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穿越五胡亂華 作者: 一眼雲煙 (連載中)

e010203 2012-8-3 17:06: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 54466
tim12145075 發表於 2013-2-13 10:45
第七十八章 螞蝗


雲峰連忙把老農扶住,沒讓他磕下這個頭,儘管雲峰早已習慣了這個高高在上的身份,然而,從一個現代人的角度來看,接受一個年紀足以當他爺爺的老年人磕頭,那得招來天譴,是要折壽的,至少雲峰這麼認為

    責怪的掃了蘇綺貞屁屁一眼,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令這個女人不由得某處一緊,頓時兩腿併攏,噤若寒蟬

    雲峰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柔聲勸道:「老丈,萬勿如此,還請快快起來」

    可老農的膝蓋卻像被吸到泥地裡一般,無奈之下,雲峰只得微微運勁,把他給提了起來,可臉上仍然帶著惶恐之色,嘴唇打著哆嗦

    暗自搖了搖頭,雲峰又轉向其它百姓勸道:「鄉親們都起來,本將可不喜歡這一套,大家站起來說話」果然,還是擺點官腔好使,百姓們畏畏縮縮的陸續站起

    雲峰覺得要與這幫百姓正常交流還得找個突破口才行,想了想,問道:「鄉親們,郡府分配的田地可還夠種?的賦稅制度可還滿意?若有什麼意見儘管向本將提出或許你們對本將不瞭解,有話不敢說,但在涼州當地,百姓們都拿本將當作親人看待呢,大家都不要拘束,隨意些即可」

    雲峰這話倒也不算過於誇大,涼州百姓雖不至像他吹噓的那樣,但對他的確是親切多於敬畏,可漢中百姓們仍然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雲峰只得轉向老農點名道:「老丈,你來說說罷,放心無論說些什麼,本將絕不怪罪」

    老農給抓了壯丁,不說也得說,猶豫半晌,心一橫道:「將軍在上,民祖籍天水,二十多年前因家鄉饑荒逃難至漢中,原先自已開了片地耕種好不容易把田養熟,卻又被首領侵奪,至此成了奴客,一直到將軍來到漢中之前說實話將軍分地減租,大夥兒都感恩戴德,就是不知這地能種上多久?」

    老農問的含含糊糊,雲峰卻明白他的意思,害怕幾年以后土地又沒了不禁笑道:「老丈可拿到地契了?有地契在手還怕什麼?那就是你的,沒有誰能奪走如若有人膽敢搶奪你等土地,可向官府檢舉,一旦查實絕不姑息」

    接著雙手一揮,大聲道:「鄉親們大家放心耕種便是,除了應繳納的賦稅剩餘皆為你等私產,即使郡府需要糧米,亦是以市價從大家手上購買,絕不會侵奪民財,另外稻田養鴨,可於五日後向本地官府申請雛鴨,本將今日回返便著手此事諸位不要擔心,秋收以糧米折還雛鴨價錢即可,絕不多收」

    經過再三重申,眾人這才由將信將疑轉為放下心來,均是心懷感激的道著謝,但沒人再敢下跪了,雲峰也很滿意這種效果,這麼好的機會得趁熱打鐵,可不能浪費了,於是,繼續勸道:「鄉親們,你們可曾算過?光靠種地也只能混個溫飽,難道大家就不想手上有錢?你們如果要把日子過起來,還得搞搞副業才行啊,漢中物產豐富,這就是一座金山,得充分利用比如山裡竹子可以編成手工藝品自行組織商社販賣到秦涼二州,你們手裡多餘的稻穀禽蛋,也可以集中起來販賣過去嘛......

    本將不是漢中當地人,自然沒有諸位瞭解的多,暫時也只能想到這些,大家有好的想法可以向官府提出,一旦採用,將會給予獎勵

    當然了,漢中也有不利之處,四面閉塞,往來不便,然而,只要諸位有信心,所有因難都可以克服,郡府也將於兩三年之內著手重修進出道路,讓鄉親們往來方便些,本將相信,咱們漢中人的日子將會越過越紅火,大夥兒說是不是?

    ......」

    隨著雲峰的誇誇其談,圍過來的鄉民越來越多,氣氛完全被點燃起來,現場一片熱烈,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振奮之色,有許多百姓們當場抱頭痛哭也難怪,幾十年了,從來沒有被作當人看待,如今碰上了『愛民如子』的雲峰,能不感動嗎?

    接下來,雲峰又講授了幾點稻田養鴨需要注意的地方,首先要將稻田圈住,防止貓狗黃鼬等動物闖入,插秧十天左右,即可把雛鴨飼於其內,但在抽穗時一定得把鴨子帶走,以及其他一些放養密度、水深喂食等各方面問題,令百姓們茅塞頓開,無不連連點頭

    這一趟田間之行,所取得的效果比雲峰預想的還要好,見百姓們也算掌握了要領,便拱手道:「鄉親們,大家忙,本將另有要事,這就告辭,日後有空再來探望諸位」

    「將軍慢走」

    「恭送將軍」

    .......

    在百姓們依依不捨的送別聲中,雲峰與蘇綺貞向著田埂走去

    剛剛踏上田頭,正準備穿起鞋襪,「啊啊」突然,蘇綺貞連聲尖叫,臉上現出驚駭欲絕之色,身子劇烈的打著顫,然後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軟軟靠在了雲峰身上

    雲峰連忙伸臂攬住,低頭一看,差點沒笑出聲來,原來,蘇綺貞沾滿淤泥的一對秀足竟各自吸附了好幾隻又粗又黑的螞蝗

    「將軍,快,快快幫末將弄掉」蘇綺貞的呼救中充滿了惶恐與驚絕之意

    雲峰把蘇綺貞攔腰抱在懷裡,伸手在她腳背上輕輕拍了幾下,頓時,這些吸的腸肥肚滿的傢伙們紛紛掉落地面然後掏出塊布來替她把腳擦乾淨

    然而,蘇綺貞卻未有任何好轉,螓首依然緊緊埋在雲峰的臂窩深處,嬌軀一陣接一接的發著抖,手指死命的抓住雲峰胳膊,指節由於用力過度都變的發白,一副楚楚動人模樣

    雲峰暗暗稱奇,這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剖心挖腹連眉頭都不帶皺的狠辣女人嗎?居然會被幾隻小小的螞蝗嚇成這個樣子?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女人一般對奇形怪狀,尤其是軟粘粘的動物心存恐懼,比如老鼠、蛇之類,蘇綺貞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女子,又何曾見過這麼噁心醜陋的蟲子?

    至於螞蝗為什麼不叮雲峰?很簡單,他如今已是丹勁高手,化勁就達到了一羽不能落,蠅蟲不能加的境界,凡是靠近過來的螞蝗都被自動震死,農民們是不怕,天天和這傢伙打交道,於是,蘇綺貞悲劇了

    弄明白之後,雲峰低頭看了眼懷裡縮成一團的蘇綺貞,其實,抱著個美女也蠻舒服的,假如蘇綺貞不反對的話,雲峰倒願意一直抱著她回城,然而,周圍還有那麼多雙眼睛在看著他們,得注意點影響,只得帶著一絲不捨的拍了拍她:「綺貞,那個......螞蝗已經被弄掉了,咱們回去?」

    蘇綺貞略一點頭,纖纖素手推了推雲峰,雲峰會意的把她放下,剛一鬆手,蘇綺貞一個站立不穩,雲峰連忙從後面環摟住她的柳腰,好讓她靠在自已身上蘇綺貞深深呼吸了幾大口,這才勉強穿起鞋襪,可一張俏臉依然蒼白如紙,顯然,這小小的黑色蟲子依然令她心有餘悸呢

    好容易穿戴整齊,蘇綺貞莫名的泛起了一陣失落,剛才蜷在雲峰懷裡的時候,她覺得非常溫曖,也非常的安全,還有一種淡淡的幸福感,不由得心臟一陣狂跳,她甚至能聽到心臟劇烈跳動發出的砰砰聲響

    但當年在氏人那裡所受到的遭遇又閃現在她腦海中,令她心情黯淡下來,幽幽嘆了口氣,站直身子,面無表情的說道:「將軍,咱們回去罷」說完,翻身上馬,一騎絕塵

    雲峰搖了搖頭,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蘇綺在這短短一瞬間的變化,明白她還未從過往的陰影中走脫出來,看來還得慢慢再來

    一路疾馳,很快就回到郡牙,雲峰立刻差人去辦理借給農民鴨子的事誼,又遣駐軍幫著給水田安裝柵欄,諸事安排妥當,轉頭對蘇綺貞喚道:「綺貞,隨本將過來」

    蘇綺貞不禁想到了雲峰在水田裡那不善的目光,心裡暗叫不妙,不情不願的跟在雲峰身後

    雲峰把蘇綺貞帶到一座偏廳,自個兒大冽冽的坐下,問道:「綺貞,你可知今日做錯了什麼?」

    蘇綺貞低著頭,唯唯諾諾道:「末將.....末將不該於百姓面前洩露將軍身份」

    雲峰嘿嘿一笑:「你知道就好,你說,本將該如何處罰於你?」

    蘇綺貞面色一變,咬咬牙道:「但憑將軍處置」

    雲峰勾了勾手:「來,過來」

    蘇綺貞小心翼翼的走到雲峰身邊,美目中現出了一絲哀怨與委屈之色

    雲峰一指身邊:「面向本將坐下」蘇綺貞依言照做,心裡的不安感加強烈起來

    雲峰又指了指自已大腿:「綺貞,你趴下來,本將要對你施以懲處」

    頓時,蘇綺貞俏臉通紅,她明白即將面臨怎樣的懲罰連忙哀求道:「將軍,末將知錯,下次再也不敢了」

    這麼好的佔便宜機會雲峰哪會白白放過?何況還師出有名,當即臉一板:「有錯就得罰,快點」


蘇綺貞偷偷一瞥雲峰,見他面色一本正經,還帶著幾分凜然正氣,心中連罵虛偽但是又不能抗命不遵,只得幽怨的看了看他,銀牙一咬,身上散發出了視死如歸、慷慨就義的悲壯氣勢,趴上了這人的大腿
tim12145075 發表於 2013-2-13 10:46
第七十九章 徵收所得稅的曙光


蘇綺貞的表情雲峰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才不理會什麼楚楚動人惹人生憐呢,而且這個女人表現的越乖順,越能激發出他的邪念他緩緩抬起大手,高高舉在空中,在蘇綺貞焦燥不安的等待中,突然發動,帶起呼呼風聲,閃電般拍下,蘇綺貞不由得渾身一顫

    然而,這只大手卻在僅僅距她翹臀不到半分的地方停住了蘇綺貞緊張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預想中的啪啪聲沒有響起,一瞬間,她明白自已被調戲了,不禁心裡暗恨

    雲峰透過發隙觀察,只見蘇綺貞粉臉通紅,雙目緊閉,睫毛微微顫動,當下邪火大盛,重抬起手臂,正準備再來一次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一個聲音:「稟將軍,竇公已前來上任,正於大殿相候」

    雲峰手臂一僵,這一巴掌硬是沒能拍下去,心裡騰的一下冒出一股無名火,卻又無處渲洩相反的是,蘇綺貞長舒了口氣,感覺由地獄重回到了天堂,不由得滿心歡喜『這個人來的太及時了,看來是三官帝君在保佑自已啊』

    她連忙一溜煙的從雲峰腿上爬了起來,還得意的瞟了他一眼,這一眼暗含萬種風情,充滿了小兒女的嬌嗔之意

    雲峰鬱悶之極,滿頭黑線的應道:「本將知道了,這就過去,請竇公稍待片刻」

    「遵命」這名親衛還不知道他攪了雲峰的好事,在屋外施了一禮便向回走去

    蘇綺貞興災樂禍的催促道:「將軍快些去罷,莫要讓竇公久等」

    雲峰不甘心的瞪了她一眼,舉走離開偏廳

    片刻之後,雲峰來到大殿竇濤見禮道:「老夫見過將軍」臉上滿是喜色,他可做夢也沒想到會被委以這麼重要的職位,儘管現在只是漢中郡守,但很有可能不久之後將升為梁州刺史

    至於正牌梁州刺史甘卓,涼州官員沒人把他當根蔥,這些人的心思早就不在晉室身上了,否則當初也不會簇擁著張寔自稱涼王雲峰不知道的是,涼州的老傢伙們正在分頭尋找或是炮製祥瑞只要他一攻下益州,就準備勸進稱大王呢

    雲峰迴禮道:「竇公無須多禮,姑臧至漢中山高水遠,竇公不顧車馬勞頓千迢迢趕來相助本將本將於心有愧啊」

    竇濤連呼不敢,繼續說道:「將軍這可折殺老夫了,老夫必不辜負重託,定會讓漢中民生安樂,井井有條請將軍放心便是另外將軍所需錢款裝於殿前車內,請將軍派人清點」並呈上一份簿冊

    雲峰伸手接過:「有勞竇公」接著向外喚道:「來人,去請諸葛女郎過來」

    「遵命」親衛施禮向外走去

    雲峰則趁這個時間詢問了涼州的情況,當然是形勢一片大好

    沒多久功夫諸葛菲帶著兩名俏婢趕了過來,這倒讓竇濤略微有些愣神不過他並不反感,這人的脾性他是清楚的身邊不帶女人反倒顯得不正常,只是驚訝於雲峰的品味大異於常人,又讚歎著果然是人不風流枉少年

    待諸葛菲見過禮之後,雲峰給雙方作了介紹,二人寒暄了一番,雲峰則令諸葛菲去與竇濤辦理交接

    五千萬錢,聽起來不多,也幹不了多少事,然而,以一輛四馬四輪馬車平均載重一萬三千五百斤計算,五千萬錢重達六十五萬斤,得近五十輛車才行,再加上其它提供糧草物資之類的,廣場上足足停了百輛車駕

    這一開工,即使出動了幾百名親衛幫忙,也花了三個時辰才算清點完畢,諸葛菲與兩名婢女均是忙的氣喘吁吁,回到大殿喝了口水,又開始做起帳來

    兩名婢女埋頭填寫著帳簿,雲峰無意中一瞥,卻猛然一怔帳簿上清清楚楚的記著:

    增:持有錢款加五千萬

    增:州府撥入加五千萬

    一瞬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了,儘管雲峰不懂會計學,然而,複式記賬的基本原理還是請楚的,一筆收入記兩項科目,這不就是複式記賬法嗎?不禁心情激動起來,呼的一下一步邁了上前

    這駭人的舉動令三名女子嚇了一跳,諸葛菲不解道「將軍何事?」

    雲峰卻彷彿沒聽到似的,拿起賬簿仔細看了起來,越看越驚訝,心裡翻起了驚濤駭浪誰說複式記賬起源於意大利?中國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傳播開來罷了,但應該不出於古代重農抑商的原因

    好半天,雲峰定下心來,問道:「請問諸葛女郎,這種記賬方法從何而來?」

    諸葛菲答道:「為門中祖師敬候費禕所傳,我天機門一直沿用至今」接著又狐疑道:「將軍莫非對此法感興趣?」

    雲峰何止是感興趣,應該說成欣喜若狂才對,把複式記賬法強行推廣開來,嚴令商人用這種方法記賬,那麼,每一筆收支往來都將顯現的清清楚楚,幾年之後就可以開徵所得稅了,他彷彿看到眼前堆起了一座金山銀山

    暗自搖了搖頭,雲峰迴到現實當中,繼續問道:「不知諸葛女郎可否與本將講講?」

    諸葛菲赫然道:「請將軍恕罪,奴家不懂此法,不過,小蘭與小慧均稍有涉獵,不如讓她倆給將軍說說如何?」

    雲峰點點頭道:「如此有勞了」

    於是,兩名婢女一左一右陪坐在雲峰兩旁,詳細的解釋起來,儘管兩個女孩子越貼越近,渾然忘卻了私下裡曾偷偷罵過這個人呢,到後來是把柔軟的胸部挨上了雲峰胳膊,把想勾引他的意圖明明白白的顯現出來然而,她倆的誘惑暫時白費了,雲峰這會兒的心思已不在女色方面,他的眼裡只有銅錢

    聽著聽著,雲峰總算弄明白了一些,這只是單純的記賬方法,沒有會計衡等式與之配合,也沒有資產負債表以及利潤表等等會計報表,看來還得找上天機門才行

    雲峰這時才感覺到兩個女孩子幾乎掛在了他的身上,他極為隱秘的深深嗅吸了一大口,才不動聲色的輕輕推開她們,站起來問道:「剛剛聽兩位小娘子一言,本將獲益非淺,在此謝過了如果本將聘請二位以此等計賬法教授學生,不如兩位小娘子可曾願意?」

    「啊?」二女驚呼一聲,沒料到雲峰竟會有這一舉動,好半天,小慧面帶歉意的施禮道:「我二人才疏學淺,怎堪當此大任?況且門內技藝未得門主許可,不得輕傳,還請將軍恕罪」

    諸葛菲接口道:「將軍,的確是如此,將軍自然不算外人,她兩個簡略介紹下倒也不算違了門規,可傳於外人必須得家父認可,如果將軍真有興趣的話,奴家願為將軍跑上一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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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峰也能理解,這時代門戶之見非常嚴厲,於是笑道:「諸葛女郎不必客氣,本將有閒自會前去拜訪」

    諸葛菲點頭道:「也好,想來家父亦不會駁了將軍面子」
tim12145075 發表於 2013-2-13 10:47
第八十章 三管齊下



成都位於川西高原與川中丘陵的過渡地帶,自秦漢起就成為西南地區的商業中心

    魏晉時期,成都又分為大小兩城,商業及糧倉主要集中在小城,其內商品堆積如山,商店、貨攤鱗次櫛比,大城則商業氣氛淡薄,發揮著行政中心的職能

    在雲峰向諸葛菲兩名俏婢請教著財會知識的同時,成都宮城裡成國的君臣們正在召開朝會,內容自然是與漢中失守有關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丟失漢中已有近二十天了,直到這個時候才商討此事,或許是源於成都人悠閒雍懶的生活習慣,也或許是因為李雄才探明了漢中的情況?

    由於劉禪明智的選擇了開城出降,使得成都未受兵災摧殘,宮室基本上保留下來,因此李雄在原蜀漢宮室的基礎上稍加修葺就直接拿來使用了

    陰森寬闊的大殿內,李雄頭戴衝天冠,身穿黑色冕服,高踞台階上首,與其他政權不同的是,在他下首還端坐著一名白鬍子老道,雙目微閉,面容清矍,仙風道骨,仿似不沾人間煙火,有如神仙中人,使之望而生敬這名老道正是南華觀觀主張昭成,被李雄拜為國師

    而在台階下方,則端坐著一眾文武官員

    大殿內氣氛凝重,安靜的連落根針在地上都能聽到,每個人都明白漢中失守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成國將不再安全,晉軍隨時可以從北面攻來一旦劍閣再破,那麼,離滅國的日子也不遠了

    李雄掃了眼階下眾人,問道:「如今漢中已落入晉軍之手下一目標必然是入寇我國,眾卿都議議,我國該做何對策?」

    范賁的家族范氏為蜀地望族,其父范長生因資助李雄起兵,被拜為丞相,父親病故後,范賁繼父職丞相為百官之首,得第一個發言想了想,范賁施禮道:「啟稟陛下,漢中一地於我大成至關重要,應趁晉軍立足未穩未能盡收民心之機發兵攻之,否則,若三兩年後晉國站穩陣腳,百姓歸附,恐我大成再難收回屆時悔之晚矣」

    車騎將軍任回贊同道:「陛下,丞相所言非虛,我大成尚有精兵一十五萬,應首先攻佔沮縣斷漢中晉軍歸路,請陛下勿要遲疑」

    李雄嘆道:「朕何嘗不想?然入寇晉軍尚有騎兵三萬隨行沮縣距南鄭不過百里距離,輕騎疾行兩個時辰即可到達莫非以步軍於平野地帶迎戰騎兵不成?又或是誰有把握於兩三個時辰內攻克沮縣?」

    「這個......?」任回語塞

    李雄搖了搖頭,繼續問道:「眾卿尚有何法?但言無妨」

    百官們雖然個個面上帶著焦慮之色,卻沒人開聲

    李雄不禁臉色沉了下來,不悅道:「眾卿食君之祿,莫非無人與朕分憂?」

    太傅李驤遲疑道:「臣有一策,不知是否可行?」

    「哦?」李雄精神一振,連忙道:「太傅請講,朕不怪罪」

    李驤拱手道:「如今只能力保除漢中外的益梁二州不失,益州以南為寧州包括今雲南除迪慶、昭通以外大部,含建寧、興古、雲南、永昌四郡,目前尚在晉將司馬玖手中,我軍應趁漢中晉軍立足未穩之際,發兵破司馬玖,以除後顧之憂另請陛下以重金交好建寧蠻王孟骨碌,再以武陽公主許之,請其出兵協防漢中晉軍」

    李雄猶豫道:「武陽公主今年僅一十三歲,又如何能婚配嫁人?」

    李驤勸道:「孟骨碌去年曾向陛下求親,卻被陛下推託了,然如今我大成已陷入危機,欲請此人出兵相助,只有委屈武陽公主殿下了,此一時彼一時也,為國事計,還請陛下勿要遲疑」

    南蠻,當時稱為西南夷,對這些人李雄可是清楚的很,從來不講究倫理宗法,族中女子往往公用,即使王妃也逃脫不了這個下場,只不過是上層王公貴族相互淫樂,這就是人家的習俗從內心來說,他極不情願把自已最寵愛的幼女送去蠻族,他還打算待成年後與晉國太子司馬紹聯姻呢,然則形勢比人強,不送不行

    李雄沉吟良久,無力的揮揮手道:「便依太傅所言,散朝後即遣使者往去建寧」

    話音落下,尚書令閻式施禮道:「稟陛下,臣亦有一言」

    李雄隨意道:「但言無妨」

    閻式道:「如今江州刺史王敦以清君側為名兵發健康,晉國正處內亂,哪來閒暇入寇我國?不難猜測,此次攻佔漢中非是建康授意,很可能是涼州牧雲峰私自行為

    王敦水陸並進,兵勢強壯,然晉國其他各州刺史卻按兵不動,均持觀望態度,以此推之,王敦攻取建康當屬易如反掌,稟持中樞,執掌晉國也就早晚間事而荊州刺史王廙乃王敦從弟,素來與我國交好,收授錢財不計其數,陛下可修國書一封與王廙,托其轉交王敦,譴責侵我土地,令其歸還漢中再由臣私下書信給那王廙,隱約透露或將洩出私通我國,王廙是個明白人,應知如何行事,陛下不妨一試」

    李雄頓時心情大好,撫掌笑道:「好,此言甚妙,即使不成,亦於我國無損」隨後看向張昭成問道:「國師尚有何補充?」

    張昭成眼睛微眯,捋鬚道:「蠻王孟骨碌一萬藤甲兵刀劍不入,只須防著火攻,即使面對騎兵亦無懼之,陛下當用心籠絡,請其協守陽平關王導王敦兄弟倆明為晉臣,暗則另有身份,且與我南華觀頗有幾分淵源,貧道亦願修書一封附上,請陛下放心,此二人當會盡力而為另如若漢中晉軍入寇,一旦孟骨碌不敵,貧道當親赴劍閣施仙術請來神兵,以相助陛下」

    張昭成的表態令李雄心裡大寬,對他年僅十三歲幼女的一點點愧疚也隨之消散,大笑道:「如此三管齊下,我大成又何懼之有」

    開心了一陣子,李雄又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問道:「晉國共釋放我軍降卒近五千人,這些人該如何安置?」

    閻式拱手道:「涼州牧雲峰其心思不可謂不毒,無非是讓釋放降卒對他感恩戴德,並回來散播罷了,陛下當謹防依臣看,這類人已不適於留用軍伍,也不可任其與百姓混居,不如以其看守益州土著,如此亦能置換一部分士卒出來,陛下以為如何?」

    李雄點了點頭,滿意道:「閻卿所言甚好,此事交閻卿辦理」緊接著就面色一肅,喝令道:「傳朕旨意:追諡李國、李雲為忠烈候、忠勇候,世襲罔替,進大將軍尊號另著陰平守軍嚴加防守,不得有任何懈怠,如若由此方向放入一名晉軍,所有人等,無論是何身份,皆夷九族」

    「陛下聖明」百官齊聲施禮

    李雄揮了揮手:「今日朝會到此為止,諸卿都散了罷」

    「臣等告退」一眾文武再次施禮,依次退出了大殿
tim12145075 發表於 2013-2-13 10:50
第八十一章 一人一個紅印子


時光如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由於竇濤就任漢中郡守,令雲峰卸下了一副重擔,時間也由此變得充裕起來,他可以抽空往來於南鄭與興道縣之間,至於天機門,他並沒有急於前往,太過焦急了反倒容易使對方拿起架子來

    對水軍他可是寄予著厚望,其目標並不僅限於擊潰江東水軍,而是在於有了出海口之後,以江河水軍為基礎改建為海軍,他要打造一支遠洋艦隊,去搶掠一切所能記得的海外財富,還得誘惑國民出去搶當然了,首選是東面的蠶形小島,那上面有一個著名的石見銀礦,剛好前世他曾以遊客的身份造訪過,位置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不知不覺中,時間進入四月初六,這一天是雲峰大喜的日子,他將同時迎娶韓氏姊妹花與姚靜

    喧鬧的白天很快過去,雲峰最盼望的黑夜終於來臨,送走最後一名賓客之後,雲峰迫不急待的走進臥室,卻不禁一愣,原來,屋內除了三名婦,庚文君居然也在

    雲峰不懷好意的笑道:「呵呵,庚小娘子也該嫁人了?莫非是來取經的?」

    庚文君卻莫名的想到了即將於屋裡上演的盤腸大戰,俏臉一紅,冷哼道:「文君先恭祝將軍婚燕爾,早得貴子」接著話音一轉:「不過,將軍你可莫要得意的太早,這次回返建康,文君得請師傅師姊出來做主,看你還如何欺侮人?哼」說完高高昂著腦袋,就像驕傲的白天鵝一樣,頭也不回的離門而去

    雲峰有些傻眼,這個女孩子口舌什麼時候變這麼厲害了?一時呆呆的站在原地

    姚靜走上前來挽住雲峰胳膊嬌聲道:「郎君,文君妹妹已經走了,你該不會看上她了?要不要靜兒替你打探打探?」

    雲峰迴過神來,轉頭看了看姚靜與端坐在地席上的韓氏姊妹花,今天這三個女孩子均身著嫁衣,臉上畫著彩妝,額頭點上丹朱,說不出的嫵媚可人尤其是姊妹花,就連笑容都一模一樣

    雲峰不禁伸手捏了捏姚靜粉嫩的臉蛋,嘿嘿笑道:「庚小娘子蠻橫霸道,哪能比得上你們三個?為夫可沒這份心思好了,時間不早了,咱們夫妻四人還是快去洗浴為好,莫要耽擱了正事」

    姊妹花相互對視一眼,面頰染起了一片紅霞雙雙搖了搖頭,其中之一說道:「阿兄你和靜兒妹妹去罷,咱們倆姊妹留在屋內等你」

    雲峰也能理解,畢竟姊妹花從來沒有與他坦誠相對過難免有些不好意思,便點頭輕笑道:『也好阿兄與靜兒去去就回,不會耽擱太久的」並摟著姚靜走出了臥室

    轉眼之間臥室陷入了沉靜,半晌,韓彩蘭有些不安的問道:「彩雲,你有沒有覺得緊張啊?」

    韓彩雲點頭道:「嗯,是有點,心裡總是有些發慌,哎,算了,別想的太多,以前在姑臧的時候,清菊姊姊她們曾說過,那個......做那種事不是很舒服嗎?等阿兄回來咱們就知道究竟是什麼滋味了」

    韓彩蘭咬咬嘴唇道:「但是,她們說第一次都很疼的」

    韓彩雲打氣道:「唉呀,連繪瑜妹子都不怕,咱們怕什麼?還是趁早把交杯酒準備好,順帶著把妝容也卸了」

「嗯」韓彩蘭抬手把幾上的四隻酒盅逐一斟上,又從屋角端來一盆清水,二女對著銅鏡,互相幫手洗去了臉上的鉛華脂粉,然後就靜靜的等待著雲峰歸來

    沒過多久,「吱呀」一聲,屋門被推開,姊妹倆帶點欣喜的轉頭看去,頓時,粉臉脹的通紅

    只見雲峰這個不要臉的傢伙竟然全身光溜溜,下面那根東西翹的都快要貼上了肚皮,姚靜也是不著寸縷,被這人攔腰橫抱,螓首緊緊的埋在了雲峰胸前

    原來,這一男一女美美的洗了個鴛鴦浴,互相擦乾身子之後,雲峰以家裡沒有第二個男人為由,不讓穿衣服,並不由分說的把姚靜抱起就走

    「阿兄,你怎麼能這樣?」姊妹花之一連忙偏過頭,嗔怪道

    「嘿嘿」雲峰怪笑一聲:「穿了呆會兒不還得再脫?豈不是自蕁麻煩?來,咱們喝了交杯酒,從此以後不離不棄,相依相守」

    說完,就準備把姚靜放下,但姚靜卻像個樹袋熊一樣緊緊掛在他身上,怎麼也不願下來她什麼都沒穿,覺得太丟人了,如果屋內四人都脫光了倒也能坦然接受,可是,姊妹花還穿著衣服呢

    姚靜這就是典型的從眾心理,就像原始人或者古希臘女人一樣,大家都不穿,也沒人覺得不妥,然而,一旦有人穿上衣服,那沒穿的心裡就覺得彆扭了

    雲峰也沒辦法,只得一隻手抱著姚靜,另一隻手端起酒盅,由於有四個人,因此這次的交杯酒倒是喝的中規中矩,沒搞出什麼花樣來

    剛把酒盅放下,姚靜就嗖的一聲竄到榻上,扯床被子蓋住身體,只露個小腦袋在外面

    姊妹花臉上現出羞怯之色,其中之一咬咬牙道「阿兄,快些把燈熄了,可好?」

    雲峰一本正經道:「那怎麼行?阿兄得好好分辨你們兩個,否則成親了還辨不出來,豈不得讓人看笑話?」嘴上說著,不理會抗議聲,一手摟著一個,木屐一登,跟著來到了榻上

    在明亮的燈火下,姊妹倆雙目微閉,睫毛輕顫,面若桃花,嘴唇緊抿,雲峰不由得食指大動,駕輕就熟的把她倆身上繁厚的婚服一層層剝了下來很快,姊妹花就如兩隻潔白的羔羊一般,一絲不掛的呈現在眼前,只是雙臂交叉緊緊護住胸口,兩條是夾的不見一絲縫隙,說不出的嬌羞動人

    雲峰暗吞了口口水,咂咂嘴道:「彩雲,彩蘭,可別亂動啊」說著就探下身子,以姊妹花互相參照,逐分逐寸的細細檢查起來,從髮梢深處開始,耳垂背面,到雪白玉頸,再把二女的雙手輕輕挪開,眼睛幾乎貼在了上面

    當然了,雲峰檢查不可能只看不動手口,片刻之後,姊妹花就嬌喘連連,胸部起伏的頻率變得越來越急促

    「郎君,靜兒也想幫你」姚靜看的玩心大起,掀開被子,加入了辨別行列

    突然,姊妹花之上驚呼一聲:「嚶嚀阿兄,不要」並立刻伸手一遮

    經過仔細檢查,雲峰可以確定姊妹花的上半身沒有痣,於是,他又向下鑽去,隨意挑了一人撥開了那緊鎖住的兩條粉腿至於驚呼,他直接無視,把遮擋住的小手挪走,臉湊上前去,手口並用認真的細細觀察起來

    在這名姊妹花的一陣陣痙攣抽搐與越來越高亢的呻吟聲中,雲峰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轉向另外一名

    「阿兄,不要了,好不好啊?饒了咱們姊妹倆?咱們告訴你總可以了?」雲峰剛一轉過身子,先前被他檢查的姊妹花嬌聲哀求道,並迅將雙腿再次緊緊夾在一起

    雲峰意尤其未盡的笑道:「別急,阿兄還沒找出來呢,阿兄得自已找才行」又連忙招呼姚靜:「靜兒,快來幫幫為夫」

    「嗯」姚靜重重一點頭,一臉興奮的給雲峰打起了下手

    這二人配合默契,動作熟練,姊妹花則顫抖不歇,胸前臉頰上均佈滿了誘人的玫瑰色斑點,屋裡是充斥著扣人心弦,卻又令人蠢蠢欲動的分泌物氣味

    「郎君,快來看,靜兒找到了」姚靜忽然發出一聲歡呼

    原來,秘密就在腹股溝深處,一名有一顆小小的紅痣,而別一個則沒有

    「好,靜兒做的好」雲峰誇講了一句,緊接著在姊妹花中間躺下來,一手攬住一個,得意的笑道:「該告訴阿兄你倆誰是彩雲,誰是彩蘭了?」

    帶著紅痣的姊妹花通紅著臉,小聲道:「妹是彩蘭,是阿姊」

    姚靜卻想到了什麼,秀眉一蹙,提醒道:「郎君,你現在分辨了又有什麼用?明天不還是認不出來?」

    姊妹花透過雲峰雙雙對視一眼,對這個古怪找事的小妖精,是既無奈又恨的牙癢癢的,心想呆會兒怎麼也得找回場子

    雲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對,虧得靜兒提醒,看來得留個記號才行」想到就做,他迅一個翻身,湊上韓彩蘭的粉頸,在她的尖叫聲中,一口吸了上去,許久,才緩緩移開,卻見粉頸右側多了一個紅印子

    普通人吸個紅印子,最多只能保存三五天,可雲峰不同,他是丹勁高手這一口下來,至少能存留兩個月

    接著,他依法施為,不理會韓彩雲的哀求驚呼,在她的粉頸左側也蓋了個標記

    待雲峰收口之後,姊妹花微微抬起身子相互一看,不禁均現出了欲哭無淚之色,韓彩蘭不依道:「阿兄,你這叫妹明天怎麼見人啊?」

    韓彩雲也嗔道:「是啊,阿兄壞死了」

    雲峰卻暗暗滿意,嘿嘿笑道:「沒關係,別人又不知怎麼回事,怕什麼?」

    「郎君,靜兒也要」姚靜也嘟著小嘴撒嬌道

    雲峰抽出雙臂,虛抱道:「來,靜兒過來」

    姚靜當即一個凌空飛撲,歡歡喜喜的躍入雲峰懷裡,並主動呈上頸脖,雲峰配合的伸嘴一吸,在她下巴上搞了個紅印子出來

    緊隨其後,雲峰又清了清嗓子道:「好了,現在為夫宣佈,咱們正式行夫妻大禮」並屈指一彈,射出一縷指風,「撲」的一聲打熄了油燈......
tim12145075 發表於 2013-2-13 10:51
第八十二章 溫嶠的算計


大婚後第三天,雲峰再次拜訪天機門,並與其達成了協議史傳費禕識悟過人,每次省讀書記,舉目稍視,已能究知其意旨,其度數倍於人,且過目不忘

    雲峰在與費的交談中,深刻感受到了這一點,原來,費氏除了家傳記賬法之外,還有一套強聞博記之術,大致類似於現代的記,只是略顯粗糙了些,但效果並不輸上多少,據說草書的出現就與記有關

    這一次,雲峰的主要合作對象是費,由費氏出面編寫《會計》一書,雲峰還把會計衡等式改頭換面加了進去,然而,資產負債表等諸多報表他也記不得內容,只能委託天機門根據實際情況自行摸索編張表格出來

    《會計》的推廣與專業財會人員的培訓也以天機門為主,條件成熟時,將強制有固定店舖的商賈使用的記賬制度,為開徵所得稅掃平障礙

    當然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天機門不是慈善機構,而是一個有政治訴求的利益團體,不可能免費幫他雲峰,雲峰暗示以未來政權中的審計權作為交換才得到了費氏的鼎力相助

    說實話,其實雲峰心裡挺不舒服的,可他自已不懂這方面又能怪得了誰?通過這件事,也令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政治的真諦在於妥協,也在於平衡

    從走出天機門的那一刻起,雲峰覺得自已已經破繭成蝶,由一個熱血小青年變成了一個政客

    『管他呢,政客就政客只要保持初衷不變,堅守住摧毀士族豪門的底限就可以了』雲峰暗暗想著

    在交談過程中,諸葛顯倒還好些一幅高深莫測模樣,可姜發卻急的坐立不寧,他也想出仕,不過雲峰還沒發現姜發的價值,因此提也不提,何況對於這個人他可是存了警惕之心

    姜發先前的言行不談,他的祖先姜維可不大光彩,說成窮兵黷武毫不為過可以說蜀漢的衰落與姜維脫不了干係,而且姜維主持蜀漢軍事時,變自諸葛亮以來的漢中防務措施此前,其戰略主要依靠設置軍事據點扼守險要,控制秦嶺諸穀道,拒其出口,使敵不得出險姜維則撤去諸圍守兵,聚屯漢、樂二城堅壁清野,試圖縱敵入漢中,待敵軍兵疲糧乏之際,以一舉潰之

    假如姜維專守漢中那麼,以他的戰術才能此策倒不失為有可取之處,其實質在於將蜀漢攻關中時「千里負糧以邀一日之戰」的不利形勢交給魏軍來承擔然而姜維用兵重點卻遠在隴西,如此一來,撤掉扼秦嶺谷口的諸圍守兵則成了失策之舉再往後,姜維避後主猜忌,屯田沓中今甘肅臨潭西南,而漢中的防禦戰略卻未及時調回,由此釀成滅國大禍

    出於這個原因,雲峰對姜氏一脈還得再好好觀察觀察

    永昌元年五月中旬,羊明傳來喜迅,秦州麥子獲得大豐收,正在如火如荼的收割著,雲峰估算了下自已軍中的糧草,連同騾子豬羊等牲畜在內,可供全軍食用兩個月,再加上箭矢投石車等物資器械已補充的七七八八了,於是,他決定正式揮軍劍閣,後續糧草交由羊明督辦

    九月份,西南地區將迎來連綿秋雨,往往一下就是十天半個月都不見得停止在那個時候發動戰爭是極其不利的,一來地面泥濘潮濕,二來弓弩怕水,如果弓弩不能使用,那麼雲峰軍中的戰鬥力至少得去掉一半以上

    五月十三,在南鄭城外舉行了誓師大會之後,三萬騎軍,三萬步軍及親衛、工匠與女子醫護兵,攜帶大量糧草器械,向著沮縣開去

    五月十五,全軍抵達沮縣,在當地雲峰駐紮有五千守軍,但隨著兵發劍閣,沮縣成為了後方,只需駐留千人即可

    次日,連同沮縣四千守軍在內的近七萬人由沮縣南下,攻打此行的第一個目標,陽平關

    騎在駿秀的汗血寶馬上,看著一隊隊步騎軍及車駕牲畜群,整齊有序的從眼前經過,雲峰忽然覺得以他涼州牧的身份,已經不適應治理這麼大的一片地方了最為直接的當是軍隊名稱,隨著戰爭距離涼州本土越來越遠,非涼州士卒的持續增加,軍隊必須得改弦易幟,再使用涼州軍的名號已經極不合適

    不過,無論是稱王還是稱公,不能由雲峰自已來提,只能暗示,得下面人推戴才行,他準備把張靈芸接回來之後,就開始著手這方面的事情

    正當雲峰暗暗思索著這些問題的同時,庚亮經過兩個多月的長途跋涉,已經風塵僕僕的回到了建康

    也不知道司馬睿是怎麼想的,當王敦率軍順流而下的時候,被他視如心腹的劉隗刁協等人並沒有獲得重用,反倒是王敦的從兄王導被任命為前鋒大都督,或許是王導演技一流,也或許是司馬睿對二王在暗地裡的身份一無所知,總之蹊蹺的很

    司馬睿又任用大族名士周札為右將軍,都督石頭城諸軍事,戍守建康門戶石頭城

    原本司馬睿有五萬軍在手,假如佈置得當的話,尚有一戰之力,可如此安排,結果可想而知,周札直接開門出降,以石頭城降於王敦

    直到此時,司馬睿才返過來重用刁協、劉隗等人,令其率部反攻石頭城,但已回天乏力,二人被王敦大敗於石頭城下

    所帶來的後果是,王敦執掌中樞,司馬睿被逼任其為相,進爵武昌郡公,而劉隗則北投石勒,刁協於逃亡途中為部將所殺可以說,司馬睿的反擊徹底宣告破產

    庚亮匆匆瞭解了一番情況之後,也未去覲見司馬睿反倒去拜訪了他師傅溫嶠

    溫嶠任驃騎長史、太子中庶子,庚亮官拜中書郎、領著作並侍講東宮,由這師徒二人的官職可以看出,他倆屬於東宮嫡系溫嶠府邸並不在烏衣巷而是居住在宮城廣陽門以南的右御街,此處為百官居所

    一進入廳內,庚亮施禮道:「弟子見過師尊」

    溫嶠擺了擺手:「元規無須多禮,隨意就坐便是,你是何時回來的?姑臧之行結果如何?那涼州牧雲峰又是何等人物?」

    庚亮稱謝,坐下道:「弟子剛剛回返,聽得王敦已執掌大權,這便立刻來見師尊」接下來又把他這幾個月的所見所聞如實匯報一遍並附上自已對雲峰的評價當然了,出於他的政治立場,除了對雲峰的為人表示了一定的欣賞,其他方面全是負面的

    溫嶠尋思良久捋鬚道:「雲峰雖名為晉臣,實則與我大晉毫無關係,且此人心狠手辣,又有天機門餘黨攀附,他日定將脫晉自立威脅甚大,既然此人欲入京面聖,不如趁這個機會把他留在建康為官,暗奪其兵權元規以為如何?」

    庚亮讚道:「師尊高見,不過雲峰非等閒之輩此人思慮縝密,他既敢來建康當會做好萬全打算另此事還得與師叔荀灌娘商議一番才好,擅作主張恐惹來師門不和」

    溫嶠點了點頭:「元規言之有理,咱們倆師徒這就前去山門」說完,向外走去,走了兩步卻眉頭一皺,停下來問道:「對了,你妹文君何在?莫非未曾與你歸來?」

    庚亮答道:「因王敦起兵清君側,弟子恐路途生變,故而把文君留於漢中,待雲峰進京一同回返」

    溫嶠頓時面現不悅,指責道:「哎元規,你好糊塗啊文君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怎可留於外軍?萬一出了意外又該如何是好?你怎能如此輕信於人?」

    然後又覺得語氣過重,便解釋起來:「在你去姑臧宣旨前,曾拒絕過主上提親然前不久太子又尋到為師重提此事,承諾以文君為太子妃,為師再三斟酌,覺得還是將文君許以太子為佳,如此一來,一旦太子繼位,文君將進為皇后而太子身體單薄,乃短命之相,只要文君誕下子嗣,日後可以太后身份臨朝稱制,至於你,也能以國舅身份趁機執掌國之大權可是如今?哎,萬一失了貞潔還如何嫁給太子?」

    在這方面,庚亮倒不擔心,他不認為雲峰會對庚文君用強或是使卑鄙手段來壞她紅丸,然而,他也不願意讓他唯一的妹妹去做寡婦,卻又不敢和溫嶠硬頂,想了想,分辯道:「稟師尊,雲峰雖有二心,但為人尚能算得上磊落二字,文君安全當是無虞,至於入宮為太子妃請恕弟子不敢苟同,家父臨去之前,曾囑弟子好生照料文君,弟子亦時刻不敢忘卻,如今既明知太子有夭壽之相,又怎可將文君推入火坑?」

    「嗤迂腐之論溫嶠不屑道:「你庚氏原為穎川望族,自你父南遷之後有所衰落,你妹入宮正可使你庚氏重振門楣況且二王兄弟如今執稟中樞,凶焰滔天,你幾位師伯均被排擠去邊遠地帶為官,師門正處於不利境地啊,而你妹入宮,對師門亦大有益處,況且,文君作為太后手掌大權如何是入了火坑?臨朝稱制又有何不好?」

    溫嶠言語間越來越嚴厲,庚亮頗感吃不消,好半天才無力道:「這個......弟子以為還是任文君自行抉擇為好」

    「哼」溫嶠冷哼道:「元規你怎可如此說話?那麼多聖賢書都讀到哪去了?自古以來哪有由女子自行擇夫?簡直荒天下之大謬你父既已過逝,長兄如父,文君婚事當由你做主為師可有說錯?」

    庚亮為難道:「師尊話說的沒錯,然而,文君婚事弟子亦不敢擅作決定,得由師叔做主」他也沒辦法了,再次把荀灌娘給搬了出來

    溫嶠沉吟道:「也罷,剛好兩事一併解決,走,回山門」又再次邁步向外走去
tim12145075 發表於 2013-2-13 10:52
第八十三章 護短本色


鐘山主峰一座竹製院落內,一青一白兩道窈窕身影有如穿花蝴蝶般交錯穿梭,極具美感,令人賞心悅目然而,不協調的是,伴隨著身影的每一次交接,均能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砰啪巨響與呼喝清叱聲音,四周種植的花草也被獵獵香風颳倒在地

    原來,張靈芸與荀灌娘這對師徒正在切磋練手呢,只是這切磋的聲勢過於驚人了些,遠處還站著五名女弟子圍觀著,臉上都帶有緊張與如痴如醉之色,目中均掩飾不住的現出了欽佩與羨慕

    彷彿約定好似的,兩道身影同時向後一竄,各縱出三丈距離,白衣女子正是張靈芸,青衣道姑卻是她師傅荀灌娘

    張靈芸暗自調息,片刻之後,施禮道:「師尊武功蓋世,弟子自認不如」

    荀灌娘苦笑著搖了搖頭:「靈芸你可莫要謙遜,天姿之佳實為當世僅見,短短兩三年間便由化勁入丹,你可知世間又有多少人卡在這道檻上不得其門而入?另觀你方才束手束腳,顯然是放不開來,如若與為師真作生死相搏,鹿死誰手,尚是兩說之事」

    張靈芸心裡暗自歡喜,再次施禮道:「師尊過獎了」

    荀灌娘欣慰的點了點頭,正待勉勵一番圍觀弟子,卻眉頭一皺,向院外看去,只見兩個青衫文士向著院落走來

    這二人正是溫嶠庚亮師徒倆,遠遠的,溫嶠拱手呵呵笑道:「師妹真是好興致啊未曾料靈芸竟也入了丹道,實為可喜可賀」

    庚亮渾身一震,心裡泛出一絲苦澀,看著眼著白衣飄飄不沾塵俗有如仙子臨塵般的玉面佳人他感覺到,他與張靈芸的差距正變的越來越大,心裡竟不由自主的生起了一股自慚形愧之感

    荀灌娘卻毫無不客氣道:「你這老東西過來幹嘛?對了,元規你既已回返,為何不見文君?」

    溫嶠也不在意,他早已習慣了荀灌娘的說話方式,邊走邊說道:「說來話長,為兄正要與師妹談及於此」

    這倒是令荀灌娘與張靈芸面色一變臉上均出了一絲不安,待溫嶠師徒倆進入院內,草草相互見了禮,四人來到堂屋分賓主坐下

    庚亮再次詳述了這幾個月來的行程不過,當著張靈芸的面,他可不敢再加上自已的評語了,荀灌娘面色平靜,不起任何波瀾看不出心裡所想,而張靈芸卻喜形於色,心裡滿滿的全是自豪與驕傲『看,這就是我張靈芸的男人只能他才能稱之為天下英傑』至於雲峰改採取的裁抑大族政策,她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她才不管這些呢,那些人的死活與她沒有一根毛的關係

    當聽到庚文君留在漢中與雲峰一道來建康時荀灌娘一怔,詢問般的眼神遞給了張靈芸

    張靈芸暗嘆一聲,她預感到庚亮此舉是在把庚文君送入狼口,不過雲峰為人她還是清楚的,至少不會強來,於是安慰道:「師尊請放心便是,雲郎為人光明磊落,應會照料好師妹」

    荀灌娘點了點頭,收回目光,問向溫嶠:「師兄先前曾說此來與文君有關,如今該明說了罷?」

    溫嶠對荀灌娘的脾氣可是清楚的很,當即開門見山道:「太子恭順仁德,聰慧多智,日前尋到為兄處言及願以太子妃正室相待文君,還請師妹玉成此事」

    張靈芸秀眉一蹙,面現厭惡,當年司馬紹也打過她的主意庚亮雖然追求過她,但並不惹人反感,可司馬紹黃頭髮黃鬍子綠眼珠,尤其那皮膚白的近似於透明,令人不寒而慄,直欲作嘔假如師門強令她嫁給司馬紹,她寧可選擇自殺而且司馬氏武技廢弛,手無縛雞之力,她打心眼裡瞧不起他們

    武人自有其傲骨所在,不屑與普通人聯姻

    正想著的時候,荀灌娘不悅道:「太子乃夭壽之相,師妹怎能視文君終生大事有如兒戲?煩請師兄代為轉告太子,文君蒲柳之姿,愚魯粗陋,當不得皇家厚愛」

    庚亮不由得暗鬆了口氣,由荀灌娘來拒絕那是再好不過了,可溫嶠仍然不死心道:「師妹莫要草率決定,先聽為兄一言......」所說的無非是當了太后又如何如何的老一套

    荀灌娘越聽越不耐煩,火爆脾氣當場發作,也不待溫嶠說完,揮手打斷道:「師兄無須多言,即使請出師尊,師妹依然只奉送四個字:斷不敢同」

    溫嶠苦笑道:「師妹啊師妹,你還是那副脾氣,唉,也罷,此事暫且放過,容日後再說為兄尚有一事須與師妹商議,涼州牧雲峰年少有為,精明幹練,再過幾月將進京面聖,依為兄看,如此人才怎能放於外藩,不如請主上下旨留任於朝,為國效力,師妹以為如何?」

    張靈芸聽說雲峰要來,心裡才剛剛泛起一陣甜蜜,但再聽到溫嶠後面的話,頓時俏臉沉了下來,反譏道:「師伯此言何意?家祖武公張軌由惠帝親封為涼州刺史,建興二年314年,愍帝改遷家祖為涼州牧、西平公雲郎涼州牧之位乃繼家父所得,朝庭亦降旨認可,如今師伯欲招雲郎入朝,置朝庭威信何在?又或是欲絕我張氏根基不成?」

    「靈芸閉嘴,怎可對師伯如此說話?還不向師伯賠罪?」荀灌娘斥道

    溫嶠則暗呼厲害,這師徒二人一個德性,護短護到了極致,完全不識大體而且張靈芸的反駁也是滴水不漏,除非江東朝庭不認可自已沿襲愍帝然而,如果真這樣的話,那麼司馬睿繼位建康的合法性就沒有了不過,他也不會與張靈芸計較,連忙搖手道:「無妨無妨,靈芸直言直語,何罪之有?不過,在朝在藩,皆是為國效力啊,又何必執著於一地?」

    張靈芸施禮道:「師侄先向師伯賠罪,恰恰正如師伯所言,同是為國效力,又何必執著於在朝在藩?何況涼州乃家祖所傳基業,亦得我大晉惠、懷、愍三帝及當今主上認可,師侄絕不容落於外人之手」

    荀灌娘搖了搖頭,張靈芸雖然言語不敬,但這個脾氣還不就是跟她學的嗎?一時也無可奈何,沉吟道:「好了,靈芸你少說兩句,此事容後再議,待你夫郎前來再說」接著又問向溫嶠:「師兄以為如何?不知是否尚有他事?」

    溫嶠連碰了兩個釘子,心裡有些鬱悶,拱手道:「為兄專為此事而來,既然師妹暫時擱置,那麼,我師徒二人就此告辭」庚亮也跟著施禮

    荀灌娘師徒回禮之後,溫嶠與庚亮轉身離開

    待溫嶠庚亮師徒的身影消失,張靈芸離開坐席,來到荀灌娘身前跪了下來,懇求道:「師伯對雲郎已生惡念,而雲郎之所以前來建康,皆為當日承諾尋找弟子,故請師尊容弟子離去相會雲郎,如此亦可絕師伯之念」

    荀灌娘搖了搖頭,微微笑道:「靈芸你且起來再說,為師倒也想瞧瞧你那夫郎究竟是何樣人物?不錯,建康之行雖有不測之險,但想接回為師徒兒,不擔點風險又怎麼行?再說了,於情於理,他也得來拜見拜見為師罷?」

    見張靈芸還要說什麼,荀灌娘繼續道:「靈芸你放心便是,你那夫郎若果真遇上棘手之事,為師當不會坐視不理」

    師傅都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張靈芸也沒辦法,只能勉強同意,起身深施一禮:「那有勞師尊費心了」
tim12145075 發表於 2013-2-13 10:53
第八十四章 藤甲軍


梁州地形畢竟不比秦涼二州,秦涼二州多為平原緩丘,近七萬大軍可以鋪成很大的截面行進,行軍很利索然而,由沮縣至陽平關,只能沿著細長彎曲的山道通行,大軍連綿數十里,好在這條道路與岐山道相比,無論是平坦或是寬闊程度,均不可同時而語

    如果把劍閣說成成都平原的北大門的話,那麼陽平關則是漢中盆地的西大門《隋書》載:陽平關西控川蜀,北通秦隴,且後依景山,前聳定軍、卓筆,右踞白馬、金牛,左拱雲霧、百丈,漢、黑、燼諸水襟帶包絡於其間,極天下之至險

    蜀若得之上可以傾覆寇敵,尊將王室;中可以蠶食雍、涼,開擴土地;下可以固守要害,為持久之計因此,陽平關歷來被視為蜀之咽喉與漢中門戶

    陽平關關城位於西漢水北岸,關外滾滾濁水繞城而過,由巴蜀出兵攻打陽平關極難,當年劉備進軍漢中,被張合依託關城阻擋在陽平關外西漢水上游的深山峽谷之中,彼此相互對峙一年有餘,劉備軍事集團未能入漢中半步

    至建安二十四年219年,黃忠南渡漢水,沿山道趁夜襲佔軍事要地定軍山,並於此役斬獲夏侯淵,張合聞訊即退守陽平關後曹操增兵陽平關與劉備決戰,而劉備拒戰不出,曹軍終因軍糧不濟,將士傷亡過大,且江東孫權亦配合劉備佯攻合淝,因而棄關撤軍關中由此可以看出陽平關並不是劉備集團強攻得取

    可是,雲峰攻打陽平關卻可以無視不利地形,他是由關內向關外攻擊,關外的一系列山嶺險灘對他不起絲毫作用

    陽平關位於沮縣西南百里左右永昌元年五月十八日,也就是雲峰大軍自沮縣出發的第三天,前鋒抵達陽平關內側,並迅佈防,等待後軍抵達

    遠遠望去,前方山勢連綿,諸多山峰腰纏玉帶,於白雲繚繞中忽隱忽現有如仙家勝境一般群山中有一寬約三里的山谷,陽平關則橫亙東西,城高五丈,通體采山中青石築成將這一缺口封的嚴嚴實實

    陽平關只有一座關門,據天機門於出征前介紹,關門處建有三層甕城甕城一般是在城門外修建的半圓形或方形的護門小城,兩側與城牆連在一起建立,設有箭樓、門閘、雉堞等防禦設施甕城城門通常與所保護的城門不在同一直線上,以防攻城槌等武器的進攻

    然而,對於雲峰來說,雖然關門失去了甕城的保護可是卻暗合南京明城牆甕城藏於內的設計理念,如果成軍利用的好攻城難度反而會加大

    全軍到齊後,在關內十里尋了一平地下寨依然是老法子,步軍動手,騎兵保護,雲峰在忙碌的同時,關城上也人頭湧湧,均在觀察著城下敵軍的立寨

    只見下方秩序井然,法度森嚴,陽平關守將,安東將軍李期李雄庶子擔憂道:「晉軍由內而外攻打關城,我軍地利盡失,恐難以支持太久啊」

    站在他身邊的蠻王孟骨碌不屑道:「將軍勿憂,你我兩家既結為姻親,本王自不能坐視不理,本王先趁敵軍立寨未穩,率部前去挑戰,以銼敵軍士氣」

    李期沉吟道:「如此有勞大王,凡事小心為上」

    孟骨碌哈哈大笑道:「無妨,當年諸葛村夫施詭計燒殺我祖上三萬藤甲精兵,令我南中百族元氣大傷,然火計只能一次有效,本王於平地與晉軍交戰,絕不往山谷裡鑽,倒要看看晉軍還如何放火?」說完,向身後一揮手喝道:「諸將聽令,隨本王領精甲出關」

    「遵命」身後蠻將齊齊施禮

    雲峰也在觀察著城頭,突然,關內一陣鼓響,城門洞開,一列列身著綠盔綠甲,一手持綠盾,一手持單刀的軍士湧出,令他為之一怔,主動開城出戰,說起來,這還是自他攻城以來碰到的頭一回呢

    身邊姜發麵色凝重起來,向雲峰解釋道:「將軍當小心謹慎,此為藤甲兵,為南中蠻族特有兵種,不懼刀槍,不畏弓弩,唯有火攻方能克之」

    雲峰點點頭道:「謝過姜公提醒」接著又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列著陣勢的藤甲兵,很快的,這萬名綠色傢伙們排成一鬆散的不規則方陣,勻向自已軍中行來

    儘管史書和姜發都把藤甲兵給吹噓的厲害無比,不過雲峰還是持了保留態度不過,在不明就理下,他也不會派軍上前冒冒然迎戰,當即喝道:「李將軍李柏遣五千弩軍、三千槍盾軍前推一里益生部各出三千騎於兩翼協防,床弩、投石機緊隨其後」

    隨著雲峰下令,軍中號角鼓聲此起彼伏,一萬一千軍布成防禦陣形列於隊前,而陣後的軍士們依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即將到來的首戰對於他們沒有任何影響

    沒多久,藤甲軍行至陣前兩里停下,孟骨碌越眾而出,大聲喝道:「晉軍可敢出來交戰?」

    雲峰把目光投了過去,這個人身體又短又粗,裸露在外的皮膚呈古銅色,滿臉的虯髯就像一根根針一樣,又硬又粗,以雲峰的身份自然不會自掉身價與他交談,只是問向身邊姜發道:「姜公可知此人是誰?」

    姜發施禮道:「此人出自西南夷,由其面容觀之,與當年御史中丞孟獲頗為相似,或是其後人,老夫願上前與其交談幾句,或許能看在其先祖面上招降過來也非為不可能」

    說實話,雲峰並不看好姜發此舉,御史中丞是干什麼的?干的是監察,是個得罪人的勾當諸葛亮讓孟獲這樣的大老粗去做這種事情,其用心不可謂不毒,關係能好嗎?可他也不好拂了姜發的一番好意,點了點頭,拱手稱謝道:「有勞姜公」

    姜發連聲謙讓,策馬上前,喝問道:「來將可是孟中丞後人?」

    孟骨碌答道:「不錯,本王孟骨碌你這老匹夫又是何人?」

    姜發一喜,捋鬚笑道:「老夫姜發,先祖大將軍維與你祖頗有幾分交情,且我大晉待你南中諸族素來寬厚仁德,今日又何故抗拒王師,相助逆賊?還不歸順,我家將軍當有厚待」

    孟骨碌卻面容一冷,怒道:「閉嘴,先祖當年被圈禁於成都,皆由諸葛村夫施狡計而起,況你蜀地侵奪我南中各族財貨無數,殺我族中男女數十萬,我南中各族,均與你蜀漢餘孽不共戴天」

    「這個......?」姜發一怔,緊接著惱羞成怒,斥道:「老夫欲救你一命,你卻不知好歹,哼死不足惜」說完,一甩袖袍,策馬返回已陣

    雲峰暗暗好笑,對面帶尷尬之色的姜發擺擺手道:「姜公無須著惱,西南夷不服王教,野蠻無禮,此為意料之事,且待先看看那藤甲兵戰力如何再做定奪」
tim12145075 發表於 2013-2-13 10:54
第八十五章 藤甲威力



姜發弄巧成拙,勸降不成反而激發了孟骨碌心裡的怨恨,再結合蜀漢政權對孟獲官職的安排,使雲峰立刻就想到史書記載諸葛亮平南中,施恩懷柔,令當地百姓感恩戴德恐怕有言過飾非的嫌疑,或許過程中充滿著腥風血雨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過他也沒指望幾句好話就能把對方給勸過來,拋除歷史上的陳年舊賬不談,南蠻相助李雄,李雄必然付出了相當好處南蠻再粗陋,但不是傻子,沒好處的事情不可能去做

    既然談崩了,那就開打

    孟骨碌是抱著示威的目地,雲峰則打算見識下藤甲兵的戰力,為後續作戰制定計劃

    趁著交談時間,投石機與床弩均進入指定陣地,弩軍佈於陣前,雲峰依然以一千弩手射擊,其餘上弦裝矢,弩軍後方則牆盾高築,支支長矛豎於其間,兩翼騎兵為姚益生的羌軍,羌軍騎射不如涼州騎兵,用於衝鋒陷陣最為合適不過

    說實話,一萬羌軍數量確實有些少,衝鋒陷陣,拿涼州騎兵他捨不得,但是再向姚戈仲要人,雲峰覺得不大好意思開口,整個羌族一共才兩萬多名戰士,總不能把人家老底子都掏光?

    孟骨碌看著兩里外嚴陣以待的晉軍,再次喝罵道:「可敢出來與我軍一戰?怎麼?無人敢出?莫非均為膽小鬼不成?」

    但是沒人理他,雲峰軍中依然紋絲不動沒人開聲答話

    「哈哈哈哈」孟骨碌一陣仰天狂笑:「未曾料堂堂晉軍,竟無人敢出面迎戰,實在笑死本王了」接著又轉頭大笑道:「你們說,是不是?」

    他身後的蠻兵頓時轟然出聲狂笑聲、嘲諷聲、吹噓聲、自誇聲此起彼伏,漸漸地,聲音竟然趨於整齊,不可思議的匯成了一首詩:「晉豬晉豬,畏我如鼠,膽小如斯,面色如土藤甲精兵,無敵天下斬殺你等,易如屠豬......」

    一萬人同時喊一首詩,會是什麼效果?

    陽平關城頭守軍皆面面相覦,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材官將軍李越喃喃道:「阿兄,這南蠻怎的如此驕狂?莫非當真以為憑那樹藤做的甲冑便能取勝不成?」

    李期搖搖頭道:「南蠻粗陋,稍有得意則忘乎所以然,阿翁許錢萬萬又許以妹妹下嫁,但言明得勝方可,這南蠻頭子倒真當回事了若此戰失敗,自是無話可說若打退晉軍,咱們兄弟倆可不能令此人活著回返建寧真把妹妹嫁給南蠻,阿翁臉面向哪擱去?皇室威儀又將何存?」

    李越點了點頭:「阿兄放心便是對付這等驕狂自大之輩,當易如反掌」

    雲峰雖然被罵,但他也不生氣,反而如城頭守軍一般,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一臉的不敢置信之色這還是南蠻嗎?嘖嘖嘖瞧這文采,簡直不亞於江東名士嘛

    而軍士們則面無表情,冷眼看著蠻兵們賣力表演著

    城頭城下一片寧靜,夾在中間的蠻兵則喧囂震天,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孟骨碌開始還滿臉得色,但人家不理他,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很快他的興奮勁就過去了,頓覺無趣,立刻手一揮止住身後喝罵,大聲下令道:「大夥兒都上,讓對面晉豬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

    頃刻之間,萬名綠油油的蠻兵散開隊形,嘴裡呼喝著聽不懂的嗷嗚聲,掀起一股綠浪湧了過來

    處於正前方的弩軍面不改色,等待著命令下達

    眼見敵人接近至二百五十步左右,弩軍指揮官猛一揮旗「放」

    瞬間,無數密密麻麻的短矢如飛蝗般向著對面射去

    然而,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戰無不勝的弩箭,在這個距離能射穿明光鎧的諸葛弩竟然失去了效用對面衝過來的蠻軍沒有一個人中箭倒地

    以雲峰的眼力自然能清清楚楚的看到,當弩箭射中甲盾的時候,要麼被籐條之間的空隙卡住,要麼幹脆被彈開,而藤製甲盾卻沒有絲毫損傷,不禁臉色變的有些難看

    姜發湊上前解釋道:「藤甲是以當地特產青藤製成,此等青藤只生長於懸崖峭壁間,況且藤齡必須在兩年以上方可使用西南夷採摘青藤之後,置於水中浸泡半月,還須取出晾曬三日,然後油浸一週,再次曬乾,如此反覆施為三十六次,最後涂以桐油編制而成,製作一副藤甲須費時兩年左右,卻端的厲害無比,除卻火攻,天下再無他物可破」接著又遲疑道:「將軍不是有火彈麼?可發射火彈退敵」

    雲峰心情迅回覆平靜,拱了拱手:「謝過姜公解惑,不過暫且不忙於使用火彈,以火彈雖能退敵,卻不能全殲,再使用南蠻必會有所防備,對攻取陽平關極為不利,必須得尋一時機聚而殲之方可」

    說完,給傳令官下達指令

    傳令官一陣呼喝,弩軍潮水般退入後陣,槍盾兵陣頂在最前方,雲峰擺出的完全是防禦姿態與此同時,陣中嗡嗡聲接連響起,投石機把一枚枚石彈向來敵拋灑而去如今軍中已經趕製出了兩百架投石機,一次發射兩百枚石彈,倒也取得了一些效果

    藤甲儘管不懼弓矢,然而,面對著攜帶巨大勢能從天而降重達幾十斤的石彈,依然無能為力,沒辦法,這種巨大的力量不是普通人的血肉之軀可以承受的

    但藤甲還是起到了一定的防護作用,最直接的方面體現在死亡方式上被石彈砸中的藤甲兵基本上都狂噴鮮血,給活生生的震死,而在以前,石彈可以把軍士身體打的四散迸飛

    投石機畢竟主要用在攻打堡壘,僅僅才發射兩輪,打死了約兩百多名藤甲兵,漫山遍野的綠浪就已席捲而至和騎兵衝撞牆盾的地動山搖慘烈場面完全不同,藤甲兵們大多都避開了刺擊而來的長矛,即使被刺中了也無所謂,藤製甲盾不過出現了一個凹坑而已,隨後便以肉眼僅見的度緩慢恢復如常

    這倒令在後方觀戰的雲峰不由得暗暗心驚,由此來看,藤甲的防護力比鎖子甲、明光鎧之類的鐵鎧強的不是個事,假如不是有火攻能夠克制的話,這種甲簡直得天下無敵了,至此,他徹徹底底的收起了輕視之心

    只見湧上前來的藤甲兵們紛紛舉刀劈砍牆盾,可是牆盾均以厚實木料製成,臨敵一面再蒙以鐵皮,又哪是刀能砍壞的?一看刀砍起不到作用,綠傢伙們迅搭起人梯,試圖攀越過去,而躲藏於盾後的槍兵則趁機刺擊敵人的面門與咽喉等部位有多處盾牆承受不了這麼多人堆積在一起的重量,當場傾倒在地,場面陷入混亂當中

    藤甲兵只要翻越過盾牆,立刻就變成無敵一般的存在,絲毫不懼刀矛加身,身上的這層綠殼子太厲害了

    關城上的李期與李越兄弟倆均眉頭緊皺,藤甲的威力也極大的震憾了他倆,不自覺的思索起了除火攻外的破解藤甲之法,諸葛亮曾燒過一次,同樣的方法使第二次很難在後方督戰的孟骨碌卻連聲大笑,滿臉得色,他甚至都做起了一鼓作氣打退晉軍的美夢

    混亂場面不是雲峰所願,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有一百多名步卒慘死在藤甲兵的屠刀下,可對方卻只死了十個不到這種傷亡比也太大了,於是,他連忙下令槍盾兵撤退

    頓時,近三千槍盾兵放棄牆盾,撒腿就跑,向兩翼散去,至於跟在身後的追敵,他們不用理會,自然有騎兵對付就在這個時候,孟骨碌突然眼神一凜,目中射出凝重之色,原來,在槍盾兵後方還埋伏著床弩呢,均是絞上巨弦,烏黑髮亮的粗大箭頭指向前方

    「嗡嗡嗡」一陣弓弦抖動,上百枝三尺巨箭射向敵陣,在巨大箭矢的打擊下,藤甲終於失去了強悍的防護性能,近百名藤甲兵被當胸射穿,一篷篷血雨灑落長空,熟悉的場景再次出現在將士們的眼前,不禁士氣大振

    其實,床弩的作用主要體現在心理方面,每次殺傷一兩百人對萬人部隊算不上什麼,何況這大傢伙的發射間隔讓人挺無語的

    趁著敵陣現出些微慌亂,雲峰轉頭對姚益生吩咐道:「益生,交給你了」

    「阿兄,你放心好了」姚益生興奮的應道,自從他跟在雲峰身邊以來,一直都沒有發揮過什麼用處,反而白白消耗人家的糧食草料,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心裡早就憋著一口氣呢

    當即一揮手,大喝道:「羌族兒郎們,都隨本將去殺個痛快」

    羌族戰士轟然應諾,左右兩翼各三千,姚益生親領四千中軍,從三個方向包抄而去,在狹小的戰場上,一萬騎兵與一萬藤甲兵正式展開交鋒

    無論對於藤甲兵來說,還是騎兵也好,這兩個兵種的碰撞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騎兵無堅不摧,堪稱冷兵器時代陸戰第一兵種,藤甲兵卻防護驚人,諸葛弩對其都無能為力,究竟是騎兵破藤甲,還是藤甲敗騎兵?不由得,圍觀眾人均拭目以待
tim12145075 發表於 2013-2-13 10:56
第八十六章 王敦與王導


三條粗大煙塵呈左中右三個方向疾衝向了藤甲軍中,與成軍及涼州軍的拭目以待不同,孟骨碌卻渾身一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不遠處的戰場

    儘管他自信滿滿,而且藤甲也確實抵擋住了諸葛弩的射擊,至於床弩與投石機不能算數,那種東西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可是在面對陸戰最強,而且從對方的衣著打扮能判斷出這支騎兵屬於北方遊牧民族騎兵的時候,孟骨碌心裡依然免不了升起了一絲忐忑

    雖然由於距離不足難以將度催至最大,但縱是如此,一萬騎兵仍造成了極大的視覺震撼,萬馬奔騰,雷聲轟鳴,轉瞬之間兩軍就交接在了一起

    騎兵對步兵的克制不在於槍刺刀砍,多的體現在衝撞方面,即使不披具裝,連人帶馬合計三千多斤晉制以極大度衝刺所造成的殺傷力亦是巨大無比短短一瞬間,沿途擋道的藤甲兵們紛紛被撞的四散迸飛,筋斷骨折,躺在地上哀嚎不止,有一些當場氣絕身亡

    三支騎隊繼續向縱深衝撞,然而,陽平關內的地形總的來說雖比關外要平坦上許多,但還是不可與秦涼二州相比較,受地形高低起伏及接二連三的衝撞影響,度不可避免的減慢下來騎兵一旦失去了高支撐,其殺傷力將大打折扣

    如今羌軍就碰到這個問題,從一開始純以戰馬衝撞便能克敵,到需要以槍矛配合使用再到藤甲兵展開反攻,優勢在迅消減,二萬大軍又陷入了混戰當中

    騎兵仗著騎在馬上有高度優勢,居高臨下刺擊敵軍面門咽喉等要害部位藤甲兵沒法砍到那麼高,就在以藤盾抵擋對方的同時,又揮刀砍馬砍腿,一時之間,雙方都有軍士慘叫身亡,粗略一算,死傷人數相差不多

    雲峰不由得大感頭疼,以騎兵一換一拼步兵這種虧本買賣他可不做,看來要滅藤甲兵還得靠火攻才行鑑於瞭解藤甲兵的目地已經初步達到,他覺得是時候收兵了,於是下令投石機床弩再次做好準備又差傳令官吹響了撤退的號角

    「嗚嗚嗚」號角長鳴,羌軍紛紛放棄敵手向回奔去,騎兵就是這個好,可以隨時脫離戰場,佔據著作戰的主動權

    孟骨碌雖然驕狂但也不願意白白與晉軍拼消耗,他可不傻,他明白能不能品嚐到武陽公主的迷人滋味全指望這一萬藤甲兵呢,剛好晉軍不欲纏戰孟骨碌也極為配合的鳴金收兵

    雙方第一輪試探性接確就此結束

    姚益生有些鬱悶的回到雲峰身邊,赫然道:「弟未能克敵請阿兄降罪」

    雲峰搖了搖頭,拍著姚益生肩膀笑道:「益生何罪之有?騎兵本就不適於山野作戰況西南夷身著藤甲防禦驚人,能打成不勝不敗,已是出乎為兄意料」

    姚益生感激道:「多謝阿兄寬厚」

    雲峰擺擺手道:「好了,今日到此為止,暫且收兵回營,咱們好生合計合計」

    隨後又下令韓勇率一萬騎前突,另著三千步卒清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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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蠻兵雖有死傷,但身上的藤甲卻大多未曾損壞,這可是個好東西,浪費是可恥的行為

    關城上的李期兄弟倆也是眼紅藤甲,卻沒辦法,戰場靠近晉軍,況且人家還有騎兵護衛呢,他們的軍隊可沒有藤甲守護,以步軍出城為了些藤甲與騎兵干仗,不是找死還是什麼?只能乾瞪眼,眼巴巴的看著城下的晉軍把一具具屍體,甚至刀槍箭劍都裝車運走,顯得有條不紊

    孟骨碌雖然未能戰勝騎兵,但能打成平手,他也很滿足了,至於收殮同族屍體,他壓根就沒想到

    帶著哈哈大笑,孟骨碌登上城頭,李期連忙迎上前,恭賀道:「大王今日領兵初戰,令晉軍鐵騎無用武之地,藤甲精兵果是名不虛傳,實令本將大開眼界啊」

    孟骨碌毫不謙虛,狂笑道:「本王今日準備倉促,又對晉軍不甚瞭解,他日再戰,必將大破晉軍請將軍放心便是」

    李期微微欠身,圈手道:「本將為大王置辦了慶功宴,來,請大王入席」

    孟骨碌面現滿意之色,點了點頭,也不道謝,跟在了李期身後

    陽平關下涼成二軍暫時達成了休戰默契,而在建康城外長江南岸聳立著一座孤山,相傳司馬睿初渡長江,見此山與北方盧龍寨相似,遂賜名盧龍山,一千年後,朱元璋改名為獅子山

    在盧龍山的最高處有一竹亭,王敦王導兄弟倆正端坐於此,遙望西北方,滔滔江水順流東下,江水清澈,江面開闊,不時能看到江豚、白豚等大型水生生物躍出水面或是破浪吐水,充滿著勃勃生機再回首東南顧,入眼則為繁華喧鬧的建康城池,屋舍林立,車來人往,一派盛世景象

    王敦看著這如畫風景,不禁心有所感,忍不住敲碗唱道:「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王導眉頭一皺,打斷道:「從兄,誰人詩辭不好唱?孟德詩歌還是少吟為好,免得讓有心人說了閒話」

    「啪」王敦被攪了興趣,把筷子向地上一扔,不悅道:「掃興之至」

    王導苦笑道:「從兄,咱們雖身居高位,可有些細節之處還是小心為妙,弟知你不把主上放在眼中,那倒也沒什麼,他本就是個廢物,可若落於系師天師道道主尊稱耳中,恐平白生了誤會啊」

    王敦不答,卻反問道:「茂弘王導表字,你說這大好河山該屬誰家?是司馬氏?還是系師?又或另有他人?為兄如今盡掌大權,欲向主上討封九錫,茂弘以為如何?」

    王導有些緊張的向四下里看了看,見侍衛均立於遠處,心裡暗鬆了口氣,正色道:「司馬氏已失其鼎,天下自然無他甚事,然華仙門不可輕視,其祖逖、陶侃均為當世之傑,門中師祖吳普真人尚坐鎮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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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師亦化名隱匿於鮮卑人中,周旋於太平道餘孽當中九錫非尋常物事,曹孟德、司馬氏加封九錫以篡天下,從兄欲討九錫,實不吝於將自已置於風尖浪口,在形勢未能明朗之前,暫時不可妄動啊」

    王敦雖然有些不喜,但也知道王導說的是大實話,便也不再言及於此,接著問道:「太子黃頭黃須,不似我華夏衣冠正統,日後如何能繼承大寶?且太子與華仙門過於靠近,他日必對我王氏不利,為兄欲將其廢去,另立太子,茂弘有何提議?」

    王導略一思索,遲疑道:「弟亦贊同重立太子,然廢去太子干係甚大,除非失德,否則不可輕動,但太子謹慎小心,難以尋其把柄,此事還須好生安排才是」

    王敦冷冷一笑:「為兄自會妥善安排」隨後從懷內取出兩封書信遞過去道:「這是李雄及張昭成托世將王廙表字送來,茂弘你且看看罷」

    王導伸手接過,一一看了一遍,好半天,才沉吟道:「李雄欲討還漢中,豈不是痴人說夢?自古以來,豈有疆場失地憑口舌討之?況且涼州牧雲峰乃荀灌娘女婿,屬於華仙門一脈,又怎肯聽從你我之言?縱然有心,亦是無能為力」

    王敦不作表態,又掏出封文書道:「茂弘你再看看這封」

    王導繼續接過看了起來,片刻之後,狐疑道:「雲峰身為外藩,好好一方諸侯不當非要入京來作甚?莫非就不擔心來得去不得?荀灌娘究竟有何意圖?」

    王敦微微笑道:「此表乃泰真溫嶠表字託人交於為兄手上,茂弘可有何想法?」

    王導尋思不語,突然面容一鬆,喜道:「莫非華仙門內部不和?應是如此,荀灌娘這女人脾氣火爆,目光短淺,不識大體,想來泰真與她頗有嫌隙,而那涼州牧又是荀灌娘女婿,故以此表暗示你我,切不可放此人西歸」

    王敦點點頭道:「不錯,為兄亦是如此猜測,況那雲峰既已攻佔漢中,正處於漢水上游,他日為兄若與華仙門起了爭執,此人可沿漢水直下武昌,威脅甚大,無論出於何因,既然敢來建康,亦絕不容他活著回返,泰真與李雄張昭成處暫且不去理會,茂弘你說說看,該如何能留下此人?」

    王導捋鬚道:「欲除去一人,自古以來不出暗殺與扣帽子指其謀反兩法,然荀灌娘以其護短脾性,必會一力回護,且荀灌娘為吳普真人關門弟子,最得寵愛,很有可能驚動他老人家出關,因此,此事還須從長計議,至少得手腳乾淨,勿讓人落了口實才好」

    王敦若有所思道:「假若利用泰真行事,如何?」

    王導搖頭道:「不妥,泰真雖有私心,然吳普真人尚在,他絕不敢殘害同門,此事萬萬不可聲張,你我兄弟二人處置即可」

    王敦同意道:「茂弘言之有理,此事由茂弘出面,請主上遣
玉皇劫君子堂
使入漢中,下旨著雲峰入京面聖,為兄則另派高手打探此人行程動靜以為後續計劃提供依據」

    王導起身道:「既如此,弟且入宮求見主上,告辭」說完,大袖一揮,下山而去
tim12145075 發表於 2013-2-13 10:57
第八十七章 諸葛菲獻計


通過清點,與藤甲軍的一輪相互試探,雲峰軍中連步卒加羌軍共陣亡近千人,損失慘重而藤甲軍丟下的屍體差不多也有這個數,其中大部分被戰馬撞死或是死於投石機床弩等重型武器之下,而被刀槍殺死的卻可憐的連五十人都不到

    面對這種結果,雲峰非常無語,假如在山地裡碰上藤甲軍,那這仗真的沒法打了,騎兵不能爬山,床弩投石機等重武器也沒法上山,如果以步卒對戰,儘管他軍中習武成風,可是人家對劈刺之類的物理攻擊免疫,不過是枉自送命罷了

    以火攻是難上加難,三萬名老祖宗被諸葛亮燒死的慘痛教訓還歷歷在目呢,哪能那麼容易再次上當?

    稍微讓他好受點的是,共繳獲藤甲八百副他甚至都在想,是不是以親衛披藤甲,手持狼牙棒、斧頭等重武器上陣衝殺?

    可是,雲峰卻猶豫不決,他想把親衛與軍隊分為兩個系統,軍隊專職常規作戰,親衛則改造成歷朝歷代乃至紅朝歐美各國都存在的一種特殊組織,只用於執行特殊任務與情報蒐集方面,然而目前,親衛在編制上隸屬於軍隊,雲峰希望逐步減少親衛的常規作戰,以從軍隊中獨立出來

    正思考間,****上前施禮道:「將軍,已準備好了」

    原來,雲峰吩咐把一具半破損的藤甲掛在一木樁上,以測試藤甲的防禦極限

    雲峰點點頭道:「走咱們過去看看」軍中各級將領、親衛頭領、姜發、甚至諸葛菲也在婢女的攙扶下跟著走了過去

    首先由****在一百步外持弩射擊

    ****端起諸葛弩,略一瞄準,扳機一扣,「咻」的一聲一道烏光閃過,然而,卻未取得任何效果,弩箭被藤甲彈了開去眾人臉上也未現出失望之色,彷彿均已料到有此結果緊接著又把距離移近,從八十步開始,每十步一移,一直移到二十步弩箭才沒入其中這個結果令大家均是暗自驚駭

    要知道,藤甲兵不光是甲,人家還有盾呢,即使射穿了盾可是能不能再接再勵把甲也射穿?所有人都沒這個信心況且短短二十步只需一個衝鋒就能跑到面前,弩軍將直接被對方砍殺

    隨後又是弓,在二十步遠的地方,五石強弓才能射穿而短矛投擲的極限距離為三十步,藤甲其防禦之強悍其此可見一斑

    雲峰不禁眉頭緊皺其實,他不理會藤甲兵,以火油彈強行攻打陽平關也不是不可以,可如此一來孟骨碌很可能會跑掉

    出於雲峰本意,招降孟骨碌自然是上上之選然後再逐步蠶食他的部族,將這一支藤甲軍握於手中但沒辦法孟骨碌與天機門有仇,天機門又投靠了他,鑑於這種情況,他只能讓陽平關成為孟骨碌的葬身之所,他可不願放這個人逃回建寧,再煽動當地部族起來叛亂

    雲峰還是老一套,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從上徹底抹殺掉

    諸葛菲雖然看不到眾人臉上凝重的表情,卻也能感應到空氣中的那股滯悶氣氛,身為雲峰幕僚,她至今一計未出,如今軍中遇上困難,剛好是她發揮作用的時候,於是轉向雲峰施禮道:「不知將軍可否把今日交戰過程與營寨結構與奴家說說?」

    雲峰也不問緣由,按照諸葛菲的要求把她想知道的都說了一遍

    諸葛菲秀眉輕蹙,陷入了沉思當中,半晌,展顏笑道:「奴家倒有一策,將軍可願一聽?」

    「哦?」雲峰連忙道:「諸葛女郎請講」

    諸葛菲微微笑道:「今聽將軍所言,那孟骨碌不過一莽夫而已,對付此人,用計當為首選,誘其入絕境,再施以火攻便可」

    雲峰不解道:「計將安出?武候曾火燒三萬藤甲,孟骨碌應會避免重蹈覆轍,怎肯再入險境?」

    諸葛菲自信道:「將軍勿要焦急,且聽奴家道來依孟骨碌之驕狂稟性,此人明日還會再來挑戰,將軍須堅守營寨不出,或許孟骨碌會遣軍士辱罵,這個時候,將軍一定要忍受下來待三兩日後,將軍才裝作忍無可忍,派遣軍士上前迎戰,但須佯敗誘其攻打營壘

    接下來,即為奴家所說重點,將軍須於這幾日內,環營寨內側掘一深壕,上面以木板覆蓋,再移來土石遮擋,令其瞧不出破綻


    假若孟骨碌率軍衝入營寨,將軍須立刻遣伏兵抽去木板,以長壕斷其歸路,再投擲火油彈,當可悉數全殲」

    諸葛菲銀鈴般的悅耳聲音落下,眾人均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個女人和她的老祖宗一樣的狠辣啊但不可否認,這個辦法假如各個環節不出漏子的話,的確有著成功的可能性

    雲峰不禁讚道:「諸葛女郎巾幗不讓鬚眉,謀略不亞於令祖,深令本將欽佩」接著轉頭喝道:「傳令,營寨向後廷伸,寨牆前側只留空帳,每日夜間偃燈挖壕,不得驚動陽平關守軍」

    「遵命」將領們各自施禮離去

    而在同一時間,陽平關城樓裡正舉行著慶功宴,孟骨碌坐於下首第一席,一左一右各有兩名年輕貌美的婢女侍候著,二女雖然臉上堆著笑容,嘴裡媚聲媚語的說著非常誇張、凡是正常人聽了都會覺得噁心的讚美之辭,但仔細看去,美目中隱藏著一絲極深的厭惡,嘴角也在微微抽搐著

    沒辦法,這個蠻人身上的味道太讓人受不了,尤其那張血盆大口親上來的時候,裡面帶著腐肉氣味的又黑又黃大牙令人直欲作嘔而且這人手腳還不乾淨

    『你說伸進來就伸進來,咱們做婢女的就是服侍男人的,早就沒臉沒皮了,也認命了,可你輕點不好嗎?那兩個小點點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死命的擰來扭去?』

    兩名婢女隱秘的交換了個眼神,均從對方眼中讀出悲哀與不甘,可是她們明白自已的身份,只能強忍著噁心與錐心疼痛把香噴噴的身子貼上去任由這個南蠻肆意玩弄

    李期看著兩條胳膊均已消失不見的孟骨碌,微微笑道:「大王今日一展我軍雄風,不知明日可還有何計劃?」

    孟能碌也不急於答話,轉頭向婢女示意的打了個眼色,婢女無奈的抿了口酒含在嘴裡,湊上前渡了過去,孟骨碌一口嚥下,這才滿意的開聲道:「將軍放心便是,本王明日再去挑戰,當然,對方有重型武器及騎兵,將軍還得撥給本王些車駕作為掩護才行」

李期點頭道:「無妨,明日本將撥你車駕三百乘,牆盾二百副,如何?」

    「哈哈哈哈」孟骨碌狂笑道:「明日天一亮,本王便率部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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