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我的民國不可能這麼萌 作者: 月面 (連載中)

e010203 2012-8-1 16:18: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 102293
yjfu 發表於 2013-8-23 17:08
第三卷 七年經略 111 該來的總會來的,別急嘛

    10·4事變以來,林有德這個醬油領袖難得的忙了起來。從中國大陸以及世界各地趕來慰問的特使一波一波的,林有德不得不一個接一個的接見,少則半個小時,多則一談大半天,讓林有德苦不堪言。偏偏這些使節都指明了是來見林大人的,能透過層層篩選最終將覲見請求送上來的都是面子大的傢伙,還不能讓林有德的部下代為接待。

    林有德就納悶了,尼瑪有什麼那麼好談的,你們這幫混蛋來了都那麼一套差不多的問題,你們不覺得煩,我每天都被人問好幾次同樣的問題我可煩死了你們知道不知道啊!

    很遺憾,人家不知道。

    除了接待使節,林有德干的第二多的事情就是演講了,而且演講不是為了和日本開戰造勢,而是為了滅火:很多年輕學生在10·4事變之後到處拱火,叫囂火燒東京什麼的,這和林有德的戰略意圖不符,必須撲滅。

    林有德經營南洋這些年,深感工藝的重要性,而工藝這東西全靠積累,不是說你買了多少精度的工業母機就能瞬間把工藝提上去——實際上這個年代也沒有什麼太高精度的工業母機給你買。這個年代工藝的積累很大程度上體現在人身上:技術工人的培養,工程師的實踐經驗的積累等等,對工藝來說都至關重要。

    上個時空的美國,海軍甭管兵力夠不夠,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開工一艘大船,這樣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要保證自己造船業不出現「技術斷層」,減緩老工人和老工程師的流失的同時讓新來者積累經驗。

    所以對林有德來說,日本需要儘可能完整的拿下來,日本明治維新之後歷經幾十年,用兩代人的心血培養起來的那些技術工人和工程師更是林記未來發展的重要助力,絕對不容閃失。

    整整一個月時間,林有德都在努力的讓熱血上頭的年輕人明白這些道理。

    到了十一月初,荷浪牙波的情勢基本穩定下來,林有德也終於有閒心去幹點別的事情了。

    站在「關押」景虎姬的客房門前時,林有德才猛然發覺自己上次來竟然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

    「傷勢已經基本癒合,」在門前,依然是李老先生在給林有德介紹情況,「一個月來老朽一直在為她排毒,此時她體內的波斯秘藥已無殘留,加上老朽略微增加了散魂茶的用量,所以應該不必再擔心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

    「很好。」林有德點點頭,就要推門,卻被老郎中不放心的攔住了。

    「林大人,您的二位夫人沒有跟著來嗎?」

    林有德咧嘴一笑,拍拍老人的肩膀說:「我從辦公室溜出來的。」

    實際上有實職在身的巴根本就忙得分身乏術,整天跟在林有德身邊擔任護衛的也就只有約瑟芬一人而已,而且林有德也並未將巴娶過門,但這位老郎中顯然不清楚這些醫學範疇之外的事情。

    「溜出來的?」老頭顯然嚇一跳,更堅決的要擋林有德,「林大人,使不得呀,您是中興之臣,您要出了什麼三長兩短,老朽我是要自絕於整個中華呀!」

    「沒事沒事,」林有德滿不在乎的撥開老人的手,「我命大。」

    說完他就扭開了景虎姬的房門。

    **

    一進門,首先奪走林有德目光的,便是景虎姬那一頭華麗的黑髮TXT下載天下梟雄。巴也有一頭亮麗的青絲,但和景虎比起來還差那麼幾分火候,也就難怪林有德第一次注意到這華發的時候差點走神忘記生死,而第二次看見景虎姬的時候,他忍不住向她的長發伸出手去,結果導致她能力暴走。

    而現在,林有德第三次欣賞這讓人懷疑是否是黑色的綢緞的秀髮,

    景虎姬似乎睡著了,她閉著眼睛,胸口規律的起伏著。

    林有德下意識的放慢腳步,躡手躡腳的來到她的床邊,然後再一次伸手撫摸她的長發。

    那光滑柔軟的觸感,讓林有德相當的陶醉,他的手指順著姑娘的發絲,輕輕滑到她臉部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日本女人多鵝蛋臉或者圓臉,但景虎姬卻和巴一樣有著更貼近中國審美的瓜子臉。林有德讓手沿著臉部俊俏的曲線一直滑到她的下巴尖,然後順著喉嚨繼續下滑,最終放到女孩那即使處於仰面躺著的狀態也相當可觀的雙峰上。

    林有德聽見少女悄悄的吸了口氣。

    就像他想的那樣,這姑娘在裝睡。

    於是林有德毫不猶豫的在兩座山峰中隨便挑了一座,整個手捂了上去。

    裝睡的少女終於忍不住發出小小的驚呼,她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結果正好對上林有德的目光,於是她漲紅了臉扭過頭去,輕聲開口道:「請別再別人無法反抗的時候佔便宜。」

    女孩說的日語用了一些古語法,但還在林有德能聽懂的範疇內。

    林有德看了眼女孩那被誇張的鐵鏈鎖在床上不能動彈的雙手,笑著用日語反問道:「是不能反抗,還是不想反抗?」

    「這……」女孩欲言又止,最終卻選擇了繼續偏過頭去,迴避了這個問題。

    林有德一把掀開毛巾被,於是他的手和女孩的美乳之間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貼身羽織,他繼續用左手搓揉著女孩的胸部,盡情的體味著這絕妙的觸感。

    女孩的下身開始動起來,被鐵鏈鎖住的雙腿不能大幅度移動,所以只好併攏在一起來回摩擦。林有德猜想女孩大概下意識的想用大腿的摩擦來稍微緩解一下下半身的躁動吧。這個時候她的nicebody反而成了障礙——她那即使被羽織的長擺蓋住,也依然隱約可見的近乎完美的股間三角,使得她腿部的摩擦對敏感帶的影響微乎其微。

    林有德撇撇嘴,手從女孩的胸部上移開。

    女孩明顯的鬆了口氣,那聲呼氣聲,聽在林有德的耳中分明帶著幾分嬌豔。

    林有德掏出鑰匙,解開了景虎姬右手的束縛。

    「誒?」不知道是不是散魂茶的影響太大,景虎姬的面容一時間顯得有些呆滯,直到林有德繞到床的另一邊,開始一根根試鑰匙的時候,她才將心中的疑問問出口,「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企圖行刺你的刺客哦!就算被上了散魂茶,我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只憑雙手殺了你。」

    「得了吧,」林有德不以為然的回答,「你裝備萬全的時候突襲都沒能殺掉我,現在更殺不掉了。」

    「呃……說是這樣說……」

    「你知道嗎,」解開景虎姬左手的鐐銬後,林有德繞到她腳邊,一邊解腳鐐一邊繼續說道,「你為了偷渡進來,吃的那種秘藥裡面,帶有催情的成分哦,所以那天你被我一碰到就丟了,還有第二天被我摸頭就發飆,都是那種秘藥的效果的影響。」

    呆滯的表情再次出現在景虎姬臉上,看起來散魂茶確實有用,直到林有德結束手頭的活兒,女孩似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自由了。

    片刻之後,她小聲呢喃:「那是……藥的效果呀,太好了,我還以為我本性真的這麼淫·蕩呢……」

    說著女孩用得到解放的雙手輕輕摀住嘴和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林有德不動聲響的在女孩的床邊坐下,然後以自然而然的動作,將手放回女孩的歐派上。

    女孩的身體像觸電一樣抖了一下,她的右手就這麼直接從捂臉的動作向下滑,落到林有德的手背上。

    大概女孩確實想把林有德的手拿開的,可是就在她將心中的想法付諸實施之前,林有德低頭強吻了上去。

    女孩整個人僵住了,她下意識的收攏下顎的肌肉,整齊的牙齒像一排鐵柵欄一樣擋在林有德的舌頭前,於是林有德用力一捏掌心**頂端的小豆豆,這大門伴隨著一聲含糊不清的驚叫徹底洞開。

    林有德的老婆可是法國和西班牙混血,法國人和西班牙人可是世界上最擅長舌吻的兩個種族,所以林有德的舌吻激情火熱,遠超在這方面還比較閉塞的日本女孩的想像。

    長吻結束之後,林有德的手還握著女孩的胸部,那隻想把它拉開的小手攤在林有德的手背上,早就忘了最開始的目的。

    「那種秘藥的藥性……真的已經完全消失了嗎?」女孩紅著臉,用羸弱的接近哀求的聲音問林有德。

    「消失了啊。」

    「怎麼這樣……我那時候,明明只是在讚歎林大人有好身手而已,怎麼會……」

    據約瑟芬說,那天晚上林有德學馬克思佩恩玩子彈時間的時候帥爆了。就因為這樣,遇襲第二天晚上明明兩人都給一天的勞累弄得筋疲力盡,可老婆大人還是要求林有德來一發,並且興奮的就像發情的母貓一樣。

    所以景虎姬動春心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而根據李老的說法,那秘藥的效果不會讓女孩看見男人就發情,卻能夠把小小的春心擴大成澎湃的愛慾,於是……

    現在秘藥效果是消退了,愛慾卻留下來了。

    林有德在旁邊看景虎姬在那糾結,愈發覺得這女孩可愛。

    本著到嘴邊的肉就一定要吃的精神,林有德脫掉了鞋子爬上床,跨坐在女孩的腰上。

    女孩似乎一時沒反應過來林有德要做什麼,只是瞪著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盯著他,直到林有德把她的貼身羽織扯開,讓她胸口那兩隻玉兔暴露在天光之下的時候,她才發出一聲微弱的慘叫。

    林有德已經做好了被景虎姬用能力丟出去的準備了,可女孩只是將頭歪向一邊,路給林有德一個紅霞滿天的側臉。

    於是林有德放下心來,仔細的端詳著女孩的胸。那天晚上約瑟芬那一刀基本癒合,只在女孩的冰肌玉膚上留下一道細細的紅線,但景虎姬的皮膚實在太白太漂亮了,這紅線反而被襯得非常的顯眼。不過林有德覺得,這紅線讓景虎姬的胸部有了不同於其他女孩的特殊美感。

    「別看了,好難為情。」說著景虎姬用手擋住胸,可林有德輕輕一撥就撥開了——女孩的手根本就沒用力,軟綿綿的。

    女孩發出悲鳴,扭捏了片刻繼續用哀求的口吻說道:「你……把我眼睛蒙起來吧……被這樣看,好難為情……」

    「你可以反抗啊。」

    「……無、無理,精神根本就集中不了啦,能力用不出來。」

    「可以用身體反抗嘛。」說著林有德右手抓起景虎的右手,左手捏著她的肱二頭肌,華麗的肌膚下面是堅硬的觸感,毫無疑問女孩的身體受過嚴格的鍛鍊,恐怕以她的力量要把林有德摁死易如反掌。

    林有德的話語和動作,讓女孩非常的尷尬,她嘟囔著「不可能啦」,再一次偏過頭去。

    可林有德用手抓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回來。

    「如果不能殺我,就成為我的女人吧。」

    「……這樣太強人所難了……」

    「不能對我動粗的話,你要如何阻止我擁有你呢?」

    「呃……你、你偷換概念……」

    「哪裡換了?」

    「哪兒都換了……痛……你輕一點啦……」

    **

    約瑟芬和巴發現林有德沒有乖乖呆在辦公室裡後,深知林有德秉性的兩人立刻就往收押景虎姬的地方趕。

    等她們兩人心急火燎的闖入房間的時候,林有德正半坐在景虎姬的床上,一臉愜意的哼著小曲。

    而原本被鎖在床上的黑髮少女早就脫離了鎖鏈的束縛,她正像一隻大貓一樣趴在林有德的大腿上,一臉幸福的睡得正香。

    林有德就像撫摸寵物貓的毛皮一樣撫摸著女孩柔順的長發。

    一看兩人進來,林有德馬上衝她們咧嘴一笑,隨手掀開蓋著懷中少女下半身的毛巾被,指著那片還沒來得及清理的狼藉說:「你們看,就說不用擔心了嘛。」

    話音未落兩個女孩就一起扶額。
yjfu 發表於 2013-8-23 17:10
第三卷 七年經略 112

   10·4事變之後,中國國內的輿論便處在一種異常的興奮狀態之中。

    尤其是在林有德正式表態支持日本左翼光複本島之後,國內的輿論直接炸鍋了。但這一次輿論並沒有像打俄國人的時候那樣眾口一詞,尤其是平時為山東的革命政府搖旗吶喊的那幫人,現在眾口一詞的表示聯合艦隊強大不可戰勝,林有德能殲滅俄國太平洋艦隊純屬僥倖,在強大的聯合艦隊面前只能自取滅亡……

    這些言論讓林有德不由自主的想起上個時空某個偉大而又特殊的群體,只不過滿清不比土鱉,言論不當就要惹殺身之禍,所以這幫人還不敢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到清王朝身上,名為「沉思」的少女也遠沒有後世那麼豐滿,讓人可以隨便的把臉陷進去做一場自己是英雄的大夢。真正有膽量有偉大抱負的人早就身體力行去救中國了,剩下的這些只能在性命無憂的情況下逞逞嘴上功夫的人,成不了什麼大事,深知這一點的林有德對這些賣國的言論只是一笑了事。

    但掛在林記名下吃林記皇糧的那些報社雜誌都不約而同的對這種言論進行了堅決的反擊。比較遺憾的是,此時中國的海軍確實不如日本海軍,連林記自身都沒有打敗日本聯合艦隊的絕對信心,所以這種反擊堅決有餘,底氣不足。

    看出來這點的五日元黨們叫囂得更歡了,五日元雖少,但那也是錢對吧?

    而林有德對這些五日元言論的態度也和他在上個時空圍觀網絡猴戲的時候類似。在上個時空,林有德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某種喜歡陳思的大夢的生物,除了少數幾個學術派之外,大多數人根本就連人權宣言都沒讀過,更別提伏爾泰和孟德斯鳩的著作了。這些人既不懂**的那一套,也不懂資本主義民主那一套,根本就是不學無術的代表,所以才會整天被釣魚黨用直鉤釣上來。

    而這個時空的五日元們也讓林有德產生了類似的感覺,他們既不懂林記有什麼優勢,也不知道日本到底強在哪裡,正應了那具話:百無一用是書生。

    可能是發現了操縱中國國內輿論沒屁點用的關係,日本帝國聯合艦隊於11月4日,也就是林有德遇襲正好一個月的時間點上,展開了冬季海上大演習,演習的地點刻意選在了離心傾向越來越嚴重的九州與四國。

    日本海軍開始演習後沒多久,林有德就收到了清廷「切不可輕言開戰」的電報,隨後日本帝國政府派來的交涉特使就在荷浪牙波上岸了。

    簡直就跟約好了似地。

    **

    林有德和日本特使的會面被安排在蘇比克灣出海口的要塞內。

    要說這美軍選軍港的眼光真沒得說,蘇比克灣那海灣套海灣的結構使它成為良港,而大海灣出海口中間堵的那座島就則讓它成為東南亞第一軍港。設置在島上的要塞能監視整個海灣的入口,堪稱荷浪牙波的海上門戶。

    在海上門戶接待日本使節,頗有些「拒你於門外」的寓意在裡面,可能正因為這樣,日本的使者清浦奎吾在見到林有德的時候臉色頗有些不痛快。其實他也痛快不起來,上個時空清浦奎吾是山縣有朋一手提拔起來的,而這個時空山縣有朋掛在甲午年了,這貨的仕途自然也就沒上個時空那麼風光,現在竟然被派來荷浪牙波跑腿。

    當然,清浦奎吾本人確實有能力,不然也不會被山縣有朋看中,這次會派他來也主要是看中他的能力。清浦奎吾本人也清楚這點,但總的來說,本來有實力入選樞密院,成為御前會議常客的自己被使喚做特使,多少還是有點疙瘩。

    見到林有德後,清浦奎吾立刻熟稔的換上笑臉:「林大人,近來……」

    不等清浦奎吾將寒暄話說完,林有德就搶白道:「托您的福,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自從當了海軍大臣這樣活動筋骨的機會還是第一次碰上呢。」

    清浦奎吾盯著林有德,仔細的研讀林有德的表情。這次派他來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判斷襲擊當晚發生了什麼事情,日本帝國政府只知道襲擊失敗了,卻不知道在大本營內究竟發生了什麼——實際上,全世界都不知道當晚大本營遇襲的詳細情況,尤其是林有德本人在那晚上經歷了什麼。甚至有美國報紙認為從林有德出事後立刻沒事人一樣的到處亂跑的情況判斷,日本對大本營的襲擊被有效的撲滅了,林有德本人根本沒有遇險。

    至於日本有一名高階神姬下路不明這種事情,連英國人都不知道。英國人提供了6人份的秘藥,荷浪牙波展示了五具日本神姬的屍體,但這並不足以讓英國人做出有一名日本神姬下落不明的判斷,因為荷浪牙波和東京都沒有相關的表示,很有默契的對這失蹤的一姬保持了沉默。

    只有完全瞭解襲擊計劃的日本政府高層在乾著急,八幡大社規模太小,失去了神主之後基本不值一提,但輝夜姬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景虎姬失蹤的消息,這問題就大了。所以日本政府迫切的想要搞明白景虎姬是死是活。

    如果是死了的話,為什麼不展示屍體?如果活著的話,為什麼要隱瞞她還活著的消息?有這樣的高階神姬俘虜在手,拿來要挾日本政府豈不快哉?

    清浦奎吾這次來,除了儘可能的避免戰端之外,最大的目的便在於此最新章節武破天神。

    而現在,林有德那番話,似乎在向清浦奎吾暗示,那天晚上景虎姬的捨身突擊確實危及到了他的安全,但卻讓清浦奎吾更加的迷惑了:景虎姬既然都成功突進到林有德面前了,為什麼他身上連個傷都沒有?

    那可是相當於日本戰神一樣的神姬啊……

    但清浦奎吾也不好直接問,正猶豫要怎麼辦呢,林有德喝了口茶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了。

    「當時可危險了,我又沒有神物鐵軍扇在手,著實出了一身冷汗啊。」

    這典故清浦奎吾當然知道,說的是當年八幡大社神主下山干預戰國亂世的時候,與武田信奈的一次大戰,信奈姬被打掉了所有的武器,最後只能在無奈之下抽出腰間用來指揮的鐵軍扇,堪堪擋開了本應致命的三劍,以丟掉一條手臂和一條腿的代價活了下來。但問題是,信奈可是戰國時代最強的姬大名,即使八幡原一敗丟了手腳,卻依然能依靠從外國輸入的導力義肢繼續活躍於戰場上,贏得了鋼之戰姬的稱號,武田家被滅之後出家入道,最終成為伊勢神宮的新一代神主,立於日本神姬的頂點。

    可這林有德卻是凡人肉身啊!

    清浦奎吾當然不知道林有德開了老金,在他看來單槍匹馬的凡人從神姬的襲擊中逃脫宛如天方夜譚。

    「林大人……」琢磨了好一會兒,清浦奎吾終於拿定主意,準備旁敲側擊一下,哪知道他剛起了頭,就又被林有德打斷了。

    「清浦先生怎麼不喝茶啊?難道是中國茶喝不習慣?可惜我這裡沒有準備日本茶,給您換點西洋紅茶怎麼樣?」

    「這……」清浦奎吾本來想說不必了,但轉念一想拒絕了林有德的好意之後恐怕要幹什麼都不方便,就點點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麻煩您了。」

    於是林有德抬起手,啪啪啪拍了三下。

    清浦奎吾皺起眉頭,他不知道林有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按理說換個茶只要喊一句「來人啊」就夠了,非要擊掌就只能理解為在做戲了。

    林有德掌聲落下,此時他們所在的要塞望台通往內堡的門就開了,一名女僕用稍顯生疏的動作推著小車出現在清浦奎吾的視野裡。

    林有德好女色在日本都極有名,尤其是他女僕隊,在清浦奎吾啟程前都已經被別有用心的媒體給妖魔化了,說是個個都是絕色,而且數量龐大,林有德每天干一打,竟然還能一個月不重樣巴拉巴拉。

    所以一向克己的清浦奎吾也忍不住多看了這女僕兩眼。

    然後他的眼就被亮瞎了。

    「景、景虎姬殿下?」

    雖然女孩沒有穿和服而是換了一件西洋風十足的女僕裝,雖然她把頭上的飾帶換成了帶白蕾絲的女僕髮飾,雖然女僕裝的裙襬底部那以貓為原型設計的白色花紋為她增添了難以想像的可愛度,但清浦奎吾發誓自己沒認錯,這就是那個英姿颯爽的景虎姬。

    此時的日本依然有照相會攝人魂魄的說法,所以神姬們上戰場前很忌諱照相,但按照傳統,每一名出征的神姬都會有一副新的畫像。過去這畫像往往都是浮世繪那種風格,抽象得可以,明治維新以後就改成了西洋的寫實風,能清楚的辨識主要的特徵。

    清浦奎吾的隨身行李裡面就帶了一張景虎姬出征前留下的畫像的副本。

    清浦奎吾的驚呼,讓女僕的肩膀很明顯的抖了一下,這抖動傳到她推的車上,讓放在車上的銀質茶具發出輕微的聲響。

    女孩低著頭,紅著臉,還很拘謹的縮著肩膀,似乎想讓女僕裝低胸開襟中近乎半裸的胸部不要那麼顯眼。

    把車推到桌邊後,女孩動手開始給清浦奎吾換茶,結果卻因為動作太僵硬把紅茶灑了清浦奎吾一身。

    於是女孩驚慌失措的掏出手帕就要給清浦奎吾擦拭,卻被更加驚慌失措的清浦奎吾拒絕了。日本的使者從座位上彈起來,吧唧一下跪在女孩的女僕裙下。

    「景虎姬殿下,看見您安然無恙,臣感激涕零,但這究竟是……」

    「呃……這……」景虎姬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後斜眼看林有德,臉上那表情,在清浦奎吾看來與其說是囚徒在徵求囚禁者的意見,不如說根本就是在撒嬌。

    林有德開懷大笑。

    林有德大笑的同時,清浦奎吾悄悄觀察著面前的少女。一般在俘獲了敵方神姬之後,為了避免她製造事端,俘獲方都會將俘虜的飲食控制在勉強能維持生命的程度,這樣哪怕在戰爭結束前交換給敵國,她也暫時不能再成為戰力。

    而面前的少女體態豐滿圓潤,肌膚也透著健康的紅潤,根本就不像是被關押了的樣子。

    另外,各國關押神姬的時候都會用到藥物,中國似乎叫做散魂茶,西方則使用各種鎮靜劑,可眼前的女孩的所有表現都毫無呆滯感,尤其是那豐富的表情和小動作,被用了藥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出來。

    這其中意味著什麼,清浦奎吾正要細想,林有德發話了。

    「清浦奎吾桑,您認錯人了,」林有德嘴上這麼說,臉上的表情一直維持在笑場的危險線上,「這位是我的女僕長雪代薰,是我的衛士長雪代巴的妹妹。」

    這個命名中蘊含的信息實在太過明顯,讓清浦奎吾都失去了反駁的**。

    「景……薰小姐,這樣好嗎?」清浦奎吾跪在地上,神色凝重的問道,「日本帝國需要您……」

    「日、日本帝國什麼的,我、和我沒、沒關係啊,我只是女僕,嗯,只是女僕。」據說叫做雪代薰的少女用力的點頭,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來說服自己。

    少女飛快的給清浦奎吾換完茶,逃一樣的跑到林有德身後站好,就像她是一名真正的女僕長那樣。

    但她剛站穩,就沒忍住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進去吧,外面海風太大。」林有德回頭溫柔的對女孩說。

    「海風什麼的……要不是這衣服胸太低,我才不在乎……」女孩抱怨了一句,沖清浦奎吾鞠了一躬,轉身就要離開,卻在走到望台門口的時候想起來自己還有輛車,於是又飛奔回來滿臉通紅的把車推走。

    女孩奔跑的時候跪在地上視角比較低的清浦奎吾看見她裙下的大腿上綁著導力增幅器。

    這打消了清浦奎吾最後一絲懷疑:沒有百分百的信任,任何身居高位的人都絕不可能把一名未受到任何限制還帶著武器的危險神姬放在自己身邊。

    女孩離開後,清浦奎吾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褲子坐下。

    他決定暫時忘記剛剛看到的事情。

    「林大人,我這次來……」

    這時候林有德第三次打斷了清浦奎吾的話,他站了起來,頂著清浦奎吾異樣的目光氣定神閒的踱到望台的扶手旁邊,把眼睛貼到固定在扶手上的大倍率炮隊鏡上。

    在稍微調整了一下炮隊鏡的支架後,林有德讓出位置,對清浦奎吾做了個請的手勢。

    清浦奎吾滿腹狐疑,老實說他對林有德這種不讓他說話的行為的不滿已經到了極限,換了其他脾氣火爆一點的人早就拂袖而去了,但他仍然來到了炮隊鏡前,把雙眼貼上了目鏡。

    於是他的眼睛再次被亮瞎了。

    在望遠鏡裡,以海圻艦為先導中國海軍現在所有的裝甲巡洋艦在蘇比克灣以外海面上組成一個環形陣列,在滾滾煤煙的掩映下,猩紅的海軍旗高高飄揚。

    眾星環繞之中,一艘艨艟巨艦緩緩朝清浦奎吾所在的要塞島駛來。

    清浦奎吾從沒見過這麼大的戰艦,那與眾不同的高大指揮塔樓在他心中投下一片霧靄。

    旁邊林有德還在那兒裝模作樣的感嘆呢:「這美國人真了不起,只要給錢,他們一週能完成一個月的工作!就沖這效率,未來的世界霸主估計就是美利堅沒跑了~」

    當然,那是在沒有林有德這個穿越時空的蝴蝶的情況下。

    這時候,要塞的塔樓向天空中發射了一枚信號彈,於是海面上的艦隊一起拉響了汽笛,雄渾的汽笛聲讓清浦奎吾的手微微的顫抖起來。

    他不得不強迫自己離開炮隊鏡,轉身面對林有德。

    而林有德早就收起了剛剛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挺胸收腹,下巴高昂,充分利用自己的身高優勢俯視著日本的使節,面色如鐵目光如刀。

    「回去告訴伊勢的小丫頭,我等她到壬寅年春節,春節一過,她再想求我就只能來舔我的雞雞了。」
yjfu 發表於 2013-8-23 17:11
第三卷 七年經略 113 這是提前到來的兩萬推加更

「景虎姬投敵了?」

    面對帝姬的震驚,清浦奎吾一腦門的冷汗。

    「是的,而且,據我觀察,她在荷浪牙波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的限制,身上也不見明顯的傷痕,恐怕……」

    清浦奎吾看帝姬臉色青得可怕,很識趣的沒有繼續說下去。

    比起景虎姬臨陣春心蕩漾倒戈,這種肉包子打狗的判斷確實更加符合實際一點,但可惜「符合實際」的判斷經常會和實際有那麼一些微小的細節差異。

    對,只是細節差異而已。

    坐在另一邊的輝夜姬就沒那麼多顧慮,直接就大笑起來,還很沒涵養的捶地不止,弄得正兒八經的在她身後正坐的妹紅尷尬異常。要不是按規矩坐在她那個位置的人帝姬不發話就不能開口,她早就為自己主人的事態謝罪了——當主人的有過失,那是僕人輔佐不周,在等級森嚴的日本社會這種看法相當的常見。

    清浦奎吾作為特使出訪日本並非機密,他是帝姬欽定的使者,也只對帝姬一個人負責,這報告會也理應只有他和帝姬在場,交涉的詳細內容是否要公開純粹由帝姬決定。但知道清浦奎吾歸來的輝夜姬非常強勢的逼迫帝姬讓自己也列席旁聽,這本來就算僭越之舉,現在這樣公然笑場更是不給帝姬面子。

    日本人是比中國人更看重面子的種族,輝夜姬這麼做,在現在的情勢下基本就等於和帝姬派劃了清界線。

    加上台灣那邊兒玉源太郎公然用公務繁忙之類的理由拒不執行帝國大本營發出的人事調令,跪坐在帝姬面前的清浦奎吾不由得有種四面楚歌的感覺。

    他小心的看著帝姬的臉色變化。

    終於,立於日本神姬頂點,並且由於天皇不視事而統治著日本的少女——準確的說是有著少女身的老太婆——開口了。

    「林有德,你算計我。」

    輝夜姬發出噗的一聲,但她迅速收起笑容,用做作的口吻建議到:「我說啊,反正你都那麼老了,稍微早一點讓位給年輕人不好嗎?就算覺得我太年輕,也可以把久津姬請回來嘛。反正現在刺殺已經弄巧成拙了——不,這種情況好像用歪打正著更合適?嘛無所謂了,總之,你可以給林有德發個電報,說景虎姬就是你送的禮物,然後再求求他,說不定他會大度的免你一死,讓你去哪個山林隱居安度餘生呢。」

    「輝夜姬!」帝姬一把捏碎了手裡的茶碗,抹茶混著點點血絲灑滿帝姬面前的小矮桌,「我雖然老了,但你仍然打不過我,所以給我放尊重點。」

    「哇,可怕可怕。」輝夜姬說著對身後已經從跪坐轉為半跪的妹紅擺了擺手,「哎,就是因為我和久津姬都不是擅長戰鬥的神姬,情況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啊。」

    面對依然口無遮攔的輝夜姬,帝姬渾身都散發出怒氣。強力的神姬在爆發強烈情感的時候其精神波甚至能讓普通人感知,而現在,作為整個和室裡唯一的普通人,清浦奎吾已經被帝姬散發出來的精神波壓得大氣都不敢喘。如果是久保帶人來描寫這場景的話,鐵定會出現這樣的台詞:「好強的靈壓!」

    但輝夜姬對此視如無睹,繼續話匣子全開:「本來嘛,以聯合艦隊的實力,加上帝姬您御駕親征,林有德只怕還有些顧忌。」

    最開始帝姬看中土肥原的方案,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對被神話了的RX78抱有相當的恐慌,覺得正面硬抗要被rx78滅團。後來英國人摻合進來後,日本人從英國人那裡拿到了相當多的情報,其中就包括對RX78優點與劣勢的詳細報告,同時他們還得知中國人那令人生畏的新式魚雷不管存量還是產量都相當不足——簡單來說,日本和荷浪牙波直接對抗其實有勝算,只要不怕損失理論上講日本人完全可以從正面勝過荷浪牙波。

    但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本來日本人覺得正面打不過才想出來的陰招,竟然因為他們發現正面能打過而獲得了更多的青睞。

    「現在倒好,」輝夜姬繼續說,「白送給林有德一個可以和帝姬您抗衡的神姬……」

    清浦奎吾注意到,輝夜姬悄悄的將帝姬的稱呼改回了敬稱。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輝夜姬,做出了「她自己根本沒意識到」的判斷。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露怯了的輝夜姬繼續大放厥詞:「這下林有德完全可以有恃無恐的攻過來了,他那台新機器配合景虎姬滅了聯合艦隊的艦載神姬後,聯合艦隊再強,不也是盤裡的菜?這下完全沒得打了嘛!要我說……」

    「輝夜……」帝姬收起怒氣,面無表情的打斷輝夜姬的話,「你給我滾出去,現在,馬上。」

    「是是,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這樣說著,輝夜姬起身告辭,她的隨從鳳凰院妹紅也畢恭畢敬的對帝姬行跪拜之禮後起身離去。

    在拉門被妹紅隨手關上之前,清浦奎吾隱約聽見輝夜姬主僕的對話。

    「輝夜,你的腳還在抖哦。」

    「囉嗦,那是因為跪坐得太久了。」

    清浦奎吾不由得苦笑,其實他估計自己站起來腳也會抖,剛剛的帝姬太嚇人了。

    「清浦君,你認為現在的事態,該如何是好啊?」按理說,這種問題應該明天樞密院集會的時候問諸位元老才對,現在直接問連樞密院的門都沒摸著的清浦奎吾那是對他的抬舉,可惜清浦自己不這麼舉得。

    他覺得帝姬丟給自己一個燙手的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過,要說想法,他到不是完全沒有。

    權衡一下後,清浦奎吾決定直抒胸臆。

    「殿下,臣以為這種時候,必須尋找可以依仗的國際友人。不列顛在事後的反應有些奇怪,不能信任他們,但俄國人,臣認為可以趁機多接觸一下,爭取和他們的同盟。」

    「俄國人在遠東已經沒有艦隊了,中國人的海軍打來,他們要如何插手?」

    「這……他們可以從陸路威懾中國人,至少能保證朝鮮的安全。」

    其實這就是清浦自己給自己找的台階,他哪會不知道日本沒了朝鮮會怎樣,那個時候只怕日本帝國再也沒有保證朝鮮安全的需要了。

    清浦還想說些什麼,帝姬卻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到頭來,還是要看聯合艦隊的戰績。日清戰爭的時候(日本對甲午戰爭的稱呼),軍令本部和大本營跟先帝姬達成的協議就是看聯合艦隊能否擊敗清國的海軍,一旦聯合艦隊戰敗,就立刻中止作戰行動。想不到我現在,也落到同樣的境況了。姐姐啊姐姐,你這是陰魂不散啊!」

    按理說清浦奎吾不能對先帝姬不敬,但此時他又不能不讚同帝姬的話,最後他決定選個比較保險的選項——稱讚聯合艦隊。

    「當年面對清國那幾乎兩倍於我國的艦隊實力,聯合艦隊尚且打出那樣輝煌的戰績,此時我聯合艦隊遠強於清國海軍,定能旗開得勝。」

    「希望如此吧。當年伊東元帥不負眾望,希望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東鄉平八郎中將也能堪此大用。」

    **

    1901年12月14日,日本帝國政府和沙皇俄國政府達成密約,只要聯合艦隊擊敗中國海軍,沙俄就和日本帝國建立同盟關係,共同面對可能到來的「第二次日清戰爭」。

    1901年12月29日,日本政府向台灣的兒玉源太郎發出第三份人事調動命令。同一天,約一個旅團7000人的日軍從橫須賀登船,向台灣開拔。運輸船團從瀨戶內海駛向公海的途中,接連匯合了從吳、佐世保等地出發的日本帝國海軍常備艦隊主力,彙集成一支由超過30艘戰艦和30多艘輸送船、聯絡船以及特務偵察船組成的龐大艦隊。

    艦隊剛出港就被林記的情報機關捕獲,隨後中國海軍艦隊從蘇比克灣傾巢而出,計有各型艦隻和輔助船隻21艘。

    毫無疑問,除了艦載神姬的數量和質量都相仿之外,日本艦隊佔有絕對的優勢。戰艦方面日本擁有五艘戰列艦,中國海軍只有兩艘;而裝甲巡洋艦方面看起來是中國海軍佔有,因為日本海軍巡洋艦艦隊裡還編有吉野、秋津洲和浪速這種甲午海戰時候的用的老爺船,真正的新造裝甲巡洋艦隻有六艘,遠不及中國海軍,但這六艘裝巡的噸位都比中國海軍手中最大的裝甲巡洋艦海天艦要大得多。

    但是歷史這東西總是驚人的相似,甲午年的時候,日本海軍在豐島海面勇敢的向遠比自己強大的北洋艦隊開了火——還是在雙方政府並未正式宣戰的情況下,然後日本贏得了戰爭;而現在,弱小的新生中國海軍,則發誓要挑戰強大的日本聯合艦隊,而且也是在雙方政府沒有正式宣戰的情況下:人家日本只是向自己的殖民地運兵而已,從國際法的角度講沒有任何不妥,純粹是林有德主動找茬。

    **

    作者的題外話:話說最開始的時候,我記得勝利號是條老船,所以本著不能讓主角實力過快坐大的考量,我才安排它被俘。結果今天翻了翻沙俄海軍簡史,發現這貨是標排一萬二的新船,採用的是甲午之後革新過的新式無畏艦的設計思路,有單一口徑的主炮和當時很流行的炮廊設計,而且急速能到18節……最重要的是,這貨1902年才在波羅的海造船廠完工……算了,就當給林有德撿了個便宜吧。
yjfu 發表於 2013-8-23 17:12
第三卷 七年經略 114

   船頭塗著中洋漁業007字樣的小火輪在海面上全速奔馳著,竭力想要擺脫身後日本驅逐艦的追逐。

    「郭秀才,你還沒弄好嗎?」船老大一邊赤膊操舵,一邊扯著嗓子對船艙裡吼,「再跑下去日本人該開炮了!

    「再堅持一會兒,」船艙裡傳出年輕人的聲音,「艦隊還沒有發回來確認信號,我不確定電文有沒有被他們收到!」

    船老大咂咂嘴,剛想說些什麼,一發砲彈就落在小火輪附近的海面上,激起一根不高不低的水柱,也不知道是故意打偏了的警告射擊還是單純的技術差沒打中。

    「乖乖!郭秀才!」

    「再堅持一會兒!」船艙裡姓郭的年輕人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按動發報機的電鈕,「發、現、日、本、艦、隊,位、置、東、經……」

    年輕人默唸著電文的內容,他已經不記得自己重複拍發這份電報多少次了,但只要他還沒有收到艦隊的確認回電,他就得繼續不斷的重複,以確保艦隊收到完整的情報。

    就在他拍完這次,準備再從起頭標示開始的時候,小火輪中彈了。

    郭秀才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船艙已經一片火海,除了火焰燃燒的劈啪聲之外,已經聽不見火輪的機械轟鳴。

    他爬起來,手摸到了發報機的電鍵,輕輕按了一下。

    電池還有電,發報機還能工作。

    於是他拉過倖免於難的椅子,用雙手把下半身幾乎沒有知覺的身體拖了上去,集中起最後的意志,再次按下電鍵,拍發出早就爛熟於心的電文。

    他頭上的傷口冒出的血水模糊了他的雙眼,漸漸冷下去的手變得麻木,他只是機械的按動電鍵,卻連受到回信時的信號燈在閃爍這點都沒有注意到。

    海水從艙門中灌進來,迅速的淹沒了他的雙腿,他的膝蓋,最終漫過了他依然在按動電鍵的手,由於短路,發報機在一陣嘈雜只是停止了工作,可年輕人依然在按動電鍵,直到海水沒過他的頭頂。

    之後很多很多年,途徑這片海域的船隻,偶爾會收到一段奇怪的摩斯碼電文,許多專家學者前來這裡蹲守考察這一現象,終於確認這是中國海軍艦隊的舊軍用電碼,卻沒人能搞明白這電碼究竟從何而來。

    他們將這稱為「永不消逝的電波」。

    **

    中國海軍特別混成艦隊旗艦「霸主」號艦橋,海軍上將林國祥接到機要室的報告。

    「可算找到他們了。」林國祥大喜過望。海軍艦隊從荷浪牙波啟程之後,因為不清楚日本艦隊的航行路線,以為他們會沿著最短路線在幾天內趕到台灣,所以一路緊趕慢趕直撲台灣東北。可當艦隊趕到沖繩附近海面的時候,卻收到日本那邊的電報,說從橫須賀出發的日本艦隊沒有直接橫跨大隅海峽和宮古海峽直取台灣,而是取道瀨戶內海,匯合了吳港出發的海軍艦隊後穿越對馬海峽,然後又匯合了佐世保的海軍艦隊,這才浩浩蕩蕩的開向台灣。

    簡直就像是故意留給中國海軍調兵遣將排兵佈陣的時間一般。

    林記駐日的情報機關在福江島附近洋面最後一次確認日本海軍艦隊之後,這只艦隊就像消失了在大洋上了一般,林記的所有間諜船找了差不多兩天都無果。

    現在終於確認了敵人艦隊的動向,林國祥怎能不高興。

    「給發現的船記功,以我的名義向林大人上報。」他一面這樣說著,一面來到海圖前,拿起圓規比劃了幾下。

    「嗯,很好。」老頭轉向艦橋一側特別開闢的那一小塊空間,「歐少校,我可以充分信任你的東西嗎?」

    「這我可說不好,」身穿和林國祥的海軍制服顏色和制式都不一樣的黑軍裝的少校苦笑道,「太倉促了,天眼只做過陸上測試,神算倒是已經通過以電波指揮海上戰艦射擊的方式做過大量的驗證了,但……這種新技術,指不定會有什麼問題呢,總會有些風險在。」

    「嗯……無論如何,值得一試。」林國祥稍一沉思,便拿定了主意,「傳我的命令,以本艦、勝利號、海天、海圻四艦組成快速縱隊,前往方格坐標丁-6,準備伏擊日艦。其餘各艦暫時編為後備艦隊,前往方格坐標丙7,巡弋待機。」

    出海之前,林有德大手一揮把九個標準海軍方格的海區給劃成戰區了,等於給了艦隊司令林國祥全權決定和日軍海上決戰的位置和時機的權利。在更小更細緻的戰區海圖上,林國祥標出了一套更小的方格坐標,這次他選擇的地方,便是在宮古島以北,沖繩島以西的海面。

    「大人,」林國祥的參謀之一,上個時空第一任中華民國海軍部長楊樹莊有些疑慮,「這樣的話,我們將在晚上遇敵……」

    「我知道,俗話說揚長避短,既然我們有新裝備,那就要儘可能的試他一試,如若不行,再在白天與其餘諸艦匯合,再行決戰。快速縱隊皆為快船,加之我們有通聯的優勢,海上匯合遠比日艦簡單。」

    「是。」

    「剩下的交給你們,我先去睡一覺,入夜叫我起來。另外,今晚各艦加餐,吃頓好的。」

    「是。」

    **

    1902年1月6日夜晚,沖繩以西的洋面上騰起了薄薄的霧靄。

    精神抖擻的林國祥走上艦橋,開口首先抱怨了一句:「這新船真是的,建那麼高的指揮塔做甚,我這老骨頭光是爬上來就費老鼻子勁了。」

    說著他走到艦橋前方,隔著鐵窗看著窗外的薄霧,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

    「簡直就像老天在幫我們一樣。」

    但參謀裡有人不放心:「這樣的天氣,如果天眼不能正常工作的話,根本就抓瞎了,還有可能陰差陽錯之下和日本艦隊短兵相接。」

    那參謀說著瞄了眼聚集在艦橋一角的黑衣士兵們。

    這只朗德貝爾支隊的指揮官歐少校沒搭腔,而是繼續神情專注的指揮手下調試天眼和神算。

    林國祥也沒說話,他盯著窗外的霧靄看了一會兒,回頭向副官確認道:「我軍艦隊陣型?」

    「報告,新裝備的電子對齊系統工作正常,艦隊單列縱隊航行中。」

    所謂電子對齊系統只是個簡單的電訊收發裝置罷了,靈感來自二戰中德國用來引導轟炸機夜間空襲英國的技術。通過頭尾兩艘基準艦發出的電波信號,整個戰列線中的艦隻即使在低能見度下也能保持單列縱隊航行。

    要知道這可是1902年,十幾年後的日德蘭大海戰裡,英德兩國艦隊決戰最後那場夜間大混戰,簡直就亂成了一鍋粥,雙方都向自己的戰艦傾瀉了不少炮火。

    所以這套能在夜間保持己方艦隻陣型,還能識別己方戰艦的系統,也促成了林國祥決定打一場夜戰。

    林國祥掏出懷錶,看了看時間,八點二十分。

    就在這時候,一位一直盯著天眼屏幕的朗德貝爾的中士突然開口:「頭,你過來看這個。」

    歐少校立刻趕過去。

    一時間整個艦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個小小的角落。

    林國祥覺得手中懷錶的機械音突然大得刺耳。

    他突然想起1894年7月25日那天的清晨,想起那條陪著他奮戰到最後的木殼砲艦廣乙號。這些年林國祥腦海裡有無數個「如果」,如果那時候自己指揮的是濟遠號,如果那時候廣乙號的魚雷沒有故障,如果……每每回想起這些如果,老人的內心就沉悶無比。就因為這樣,聽說新任海軍大臣要重建大海軍的時候,老將義無反顧的再次披甲上陣。

    林國祥下意識的用力捏緊手中的望遠鏡。

    這時候,歐少校轉過身,啪的一下立正,對林國祥大聲報告:「發現日本艦隊,方位72,距離20海里,敵艦正以13節航速向正南方向航行!」

    「向全艦隊發出變向命令,最大航速,右滿舵!」

    舵手一面高聲複述命令,一面用力轉動舵盤。同時航海長和副手兩台扳動車鐘,很快,輪機艙的應答鈴聲就在艦橋上響起。

    「傳令全艦隊,進入戰鬥狀態。」

    命令話音剛落,甲板管制官就拉下了霸主號的戰鬥警報的電閘開關。刺耳的電鈴聲在巨大的戰艦的每個角落響起。

    各個艙段的水手長站在主要的通道交匯口,用大扳手哐哐的敲著艙壁,一邊敲一邊大喊:「快快快!快跑!」

    整艘戰艦上數千人就這樣以驚人的速度衝向各個戰位,這些船員都是1901年年中就輸送到美國進行適應性訓練的精英,反應速度和訓練度絕不比海軍其他艦隻差。

    五分鐘後,霸主號的雷炮長、輪機長幾乎同時向林國祥立正敬禮,報告「隨時可以戰鬥」。

    林國祥看著帶著誇張的大耳機,手裡拿著話筒的兩人,一時間竟然沒了言語。

    良久,他一臉感慨的說道:「我們那個時候,要對著通話管可勁的喊,才能讓命令被輪機房和炮位聽到。」

    然後老將收起臉上的多愁善感,對歐少校說:「開始計算射擊諸元,全艦隊將保持與日艦並行航行,期待你們的表現。」

    這時候聯絡官向林國祥報告:「神姬營都統聶雪秋詢問是否出擊。」

    「別急,神姬出發之後被日本人的神姬探知了就不好了,先打日本人個措手不及再說。」
yjfu 發表於 2013-8-23 17:16
第三卷 七年經略 115

  神算的輸出機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吐出長長一條佈滿圓孔的紙帶,歐少校拿著紙帶的一頭,熟練的讀出了一串射擊參數。

  雷炮長高聲複述射擊參數,緊接著霸主號的炮塔開始轉動。那強勁的電動機帶來的震動,就連艦橋所在的裝甲塔樓中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而此時在主炮炮塔內部,十幾名膀大腰圓的漢子正將絞盤吊著的砲彈推入炮膛,接著他們開始一包一包的往炮膛裡面塞發射藥,炮長還在旁邊大喊:「注意藥包的制式編號,不要填錯了,填錯一包落點能跑到你奶奶家去!」

  一通忙乎之後,負責指揮裝填手的中士關上炮膛,合上閉鎖閘。

  「報告,裝填完畢!」

  炮長見狀轉身拉下塗著甲-1字樣的電閘,電閘上方的指示燈隨即轉換成了綠色。

  艦橋上,雷炮長大聲報告:「一號炮標的彈裝填完成,試射準備就緒。」

  林國祥看了眼歐少校,淡然的說了句:「你們決定發射時機,讓我見識下你們的本事吧。」

  朗德貝爾的少校點點頭,對雷炮長做了個開火的手勢。

  霸主號的一號主炮隨即噴射出一團橘黃色的火焰,一發大口徑彈呼嘯著向遠處毫無防備的日本艦隊飛去。

  這是一發被稱為「標的彈」的特殊砲彈,砲彈內部裝藥量較之正常彈藥要少得多,但裝備了定時系統,在飛行規定的時間後砲彈會射出一個塗抹了金屬粉末的氣球,所謂天眼較射的參照物。

  這也是林有德的技術團隊在天眼系統技術性能短期內無法提高的情況下想出來的「笨辦法」,但是「笨辦法」總比「沒辦法」要好。

  「標的物確認,」操作天眼的士官高聲報告,「坐標X34Y4。」

  輸入手立刻扳動機械式數字盤,將新的數據錄入到神算中,很快,神算的輸出機又咔噠咔噠的響起來。

  「第二發標的彈準備。」歐少校一邊下令一邊拿過紙帶,隨即讀出了一串新的射擊參數。

  就在這時候林國祥突然開口了:「彈道會往西偏一點,日本艦隊上空正在刮西風。」

  老將不知道何時打開了艦橋前端的一扇舷窗,數九寒冬的海風從窗外灌入,撕扯著所有人的臉。

  「愣著幹什麼,繼續試射!」

  於是第二發開火了,標的彈帶著呼嘯殺氣騰騰的衝入霧靄之中。

  「報告將軍,聶都統再次詢問是否出擊!」

  「讓她等著,該出擊的時候我會通知他的。」

  「第二標的物確認!方位……」

  操作手報完坐標之後,朗德貝爾那邊出現短暫的沉默,然後歐少校的聲音傳來:「報告將軍,我認為現在的數據已經可以對敵艦形成跨射,請求裝填常規彈藥,進行主炮齊射!」

  「去幹吧。」

  「是。」

  「但是……」雷炮長看起來還有些猶豫,「乙炮塔中的兩門主炮也已經裝填了標的彈……」

  「不妨事,就打標的彈就行了。」林國祥乾脆的打消了雷炮長的疑慮。

  說白了林國祥根本就沒想第一次齊射就命中,實際上這時候海戰的炮火命中率相當的糟糕,甲午那種實際雙方都在拼刺刀的姑且不算,日俄戰爭中,俄國人在射擊技術上基本就交了張白卷,日本人的數據其實也不太好看;到了後來日德蘭大海戰,德國人以百分之三點三的命中率凌駕於英國人百分之二的命中率之上,為自己贏得了一個訓練有素的美譽。

  日德蘭英德雙方合計發射了一萬多發砲彈,總共才命中幾百發。可見這時候的炮戰就是打一百發蒙中一發,所以甲午那年頭日本海軍才會迷信快船快炮……

  等待裝彈的時間是那樣的漫長,所有人都盯著雷炮長身邊的那六盞指示燈,每有一盞由紅轉綠,都有參謀軍官咂咂嘴或者吞口口水什麼的。

  終於,有個參謀坐不住了,問朗德貝爾的那幫人:「日本艦隊沒有改變航向嗎?」

  「沒有。」說著歐少校伸長脖子自己確認了一下顯示屏,又重複了一次,「沒有改變,他們仍然維持原來的隊形,航向和速度。」

  「這樣的夜裡,」林國祥說,「能見度這麼差,燈光信號和信號旗都不好使,他們又沒有我們這樣便利的無線電,只能用電報互通有無。這時候當然不能隨便改變航速和航向了,一旦陣型亂掉,不用我們打,他們自己撞船都能折損掉一兩成的兵力。」

  林國祥話音未落,雷炮長面前的最後一盞指示燈就轉成了綠色。於是他命令操作員:「齊射警報。」

  下一刻,霸主號全艦響起三聲短促的電鈴,聽到這電鈴所有人都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兒,就近固定自己的身體。

  幾個炮塔裡面裝填手們正潮水一般的從自己的戰位上撤下來,坐到沿著炮塔內壁排列的座椅上,嘴巴大張。

  艦橋上雷炮長用標準的姿勢轉身面向林國祥,立正,腿併攏的時候發出清脆的聲響。

  「齊射準備完成,請指示。」

  林國祥左手食指和中指神經質的在望遠鏡的外殼上打著拍子,醞釀了足有兩秒中,才將胸中淤積的氣長長的呼了出來。

  「開炮。」老將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等雷炮長複述命令,他的部下就扳下了齊射的控制桿。

  一股電流從電門激發,順著線路迅速傳達到霸王號的三個炮塔,以零點幾秒的間隔依次激活了火炮的底火。

  戰列艦數萬噸的鋼鐵身軀在那個剎那向旁邊位移了足足3釐米,從炮口噴射出的火焰化作颶風,在戰艦一側掀起一波一米高的浪頭。射擊的轟鳴讓艦橋上的玻璃全都顫抖起來,發出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共鳴音。

  射擊完成後,高高昂起的炮身就像射X結束的那啥一樣垂下,恢復水平狀態等待再裝填。

  熱風從林國祥打開的那扇窗中灌入,老頭眯起眼睛直面這灼熱的空氣,如沐春風。

  「啊,這風,這感覺。」老人迎著寒風,用力嗅了嗅風中殘存的硝煙味,才以滿懷滄桑的聲音說道,「這是戰爭的味道,這是我的戰爭。」

  艦橋上年輕人面面相覷,說實話他們還不太理解老人的感慨,但方才主炮齊射時的聲威著實都令他們印象深刻。

  這時候,天眼操作手報告:「第三第四標的物確認,目標仍然健在。」

  「再裝填進行中,預計1分鐘後進行第二次齊射。」雷炮長也給出報告。

  這1分鐘又像一年那樣漫長。

  所有燈亮起後,歐少校給出最新的射擊諸元,就在這時候林國祥再一次插話道:「他們會左舵。」

  「什麼?」雷炮長一下沒聽清老將的話。

  「我和東鄉平八郎在豐島海戰交過手。這個時候他差不多意識到自己遭到了炮擊,該下決心做規避機動了。在敵人位置未知的時候,他習慣先往左機動。這也是江田島海兵學校的標準教程裡記錄的程序,那個教程是東鄉平八郎編寫的。」…。

  「是,以敵艦向左機動為假想進行修正。」

  十秒鐘後,齊射警報電鈴再次響徹整艘霸主號。

  **

  東鄉平八郎被副官叫上艦橋的時候正是八點三十分。

  作為聯合艦隊旗艦的朝日號戰列艦的艦橋和霸主號的設計截然不同,它仍然採用現在流行的開放式艦橋,所以東鄉平八郎上到艦橋上沒多久,軍服上就蒙了一層霧水。

  「怎麼回事?」

  「報告司令官閣下,瞭望手發現海面有異動,似乎有東西落水。」

  東鄉平八郎皺起眉頭,就在這時候,他聽見霧靄沉沉的夜色之中傳來清楚的重物落水聲。

  這聲音讓東鄉平八郎驟然警覺起來。

  「派出神姬去查看狀況,這可能是中國人的戰蟹。」

  「要命令神姬隊全數起飛嗎?」

  東鄉平八郎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不,這也可能是中國人為了消耗我們神姬的體力而採取的欺騙行動,中國人狡猾狡猾的。命令神姬隊,派出一個小隊查看情況即可。」

  「是。」

  很快,奉命出擊的神姬給東鄉平八郎帶回一件匪夷所思的東西。

  「司令官閣下,」身穿巫女裝的女孩畢恭畢敬的報告,「我們在空中找到這個,似乎是一種氣球。」

  東鄉平八郎眯起眼睛打量著巫女手中提著的那個玩意,他招招手,於是拿著氣死風的副官湊近了一點,讓煤油燈的光能完整的照亮整個氣球。

  東鄉平八郎伸出手,摸了摸氣球表面,於是他的白手套上立刻沾上一層灰色的金屬粉末。

  這位聯合艦隊司令長官內心當即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彷彿為了呼應這預感,尖銳的嘶鳴聲從東鄉頭頂傳來。

  說時遲那時快,朝日號兩舷外的水面上幾乎同時騰起六道巨大的水柱,一時間,人造的傾盆大雨沖刷著露天艦橋,還有幾隻運氣不好的魚被拋上了甲板。

  巨大的響動驚動了艦內還在休息的日本海軍官兵,他們紛紛湧上甲板,好奇的看著海面。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敵襲!是敵襲!」

  於是短暫的混亂之後,日本兵們開始奔向戰艦的各個戰位。

  「通知艦隊,我們遇襲了!」東鄉平八郎一面對淬不及防踩上魚滑到的大副下令,一面拿起裝在艦橋上那一排傳聲管旁邊的電話——日本戰艦不比霸主號,只有連通關鍵的桅杆瞭望哨和輪機部的電話線,要和其他部門聯繫就只能靠傳聲筒喊。

  「瞭望哨!敵人再哪裡?敵人已經開炮了,你們應該能看見火光才對!」

  「司令官閣下,我們什麼都沒看見!」

  「這不可能!敵人都對我們形成跨射了!」

  這時候,東鄉平八郎突然意識到現在首當其衝的事情不是確認狀況,而且趕快從不知道在何方的敵人的跨射中脫離。

  於是他暫時將話筒從嘴邊拿開,扭頭沖舵手大喊:「左滿舵!」
yjfu 發表於 2013-8-23 17:17
第三卷 七年經略 116 我是良心二更

  「目標,顯著減速!」

  天眼操作手的報告在霸主號艦橋上引起不小的騷動。

  海戰中減速就等於在對敵人大喊:請鞭撻我吧。所以海戰中戰艦減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中彈了,航行能力受損。

  年輕一點的參謀中已經有人在悄悄擊掌慶賀了,但林國祥卻無動於衷。

  天眼再一次掃瞄完成後,操作手報告:「目標,完全靜止!」

  這時候老頭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將敵艦靜止的坐標告知勝利號,順便告訴他們這是個站樁,打不中回去要扣津貼。」

  「那我們是否將火力轉向敵人隊列的第二艘?」有參謀這樣建議。

  「不,東鄉平八郎一定在領航的旗艦上,要把那艘徹底打沉,干擾他的指揮。」林國祥頓了頓,「而且後面的艦隻為了規避停下來的旗艦,會進行機動,瞄準難度會增加。」

  「明白了。」

  就在這時候,早就完成裝填等著了的勝利號開火了,和霸主號的重炮比起來勝利號主炮齊射的聲威要小得多,但霧靄之中那片亮白色的閃光,仍然為戰場增添了幾分火爆的氣息。

  這個時候海戰進入了一個十分無聊的階段,這種無聊由於對方根本沒辦法發射反擊的炮火而顯得更加突出。我們可以用一種簡單的方式來概括這漫長的、折磨人的耐心的炮戰:

  「齊射。」

  「敵艦沒有變化。」

  「齊射。」xN

  「敵艦沒有變化。」xN

  「齊射。」

  「敵艦反應消失。」

  ——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艦載神姬營都統聶雪秋體會頗深。

  「怎麼還不讓我們出戰啊!」林有德的義妹一腳把為神姬們準備的待機用裝甲堡的內壁給踹出個凹陷,「他們倒是轟轟轟的打得很爽,也不知道戰果怎麼樣。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在對著空無一物的海面開火啊!至少派我們過去確認下炮擊的效果嘛!」

  「大小姐,稍安勿躁嘛。而且能夠不用出擊就贏得戰鬥,不是挺好的嘛。」裝甲堡裡負責聯絡的海軍軍官一臉好好先生的笑容。聶雪秋這個林有德義妹的身份雖然沒有公開,但荷浪牙波的公職人員差不多都知道,所以都以「小姐」稱呼他。在荷浪牙波,如果有人說「大掌櫃的」那就是林有德,一般的掌櫃是不能加「大」字,相應的,「大小姐」那就是特指聶雪秋。

  現在這位大小姐正在拿裝甲堡的牆壁出氣。

  「林國祥一定是怕我有什麼閃失我哥怪罪下來,搞什麼嘛,雖然沒有芬姐的RX78那種大殺器,蘇菲妹妹也是給我開發了不少有意思的裝備的呀!我們神姬營上去滅了日本的神姬,那不就一了百了嗎?現在這樣轟隆隆打了一個時辰了,也沒聽說有什麼戰果啊!急死人了!」

  「呃這……我跟艦橋聯絡下,看看有什麼戰果如何?」

  「快聯絡快聯絡!」

  就在聯絡官轉身拿電話的剎那,聶雪秋一個箭步竄出裝甲堡的艙門。

  「我不等了,回頭我會親自跟哥哥謝罪。」

  這樣說著,聶雪秋展開掛在腰上的增幅翼,騰空而起,竄入霧靄茫茫的夜空。

  「大小姐!聶都統!」聯絡官慘叫著追出來,想要抓住聶雪秋的腳踝阻止她升空,卻沒能趕上。

  年輕的軍官氣得直跺腳,這時候裝甲堡裡其他待機中的神姬也湧上了甲板。…。

  「吳中尉,聶都統一個人出去很危險的,你看……」

  年輕的軍官看了看神姬們,再次用力跺腳,無奈的揮了揮手:「走走走!快起飛!那大小姐有什麼閃失我可擔待不起。」

  **

  東鄉平八郎被神姬帶著降落在初瀨號上,臉上一臉的悲愴。

  三艘敷島級戰列艦可是日本海軍的命根子,為了湊出向洋人定製這這三條船的錢,艦政本部連內褲都快當掉了。現在倒好,朝日號艦體大半已經沉在水裡,只剩下桅杆和煙囪還露在海面上,中國人的第二次齊射一發近失彈的衝擊波就摧毀了朝日號的螺旋槳和尾舵,在那之後這艘仿製英國莊嚴級的主力戰艦在半個小時內接連被9發大口徑砲彈命中,卻奇蹟般的都沒有打中要害。

  但是最開始那發近失彈造成的裂口卻一直沒有辦法堵上,最終東鄉平八郎不得不下達了棄艦的命令。

  一開始東鄉平八郎轉移到敷島號上,哪知道轉移完成後沒多久,敷島號的儲煤艙就被命中,衝天的大火迅速蔓延,根本無法撲滅,只得再次棄艦。

  相比兩艘新式艦的遭遇,富士號更顯得倒霉到家了,它直接被擊中彈藥庫,在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斷成兩截,幾分鐘之內就沉入了東中國海那冰冷的海水中。

  東鄉平八郎知道,雖然自己還剩下兩艘戰列艦,雖然第一遊擊隊的裝甲巡洋艦還毫髮無傷,但這場海戰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中國人能在這樣的大霧之夜向自己的艦隊發射如此精準的炮擊,他們肯定裝備了什麼先進的武器,從現在的表現看,那絕對是足以革新海戰形態的先進設備。

  「七年前,我們靠更先進的船和戰術理念,贏得了甲午海戰的勝利,而現在,中國人扳回這一局了。」

  東鄉平八郎的自語剛剛落下,一名神姬從天而降。

  「司令官閣下,中國人的神姬出動了!我們感知到了她們的動向。」

  「哦?」東鄉平八郎一下子來了精神,「真的嗎?這種情況下只要繼續維持對我們的炮擊,他們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的贏得戰爭,他們沒有理由派神姬出來啊!」

  「但是,他們確實出動了。」

  「難道說……中國人的新武器出問題了?」

  彷彿為了回答東鄉平八郎的疑問,新一波彈藥落下,在日本艦隊僅剩的兩艘戰列艦附近激起一排高大的水柱。東鄉平八郎脫下自己的軍帽,倒了倒裡面的水,他緊抿著嘴,沉思了片刻後自言自語道:「不對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搞不懂中國人的意圖,但東鄉平八郎感到名為勇氣的東西又回到自己身上了。

  「不管怎麼樣,這是個機會,」他下定決心,聲音也隨之變得堅定起來,「神姬隊迎敵!另外,你們派一名擅長偵查的神姬到上村中將的第一遊記艦隊旗艦上去,引導第一遊擊隊的裝甲巡洋艦向中國神姬出發的位置前進,尋找中國艦隊!」

  「是,司令官閣下。」

  神姬剛剛升空,初瀨號艦橋上和桅杆頂連通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東鄉平八郎推開要接電話的初瀨號艦長,自己接起了電話。

  聽筒裡瞭望兵大喊:「艦艏右側海平線發現艦影!」

  「喲西!」東鄉平八郎情不自禁的說出聲來,他一直以為能見度變好了是因為敷島號上的大火驅散了夜幕,現在看來,這是因為夜霧在漸漸散去。…。

  「全艦,準備戰鬥!」

  **

  「艦載神機營抗命出擊了!」

  通訊官剛報告這個消息,參謀中就有人嘀咕「這個大小姐搞什麼」,但林國祥立刻開口止住了議論:「沒有關係,反正霧已經開始散了,早晚要演變成正兒八經的夜戰。我們的優勢還在,就算敵人發現了我們的位置,他們的射擊精度也不會比得上擁有天眼和神算的我們。」

  這時候,艦橋上負責瞭望的上等兵大叫起來:「左舷發現火光!」

  於是參謀們呼啦一下都湧到了左舷,用自己的望遠鏡觀看遠處海平線上那個白色的小點。

  「看到我們命中了三艘。」

  「不知道是戰列艦還是裝巡……」

  在第一次參加海戰的參謀們像第一次進城的鄉巴佬那樣圍觀遠處的日本艦隊的當兒,林國祥轉向艦橋角落還在兢兢業業工作的朗德貝爾的成員:「敵艦隊的動向如何?」

  「報告大人,似乎有一隊快速艦艇正在脫離編隊加速。」

  「向我們駛來?」

  「是,向我們駛來。」

  「命令兩艘海字艦轉向準備進行魚雷攻擊。勝利號跟隨我艦機動,準備釋放煙霧,舵手,左舵三。」

  「左舵三!」

  隨著舵盤的轉動,龐大的霸主號開始緩緩的轉向。此時戰場的風向已經從最初的西風切換成了西南風,霸王號靠著轉向機動,佔據了上風方向。

  這時候,天空中有光影閃過,那說明雙方的神姬營已經在空中接觸。

  就在這時候,艦橋上的林國祥突然注意到有一姬突破了中國神姬的阻攔,衝向霸主號。這名日本神姬在霸主號和勝利號上空投下了一顆照明彈,將兩艘中國戰列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就在這照明彈的光芒中,這名日本神姬被追上來的中國姑娘截殺在空中,被攔腰砍斷的身體落在霸主號那白色的尾航跡當中,迅速被波浪吞沒了。而那發照明彈也被中國姑娘一刀掃落海中。

  但幾分鐘後,在距離霸主號5鏈左右的位置依然落下了日軍的第一發砲彈。

  「別慌,」林國祥淡然的對艦橋上那群沒有經歷過海戰的年輕人說,「這個落點誤差,他們還要射上半個小時,才有可能打中我們。」

  就像林國祥說的那樣,優勢仍然在中國艦隊這邊。霧即使散去,日本艦隊即使能發現中國艦隊的艦影,但夜幕的存在依然讓他們無法精確的較射,再加上霸主號不管火力還是防護都比日本艦隊剩下的艦隻強,對射下去還是中國佔優。

  日本人唯一的贏面,就是用裝甲巡洋艦部隊打白刃戰,這也正是林國祥想要避免的。

  霸主和勝利兩艦佔據上風處之後開始釋放煙霧,煙霧的掩護下,兩艘海字號在霸主號的無線電引導下迎向日本裝甲巡洋艦編隊。

  10點55分,海天艦首先發射了自己的六枚電動魚雷,但因為陣位不好全部脫靶。

  隨後海天艦一邊以自己的兩門200毫米阿姆斯特朗炮向日本裝甲巡洋艦射擊,一邊高速朝霸主和勝利靠攏,為仍然隱藏在煙霧中的海圻艦創造搶佔更佳攻擊位置的條件。

  11點03分,位於日本裝巡隊列中間的淺間號被勝利號主炮命中,隨即爆炸起火,火光成為海圻號的絕佳瞄準參照。

  11點06分,海圻號發射了自己的六枚魚雷,但自身也被日本神姬投下的照明彈點亮,隨即遭到日本人集火射擊。…。

  11點09分,日艦八云號中彈,一分鐘後隊列最後尾的吾妻號也被擊中,幾乎同時海圻號彈藥庫發生大爆炸。

  隨後日本裝巡和伴隨驅逐艦艦隊對霸主號和勝利號展開「雷擊」,可惜日本人用的白頭魚雷質量不佳,未能有一枚命中。最後實施雷擊的常磐號一度突進到距離霸主號一千碼的距離,結果遭到霸主號左舷炮廊炮的密集射擊不到幾分鐘就倒扣在海面上,成了一具嶄新而又昂貴的海上棺材。

  而參加突擊的12艘驅逐艦還沒等兩艘戰列艦料理他們,就先自擺烏龍撞船了——實際上上個時空日俄戰爭中聯合艦隊的驅逐艦支隊就在夜戰中出盡了洋相,看來這個時空他們的命運也沒有改變。

  不過,日本的阿武隈號驅逐艦還是成功突進到霸主號船尾附近,它的司令官很有神風精神的準備貼上霸主號再釋放魚雷,哪知道霸主號的丙炮塔剛好裝填完畢,炮塔的炮長情急之下自作主張,沒有聽從指揮塔的指令升起炮身調整射擊諸元等待齊射,而是直接就在放平炮身的狀態下手動點火開了炮。

  兩顆重磅炸彈直接鑽進阿武隈號的小身板,把它炸得粉碎。

  **

  林國祥低頭看著自己的懷錶。

  已經是第二天凌晨零點24分了。

  他闔上懷錶的蓋子,回頭看著艦橋上的狼藉:後半段的激戰中,日本人的一發砲彈命中了霸主號的主裝甲塔,震碎了艦橋的玻璃,順便炸死了好幾個參謀和操作員。林國祥自己手臂被玻璃碎片劃了一下,並無大礙。

  如果是舊式的艦橋,自己就該補老朋友們的後塵了,林國祥如此想到。

  「日本殘存艦隊駛出我艦有效射程。」頭上負傷的歐少校這樣跟林國祥報告,天眼的操作員比較點背,剛好被一片彈片插中心窩,所以現在是歐少校親自坐在天眼的操作席上。

  「很好,我們也轉向,準備和其他艦隻匯合。另外,命令戰蟹出擊。」說著林國祥對自己的副官點點頭,「剩下的交給你了。」

  這樣說完,老頭離開了艦橋。

  他回到自己的臥室,拉開電燈,然後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裡拿出兩隻杯子和一瓶茅台。

  老將斟滿第一個杯子,然後將杯子擺到書桌上那張泛黃的相片前。那是一張合影,攝於1893年初冬,那時候林國祥率領廣乙號北上參加秋操,與北洋水師的各位同仁在劉公島水師總部前留下了這張照片。

  照片裡鄧世昌笑得像個二傻子,方伯謙英俊瀟灑,頗有幾分才子像,林永升顯得有些木訥,黃建勳則鐵青著臉。

  坐在最中間的丁汝昌一臉嚴肅,他身後美國人馬吉芬頗有幾分傲氣的昂著下巴。

  林國祥盯著照片看了許久,才將另一隻杯子斟滿,然後他在書桌前坐下,高舉起酒杯,向著天空做了個乾杯的動作。

  老人沒有說一句話,一個字,但此時,一切盡在不言中。

  **

  相良少尉爬上一塊漂浮的木板,這才松了口氣。

  他環視海面,發現周圍的碎片上都爬滿了像自己一樣僥倖逃生的人,而遠方,東鄉平八郎司令長官的臨時旗艦初瀨號的艦影正漸漸消失在夜幕中。

  啊,我們被拋棄了,相良少尉如此想到。

  可這種想法才出現不久,一艘驅逐艦就闖入相良少尉的視野。

  有人開始大聲呼救,相良少尉愣了一下,隨即也扯開嗓子大聲的喊著,還把濕漉漉的上衣脫下來在頭頂拚命的甩。…。

  可惜此時整個海面上都是漂浮著求生的日本兵,而驅逐艦顯然並不打算偏袒任何人,它開足馬力,向著初瀨號離開的方向狂奔不已。

  於是呼救聲轉成了罵聲,彷彿為了回應罵聲,驅逐艦拉響了汽笛,像是在跟海中的同袍們話別。

  就在這時候,它爆炸了。

  艦體被從中部炸成兩截,迅速的消失在泡沫中,整個過程不到三分鐘。

  一時間,海面上陷入了可怕的寂靜,所有人都懷著強烈的不安,揣測著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候,相良少尉發現離他不遠的地方有一根棒子在海水中緩緩前進,棒子的頂端安裝著一隻鏡頭一樣的東西,那東西來迴旋轉,觀察著海面上的狀況,無意中轉向了相良少尉。

  信封南蠻教的相良少尉低聲呢喃道:「上帝啊……」

  那隻紅色的單眼,怎麼看都像是地獄的惡魔。

  這惡魔和相良少尉對視了數秒後,便潛入水中,消失了。

  這時候,相良少尉才發現自己胸口悶的慌,於是趕忙深吸了一口氣。

  但這依然無法平復他內心的恐懼。

  這時候,他聽見不遠處有人哭起來:「媽媽……」

  緊接著另一個聲音開始叫罵:「混蛋,你這還算是大和的男兒嗎?」

  可是哭聲越來越大,還有蔓延的趨勢。

  就在這時候,相良少尉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自己從江田島海兵學校畢業時的情景,隨即他意識到,自己正在唱江田島海兵學校的校歌。

  「我和你是同期的櫻,綻放於江田島的庭院/早已有了一開即謝的覺悟,為了國家,從容散落吧。」

  相良少尉的聲音並不大,但很快,旁邊一塊舢板碎片上的上尉也跟著開始唱起來。

  「我和你是同期的櫻,綻放於江田島學校的庭院/血肉相連不分昆仲,如此投緣卻為何不得不分離。」

  很快,整個海面上都響起了同樣的歌聲。

  「我和你是同期的櫻,你雖一去再也不復返/但我們將在花之都的靖國神社中,再次相會於櫻開之春。」

  日本人一直唱著這首歌,儘管不斷有人凍死,儘管許多人漸漸聲音嘶啞再也發不出聲音,歌聲卻一直沒有在海面上完全消失,就這樣,相良少尉終於堅持到了第二天的太陽在海面上升起。

  他在彌留之際,看見一艘懸掛紅旗的巨艦乘風破浪的駛來,巨艦艦體上有多處彈痕,焦黑的灼燒痕跡也沒來得及清洗,但這反而給這艘戰艦增添了幾分威武。

  相良少尉隱約聽見軍艦上中國人正在齊唱軍歌,那輕快激昂又不失威武的曲調和《同期的櫻》截然不同,光是聽著就能感覺到陽光般的積極和向上。

  ——啊,我要是能唱著那樣的軍歌畢業,現在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了吧。

  這個大逆不道的想法,成了相良少尉留在世間最後的思緒。

  他不知道,這首《荷浪牙波健兒之歌》是林有德翻的上個時空的《江田島健兒之歌》,是根正苗紅的日本海軍軍歌,而且是日本軍歌中的難得的一首不悲壯的異類……

  在死掉的和沒死的日本海兵的注視下,霸主號迎著朝陽全速航行,後面跟著規模雖然不大但軍容整齊的艦隊,戰旗飄揚歌聲嘹喨。 本帖最後由 yjfu 於 2013-8-23 17:19 編輯

yjfu 發表於 2013-8-23 17:20
第三卷 七年經略 117

  荷浪牙波的大本營裡,林有德沒來由的想抽煙。本來林有德不沾煙只在高興的時候喝點酒,但現在他充分體察到煙的好處。

  像現在這種狀況,喝酒怕上頭了影響判斷,抽點煙卻可以緩解內心的煩躁的同時保持大腦的清醒。但從老爸那裡遺傳過來的根深蒂固的禁煙的習慣仍然約束著他,所以他只好大步流星的在大本營作戰室裡來回踱步。

  距離大本營收到發現日本艦隊的電報,已經整整10個小時了,也不知道海上打成什麼樣。

  作戰室裡值班的參謀們面面相覷,老實說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林有德這個樣子,幾個小時前他們還私下裡打賭林大人會早早離開作戰室回去抱自己新弄到手的日本妹子。

  所以看林有德賴在作戰室裡來回散步,這幫人也開始坐不住了,於是整個作戰室都沉浸在一種沉悶與危機感共存的詭異氣氛中,只有約瑟芬看起來是見慣了這種大世面,反而氣定神閒的在喝茶。

  不過這種氣氛很快被機要員的高叫打破:「林國祥司令官報告,我軍艦隊與敵艦隊展開夜戰,擊沉敵戰列艦3艘,裝甲巡洋艦4艘,驅逐艦12艘,我方海圻艦在魚雷攻擊中爆炸沉沒,海天艦重傷,勝利號和霸主號兩艦輕傷。戰蟹隊正在追擊潰逃敵軍艦隊。」

  機要員話還沒說完呢,林有德就猛的一握拳,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太好了!幹得漂亮!」

  參謀們也紛紛擊掌慶賀,一時間作戰室裡就像過節一樣熱鬧。

  約瑟芬有些不滿的掃了老公一眼,轉向面對已經擺出慶祝的架勢的林有德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機要員,說:「其他呢?神姬部隊的傷亡怎樣?」

  「艦載神姬部隊5姬戰死,15姬受傷,擊斃敵方神姬9人,擊傷24人。」

  這個數字一出來林有德臉上的狂喜刷的一下不見了。

  「5姬戰死?」這個數字讓林有德有些無法接受,如果這五個都是比較強力的神姬的話那這損失夠荷浪牙波喝一壺了。但這個時候偏偏又不方便直接確認戰死神姬的實力,那樣太直白了,好像神姬就只是高端武器一樣。

  還好機要員有點眼神,立刻看出來林有德在擔心什麼,他馬上報告:「聶雪秋統領在內的所有高級神姬都安然無恙,聶統領受了輕傷,據報告並無大礙。」

  被小兵看出心思的林有德有些尷尬,他輕咳兩聲,板起臉孔。

  「海軍艦隊做得好,」雖然剛才已經讚揚過一次了,但林有德依然以此作為開場白,「現在我命令,放棄以海軍部隊戰敗為前提指定的甲乙兩個方案,巴你立刻通知復國軍,讓他們明天就登船向台灣開拔,參謀部開始細化控制台灣和琉球王國之後登陸日本本島的作戰計劃,宣傳部和統戰部立刻開始起草通電電文。

  「要強調:一、我海軍戰士英勇作戰,洗刷甲午之恥;二、日本軍國主義份子建立的偽日本政權逆天意而行,必將自取滅亡;三、軍國主義份子殘酷壓榨善良的日本人民,窮兵贖武,我南洋軍應日本人民和有良知的日本士紳的要求,將伸出援助之手,救日本人民於水火之中。」

  林有德這邊念呢,作戰室裡的參謀們都一個勁的瞥巴的臉色。因為這作戰室裡大部分人都知道林記要日本是看上八幡的新設制鐵所和住友銅礦附近的住友鋼鐵有限公司,以及在吳港的海軍兵工廠,制炮所。林有德這番堂皇之的宣言,全是為了低下的利益扯的大旗而已。

  但巴一臉默然,完全看不出她內心的想法。

  其實這個時候巴根本就不可能對林有德的漂亮話有什麼介懷,林有德建立的大托拉斯能讓日本變得更好,她無比堅信這一點——實際上,此時作戰室裡所有人都認為由自己的組織控制日本能讓日本人民過上更好的生活,他們打心底裡相信這對日本人來說是一種恩惠。所以林記有點自己的需求不算什麼,畢竟林記在索取的同時,賜予的可是惠及全日本的福祉。

  「好,暫時就這麼多,」稀里嘩啦下了一堆命令之後,林有德長長的打了個呵欠,「我有點累了,先去睡了。你們也都早點休息吧。」

  說完林有德轉身要走,卻發現自己的兩名近衛神姬都沒有動。

  「呃……」林有德不知為何面露菜色,來回看著黑髮和金發的兩位美少女——好吧,其中一位早就升格為美少婦了。

  參謀裡已經有人在小聲嘀咕了:「又來了。」

  「嗯,自從進了參謀部,我就不再夢想像林大人這樣左擁右抱了。還是陳大人那樣好,小兩口看著羨慕煞人了。」

  「對,我也這麼覺得。」

  林有德怎麼可能聽不到這些嘀咕,他來回看著約瑟芬和巴,用很無奈的聲音說道:「二位,這樣影響不好。」

  「如果明早就要組織復國軍登船,我可是有很多聯絡事項一定要在黎明之前辦完才行。」巴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回應林有德。

  林有德盯著她看了兩秒,覺得這邊這塊鐵板踢不破,就轉向約瑟芬:「老婆,你看……」

  「我對攻擊日本的計劃很感興趣,今晚想藉著興頭和諸位參謀深入的探討一下。」

  「不是吧……」在林有德表態之前,參謀那邊先有人發出了悲鳴,「我還想出去來兩杯慶祝下呢。」

  林記本來就不是那種紀律訂得很死的組織,平時氣氛比較活,所以這樣半開玩笑的抱怨經常會有。

  「你看年輕人都抱怨了……」

  其實林有德還不如幾個年長的參謀年齡大,但沒人指出這點。

  「走吧走吧,」林有德過去伸手把約瑟芬拽起來,少女——少婦雖然一臉不樂意,但意志不夠堅定,就這麼被林有德拽走了。

  林有德夫婦離開後,巴對作戰室裡的眾人說道:「好了,今晚沒參謀部什麼事,想去喝酒慶祝的可以離開了。」

  **

  林有德拉著約瑟芬從書房的暗門裡出來,一直等在門外的薰就應了上來。這個年代的日本女孩身上封建時代的殘留異常的多,最明顯的一點體現就是她們對等待的擅長。巴可以跪坐在林有德門前,一等就一個上午,而薰陪著林有德參加一些社交活動的時候,也經常在會客室門外一站就幾個小時,林有德進去跟人議事時她什麼站姿,出來的時候再看還是什麼站姿。

  以林有德這21世紀的人的眼光來看,這無疑是陋習,他也曾經想要勸巴改變心理這種把自己擺在僕人的位置,主動去「服侍男人」的觀念,可惜收效甚微。

  而且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個男人,看到有女孩這樣服侍自己,感覺確實很爽,所以林有德也就隨它去了。

  「林大人,情況怎樣?」薰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軍大獲全勝。」

  「……呃,恭、恭喜……呀!」

  薰小聲的驚叫,因為她被林有德拉進懷中。

  林有德一手摟著約瑟芬的腰,一手攬著薰的肩膀,兩個女孩的胸部一左一右的在他的胸口擠成一團。約瑟芬使用的是法國產的薰衣草,香味存在感強烈,而薰使用的是日本傳統的白梅香料,香氣雖然微弱,但即使薰衣草的味道無法將其完全掩蓋。兩種混合在一起的香氣,讓林有德心情大好,一柱擎天。

  「今天我要雙飛!」他如此直白的對兩個女孩說。

  「怎麼能這樣……我……約瑟芬小姐是正妻呀,我怎麼能……」

  「嗯……好像很有意思啊,」約瑟芬卻是另一種反應,「東方女性的美啊……確實值得見識一下。」

  這一刻林有德心想,正妻取了個法國和西班牙混血的開放妹子還真是娶對了。
yjfu 發表於 2013-8-23 17:22
第三卷 七年經略 118

   北京,1902年1月7日凌晨全文閱讀。

    最新的《南洋商報》已經排版完畢印了大概有三分之一了,突然一名長衫中年人衝進印刷廠,對帶班的工頭說:「停,停下!別印了,重排。」

    「章先生,這已經印了一多半了,」工頭張嘴就把實際印出來的數量加了一大截,「停下重排……」

    「不就是銀子嗎?」章士釗往桌面上啪一下拍了兩個大號官銀,「給我重排。」

    於是印刷廠的機械轟鳴戛然而止。

    同樣的情景在全中國好幾個城市上演,偏向南洋的報紙基本都緊急喊停新報紙的印刷重排,將海軍大獲全勝的消息放在了頭版頭條,而那些掌握在傳統官紳、地方財閥手中的報紙也打開自己的小作坊,用手動滾印的方式臨時加印號外。

    第二天天沒亮,報童們稚嫩的聲音就充滿了每個中國城市的街頭巷尾。

    **

    7日這天清晨,北京東堂子胡同49號總理衙門對面的海軍總部熱鬧非凡。實際上海軍的指揮機關什麼的全在荷浪牙波,這個海軍總部是林有德設置在北京表明海軍仍然歸朝廷統領的樣子工程。

    整個海軍總部,除了幾個聯絡員之外,最大的「辦事機構」就是軍樂隊,這只三百多人的軍樂隊訓練有素裝備精良,沒事就在總理衙門對面演奏什麼南洋軍進行曲啊,三大注意八項紀律啊,歌唱祖國啊,平時就常常惹來很多閒漢和沒事幹的孩童圍觀。

    今天一早,軍樂隊就齊裝滿員的集合在總部跟前的操場上,八點整的時候,他們邁出了海軍總部的大門,演奏著海軍軍歌《荷浪牙波健兒之歌》向著東交民巷使館區前進。

    這段路不長,但樂隊走了快兩個鐘頭,中途好幾撥在京的學生加入到前進的隊列中,油墨未乾的橫幅和標語一時間擠滿了整條大街。

    人群行進到東交民巷日本使館前的時候,學生們開始唱歌,這個念頭現代的新式歌曲數量還很少,所以學生們唱的自然都是林有德作曲填詞的那些朗朗上口的新式歌曲。

    使館門口的日本兵嚴陣以待,但明顯沒了平時那飛揚跋扈。

    其他使館的警衛都探出腦袋,幸災樂禍的看著日本人倒霉。

    另外在差不多同一時刻,天津的學生衝進日租界籌備委員會的房子,砸爛了委員會的門派並且大肆焚燒文件;上海,岸防砲臺在薩鎮冰的授意下,向錨泊在吳淞口的日本砲艦開火。

    除了這些冒火了的行動之外,大部分地區表達勝利喜悅的方式都相當的溫和。這大概是因為此時中日之間的民族認同度相當的高,尚未有後世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畢竟這個時空連八國聯軍都沒發生呢……

    而在荷浪牙波,由於林記從10·4事變之後就孜孜不倦的進行相應的宣傳,勝利的消息傳開後城市裡出現了日僑和中國人一同慶祝的奇特景象。

    **

    各界人士忙著慶祝的時候,林有德還在床上呼呼大睡。

    林有德本來就有睡懶覺的習慣,昨晚又歡愉到深夜,都快給兩個妹子榨乾了,所以即使到了日上竿頭的時候,他也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TXT下載校園全能高手。

    他床上的兩名美女反而早就醒了,約瑟芬把枕頭墊高,披著件坎肩半坐在床上,正在看書;薰則依然保持著偎依在林有德懷中的姿勢一動不動,生怕自己弄醒了林有德。

    昨晚入睡時,兩人都偎依在林有德懷中享受著肩枕,可入睡後沒多久約瑟芬就從林有德的懷抱中掙脫,自己勾起身子睡得很舒暢,而薰自始至終都被林有德抱在懷裡,到後面更是被當做抱枕,夜裡女孩被林有德弄醒了三次,但每次都在偷吻林有德之後一臉幸福的再次睡去。

    其結果就是,約瑟芬精神飽滿光彩照人,薰臉上卻帶著淡淡的倦意——然後依然光彩照人。

    至於林有德的第三名近衛神姬麼,巴一大早就進來看過情況,然後對已經睡醒的約瑟芬丟下一句:「今天的朝會就由我來主持好了,有要事我再來通報。」

    「麻煩你了。」約瑟芬輕輕點了點頭。

    到了中午快吃午飯的時候,林有德終於睡到自然醒了。他打了個呵欠,睜開眼睛,於是薰的笑臉進入他的視野。

    「早上好,啊,可能用日安更合適。」

    林有德抬手摸了摸薰的頭。睡到自然醒已經是一件美事了,睜開眼之後馬上看見美少女的笑容,胸口手臂大腿這些地方還能感受到美少女光滑肌膚的觸感,耳畔還有軟綿綿甜蜜蜜的問候……這種感覺真是棒極了。

    林有德扭頭看了眼在身邊的妻子,心裡感嘆東方女孩和西方女孩果然有著截然不同的魅力。

    「巴早上來過,說是朝會由她主持。這會兒應該開完了吧。」約瑟芬有條不紊的向林有德報告,彷彿沒有看見林有德和「偷腥的貓」之間那親暱的舉動,「從巴沒有再進來報告這點看,應該沒有什麼意外的狀況發生。」

    「那我今天就按照預定,吃晚飯以後去見見久津姬好了。」

    「那是什麼時候的預定啊,我怎麼不知道。」

    作為回答,林有德坐起來,輕輕吻了老婆一下。

    約瑟芬嘆了口氣,搖搖頭,不再追問。

    「那個,」薰有些拘謹的開口了,「久津姬殿下出什麼事了嗎?」

    剛剛林有德和約瑟芬的對話用的是英語,而薰不但不懂英語,連中文都聽不太懂,只能勉強看懂漢字書寫的信件什麼的——國際化的**其實也挺麻煩的——她大概是聽到「久津姬」的羅馬音發音,所以才有此問。

    「沒事,只是我打算去見見她,跟她商量下今後的事情。」

    薰輕輕鬆了口氣,女孩也從在床上坐起來,被子順著她的肩膀一路滑下,讓她姣好的上半身裸露在窗外射入的天光中。

    林有德伸手抓住薰的ru房使勁揉了一下。

    約瑟芬用手中的書輕輕敲了下林有德的後腦勺。

    「一大早就做這種事就算是我也要生氣的,只要努力工作一天,晚上自然有獎賞給你,你急什麼。」

    「那、那個,雖然聽不懂太太的話,但是,我覺得她說得對。」

    雖然林有德很想吐槽「聽不懂又如何知道她說得對」,但……約瑟芬確實說得對,所以林有德拿開了自己的手,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小弟弟冷靜下來,隨即跳下床。

    「叫女僕隊進來,我要洗漱更衣。」

    **

    林有德剛在久津姬面前跪坐下,小個子的神巫女就開口了。

    「林大人,您不必正坐,那樣的姿勢您不習慣吧?」

    「嗯,對,很難受。」林有德也不推辭,就這麼換成了盤腿坐的姿勢,「可以的話我真想躺下來。」

    「請便,您在這裡不受任何的拘束。」

    「真的?」林有德將信將疑的看著久津姬,確認道。

    久津姬點點頭。

    於是林有德對正兒八經正坐在他身後待命的薰做了個「過來」的手勢,女孩乖乖的坐過來之後,林有德堂而皇之的枕著她的膝蓋躺下了。

    薰不安的看了眼久津姬,曾經同為神主的薰很清楚在神社御殿中那些繁瑣的規矩和禮數,知道林有德的行為就算有神主的允許也算得上是大逆不道,所以才如此的緊張。

    但久津姬看起來對林有德的得寸進尺完全不在意,在目光和薰對上的剎那,久津姬反而開口詢問起別的事情:「景虎姬殿下,冒昧的問一下,您倒戈到林大人這邊,是因為贊同林大人的理念嗎?」

    「欸?」薰明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呃,是、是啊,林大人的理念什麼的……」

    其實景虎姬雖然貴為神巫女,還回應了帝姬的請求執行這種自殺式的任務,但她內心並沒有什麼政治理想,只是單純的繼承了神社代代相傳的信念,準備報國盡忠罷了。這女孩看似堅定,實際上純潔得可怕,她在對林有德心生愛意,又被林有德霸王硬上弓幹過之後,稀里糊塗的就聽信了林有德的忽悠。

    難怪此時面對久津姬突如其來的問題,她會如此的慌亂了。

    林有德斜過眼睛想欣賞一下女孩臉上的那尷尬侷促的表情,可女孩此時因為正坐,腰板挺得筆直,從林有德的角度看過去女孩的臉完全被胸部擋住了。

    另一邊,久津姬似乎也發現了是怎麼回事,於是她點點頭,來了一句:「原來如此,是被林大人的個人魅力感召啊。」

    好一個「被個人魅力感召」啊,林有德想。

    確認完薰的事情後,久津姬將目光投向很舒服的蹭著薰的大腿和小腹的林有德。

    「林大人,您此次拜訪的用意,我多少猜到一些。」

    「嗯,恐怕就是您猜的那些。我希望能比較完整的得到日本的工廠、技術工人、學者,以及日本各個神社的神姬們。所以必須要依靠久津姬您的影響力,儘可能的實現日本全島的『無血開城』。」

    「這方面就算您不刻意來請求,我也會效犬馬之勞,」久津姬頓了頓,稍微提高了點聲調之後繼續說道,「但是,我有一事想要當面向林大人您確認。」

    「請講。」

    「林大人,您在得到了工廠、兵員和神姬之後,作何打算?」

    這個問題完全在林有德的預料之中。

    荷浪牙波這些年雖然以開掛的速度高速發展,但依然敵不過日本明治維新幾十年的積累,日本的工廠學校等無疑會大大的加強林記的力量。更別提日本無血開城之後那批肯定會被歸入林記名下的神姬了。

    神姬的誕生有著巨大的隨機性,而高階神姬的誕生更是建立在隨機性之上的又一重隨機性,林記在自己地盤開展新生女嬰登記和檢測已經三年多了,才找到了幾個血統不怎麼純淨的神姬苗子。

    但這種完全看天的隨機性,有時候也會出現一些很臥槽的結果,比如連續多年誕生多位高階神姬什麼的,在人類歷史上並不算特別罕見的情況。人類社會一般將這種情況視作國家和民族的吉兆。明治維新之後的日本,就出現了「奇蹟的二十年」,這二十年中日本誕生了一批高階神姬,這也成為日本敢於在甲午賭上國祚和龐大的清帝國開戰的重要原因之一。

    這些神姬如果到了林有德手中,林記最大的弱點就不復存在了。得到極大加強的林記未來的動向,自然會成為久津姬關注的重點。

    對此,林有德早就準備好了答案:「原本按照我的計劃,我們會在1905年發動北伐,推翻清王朝的統治。但是,和俄國的戰爭將我們的準備進度大大的延後了。如果實現日本無血開城,我認為我們可以重新恢復1905年武力推翻清王朝,建立統一的中華帝國,屆時我將擔任帝國元首,林記將開始動手整合國內的資源,準備面對即將到來的世界大戰。」

    「也就是說,您的野望不僅僅是『中原』,而是世界,對嗎?」

    「沒錯,最早的時候,中國人認為中原就是天下,隨後隨著生產力的發展,這個『天下』的範圍也逐步的擴大。在現在這個時間點,『天下』就是世界,而且是個亂世將至的世界。大男人身處亂世之中,豈有不圖天下的道理?」

    久津姬沉默了,而薰則下意識的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林有德的短髮。

    終於,久津姬咂了咂嘴:「竟然枕著美少女的膝蓋說出這樣的豪言,林大人您一定會成為天底下最奇怪最淫蕩的征服者。」

    林有德大笑起來。

    「你說的沒錯,把全天(shi)下(jie)的美少女都納入我的囊中,也是我的夢想之一呢!」
yjfu 發表於 2013-8-23 17:24
第三卷 七年經略 119

    1902年1月11日,荷浪牙波支持的日本僑民支隊在台南登陸,駐守台南的原日軍山田聯隊在聯隊長切腹之後倒戈到復國軍一方——荷浪牙波的宣傳機關管這叫起義最新章節上帝實習生。

    隨後中國海軍艦隊駛入基隆外海,炮擊基隆砲臺,隨後南洋軍一個混成協在當年日本人登陸的海灘上陸。在這樣的南北夾擊之下,駐台灣日本守軍司令宣佈服從台灣總督兒玉源太郎的領導,放下武器。

    同日,兒玉源太郎根據林有德的授意,宣佈成立台灣臨時管理委員會,代行一切行政事物,並且接受帝國海軍部的監督。

    林有德閃電收復台灣,讓很多人坐不住了。

    **

    北京,頤和園。

    「林有德無法無天,無視朝廷!和外邦開戰,理當由朝廷先行宣戰,林有德已經兩次無視朝廷,擅自開啟戰端……」

    「但是他打贏了。」袁世凱不緊不慢的開口,打斷了載澤的話,這讓這位少壯派的滿族貴族十分的不滿。

    要在過去,袁世凱絕不會這樣做,但現在經過中俄戰爭之後,清王朝的政治格局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袁世凱佔據東北的大片地盤,徹底解決了北洋軍的供給問題,清王朝再也不能通過軍餉錢糧之類的手段來限制他的勢力。再加上虎踞山東的革命軍的威脅,和對海外的林有德的畏懼,手中握有重兵的袁世凱在朝廷中的地位一下子便穩如泰山。

    所以他已經有底氣來打斷少壯派滿族新貴的發言。

    「老佛爺,」袁世凱像其他鐵帽子王一樣,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對大殿正中正襟危坐的西太后說道,「林有德此時剛剛獲勝,國內聲望正高,他縱使有千萬條不對,現在這個時間點也不能治他的罪啊。」

    慈禧這個時候身體已經江河日下,袁世凱話說完她一副要開口說話的模樣,卻先咳嗽了差不多半分鐘,把旁邊候著的丫鬟太監都給忙個半死,這才用羸弱的聲音緩緩說道:「那,你看應該怎麼辦吶?」

    「臣以為,此時朝廷應該乘勢向日本宣戰。」

    「不可!」載澤立刻高聲反對,「俄羅斯有歐洲諸國虎視眈眈,無法動員舉國之力與我大清開戰,我等尚且險勝。今若與日本開戰,日本必將動員舉國之力與大清為敵,加之我國內尚有亂黨未滅,老佛爺,這戰端開不得呀!」

    袁世凱撇嘴一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

    「日本海軍只剩下兩艘戰列艦,其中一艘還是甲午之前訂購的舊船,因為畏懼林大人的海軍艦隊,他們怕是不會再出戰了。沒有海軍的掩護,日本要如何傾舉國之力來與我大清進行陸上決戰啊?」

    袁世凱的話讓載澤一臉不爽。滿族官僚中雖然很多頑冥不化的老古董,但同樣也有很多有腦子的人。像載澤這樣的傢伙,怎麼可能不知道日本失去了海軍就失去了在大陸上威脅大清的力量?但是一旦這和日本宣戰,那鐵定要進攻朝鮮的日軍。袁世凱的北洋軍離得最近,然後他本人又曾經擔任清帝國的駐朝鮮總理大臣,和朝鮮的傳統統治勢力私交甚多——這些人雖然遭到日本殖民當局和親日派的鎮壓,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要有外力死灰復燃什麼的不成問題。

    所以一旦和日本宣戰,袁世凱的北洋軍進攻朝鮮幾成定局,袁系的勢力肯定會進一步增長。

    海外的林有德雖然令人忌憚,但他的根據地畢竟遠離京畿,這袁世凱可是近在咫尺的猛虎,以載澤等人的角度看,怎能坐視他的勢力繼續膨脹?

    載澤正要繼續陳述反對意見,袁世凱卻搶先使出了殺招:「此時不宣戰,誰能保證林有德不會像他吞台灣一樣,把朝鮮給兵不血刃的給吞掉?」

    少壯派的小年輕們面面相覷,最終目光都轉向似乎打定主意看年輕人努力的鐵帽子王們。可鐵帽子王們當中無人有出頭的意思,偌大的大殿一時陷入了寂靜。

    終於,慈禧用極度疲憊的聲音給這爭論點上了句點:「宣戰吧。袁大人你是陸軍大臣,又在朝鮮和日本人交過手,打仗的事就交給你了。」

    **

    東京,皇居。

    御前會議的氣氛根本就變得和喪禮一樣。

    帝姬也不垂簾了,直接坐到了諸位大佬面前,用銳利的眼神檢視每個人的臉。

    這時候,一名小姓拉開會議室的拉門,門後一名中校軍銜的軍官直接就跪在了木質的走廊上。

    「帝姬殿下,四國大社的外派機構已經人去樓空,屬下監察不利,罪該萬死!」

    帝姬盯著門外戰戰兢兢的中校,最終嘆了口氣:「我已經知道了,你下去吧。」

    「但是!」

    「好了,夠了。與其在這裡自責,不如想想如何在接下來的危局中為國盡忠。」

    說著帝姬做了個手勢,於是一直在門邊待命的小姓沖帝姬鞠了一躬後,便關上門,將那位仍然滿懷愧意跪在走廊上的日本軍人擋在了門外。

    帝姬來回掃視房內的眾人,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一位稍顯肥碩的陸軍中將身上。

    「小川中將,聽說第四師團內突然起了流行病?」

    小川中將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戰戰兢兢的答道:「是、是的,最近天氣冷暖不定,導致部隊內重感冒橫行,病號頗多。」

    他話沒說完,軍人陣營中就有人嘀咕「哼,大阪人」。

    帝姬不說話,只是盯著大阪人看了一會兒,沒有任何表示就將目光轉向別的地方。

    這次她看著春日大社的神主藤原姬。

    「藤原姬,春日大社對皇國的危難有何見解?」

    「我們當與中國人死戰到底。」藤原姬義正言辭的答道。

    「但是,我卻收到消息,說春日大社派出了戰巫女,和諏訪大社的戰巫女隊在吳港的海軍兵工廠附近對峙呢。」

    「諏訪大社與長州薩摩兩藩關係密切,本社為免諏訪大社破壞兵工廠,方才派出戰巫女隊,保護工廠的安全。」

    「欸?是這樣嗎?」身材嬌小的諏訪姬突然開口了,「您的推論有個致命性的缺陷,藤原姬殿下,那就是,海軍都沒有了,炸工廠又有什麼意義呢?我倒是覺得,奈良的商販們打算無血開城,所以才派人來搶工廠準備獻給新主子呢。所以才派出我們出云地方的精銳前往阻止喲。」

    「你!」

    「夠了!」帝姬的話中蘊含著顯而易見的怒氣,「大敵當前,你們竟然還有心思內訌!」

    面對帝姬的呵斥,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實際上,此時御前會議上的所有大佬們,哪個不是心懷鬼胎。艦隊戰敗只是誘因,現在的日本帝國分崩離析的種子,早在先帝姬被毒殺的時候就埋下了,它經過那麼多年的蓄勢,現在終於破土而出。

    「今天就這樣吧。」帝姬疲憊的搖了搖頭,「我,已經累了。」

    **

    先更正一下,久津姬應該是盲女,我忘了這個設定,所以最近她登場以後都按照她有視力來寫了otl……

    一點點改太麻煩了,大家將就著看吧。

   PS. 小說裡有時都一堆**,一些都是看上下句來猜的,若有錯請見諒。
yjfu 發表於 2013-8-23 17:26
第三卷 七年經略 120

  吳佩孚仔細檢查面前日本軍官的屍體,把每個口袋都翻遍了確認沒有什麼關鍵的情報和命令之後,才拿起軍官一直握在手裡的指揮刀。

    他一用力將刀從刀鞘裡抽出一半,對著陽光仔細的打量雪亮的刀鋒。

    「好刀,」頗有些兵痞感覺的大漢由衷的讚歎道,「但是毫無意義。」

    說完他還刀入鞘,返身丟給身後待命的副官,重新拿起被他放在日軍司令部的地圖桌上的盒子炮,順手捋了捋吊著花機關的背帶。南洋軍北進支隊在天津駐了好些日子,加上軍官們當中不少陸士出身,在北洋系統裡頗多同學,所以兩軍的下級軍官交往甚密。吳佩孚背上這只花機關,就是他從德州前線換下來休息的時候,從認識的南洋軍軍需官手裡討來。

    本來吳佩孚打仗就喜歡身先士卒,對各種武器有著一種近乎野獸般的直覺。袁世凱佔據東北之後出動部隊掃蕩各地土匪流寇,吳佩孚在和土匪的一系列戰鬥中挎著花機關一通衝殺,立刻意識到這是一種優秀的近距離兵器,當即愛不釋手,直後悔當初只要了200發子彈。

    因為子彈不多,在對日開戰之後,吳佩孚都不捨得使用花機關,總是背在背上,用手裡的兩隻盒子炮做主戰兵器,只有情況十分嚴峻的時候,才會拿出背後的寶貝花機關。這種情況吳佩孚所部進入朝鮮之後就發生了一次,那次他率隊攻擊平壤外圍的一個無名高地,一馬當先沖上陣地之後才發現跟著自己的尖刀隊沒剩幾個人了。

    於是吳佩孚三下擼完王八盒子裡所有的子彈,然後抽出花機關,一個人沿著日本人的坑道猛衝猛掃,愣是把日本人給打懵了,讓後面的部隊抓住機會殺了上來。

    這種火力兇猛的新式武器對年輕的吳佩孚影響極大,在南洋軍部隊中非常盛行的火力至上的觀念在他的腦海裡深深的紮下了根,所以區區一把日本刀,縱使鍛造得再精良,也入不得他的法眼了。

    吳佩孚正準備翻翻這間指揮所裡其他東西,一名通訊兵跑了進來。

    「吳大人,收容的友鄰部隊殘兵報告,日軍大島旅團主力發動反擊,已經拿下我們西面的213高地。」

    吳佩孚正要答話,又沖進來一個通訊兵:「報告!瞭望哨發現一大波日軍正在接近!」

    吳佩孚把盒子炮往腰帶上一插,從背後拖出花機關,一拉槍機嘩啦一下頂上子彈,沉聲道:「機槍準備,全軍迎敵!」

    **

    壬寅年大年初四,林有德在基隆港登陸。

    原本林有德準備繼續坐鎮荷浪牙波當他的幕後**oss指點江山,但兒玉向他發出了邀請。林有德和幕僚們合計了一下,覺得應該給日本人個面子,畢竟今後他們就是海軍部治下的臣民了,他林有德多少得有點親民的表示。

    於是林有德過完新年,就帶著自己的班底浩浩蕩蕩的奔赴台灣,準備在基隆建立戰役聯合司令部。

    這個時候中國海軍艦隊已經進入佐世保軍港,薩摩、佐賀兩藩實際上已經脫離了日本帝國中央政府的控制,駐守九州島的日軍已經被孤立,也就是說,不管戰爭最後的結果如何,日本列島中至少九州島肯定會落入林有德的掌中。

    明治維新之後,薩摩藩一度成為明治政府的重點建設傾斜對象。後來西南戰爭爆發,政府中薩摩藩的政治勢力遭到削弱,可因為薩摩早在幕府倒台之前就已經開始著手進行近代化建設,基礎相對較好,所以西南戰爭後薩摩藩仍然是日本政府的重點投資對象。

    1896年,日本政府利用從清朝手中得到的甲午戰爭賠款,投資3000萬日元(這裡為了開加速齒輪,作者將投資大幅度增加,實際遠沒有這麼多),在北九州八幡村建立八幡制鐵所,引進全套德國設備,經過四年的建設,於1900年開始試生產。由於1900年日本對山東革命軍的全力支持,導致日本軍工企業對鋼材的需求量上升,1900年下半年,八幡制鐵所開始第一次擴建,到現在擴建工程已經完成了大半。

    此時此刻,整個八幡制鐵所生鐵和鋼錠產量佔到全日本的百分之八十二,其產能相當於清朝最大的鋼鐵企業漢冶萍鋼鐵公司的產能的四倍,比清帝國全國外加荷浪牙波的總鋼鐵產能還高。

    你說這樣的企業林有德拿到手裡能不開心麼,如果和四國的門閥的接觸順利,再把四國島上的住友金屬拿下,那佔領日本的意義就實現了差不多三分之二,剩下的就只有設立在吳港的海軍兵工廠對林有德比較有吸引力了。

    但是,九州島上傳統地方豪族的勢力在西南戰爭和前幾年的鹿島大社之圍中遭到大幅度的削弱,對駐島日軍的控制不完全。再加上日本帝國政府對這種事態早有防備,早在流放久津姬時,便派遣仙台師團進駐九州島北九州市,所以此時九州島上還有超過五萬的日軍不受九州本地門閥的控制。

    其中,仙台師團的主力就駐紮在八幡制鐵所附近的北九州市。

    戰爭開始後,九州本地的第12師團(既小倉師團)就控制了八幡制鐵所,並且向鹿島大社請求支援,仙台師團也派出了一隻部隊企圖接管制鐵所,但在發現小倉師團的行動後就放棄了這個打算,退回北九州城內固守。

    儘管如此,把這只上個時空日本軍隊中最能打的部隊放在自己垂涎已久的肥肉旁邊,林有德終究不放心。

    但小倉師團雖然也是甲種師團,但沒有作戰經驗,建立的時間也很短,沒有形成部隊傳統,和曾經參加過甲午戰爭的仙台師團戰鬥力不在一個檔次上。而此時薩摩佐賀地方的主力師團第六師團又因為日本帝國政府的猜忌而於1901年中被調往朝鮮,現在正在和袁世凱的北洋軍死磕,所以,偌大一個九州島,竟然沒有一支陸軍部隊能和仙台師團正面對抗,只能依靠鹿島大社的戰巫女隊鎮場子。

    而根據日本本島傳來的情報,日本帝國政府正準備調動大阪師團和名古屋師團渡過關門海峽前往九州平叛。

    鑑於這種情況,林有德命令參謀部調整了作戰計劃。原先林有德準備用「和平手段」獲得八幡制鐵所和住友金屬,林記的精銳戰力則在海軍的掩護下突入瀨戶內海,直接在吳港附近登陸,搶佔海軍兵工廠。現在在林有德的授意下,這個計劃的突入深度被大大減少,南洋軍部隊將會在九州島北部登陸,而不是繼續深入內海進攻有江田島拱衛的吳港。

    而台灣,作為進攻的跳板再合適不過,林有德將指揮戰役的海陸軍聯合司令部設置在這裡也算合情合理。

    **

    「登陸日選在2月20日,登陸地點在北九州以東,第一波攻擊擬投入南洋軍第一鎮一個混成協外加復國軍主力一個混成協共計一萬人,登陸部隊的任務為佔領登陸海灘附近一處漁港,堅守等待後續部隊上陸。」

    說到這裡負責解說的參謀停下來,看了林有德一眼。

    「我沒意見,繼續。」其實林有德也沒法有意見,他確實挺擅長鋼鐵雄心之類的策略遊戲,但遊戲和真實的戰爭還是有很大區別,所以林有德很識相的將這些都交給手下的專業人士。

    這點讓參謀們很奇怪,因為他們當中相當一部分人都聽過林有德的戰略課,都覺得林大人應該是個精於軍事的人。他們不知道,林有德這個穿越者是典型的有戰略沒戰術,課堂上誇誇其談那沒問題,決定總的戰略方向也能勝任,可再往下他就不懂了。

    看林有德沒意見,參謀將目光轉向此時列席的兒玉源太郎,可兒玉搖搖頭,表示「一切聽從林大人的安排」。

    看起來,進攻計劃就要這麼拍板定下來了。

    就在這時候,一名機要軍官神情緊張的進入臨時司令部的作戰室。

    「日本局報告,日本軍部擬於最近動用海軍殘存艦隊發動特攻作戰,與我海軍進行海上決戰,日本帝姬將會御駕親征。」

    這個消息當即在列席的日本人當中引起一片議論。

    林有德挨個打量神色複雜的日本人,隨後又扭頭掃了眼自己的幕僚們,臉上卻是一副輕鬆的模樣。

    他的目光落在心愛的妻子身上。

    巴血統純度和實力都遠不如帝姬,薰作為「背叛者」,不好對帝姬出手,同樣的,追隨久津姬的高級戰巫女也不好和帝姬正面對抗,所以這種時候能依靠的又只有他林有德的老婆大人了。

    好在約瑟芬本身實力過硬,林記又用閃電速度改裝了一艘商船來負責RX78的發射回收以及整備,帝姬親征對林記的總體戰略影響不大。

    倒不如說,能一舉擊斃帝姬的話,兵不血刃的奪取日本本島的難度將會大大降低。

    順帶一提,林有德本來是打算在這艘RX78搭載艦改裝完成之後才派出海軍艦隊和日本海軍進行海上決戰來著,誰知道日本人出手那麼快,結果這艘船和RX78就沒能趕上衝繩海戰,現在看起來,它派上用場的時候又來了。

    面對林有德的目光,約瑟芬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用生硬的中文說道:「諸位,不必擔心,日本帝姬……」

    突然噁心的表情爬上約瑟芬的臉頰,她一手捂著自己的小腹,整個身體都佝僂起來,趴在桌上張嘴就開始吐,散發著強烈氣味的嘔吐物一下子蓋住了桌上小半張地圖。

    在林有德身後待命的薰立刻衝上來扶住約瑟芬的腰,並且伸手來回撫摸她的背脊,坐在幕僚當中的巴則站起來,冷靜的吩咐衛兵準備水和床鋪……

    一時間,充滿嚴肅氛圍的臨時作戰室裡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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