    王成點頭附和,停了半晌,他有些含糊的問:“清潔物件裏,也包含吉普賽人嗎?”

    魔術師咳了一下:“吉普賽人雖然陷入冰封期,但我認為她還不算暴lu……這樣吧,我們走後第三天,我讓吉普賽人離開,如果她被限制離境,那麼……那麼就動手清潔吧。”

    話間,魔術師與毒yào已經換下工作服,換好一身紳士服裝,三人再彼此叮囑一番,爬上地面,打開經理室門,然後各自從不同方向,隱蔽地離開了這處“商店”。

    接下來幾天,各項籌備工作緊張的進行著。約定行動日是漫長的葡萄女神節假期第一天,在十五天的歡慶時間裏,政府公務員至少要放五天假,到了這天, 幾乎阿根廷全國的人都要彙集在門多薩河谷,歡慶葡萄豐收,評選出葡萄女王,布宜諾賽勒斯市幾乎是空群而出,市中心頓時變g人煙稀少的空城。

    午夜時分,女店員下班了,王成在門口送別她之後,悠閒地點燃一支煙,靠在門邊休息。等了片刻,一個背著大包、頭戴鴨舌帽的顧客走了進來——這個人是百合。

    兩人來到店中陰影處,王成假裝給對方指點yào品的位置,借yào架做掩護,兩人急速叫換了服裝,百合再套上一副矽膠面具,化身王成的模樣坐在收 銀台前,打開了隨身帶的電腦,接入店裏的攝像頭,整條街的動靜立刻反映到電腦螢幕上,稍後,百合取出一個電子變音設備,將電子晶片貼在喉嚨邊,張 口:“yào價……好的,請慢走,有事再跟我聯繫。”

    這時,從百合嘴裏冒出的,完全是王成平日話的嗓音。王成點點頭,付了錢,拿起yào瓶背起旅行包,走出了yào店。

    剛走到門口時,一道煙花升起,將整條街道照射的忽明忽暗——這是歡慶葡萄女神節的煙花。

    緊接著,店中的百合裝模作樣拉起大提琴,同時,隱藏在大提琴琴箱中的答錄機開始播放音樂,yào店裏充斥著大提琴低沉的和絃聲,只是因為夜裏,怕影響別人,琴聲變得更加低沉,仿佛王成貼心地給大提琴加了弱音器。

    在煙花明滅中,頭戴鴨舌帽,身背旅行袋的王成沿這條街走了一圈,他走過的地方,監控攝像頭立刻失效了,等他路過那家國民銀行時,天空中的煙花更盛了,在一朵煙花剛剛消散,另一朵還未升起時,王成貼著牆悄然重新返回,而後趁人不注意,鑽進yào店隔壁的商鋪。

    地下隧道內,毒yào正戴著呼吸面具調配著yào劑,這時,隧道的盡處只剩一面光禿禿的水泥牆了。魔術師站在毒yào身後,向王成打了個招呼,王成趕緊換上一雙新鞋——這是一雙“內增高”運動鞋,可以改變王成的身高。

    等王成戴上呼吸面具後,三個人開始調測通訊儀器,稍後,王成接替毒yào的位置,舉起一個鑽頭,心地滑動鑽機上的尺規,標定好鑽頭鑽進深度,而後舉起鑽機,在水泥牆上的劃定位置,開始打眼。

    鑽進的速度很慢,每運轉一分鐘需停頓三分鐘,一個時後,鑽頭鑽進了規定的深度,王成取下了鑽機,向鑽出的空洞內塞進一個針孔攝像頭,而後連通個人終端,檢查針孔攝像頭傳來的牆內圖像。

    針孔攝像頭照出的圖像像在管道內,其左右盤繞著各類電纜,偶爾還有紅色的細線狀ji光——這是銀行金庫內的報警安保裝置。兩個多月來,魔術師他們 持續挖掘著,之所以只能在夜裏施工,是因為唯有在夜裏,百合遠端幹擾銀行內報警體系的動作,才會無人察覺。而白天的話,銀行職員太多,難免會被人無意發 覺。

    王成再度往孔洞中添加一根細長的白金絲,他脫下右手的手套,捏住白金絲的尾端,開始向幾個選定的感應集成塊釋放電荷,從針孔攝像頭中,看到青煙縷 縷冒出,王成沖毒yào點點頭,魔術師立刻在通訊器裏向百合下令:“現在轉移重點監測目標,第一目標是:銀行大樓內的報警裝置。”

    百合在通話器裏應了一聲“是”,魔術師繼續在通話器裏喊:“各部位注意。”

    王成答應一聲:“待命。”

    毒yào答應一聲:“待命!”

    吉普賽人微弱的回應:“待命!”

    魔術師沖王成點點頭,王成再度向攝像頭內觀察片刻,開始在水泥牆上重新丈量,他一會兒在某處用粉筆打了個叉,一會兒在另一處用粉筆畫個圈,而後舉起鑽機開始繼續鑽眼。

    又一個時過去了,王成取下鑽機,沖毒yào點點頭:“掃雷就緒。”

    毒yào立刻接替了王成的位置,將一根金屬管chā入新鑽孔中,而後接通氣瓶,開始向金屬管內釋放催眠氣體。

    毒yào與王成忙碌的時候,魔術師拿了個滾刷,沾取一種藍灰色塗料,開始在水泥牆上、王成劃定的圈圈裏“粉刷”牆壁,等這些塗料填滿王成在牆上畫的框之後,毒yào已釋放了十五分鐘催眠氣體。

    魔術師收起了滾刷,問:“可以了嗎?”
alect 發表於 2013-5-5 19:22
第一百三十四章闖入銀行金庫

    毒yào看了一下手錶:“還有半個時時間。  首發”

    魔術師點點頭,取出幾塊大號“口香糖”,粘在他畫出的塗料框上,毒yào聲提醒:“儘量把震動降低到最。”

    魔術師也不話,招手示意眾人都帶上呼吸面具,而後領先向洞外走以躲避爆炸,但他最後鑽出地洞,站在通道口等待時間到來,才對準通話器:“劇務,倒計時!”

    等了一會兒,耳機裏吉普賽人回答:“現在,劇務上場,一、二、三!”

    到“三”的時候,魔術師一按手中的遙控起爆器,地面發出一陣輕微的震動,一股塵làng湧了起來……

    塵làng平息,幾個人帶著呼吸器沖入隧道,只見剛才刷塗料的那面水泥牆上,已炸出一個方方正正的大洞——那塗料其實是一種粉末炸深處泛著金屬光澤,王成上前伸手mo了mo,感覺鋼板還是滾燙的,他沖魔術師做了個手勢,魔術師立刻塞給他一個儀器。

    這是一台ji光切割機,使用核電池作為能量。王成打開ji光切割機,花了二十分鐘,將十釐米的鋼板切穿,而後一馬當先沖入金庫內,沿途破壞金庫內的攝像設備,毒yào緊跟著沖入,手裏拿著一個噴霧罐,找到那些被催眠氣體催眠的金庫守衛,揚手就是一頓猛噴。

    魔術師最後進入,這時三人依舊帶著呼吸面罩,魔術師詢問王成:“確認安全?”

    王成打了個“ok”的手勢,魔術師回身拖過ji光切割器,領著眾人走到一個存物箱跟前,開始用ji光切割器破壞暗鎖,王成則四處忙碌著,將那些酣睡的警衛用膠帶捆綁起來。

    兩分鐘後,保險櫃的鎖頭打開,琳琅滿目的名畫以及藝術品呈現在眾人面前,毒yào翻身向隧道跑,不一會兒,拖來專門存儲這些藝術品的金屬箱,心翼 翼地將這些藝術品一一裝箱,王成處理完警衛轉了回來,見到魔術師居然抄著手,沒有繼續動作的意思,他伸手去抓那ji光切割機。

    魔術師伸手阻止了王成:“左手,我們不是竊賊,順手牽羊的máo病,能不能收斂一次。書迷群2”

    王成聳聳肩,指了指打開的保險櫃:“有什麼區別嗎?反正對銀行來,都是偷竊。”

    魔術師回答:“打開兔子的櫃子,對公司來是任務,後續的風險由公司承擔。打開其他的櫃子,則會引起額外的麻煩,公司不希望我們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毒yào幫腔:“這裏面存放的東西,都可能在保險公司投了保。而唯有我們的兔子,我們得到確切情報,認定他存放的東西是隱秘的,目前已經確認銀行 沒有存物清單,保險公司沒有投保,所以不會出現索賠以及追討,但如果動了別的保險箱——我們有可能遭遇不死不休的追索。”

    王成指了指打開的保險櫃:“我們闖進銀行,只打開其中一個櫃子,未免做得過於顯眼。目的性太明確,反而暴lu了我們闖入的目的。”

    魔術師沈默片刻:“可能服我了。但用這個理由服公司,我不認為公司可以原諒……好吧。金庫裏的守衛每半個時會跟地面上聯絡一次,我不知道灌入通風道的催眠氣體有多少能散發到地上,但最好在半時內把活兒幹完。”

    王成快速回答:“我明白,特大號保險箱有可能存放大型藝術品,但那種號保險箱——大多數人租下這種保險箱只是為了存放物品,他們無需向銀行提供存物清單,他們甚至不想提供清單。這裏面存放的基本上是現金或者型珠寶,我只針對這些東西下手,應該沒問題吧?”

    時間緊迫,王成連續破開了五隻型保險箱,外加一個中號保險櫃、一個大號保險櫃。型保險箱裏不管放什麼東西,王成連查看都來不及,直接將chou屜 chou出疊放在一起,用捆綁警衛的膠帶將chou屜纏好,連箱子打包提走。至於那大號、中號保險櫃,王成隻取走裏面的現金,而後隨意挑選了其中一件白金 器皿,一個復活節彩蛋作紀念品,便與毒yào魔術師匆匆退出了隧道。

    臨走的時候,魔術師在隧道內安裝了觸雷,這樣,一旦有人進入隧道查看,立刻會引爆整個隧道……而後眾人悄悄走出店鋪,按預定的撤退路線,毒yào 與魔術師直接撤離,王成則回到yào店內,先去自己的宿舍換下作案服裝,而後去浴室仔細地洗了個澡,用刷子刷遍了身上每一寸肌膚以及指甲縫,這才隱蔽地前 去收銀台,替換下百合。

    百合去浴室換上一身新衣服,她揮手打了個招呼:“失禮了,隔壁的裝修工人是我雇傭的,所以警方明天就會順藤mo瓜查到我,我今晚必須坐水上飛機去南極旅遊,回頭見。”

    百合剛走不久,銀行內響起了警報聲,稍後,大量警車往這裏狂奔而來,不一會兒,附近居民被警車的喧騰驚醒,紛紛走到街上相互打探。不久,警方佈置 警戒線圈住國民銀行大門,大批記者也聞訊趕來,攝影用的探照燈更是將這裏照的亮如白晝——此時,王成所在的yào店還沒被攔起來,但他知道,警方早晚會發 覺盜洞的出口就在yào店隔壁。

    天亮時分,地面再度發生震動,王成知道,隧道爆炸了。

    地下十幾米深度的爆炸,到沒讓地面建築受損,只是隔壁商店的窗戶玻璃全碎了,湧出的塵煙籠罩了半條街。爆炸發生之後,王成擺出足夠的好奇心,站在yào店門口伸著脖子查看隔壁的動靜……不久,梅洛警長灰頭土臉的從塵煙中鑽出,見到王成劈頭便問:“是店主嗎?”

    王成搖搖頭:“我是值夜班的。”

    梅洛警長馬上問:“昨天夜裏,曾聽到什麼古怪的聲音?”

    王成聳聳肩:“請讓我回憶一會兒,哦,我不記得有什麼古怪的動靜……真不記得了。”

    梅洛警長脫口而出:“不可能,就在他們隔壁?”

    王成納悶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哦,剛才地面似乎震動了一下,,想起來了,我記得昨天夜裏還發生了一次輕微震動。”

    梅洛警長魔術追問:“幾點鐘?我要知道確切時間!”

    王成坦然的出了時間:“應該在凱西娜大嬸進門買yào的時候,她的孫子昨夜腹瀉,我給她推薦了幾種yào,還告訴她:如果一時後嬰兒的腹瀉還沒有 停止,就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哦,就在話的時候,地面傳來一陣震動,當時凱西娜大嬸懷疑是大海深處的輕微地震,我們還就這一問題進行了討論。”

    “怎麼看?”,梅諾警長問。

    “什麼?”

    “我聽有執業醫師資格證,應該比凱西娜大嬸更有學識,當時,對地面震動是什麼看法?”

    王成帶著回憶的神情,回答:“當時,慶祝節日的煙花剛好炸響,天空中一團絢麗,我懷疑是釋放煙花彈引起的爆炸……但我沒必要跟凱西娜大嬸辯論,所以我附和了她的觀點。”

    百合走後,王成剩下的時間就在研究店裏的監控錄影,把他在地底幹活的那段時間熟悉掌握——那段時間裏,店中前後來過五位客人,百合扮演的很不錯,把這五人都應付過去,所以他現在有五個證人,證明案發當時,他就坐在收銀台前。

    搶劫是個系統工程,魔術師爆破的時候,吉普賽人正在舉行酒會招待客人,酒宴後的餘興節目就是放煙花,爆破的時機剛好是吉普賽人放出一枚煙花彈的時 候,吉普賽人那聲“一、二、三”,其實就是約定同時起爆的時間點……當然,吉普賽人舉辦的酒會離此地很遠,地面的震動不可能傳播那麼快,但這好歹是個理 由,搪塞警長是足夠了。

    梅洛警長的臉色緩和下來,既然地底發生震動的時候,有人證明王成呆在收銀機前,那麼王成的嫌疑減輕了許多,再加上王成的解釋很合理。

    梅洛警長找不出疑點,便繼續問:“這幾天,難道一點沒發覺隔壁的異常?”

    王成老實的回答:“聽到了,他們一直在搞裝修,丁丁冬冬的,兩個多月了還沒有裝修好,我還想著,他們究竟要裝修成什麼奢華樣,的店面居然花費了那麼多時間仔細收拾。”

    梅洛警長沈默片刻,:“帶我去看看們店中的監控錄影。”

    監控錄影上王成是主角,是視覺中心。沒人的時候,他懷抱著一具大提琴,一臉陶醉的拉著琴弦;人進來的時候,他把弓弦放在收銀台前,輕鬆地跟人聊著 天,似乎談論著yào品什麼的。在午夜兩點左右,一位老大嬸神色焦急的走進店內,這時候王成指了指遠處的貨架,那老大嬸趕著去尋找yào品,不久,圖像抖 動了一下,有細微的灰塵落下,圖像中老大嬸跟王成的嘴一張一合談論了約一分鐘,老大嬸拿著yào匆匆離開了yào店……

    梅洛警長指了指畫面:“這盤監控錄影帶我要帶走。”

    王成聳聳肩:“這事兒,要和店主。”

    梅洛警長立刻對旁邊的警員:“馬上向檢察官提出申請,要求yào店提供證物。”
alect 發表於 2013-5-5 19:22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沖過封鎖線

    王成也不說同意也不說拒絕,他笑眯眯地看著警長走出店門。

    警長來到街面上,立刻吩咐:“封鎖線再擴大點,把案發地點左右的店鋪都包括在裏面。案發地點右面的鋪子,找到目擊證人了嗎?”

    旁邊的警員輕微搖搖頭,似乎很不贊同警長的作為,他回答:“右邊那家店鋪的老闆也詢問過了,他同樣說自己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梅洛警長搖著頭:“兩個多月了,他們隔壁的店鋪已經把地道挖進銀行內部,而左右店鋪的老闆卻說自己毫不知情,這種事,你相信嗎?”

    警員弱弱地說:“他有權保持沈默。”

    梅洛警長沉思著說:“但這位藥店醫師太奇怪了,他太——鎮定了,雖然他也表現出恰到好處的好奇,但他身邊發生了嚴重的銀行大劫案,這個人情緒居然起伏不大,世上難道真有如此極端冷靜的人嗎?……向檢控官發出申請,我要傳喚這位醫生,詢問與本案有關的內容。”

    正在這時,一輛車穿過警方的封鎖線,大搖大擺停在藥店門口。這是一輛阿根廷出產的加長版賓士防彈汽車,梅洛警長還沒來得及制止,車上跳下一名身穿 上尉軍服的軍官,他小跑著跑到車後座,伸手去開車門,但沒等手挨到車門上,車門豁然打開,一位紅發女郎急不可耐地跳下來,推開上尉軍官,一路小跑奔進藥 店……

    梅洛警長沖身邊的警員努努嘴,警員趕緊跑到藥店門——但卻被那名上尉攔在門外。

    在阿根廷,一名上尉已經算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國家破產”後的阿根廷沒養多少軍人,海陸空三軍總共7.4萬士兵,分攤下去每個軍種也就是一個師的兵力,所以一個上尉在軍中已經很牛叉了——但現在他僅僅是司機。

    所以,當這名上尉攔阻員警時,軍政府統治下長大的梅洛警長不敢上前,即使那名被攔下來的警員,也不敢發脾氣。一群員警們只好伸長脖子,在藥店門口 翹首企盼。過了一會兒,剛才從車裏跳下的那位紅發女郎挽著王成走出藥店,兩人在門口稍稍停頓了一會兒,王成沖攔在封鎖線後的一個女人招招手,這女子毫不猶 豫的跨過封鎖線,走進藥店門口——她是藥店女職員,原本她現在應該當班了。

    王成跟這位女店員交談幾句,而後挽著紅發女郎、領著這位藥店女職員返回藥店,又過了一會兒,他一手提著大提琴琴箱,一手挽著紅發女子出來,根本無視封鎖線內的員警,上了車,揚長而去。

    剛才過去找上尉私聊的警員返回,低聲向梅洛警長彙報:“這是胡安.萊昂尼爾.馬裏奧少將的專車,車裏坐的是馬裏奧少將的女兒幽蘭達小姐,幽蘭達小 姐與這位醫生相識在樂器班,大約在五六天前,或者七八天前,幽蘭達小姐跟醫生約好了,葡萄女神節的時候一起出海遊玩。據說,幽蘭達小姐之前三個月一直在約 會這名醫生,直到女神節前才成功。”

    緊接著,警員勸解梅洛警長說:“警長,這位醫生有權保持沈默,他有權拒絕作證!如今不是軍政府時代了,那位醫生有不在場證據,我們如果隨意打攪幽蘭達小姐的約會,馬裏奧少將會很不滿意。”

    少將大人不滿意了,後果很嚴重。他只要和員警總監隨便抱怨幾句,在場的員警們,上至梅洛警長,下到維持秩序的交通警,恐怕都要去重新找工作了。…

    梅洛警長低下頭來,低聲自語:“他……太冷靜了。”

    幽蘭達今天穿的很簡單,她穿一身白色緊身夾克,這件夾克上採用抽象畫法,仿佛拿著板刷隨意塗抹色彩一樣,刷了幾道場條形色塊,顯得很簡潔大方。而 她的緊身夾克內,穿了件藍色高領襯衫,左手很低調的帶了一條水晶手鐲——這種水晶手鐲,其實正確的說法是“鉛化玻璃”手鐲。那些鉛化玻璃經過了亞光處理, 雖然清澈透明,但並沒有閃閃奪目。

    幽蘭達手上還戴了一枚戒指,同樣是鉛化玻璃戒指,同樣的沒有閃爍光芒。她下身穿一條藍色的牛仔褲,拎了一個小小的綠色手包,這手包倒是閃閃亮亮,不過是那種帶著塑膠光芒的閃光,感覺很廉價……

    坐在車上,打量著幽蘭達的裝扮,王成腦海裏隨著目光的掃描,閃出一連串的字母以及數位元……

    “普拉巴.高隆(prabal gurung)夾克衫,價格:5,550美元;

    d&g藍色高領襯衫,價格:1,5美元;

    j brand/克裏斯多弗.凱恩聯名品牌牛仔褲,價格:2,250美元;

    香奈兒(纏el)腕飾,價格:31,500美元;

    香奈兒(纏el)戒指,價格:6,00美元;

    羅莎(rochanilongdao5美元;

    路易.威登(louis uitton)高跟鞋,價格:1,060美元……”

    不幸的是,王成會計師的惡習又發作了,他用會計師的精確眼光,評估著幽蘭達這身極不起眼的裝扮價值幾何……粗粗估算起來,幽蘭達這身不起眼的低調 裝扮,約值人民幣三十一萬五千餘元——當然,這僅僅是國際市場價,折算成人民幣價格,按國外名牌服裝在國內售價三至十倍的慣例,這身裝扮在國內買下來,至 少要花百萬人民幣。

    這還叫低調嗎?

    但這身衣服真的是很低調啊——如果不知道其中品牌價值。這身衣服讓幽蘭達看起來素素靜靜,普普通通。比如那條普通的水磨藍牛仔褲,你能想到它價值人民幣一萬四千兩百五十元人民幣嗎?

    幽蘭達在車中挽著王成親熱地說:“蒂亞戈,我準備出海行裝時,不巧被父親看到了,父親說,何必租用別人的遊艇,那種遊艇誰都能上下,艙裏很不乾淨 的,我家裏的遊艇寬敞舒適,而且有專業的駕駛人員,我們出海後可以什麼事都不操心,只管玩耍就可以了……我覺得這個建議很不錯。”

    王成沒有堅持,他拍拍“上尉司機”的肩膀,提醒說:“請帶我們去‘農夫菜園’。”

    國外所說的“農夫菜園”相當於國內的早市,是一些農場主紮堆出售自家菜園農產品的地方,絕對新鮮,絕對原生態。上尉司機聽到這吩咐,頭也不回的說:“先生,將軍已經在遊艇上準備了充足的食物,以及足夠的香檳與葡萄酒。”

    王成笑了笑:“可憐的阿根廷人,你們對美食的追求讓我絕望……聽我的,去‘農夫菜園’,我準備給幽蘭達親手做一頓美食。啊哈,幽蘭達,我三天前就在籌備這件事了。”

    幽蘭達聽到這句話,心中頓時一陣甜蜜,她連聲催促:“阿斯切拉諾,快帶我們去。”

    有了小姐吩咐,“上尉司機”不情願的扭轉方向盤,一句抱怨的話都不敢說。

    阿根廷是“世界肉庫”,這裏是牛肉第一出口國,他們最喜歡吃的就是牛肉,但阿根廷人對牛肉的烹飪法,無非是簡單的煎烤烹炸,除此之外,再也玩不出 其他花樣——但在一位中國人眼裏,阿根廷的“最美味”應當是鹿肉與象拔蚌。來阿根廷一趟,怎能不品嘗一下潘帕斯鹿的味道。…

    “農夫菜園”的集市上,王成已經提早跟幾位農場主約好了。見到他出現,一位農場主趕緊招呼:“蒂亞戈,你預定的鹿肉我帶來了,這可是昨天獵殺的 鹿,為了你的訂單我跑了三座山,你要求絕對新鮮嬌嫩,所以我昨天才下手……哦,你記得還訂購了一頭驢……的驢腿,天呢,你的口味真獨特!”

    王成翻了個白眼,阿根廷人知道什麼美味?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雖然阿根廷高海拔地區出產的牛肉也不錯,但哪有安第斯山小毛驢的味道好?

    不能不說,阿根廷人的想像力貧乏,在這片毗鄰南極的寒冷水域,有很多海產品值得品嘗,但阿根廷人喜歡的只有簡單的三種:無須鱈魚,紅蝦,魷魚。而 真正美味的阿根廷象拔蚌、南極冰魚、阿根廷深海鰩,以及拉普拉塔河上遊蕩的阿根廷麗魚(眼斑三間)和金目麗魚(帝王三間),大多數人則完全不知道吃法—— 當然,這也是阿根廷野生物的幸運,否則,那裏輪到王成來吃?

    這次海上party應當是王成的告別宴席,快三個月了,王成窩在小藥店裏,幾乎與外界沒什麼交往溝通,這次宴席過後,他應該找機會告別阿根廷了,所以他要一次吃個夠。

    拉著幽蘭達到了水產品攤位,預先約好的幾位攤主送上準備好的貨物,全是裝在木制冰盒子裏的冰鮮水產品,因為東西太多,車的後備箱已經裝不下了,王成又不得不跟農夫們約好,讓他們直接送往碼頭。

    美食是阿根廷人的必須品,鮮花也是。“農夫菜園”的集市上,鮮花絕對是當天採摘的,王成挎著幽蘭達一路流覽著似錦繁花,購買了足夠多的玫瑰、賽波花、鬱金香等,為幽蘭達編織出一片花海,鮮花堆滿了加長版賓士車,以至於車開到碼頭上時,讓人以為這是開著賓士來賣花。

    碼頭上,另兩位與王成約好的姑娘:瑪麗婭與奧萊麗早已等得不耐煩了,見到一輛繽紛的花車出現,她們稍稍愣了一下,緊接著,她們發現了王成,以及車上的幽蘭達……但她們只是稍一猶豫,拉丁的熱情與火辣頓時讓她們充滿鬥志。女多男少的阿根廷,搶男人是不管熟不熟的。
alect 發表於 2013-5-5 19:23
第一百三十六章 爭奪主動權

    瑪麗婭與奧萊麗你爭我搶跳到車前,拉開車門,生拉活拽地將王成拉入懷裏,給予激烈的拉丁式擁抱:“親愛的,你怎麼現在才來,我等你等得心焦,再不出現,我準備持槍去押解你了。”

    她倆無視了幽蘭達的存在,只顧擠在車前,與王成扮親密。

    大家都是在樂器班認識的,兩個女郎自然也認識幽蘭達,稍後,她們看到“上尉司機”跳下車,恭敬地給幽蘭達開車門,這讓她們稍稍愣了一下,這時候故作矜持的幽蘭達才優雅地走下汽車——她是故意等到司機開門才下車的,以此顯示自己的身份。

    在班上學樂器的時候,幽蘭達為人很低調——像今天的穿著打扮一樣低調。平常往來都是與大家一起乘坐公交,班上的人感覺不到幽蘭達的特殊,沒人想到 她會拿上尉當司機,但唯有王成心知肚明。因為他早就發現,即使幽蘭達坐上了公交,總有三五個保鏢跟在她身後,裝扮成閑著沒事幹的普通人溜達,而她那一身貌 似普通而低調的衣服,也都是高檔貨。

    敵意在三個女人間蔓延,瑪麗婭首先開口:“蒂亞戈,我以為你約的只有我們,怎麼幽蘭達也來了?”

    說話間,一艘遊艇靠上了泊位——不,它已經不能算是遊艇了,這應該是一艘戰艦。

    幽蘭達大聲笑著,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味道解釋:“我想,這應該是一次海上party,越熱鬧越happy,所以我不在意蒂亞戈約了你們,請上船 吧。對了,我們換船了,蒂亞戈同意我的說法,認為他原先租借的遊艇太小,而我父親願意借出他的遊艇……好了,瑪麗婭、奧萊麗,請指出你們的行李,侍者會給 你們分配房間。哦,蒂亞戈在路上一直跟我描述他做菜的技巧,準備讓這次聚會變成一次‘美味之旅’,我們準備了很多食物……”

    從心理學上講,在自己的地盤,地主的氣勢總是足一點。這次聚會乘坐王成租的遊艇,那麼聚會的主人是王成,主導權在王成手裏,臨時換成幽蘭達的遊艇,後者立刻以主人自居……不過,這種臨時改變對王成沒有影響,他自動退讓了,由後者以主人的身份招呼兩位女伴。

    阿根廷野生動物保護組織非常活躍,因為王成不知道剩下兩位姑娘是不是也有類似傾向,所以他事先叮嚀:那只鹿以及半隻驢全用冰盒裝了起來,姑娘們此 時看到的,全是大大小小的木箱……當然,這種活兒也不用姑娘們動手的,當那艘戰艦狀遊艇靠上碼頭時,十幾名水兵摸樣的人跳了下來,不用幽蘭達吩咐,七手八 腳將碼頭搬了個空空蕩蕩。

    水兵們搬運貨物的時候,王成一邊跟瑪麗婭與奧萊麗閒聊著,一邊掏出手機,做出隨意流覽網頁的樣子,趁便給魔術師發出一條短信,通知對方自己改換了 遊艇。等碼頭上東西搬完了,王成招呼瑪麗婭與奧萊麗:“美食,不錯,我剛在網上下了幾份功能表,姑娘們,幫幫我,我在原先的遊艇上準備了調料與配菜,幫我把 這些搬上新遊艇。”

    幽蘭達心裏像被紮了一下,這是王成對她的反擊,暗示幽蘭達:我還有兩個女伴,大不了我跟她們一起出海。

    幽蘭達是高傲的,然而她也是青春少女,渴望擁有一份真愛,之前她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人交往,就是不想以勢壓人。只是與王成確定約會後,她忍不住炫 耀,就像孔雀炫耀自己的羽毛一般,在王成面前展示自己。但這一刻,她知道自己錯了,對面這男人不是屈服于權勢的人,她還有競爭者。

    這種覺悟使幽蘭達立刻放低了姿態,她阻止船員們過來幫忙,穿著價值5550美元的普拉巴.高隆夾克衫,挽起袖子與瑪麗婭與奧萊麗一起搬運著王成的 行李,以及他準備的調料,炊具等等……不過,這樣一來,倒是瑪麗婭與奧萊麗與她關係緩和了許多,三女一男有說有笑,感覺……勞動,挺好的。

    踏上遊艇後,幽蘭達親熱的挽起王成的胳膊,假裝對王成另一隻胳膊攬住奧萊麗毫不在意,指點著遊艇介紹,以轉移王成與奧萊麗的親昵——後兩者正在親吻,幸運的是,他們只是互吻臉頰。

    “蒂亞戈,你是不是覺得這遊艇造型很奇怪?嘻嘻,不錯,它原本不是遊艇,是一艘法國戰艦,退役後被改裝成遊艇,船內有三十多個艙室,我父親常用來舉行海上舞會,招待軍官們……”

    正說著,瑪麗婭從後面撲到王成的背上,讓王成背著她走,而她摟緊了王成的脖子,狠狠地吻在王成的脖頸上:“蒂亞戈,我恨你,你給幽蘭達送了滿車的花,為什麼不給我一束……哦,還有奧萊麗。”

    王成背著瑪麗婭走了幾步,笑著說:“我給你們準備了美食呀,等會你多吃點。”

    轉眼之間,牽著王成手的奧萊麗想通了:邀請自己出遊的是蒂亞戈,幽蘭達雖然喧賓奪主,但今天的主人不是幽蘭達,自己何必看幽蘭達的臉色呢?她摟緊 了王成的肩膀,開心地回答:“好啊好啊,拿手術刀的手專門為我們拿起菜刀,我真幸福。蒂亞戈,我感很快樂,我真想大喊……啊——!海鳥,我快樂,你聽到了 嗎?”

    奧萊麗的快樂感染了瑪麗婭,瑪麗婭從王成身上跳下來,牽著奧萊麗的手奔到船頭,大聲的笑著,在她們的笑聲中,王成回身吻了吻幽蘭達的耳垂,呢喃: “挺好的,這次出海,我原計劃把它辦成一次海上音樂會、一次海上聚餐。沒有別人,凡事我們自己動手,享受無人打攪的快樂,但……這樣也挺好,有人伺候,凡 事不用自己操心。”

    王成說話的時候,幽蘭達腦海中浮現的是一場4p場景,船頭船尾,在沒有監視的目光下,她與王成,與奧萊麗、瑪麗婭享受無處不在的激情歡愉……她臉一熱,但馬上知道這不可能,父親不可能讓她離開保鏢的保護。

    原來,我自認為貼心的安排,打亂了蒂亞戈精心計畫的一次海上激情。

    幽蘭達心裏湧起一股歉疚感,她輕聲道歉:“很抱歉,我……我會盡力讓他們不要打攪我們。”

    王成玩味地看著幽蘭達,後者頓時覺得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遊艇……不,戰艦起錨了。

    這艘戰艦就叫“幽蘭達號”,或者可以把它翻譯成“紫羅蘭花號”。

    退役前,它是一艘輕型驅逐艦,體型比海岸巡邏艇大很多,但又比重驅逐艦小了幾號。這艘船的船體建造於上世紀六十年代,在電子設備迅猛發展的九十年 代,它遠遠落伍了,對它進行全艦改造所花費的錢財,還不如重新建造一艘新船,於是,在拆除火力之後,這艘船被當做廢鐵轉賣出去,而後他被一位義大利佬買到 手。

    義大利佬有錢,貪圖戰艦內部廣闊的空間,不惜重金對它進行了改裝,把它改裝成一艘比大型遊艇還巨的私人豪華遊艇,但它的養護費用實在昂貴,玩了沒多久,義大利佬又把它賣了。於是,這艘戰艦式遊艇在超級富豪之間幾經轉手,換了無數船名,最終被賣到阿根廷。

    作為曾經的世界第七強國,它鼎盛時期美國還不是世界第八強。而它經濟崩潰的原因在於:百分之一的人佔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國家財富。所以,這個國家 雖然“國家”破產了,但國內從不缺乏巨型收藏家,以及超級富豪。這大概也是兔子當初將藝術品藏匿於阿根廷的原因——百分之一的人瓜分了這筆“世界第七”的 財富,這百分之一的人又該多富裕?!

    這艘戰艦式遊艇光操縱遊艇的船員就有三十多人,它擁有三十個貴賓艙室,每間房子裝修都非常奢華,裏面空間大的足以打網球。而原先的士兵餐廳改裝成 大舞廳,富麗堂皇的如同宮殿。幽蘭達引領著眾人進入大舞廳,只見舞廳中央的白色大鋼琴邊,兩位穿著很有品位的年輕人一站一坐。坐在大鋼琴前的人正在彈琴, 另一位則依靠著鋼琴,唱一首纏綿的情歌。

    見到幽蘭達過來,這兩人趕緊起身,彬彬有禮的向來賓鞠躬,幽蘭達剛才的歉疚感頓時如浮雲飄散,她的笑容像一隻偷了雞的狐狸,她笑著向王成,以及奧萊麗、瑪麗婭介紹:“這是我的兩位朋友,何塞.梅賽德斯,薩拉.維森特。”

    這等於是王成與幽蘭達的第二回合交鋒。

    梅賽德斯與維森特的出現,是幽蘭達更換遊艇的真正目的。

    自從她知道王成同時邀請了另兩位女性同時出海,便決定邀請兩位富家子同遊。幽蘭達認為自己不該是一個等待別人挑選的人,雖然她平時很喜歡裝低調, 但絕不能忍受失去主動權。為此,這次見面她直接擺出“拼爹”姿態,向王成強勢展示家世,順便邀請兩位男伴過來圍攻瑪麗婭與奧萊麗……

    但她不知道,其實她偽裝的低調在王成眼裏不是秘密,而王成之所以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邀請她出海,就是摸清了她的性格,用針對性技巧刺激她強勢展示自己,順便借助這位“白富美”雄厚背景,打消警方對他的任何懷疑企圖……
alect 發表於 2013-5-5 19:25
第一百三十七章 阿根廷風情

    這艘遊艇用戰艦式的速度航行,眨眼間沿著拉普拉塔河順流而下,十餘分鐘後來到了出海口。

    十餘分鐘夠做很多事情——比如把那兩個小子排斥在外。

    在這十分鐘時間內,王成等人已經安置好行李,他跟三位女郎已經來到前甲板,在戰艦寬敞的前甲板上,王成懷抱著大提琴垂頭讓其嗚咽陣陣,幽蘭達站在 王成身側,身姿妙曼地拉小提琴,另兩位姑娘一位吹薩克斯,一位彈電子琴,四人組合的海上樂隊,讓兩個臨時插入的小子只能伸脖子旁觀。

    樂曲的名字叫做“阿根廷,別為我哭泣”。在布宜諾賽勒斯的臨海口演奏這樣的樂曲,幾位阿根廷人情緒激蕩,演奏時神情專注,把全副心神都用上了。由大提琴、薩克斯、小提琴做主旋律的雄渾隱約穿透了大海,穿透了時光,帶人回到了貝隆夫人年代。

    “我細訴心底話,大家都會驚訝,過去曾放蕩不羈,卻盼望你們仍愛我,

    你們未必會相信我!在你們眼中,我只是當年舊相識,

    儘管如今錦衣繡袍,生活卻混亂不堪,情非得已,只好如此,

    我當初只想改變一下,不想永遠被人代表永遠微末如屁!

    我怎肯坐在窗邊,仰望明媚的陽光卻又無能為力?!

    於是我爭取自由,我大聲疾呼……

    ……阿根廷,別為我哭泣,事實上我從未離開你,

    即便在我狂野不羈的日子裏,我也承諾不離開你……”

    樂曲演奏數遍,激蕩的心情緩緩平靜下來,遊艇已經來到海面上,侍者殷勤地呈上飲料讓大家小作歇息、說實話,剛才演奏的水平並不高,但作為幾個業餘音樂家,作為拿音樂當愛好的富家女,能夠全副激情的演奏,已經算很不錯了。

    拆去前炮塔後的戰艦,前甲板變得異常寬敞。此刻的幽蘭站在甲板上,海風撩起她金色的長髮,剛剛從音樂的氛圍中出來,她的身姿顯得非常優雅妙曼,她 手裏端著金黃色的香檳,淺笑低語,說不盡的溫柔道不完的風情,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王成身上,至於她召喚來的兩位男伴,則完全被她忘記了。

    幽蘭達回房間安置行李時,又換了一身打扮。這還是一身很不起眼的低調裝束……咳咳,這身基調為銀色的“低調”服裝,同樣,按幽蘭達一貫的風格,價 格說出來嚇死人——比如那副銀色mykita & bernhard ykita與貝爾哈德.威廉姆)墨鏡,美國熱播劇《**都市》的女豬腳戴過,著名“豪門壞女”帕麗斯.希爾頓也戴過,價格1525美元。

    至於她那雙像鏡子般銀亮的鞋子,是克裏斯汀.魯布托鞋子,價格695美元。而不起眼的銀色愛馬仕腕飾,價格是3,200美元;同品牌戒指,價格 2850美元;吉爾.桑達(jil sander)品牌白色淑女帽,價格440美元;大衛.雅曼耳環,價格495美元;lynn ban項鏈,價格7,800美元;omo norma kamali比基尼銀色泳裝,價格315美元……

    天呐,幽蘭達一貫奉行的低調主張,想實現的話……錢包需要灰常灰常鼓。

    兩位被幽蘭達忽視的男賓對音樂也很在行,雖然被這個圈子有意識的排斥了,但演出結束後,兩個傢伙立刻湊上前來一同誇獎,贏得了另兩個傻妞欣賞,這 兩個傢伙一身衣著打扮當然也不廉價,但那兩個傻妞竟然毫無察覺,幾句話過後就覺得他們跟自己是一個階層,是自己人,於是,在兩個男人要求加入下一場演奏 時,她們很自然地答應了。…

    王成本來想繼續靈活使用各種手段排斥這兩個人……但他馬上想到這是一次告別之旅,也許,今後自己永遠不可能再回阿根廷。既然如此,何必太費心神?

    隨遇而安的王成是最好說話的,兩位貴賓被迅速接納,下一支曲子由何塞.梅賽德斯彈電子琴,薩拉.維森特吹長笛,瑪麗婭彈吉他,樂隊的樂器更豐富起來,可以演奏的曲目更多了。

    “可惜啊”,王成假裝遺憾地歎了口氣:“如果遊艇再小點,船上人再少一點,我們的音樂會飄蕩在整個船上,而不像現在,現在的一個前甲板,都比普通遊艇巨大。”

    瑪麗婭與奧萊麗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這倆位阿根廷中產姑娘,此時血液中那股拉丁式浪漫不可抑制,她們切實的覺得:如果船上沒有其他人,如果參加演奏的全是他們自己人,當小船自由的飄蕩,她們在海上傾情演奏……那該是一種什麼樣的浪漫情懷?

    “這裏海風真大”,一位男賓躬身打圓場:“音樂聲都被強烈的海風吹散了,我們應該去舞廳演奏,那裏環境好,音響效果更能顯出來,哈哈,幽蘭達,你應該再請支樂隊來,我們還可以跳跳舞……”

    幽蘭達打了個手勢,站在旁邊伺候的遊艇服務員,疑似水兵立刻躬下了身體,等候吩咐。

    “讓他們把船速降下來,我們不趕時間”,幽蘭達杯中搖晃著杯中的菲利貝.汝帝尼香檳,悠然地吩咐說。稍後,她轉身向王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蒂 亞戈,舞廳雖然沒有樂隊,但我們不缺音樂——我們還可以放音響。等船速降下來,甲板上的呼嘯聲就會小了,不如我們去舞廳,讓他們把窗戶打開,我們一邊喝酒 一邊欣賞音樂與海景。”

    幽蘭達在這艘船上說一不二,說話間,遊艇的速度降下來了。但這時幽蘭達已經厭惡繼續站在前甲板,陪大家拉小提琴的把戲,她放下酒杯,挽起王成的胳膊,用說悄悄話的音調催促說:“蒂亞戈,我餓了,我一直等待你表現廚藝,你許諾我的美食呢?”

    這時候,兩位男青年已經纏住了兩位女伴,其中一位男青年還邀請奧萊麗跳起了爵士舞,王成迅速瞥了一眼船舷外的大海,拉著幽蘭達來到船邊,探頭向海裏張望一下,而後悄悄回答:“好吧,別驚動她們,跟我去廚房看看,我指點一下遊艇廚師們的準備工作……”

    幽蘭達身子立刻貼在王成身上,濃情蜜意的回答:“好呀好呀,我們別驚動她們……”

    說罷,幽蘭達向兩位年輕人使了個眼色,看到他們輕輕點頭,緊接著,他們把兩位姑娘纏得更緊了,幽蘭達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放心地跟隨王成趕往廚房——王成注意到了幽蘭達的小動作,他還注意到幽蘭達在向船員悄悄打手勢,他全裝作毫無察覺。

    這艘遊艇的廚房,是用軍艦上原軍官餐廳改建的。這艘遊艇不是家庭式遊艇,它是用來舉辦大型海上舞會的,所以廚房內一點沒有家庭式溫馨,反而像個餐館大廚房一樣,寬敞而專業,裏面光是爐灶就有十幾個爐頭,操作臺更是大的足以放下一頭大象。

    王成趕到的時候,廚房裏已有五位廚師在忙碌了,那些醬好的小牛肉、醃制好的鱈魚、以及穿好鐵釺準備燒烤用的魷魚須,被碼放得整整齊齊。有這些專業 人士打下(ranwen.net),沒有人會抱怨被人伺候,那是矯情。王成無以堅持上操作臺,他抄著手,指點廚師按自己的要求收拾那些材料,而後打開了巨 大的調料櫃,開始調配醬汁,預備做食物需要的調料。…

    廚房的巨大調料櫃可以裝下一頭鯊魚,裏面儲存了兩千餘種香料調料,每一種調料都是百人份的,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將這個巨大的保鮮櫃裝得滿滿當當 的。王成在裏面翻弄了半天,拿夠了需要的,而後走到操作臺前開始調配——在此期間,幽蘭達完美的扮演了一個陪襯人,她亦步亦趨跟著王成屁股後面,只看不動 手。

    象拔蚌這個玩意,去了貝殼,整體形象活像大象的鼻子,幾位阿根廷廚師不會擺弄這東西,最終只能讓王成自己動手,在此期間,幽蘭達曾好奇地戳戳象拔蚌肥厚的身體,疑惑地問:“這東西怎麼吃?瞧起來……咦,有點噁心。”

    王成用磨刀棍磨著刀回答:“可以用它熬湯,也可以烘烤與炭燒,也可以將它切成片,製作成美味的菜肴……你如果覺得形狀噁心,那就採用最後一種,我把它切成片之後,用紅酒浸泡,烘烤的時候加上醬汁,你絕對看不出它原來的形狀。”

    幽蘭達點點頭:“咦,真像象鼻子……我真不該來廚房,不想看見它那噁心的樣子。”

    王成摸了摸幽蘭達皺起來的鼻翼,愛憐的說:“事實上,很多人去過廚房之後,對某些美食徹底失去胃口,幽蘭達,你這樣的公主是不應該進廚房的。”

    幽蘭達覺得王成摸過的鼻翼一陣麻酥,她挨近王成,用身子擠了擠後者,低聲說:“是呀,我向來不認為廚藝有什麼獨特地,想吃什麼請廚師就成,蒂亞戈,今後你別擺弄這些東西了。”

    這句話隱含著對未來的期望,王成回答得很爽快:“好啊,我以後就吃你廚師的東西……等我把這個收拾完。”

    這話隱含著對未來的許諾,幽蘭達心頭一陣甜蜜,索性黏在王成身上,趴在王成肩頭觀看王成的動作。

    原來,廚藝的姿勢也可以像舞蹈,充滿藝術感,充滿……美感,充滿愛。
alect 發表於 2013-5-5 19:25
第一百三十八章 難捨難分

    充滿愛的幽蘭達對王成怎麼看怎麼順眼,她看著王成將象拔蚌切成片,加一點黑松露,用名貴白蘭地澆上之後,點燃白蘭地就是法式菜肴中的“明燒”……

    菜肴被端上桌了,藍色火焰跳騰著,當酒味飄蕩在空中時,王成用舞蹈一般的動作,跳躍式地撒入調料,稍稍等待一會兒,讓香味蒸騰起來,他快速澆上醬 汁,醬汁完成了滅火,象拔蚌的肉片如同白玉一般晶瑩,滋味說不出的鮮美,細嚼起來既有貝殼類食物的鮮嫩,也有肉類的韌性、白蘭地的芳香以及醬汁的餘味渺 渺……

    這頓飯,從頭到尾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光顧著吃了,或者說光顧著看王成表演,等吃著撐不下了,大家才想起來驚歎。

    幽蘭達還在矜持的思考怎麼誇讚的時候,奧萊麗與瑪麗婭已經驚喜交加,中產階級出身的她倆,最喜歡這種奢華腔調的浪漫,她們想像著今後二人世界的美 好,以及兩人餘生中那數不清的美味,大聲慫恿:“蒂亞戈,不做醫生了,你可以做廚師——不打算做廚師的話,乾脆做我的男友吧……”

    兩位女伴兒幾乎是不約而同說出類似的話,說完後,發覺彼此都轉動著同一個念頭,她們相互對視了一眼,毫無敵意的笑起來。而這時,兩位女伴兒共同的 敵人幽蘭達卻不如她們感受強烈,對她來說,有錢什麼都可以吃到,嫁一個廚師丈夫,不如嫁一個隻會彈琴的男友,哪怕他不是醫生,只是一個拉大提琴的,只要他 有足夠多的時間陪伴自己,那就夠了。

    “蒂亞戈,你從哪兒學到的這門手藝?這簡直太神奇了,這才是真正的美食!……但我更驚歎的是:你怎會能有那麼多時間學習這些閒雜愛好?”幽蘭達矜持而謹慎的恭維說:“難道,不羈的靈魂都這麼不願受束縛嗎?”

    王成對外的身份是波多黎各醫生,外人知道的是:他一路旅遊來到阿根廷,只是為了去南極遊覽,看一看極地風光而已。 ~為了攢足去南極旅遊的費用,他才在布宜諾賽勒斯尋找工作。他有執業醫師資格,同時拉得一手不錯的大提琴,小提琴與鋼琴也能上手演奏……這樣一位生性喜 好流浪的旅遊愛好者,居然還擁有一身極品廚師的技藝,這……未免太變態了吧。*.

    王成再次抬頭眺望舷窗外的大海,想起當初教授他廚藝的潛艇廚師,他嘴中卻說:“幽蘭達,剛才你還認為我口味奇特呢……啊哈,我這個永久的流浪者, 當我獨自一人背包進入安第斯高原,進入非洲荒野時,我沒有隨身攜帶廚師,所以只好逮到什麼吃什麼。你吃過螞蟻嗎?你吃過螞蚱與蠍嗎?”

    “我知道,我知道”,瑪麗亞搶先說:“我看過那個《荒島求生》節目,裏面的人連蒼蠅蛆都吃。”

    王成也被這句話噁心到了,他眉梢不引人注意的跳了一下,不露聲色地說:“我受過全套野外生存訓練,有時候旅行到無人區,不得不自己尋找食物,後來我就想著,既然經常自己做飯,為什麼不把飯做的好吃一點……所以,我乾脆去餐館打工,跟廚師學了整整一年。”

    幽蘭達總結說:“我認為你是個智商非常高的人——不是每個人學了廚藝都能成為名廚,不是每個醫生都能學會烹飪,不是大提琴師都能拿上醫師資格證, 唯有智商特別高的人,才能學什麼會什麼,因為他們會運用正確的方法論去解剖事物的原理,所以他們學得很快,學完後會快速精通——雖然你只花了一年時間學 廚,但我認為你剛才做出來的美食,水平已經完全超越了布宜諾賽勒斯最有名的廚師。 ~”

    幽蘭達這句話用一聲歎氣做結尾,她其實想說的是:憑你這學啥會啥的智商,何必去做醫師呢?何必要滿世界流浪呢?乾脆娶了我,幫我母親打理家族企業,然後,我們就能幸福的一直到老……

    這當然只是妄想了,王成這番話等於在告別,等於告訴三位女郎:我不羈的靈魂束縛不住,它現在渴望下一次流浪,渴望再次踏上新的旅行,我為這個新旅程而激動不已。這是我的生命我的愛,我抑制不住了想飛翔的衝動。

    三位女郎事先已隱約聽到王成露出口風:這次他將前往非洲,而後……而後誰知他又落腳何處?

    想起這一點,三個女人都有點黯然傷神。奧萊麗最先把心裏話說出來了:“蒂亞戈,如果你有一天走累了,願意停下來,我認為布宜諾賽勒斯適合你安 家,或許那一天會想到我,我不能保證是否還在等你,但請你一定跟我聯絡,你將是我永久的記憶,我心中永遠替你留一扇門……我在等你回家!”

    瑪麗婭立刻摟住了奧萊麗,哽咽的說:“蒂亞戈,這也是我想說的。”

    幽蘭達的心臟仿佛被人緊緊揪住,她喘不過氣來,費盡全身力氣,她才說出話來:“難道,難道真的無法改變嗎?難道,這一路上,沒有什麼能讓你停下匆匆的腳步?阿根廷,你要離開它嗎?”

    王成聳聳肩,回答:“也許……哦,我打算在布宜諾賽勒斯買一棟房,也許有一天我真累了,會返回布宜諾賽勒斯,停下來,在這裏回憶。”

    王成說這話時,也許是真心的,也許只是隨口敷衍,但他的表態卻讓三位姑娘欣喜若狂,她們爭先恐後的表態說:一定會照顧好王成這處房產,她們會雇人定期打掃,自己時不時的過去看看。如果有人想長租它,她們也願意代為管理……

    接下來,宴席在哀傷與留戀中繼續進行,幽蘭達讓舞廳樂師把“阿根廷,別為我哭泣”這首曲放了一遍又一遍……這趟海上宴席自然不止舉辦一天,剩下的日則是一場不足以為外人道的“臨別狂歡”。

    幾天後,王成回到陸地,從此再無員警打攪。他匆匆處理好阿根廷銀行劫案的後續,這個時候吉普賽人已經安全離境,見到警方對她毫無懷疑,王成也就不在關注吉普賽人的行蹤,他大搖大擺的買了張機票,在機場告別了淚濕衣衫的三位拉丁女郎,飛往肯雅首都內羅畢。

    在遊艇出海的那一日,鹿湘正神情疲憊地在公交車上搖晃,她兩眼無意識地看著熟悉的街道景色從眼前漠然掠過,直到車上的廣播提醒衛校到了,她才清醒過來,趕緊起身,跳下了公交。

    進入五年級後,就業的壓力迫在眉睫,這時候學校安排的課程已經很少了,大家都忙著聯繫實習單位希望給自己找個下家,鹿湘也進入一家市立醫院,邊實習邊尋求留在醫院內的可能。

    今天她剛剛下了夜班,在此之前,她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個夜班沒休息,而像她們這樣的實習小護士,屬於醫院的最底層,為了能爭取留下來,同班的實習生 都在努力表現,鹿湘自然也不敢落後,她非常賣力的聽任上司使喚差遣。於是,這段日她總過著黑白顛倒的生活,在正常人清醒的時候,她需要給自己補足睡眠,所 以白天她總是睡意朦朧的。

    看來今天的睡眠時間又要被壓縮了——自從實習以來,鹿湘為了多一點休息時間,已經在醫院附近租房住了。算起來,她有四個月沒有回學校了。這次回校 是因為前幾天學校來電話,說是她有一個從芬蘭寄來的包裹,已經在宿舍傳達室放了整整三個月,如果她再不去取,郵包就要退回芬蘭去了。

    有人從芬蘭給自己寄來包裹,有人在芬蘭掛念著自己?

    鹿湘在電話裏反復向傳達室秦阿姨確認,雖然對方的回答很肯定,但鹿湘始終覺得好像在做夢——她的朋友圈很簡單,雖然在校外也有幾個認識的熟人,但 當鹿湘給他們(她們)打電話表示感謝禮物時,這些人一個個都否認了寄包裹,更有人似乎有點惱羞成怒,反問鹿湘:是不是用這種方法問他們討要禮物。

    禮物——這玩意讓鹿湘最近很是發愁。俗話說“革命就是請客送禮”,沒有相應的禮物,要想讓科室主任,乃至院長大人記住她這個實習小護士,真的很難 很難。如今她在實習期內幾乎沒薪水,相反,吃飯穿衣還要自己貼補,所以鹿湘手頭的積蓄不多,她能買得起的禮物,想必大人物們根本看不上。

    沒有人承認給她寄送禮物,幾乎所有的朋友都問過了——除了一個人,一個不願意留下聯絡位址與電話的“他”。

    論說起來,對方也不是沒留下聯絡方式。當初這位意外結識的遊伴曾送給自己一部電話,一個sim卡。當那sim卡中的話費用完後,鹿湘乾脆重新充了 值,把自己原來的號碼丟棄,改用“他”留下的手機號碼。這個號碼她一直用到現在,她一直在等待那個人跟她聯繫,然而,打進來的電話從不是“他”,那個人像 風箏斷了線,再也沒有聯繫過她。

    帶著這種迷糊的心情,鹿湘來到傳達室,拿出身份證領取出包裹,她心裏稍稍有點忐忑:“這郵包真的是自己的?……哈,不管了,如果自己還不領取,郵 包就會退回芬蘭——這說明整個衛校,對我鹿湘擁有這個郵包毫無異議。所以,它理所當然、順理成章、天經地義、千真萬確是我的,我當仁不讓、義不容辭、不容 置疑地擁有了它。”

    安慰好自己,鹿湘迫不及待地蹲在馬路牙上,用牙齒又撕又咬拆開了郵包……
本帖最後由 alect 於 2013-5-5 20:00 編輯

alect 發表於 2013-5-5 19:26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天衣無縫的劇本

    這件郵包做得很精緻,最外層是銀色的塑膠封膜,很堅韌很厚密,牙齒剛咬破一個口的時候,鹿湘感覺郵包裏充的氣迅速竄了出來,沖的她鼻子直發酸,那發酸的鼻子告訴鹿湘:裏面是氮氣。她在醫院裏見過這種包裝,一些貴重藥品都用這種方法進行封裝、運輸。

    銀色塑膠封膜裏,是無縫的泡沫盒子。這種泡沫塑料非常細膩光滑,質地看起來很高檔。鹿湘幾乎捨不得毀壞泡沫,但她沒猶豫幾分鐘,又開始撕咬。

    拆碎了泡沫,露出了裏面一個黑色真皮盒子。但這個盒子是鎖著的,鹿湘把盒子顛來倒去看了半天,找不到開鎖方式。她趕緊又去拆下來的泡沫塑料裏尋找,才找到一把嵌在泡沫塑料上的鑰匙。

    用鑰匙打開精緻的盒子,鹿湘立刻驚喜地在心裏驚歎起來:“太好了……太美了!”

    盒子最上層裝的是兩對姆明瓷玩偶,玩偶下擺著用透明水晶盒精緻包裝的兩條手鏈、一條項鏈,以及一隻手錶。手錶盒子上裹著一張郵寄單,鹿湘拆開郵寄單,在一大堆外文裏頭發現了四個漢字:“我記得你。”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鹿湘尋思了很久,但十秒鐘過後,她決定把這個問題先拋到腦後。

    哈哈,這下子,給科室主任的禮物終於有了。瞧這樣子,幾件禮物都挺精緻的,完全拿的出手……驚喜交加的鹿湘坐在馬路牙子上,露出被天上掉下來的豬 頭砸中的傻傻表情,迅速給這幾件禮物盤算出用場,哦,除了這個真皮盒子她能留下,當做對自己的犒勞……如果可能,她或許還能省出一條手鏈。

    還來得及嗎?——想到這個問題,鹿湘急不可耐地沖回醫院,她小心地將這些禮物一一送出,不久,便收到了預期的回報:她留院了。在所有的實習生當中,她幾乎是第一個得以留院。而這就意味著鹿湘開始拿工資了。

    此後的鹿湘趕緊在醫院附近重新租了一套寬敞點的房子,過起了正式護士的生活——她當然沒能留下一條手鏈,最終留在她手上的只有禮物盒子,以及她拍下的一堆禮物照片……

    許久過後,鹿湘偶爾回想往事,總感慨那些禮物的威力。也是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下,她才得知:那幾件禮品都是北歐著名奢侈品,除了兩對瓷偶姆明之外,其餘的禮物每件都價值萬元人民幣以上……

    能給她送這麼貴重物品的朋友,鹿湘只認識一個,正是那位元送她手機、現在失去聯絡的富朋友。

    對於沒能留下那些禮物,鹿湘並不覺得遺憾:吊絲的生活,不就是這麼無奈嗎?幾件不知該不該屬於自己的禮物,從此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給自己換來一張長期飯票,她覺得很值。

    只是,偶爾深夜想起來,鹿湘心中隱隱覺得有點痛,為了想補救,她拼命回憶當初那段旅程,隱約記起那人自我介紹的時候,曾說過一個公司名稱……可 是,這家公司似乎從不在媒體上露面,鹿湘越是拼命地回想哪家公司的名稱,卻覺得記憶越來越模糊,連那個人的相貌她都記不清了。

    當鹿湘深夜心痛的時候,王成已抵達內羅畢機場,坐上了接應的汽車,而接應的車輛居然是由克洛蘇駕駛的,倆人寒暄過後克洛蘇自動揭底:“公司派我來非洲做一個案子,這案子現在遇到點難題……左手,我以個人的名義請你幫忙,你願意嗎?”…

    王成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當然會幫你。”

    克洛蘇滿意地點點頭,轉而問:“你接下來去哪里,任務是什麼?”

    王成回答:“接下來我們要把那些藝術品變現,我們的委託人已逼迫兔子出示了授權書,有了授權書我們就可以出售這些藝術品,只是為了防止委託人的兄 長發現,委託人希望我們匿名出售。我們打算把這些藝術品運到荷蘭的馬斯特里赫特,在tefaf(世界頂級藝術品和古董博覽會)上出手。

    你知道的,兔子用匿名租用了銀行保險櫃,他只是給銀行付保險櫃租金,沒有在銀行投保,那些藝術品沒有在銀行登記過,所以我們可以清清白白的把它拿 到tefaf上出售。而tefaf素有審查組嚴格,鑒定最公正的名聲,如果在博覽會上出售,等於將這些藝術品洗白了——購買者不用擔心它的來源有問題。”

    克洛蘇又問:“你打算如何行動呢?”

    王成頓了頓,考慮到女王的級別可以讓她輕易獲知任務的詳情,他決定不去隱瞞:“目前,魔術師已帶著藝術品前去博覽會登記,而在我們這一組人當中,我是唯一從未在公眾面前曝過光的新鮮人,所以將由我化名,或者由我代表某位匿名收藏家,在博覽會上拋售這些藝術品。

    之前,百合賣給我一處倫敦的房產,給我提供了一個倫敦的身份,我原本打算從內羅畢開車去附近的坦桑尼亞,換一個身份從坦桑尼亞飛往摩洛哥,然後在摩洛哥換一身裝束,用百合給的身份飛往倫敦。我會待在倫敦,等待博覽會寄來的邀請函……”

    王成提到百合的倫敦住房,克洛蘇就笑個不停,等王成說完,克洛蘇解釋說:“哈哈,百合那套倫敦住房我知道的,那次她在倫敦執行任務,勾引了一位劍 橋教授,多年以來那教授依然放不下,經常過去幫忙整理百合的花園,哈哈,你買下那套房子,該怎麼向教授解釋百合的行蹤?”

    王成笑了:“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尋找藉口還需要預先打草稿嗎——我就說,我是通過仲介機構購買的,跟原來的屋主並沒有接觸。”

    克洛蘇再次跳轉了話題:“我在內羅畢看到了阿根廷銀行大劫案的報導,聽說阿根廷國民銀行至今仍在聯絡保險箱的主人,還有幾位沒有聯繫上,但初步損 失已經上億了……嘿嘿,整個世界已經知道有大量藝術品失竊,接下來警方會監控所有的藝術品交易。tefaf也許是你們唯一可以大量出手藝術品的地方。

    知道我聽到這消息,第一感覺是什麼?啊哈,在奪回藝術品過程中,那順手牽羊的事一定是你幹的。你居然順手偷了價值上億的財寶,咯咯咯咯……但我更 想知道:事件發生後,布宜諾賽勒斯全程都戒嚴了,在那種嚴密的封鎖下,想從布宜諾賽勒斯帶走一頭貓,警方都會盤問許久,你們是怎麼把東西運出來的,我 聽說警方至今沒找到一點線索。”

    王成在車裏伸了個懶腰,耐心的解釋:“這件事,剛到阿根廷時已經寫好了劇本——魔術師在布宜諾賽勒斯的掩護身份,是一家遊艇俱樂部的機械師。”

    “那又怎樣?……哦,我很好奇,魔術師是如何編寫劇本的?”

    “這個職位有權安排遊艇停泊的碼頭,魔術師可以藉口修理或者維護,把某些遊艇安置在特定泊位區,或者空出某一個泊位,以便停靠出故障、待修理的遊艇。…

    布宜諾賽勒斯是個大港,深水泊位比比皆是,隨便哪個泊位都可以停靠萬噸輪。事發前天,魔術師已經調來了一艘潛艇,潛伏在遊艇碼頭的海底,當晚他和毒藥開著車,把搶劫到的藝術品運進遊艇俱樂部,然後召喚潛艇浮出海面,再把東西運到潛艇上……”

    克洛蘇神情嚴肅起來:“你剛才說過,布宜諾賽勒斯是個大港,港口區24小時船隻來往不斷,魔術師那艘潛艇是怎麼不為人知的出了港口?”

    “我護送它出去——按照約定,我在案發第二天租了一艘遊艇,邀請三位女伴去海上舉行party,但其中出了一點意外,其中一位女伴開來了她父親的 遊艇……好吧,不說那艘遊艇了。魔術師接收到我發出的信號,知道我們臨時更換了遊艇,我努力在碼頭上拖延時間,在此期間魔術師悄悄啟動了袖珍潛艇,移動到 新遊艇船底。

    這艘遊艇比我原先預定的遊艇更大,魔術師追蹤我的個人終端發出的信號,駕駛袖珍遊艇隱藏它的船底,而後借助我們船身的遮蔽,悄悄駛出了拉普拉塔河,然後我們在公海上分手,我繼續在遊艇上開party,他們一路向北航行,這時候他們大概已到了摩洛哥。”

    克洛蘇沈默片刻,讚歎說:“真令人驚歎!魔術師編寫的劇本總是這麼嚴謹,總是天衣無縫……知道我為什麼詢問潛艇出港方式嗎?這艘潛艇當初是怎麼出港的,它就是怎麼進港的。

    拉普拉塔河是一條繁忙的河道,布宜諾賽勒斯是個忙碌的港口,不要以為駕一艘潛艇就能隨意潛入世界各地的港口,然後趴在水底等待登陸,再悄無聲息 地作案——不,越是繁忙的港口,船隻往來越多,而現代船舶上聲納裝備也是必備的。袖珍潛艇再小也是一大塊金屬,如果被任意一艘船的聲納裝備捕捉到,港務管 理機構會立刻發出警告,以防其他船隻觸礁,或者相撞,然後就是天羅地網的搜捕。

    魔術師用水面艦艇掩護,如果他的駕駛技術足夠高超,潛艇會緊緊貼著你們船底移動,這樣一來,在其他船隻的聲納裝備上,它與水面船隻構成了一個混合大光斑,那些船隻最多以為,這不過是水面艦艇吃水較深,其水下部分形狀古怪,絕不會想到水下還隱藏著一艘潛艇。

    左手,好好學著點,如果有一天你升職了,需要獨立指揮一次行動,那麼你要學會魔術師這種嚴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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