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天蛋 作者:紫飛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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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2012-8-21 01:15:2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 99648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01:34

第二集 神之使者 第七章 小猴子

  眾英雄勇士回到阿卡都麗城堡後,藍石大將軍青鐵松將士兵號令到軍營的校練場上集合,宣告了天輝國對所有參與戰鬥將士的感恩謝詞後,宣佈解散放假七天,並每一位賞金一百,好讓他們與家人愉快地渡過這段天倫之樂的假期。

  這可是他們整整一年的軍晌啊,戰士們一個個喜上眉梢,暗感國家對他們不薄,流的血汗總算有了回報。

  仁政,確實是天輝國強盛的原因之一。

  此後,青木年帶著四名異人奇兵隨藍石大將軍走到星耀大殿,殿內已立著兩排文武官員。

  青鐵松和鄧城主坐到殿端的藤木椅上,示意全體官員入座。

  青木年坐到為她準備好的、離藍石將軍最近的藍椅上,四名異人筆直立在她身後,可憐那白水來瘦小的身體,被大石頭故意挺起的肚皮遮擋得幾乎瞧不見了。

  鄧城主拍響兩下手掌,鮮果糕點便隨彩衣粉蝶般的少女們徐徐奉上。

  用過一陣美食,青鐵松捺不住了性子,向青木年問道:“青將軍,據快馬回稟,你們這次遇上的並不是普通山賊,是十分可怕的邪魔!請快快把你們戰鬥的經歷給我們講講?”

  此話一出,表示餐席結束,加上他洪亮急躁的聲音,把那些吃得慢的文官嚇了一跳,手中的杯子幾乎嚇得掉下,忙草草擦嘴不敢再吃。大石頭和白水來兩名“餓漢”卻不管這些,一個臉皮厚,一個傻呼呼不明就裏,仍大幹著桌臺上的美食。

  仕女們想為他們收拾,青鐵松卻哈哈一笑,擺擺手表示讓他們繼續好了。豪烏巴與古鋒為此大感羞惱,他們異人的威風竟被這兩個笨蛋丟盡了,又不敢吭聲制止他們,只好坐離他們遠一點劃清界線。

  這時,青木年掏出一條柔軟的絲巾拭過紅唇,施然站起來到殿心,這才讓眾人注視兩頭“餓狼”的詫異目光收回正位,她向藍石將軍行過軍禮,高聲道:“這一次勝利,可以說並不是我們的功勞,全因依靠了一位無名英雄——神之使者!”

  殿內立即議論紛紛,青鐵松叫道:“請肅靜!”待眾人靜下,他向青木年道:“這事我們早略有所聞,請你詳細的將過程告訴我們吧!”

  青木年深深吸了一口氣,便從如何攻佔“滅色要塞”開始,到黃花林隱形人的攻擊,被托黑人挫敗後神之使者的出現,一直講到科木查德大展邪法石化,全部戰士命危旦夕的事,未遺下半點。

  大概平素不太喜歡言語,青木年的敘述並不算生動,但也聽得眾人時而鼓躍,時而驚呼,時而大笑,時而尖叫。

  “當我們從石化中清醒過來,那賊首科木查德已被神之使者打得粉碎,而神之使者離開後,我們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了。”青木年最後感歎後,又茫然地回想起當時的情境。

  青鐵松拍打著椅把,大叫道:“實在太玄妙了,這定是光之神知道魔物出現,便派遣神之使者相助我們的,感謝真神啊!”

  “感謝神恩照耀!”鄧城主起立雙手交合高呼道,眾人都隨之站起來跟著禱告。

  過後,鄧城主宣佈,今夜城堡將舉行盛大舞宴以賀勝利之神的眷顧、光之神的恩澤。

  大家熱烈鼓掌叫好,為不打擾人們的興致,藍石大將軍隨便問過幾句後,宣告會議結束,讓官將們散去準備盛宴之事。

  大石頭、豪烏巴與古鋒都回異人營地報到,順便換套能在舞宴中見人的衣服。

  青木年則被她父親青鐵松拉回居處,呼長問短。

  白水來卻因為廚藝極具盛名,被擔任此宴會的大主廚,又得忙碌去了。雖然城堡內的一些大牌廚師微有言語,但這是藍石大將軍下的命令,就連通吉斯也只能乖乖地配合白水來的工作。

  黃昏已至,太陽還能從餘下的半張臉發出微熱的時候,星耀大殿已被佈置得燈火通明、色彩繽紛,一改以往嚴肅莊嚴的氣息。

  彩衣短裙的少女們在陸續到來的賓客間穿梭著,為他們安排坐席。殿端兩旁的鼓樂手奏著輕快的樂曲,鮮花擺滿每個角落散發出幽幽的清香。

  大石頭他們三人亦穿著整潔光鮮的衣服出現在大堂內,豪烏巴和古鋒換上筆挺修長的宴服更顯得俊朗瀟灑,頻頻吸引住女士們的目光。大石頭的衣服還算不錯,只是他的身材太寬大了,將那套束腰挺直的宴服繃得緊緊,走起路來都要小心翼翼有夠彆扭的。

  在異人軍營裏,豪烏巴和古鋒已笑翻了幾遍,若不是害怕被大石頭敲腫了腦袋影響尊容,他們現在還會忍不住的發作。

  為他們帶路那名少女,吃吃笑笑地指引他們坐到右面屬於戰士的席位上,因大石頭分量大獨佔了三個位置,他們三個人便霸走了半邊桌子。

  豪烏巴歎了口氣說道:“看來今晚我們會挺清靜的。”

  大石頭問道:“為什麼呢?”

  豪烏巴道:“因為有你在旁邊,女孩子們都不敢過來了。”

  大石頭氣得舉拳要扁他的時候,殿門口出現一位光彩奪目、美豔迫人的少女,她穿著一身淺藍色的貼身連衣長裙,盡現曲線玲瓏的修長身材,前胸戴著一條閃耀的紅寶石項鏈,顯得她華美高貴。

  在她身後的正是威武的藍石大將軍青鐵松,那她不容置疑的就是青木年了。

  眾人都靜下言語看著他們兩位步進殿內,男士們的目光大多落在青木年身上,一些青年更是看得直盯盯地毫不掩飾,大石頭他們三個都目瞪口呆,雙目跟隨青木年的身影移動,他們絕不敢對她起壞心,只是想不到這位衝殺戰場的將軍換下戰袍後,竟美至如斯。

  待青鐵松父女坐下,美酒佳餚便開始上席,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令人食指大動。待藍石將軍舉酒動筷後,都紛紛爭先吃喝起來,大多曾品嘗過白水來手藝的人,都學會了使用筷子,反倒將以往習慣使用的叉子擱到一邊去了。

  這時,廚房內的白水來正大汗淋漓地炒著一大鍋蝦片扒菜膽。他所用的大鐵鍋是特製專用的,煮滿一鍋粥足夠三十人食用,一般人雙手抬起它都感到吃力沉重,但白水來單用一隻左手,就能將盛滿材料的鐵鍋拿起,用力一抽,整鍋菜被拋起再落回鍋中,下方的火舌隨之而上,在鍋裏燃起熊熊烈火。

  他這是使出了白日無極招式中的吸和吐,以內勁灌到鍋底令材料跳動地均勻受熱、味汁融合,能將食物更快速的煮熟,保持肉質的鮮美。站得老遠觀看的廚師們看不懂更做不到,單那份手勁都讓他們驚歎無比,只好眼巴巴地看著白水來表演。

  白水來用一個鐵鏟子將菜肴拋起,落下的時候已均勻分到已擺好的數十個盤子上,幾名廚子走過來把蝦片扒菜膽拿到廚房外廳,讓上菜的少女們捧出去給賓客們享用。

  白水來擦擦汗呼了口氣,因為這一鍋已是最後一道菜色。忽然,外廳一名廚師大喊道:“臭乞丐,想進來偷吃,找死啊!快捉住他!”其他的廚師也吆喝著、追逐著跑來跑去,不時碰翻一些碗盤。

  白水來大奇,走出去察看,只見一個渾身髒兮兮衣服的少年在七八名肥油粗壯的廚師圍攻下東躲西藏,但他像老鼠一般靈活專往狹窄的地方鑽,氣得那些廚師哇哇大叫。

  那少年還嘻嘻哈哈地笑著不時回望,像在玩耍一般,卻一不留神踩到地上的泥豆滑倒了,廚師們立刻一擁而上將他按著,他掙扎大叫道:“放開我!混蛋!臭鴨蛋!我來找人的……”

  通吉斯氣喘吁吁地抓住那少年的頭髮叫道:“你……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哪有你這……這種乞丐認識的人,看……看我不揍扁你……”舉起拳頭往那少年的肚子狠揍下去,打出了一半手肘卻突然被人捉住,怎也打不下去了。

  白水來在他後面叫道:“通大叔,他是我的朋友,放了他好嗎?”

  通吉斯連吃奶的勁兒也使出了,還是抽不出右手,他脹紅著臉惱怒道:“好!好!你得先放開我的手!”

  白水來“噢。”馬上張手一松,正巧通吉斯用力之際,一下脫力他失重向前翻去,破衣少年靈敏地一閃,通吉斯摔倒在地,“哎呀!”慘叫一聲。

  那少年還故意拍手笑道:“摔倒大冬瓜,樂得笑哈哈!笑哈哈!”

  礙於白水來是大主廚,又承認這是他的朋友,其他廚師也不敢計較了,拼命合力扶起通吉斯訕訕走回廚房裏去。

  破衣少年看到他們走了,才高興地向白水來問道:

  “大哥哥,你真有架式,他們都怕你了呢!你真的還認得我?”

  白水來笑道:“當然!你是飛燕!”他從褲兜裏掏出一隻草葉織成的小燕子,原本應該是青綠之色,因為收藏了多年,已變成了褐黃色。

  草燕子躺在手心時竟活躍地動起來,張翼輕拍翅膀,仿佛真的要飛往藍天。

  破衣少年怔了怔,嗓子有些硬咽道:“這……這是五年前,我……我送給你的小玩具,想不到你……竟收藏到現在了。”

  白水來抓抓頭,笑道:“好朋友送給我的禮物,當然要保管好啦!”

  飛燕指著自己的鼻尖,圓瞪藍色瞳孔的大眼,笑道:

  “我?我是你的好朋友?”

  “當然!”白水來綻開燦爛的笑容說道。

  飛燕一下跳起來抱著他脖子叫道:“噢!你真是太好,把我這種乞丐兒當朋友。”

  他貼近的時候,白水來聞到一股幽幽清香,大奇地問道:“咦?你身上怎麼好像有些香味?”

  飛燕臉上“唰”地發紅,馬上彈開數尺,驚慌道:

  “沒……沒有,你一定是聞錯了,是外面的花香!”

  白水來詫異地抓抓頭不太相信,飛燕眼珠一轉叫道:

  “大哥哥,我……現在肚子很餓,有吃的嗎?”

  果然,白水來的笨腦袋瓜不再追究了,應道:“有!我拿給你吃!”

  一會兒,飛燕坐著的桌上擺滿豐盛的蔬果肉食,這些都是夜宴多出的食物,白水來站在一旁微笑地看著他享用。

  這五年裏,白水來長高了許多,修煉令他肌肉扎實、臉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不再是那個黃黃瘦瘦的小子了。

  飛燕邊吃邊望著他,不知是否食物非常美味,還是別的原因,他甜甜地笑了。

  若不是他渾身骯髒無比,他實在是個可愛的少年。

  此時,城堡裏的舞宴已進行到白熱化,男士女士們在樂韻中翩翩起舞,不懂的也在一旁打著節拍伴奏,拍得最響的是大石頭,豪烏巴和古鋒已拋下他與漂亮的姑娘們跳舞去了,他便將一肚子氣發洩在手掌上。

  青木年卻仍待在原位,思緒飛到了遠方,曾有數十名高大英俊的貴族男士邀請過她,都被一一拒絕了。青鐵松雖覺得奇怪,但也不敢多問,他知道女兒從不喜歡別人問她的私事。

  有兩位女士渴了,從舞池中回到座位想取杯水喝,卻看到座位上放著一隻小猩猩的石像,其中一位高興地摸了它一把說道:“醜醜的,好可愛喔!不知道是誰放在這裏的呢?”

  那只石猩猩竟“波!波!波!”叫著跳了幾下。

  那女士笑著向同伴說道:“看!它還會又叫又跳呢!”話落,兩人臉色一變,同時抖聲道:“石頭會叫……會跳?啊——”兩人尖叫著跑開,大喊道:“妖怪啊!有怪物——”那只石猩猩還“波波波”地追過去。

  這驚動了人群,他們停下舞步瞧發生了何事,只見那兩名女士儀態盡失的狂跑過來,後面跟著一隻石頭一般的猩猩,噢不!是一塊猩猩模樣的石頭。

  人群頓時轟動起來,女孩子捂臉尖叫、四邊散開,男士們則吆喝著去捕捉那只石頭猩猩。

  石猩猩怪力異常,兩名膊闊肩寬的男士抓住了它的肩膀,卻被拖倒在地上,仍然前進著,撞翻了好幾張桌椅,碗盤菜肴灑了一地。

  男士們包圍石猩猩的時候,它好像驚慌了,失控似地左右亂竄,一邊“波波、波、波波波!”的叫著,拖住它的兩人早被甩脫了手,它便更歡快地沖進人群中去,連續撞倒了十幾人和無數把椅子,人們爭相走避,場面一下陷入混亂中。

  突然它被一人頂住跑不動了,擁有這種力量,當然便是超級大力士大石頭!

  石猩猩手腳還在擺動著卻前進不了半分,大石頭咬緊牙,全身用勁青筋暴起,大家紛紛大奇驚歎,看來連大石頭都得苦戰,如果連他都頂不住,還有誰能制服它呢?

  大石頭那套宴服受不住他膨脹的肌肉,“啪啪啪”地爆開,裂成一條條,連內底都現了出來,眾人拼命忍住才沒有笑出聲。

  豪烏巴與古鋒忙趕上前幫忙。

  大殿門口突然有一把雅氣的聲音叫道:“小猴子,過來!原來你跑到這兒調皮了!”

  那石猩猩竟馬上“波波!”轉身向門口跑去。

  大石頭失力一下跌倒在地上,爬起來哇哇叫著追過去,卻被藍石大將軍青鐵松一把拉住說道:“等等,大力士,先看看情況吧!”

  大石頭這才訕訕停住了腳步,肚子裏的氣卻還一鼓一鼓地起伏著。

  眾人向殿門圍攏過去,那只石猩猩手腳兼用蹦跳著跑到一位渾身髒兮兮的少年腳下,還乖乖用頭摩擦那少年的腳表示親熱。

  眾人均感詫異極了,那個像乞丐般的少年看上去是正常的人,怎麼與這樣一隻怪物成為朋友呢?

  曾與青木年交過手的幾位綠石將軍大喝道:“臭小子!你是什麼來頭,敢到這裏撒野,你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

  高個子蘭羅定冷冷地號令:“不用多說了,快把他抓起來拷問!”

  他們與十幾人沖過去就想動手,那石猩猩“波——波——”轉向他們發出低吼聲,領教過它的厲害,他們又停下步不敢上前,只是慢慢散開圍住那名少年。

  嘈雜之聲引得外面的士兵也趕來了,將破衣少年的所有出路都塞堵住,準備將他生擒活捉!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01:35

第二集 神之使者 第八章 新的旅程

  “大家都住手!”一聲洪亮的命令響過,人群閃出一條道路,藍石將軍青鐵松徑直走到那少年面前,青木年緊隨其後。

  看到美豔的青木年,那少年眼中掠過一絲羡慕的神色。

  青鐵松仔細打量一下那少年,他頭戴一頂殘舊的?帽,穿著那套暗綠的衣服已破破爛爛,渾身上下沾滿泥巴灰塵,誰都會猜想這不過是街邊的乞丐兒。

  但青鐵松的利眼卻發現他十指纖纖皮膚幼細,指甲也修剪得整齊光滑,這絕不是乞丐該有的。再看那只石猩猩馴服地待在他腳邊,青鐵松頭腦掃過記憶,右手在下巴摸了幾下胡渣子。

  然後他朗聲問道:“少年兒,據我所知,只有東北邊境以外的定風山上人才擁有這種守護獸,你可是來自那裏?”

  人們驚奇不已,稍有國文地理知識的人,都知道天輝國東北邊境有一片連綿百里的山脈,它擋住了寒冷的東北風,令天輝國大半土地都氣候溫暖,萬物豐盛,故被稱為定風山。

  但極少聽說過寒風冷凜的山上有人居住,而且還有守護獸這玩意兒,但曾經南征北戰走遍天輝每一寸土地的青鐵松閱歷廣博,所說的話定不會是胡編。

  那少年顯然也暗自吃了一驚,眼珠一轉說道:“不,我不是定風山上的人,我只是曾經到過那裏,在山腳邊遇到了這只石猴子,看它好玩便帶在身邊而已。”

  閱人無數的青鐵松當然看出他在撒謊,還想追問,卻見那少年拍拍石猩猩後腦道:“小猴子,你看你又闖禍了,快給人道歉。”

  石猩猩真的向眾人一邊磕頭,一邊“波波——波波——”哀叫著,眾人看到都不知好氣還好笑,幾名女孩更“噗哧”的偷笑出聲。

  這時,白水來從人群裏鑽出來,向那破衣少年叫道:

  “飛燕,你突然跑開了,原來到了這兒!”

  眾人愕然了,他們兩人竟然是認識的?

  青鐵松問道:“小白,他是你的朋友?”這位藍石將軍非常喜歡白水來的廚技,便跟著白水來的朋友們一樣稱呼他為小白。

  不等白水來回答,飛燕已搶先道:“我們已認識了五年,老朋友了。”一邊還搭搭白水來的肩頭以示親熱。

  青木年感到那少年古古怪怪的不可全信,便向白水來說:“白水來,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白水來道:“五年前……”

  飛燕接上說:“對吧!我沒有撒謊。”

  看著這個牙尖嘴利的少年,眾人正思索該如何懲罰他的時候,城堡外突然傳來吵鬧的喧嘩之聲。

  有人在高喊:“快,快看,天上有人在飛!”

  “來了來了,他向我們飛過來!”城堡外集結的士兵們紛紛向天抬頭。

  這等怪事引起城堡內所有人的好奇心,湧向大門外爭相觀看,飛燕這件事畢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被暫擱到一邊去。

  果然,上千尺的高空中有一條藍影飛梭而來,就好像一隻收翅俯衝的大鵬鷹鳥。當他悠悠降下時,人們看清是一位身穿藍袍、鶴髮童顏的老者。

  他手中的魔法杖往地上一戳,長袍飄然而下,真有如神靈降世。

  青鐵松與一干將領慌忙走下臺階迎接,口裏高喊道:

  “天靈宗師!歡迎,歡迎!”

  這位老人正是天輝國魔法元老中最高職位之一的天靈宗師,他忽然的到來,令眾官員既感驚奇又感興奮。

  那個調皮的飛燕已趁此騷動的機會,與那搗蛋的石猩猩飛快地溜走了,連白水來的呼喊也不理睬。

  這時,天靈宗師走近城堡門階,與眾將領交換過禮儀,藍石將軍青鐵松尊敬地問道:“天靈宗師不是在國都魔樂雷德究修中嗎?怎麼如此突然獨自回來阿卡都麗,是否發生什麼事了?”

  天靈宗師輕摸著他的銀白長須,呵呵笑道:“難道我就不可以來看望你們這些老朋友嗎?”

  青鐵松也朗朗大笑道:“那可是再好不過了,本來今晚就有一個慶功宴,可以跟大法師你一邊共聚傾談,一邊享用美食,只可惜被一個奇怪的孩子搞得一塌糊塗的。”

  天靈宗師奇道:“嗯?區區一個小孩能給大將軍添麻煩,定非常人,他在哪?能讓我見見嗎?”

  “在……”青鐵松轉身想叫那破衣少年過來,卻哪還有他的蹤影,他不禁暴喝道:“咦?那個搗蛋的少年呢?到哪里去了?”

  眾將領面面相覷不敢作答,綠石將軍蘭羅定戰戰兢兢地說道:“大將軍……沒有下命令,我們沒有捉住他,被……被他溜走了。”

  “什麼?”青鐵鬆氣得啞然,訕訕罵道:“一群笨蛋,這事也得我作主嗎?算了,也不是什麼要事,讓天靈宗師見笑了。”頓了頓,他轉向天靈宗師說道:“如果他在的話,天靈宗師一定能看出他是否為定風山上的外族人!”

  “定風山的人?此事當真?”天靈宗師忽然肅穆道。

  青鐵松微覺一怔,道:“我也只是猜想,不敢肯定,因為他帶著一隻石頭怪物,像人一般會跑會叫的石頭!”

  天靈宗師“呵呵呵”地笑起來,說道:“我這一次到來所辦的事,就是與定風山有關!”

  看到眾人好奇驚訝的目光,天靈宗師緩緩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到議事廳細談吧!還有,請藍石將軍命青木年綠石將軍和她那四位異人戰士一同前往。”

  青木年急忙從父親旁邊走出來,微躬身施然行禮道:

  “小將與四名戰士已在此處!”

  天靈宗師摸摸長須打量了一下青木年,然後笑道:

  “呵呵,想不到數年未見,木年你長得如此出眾,怪不得我認不出你了!”

  青木年粉紅著臉不知如何作答,青鐵松哈哈笑道:

  “託福,託福。我們馬上到議事廳去吧!”然後他大步蹬蹬獨自先行了。

  議事廳是軍事重地,非將領要人都不可隨意進入。青鐵松與天靈宗師帶著將領們離開後,其餘的人便回星耀大殿收拾殘局去了。

  來到議事廳,天靈宗師站在主席位旁看著將領們圍繞著長桌坐下,當白水來走進來的時候,他認出了這位黑頭發黑眼睛的外族少年,便問道:“你是白水來嗎?”

  白水來笑了笑,點頭道:“是的,天靈爺爺!”這是他五年前對天靈宗師的稱呼,此刻天真的他仍像小孩般地叫了出來。

  天靈宗師慈祥地“呵呵”笑著,說道:“長這麼大啦,你怎麼也到議事廳來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噢。”

  他很深刻地記得這位少年是有點傻呆的。

  坐在一旁的豪烏巴叫道:“天靈宗師,他也是將軍挑選的異人之一。”他話裏有一絲內疚,天靈宗師曾叮囑過他不要讓白水來再接觸戰爭之事,此時白水來卻已堂而皇之是戰士裏的成員了。

  這並不是他能改變的,冥冥中似乎早為這個苦命的少年兒有所安排。

  天靈宗師皺了皺眉,又摸摸長須道:“噢——那白水來你快坐下吧!”也不繼續追問。

  這時換過一身武裝衣服的大石頭走進來了,天靈宗師驚歎道:“哇!這位身材龐大的戰士又是何人呢?”

  豪烏巴道:“他是大石頭啊!這幾年天靈宗師如果在的話,就能看到他是如何長得比牛還快的!”

  大石頭傻呼呼咧嘴笑著,點頭哈腰道:“天靈宗師你好!”

  天靈宗師微笑地點點頭示意大石頭也坐下,來回踱了兩步,讓眾人靜下所有言語後,朗聲說道:“首先要告訴大家的是,綠石將軍青木年率領勇士們大敗色頭巾山賊,消滅三眼邪魔的事已傳遍了天輝國,國王知道了非常高興,本來想召見青木年與四名異人戰士到國都,嘉獎晉升。可是……”

  他輕歎了一聲接道:“但貴族們卻十分反對,認為不過是打贏了一群賊寇的小將們,不值得如此輕率就加以獎賞!”

  青鐵松“哼”氣憤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連桌尾都被震得一跳。

  天靈宗師咳了兩聲,緩緩地說道:“藍石將軍先別動怒,因為那些貴族並不太相信木年他們曾與邪魔交過手,加上一些人心胸狹隘,難免要眼紅目赤。但我想,如果連這種為國英勇戰鬥、將人民解危救難的戰士都不獎勵,那天輝國又有誰再願意犧牲自己來保家衛國呢?”

  “好!”眾人激昂地紛紛稱是。

  他舉手讓眾人靜下,接著道:“這多年來,我夜觀星象,發現西方異星湧現,似乎正不斷發生一些不尋常的事情,而且最近還越演越烈。而三年前去西域查探的地靈宗師又一直還未回來,暫無法知曉那一面的大世界發生了何事,因此,我與眾法師們合力研究了一個能量感應儀。”

  天靈宗師從懷內拿出一張皮紙,展開後上面寫滿了大小奇異符號,中央畫著一個由幾個架子撐住的圓球,眾人紛紛起座俯身觀看。

  天靈宗師指著圖中的圓球道:“能量感應儀可以準確查到出現大能量反應的物體,並從那圓球上顯現出相約的位置,這對我們尋找邪惡起源或防備魔道入侵都大有作用。可惜,我們研究出了基理,如此精密的製作卻沒有一個人能擔任。不過我知道這世上有一個人一定能完成它。”

  “誰?”將士們急切地問道。

  天靈宗師眼光遙望遠方,語重心長地說道:“他就是定風山的弦影人領主霜翼風。因我還有要事在身,便向國王提出讓青木年及四名異人戰士將此草圖帶到定風山,交給霜翼風製作,完成能量感應儀,若此行成功就證明他們確值得嘉獎!”

  “國王答應了?”青鐵松馬上問道。

  天靈宗師道:“對!”

  青鐵松奇道:“這麼簡單的事,貴族們肯那麼輕易地妥協?”

  天靈宗師微笑著道:“定風山上的族人在大地上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年,一向神秘莫測、鮮為人知,他們身具異於我國魔法力量的能力,生性亦正亦邪。以前曾有無數貪婪的人想到定風山上尋寶,卻大多都永無回頭之日,能生存回來的人也永不敢再上山去了。所以此行兇險難料,貴族們也不再有異議。”

  “什麼?”青鐵松急道:“天靈,我說你這老鬼,怎麼讓我女兒和四名異人戰士一共才五人去闖定風山呢?我反對!”想到愛女有危險,他的語氣馬上不客氣了。

  天靈宗師笑道:“青鐵松,我知道你疼愛你女兒,但她是個可造之材,你不想藉此機會讓她磨練提升自己嗎?”

  青木年快步走到父親面前,堅定地說道:“藍石大將軍,我願意接受挑戰!請批准我們去吧!”

  青鐵松見女兒又開始牛了,只好搖搖頭,“咚!”坐回座位上不再哼聲,肚裏直滾著悶氣。

  天靈宗師“呵呵”長笑,道:“老朋友放心,別太憂慮,我已暗中讓生靈宗師指派一名高徒幫助他們,只要到了定風山下的邊城蒙哥拉斯,那人就會出現了。”

  這話一出,青鐵松立即來精神了,一下站起來“哈哈”笑道:“還是天靈你夠朋友。”

  眾將領也臉現喜色,十分明白大將軍高興之由。

  在天輝國裏,天靈、地靈、生靈、心靈分管精神魔法的四大法系,生靈法師主修生命、祝福、解困、治療、神恩之法,有他的高徒在,可以說只要不被人卸成幾塊,就不用擔心性命之危。

  一直不敢哼半句的白水來也高興地叫了一聲“好啊!”看到眾人望著他,馬上低下頭去,他高興的並不是因為有生靈法師相助,而是,他深深地記得奧絲米說過,游雨蘭就住在蒙哥拉斯!

  到了那裏,不就有機會看到她了!

  蒙哥拉斯,天輝國東北的邊沿城市,廣闊的草原令它盛產羊毛和馬匹,豪爽好客是當地人的性格。

  但在城內走動的,卻大多是外地來取貨或買賣的客商,只有少數賣貨的是當地人,他們喜歡過逍遙無束的生活,商人們會主動上門購貨。

  因此,在城內經營店鋪酒館的,都幾乎是為異地人而設。

  冬日將至,城內的人忙碌著為轉季跑貨中,行走匆匆。這一天,街上卻出現了六個引人注目的年輕男女,騎著高頭大馬在街上閑悠地逛著,為首的是一名俏麗耀目、高貴潔雅的素衣少女,幾乎集中了街上所有男士的目光。

  她後面緊跟著五位隨從,長相各異,最受矚目的是那位足有平房般高大的巨人,他向身旁的朋友咕噥道:“還以為到這裏可以嘗一下當地的特色美食,誰知道家家都是南方館,沒點新意!”他那把敲銅鑼般的聲音以為已降到十分低,卻足使街上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的。

  另一名腰間插了一把雙面大斧的大漢應道:“好啦!整天在那吵吵嚷嚷的,隨便找一家吃吧,我已餓扁了。”

  領頭那名美貌少女說道:“對,忘了我們來幹什麼的嗎?好,就到前面那家吧!”

  那巨人聽到她如此說,也不敢再哼聲了,跟著同伴們走進了前方那家名叫“南鄉館子”的店鋪,夥計們醒目地趕上前為他們拴馬。

  前五人進去了,走在最後那名少年渾身破爛骯髒,在店門口東張西望了一會兒才踏入店內。

  店中的老闆看到走進一位俏麗嬌美的少女,身後還跟著四名形狀各異的隨從,心想,這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帶上保鏢到此地遊樂,忙親自跑上前招呼他們坐進內堂雅座。

  那名髒少年走進來的時候,卻被夥計擋在門口,兇惡地喝道:“喂!喂!乞丐兒,到外面去,別踩髒了我們的地板!”

  那少年二話不說從腰間拿出一片金子,在夥計面前晃了晃道:“我髒不髒?幹不乾淨?”

  這小片金葉厚度大小足夠把整個酒家包下了,那夥計臉色急轉而上,笑意盈盈道:“乾淨!你真乾淨!大爺請進。”

  那少年雙手靠背大搖大擺地走到內堂,已進去的五人卻像司空見慣似的,看也不看這邊所發生的事。

  少年靠著那五人中黑髮黑眼的少年身旁坐了下來,說道:“白大哥,怎樣,剛才我威風不?”

  不用多說,這六人便是為完成能量感應儀、從遙遠的西南方趕來的青木年和四名異人,還有……那位破衣少年飛燕。

  他們在天靈宗師到來的第三天離開阿卡都麗,出發後的第二個早上,飛燕便悄悄跟上了。

  大石頭自然不忘那爆衣露底之仇,剛開始他像火山一樣幾乎想撕開飛燕,但後來飛燕每到一個地方,就拼命買許多好東西給大石頭吃,結果賄賂成功,大石頭表面上還時常跟他鬥嘴,暗地裏卻高興得要命。

  大石頭愛吃,其實是白水來告訴飛燕的。因為飛燕總喜歡粘著白水來說東講西,白水來經常只是“噢,噢,噢……”但末了,他總是說:“白哥哥,跟你聊天真開心。”

  雖然飛燕老不換衣服,整天邋邋遢遢,但這鬼靈精點子多、話題多、金子多,大夥兒慢慢地喜歡與他在一起了。

  現在,飛燕坐定以後,裝出一副老哥的模樣,揚手將夥計喊過來,點了一大堆足夠二十人食用的飯菜,夥計雖然覺得奇怪這班人不是餓瘋了,就一定是金子多得瘋了,但馬上高興的張羅去了。

  這時,店裏又走進二十多名彪形大漢,在外堂大廳分了四五張大桌坐下,夥計們急忙趕上前,哈腰作揖,小心翼翼地為他們倒酒。他們環掃一周,看到了內堂的青木年均現出驚豔一瞥的神色。

  熱氣騰騰的飯菜上席後眾人忙碌食用,一切還相安無事,待七分飯飽酒醉三分後,那群黃衣大漢開始大笑大鬧劃拳吆喝,四周的食客急匆匆地離開了,夥計們也待在一旁不敢靠近。

  幾名大漢還借著酒意向青木年走過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01:36

第二集 神之使者 第九章 和平之歌

  醉醺醺的大漢邊走邊笑嘻嘻地互相言語道:“你看你看,那小姑娘多漂亮啊!怎麼好像以前沒見過她呢?”

  他旁邊的同伴馬上答道:“對啊!大概是初到本地的,你看她皮光肉滑、細腰臀圓,真引死人了,不如找她聊聊!”

  另一名樣子十分猥瑣的大漢擦擦嘴,叫道:“比雞窩裏的那些他媽的賤貨好多,如果給老子上一上,那有多爽,哼哼……”

  他自以為是在竊竊私語,其實他們的醉話,吵鬧得連廚房燒火那個阿伯都聽到了,偷偷溜出來看熱鬧。

  “呵呵呵!嘻嘻嘻!”醉漢們淫笑著靠向青木年。

  早顯厭惡神色的青木年“啪!”一拍桌子站起來,豪烏巴等人竊笑著看青將軍如何大發雌威。

  誰知道青木年只說了一句:“我們走,別浪費時間在這些流氓身上。”

  其他夥伴怔怔,但馬上聽話地拾起行包向店門走去,醉漢們見他們離開,以為是害怕了他們,那名猥瑣大漢更放肆地跑上前攔住青木年叫道:“喂喂,小姑娘,賞個面,陪我們喝一杯怎樣啊?”

  其他在打鬧的大漢們也湊過來,嘻嘻哈哈地觀望著。

  青木年嫵媚地笑了笑,道:“好,我就敬你一杯!”

  真的拿起旁邊桌上的酒壺杯子倒起來。

  那些大漢直感到骨子都酥軟,嗚嗚怪叫,有的直直盯望著青木年白蔥般的玉手,口水灑了一地。

  豪烏巴他們大感詫異,青將軍怎麼轉性了?

  她卻將端在手裏一滿杯酒潑在猥瑣的醉漢臉上,然後玉臉一沉喝道:“酒喝過了,請你們讓開。”

  被灑了一臉的大漢登時酒醒了一半,兇相畢露罵道:

  “你這臭丫頭,我跟你客氣你竟不領情,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我們是這一帶鼎鼎大名的飛雲……”

  他未說完,只覺得身體騰空而起,然後燕子般飛出了飯店,“哎喲”一聲,完結了他的話題。

  只見大石頭哈哈笑道:“果然是飛雲幫,扔起來像雲一樣會飛的。來來來,我來幫你們打響名號!”

  對著這群流氓,他早就手癢了,扔走了一個,馬上向其他大漢走去!

  原來青木年拍拍大石頭的肩頭,囑咐道:“擋住我們的都扔出去,不要弄傷他們就好了。”

  那些吃飽撐著早想鬧事的大漢,見同伴“遇害”,紛紛怪叫著抄起傢伙沖向大石頭,搞得大石頭雙手閑不下來。

  街上的行人看見這個南鄉館子從大門一口氣吐出十多個人,嚇得躲到遠遠的觀看。

  當青木年他們結帳時,店老闆小聲的道:“貴客呀!你們以後要當心了,他們可是當地有名的惡霸幫派,我看你們還是及早離開此地吧!”

  負責付帳的飛燕故意做了個驚惶的表情,說道:“我好怕啊,老闆,如果他們知道我的同伴是全國有名的惡霸狩獵者,可能會是他們及早離開此地呢。”

  這名堂自然是飛燕胡編的,但見過大石頭出手令那粗橫的流氓變成小雞似的,那老闆信以為真,陪笑說:“是的,是的,你們慢走。”

  六人繞過那堆痛苦呻吟著的黃衣大漢,拉回駿馬,向城北方匆匆而去,不再理會他們了。

  寬廣的蒙哥拉斯讓他們走了足足兩頓飯的時間,才遠遠望見北門的城樓,連綿的定風山群已從城牆上嶄露出來。

  他們興奮地準備策馬長驅,卻看到通往城樓的寬道兩側湧出數十名手持大砍刀的黃衣人,從一個個兇神惡煞的表情來看,應該不是來歡送道別的。

  豪烏巴說道:“噢,我們還沒到定風山上便給人攔下了,青將軍,現在怎麼辦?”

  大石頭道:“我看不狠狠揍他們一頓,他們不會安分守己的。”

  青木年暗歎好事多磨,知道這場群架是免不了的,便說道:“嗯!儘量避免傷亡。”當然,她說這傷亡是指開打也不要太狠勁了,他們這裏集合了異人奇兵的精華力量,相信對方再多幾倍也攔不住他們。

  她特意向白水來叮囑道:“你,還有飛燕,兩人站後一點,不要靠前。”

  那群大漢中唯一穿紅黃相間衣服的中年男子叫道:

  “他們打傷了我們的兄弟,那女的活捉交給老大處理,其他的給我往死裏打!”

  青木年等人見這些惡棍如此殘暴,不覺怒火中燒,拿出兵刃分列排好陣,緩緩迎上沖過來的黃衣大漢。

  眼看一場血戰就要開始,突然右方響起一把誦讀經文的少女之聲,輕柔酣美並不十分響亮,卻飄渺溫暖地灌進眾人的心窩。

  場上所有人都定住了,青木年他們感到心中的怒意一下子被這柔和的讀經聲驅散,周圍景物發出微微的美侖美奐的亮光,眼前的暴徒們也變得可愛多了,不自不覺收起武器向右方望去。

  只見一名身穿鮮紅長袍、頭裹紅紗巾的絕色少女口中念念有詞,從一幢民房旁邊徐徐走出來。

  她的出現令大地為之黯然失色,沒有人能形容她有多美,只感到她像是飄落人間的仙子,眾人都看呆了,懷疑自己是否置身於夢境中。

  這少女一直走到暴徒面前念著:“……人已逝,物依然,景長存,心別離……”

  正是生靈魔法師們常讀的“生死兩離”詩,詩喻人生死兩途,如不珍惜自己和身邊的一切,待失去時才思念傷悲已太遲了。常人誦讀只會令人悟覺一些道理,但出自法師口中,卻成了極具效用的“和平之歌”。

  暴徒們大多纖悔地跪在地上,有的甚至已哭泣有淚,後面那名橙黃衣衫大漢和幾個定力較強的人急忙飛逃而去。

  紅衣少女念完“和平之歌”,站在那群大漢面前輕柔地說道:“你們以後不要再幹這些傻事了,生命是很珍貴的。”語氣就像母親教小孩一樣。

  大漢們點頭稱是,然後陸續散開回家找媽媽去了。

  眾人看到這位年輕貌美的生靈法師,不用刀劍就化干戈為玉帛,盡展魔法力量的過人之能。

  意想不到的是白水來興奮雀躍地從青木年他們身後跑出來,高聲叫喊:“游姐姐,你是游雨蘭姐姐嗎?”

  紅衣少女轉身望著他,思索了一會兒。

  眼前這位少年十分眼熟,特別是他那頭精神的短髮和大眼珠都是烏黑發亮的,大腦一閃,也笑意盈盈地道:

  “噢!是你,你是幫我取紗巾下來的那位奇怪的小哥哥,你叫……你叫白水來!”

  白水來見游雨蘭也記得自己,高興地不停抓腦袋傻笑。

  大石頭他們十分驚奇,怎麼白水來又認識她了呢!看白水來平常老實結巴的,卻盡交上飛燕、游雨蘭這些奇異的厲害人物,不知道他平常是否在扮豬吃老虎,扮傻裝瘋。

  若大石頭他們知道白水來還跟光之神成為“知心”朋友,可能會找麻繩上吊去了。

  青木年趨步上前向游雨蘭恭敬地行了禮,然後問道:

  “請問法師是否為生靈大法師的徒兒呢?”

  游雨蘭款款還以一禮,說道:“是的,我就是生靈宗師第三十八個小徒游雨蘭。我一直在這兒等你們,因為到定風山這是必經之路。”

  豪烏巴哈哈笑道:“太棒啦!又多了一位美女作伴,這次旅行真夠逍遙啊!”大石頭和古鋒也一起哄笑起來。

  青木年亦滿心歡喜,因為法師與將軍以人類成長的歷程為基,同分四級,最低是白袍法師和黃石將軍,意表人初生大地時所看到的光景之色,四周是黃白交錯的影像。

  升一級便是綠袍綠石,這是人生初長有如大地綠綠蔥蔥之景。

  緊接更高的是紅,代表人生進入了輝煌時期,有如火紅的朝陽。

  藍,是最高的級別和境界,像藍天一般看得見,卻遙遙無法觸及,人生經歷了無數,能力也達到了頂峰,想再突破,就仿佛想穿過廣闊無垠的藍天一般,可想像似乎不可能。

  游雨蘭的紅袍相當於紅石將軍級別,但她的年齡看起來絕不比自己大,證明她的修為比自己還要高上一等,實是他們這一行的福音,怪不得天靈宗師會說派出的幫手是生靈宗師高徒,果然沒錯!

  游雨蘭繼續說道:“我曾跟師父到過弦影族人居住的地方,也見過他們的領主,所以師父就派我帶你們去,現在我們出發吧!”

  “好!”

  眾人紛紛上馬,青木年與游雨蘭共乘一騎跑在前面領路,一行人快馬加鞭向定風山群疾馳而去。

  出了城樓,外面的大地一馬平川,沒有多餘的山丘凹地,馬兒賓士得歡快淋漓,眾人飛快消失在地平線上。

  這時,剛才逃脫的幾名黃衣大漢左曲右拐跑到一間殘舊的木屋前,“篤篤、篤篤、篤篤”有節奏的敲幾下,一名長著兩撇鼠須的人打開木門,幾名大漢立即擁擠了進去。

  他們跑到木屋中央,見鼠須人已關上木門,便拉開中央的地毯,提起地上的暗門鑽了進去。

  沿著地道走到一間密室前朗聲叫道:“大首領,我們遇上怪事了。”

  密室沉靜了一會兒,才響起一把粗獷生硬的聲音,問道:“什麼事?”

  橙黃大漢道:“今天有六個來自南方的人,五男一女,其中有一個長得十分巨大,他們一來就跟我們的兄弟過不去,四五個兄弟還摔斷了肋骨手腳,我們找他們算帳時,一直深居城堡的生靈法師游雨蘭,竟幫助他們以魔法把我們的兄弟按住了,他們好像是認識的,不知道他們來此地有何目的。”

  密室之聲道:“退去吧!這事我會處理,你們也要注意一點,別惹是生非,被人知道了我們的事就麻煩了。”

  橙黃大漢道:“小的謹記。”然後與其他人從原路退去。

  兩旁的景物往後疾退,青木年他們一行七人很快就到了定風山下,只見高聳的山峰一座挨一座起伏連綿,山頂白茫一片積滿冰雪,山下卻鬱鬱蔥蔥樹木繁茂。

  此等塞外奇景,讓第一次到來的青木年等人不斷仰頭觀望。

  走進一座山峰的密林裏,游雨蘭說道:“我們要從這裏步行上去,馬匹先放在這裏吧!”

  青木年奇問道:“我們不是要上定風山嗎?為何要鑽進森林裏呢?”

  游雨蘭微笑著說:“他們那麼神秘,是因為一般人都不得其路,找不到他們的居住點而已,通過這密林才能看到弦影人聚居地的小路。”

  果然,當他們穿過密林後,就發現一條羊腸小徑躺在山腳下。

  正準備上山的時候,飛燕突然抱住肚子嚷道:“哎呀,我肚子痛!不行了,我要去方便一下,你們先上去吧,我等會再跟上。”說完急竄回密林中。

  大夥搖搖頭繼續向上爬,小道繞著山腳盤延而上,到了半山腰時,出現一片連貫另一座山的平地。

  平地尾端是一條通往另一座山的曲徑。

  曲徑陡峭難行,好不容易爬完這段路,發現原來已走至那座山的大後方,這裏的氣溫驟降,呼嘯的北風撲面而來,吹得人幾乎站立不住。

  幸好上方高處已能觀望到排列石頭房屋,看來目的地快到了。

  努力繼續爬上這條陡坡,大石頭擦了擦跑出來的鼻涕說道:“他們住這種鬼地方,怪不得很少人見過他們!”

  坡上立著兩座哨塔,弦影守衛已發現了他們,兩名身穿灰衣、肩套滕甲的衛兵站在路口處攔住他們,叫喝道:

  “什麼人,到這裏來幹什麼?”

  游雨蘭上前回答:“我們是天輝國的天靈宗師、生靈宗師派遣過來的,有要事求見你們領主霜術士。”

  美人辦事總會順利一點,現在得以見證,守衛的語氣軟了下來,說道:“姑娘,我幫你傳報一下,你們稍等一會吧!”然後其中一名守衛向石屋群跑去。

  等到了好一陣子,青木年等人已開始冷得打顫,直後悔不多帶一些衣服備穿,只有白水來和游雨蘭兩人神態依然,不受影響。

  這時,跑走的守衛帶著幾個修長身影的人走過來。

  他們同樣穿著灰布長袍,同樣長得修長瘦削,唯一不同的是,他們寬鬆的手袖邊繡著淺黃的花紋。

  為首的那位鷹鼻中年男子開聲道:“天輝國的客人,你們好,我是霜領主的大弟子哈布林術士。我要告訴你們,霜領主正在閉關修行,他不會見任何人的,你們請回吧!”

  然後他們排成一列擋在路口不再哼聲,很明顯不會放行了。

  大石頭嚷道:“哇!我們千里迢迢大老遠跑來,一句話就把我們打發走,這算什麼意思啊?”

  青木年按住大石頭,向那些弦影人懇求道:“各位術士,我們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找霜領主商談,請你們通融一下好嗎?”

  那些弦影人仍然毫無表情地望向前方,顯然一點商量餘地也不留。

  游雨蘭微鞠躬道:“感謝你們的傳達,我們改日再訪。”然後轉身下山,經過眾人身旁時輕聲說道:“他們脾氣古怪不可以硬來的,我們先回去想想辦法吧!”

  眾人只好翻一下白眼,跟著游雨蘭做下山運動了。

  轉過彎回到這座山的前面,空氣緩慢多了,身體暖和了許多,大石頭和豪烏巴回復精神地劈哩啪啦地狠罵那幾個弦影人,從他們的曾祖一直罵到曾孫兒。

  此時,他們來到兩山之間那小片平地,白水來擔憂道:“飛燕怎麼去了那麼久,還沒回來呢?”

  眾人也感奇怪,大石頭還糗道:“是啊,這麼久了,別說是拉屎,就算是石頭都爆完啦!”

  眾人向他笑?的時候,平地另一方兩旁的大石處忽然走出兩名弦影人。

  他們的身材、相貌、打扮都極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一名手袖繡著藍邊,另一位繡著黃邊。

  青木年看到他們攔在隘口處,便問道:“不讓我們上山,怎麼又擋住下山的路啊?”語氣極不客氣,可見她為剛才的事也氣憤極了。

  繡黃邊的弦影人沉冷地說道:“對不起,你們不用下山了,在此長眠吧!”

  突然他們一起大喝一聲,口中念著:“布裏風斯卡啦!阿拉多!”兩旁的巨石竟搖動起來,三塊飛上天空,三塊滾在他們腳下。

  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每個人大感震驚,紛紛將武器提到手中。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01:37

第二集 神之使者 第十章 幻影術士

  六塊巨石不斷顫動,表面出現無數裂紋,“嘩啦——”碎石紛飛,空中的巨石竟化成帶有翅膀的石怪,弦影人腳下的巨石也抖落外殼現出石熊模樣。

  青木年驚奇地叫道:“看來天靈宗師說的話一點不假,他們竟會如此玄妙的咒術,大家要小心了!”

  “咚!咚!咚!咚……”石巨熊並列著低頭衝撞過來,肥胖的身軀剛好將這小片懸崖平地擠滿,令青木年他們無法找到空隙攻擊兩名弦影人。

  大石頭、豪烏巴這位近戰勇士大叫著迎上前。青木年緊隨而行,雖然她知道自己以靈巧劍技為長,力量較為薄弱,這些冰冷無知覺的力量型怪物可說是她的剋星,但她依舊要跟上作戰,秉行著與戰友出生入死是軍人的一貫作風。

  首當其衝的巨熊猛然立直,高舉雙掌向大石頭拍去,大石頭比它還高上一個頭,當然不用懼怕它,雙手迅速捉住石熊雙掌,然後提腳用力一蹬石熊的肚子。

  大石頭滿以為對方會倒在地上痛得打滾,但巨熊無動於衷,這才醒覺起它是石頭啊,哪會痛!

  這想法來得太遲了,石熊一掌擊在大石頭抬起來的膝蓋脆弱處,“喔——”大石頭抱住腳在地上打滾。

  豪烏巴與另一隻石熊手不停地“當、當、當”格擊著,大斧砍起無數石碎粉末,但對石熊毫無影響,仍舊兇猛地手拍、腳踢、頭磕,根本無法抽身幫助大石頭。

  擊倒大石頭的巨熊提起粗大的右腳向前踩踏,幸好青木年趕至,使勁將大石頭往後拖,才躲過那致命的腳踏一擊。

  游雨蘭在後面念著:“羅羅魔,斯科烏佛啦多……”

  大石頭立感右膝傷處被一團灼熱的氣流裹住,痛楚之意立消。他精神地彈跳起來“嘿!”以肩背狠撞在石熊前胸,那石熊“蹬!蹬!”退後兩步,終於抵不住那股強大的衝力,“轟!”倒在地上。

  古鋒立即抓緊時機拉出箭矢彎弓連射,飛箭目標指向兩名弦影人。

  弦影人卻“哈哈”大笑著,身影一瞬間變得模糊分離,箭矢竟穿透他們的身體而過,飛落在他們身後的樹叢中。

  這怪異的變化令古鋒久久不能回神,忘了加緊拉弦放箭。

  黃袖的弦影人高聲道:“自以為了不起的天輝人,今天就讓你們嘗嘗我們幻影術士的厲害!”

  他“呵——”長呼著,高空中的三隻石怪展翅向古鋒疾沖而下,倒下的石熊也爬起來繼續進攻。

  游雨蘭伸出雙手仰望藍天念道:“勇者無懼,神風偕往,眾神請賜我們戰士更強的戰意吧!卡奧索羅閣……”

  祝福神恩咒!

  豪烏巴、大石頭與青木年發現自己全身微微亮出金光,力量澎湃的充滿了全身,心中燃起強烈的鬥志,頓時興奮地撲向三隻石熊廝打起來。

  青木年與石熊戰得旗鼓相當,揮出的長劍虎虎生風,她感到自己現在的勁力已不下於石熊了,將它所有的攻擊一一擋下。大石頭、豪烏巴更是將另兩隻石熊打得節節後退,游雨蘭的祝福魔法起了強大的作用。

  幻影術士又“呵!”呼叫著,沖向古鋒的飛石怪分散進攻白水來、游雨蘭和古鋒三人。

  站在最後的白水來看到飛翼石怪沖向游雨蘭,忙撿起幾顆石子運起內勁彈出去。

  “啪!啪!啪!”飛翼石怪連中三元,沖勢只是略停滯了一下,又猛掠而下,舉起右拳向游雨蘭頭部打去。

  充滿能量的彈石竟對石怪不起作用,白水來大驚,眼看游雨蘭就要受到傷害,情急之下伸出右手想將游雨蘭拉過來。

  游雨蘭離他足有五六步遠,原本只是白水來無奈的空想渴望,卻發生奇跡了,游雨蘭竟然真的向他滑來,飛石怪一拳擊空失去重心摔到地上,“喀啦”一聲折斷了左翼。

  白水來右掌緊握住游雨蘭右臂,一陣柔軟嫩滑的感覺傳進大腦,他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游雨蘭滑勢未止跌入白水來懷內。

  溫玉滿懷,聞到陣陣少女的幽香,白水來不禁心神一蕩,已忘卻為何能將她拉過來的問題,游雨蘭抬起頭向他道:“謝謝你救了我!”

  白水來看著她無瑕的俏臉、水靈的大眼、柔潤的紅唇,他懷疑自己是否在夢中,並希望這一剎那間的情景能成為永遠,心思不停遐想,忘記了緊張戰鬥。

  游雨蘭突然神色一變驚呼道:“白水來,上面——”

  白水來回過神向上一看,一隻飛翼石怪的大拳使到了額上咫尺,他只好咬緊牙閉上雙眼屏息一挺。

  “咚!”碰撞之聲,“啊——”游雨蘭尖叫聲,“喀啦——”碎裂聲連續炸響。

  白水來感到劇痛由額角傳入,腦袋一陣眩暈向後仰臥倒地,他以為自己的頭碎掉了。

  游雨蘭驚呼道:“白水來!”然後她急念著:“羅羅魔,斯科烏佛……”

  白水來覺得好受多了,睜開眼看,剛才襲擊他的那只飛石怪站在地上,竟然是它的右臂碎成小塊灑落一地。

  見白水來好轉,游雨蘭高興地道:“太好了,想不到白大哥的頭那麼硬啊,將人家嚇壞啦!”眼角隱約帶有一絲淚光。其實白水來也大奇,怎麼不是自己的腦袋開花呢?

  他當然不知道這是體內異能已遍佈全身,當受到外界攻擊時,自動形成保護之層,將外力反彈的結果。

  站在旁邊不遠的古鋒,被飛翼石怪纏繞著無法抽空射擊幻影術士。斷翼斷臂的兩隻飛石怪步向白水來兩人,它們是沒有痛楚的傀儡。白水來心中矛盾的不知道是否該出手與它們一拼,又害怕光之神的秘密被洩漏了。

  幸好大石頭突然發狂,大喝一聲,用頭磕碎了與之交手的石熊腦袋,然後奮力抱起石熊——

  古鋒抽空叫道:“大石頭,快想辦法幫幫游法師他們!”

  大石頭立即轉身舉起石熊向兩隻飛石怪砸,“轟——”巨響過後,三隻石怪碎成一堆。

  這時,豪烏巴也猛地躍高,在空中旋了一圈,“哈——”吐氣大斧狠劈而下,“嘩啦——”那只石熊立刻被一分為二倒開了兩半,大斧直砍入地面三分,向前裂出一條大縫。這一招的威力實在驚人,連兩名弦影人都不覺側目,他高興地叫道:“我終於能使出師父的‘虎躍破’,實在太棒啦!”

  大石頭與豪烏巴交換過讚賞的眼神,各自去幫助同伴。

  兩名幻影術士看到場上己方的兵力已失去了大半,忙又念起咒術,這次念動的時間更長,顯然是更厲害的魔咒!

  豪烏巴趕到古鋒身旁格開飛石怪的攻擊,古鋒迅速拔出無聲箭,激射其中一名幻影術士。

  “啊——”黃袖的幻影術士慘叫著捂住心窩,倒地蜷曲成一團,吐血身亡了,這下大出古鋒意料,原想干擾一下他們念咒,卻竟然得手了。

  高興之際,剩下那名藍袖術士面前已出現一團模糊的物體,古鋒忙再拔箭射擊,利箭離弦而出,“當當——”

  卻被那團已變得清晰的物體擋住。

  完全顯現的物體折射著空氣中的亮光,竟是一個金燦燦的人偶,若不是親眼目睹,難以置信幻影術士竟能憑空造出這樣的東東來。

  最後一隻石熊已在青木年和大石頭強行壓迫下滾落了斷崖,大概到了谷底時要碎成千萬塊了,另一面豪烏巴的利斧已將飛石怪砍成數段,碎落在地。

  這時,金人快步走過來,豪烏巴、青木年和大石頭迎上前圍著它攻擊。一交手,便感到這金人比剛才的石怪強上許多,不但無懼斧劍砍劈,而且力量強勁動作敏捷。

  大石頭一不留神被它打中左眼,登時腫起來睜不開眼皮,失去了左方視覺,令大石頭左胸又中了一拳、挨了一腳,痛入肺腑,只好先退後讓游雨蘭治療。

  豪烏巴狂舞大斧,“匡!匡!匡匡……”阻隔住金人,再砍了幾下,他發現自己的雙面斧已破出多個口子。

  豪烏巴“呀——”叫著再度躍起,使出“虎躍破”欲一招了結。

  大斧泛起一道白光直落向金人,氣勢壓得青木年也退開幾步。

  “當!匡——”雙面斧在碰到金人舉起雙手的一剎那,爆裂散開碎成數塊,豪烏巴看著手中的光棍呆住了,這把精鐵煉成的鋼斧竟抵不過金人的堅硬。

  金人揮出一拳擊中豪烏巴右頰,打得他轉了一圈才摔下地去。

  青木年跑到金人後方用盡全身力氣將佩劍刺向它的後脖,想不到這個脆弱部位卻同樣堅固,佩劍在碰擊下斷為兩截。青木年失重向前踉蹌了一步,金人左手向後一抄,捉住青木年左臂將她整個人淩空扔出。

  青木年飛起跌落在懸崖的邊緣,去勢未盡半身飄出懸崖,眼看將要滑落之際,白水來快如閃電地掠向她,縱身一撲抓住她的雙手,再次將青木年從死神手中拉回來了。

  雖然青木年已得救,但大家都無法松下一口氣,金人正快步靠過來,古鋒知道箭對它是無效的,便站到高點拼命射那名幻影術士,但幻影術士真的是人如其名,只像一團幻影,箭矢明明射中了卻都全部落空,即使是無聲箭他也能化影避開。

  大石頭還未恢復過來,豪烏巴昏過去了,青木年驚魂未定,誰?還有誰能擋住它?“神啊——”眾人心中叫了起來。

  白水來握緊雙拳正準備不顧一切地出手了。

  但,“神”來了。

  一團灰影從幻影術士後方的山道迅速沖上來,在大家看清那是飛燕的小猴子的時候,它已跑到金人腳下雙手一張抓住金人的雙腳。

  那幻影術士吃驚程度比眾人只多不少,竟慘叫道:

  “不——”

  眾人困惑他為何叫得如此慘烈?眼前的情景已回復了答案。

  金人鬥不過小猴子的神力無法走動,雙手揮來擺去卻又打不著個子矮小的小猴子。只見小猴子“波——波——波——”長鳴三聲竟舉起金人,然後摔在左面,再提起來摔在右面,金人在它手中成了小孩的玩具一樣的。

  “砰!砰砰!砰……”山谷中回蕩著金人碰擊地面的聲音,大概來回上百次後,眾人雙眼已感到花亂,卻仍清楚的看到金人的雙臂、腦袋被摔斷,還有很多金屬小塊不斷飛出。

  小猴子終於停下手中的活兒,將金人扔在一邊,“波!波!波!”跑過去走上金人前胸拼命又跳又踩,金人在它的無情踐踏下可憐地乾癟了。

  幻影術士哭喪著臉跪在地上嚎叫道:“我的守護獸啊,我的金人啊——”

  突然他又彈起來恐懼地向後望去,自己言自語的說道:“她,是她回來了,肯定是的,慘了……我該怎麼辦……”他失神地邊說邊向後退,不知不覺到了山崖邊,被凸出的岩石一絆。“啊——”慘叫聲隨他的身體向下墜落。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眾人長籲一口氣,感到身心都癱軟了下來。

  飛燕從對面山道邊跑出來開心地叫道:“小猴子,真乖!真乖!我獎勵你!”

  小猴子“波波,波波”跑到飛燕腳下,飛燕在它額上親了一口,小猴子立即高興地又跳又叫。

  看著飛燕如此的獎勵方法,眾人均感他實在有點女兒家,不過他的寵物如此厲害,只用了最簡單的方法,便解決掉眾人合力都無法對付的金人救了大夥兒,就算他現在穿裙子、紮辮兒,也不會有人反對的。

  細心的青木年記起剛才那幻影術士驚恐的語句,顯明他是認識這石猩猩的主人,而且最後還大叫守護獸。小猴子不正是飛燕的守護獸,這小子肯定不簡單,待會兒得問清楚才行。

  豪烏巴、大石頭在游雨蘭的治療下已恢復了精力,游雨蘭卻顯得極為疲倦。

  青木年見此便說道:“不知道那些弦影人還有沒有援手,我們快趕回蒙哥拉斯吧!”

  豪烏巴感歎道:“幻影術士實在厲害,只兩人就幾乎殲滅了我們,再多幾個我們肯定完蛋!”

  飛燕卻叫道:“別想啦!離開這裏再說吧!我肚子餓扁了嘛!”

  大石頭被提醒了拍拍肚子嚷道:“是啊,我餓啊!我們快走吧!”

  眾人馬上收拾心情,起程下山。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01:38

第二集 神之使者 第十一章 螳螂捕蟬

  穿出山腳下的密林,馬匹在原地悠閒地甩著尾巴,嗑吃樹腳邊的青草。

  一向粗魯笨重的大石頭突發而感歎道:“馬兒啊!你比我們幸福多啦!我們跑來這鬼地方,還被人平白無故地揍了一頓,你們卻可以在這兒享受。”

  眾人聽到了有點想笑,但現實的景況卻令笑意變成苦水咽回肚子裏。

  白水來托著飛燕上了一路共乘的那匹馬後,問道:

  “飛燕,你肚子痛怎麼去了那麼久才來找我們啊?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這問題眾人都十分想知道答案,便一起盯著飛燕看。

  飛燕有點吞吐的道:“我……上過啦,但後山太冷了,我便跑回去等你們了,後來聽到打架的聲音才跑上來幫你們的。”

  飛燕總算對大家有救命之恩,雖然行為有點可疑古怪,但應該不會對朋友做什麼壞事!眾人如此猜想,也就放過他揚馬回城。

  大概是又餓又累,加上太陽落下換上了黑幕,回去的路變得又遠又冷許多。好不容易回到城中,看到第一家飯館就不管葷素,綁好馬匹跑進去光顧了。

  飯館出動了全體人員才滿足了這七位怪客的需求,二十人用的飯桶被他們吃了個見底,這主要是歸功於大石頭和白水來的“奮鬥”結果。

  看到白水來吃的與大石頭一樣多,游雨蘭實在有點難以置信,不時擔心地問:“白大哥,夠了吧?小心別撐壞了。”

  早已吃飽的其餘幾位同伴對這情景是司空見慣,他們坐到另一張桌子去休息,向游雨蘭說道:“游法師,讓他們慢慢發揮吧,我們來談一下。”

  等游雨蘭坐下後,青木年道:“游法師,弦影人將我們拒於門外還要追殺我們,是否邊城這裏與他們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讓他們要這樣對我們呢?”

  游雨蘭努力想了想,道:“我到這裏已近一年時間,從未見過國民與弦影人產生糾紛的事,一直以來,弦影人偶爾會到城內購貨回山上使用,相處還算融洽,並不像傳說裏的詭秘可怕,而且我師父與天靈宗師與霜領主素有交情,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何突然要置我們於死地呢?”

  “噢!我還以為他們的老子或孩子被我們宰了,要如此對待我們。”豪烏巴摸著還刺痛的右頰,心有餘悸的道。

  青木年沈默了一會兒道:“這麼說,難道他們的目標,是我們身上的能量感應儀制作圖?這是軍事機密,自阿卡都麗出發以來,我們也沒有接觸過什麼人,這件事不可能會讓弦影人知道的,我們與弦影人第一次見面,也不可能與他們有什麼仇恨,唉……這實在是令我費解了。”

  “不!”豪烏巴望著飛燕道:“這裏有一位不止一次到過這兒的人,而且我們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細,是不是他把人家的什麼貴寶盜走了,或欺負了他們大人物的寶貝女兒,然後我們跟他待在一起,人家就把帳算到我們頭上了?”

  機靈的飛燕知道豪烏巴是在講他,叫道:“我沒有,不關我的事啊!”

  這時,一直不吭聲的古鋒冷冷道:“那為什麼不敢與我們一起上山,我在上山的時候,看到你並沒有去方便,而且跑到一棵樹上睡覺去了。”

  想不到古鋒的利眼連這些都能發現,飛燕漲紅著臉說不出話來,突然他眼圈一紅,“哇!”哭著沖出菜館跑到黑漆的大街裏去。

  青木年責備地望了豪烏巴他們一眼,跟著跑出去找飛燕。

  游雨蘭向眾人說道:“雖然認識飛燕不久,但從他的眼神裏,我感覺到他是個天真善良的少年,既不像做過壞事的人,也沒有想加害我們之意!”

  豪烏巴“咳!咳!”兩聲掩飾自己的悔意說道:“其實我們只想問一下他的來歷,因為總覺得他神秘兮兮的,想不到那麼容易就哭!”

  古鋒歎聲說道:“若不是他整天那麼邋邋遢遢,還以為他是個女孩子。”

  那邊的大石頭與白水來仍在拼搏中,對這邊的事不聞不問。

  黑夜的蒙哥拉斯寂靜冷清,這裏的人習慣早眠,不像阿卡都麗那種熱鬧的商業都市,晝夜都燈紅酒綠。

  青木年快步追趕著飛燕,兩人一前一後地跑,街上寥寥無幾的行人大多歸心似箭,對他們的事並不感興趣。

  飛燕那傢伙像捉迷藏似的專往小巷裏鑽,青木年足足追了五六條街才捉住他。

  飛燕氣喘吁吁地說道:“青……青大姐,你還真能跑啊,怎……怎樣都甩不掉你……”

  青木年也喘了幾口大氣道:“小傢伙!幹嘛沒命地跑,又不是要捉你去打。”

  飛燕嘻嘻笑道:“好玩嘛!”

  青木年看他嘻笑滿臉,馬上醒悟過來叫道:“咦?怎麼不哭了,難道剛才你是騙我們的?”

  飛燕“哼”一聲撅起嘴巴道:“他們對我那麼凶,不嚇他們一下怎麼行。”

  青木年為之氣結,正想舉起拳頭扁他,旁邊的小巷傳來一把女人的哭鬧聲:“你這死鬼,怎麼可以這樣,你不可以拿走那些錢的!”

  然後“啪!”的一聲,有人猛推開家門沖到街上,在他身邊緊跟著一名淚痕滿臉的婦人,雙手還死死拽著那男子的後衣。

  那名男子捂著自己的口兜,轉身就是一腳將那婦人踢倒,罵道:“臭女人,別在這裏鬼叫,竟藏起了這麼多錢不給我,等會回來再跟你算帳!”他忽然打了個冷顫,喃喃道:“嗯,得快一點去享受享受……”然後扔下在地上呻吟叫痛的婦人向街尾跑去。

  當青木年兩人趕到婦人身旁時,那男人已匆匆消失在街口處。

  青木年扶起那婦人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那男人搶你的錢?”

  那名婦人披頭散髮,臉容憔悴,哭泣道:“那……死鬼是我的丈夫,他……把我女兒看病的錢搶走了,去那……那家夢牽館享受魔晶,嗚……我女兒怎麼辦啊……”

  青木年心中一凜,接著問道:“那夢牽館是什麼東西,是不是賭場?”

  賭場,是人類在生活平定、物質富裕後衍生出來的黑暗行業,在阿卡都麗,她曾見過或聽說過許多人被賭場吞吃了所有家當,弄得家破人亡,近數十年,天輝國不斷掃清這類行當,但在國內暗地裏經營的賭場卻仍有不少,對此深惡痛絕的青木年首先想到的就是這種事!

  “不!我們這裏沒有賭場,但那個鬼地方比賭場可怕十倍百倍!”婦人顫抖著說道:“它……它不但吃光我們的錢財,還……奪走了許多人的性命……我不想看到那死鬼……嗚……”未說完她又淚如雨下。

  看來此事非比尋常,青木年和飛燕相對一望,大有同感該去做點事了。

  飛燕從懷裏掏出幾塊金片交到那婦人手裏說道:“這裏有些許錢,你先拿去幫女兒看病吧!”

  那婦人握著足夠她使用幾年的金子,嚇得啞然失色,飛燕卻已隨青木年向街尾方向跑去了,她不禁感激得不斷向她們叩首,喃喃道:“感謝恩人,感謝恩人……”

  轉過彎,仍遠遠看到那男人跑去的身影,兩人緊追而上又不敢靠得太近。

  拐過好幾條暗巷之後,那名男子的蹤影卻突然消失了。

  “不可能的,明明看到他跑到這條小街裏頭了!”兩人詫異地討論著的時候,不遠處又有人吵鬧,隱約還聽到那個男人的哀求聲。

  兩人忙躡著手腳靠過去,“砰!咚!”從一座圍牆高聳的房子內摔出一人,赫然就是那個男人。

  只見兩名黃衣大漢從裏面沖出,圍住一個中年男子拳打腳踢,從他們的衣著,馬上認出就是那個飛雲幫的人。

  “真是現世報應啊!”飛燕嘻嘻笑著自言自語。

  在挨打的時候,那名男子邊叫著邊哀求道:“大爺,求求你,給我進去啊!給我……給我再聞一下,我回去馬上帶多一點錢過來!啊——”

  那些黃衣大漢根本不聽他的,拳頭仍如雨點般砸下。

  一會兒,打夠了,其中一名黃衣大漢啐了一口叫道:

  “帶不夠錢來還敢在這裏享受,作夢吧!”然後兩人走回背後大院,“砰!”關上了門。

  那男子呻吟幾聲爬起來一拐一拐的離開,向青木年這邊走過來,兩人忙躲到陰暗處。

  待那人走了,飛燕才說道:“看來那些飛雲幫的惡棍是專搞害人生意的,啊!我聽人說過有些地方有很多美女供男人玩樂,但要花很多很多錢,難道他們就是在搞這種生意?”

  青木年臉上“唰”地發紅站起來,給飛燕的腦袋敲了一把,說道:“小孩子淨胡思亂想,你沒聽到那人不停地懇求要聞一些東西嗎?與你想的東東一點關係也沒有!”

  突然,飛燕整個人靠過來,迅速伸手捂住青木年的嘴巴。青木年蹦到嘴邊的“你要幹什麼?”也被塞住,對方雖然是個大孩子,但終歸是男生,她急忙抬手想推開飛燕,卻猛地發現飛燕靠在自己左臂上的胸膛柔軟堅挺富有彈性,登時呆住了。

  飛燕竟是女人?

  這時,小巷另一端傳來腳步聲,走到那大院門前便停下了。原來飛燕是為此做出行動的,青木年點點頭示意明白了,兩人又從牆邊偷望過去。

  腳步聲來自一名全身裹著一件灰色長袍的高瘦男子,令青木年她們感到震驚的是,那男子身穿長袍的寬袖繡著一條醒目的藍邊,這不正是攻擊他們的弦影人所特有的服裝嗎?

  弦影人有節奏的敲響幾下門聲,裏面“吱——吱——”打開半門,他便閃了進去。

  弦影人竟與這些惡棍有關聯?這件事越來越複雜了。

  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到大院外牆,對望一眼,決定要偷偷進去看個究竟,便找了一個離門口較遠的牆角攀上去。

  幸好圍牆並不高,加上兩人體態輕盈,輕鬆地翻了進去。

  落下的地方是一叢矮樹林,正好擋住了兩人的身形,從樹縫中看到一名黃衣大漢領著弦影人走進一幢寬大的平房中。

  青木年和飛燕沿這叢樹林鑽到那平房附近,環看一下四遭景況,看來此處是大宅的後院,挨著樹林的小徑旁還有一個魚池,水上的浮萍隨輕風飄蕩著,如此高雅的景貌一點也不像是惡棍流氓住的地方。

  那幢豪華的平房傳來熱鬧的、歡叫的聲音,兩人看過沒人在附近,便跑到平房門前從縫裏偷看進去。

  裏面煙霧彌漫,橫七豎八地坐著或躺著衣著各異的人,從他們服飾看,平民至富商都有,他們手中同樣拿住一塊金黃色的水晶,身旁放著一個精緻的小杯。

  只見一些人拿起小杯倒向那黃水晶,濃稠的藍色液體從杯內滴出。“滋——滋——”液體依附在水晶上面冒出輕煙,那些人便迅速猛吸,輕煙從他們鼻孔滲了進去,然後他們享受地感歎了一聲“呵——”,面容顯得舒暢爽快。

  有的人倒不出小杯的液體,從懷內掏出一塊金子舉起來,一名黃衣大漢便走上前,以另一小杯換走了那塊金子。

  青木年和飛燕都暗歎:“那小杯東西如此昂貴?”

  那名弦影人與黃衣大漢站在右方的櫃檯旁邊,幾名黃衣大漢圍攏著他們不知道在說什麼話題,偶爾發出大笑。

  一會兒,那名弦影人從懷中拿出兩袋物品,打開後,原來是一堆黃水晶與一個瓷瓶,估計裏面裝滿的是那種藍色的液體。

  “看來那些人所享用的兩種東西,都是弦影人提供給這些黃衣人的。”青木年心裏想著,突然飛燕拉拉她的衣袖,示意有人過來了。

  兩人忙從原路回去,飛快地離開這個大豪宅。

  回去的路上,青木年不忘質問飛燕:“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騙我們是男孩?”

  雖然飛燕嚇了一跳,但她馬上鎮定地說道:“青姐姐,我從來都沒說過我不是女孩子啊!”

  青木年愣了一下,心想,這小妮子也真會辯駁,但她的話也沒錯,一直以來都是他們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這怪不了誰,便繼續問道:“那你為何要扮成男孩模樣,讓我們誤會?”

  飛燕裝出可憐模樣道:“青姐姐,你想一下,一個漂亮美麗的小姑娘離家出走若不扮成這樣子,可要被那些壞男人欺負的喲。青姐姐要幫我保守秘密噢,不然他們會老是欺負我,拜託嘛!”一邊可憐兮兮地搖著青木年的手。

  青木年感到對付她實在沒法子,只好歎口氣喃喃道:

  “唉——我該拜託你不要去欺負我們的兄弟才對。”然後不理她快步趕回去。

  飛燕在後面笑嘻嘻的跟著跑,她對這位口硬心軟的青將軍實在是用對了方法。

  菜館內的同伴早已等得脖子都長了三分,她們倆一回來便呱呱叫的問起來,青木年好不容易擺平他們的情緒後,飛燕吱吱喳喳將她們的經歷添油加醋描述了一次,好像剛闖完龍穴回來似的。

  游雨蘭聽後激動的道:“原來如此!”

  眾人疑惑的望著她。

  游雨蘭繼續說:“一年前這裏出現了一種無法醫治的怪病,我師父派我到這裏調查幫忙。病發的人全身發抖痛苦得打滾,臉容憔悴褐黃,嘴裏不斷叫:‘給我水晶,給我藍精靈!’過幾天便心臟衰竭而死。我盡力挽救他們,但他們的生命像被一種邪法束縛著,根本沒有生存的渴求,而是拼命想得到另一種東西來維持,這一定與你們所見的有關!”

  青木年問道:“那當地的主治官為何不查這件事呢?”

  游雨蘭輕歎一聲道:“得這種怪病的人並不多,一顯現病狀很快就死去,也查不到病因。主治官葛達明查到這些人都是曾與黃衣幫這群惡棍有過交易的,但卻一直找不到任何黃衣幫的罪惡證據,拿他們沒辦法。”

  飛燕笑道:“這麼說,我們發現的可是很重要的線索!哈哈,我們這次可要立大功了!”

  游雨蘭道:“對,據你們所說的,我猜測他們吸食的那種煙,極可能是致病的原因!”

  古鋒分析道:“這樣說來,我們所遇到的種種事情,現在可以化零為整,逐漸看出這內裏的原因,我們一來就教訓過那些黃衣幫,極可能他們以為我們是要對付他們的人,便找弦影人先來對付我們?”

  飛燕借機馬上叫道:“對!就是這樣,你們老是冤枉我惹禍,哼!”

  豪烏巴和古鋒吐吐舌頭。

  青木年輕輕喝道:“別鬧了,我們得快點想個辦法對付他們吧,所謂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嗯!”眾人圍上前細談起來。

  其實大半的發言都來自飛燕口中,這鬼靈精腦筋轉得特別快,一連提出了七八個辦法。

  最後大家決定,讓飛燕的小猴子在城北看守那名弦影人離開,由青木年、古鋒與游雨蘭跟蹤他,找出弦影人製造這些毒害人們的水晶根據地,等那名弦影人離開蒙哥拉斯城,飛燕、豪烏巴和大石頭就去摧毀黃衣人的毒水晶窩,並搜集他們的證據。

  白水來呢?他被留在旅館中拿著游雨蘭交給他的那個千里傳音球,萬一同伴有危險,那時他就有作用了。

  當然,這是眾人的想法,除了游雨蘭之外。她一直都認為白水來是一位很厲害的戰士,不過這想法已被豪烏巴、大石頭否定了數十次,她也不好再提了。

  到了第二天傍晚,小猴子在街上行人的驚呼亂叫中跑回旅館通知飛燕,那名弦影人走了。

  青木年、古鋒和游雨蘭便立即出發。大石頭、飛燕與豪烏巴則大搖大擺地走向飛雲幫那幢大豪宅。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01:39

第二集 神之使者 第十二章 黃雀在後

  飛雲幫的大豪宅在蒙哥拉斯城的居住中心地帶,很容易就找到了,像這種只有一層、卻比四周平房高出一倍的大樓房並不多。

  為免那些黃衣人從後門逃去,豪烏巴拐到大宅後門堅守著。飛燕與大石頭徑直走到前門,“砰!砰!”敲起門來。

  鑲著獅頭銅像的大鐵門展開一半,一個身穿褐土布衣的青年僕人探出頭問道:“請問有什麼事?找誰啊?”

  飛燕上前叫道:“找你們家主人要錢的!”不等那僕人反應,大石頭猛然推開鐵門,那僕人“哎喲!”跌出幾步遠。

  飛燕與大石頭“蹬!蹬!蹬!”沖進去,後來那僕人爬起來叫道:“幹什麼?想搶劫啊!來人啊!”

  這時大石頭兩人已跑到大屋的廳內,飛燕認出這裏就是昨晚所見的地方,但奇怪的是桌椅都整整齊齊的,連弦影人坐過的那張櫃檯也不見了。

  “你們是何人?竟如此大膽闖入我家?”一名肥胖的中年男人帶著幾名僕人從房間內走出來,他身穿絲綢外衣,頭戴錦帽,手指上的寶石戒指與腰帶的紅珍珠,盡顯示他是一名富得漏油的商人。

  飛燕尖著嗓子嚷道:“別裝蒜了,快叫那飛雲幫的人出來,不然扭斷你的脖子!”她做了一個掐脖子的動作。

  那些人果然臉現懼色,飛燕還以為自己的威猛動作嚇到他們了,卻不知是大石頭在她後面拿起一條鐵棍,扭麻花似的轉了幾個款式所起的作用。

  飛燕“哈哈”笑道:“害怕就老實交代清楚。”

  那中年男人道:“好漢、大英雄,我在這裏經商足有十年了,從未接觸過什麼飛雲幫的人,你冤枉我了!”

  飛燕喝道:“好!你不說,我們自己搜!”說完便帶大石頭到處找起來。

  那商人與僕人緊跟嚷叫著:“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啊,我們又沒得罪你們啊……”

  翻遍了七八個房間,除了幾名老弱婦孺外,果然沒有任何雜人,大石頭咕噥道:“喂!飛燕,我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呀?”

  飛燕心中也麻亂得很,明明就是這裏肯定沒錯,難道他們早有準備,全部搬走了?

  突然,她眼尖地看到後院魚池中央的觀魚台地面露出半個腦袋在遙望他們。

  飛燕怔了怔,那個頭馬上飛快縮了回去,“地道——”她大叫著向魚池沖過去,大石頭緊跟在後。

  飛燕邊跑邊道:“大石頭!你快去打開觀魚台那個地道口,我放豪大哥進來!”

  當豪烏巴看到是飛燕放他進來的候時,顯然一臉茫然,飛燕緊拉他叫道:“豪大哥快啊,我發現他們躲在地道裏!”

  豪烏巴醒悟過來,兩人忙跑去觀魚台處,這時大石頭已拉起一塊巨型大理石,下面果然現出一個通道口,三人陸續鑽進去,大石頭是拼命才擠進了入口,幸好裏面的通道較為寬敞,低著頭就能前進。

  中年商人與僕人既不擋攔他們三人,也不高聲叫喊,只是緩緩站在通道口上面“嘻!嘻!”奸笑著。

  左彎右曲地跑了足有半頓飯的時間,前方豁然開朗是一個大石室。從微弱的火光看到石室內空無一人,地上擺滿了一箱箱物品。

  豪烏巴用今早剛買的單刃斧劈開了幾個箱子,發現有的裝滿金燦燦的金子,有的滾出一大堆橙黃的水晶塊。

  飛燕拿起水晶仔細端詳再嗅了一下,上面還殘留著淺淺的煙味,說道:“看來我們找對了,卻不知那些黃衣人逃去哪里了。”

  這石室四壁由光滑的大理石塊砌成,似乎並沒有別的出口,但有一樣肯定的是,剛才他們所追的人不可能憑空消失掉,定是有另一扇門的機關,三人便仔細摸著牆壁看能否有所發現。

  突然,石室右方傳來低沉生硬的聲音道:“歡迎你們的到來,我在這裏呢!”

  離得最近的大石頭大喝一聲,一拳打在發出聲音的石塊上,“轟——”大理石四裂五分,原來這一面牆壁是中空的。

  可能那人並沒想到不用機關的門一下便破了,嚇得不再作聲,大石頭狂叫著沖進去。

  “他實在太魯莽啦!”豪烏巴心裏叫道,忙跟著跑進去。

  裏面沒有任何燈火,漆黑中傳來搏擊聲,大石頭的叱喝聲,豪烏巴大斧揮舞聲,當飛燕也踱步走進這種神秘的密室時,“咚!咚!”沉重的撞擊聲響過,接著有人悶哼著摔倒在地。

  “匡——”清脆的落地之聲,究竟發生什麼事,飛燕心慌的叫道:“豪大哥——大石頭——”

  一切卻靜寂無聲,無任何人做出回應,難道大石頭、豪烏巴兩人同時被人擊倒?

  飛燕轉身就要跑去,一把鋒利的彎刀已擱在她脖子旁邊,低沉生硬的聲音再次響起:“請留下吧!”

  離開蒙哥拉斯的弦影人回到定風山腳,穿過了那叢密林後,並沒有沿小徑上山去,而是走進兩座之間的狹窄谷地。

  換走了搶眼的紅袍,穿上一套墨綠布衣的游雨蘭,與青木年、古鋒輕步追蹤在數十尺以外遙望監視他的行動,等他消失在谷地一會兒,三人才跟上去。

  這片谷地的路並不長,從路口到尾端只有百尺之遙,終點處是一條緩流中的小河,但那弦影人卻不見了影了。

  三人快步跑到盡頭,這條大概是山峰上融雪彙聚而成的小河,足有十多尺寬,河水清澈見底看起來很淺,但從水下遊動的魚群就知道跳下去定會沒頂,那弦影人肯定沒有通過此處。

  三人仔細觀察這段谷地,潮濕的環境令兩面山腳鋪了藤葛之類的植物,青木年道:“可能有洞口隱藏在那些藤草後面。”

  分散摸索了好一會兒,左方的古鋒輕聲說道:“青將軍,這邊是空的。”果然,拉起葛藤現出一個漆黑的洞口,三人便閃了進去。

  洞內寬闊平坦,顯然是經人鑿平了道路而致的,沿著這個單一的微向傾斜長道拐過兩個彎,已隱約聽到鋤刀敲擊石頭的聲音,前方燈火通明照耀。

  走到路的盡頭,腳下有一條通向百尺縱深大洞穴的階梯,三人緊貼石壁斜望而下。

  下面的奇景令人咋舌,洞內的亮光竟是發自一堆巨大的橙黃水晶,數十名身穿黃衣的飛雲幫人手拿尖鋤在上面敲打著,看來這些水晶相當堅硬,能敲出來的數量並不多,全是小塊小塊的,幾名弦影人在他們身後撿起落在地上的黃水晶小塊,放在隨身的小黑袋中。

  被跟蹤的弦影人在下面吆喝指揮著,顯然他在這群人裏的地位也頗高。現在他們的罪行得以證實,古鋒輕聲問道:“青將軍,要先動手嗎?”

  青木年道:“他們有六個弦影人,我們不是對手,先回去告訴蒙哥拉斯主治官,讓他來增援。”

  三人決定以後,輕步退出這個洞穴。

  回到地面的谷地時,青木年心情沉重地道:“想不到弦影人製造這些東西來毒害我國子民,沒了良心來賺取百姓黎民的血汗錢,不知道他們有何意圖?”

  游雨蘭道:“青將軍,我與弦影人接觸過數次,霜領主和大多弦影人都是視名利錢財為糞土的人,我師父與天靈宗師都說過弦影人族規很嚴厲,絕不准隨意做出傷害異族的事情,我想這件事大概是一小部分弦影人所作所為的,並不是大多弦影人的意願。”

  “嗯。”青木年甚是贊同,因為此事若是霜領主指示的話,被天輝國查到了將會全國與他為敵,一個小小種族,如何抗衡擁有百萬軍力的天輝國呢?絕沒有這麼笨的領主。

  剛步出谷地,古鋒忽然叫道:“小心!有弦影人下來。”三人急忙躲進一叢灌木中。

  只見一名白眉短須、氣色紅潤的老人在七八名弦影人簇擁下,從山上小徑徐徐走下來,他身穿那件繡有山型花紋的藍袍,顯示出他在弦影人中定是地位不凡。

  游雨蘭喜悅地輕聲道:“青將軍,這位是定風山副領主阿泊羅術士,他為人很和氣,還經常捐款到城內救助窮人,我們求他幫忙吧!”

  “經常捐款?”

  青木年微覺有點不妥,但游雨蘭已經走出灌木林叫道:“阿泊羅術士,請留步!”古鋒與青木年只好跟在後面現身。

  “什麼人?”那些弦影人馬上擋在白眉老人面前,向游雨蘭喝道。

  阿泊羅臉帶笑容的揚手讓衛兵們散開,走上前問道:

  “噢?你是?”

  游雨蘭輕盈施下一禮道:“我是生靈宗師的徒兒游雨蘭,大術士,你記得嗎?”

  “呵呵!記得記得,怎麼到這兒來了?有什麼事嗎?”阿泊羅微笑道。

  游雨蘭便將發現弦影人製造毒水晶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阿泊羅術士,阿泊羅臉帶憂色的道:“想不到在領主的嚴厲管轄下,竟還出現這些惡徒,游法師,你快帶我去他們藏匿水晶的地方,我要親手捉拿他們!”

  游雨蘭高興地道:“太好了,大術士請跟我們來。”

  雖然青木年的心還是放不下來,但又想到這位副領主如果發難的話,自己三人早橫屍當場了,看來只是自己多心而已。

  一行人走過狹谷底,鑽進那個隱蔽的洞口,通過地道來到開採黃水晶的洞穴中。

  阿泊羅一馬當先沖下去喝道:“下麵的人全部停手!”

  青木年三人與其余弦影人也緊隨著跑下洞穴裏,正幹著活的人全部聽話地住下手,慢慢的圍了上來。

  阿泊羅嚴厲地向那群人罵道:“你們這群白吃飯的傢伙!竟讓外人跟來發現了這裏都不知道,怎麼一點警惕都沒有,差點壞了我的大事!”

  天啊,青木年三人心裏“登登!”一跳,大叫不妥,這絕不是副領主應該說的對白啊,莫非……

  阿泊羅臉轉向游雨蘭,仍滿帶著笑意說道:“怎樣,我罵過他們了,你們也該欣喜了吧。”

  游雨蘭一剎那感到他的笑臉有種說不出的猙獰惡毒,不禁打了個寒顫道:“大術士,你的意思是?難道你……你……”

  青木年抽出佩劍憤慨道:“還用多說嗎,果然如我猜測的一樣,弦影人一向淡泊名利,哪來這麼多財物捐獻,除非這個人臉獸心的人刮來了許多不義之財,對不對,副領主!”

  阿泊羅“哈哈”大笑道:“不錯,我就是這件事的主腦,這些黃水晶具有奇特的魔力,只要滴上我獨制的藍精靈就會冒一股輕煙,吸進去大腦就會產生興奮刺激的幻象,吸多了還會上癮,讓我不但賺上一大筆,而且吸入這種煙後還會陷入幻覺中,失去所有戰鬥力,這樣我不但能趕走霜翼風那老不死當上領主,還可以慢慢吞併天下,我們偉大優秀的弦影人不用再委屈在定風山這小地方了,哈哈哈——”

  “卑鄙!但你不會那麼容易得手的,我的同伴已去破壞你那個毒坊,自大狂妄是沒用的!”青木年不屑地說道。

  阿泊羅“哼”道:“其實在昨晚你們潛到我的牽夢館參觀,我們早已發現,便布下圈套讓你那幾位朋友去會見我的守護獸,據快報他們已經被捉住了。而你們呢?是我故意讓手下引你們過來的,這樣才能一網打盡嘛!嘻,嘻!”

  “可惡!”青木年不禁大怒,揮劍沖向阿泊羅,她料不到對方如此狡猾,由獵物變成了獵手,現在只有一拼了。

  阿泊羅機警的縮到後面去,弦影人與黃衣人趨上前擋住青木年的劍勢,在一片咒語念發聲響後,地面下、牆壁中爆出十多隻形態各異的石怪,向他們三人圍過來。

  古鋒發狠狂射,倒下的都是黃衣人,弦影人卻免疫似的毫不受影響,古鋒這才終於明白那一次得手,是因為正巧弦影人在念咒中身影就會停頓不動,但已太遲了,石怪們前後列成密攏的兩排,夾擊壓迫而至!

  在青木年、古鋒不斷嘗試攻擊石怪時,游雨蘭念動了千里傳音咒……

  遠在數十裏外呆坐在旅館中的白水來,突然聽到傳音球叫聲大作,便抱在耳邊用心聽著。

  聲音時高時低、斷斷續續的,但仍能聽明白游雨蘭在說他們已身陷重圍中,叫白水來快去通知天靈宗師和生靈宗師來對付這些弦影人,然後就斷掉了,大概已遭到不測。

  白水來登時心急如焚,左右踱來步去不知該怎麼辦。

  按游雨蘭說法去做,等天靈宗師他們趕來,他們可能早骨寒肉凍了,自己去救吧,光之神還沒醒來,行嗎?

  仿徨中他想起了爸爸說過的話:“當你不知道該如何辦一件事時,拋開所有,按自己最想幹的方法去做吧,一定會有收穫的。”

  有爸爸的支持,白水來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就要衝出旅館的時候,猛然記起光之神叮囑過,千萬不可讓別人知道他的身分,便認真思考了一下跑回旅館中。

  當他再次從旅館後門掠出去時,廚房裏有人咆哮大吼道:“哪個天殺的笨蛋?把我的白米倒在地上,偷走了我的米袋!”其他的人也紛紛議論著天下竟有如此奇怪的賊?

  這“笨賊”正以驚人的速度沖向定風山,去做一件可能會隨時喪命的、危險萬分的蠢事,因為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把朋友們救出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01:39

第二集 神之使者 第十三章 獨闖虎穴

  香濃的荊子花羊奶茶已泡好,阿泊羅半臥在舒服寬敞的狼皮椅子上,深深地喝上了一口,幼滑、清幽、香甜的感覺立刻滲入肺腑,令人享受回味。

  這種南方獨有的荊子花茶幹,在蒙哥拉斯一小撮就要兩塊金箔,阿泊羅只會在心情極佳的時候才享用它。

  現在,他的確感到非常愉快。

  曾被青木年他們跟蹤的弦影人,看著阿泊羅已緩緩喝幹了那杯羊奶茶,才輕步走向前道:“師父,那幾個天輝戰士竟能打敗波士克和達馬斯兩名高級術士,看來他們絕不是泛泛之輩,為什麼不殺了他們以除後患呢?”

  阿泊羅眯起眼睛躺下來說道:“死,是必然的。前兩天幾個做試驗的人都掛掉了,可能是藥力調煉得過猛,現在正好拿他們試一下我的新藥,用完了他還不是跟死人一般。埃龍,到城裏把那三個人也帶過來吧。”

  埃龍低頭應道:“是的,師父。”

  阿泊羅又叫道:“等等,聽會報說他們好像一共有七個人,現在還有一個呢?”

  埃龍“呵呵”笑道:“我已派人查過,剩下那名還待在旅館裏,是一個不會武藝的廢物,大概只是一個普通的隨從。”

  阿泊羅閉起雙眼似乎舒服得快睡著,卻忽然冒出一句令人寒栗的話:“你知道嗎?現在只有他知道那些夥伴去了哪里?但我們應該讓他永遠都說不出去!”

  “是,我會派人做乾淨一點!”埃龍應聲迅速退下。

  只要是死人,就永遠不會再說出任何秘密!

  “滴、滴、滴”潮濕黑暗的密室迴響著水滴撞擊地面的聲音,飛燕悠悠醒過來,頭腦的刺痛令她記起最後被人擊暈的回憶。

  雙手雙腳被捆住的她拼命掙扎了幾下,旁邊響起豪烏巴和大石頭急切的問候:“飛燕,你醒啦?”

  飛燕高興地道:“咦?你們都沒事嗎?”

  豪烏巴苦笑道:“還說沒事,我們被綁得像市場準備賣的螃蟹一樣,想轉個身都不行。”

  大石頭接道:“這些不知道是什麼鬼繩子,我試了很多次,都撐不開它。”

  飛燕卻“嘻嘻”笑道:“難不成他們真想把我們拿去賣,那大石頭,以你的塊頭秤起來可以賣個高價呢!”

  大石頭氣道:“你這傢伙,看我若能騰出手來的話,不把你揍扁!”

  豪烏巴道:“好啦!別鬧了,省口氣想辦法怎樣逃跑吧!”

  飛燕笑道:“別緊張,我有方法離開這裏。”

  大石頭譏笑道:“哈?我們這個樣子,難道變成蟲子鑽出去啊!”

  飛燕不理他,口中自言自語的念念有詞:“難布拉多!裏科——其瓦卡阿莫……”

  豪烏巴與大石頭的雙眼已基本適應室內的光線,模糊看到飛燕面前出現了一團灰色的物體,驚奇得大張嘴巴。

  當這團東西逐漸顯出小猴子模樣時,豪烏巴馬上驚奇地叫道:“小猴子?原來你也是幻影術士?”

  小猴子完全現形後,“波波!波波!”高興地圍著飛燕跳。

  大石頭哇哇叫道:“這傢伙一直將我們蒙在鼓裏呢!”

  如果飛燕是女兒身的事讓他們知道了,可能會氣得去投河!

  繩索已被小猴子扯斷之後,飛燕揉揉雙手微笑道:

  “喂,誰蒙過你啦!我從未說過我是什麼,也沒有說過我不是什麼!”

  大石頭一下為之語塞,小猴子跑去幫豪烏巴扯開繩子,飛燕也為大石頭解著繩頭,一邊說道:“好啦!算我不對,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其實大石頭只是嘴巴硬,飛燕再次解救了他們,他心中感激都來不及呢。

  他不吭聲走到鐵欄柵前,捉住兩根鐵條“呵——”一聲,“啪啦!”固定柵欄的架子散開了,兩條鐵杆被彎成一個大圓門。

  三人便從這大口鑽出去,小猴子“波!波!”跟在後面跑。

  豪烏巴忍不住問道:“飛燕!你們那種咒術真玄啊,竟能憑空造出你們的守護獸。”

  “其實,守護獸不是造出來的,是傳送過來的。”

  “傳送?”豪烏巴大奇道。

  飛燕道:“對,像小猴子這種異類石怪,如果老跟著我到處跑,不嚇壞人就怪了,所以沒有需要的時候,我就會把它藏起來,要用就使出傳送咒語將它喚出,但這種傳送術只能用在與我們心靈相通的守護獸身上而已。”

  說談中,他們已來到一條狹窄的地道中,裏面也是空無一人。

  沿地道走至盡頭,發現一條向上攀爬的長梯,從上面傳來嬉鬧的人聲。

  當飛燕他們三人突然冒出地面的時候,那屋內的幾名黃衣人被嚇呆了竟忘記逃跑,豪烏巴、大石頭輕鬆地賞給他們每人一拳,將他們砸暈捆作一團。

  飛燕環看這個只有一丁點大的簡陋房子,從窗門望出去的景況像是一些陳舊的土礫石牆,絕不是飛雲幫那座“毒窯”的地方,定是他們被打暈以後藏到這裏來了,不禁暗歎這些惡棍真是狡兔三窟,擁有不同的窩點,怪不得當地官員捉不到他們。

  豪烏巴道:“他們用沉過藥物的牛筋繩綁住我們,顯然想不到我們還能逃脫,才會派這些三腳貓看守這裏,我們下一步該怎辦呢?”看來飛燕顯現出的能力,已在豪烏巴心中有了一定的分量,行事前不自覺地先問飛燕的意見。

  飛燕沉思一下說道:“我們這次失手被擒,想來他們肯定是早有準備,不然不會如此輕鬆將我們擒住,如果我猜得不錯,青將軍他們現在也凶多吉少了,對手相當狡猾厲害呢!”

  豪烏巴道:“嗯,單是在魚池石室中打敗我跟大石頭的那個神秘的傢伙,已比我們強上數倍,我在一瞬間被他打中十多拳才倒下的!”

  大石頭也心有餘悸的嚷道:“是啊!我起碼挨了百多下呢!現在全身的骨頭還在痛!不知道那人是妖是怪?”

  飛燕歎了口氣道:“這樣看來,只有我們三個人絕不是他們的對手。這樣吧,現在我們已找到他們主要的窩點,豪大哥你們兩個快去找這裏的軍官幫忙掃清這裏的飛雲幫,削弱對方的勢力,我呢?去請能對付強敵的幫手,你們完成事情後就馬上到定風山找我吧!”

  說完,她便帶著小猴子飛跑出去。

  看著她離開,豪烏巴與大石頭感到這小傢伙年紀不大,做事卻老練機靈,本領還不少,真不知道白水來那傻小子是如何認識到這等人物的。

  此時的白水來呢?他正呆站在弦影人村落的半山腰處,用心沉思中。

  在這不久前,他從蒙哥拉斯一口氣跑到弦影人的村口,傻呼呼地直往裏面沖,被那些弦影守衛惡狠狠地趕了出來。

  弦影村坐落的這片寬大山地平臺只有一條狹長的山路通道,一面是懸崖,一面是接連頂峰的峭壁,只要有任何人在路口出現,高坐哨塔的守衛馬上就能發現,但這卻是唯一能上去的路。

  該怎麼辦呢?白水來看著山頂好一陣子,終於想到若爬上頂峰從另一面爬下去,不就可以了嗎!

  如果有人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會笑他是笨蛋、蠢豬、瘋子,雖然這裏離頂峰不算遠,但長年風蝕令山峰四壁光滑陡峭,即使上得去另一面,卻刮著狂嘯的北風,隨時將他掀翻,從另一面滑落更是不可思議。

  但他的原則是有了想法就開始行動,馬上向山壁沖過去,沉氣一提躍高,觸碰山壁的時候,他才發現竟找不到能藉力的落腳處,只好退回去。一連換了幾處起躍,在光滑的石壁前也只能是同樣的結果,只好苦惱地坐在地上冥思呆想。

  不過白水來的人生字典裏是沒有放棄這兩個字,他正想再去努力,突然看到一隻山貓在樹叢中竄出來,飛快地爬上了一棵筆直的針松樹,迅速消失在密葉中。

  白水來怔住了,思考起來:“這棵樹不是比那座山更直嗎?那只貓是怎樣爬上去的呢?”他抓頭摸鼻了好一會,才想到:“噢!對了,它是用腳上的爪子鉤住樹幹。好!我也可以啊!”

  他定了定神,重新吸氣運勁,當異能在全身暢流的時候,猛向山壁沖去。“呼——”身形在幾次起伏中躍上了數十尺高度,當他看到再沒有支點時,便狠勁曲指成爪拍到石壁上,“噗!”一聲,竟真的讓他插進去了,他不作多餘遐想,藉力繼續向上飛躍,上方不遠處發現了另一個落腳點,輕觸再次飛高。

  當無處可踏時,又以手摜入石壁中藉力,如此迴圈數次起伏,他終於攀上了峰頂。

  爬上這個方圓只有十多尺的頂峰,一陣猛烈的寒風馬上將他那份喜悅的心情刮去無蹤,人也差點站不穩摔回山壁下,嚇得他馬上趴倒。

  好不容易匍伏到山峰另一面向下望去,看到了下方一排排碗盤大小的弦影人房子,下去的時候只要有分毫之差,定會摔個散架,白水來心中不禁有點發毛,但想起游雨蘭、青木年他們正處於水深火熱中,又咬緊牙轉身向下滑去。

  他不斷拍出手爪釘入石壁內,以減慢下落的趨勢,幾次強風逼得他屏息不動,死死貼著冰冷的石壁,仿佛過了幾個年月之後,終於安全落到一幢石屋後方時,他覺得兩腳發軟,索性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抬起雙手發現指尖已滲出了絲絲鮮血。

  村口的弦影人守衛仍緊盯前方,村子挨著的這一面峭壁,對他們來說是個不用多看多顧慮的天然屏障,絕不相信有人能從上面下來。

  或是白水來的運氣,或是弦影人的習慣,或是空氣太冷了,這村落的道路並沒有行人走動,白水來的出現竟無人知曉。

  白水來在房屋之間穿梭著,他集中精神貫注在耳朵裏,認真細聽屋內四周的聲響,以搜索游雨蘭他們的蹤跡。

  這是光之神教導過他的技能,在黑夜的草地上,他已練得能分辨出幾十步外的蟲子是在吃東西還是在打架。

  現在他聽到有小孩子的叫聲,各類男女老少的談話聲,還有一些奇怪的男女混合喘息聲,就是沒有熟悉的朋友之音。

  他堅持著走過二十來間房子時,突然聽到有把男聲說道:“我們這麼走出來,不怕那幾個人逃走嗎?”

  另一把尖長的男聲說道:“笨,下麵有鐵銅護衛守著,蒼蠅都飛不出跑不進,擔心個鳥,況且我們只是去拿點酒喝喝而已,一會兒就回來!”

  兩人嘻哈笑著走向某處。

  白水來辨出這是從前面第二幢暗紅的房裏傳來的,難道游雨蘭他們就關在裏面?他貼著牆挨到那房子旁邊,看見兩人從房子走向前方的另一間石房。

  待他們進去沒影了,白水來才轉出來輕推大門鑽入屋內。

  並不大的房內一目了然,只有幾張桌椅櫃檯,連內房都沒有,更別說有關人的牢房了。白水來認真地在裏面轉了一圈,仍找不出什麼端倪,正想離去,卻聽到有人推門,嚇得他閃到一旁的櫃子後面去。

  原來還是剛才那二人,他們手中提著酒瓶酒杯,走到房中心時,其中一名走到左方的桌子旁邊,用腳踩了一下某塊地磚,“轟——隆——”響起沉悶的機關聲,中央的一塊大理石板陷入地面,露出一個地道口。

  兩人便從這入口向下走去,聽腳步聲停下了,那大理石又“轟——隆——”向上升起。

  白水來忙閃電般俯身撲向那地道,在關閉的一瞬間沖了進去。

  這傻瓜忘了下麵是樓梯,沖入裏面後卻是打著翻滾摔下去。那兩人發現突然而來一件“物體”,嚇得連酒瓶杯子都扔掉了。看清這“物體”是人以後,他們話不多說,立即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白水來彈起來看到他們嘴巴嘰哩咕嚕的動著,想起前天半山一戰中,那些弦影人能用口叫一些厲害的怪物,急忙取出已準備好的碎石向兩人彈去。

  眼看地下已露出兩個石怪的腦袋,但兩顆石子呼嘯著打入兩人的咽喉處,同時“噗!”一聲,帶著血線從他們頸項背骨透射而出,兩名弦影人按住脖子掙扎地張合著嘴巴,卻冒不出半個字兒。

  鮮血從指縫湧現,兩人軟倒下地,抽搐了幾下便一命嗚呼了,兩個石怪也因此而夭折,留下兩個圓圓的光頭。

  白水來松了口氣,向大牢深處走去。

  在飄忽螢螢的火光中,他看到大牢通道中央有一個架子,上面放著一個古怪的半圓鐵球。
  只顧眼望前方的白水來不知道自己踏中了一塊描有標記的石板,然後那架子兩旁猛然“咚!”打開四扇門。

  “咯!咯!咯……”四個同一模樣的鐵人從裏面走出來,細看之下,會發現走在前面的兩個裝有金色的手臂,後方的兩個卻是裝著金腿。

  它們擋住了去路,白水來猛吸一口大氣沖到鐵人面前,正要出拳,卻見那架子上的鐵球“吱、咯”的轉了半圈,現出另一面的模樣。

  這是一張少女的臉孔,無論是鼻子、嘴巴、膚色都造得精細逼真,特別是那對大眼還能一眨一眨的。

  白水來好奇心起,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那少女臉孔下方有兩根小金屬棒,頗有節奏地敲擊著架子,“叮咚,叮咚……”煞是動聽。

  少女臉孔上的大眼突然眼珠轉向右方,又轉向左,再轉了一圈,白水來竟不知不覺地雙眼跟著轉動起來,意識也有點迷糊。

  “咚!”站在前列的金臂鐵人一拳擂中白水來左頰,後方的金腿鐵人猛地一伸金腳,將他踢得飛起來摔出七八尺遠。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01:40

第二集 神之使者 第十四章 鐵陣銅人

  白水來痛苦地蜷曲在地上,若不是有異能護體,剛才那一腳大概要貫穿他的肚子了。

  白水來盤坐起來調氣吐納了好一陣子,痛楚逐漸被異能驅除,力量再次注滿全身。他緩緩走向鐵人,經過教訓,這次他不敢再望少女臉孔。

  當靠近鐵人的時候,左方的金臂揮向面門,右方的金臂卻直擊他的腰眼。白水來迅速分格兩隻鐵拳,對方的手臂受阻立即縮回去,另兩隻金臂又分攻他的左肋、右額。

  擋開這兩處攻擊,縮回去的金臂竟又打向他的面門、右腰。白水來覺得它們好像有規律似的,待一阻擋,另兩隻金臂果真還是打他的左肋、右額。他總算明白這兩個金臂鐵人加起來只會攻擊四處。

  剛想通這件事,駭然看到一隻金腿快貼上肚子了,嚇得他收腹右旋身閃開這一腳,卻感到右邊大腿被硬物猛力擊中,頓時半跪下地,估計是另一隻金腿鐵人出腳的。

  不等他有任何思索,本攻向他左肋的金拳變成迎面捶過來,白水來用左拳擊開這只金拳時,後腦已被右方的金臂敲到了,它這一拳原是打他右腰的。

  腦袋吃痛,白水來順勢向左後方滾去退開,鐵人們也並不追擊,停在原地輕蔑似的望著白水來。

  白水來抱住大概已腫起來的後腦勺,再次屈在地上,他想不到鐵人的攻擊雖然簡單,但若自己所處的方位不同,他們進攻的地方也相對變更了,這種不變應萬變的招式,他總算感受到了。

  令白水來最不明白的是,兩個金腿鐵人何時走上前,何時出腳,自己怎麼一點察覺都沒有呢?

  “叮咚!叮咚!”清脆的敲擊聲給予了白水來答案,這動聽的聲音,竟將耳朵也“催眠”了!

  白水來動了一陣子粗腦筋,撕出兩條細麻布塞進耳朵裏,敲擊聲果然靜下來了,此方法並不算好,因為對方攻擊風聲也會同樣聽不到。這一點白水來可沒有算進去,他已經又步向鐵人。

  一切聲音像停住,他的心變得清澈寧靜,或許他這次又做對了。

  有時候,對付難題,用的方法剛開始不一定是對,但最重要就是敢於嘗試,那樣正確的路才會讓你摸索出來!

  與鐵人開始搏鬥的時候,他記住金臂進攻的方位,輕鬆擋開後,專心的看著金腳出擊的位置。

  當一人用心去做一件事時,事情再難也似乎會變得簡單了。

  這道理白水來是想不出的,但他卻做到了,對鐵人進攻的去勢、時間、間隙瞭若指掌以後,躲閃也自如起來,因為全心全意地對付鐵人,少女臉孔上的眼珠滾動已對他失去了效用。

  右方金臂鐵人打到白水來右額前方少許時,他預知的雙手擒住金臂,提起右腳撐住鐵人腰間,然後藉力全身向右轉了一圈。

  “喀啦!”一聲,金臂竟被扭斷了。

  這一式正是白日無極裏的第九式,平常的用途是旋身摔打麵團令麵條更具韌性,扭打麵團的技藝,此刻在異能的催動下,一瞬間變成極大威力的擒拿技。

  他用取得的金臂掃開踢向右膝的金腳,又飛快提起左手捉住打他面門的金臂,縱身躲過快要觸及左腳踝的金腿攻擊,並順勢右腳飛踢。“喀啦!”剛才捉住的金臂從手肘處斷裂掉了。

  一剎那完成數個連貫的動作,全身投入的白水來覺得只是舉手投足般容易而已。

  現在他掌握到鐵人的弱點就在關節部位,瞄準對方出手的空隙,他使出扯、拉、撞、扭,接連卸下了四隻金手腳,只剩下曾在他肚子上留下腳印的那只金腿鐵人是完整的。

  當這鐵人仍不知死活的高舉金腿時,白水來一下抱住它的腳,沉氣大喝一聲,將它整個掄起猛掃一圈。

  “啪!咚!當!隆!匡——”

  金屬碰擊聲大響,三個“殘廢”鐵人被撞到一角去散開,白水來最後狠勁把鐵人扔到“少女臉孔”那鐵架上。

  “轟——匡!叮……”金屬人連帶那架子扭作一團的摜向左面石壁上,各種金屬碎塊四散灑了一地。

  白水來拍拍雙手深深籲了口氣繼續往前走,不遠處已看到一扇緊閉的鐵門。

  鐵門並未上鎖,看來是因為弦影人對他們的鐵護衛很有信心的緣故吧。推開大門,裏面是一個陰暗的大穴室,充滿了腐敗的氣味。

  白水來快步進去叫道:“游雨蘭——青將軍——”

  兩邊突然不斷響起哀嚎吼叫:“給我!帶我去吧!”、“水晶!水晶!”、“給我煙……”、“殺了我吧……我受不了啦!”並響起鐵柵欄被搖動的“吱咯”聲。

  白水來著實嚇得跳起來,寒毛都豎起了,不知道這些是人是鬼。

  透過背後滲入的微弱火光,看清兩邊分列鐵欄圍住的牢房,數十人排靠在欄柵處向白水來招著手。

  雖然他們確實是人,面容形狀卻比鬼更可怕,一個個只剩皮包骨的模樣,口水鼻涕隨面流淌,又雙目發赤甚是恐怖。

  白水來用力定了定神,咽了下口水,再次高呼:“青將軍——游雨蘭——”

  “我們在這裏啊——”遠處響起青木年嬌脆的叫聲。

  白水來高興地奔到那個牢房前面,急切問道:“你們沒事吧?”

  從柵欄空縫,可以依稀看到青木年和游雨蘭被綁住手腳,半躺在地上,卻見不著古鋒的蹤影。

  看到白水來的米袋麻衣套裝,青木年秀目大睜,激動地喊道:“神之使者!原來是你,怎麼會是你呢?”

  她的話提醒了白水來要扮演神之使者啊!他忙沉下聲音問道:“青將軍,怎麼不見古大……古鋒呢?這位游法師受傷了嗎?”看到游雨蘭閉住雙目昏睡的樣子,白水來不禁焦急地叫著。

  青木年道:“游法師她一直在嘗試以千里傳心術告訴城內法師們,不過這裏有禁咒魔力場,試了很多次都傳不出去,她只是太累睡著了。但古鋒被他們捉去做一些惡毒的試驗,現在生死未明啊!”

  他們的談話聲令游雨蘭醒轉過來,看到立在牢房門前的人,便驚訝興奮地問道:“咦?是白水來嗎?你怎會來到這裏了?”

  青木年糾正說:“游法師,你眼花了,這位是以前曾幫助過我的神之使者,並不是白水來。”接著她又自言道:“開始我也曾以為他是……”

  游雨蘭奇道:“神之使者?但明明是……”

  “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吧!”白水來怕她們猜對了故意打斷道,並吸氣吐勁把這牢門用力一拉,“喀啦”,鎖住大牢的鐵鏈鬆脆的斷掉。

  白水來進去為她們解開麻繩,兩人搓揉著發麻的手腳,正準備跟這位神之使者離開,突然聽到外面“轟——隆——”機關滾動聲,然後立即聽到古鋒虛弱地叫道:

  “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我死也不會放過你們!”緊接的是拳腳加在他身上的聲音。

  三人都明白是弦影人帶古鋒回來了,忙凝神屏氣慢慢走出牢房,輕步走向大牢的通道。救出古鋒!現在是三人的共識,行動便有了默契。

  大理石落下後,在一名手持火把的弦影人帶路下,兩名弦影人拖著疲軟的古鋒走下梯級。

  落到室內地板時,拿火把的弦影人“咦——”驚呼起來。

  白水來猛然想到剛才擺平的兩名弦影人守衛正大字型躺在地上呢,大叫不妙,急忙掠向那三人。

  看到被殺的同伴,三名弦影人迅速放下古鋒和火把,雙手一合大念咒語。

  離他們仍有二十多步之遙,看來是趕不上的了,白水來踏到地上的鐵人殘骸,便順手操起一塊發力扔過去。

  拼命之力令這塊硬鐵閃電般釘入拿火把的弦影人前胸,他大聲慘叫仰倒在地,嚇得另兩名弦影人一陣慌亂,以為敵人近在咫尺,忙轉身逃走。

  白水來奮力狂奔,離弦影人還有五六步時,他情急的打出一拳。

  應該不可能有效的攻擊,竟真的將落後的弦影人打得撞在牆上滾下了階梯,像空氣中有個無形的拳頭幫他似的。

  這一拳也只是白水來發狠亂使的,因為半山腰一戰中,他曾奇跡般的將游雨蘭吸過來,現在便企望再來一次奇跡吧,結果實現了。

  可惜跑得快的那名弦影人已鑽到上面去大喊大叫。

  青木年追上前道:“神之使者!牢房裏邊有另一個出口,我們快離開這裏,以後再跟他們算帳吧!”

  白水來“噢!”收住腳步,扶起昏迷中的古鋒,向青木年指引的地方走去。

  原來在這地下室右方還有一扇暗門,青木年邊打開它邊道:“我們就是從這裏被弦影人帶回來的。”

  青木年撿起地上未熄滅的火把,帶著白水來、游雨蘭跑進通道內。

  這地道坑坑窪窪並向下傾斜,甚是難行,大概是弦影人開鑿不久的通道。

  好不容易跌跌撞撞走到另一條平坦的鋪上了石板的地道時,已看到拐角處反射著外界的亮光。

  三人興奮地快步拐過這個彎,卻不知道又踏中了一個印有標誌的地板,“咚!咚……”前方兩側打開六扇門,走出六個青銅製成的人偶。

  眼看出口就在幾十步之外,六個銅人卻分成兩排擋住這條狹窄通道。

  白水來放開古鋒道:“讓我來吧,我知道它們的弱點。”青木年便扶古鋒躺下,游雨蘭為他讀著回復術。

  兩排銅人緩步走過來,白水來凝聚起異能迎上前。

  “啪!啪!啪……”白水來與兩名銅人交過幾式,立感這些銅人與先前的大有不同,它們竟會變換角度出招攻擊白水來各處。

  白水來躲過兩拳,看准機會捉住右方銅人的手臂,馬上使出第九式——扭打麵團!殊不知他只是自己轉了一圈,竟扭不動它的手臂,它的堅硬竟比那些鐵人強悍了許多,想不到弦影人將更厲害的守衛安放在此地。

  白水來吃驚之下閃開左上方攻來的銅拳,拔地而起飛踢這只銅臂的手肘部位。

  “匡!”那銅人只是搖晃了一下,依然毫髮未損,繼續緩步踏前攻過來。

  白水來大喝一聲,猛的一拳擊在左方銅人胸腹處,這次見效了,那銅人向後仰倒,豈料在它後面的銅人伸手頂住了它,其他在後的銅人也紛紛提手扶著前面的同伴。

  這下它們排成佇列相互扶持,真如銅牆鐵壁地壓過來。

  對著這群毫無破綻的銅人,白水來實在對它們束手無策,被逼得節節後退。

  後方的青木年突然叫道:“它們來啦!”

  白水來望去,原來兩隻飛石怪已追上來正與青木年糾纏著。

  兩手空空的青木年已身中數拳,根本對付不了石怪,白水來跑過去雙手捉住一隻石怪的腳,拖著它撞向石壁。
  “咚!”飛石怪兩翼碎開,他再朝石怪頭胸補上一拳一腳,飛石怪便碎成數塊,回歸大地了。

  拿起兩塊大碎石,白水來運勁擲到另一隻飛石怪的身上,“轟!”那只石怪亦碎下落地。

  經過前面的惡戰,這些石怪只是小菜一碟,但青木年見他兩三下解決了它們,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

  白水來回望那一堆難辦的銅人,卻嚇呆了。游雨蘭未復原便為古鋒治療,竟使得自己耗神過量暈倒,銅人的大腳馬上就要踐踏到她的嬌軀。

  白水來大叫,“不——”飛躍過去,青木年亦大驚跑去幫忙。

  跑去拉開游雨蘭是不可能了,白水來狂怒之下一拳揮向那個銅人,強大的異能從右臂湧出,化成淺藍氣團閃電般擊中銅人腦袋。

  “砰!”那銅人的大頭立刻扭到一邊去,巨大的勁力竟將後面兩個銅人一起推倒了,游雨蘭才得以虎口脫險。

  青木年急忙上前將游雨蘭和古鋒往後拉,雖然剛才白水來的攻擊招式實在奇異驚人,但對神之使者之能,她是不容置疑的,反倒白水來自己呆望著右手,難以相信那一拳是自己發出來的。

  白日無極的吐式!

  白水來馬上醒悟起這就是光之神與他談過的,經過多次修煉都無法突破和運用的招式!想不到在這情危氣急下使出來了,這奇跡的出現是否能幫他們逃脫垂危的命運?

  白水來一咬牙,決定全力一拼!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01:41
第三集 喋血定風 第一章 反擊

  定風躺在地上的銅人相繼爬了起來,右邊那一排仍舊踏著整齊的步伐前進。

  白水來笑了笑:“呵!哈!嘿!”興奮地揮拳,滿以為能量團會連珠射出,卻只是揚起一些無形疾風而已。

  青木年見神使者手舞足蹈,不知道又要使什麼厲害的招式,不禁神往地瞧著,豈知白水來緊張得手心冒汗也打不出個鳥來。

  突然,那名被打癟腦袋的銅人,舉起左手,轉身往緊跟其後的銅人頭上就是一拳!緊接著右拳提起,向旁邊帶頭的那個銅人身上打去,然後雙手亂打亂揮,像瘋了一樣。

  挨了打的銅人可是“有仇必報”,與那名“瘋”銅人扭打起來,後面的銅人被阻擋住不能前進,看得白水來莫名其妙。

  聰慧的青木年高興地叫道:“神使者,那位銅人可能被你打壞了腦袋,現在發瘋啦!”

  “噢——”

  白水來長歎一聲,青木年的話使他終於想到,這些銅人的弱點或許就在頭上,趁著對方混亂之際,他決定認真地再試一次。

  閉起眼簾,心神意識貫注於雙臂,吸吐過數次氣息,異能已集結到掌內。白水來猛地睜眼,右拳率先沖出,“呼!”一團藍氣果然隨之飛射而出。

  “砰!”打在右排的銅人左肩上,藍氣團雖比盛怒時擊出的小了一半,但也將銅人打得側身倒入後面的銅人懷內。

  白水來狂喜不已,左手再揮出,因不專心,飛出來的氣團只有鳥蛋大小,飛了幾步,便軟軟地落到了地下。

  白水來知錯地抓抓腦袋,忙收斂起喜悅之心,再次專心運轉內勁儲蓄能量於手中。

  “瘋”銅人終於被打得“咽氣”躺在地下,銅人們踏著它的“屍體”繼續進前攻過來。白水來直感到手臂已聚得爆滿,然後看准前方銅人的嘴臉,“呵——”長呼一聲,雙掌一起推出。

  “胡!”有如飯盤大小的藍光團脫手激射,“轟!”

  準確地打在銅人臉上炸開,它的口臉嘴鼻立即凹了進去。

  當這名銅人摔倒再站起來的時候,果真又發狂了。

  在它與其他銅人糾纏時,白水來“嘿!”又以藍光團擊倒一名銅人。

  看著這位神使者每發一掌蕩起麻布衣角的氣勢,看著他雙目凝視前方的認真姿態,看著他將那些神氣的銅人在頃刻間擊倒的神技,青木年覺得有點癡迷陶醉了,自出娘胎以來,她實未見過如此了得的英雄。

  當全部銅人都躺下時,白水來已累得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但後方的通道已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喊叫聲,迫使他強打精神,與青木年兩人分別背起古鋒、游雨蘭,向出口跑去。

  沿著外面的小路拼命逃,穿進一段稠密的灌木林後,竟轉到弦影村前方的那段山路旁,白水來一眼認出那只山貓爬過的高山松樹,心裏歎息道:“若早知道這裏有路通往那大牢洞,就不用那麼辛苦爬山了!”

  他卻不知道,因為經過爬山之險,他控制異能的能力又進了一大步,進步往往來源於經歷,而不是單單只靠學習!

  走過了連貫兩山的小平地後,那些窮追在後的弦影人不知為何沒有再跟來,但兩人的腳步一點也不敢放鬆,拼命向山下沖去。

  直跑到山腳下的密林,兩人才脫力地摔倒在草地上,累得差點沒咽過氣。

  游雨蘭幽幽地醒來,樹葉透露著點滴的陽光,使她輕輕眯眼幽幽地道:“這是哪里啊?”

  青木年心情十分愉快,卻只能斷斷續續地表達:“游……游法師,我們……已……已逃出來了!”

  游雨蘭聽到了驚喜無比,來了精神地坐起來環望四周,開心的道:“是真的耶!”

  白水來在旁一邊擦汗一邊喘著氣,說道:“真的……真的想不到,我背著的古大……大……古鋒看起來那麼瘦,卻像牛一樣重……”他差點把“古大哥”三個字蹦了出口,幸好他常冥記光之神的話才馬上改過。

  游雨蘭看了看白水來和他身旁的古鋒,“噗哧”一聲嫣然笑道:“我說這位神使者大人啊,你看看古鋒的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白水來認真地望了一眼,只見古鋒雙腳銬著的鐵鏈,原來系著一個用作束縛囚犯行動的、足有人頭般大的鐵球,這一路來因為情況緊急竟沒有發現,白白拖著這個球滿山跑。

  青木年看到他那苦惱的眼神,“哈!哈!哈!”的捧腹大笑起來,眼淚幾乎都要掉出。雖然此刻仍未完全安度危險,但自己自從母親去世以後,從來沒試過如此開懷地大笑了,或許是因為死裏逃生的喜悅,抑或是這麼多年她一直很壓抑,現在終於有了發洩機會。

  游雨蘭掩嘴笑了幾下,問道:“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那些銅人呢?弦影人沒有追來嗎?”

  幾個問題將青木年拉回了現實,好不容易止住笑說道:“嗯,對了!我們快離開再慢慢說吧!弦影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跟上來呢!”

  三人拍拍身上的泥灰,白水來又背起古鋒便向蒙哥拉斯走去。

  當然,那個笨重的鐵球已將它留在密林裏了。

  “砰!嘩啦——”盛奶茶用的瓷瓶子被阿泊羅猛地拍落地下,摔個粉碎,他氣極怒吼道:“什麼?鐵人陣與銅人陣都被破壞了,對方只是一個人?放屁!這怎麼可能!”

  在地下室逃出來的那名弦影人顫抖的說:“是……是的,他一出手便將哥羅、斯路風擊斃了,不知他是神是鬼……”

  他身旁一名皮膚晰白的弦影人補充道:“對方的確非常厲害,看守的兩人被射穿咽喉致死的,經我細查,竟是同一時間中擊,完全看不出是用什麼兵刃,傷口只是一個小指般的血洞。“而且我們精心製造的鐵人陣被他砸個支離破碎,連純銅煉製的銅護衛,全都是被強力擊碎頭部裏面的入魂水晶,失控而敗,擁有如此驚人的破壞力,令我們不敢貿然追上去,只好馬上回來向師父您彙報!”

  這位年輕的弦影人叫卡拉奇,是阿泊羅的第一大徒弟,跟著他身旁已十數年,做事認真冷靜、閱歷豐富。

  阿泊羅聽罷無言,按住怒氣坐了下來,淡淡地道:“看來是我們低估了對方的斤兩。”

  “咚!”房門被急促地打開沖進一人,阿泊羅怒喝道:“誰!敢亂闖我房!”

  原來是令他備感得意的另一名愛徒——埃龍,埃龍一臉焦急沖近,半跪下說道:“師父!城裏的三個天輝人逃走了!”

  對這另一次的打擊,阿泊羅出奇地鎮定,說道:“連我們這裏嚴密的守衛也能帶著三人全身逃去,那邊的窩囊貨色更不用說了!大家不要驚慌,專心準備好對付他們的反攻吧。”

  他指指埃龍,示意他留下,再對其他人揚揚手。

  眾人離開後,他向埃龍說:“對手很強啊,我也得將守護獸傳送回來,你快去按這個打造幾十個……”他在皮紙上畫了一份製圖交給埃龍,最後叮囑:“千萬不要讓老頭子那邊的人知道,懂嗎?”

  埃龍默然,用力點點頭也退了出去。

  騎快馬的話,一頓飯的時間就能回到蒙哥拉斯城下,但對於疲憊不堪而且只用雙腿行走的人來說,卻是天涯般的遙遠。

  走得實在挨不住了,游雨蘭和青木年靠著路旁的大石歇息,白水來卻毫無倦意地背住古鋒向她們問道:“咦?你們好像很累了?”

  青木年奇道:“神使者,你怎麼好像越走越有精神?”

  白水來懵懵懂懂地抓抓頭,道:“我也不知道啊!”

  其實這是因為他與銅人相鬥時,一下子能量消耗過大導致體力透支,才會在山腳下出現疲累之狀,現在已逐漸恢復過來,讓他又重新充滿了動力。

  他想了想接著道:“青將軍,游法師,我們這樣走太慢了,這樣吧!或者我跑快一點先將古鋒帶回城,然後再跑回來背你們走,好嗎?”

  本來白水來的問題是很笨的,他先趕回城再帶馬匹來接她們就可以的了,可是兩位少女豆蔻年華,馬上想到這是男女親密之事,立即羞紅滿臉,既忘了深想一層,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青木年更是矛盾的口中喃喃說道:“不……不好的。”心中卻有那麼一絲盼望,能讓神使者背著自己走盡天涯海角。

  幸好尷尬的局面被遠處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從飛揚到半空的塵土,可看出來者數量至少有數百!

  遠遠的人群馬影剛顯現,白水來已高興地叫道:“是豪大哥、大石頭他們!”但青木年、游雨蘭只看到灰茫茫的模糊一團。

  待他們靠近了,才看清“神使者”的話一點沒錯,不禁深深驚歎他的雙眼實非凡目。

  離他們三人尚有數十馬步時,為首的那名將領高呼:“停!全軍停步!”

  在他身旁的豪烏巴、大石頭快步飛奔而出,喜出望外地跑向夥伴叫道:“青將軍!游法師!”看到白水來,他們同時驚奇地叫道:“神使者?”

  青木年道:“是的,全靠神使者我們才得救!”

  豪烏巴道:“噢?我還以為是飛燕救你們的呢!古鋒他怎麼了?”此時古鋒仍軟軟伏在白水來背上昏迷不醒。

  游雨蘭急道:“豪大哥,他中了弦影人極強的煙毒,我的魔咒也無法馬上解毒,所以對他施了昏睡咒,不然他會痛苦不堪,我們得快送他回城裏治療。”

  這時,那名將領亦下馬步前,向游雨蘭深深施下一禮說道:“游法師,我讓騎兵們送你們回去吧!”

  青木年打量了他一下,只見他國字臉,大鼻寬嘴,眼神堅定自信,頭上戴著鑲有綠寶石的將軍頭盔,便向游雨蘭問道:“這位綠石將軍是……”

  “這位就是蒙哥拉斯的主治官葛達明綠石將軍。”然後她向葛達明介紹道:“葛將軍,這一位就是從阿卡都麗來的青木年綠石將軍。”

  葛達明向青木年敬上軍禮道:“青將軍殲滅色頭巾事蹟,早已傳到我們這個邊城,想不到竟是一年紀輕輕的女戰士,而我卻連當地惡黨幫派的壞事都解決不了,真令我這個當地的主治官汗顏慚愧啊!”

  青木年正容道:“不,這不是你的錯,只是你們的對手太強了。”她環望了一下列隊排好約有上千眾的騎馬隊,不禁問道:“難道葛將軍你這是想攻打定風山?”

  葛達明充滿自信的道:“是的,我查過弦影人總人口只在六七百左右,除去老弱婦孺,能作戰的不過四五百人,我這裏有九百鐵騎兵還不夠對付他們嗎?”

  青木年的心直往下沉,看來這主治官並沒有什麼實戰經驗。

  她凝重地說道:“葛將軍,我有三點不得不說!“第一,弦影人我們已經較量過幾次,他們的智慧與作戰能力相當強大,不是一般戰士可比擬的,即使再多一倍兵力,也未必能在他們的地頭將其擊敗;“第二,定風山崎嶇狹窄,絕不適合騎兵作戰;“第三,我的異人戰士古鋒發現了他們的弱點,所以,我覺得還是先一起回城商議一個更完善的作戰計畫,再行動吧!”

  葛達明面現難色說道:“這……”青木年的說話句句有理,他也聽得明白,但鐵騎兵們剛出門就要趕回去,實在令他太沒面子,不好下臺。

  游雨蘭察言觀色,接道:“葛將軍,我以光之神的名義起誓,青將軍所說的一切千真萬確。”

  “既然連游法師也這麼肯定,我們便先撤吧!”葛達明馬上順階而下說道,然後走去向騎兵們解釋。

  一會兒,青木年等人坐上葛達明空出的戰馬,與一眾鐵騎飛馳回城。

  時值夜深,萬家燈火已熄滅,蒙哥拉斯城堡內卻仍燈光火亮,人來人往,他們大多是城內有名的工匠,正在趕造一批速度極快的強弩,這是主治官的加急批示。

  晴朗的夜空星星特別繁茂清晰,青木年在城堡後院呆望,不禁想起了阿卡都麗那座滿布美麗水晶的星耀大殿,想起了她的父親大人。

  自己這次出行,來到這個邊城才四天時間,便遇上了數次兇險,若爸爸知道,又要囉嗦好一陣子。

  青木年心情還未平伏的當兒,眾戰士回到城裏,經過了好一陣子的激烈討論。

  聽豪烏巴他們說,被神秘人擊敗捉起來之後,是飛燕喚出小猴子救他們的,但與葛將軍再次攻入黃衣幫魚池下的巢穴時,那個神秘人卻又不見了蹤影,幸好黃衣幫一眾已全數捉獲,黃水晶、藍精靈和金塊搜出了一大批,總算有點收穫。

  “他們念咒時身形會停頓,這一瞬間就是機會了。”

  古鋒在牢獄中告訴了青木年弦影人的破綻。

  葛將軍雖不大懂用兵,倒是個十分明理的領導人,當青木年將種種經歷、作戰之法、備戰策略講清楚後,他決定按青木年的計畫趕制強弩,以甲衛兵攻防為主,弩兵輔助,先奪取並控制弦影人的水晶洞,再擒拿阿泊羅,最後找霜領主出來,讓他公正地處理他們本族的醜事!

  可憐的古鋒中煙毒頗深,游雨蘭為他施過數次解毒術、恢復術才好轉過來,游雨蘭已累得快剩半條命了,只得先去休息恢復元氣。

  回想完這剛剛過去的事,青木年環看城堡裏並不大的後院,四周種滿了矮小的花木,中央是平整的草地,一目了然。

  但剛才明明看到神使者走出來的,自己想去休息,卻迷迷糊糊地跟著他身後到了這裏,現在他去哪里了呢?

  在院裏兜了幾圈,找了一會兒找不著,只好回房間休息了。

  她當然發現不了,白水來正躺在城堡最高層的樓棚上酣美的睡著,城堡只有三層樓,他從圍牆上起躍,很輕鬆便跳了上去。

  這麼做是為免被青將軍她們問長問短時,他那笨嘴不小心洩漏了身分,光之神的事如果曝光就慘了。

  在議事廳的時候,眾人曾談起白水來去哪里了,青木年和游雨蘭同時看了他一眼,嚇得他心驚肉跳的,還好游雨蘭說:“大概是因為去找天靈法師幫忙,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吧!”

  所以會議一散,白水來便慌忙找地方躲。

  涼爽的晚風吹拂著全身,白水來竟一夜好夢,直至次日天明,下麵有人殺雞似地大聲呼喊:“神使者!你在哪啊?我們要出發了,你去嗎?”才驚醒了他。

  原來是大石頭和豪烏巴他們的清早虎吼。

  白水來飄然落下,輕輕落到他們身後應道:“去啊!”

  這可著實把他們嚇了一跳!但大家都知道,這位神使者從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也不追究他往哪里去、從哪里來。

  三百名甲衛兵與三百名強弩手是經葛達明精心挑選過的,與青木年他們六人集合整隊後,由精於戰略的青木年帶路,迅速向定風山進軍而去。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01:49

第三集 喋血定風 第二章 奇峰迭起

  晨曦的太陽逐漸攀上高空,定風山群倒出的長影,也隨之一步步縮回腳下的密林裏。

  這片方圓只有數裏的密林,正好立足在通往定風山巔的入口處,加上棲身內裏的毒蛇猛獸,就變成一道讓普通民眾不敢隨意跨越的自然門障,定風山也就更顯神秘。

  但此刻,密林裏塞滿了身穿甲胄、手持利器的戰士,在一位綠甲綠盔英武秀麗的女將軍帶領下,向樹林深處進發。

  為免發出太大響聲驚動了敵人,眾人小心翼翼地行走著。

  走到密林的盡頭,豁然開朗,竟有一片方圓數百尺的長滿小草野花的空地,那名女將軍揮手讓大家的腳步停下,向身旁的一名偵察兵囑咐了幾句,那名偵察兵便輕盈地向緊挨密林的山巒之間的谷地潛行而去。

  一會兒,他急匆匆快步趕回,輕聲彙報:“青將軍,在山谷的狹隘之地有五名弦影人把守著。”

  青木年點點頭道:“好,你先退下。”

  弦影人對水晶穴加強防守是意料中的事,但只有五名一點也不多,難道在洞內還藏有其他敵人?

  如此想著,青木年來回斟酌了一下,葛達明趨上前問道:“青將軍,要行動嗎?”

  “嗯,葛將軍,我先與三十名強弩手去突擊他們的守衛,相信能引其他的幻影術士出來,當看到我們撤回這片空地時,你們再一擁而上將他們拿下!”

  葛達明憂心道:“你是主將,你去冒這個險不太好吧?”

  “兵行險著,往往能致勝千里,而且……”她充滿信心肯定地接道:“我除了有異人戰士在保護,還有神使者相助,絕不會有事的!”

  對青木年的自信,葛達明顯得有點無奈。

  雖然也曾聽過那神使者的事蹟,神秘、神聖、神奇,但親眼細看過他,除了有一雙奇特的黑眼珠外,對比起一般天輝戰士來說又瘦又小,怎也瞧不出有啥厲害,所以他一直認為不過是傳說把他傳得“神”過頭而已。

  計畫好了,青木年帶上豪烏巴、神使者白水來,偕同三十名強弩兵貼著山腳邊緩步走向峽谷口,由於大石頭身高膊寬目標太大了,被留在葛達明旁邊等待伏擊行動。

  青木年的臉幾乎貼著山壁,偷偷查看那五名弦影守衛,然後向強弩兵打手勢,簡單指示一下他們所站之位,看到士兵們大概瞭解,便猛地一揮手。

  強弩兵們分成六小隊迅速沖進峽谷,青木年他們三人緊隨在後。

  天輝戰士的突然出現使弦影守衛大驚失色,不作多餘思索,開始念動召喚咒。

  “嘩啦……嗖、嗖嗖……”只有兩隻手掌般長度的弩矢連珠激發,形成五道箭網罩向弦影守衛全身上下。

  “啊!啊——啊……”慘烈的叫聲此起彼伏,五名弦影人幾乎在同一刻中箭倒地。強弩的特點是勁力強、速度快,並能一次連珠射出兩箭,它的缺點是只能直射,距離活動性比長弓差,但只要靠近了那些弦影人,他們只能大叫倒楣。

  “嘩啦!”一名飛石怪由右側石壁處破土而出,沖向弩兵,想不到他們念的最快的念出了一名!

  豪烏巴手持一把從城堡中挑選出來的、最有分量、最鋒利的刃斧迎過去,在飛石怪擊倒兩名弩兵時,他已砍中了飛石怪的左翼。

  “卡啦!”飛石怪翼碎失衡落地,對付它們已頗有經驗的豪烏巴手起斧落連砍數下,畢竟石泥抵不過鋼斧堅硬,飛石怪被分成了幾份。

  豪烏巴來不及高興,在左面的秘洞中又飛出了五六名飛石怪,“咚!咚……”震動地面的聲音響起,石熊怪群陸續走出,看來洞中的弦影人已行動了。

  “退——”青木年高呼。

  在石怪的追逐下,弩兵們向密林狂奔。

  當石怪群走出山谷口前面的空地時,青木年看到在它們身後還跟著五個緩步而行、黑的、黃的金屬人。

  急速的飛石怪已追上來,低頭邁著大步的石熊也來到了空地中心,緩慢的金屬人卻剛步出穀口,它們因速度不一致分成了三段。

  機不可失!

  青木年向大部隊高興配劍叫喊:“大家沖啊!”

  “呵——”手持小圓盾的甲衛兵從密林裏沖出,迅速將石熊圍在核心攻擊,飛石怪和金屬人則被隔到一頭一尾去了。一瞬間,敲打聲、喊殺聲響徹這小片空地。

  在作戰前,青木年曾對戰士們分析過兩種石怪的弱點,實戰起來,石怪雖說比想像中更強更可怕,但甲衛兵們憑藉專門對付石頭的鐵錘、尖鐵鎬,還是成功地將它們一個一個的擊碎。

  當然,這也是青木年策畫的準備。

  只是金屬人較難對付,鐵鍬大錘對它們根本無效的,甲衛兵已被接連擊倒十多名,它們仍毫髮未損,勇往直前!

  大石頭從人群中沖出來,跑到一名金屬人面前猛地俯身捉住它的雙腿,竟然學著小猴子那種方法,可惜他並不是小猴子,那龐大的身軀被金屬人狠狠揍了好幾拳。

  他不顧疼痛“哇!哇!”大叫著,掄起手中的金屬人,將它當作兵器對旁邊的金屬人又敲又打。

  “付出”終於有了回報,另幾名金屬人抵擋不住他那瘋狂的攻擊節節後退,手中的金屬人受不了他的折騰已開始斷裂破碎,兩名未受攻擊的金屬人迂回到大石頭兩側準備對他夾攻。

  “胡——”一團藍光,從人群頭上躍起的白水來手中發出,“框!”被擊中的金屬人整個腦袋飛起,骨碌骨碌滾到站在峽谷內、離戰場足有數十尺遠的五名弦影人腳下。

  那五名弦影人本來已化成幻影,飄浮不定地躲著強弩兵們的箭雨,此刻看到金屬人被對方一拳幹掉,那金人的主子驚叫起來,一剎那,他身形頓下,一氣連中三元,跟那個金屬人一起“去”了。

  在指揮著戰鬥的主治官葛達明也大吃了一驚,那些厲害無比、刀槍不入的金屬人偶,竟被神使者一拳就擺平了,看得他幾乎眼珠都掉了出來。

  大石頭拋下手中金屬人所剩的大腿,又抓起另一個金屬人揮舞起來,不停發出一陣清脆的敲擊聲後,被打的和被揮的金屬人有如從高坡摔下的馬車一般,散了架。

  剩下最後一個也挨了兩團白水來發出的能量光球,炸飛了右手和腦袋,瞎撞瞎跑一會兒便倒下了。

  奇妙的是,每當一個金屬人被人擊倒,遠處就會同時有一名幻影術士中箭身亡,直到最後一個亦是如此。

  是巧合,還是必然?

  青木年不禁思索起來。

  當最後一名弦影人最後一名怪物倒下後,山谷霎時靜寂無聲。片刻,戰士們才發出雷鳴般的勝利呼叫聲,以葛達明為首,高舉手中的兵刃興奮的叫著。

  青木年卻平靜地抓緊時間與豪烏巴、大石頭向水晶洞走去,他們均有同感,這些幻影術士比先前半山腰一戰中的所遇到的那兩個差了許多,相信他們都不是重要人物,莫非阿泊羅一夥躲起來了?

  突然,左方山上有人朗聲大笑著,眾戰士疑惑地凝望過去。

  只見一名精神奕奕、身材高長的中年人,在三、四十名弦影人的簇擁下,從通往弦影村落的山道上徐徐走下來,他高聲說道:“歡迎你們的到來,但想不到你們來得比我想像中快多了,讓我都來不及迎接呢!就這樣白白讓你們殺了我十個徒兒,看來我該好好地回禮了!”

  阿泊羅!青木年忙高喊:“大家小心,準備!他們的主子來了!”

  阿泊羅率領著一眾幻影術士走到山腳下,以他為中心,排一道半弧狀的人龍,他們同時合起手準備呼喚戰鬥傀儡。

  葛達明不知道對方的深淺,仍在張望他們的行動,青木年已快步奔回大隊中心緊張地急呼:“所有強弩兵對準他們射!射啊!”

  強弩兵們慌忙舉起弩弓安好箭矢,向那排弦影人射去,只見眾幻影術士並未開聲念咒,只是紛紛從手袖取出一張面具戴了起來。

  當矢雨灑到,他們才不慌不忙毫不躲閃地念起召喚咒術,急速鋒利的箭矢射到他們的頭臉、脖子和身子,卻全部碰壁落下,只有少數的幾支插入了他們的手臂大腿中,但也阻止不了他們完成咒語的念動,和戰鬥怪物的出現!

  “哈!哈!想不到吧!我們早為了你們準備好特製的護身軟甲,奈何不了我們,就輪到你們嘗嘗我們幻影術士的真正厲害了!”阿泊羅囂張地叫著。

  在天輝國戰士們四周的地面上、石壁上,不斷不斷爆裂出形狀各異的石怪,足足出現兩三百名,戰士們被包圍了。

  雖說己方比對方多上兩倍兵力,但是按照單獨戰鬥力,石怪金人卻要高上數倍,青木年的手心已捏汗,她實在算不到阿泊羅竟有此一著,自己這一面能獨戰對方的只有自己、大石頭、豪烏巴與神使者四人,怎麼打?

  此戰凶多吉少。

  葛達明亦看出戰況甚是不妥,便慌張地走到青木年旁邊問道:“青將軍!他們人數很多啊,我們可能頂不住了!”

  青木年緊咬銀牙堅決的道:“現在只好先退了!我們一定要衝出去,退出定風山再說,馬上集中兵力殺向退路!”

  此法雖然不盡人意,但是唯一可行之法,葛達明大聲高呼:“全體戰士向森林方沖!”

  在石怪金人圍上來的同時,數百多名戰士向密林方向洶湧而去,青木年帶領大石頭、豪烏巴在後方抵禦防護。

  包圍圈合攏了,碰擊聲、廝殺聲、爆烈聲、慘叫聲響絕震耳,絡繹不斷。

  在天輝國的戰士中,只有半數精于近戰,這與敵方數量相近,幾乎是以一對一的對石怪作戰,敗下的自然是有血有肉的天輝人,可說戰況是一面倒。

  葛達明終於感受到幻影術士們的厲害。他已全無求勝之心,但求戰士們能逃出生天,已是足願。

  大概戰士們也有了同樣的心態,作戰時失去了鬥心和勇氣,沖向密林的部隊竟試了好幾次,都突破不了敵方的防線。

  後方雖然戰士不多,但因為有豪烏巴狂劈石怪,大石頭手持一名金人亂揮擋住其餘金人的攻勢,加上白水來能量球的不斷爆擊,使得敵方無法壓將過來。

  青木年回望戰局,見前方竟出現倒退景象,忙呼求白水來:“神使者,請快幫幫前方的士兵,打開敵人的缺口,不然我們會被困在此地的!”

  白水來飛踢擊下一名飛石怪後,向青木年點頭稱是,然後轉身起躍,幾乎是從人群頭上飛掠過去。

  這時,一張優美婉轉的少女歌聲忽兒升起,甜美動聽、悠揚舒暢,在混亂的戰鬥聲中突圍而出,滲進每一個戰士的心窩。

  歌詞喻意:綠油的山哪,在我家旁,清澈的河啊,在我腳下,美麗的愛人在我身邊,我快樂、我幸福……

  一會歌聲忽轉高亢激昂的道:“可他們出現,燒黃了青山,污濁了碧水,傷害了愛人,我要憤怒,我要反抗,我要戰鬥……”

  此曲是數百年前,天輝國處於戰亂動盪時期一位歌樂家編寫的,流傳至今,已成為生靈法師們必學的“振魂奮戰曲”。

  游雨蘭立于戰士們的中央,高歌唱著,戰人們的心靜下了,憤怒了,戰鬥之心燃燒了。

  戰士的戰意火熱飛升,毫不畏懼地向石怪們反攻過去,雙臂強而有力的揮出兵刃,碎石在眼前紛飛四起,石怪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成功引發了戰士們的鬥志後,游雨蘭停下歌聲,又念起增強戰鬥力的祝福神助咒。

  此時,白水來已趕至,淩空擊出雙拳,藍光乍打中一名擋在最前方的金人,“咚!當!”擊得那個金人向後飛跌,撞倒另兩個金人,戰士們乘此空檔,氣勢如虹地殺將過去。

  眼看密林已近在咫尺,觸手可及,阿泊羅冷笑幾聲自言道:“想這麼容易逃出去,甭想。”

  他揮手將埃龍、卡拉奇喚到身旁。

  輕聲囑咐了幾句後,埃龍、卡拉奇開始念起咒術,頃刻,在天輝戰士軍隊的頭尾處各出現了一個,比一般金人高出一半的金光閃閃人偶。

  兩名金人竟與真實的戰士一樣,全身披著硬甲,頭戴只露雙眼的銅盔,手中還分別拿著長劍、戰斧,它們還未動彈時真如兩尊威武戰士的鑄像。

  使戰斧的金屬戰士“蹬!蹬!蹬!”迅速奔到大石頭身旁舉斧就劈,大石頭揮著手中的半截金人一擋,“卡啦!”半截金人被砍掉了一大塊,可想如此鋒利的金斧若砍在人身上是何種景況。

  這次大石頭可不敢去捉它的雙腳,在掄起它前,自己可能要被卸下幾大塊肉了,所以他只能以手中金人的殘骸繼續擋格。

  前方出現使劍的金屬戰士亦揮劍直刺白水來,白水來輕身躲過往後躍開三步,運氣於手發出能量攻擊。

  “胡——”藍色的光團快打到那金屬戰士時,它抬起左臂一擋,“咚”能量球炸開,它卻完好無缺。

  白水來大吃驚,細看之下,發現金屬戰士的左臂上有一層黑油閃亮的堅甲,看起來是一種特殊的金屬,要比天輝戰士的盾牌堅硬多了。

  持劍的金人繼續猛攻而至,白水來手中並無兵刃,他的異能武技再強,也不能以肉體擋格利劍,只好不斷左閃右躲,跑遠了又發出一個能量光球,持劍金人又以左臂擋住,一金一人便在密林裏“玩”起追逐戰。雖說金人無法傷及白水來,但白水來亦無法抽身幫助戰士們突圍了。

  後方的大石頭哇哇大叫地跑來跑去,原來他手中的金人已剩個腳趾頭,又來不及去捉其他的金人,只好先躲一下“風頭”,豈料那名持斧的金人目標明確地對他窮追猛打,搞得大石頭狼狽的東躲西藏,既感氣憤又無助無奈,因為連他都對付不了的敵人,又有誰能擋得住呢?

  神使者、大石頭被壓制後,其他的金人又開始發威!

  儘管戰士們仍勇猛無比地戰鬥著,可惜敵方是刀槍不入、不會疼痛、不會疲倦的怪物,時間一久,戰士們熬不住了,開始節節敗退,縮回空地中心作困獸之鬥。

  游雨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落下,令四周數百人同時獲得神恩祝福,可是一種消耗魔能極快的法術,長時間地念動,令她快到體能力量的極限,身體已微有搖搖欲墜的感覺。

  此時豪烏巴亦被三個金人“圍毆”,他那把剛換的雙刃大斧早已敲個支離破碎,現在只剩挨打的分兒。

  青木年再堅強,此情景令她也開始感到沮喪、失落。

  上一次色頭巾山賊之戰也曾遭遇挫敗,後來神使者的出現幫他們渡過了,但現今神使者已同在,卻還是苦戰連綿勝利無望!

  當她看到正得意奸笑著的阿泊羅身後的山路上,又走下二十多名弦影人,為首赫然是當日將他們拒於門外的鷹鼻弦影人的時候,她的心情頓轉絕望。

  一種猶如墮下深淵的絕望。

  那群弦影人走到距離阿泊羅身後十步外分列成兩排,中間步出一位長須銀髮、白袍銀衣的老人,他將手中的木權杖往地上一插,洪亮的聲音喝道:“阿泊羅,該住手了吧!”

  聲量並不大,卻同時震驚了戰場上的雙方。

  青木年他們固然感到詫異無比,為何那位弦影老者敢命令阿泊羅住手呢?阿泊羅更臉色發青的轉過身去,難道……

  看清來者,阿泊羅掛著扭曲的笑意說道:“霜……霜領主,這些天輝人無故到定風山搞事,所以我們才動手對付他們的。”

  原來那位神情肅穆的老人,就是定風的領主霜翼風!

  青木年急忙高聲大喊:“不,霜領主,他說謊!”可惜身邊不斷交錯爆擊的打鬥聲把她的嬌喝聲淹沒了。

  正當她仿徨無比時,霜領主竟雙眉一鎖,威嚴地怒喝道:“你還想狡辯!這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知道了!”

  這時,在他身後走出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娃兒。

  從她的外形特徵,青木年馬上認出那是飛燕!

  “怎麼回事,飛燕為何會在霜領主旁邊呢?還是我看錯了?”青木年被眼前的怪事搞得稀裏糊塗了。

  看到霜領主認真的表情,阿泊羅知道事蹟已敗露,一邊退向水晶洞那一方,一邊說道:“霜領主在哪里聽來污蔑我的瘋言瘋語啊?我做過什麼事了?”他身旁的弦影人也隨之向峽谷口移去。

  霜領主帶著他那一方的弦影人步步逼向阿泊羅,青木年這才看清,霜領主這一方的弦影人手袖上繡著橙邊,而阿泊羅那一方是藍邊,難道弦影人內裏也分作了兩派?這次可有看頭了!

  與天輝戰士作戰著的各類石怪金人潮水般退回去,跑到各自主人的身前,一下擠滿了兩山之間的這條谷地小道。

  眾多的天輝戰士在壓力一下失去的同時,癱瘓倒地,他們剛才的戰鬥早已超出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大石頭、豪烏巴兩人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著:“那個女孩好像飛燕!”

  “難道是他的妹妹?”

  “嗯,該不是吧,飛燕這小子又髒又臭,這女孩又美麗又乾淨,哪一點像她。”

  “對對,一個像天使,一個簡直像魔鬼。”

  看他們在胡言亂語,青木年忍住心中的竊笑,斥責道:“別亂講別人的壞話,不然如果好女孩真的是飛燕,讓她聽到了有你們好受的!”大石頭他們才吐著舌頭停下咕噥。

  青木年現在覺得最奇妙的是,阿泊羅那一方的人數至少比霜領主他們多出一倍,為何會顯得如此害怕呢?

  白水來對這些事並不感興趣,他趁此空檔,專心扶著游雨蘭到路旁的石塊上休息。

  霜領主他們突然開始念咒,與阿泊羅他們一樣,在身前出現了一隻守護獸。

  霜領主面前的那只守護獸最早全部顯現,是一隻威猛的石獅子,緊接著是那女娃兒的,出現的竟就是小猴子,不用說,她就是飛燕了!然後其他的陸續出現馬、豹、狼、狗等動物模樣的石獸。

  極大區別的是這些守護獸各自有不同的叫聲,仿佛已擁有了生命!

  霜領主再次高聲道:“所有幻影術士聽著,我們大家都是定風山上的弦影族人,我不想看到同族殘殺的場面,但更不願看到你們玷污弦影族人格的威名,若你們感到錯誤在心中纏繞,就站到右邊去,若你們依然跟隨阿泊羅繼續犯錯,我們是不會客氣的!”

  領主的威望在此刻顯露了,那群藍袖弦影人馬上有小半棄暗投明,走到右邊去。氣得阿泊羅大叫道:“霜翼風,你快給我閉嘴!儘管放馬過來,我們無敵的幻影術士是不會輸給你們這些煉金術士的!”

  霜領主冷哼一聲,手中木杖向前一揚,身邊的弦影人紛紛呼叫起來,二十多隻石獸叫嚷著向金人石怪沖過去。

  雙方交錯的場面激烈得令青木年他們只敢側目觀看,混戰濺起的碎石沙塵高揚紛飛,使得天輝戰士不斷往後退,讓出更大的空間給守護獸們“拼命”。

  那些守護石獸不但堅硬無比,還靈活敏捷,在數量眾多的金人石怪圍攻下也毫髮無損,而那些普通的石怪在它們的攻擊下卻像豆腐似的一擊即散,百多個石怪頃刻間“回歸大地”,谷口躺滿了它們的石塊殘骸。

  石獸與剩下的三四十個金人繼續戰得昏天暗地。

  霜領主的石雄獅不斷怒吼著飛撲或拍擊,所到之處總有一兩個金人頭腦身形扭曲的倒下來。小猴子也不甘示弱,戰鬥方式與大石頭同出一轍,手中不停揮舞擒住的金人,打得甚是歡快。

  金人落敗的數量與奔到右邊的弦影人一樣不斷增加,阿泊羅的臉色忽青忽白有夠難看的,盯著場上兵敗如山倒的事實,他眼珠鬥轉,不知在想什麼鬼點子。

  終於只剩持劍、斧那兩名超強的金屬戰士,這兩位金人果是厲害,在數守護石獸的圍攻下仍能抵擋不敗,但戰敗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因為石獅與小猴子只是站在週邊觀戰著,並未加入教訓它們的行列。

  這時,阿泊羅突然轉身向水晶洞跑去。

  早將他盯得緊緊的青木年叫道:“阿泊羅!別跑!”

  飛快向他追過去,大石頭、豪烏巴緊隨其後,霜領主與那女娃兒亦快步跟上,他們都急著找這位罪魁禍首討個公道!

  因霜領主臨走前囑咐過:“你們在這裏看守著那批幻影術士吧!”其他的煉金術士也就留在原地不動了。

  坐在密林旁的游雨蘭向白水來道:“神使者,可以帶我去嗎?我也很想看看阿泊羅還想搞什麼,如何伏罪。”

  白水來“噢”應了一聲,彎腰抱起軟弱無力的游雨蘭向水晶洞飛掠而去。

  本以為他是攙扶自己走過去的,想不到竟會在眾目睽睽下如此大膽地“行動”,使得游雨蘭又急又羞兩頰發紅,但白水來跑得飛快不可能下地的了,她只好將臉頰埋靠在他胸前,不敢張望他人的目光,耳朵卻仍聽到一些好事的天輝戰士為此在呱呱大叫大笑著。

  其實白水來只是按照最方便最實用的方法去做而已,心中並無一絲雜念。

  當白水來抱著游雨蘭沖進洞裏時,阿泊羅已跑到了洞中盡頭,在那團巨大的黃水晶旁邊看著追上來的人。

  青木年手持一把箭矢已上弦的強弩緊盯著他,身旁的豪烏巴、大石頭兩人也拿著從戰場上撿來的鐵錘尖鎬,但他們三個並未動手。

  弦影人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解決較為完滿。

  霜領主趕上了,他向阿泊羅說道:“阿泊羅,你已經輸了,不要再頑固抵抗!跟我回山接受你應得的懲罰吧!”

  阿泊羅笑起來道:“哈!哈!哈!我輸?誰說我輸了,受懲罰的是你們!”緊接他大聲念動:“拉莫課諸阿斯理呀!”

  “轟!”一聲巨響從眾人後方傳來,驚訝地回頭一看,駭然是一塊巨石落下,堵住了水晶上方的出口通道。

  阿泊羅“嘻嘻”笑道:“有一句老話,叫‘窮寇莫追’,不過你們現在知道也太遲啦!”在他身後展開了一扇大石門,一個高大的金人緩步走到眾人前面。

  令人驚奇無比的是,這名金人竟擁有六隻金臂,最前的兩隻手各持一把閃亮的水晶彎刀。

  青木年他們實在合不上自己的嘴巴,豪烏巴恍然大悟地說道:“是它,那晚擊倒我們的一定是它!”

  大石頭也明白過來歎道:“怪不得我人輸得那麼慘啦,這傢伙像蜘蛛那樣的手腳,哪打得過它!”

  霜領主卻顯得十分冷靜,說道:“阿泊羅,你終於使出你的六道守護獸,不過你以為它能勝過我的希柏和小猴子嗎?”他不等對方應答,與飛燕一起念咒,欲將石獅、小猴子傳送過來。

  奇怪的是念了一陣子,身前卻一點顯現跡象都沒有。

  阿泊羅狂笑道:“老頭兒,你忘了這裏可是我的地頭。我早就在這洞內四壁施了禁魔道咒,你別指望能喚出任何守護獸來。”

  霜領主雖感到震驚,但依然鎮定的歎聲說:“想不到,你已一早策畫好的。”

  阿泊羅道:“我知道我的事你遲早會發現,所以我便佈置了這個地方,準備好好收拾你,想不到現在能讓我將你們一網打盡!只要打贏了你們,外面的所有人不過是小兵小卒,不足為懼!”

  青木年嬌喝道:“別以為你的金人能打敗我們,上!”

  豪烏巴、大石頭立即分夾兩側進攻那名六臂金人。可是,它有兩側嗎?無論走到哪一面,都好像站在它的正前方。

  阿泊羅張狂叫囂道:“天下除了石獅希柏和小猴子,又有誰是我的六道的對手,我得慢慢欣賞你們的死狀,哈哈!哈哈哈!”

  豪烏巴、大石頭本想那晚只是吃了瞎闖的虧,此刻與其對上手,就知道原來敗得並不冤。

  當大石頭與它其中兩隻手臂對陣時,豪烏巴已被它另四隻金臂擊中了十多下。豪烏巴手中的鐵鎬與對方水晶彎刀一干上就被削斷了,未來得及後退,另三隻手已打至。

  “啪!咚!咯……”豪烏巴口吐鮮血,在地上滾了幾圈才止住了跌勢。

  大石頭對付兩隻手已感吃力,因對方的彎刀異常鋒利需小心躲避,現在另外四隻閑下了的金臂一起集中打將過來,大石頭登時有末日來臨的感覺。

  大石頭數著,一口氣挨了二十八拳,旁邊有一人怒叫著奔過來,緊接著一團火熱的氣團從大石頭身旁掠過擊到六道身上,快要打到身上的拳影瞬間消失,大石頭睜眼一看。

  只見六道用一隻手擋住了剛才那一氣團攻擊,向後倒移動了兩步,如此威力的攻擊,非神使者還有誰呢?

  大石頭這才癱軟地坐在地上,揉著剛才中拳的地方。

  此時白水來已沖近與六道較量上了。六道的拳頭利劍流星般的揮舞著,白水來人影翻飛不斷閃躲的同時,尋找對方的破綻發出進攻。

  他已嘗試過揮出七八個能量球,但始終讓對方以手臂擋開,六道的防守實在太嚴密了。

  白水來再打了幾下攻擊後,忽覺大腦有點眩暈,腳步有些許浮動,可能是先前的大戰中已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此刻應接不上了。這一剎那的停頓為自己帶來了無窮的災害。

  刀風已觸及脖子,白水來勉強躲過兩招致命的彎刀攻擊,卻閃不開後面那些幻化風影的金拳。

  額頭、右肩、前胸,最後一記是從下而上擊中右下頰,白水來被打得整個人飛起來,在空中翻了兩下摔到旁邊那堆黃水晶上,暈死過去了。

  放在他衣服裏的龍眼石,也骨碌地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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