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天蛋 作者:紫飛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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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2012-8-21 01:15:2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 99646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1:27

第四集 英雄浴血 第三章 龍弦弓失竊

  精靈國長居在天輝國西南方那片廣闊無墾的原始森林裏,遠古以來,他們都以狩獵為生,在陰暗的密林裏獵殺兇猛的森林猛獸,因此他們天生利目神耳,箭術高超,據傳說,他們能一箭洞穿三百尺外野狼的咽喉。

  雖然傳說多有誇張,但此時碧眼金髮、尖長耳朵的精靈國戰士奔出來後,在坡頂排成幾列,箭雨連綿呼嘯地落向敵陣,無數侏儒人獸翻倒,幾乎是箭無虛發,登時使得青木年對他們刮目相看,她一直認為,精靈人不過是柔弱無力一類的人種。

  這時,敵陣中出現一名騎著紅毛褐馬、身披暗綠戰衣的暗黑精靈將領,他猛然一拉韁繩,那只褐馬揚蹄長嘶,尖銳響亮的叫聲刺耳難耐,青木年清晰地看到,那只馬的額頭上有一隻尖長鮮紅的角,不知是什麼馬種。

  全場所有猛獸突然靜下,同時張望著那只褐馬。

  奇景令戰士們怔住了,一下忘記戰鬥。褐馬嘶叫著快速向歇拿多大軍與青石年之間的空檔之處躍去,萬獸緊跟其後。

  原來它在宣叫撤退的命令,那麼說,這褐馬與它的主人一定是禦獸軍的首領——萬獸之王!

  為了在森林中生存,動物最強的自我保護能力,就是逃跑。而它們的速度是人類無法比擬的,剛才還漫山遍野的獸影,一瞬間全溜到了山坡下,看到的只剩它們夾著尾巴搖擺著的屁股。

  能追上它們的只有青石年的鐵騎兵,但區區五千人,又奈何得了這幾萬亡命飛逃中的獸軍嗎?所以,青石年也只能按兵不動,觀賞萬獸奔騰的奇景。

  站在天輝大軍最後方的幾位生靈法師們,也瞪著大眼饒有趣味地看著,騎著獨角馬的禦獸軍首領發現了她們的存在,特別是游雨蘭的美麗,令他大感一震。

  雖然她已從頭到腳包裹著一套鮮紅的法師長袍,但那張玉璧無瑕的臉龐、有如仙落凡間的姿態氣息,在密林中奪目耀眼。

  禦獸軍首領吆喝了幾聲後,獨自策馬回頭轉沖向游雨蘭,大概要奪取對方最美的女人來平衡一下落敗的心情。

  天輝的戰將們發現他的意圖,都忍不住大吃一驚,急忙洶湧奔去救援。

  但離得最近的,偏偏都是重甲兵,本在她身旁的飛燕,也因跑去幫大石頭他們走上山坡,生靈法師的戰鬥更不用提了,幾乎連一般平民都不如。

  “不——”遠處的青石年大吼著,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沖向游雨蘭,他騎下的紅毛黑兒,是從遼闊的西北大草原裏找到的奇珍寶馬,不但能日行千里,起跑加速比一般的俊快好幾倍。

  但奈何那只獨角獸同樣是異種馬駒,幾個起落已沖到游雨蘭面前,身穿青袍的少女們尖叫地護衛著游雨蘭逃跑。

  那個高大粗壯的獸王“哈哈!”狂笑著馳馬奔前,伸手去捉游雨蘭的背襟。

  突然一物破空飛至,“當——”擊中他的胸甲,餘勁狂湧進他體內,震得他幾乎要吐血落馬。

  疼痛使獸王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發現落在馬背上的撞擊物,只不過是一顆小石子,但他卻感覺自己被千斤之石擊中似的。

  他大驚失色,知道對方軍中有神人,急忙調馬回頭馳馬飛逃。

  青石年那匹果是神駒,竟已趕至攔在獸王前方,手中長槍直刺奔逃中的禦獸軍首領,“匡!”雙方槍矛相接,兩人都為之一震,均感對方手力強勁。

  待青石年回馬再刺時,那獸王竟身形不動,只是嘴巴在咕噥說話,緊接著他那匹坐騎的長角傳出“嗡嗡”之聲,青石年剎那間感到大腦一陣迷糊,人一軟便摔落馬下。

  獸王並未補上致命一擊,而是抓緊時機揚馬快步追向他的軍隊,他心裏實在顧忌著剛才攻擊他的神秘之人。

  天輝將士們陸續趕到了,游雨蘭與三位師妹正在為青石年治療,青木年神情驚慌地排開人群沖過來,急切的問道:“游法師,我哥怎麼了,他傷重嗎?”

  游雨蘭微笑道:“青將軍別怕,你哥只是睡著了。”

  “咦?”人群紛紛發出疑問聲,“怎麼可能?明明被擊倒了……”

  游雨蘭接道:“其實我們也沒看清楚,那個暗黑精靈只是站著不動,發出一些奇怪的響聲,青將軍便摔下馬了,我檢查過,他好像是中催眠咒的症狀,應該過一陣子便會好的。”

  摸到青石年呼吸如常,青木年這才安下心來,說道:“想不到那個禦獸軍的首領還懂這種法術……”忽然她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游法師,剛才好險啊!禦獸軍的頭兒快要捉到你了,卻又為什麼突然逃走呢?”

  游雨蘭笑了笑並未作答,身旁那幾名師妹吱喳應道:“哇!剛才那個黑臉的惡人,被一顆飛來的東西砸中了,晃了幾下便夾馬走了,可能被打痛,我們找到那東西,原來只是一顆手指頭般大的石子,不知道是誰扔過來的……”

  她們喋喋不休地感歎剛才的遭遇,青木年卻聽不下去了,心中急跳起來,能讓一顆飛石有如此破壞力,除了神使者還有誰?難道他就在軍中或在附近?

  在青木年麻亂的時候,游雨蘭站直了身子,左右盼顧尋找白水來的身影,她知道一定是他——光之神的使者出手相救的。

  趁著混亂的時候,白水來從隱藏的樹叢裏鑽出來,卻被眼利的飛燕跑過來拉住,譏笑他道:“哈哈!白哥哥,你可真聰明,躲在那裏去了,真夠安全的!”

  白水來抓抓頭,咧嘴笑著,忙點頭稱是。

  慌亂過後,傷兵們或扶或抬,這場硬仗天輝大軍至少損失兩三千兵力。而傷者更眾,若不是青木年的奇招,更難保能否取勝,歇拿多顯得一臉頹然。

  大軍終於徐徐走進大開城門的約內克,精靈女王親自率眾迎接。

  走在最前面的女精靈,有一頭柔亮順服的金髮披至腰際,襯托著軟滑貼身的淺綠及地長袍,並沒有豪華多餘的裝飾物。

  而她自然流露出一種親近、柔和、脫俗、高貴的氣質,讓人感到她就是精靈國的領袖依瑪莉女王!

  歇拿多、青木年都脫下戰盔恭敬地向女王迎禮,相互以敬仰的森林之神與光明之神為對方祝福,然後他們便去安頓傷兵、指揮軍隊紮營休息。

  青石年仍在昏睡中,青木年只好暫代他安排鐵騎兵們的行動。

  在此間隙時間裏,飛燕雀躍地拉著白水來到處逛到處遊玩。

  雖然此地是戰爭前沿,並沒有什麼供她耍樂之地,但身處異地的感覺是令她興致勃勃的。

  精靈國的建築與天輝國或弦影族裏的大不相同,宏大的城內除了數十棟高聳的石頭建築外,其餘都是安在大樹上的木篷竹屋,別致有趣,大街小巷都是長滿藤草的泥地,這裏可以說是一片城中森林。

  本來挺開心的飛燕,在城內跑過一圈後心情卻沉重起來,一路來,她看到最多的就是一堆堆無家可歸的精靈國民,橫七豎八地躺在樹下、樓旁的淒涼景象,被圍城幾個月,令他們不但臉黃肌瘦、雙目圓突,再沒有精靈那股美麗飄逸的模樣。

  她不禁歎息道:“真不明白人類為何要相互殘殺,和平快樂地一起在大地上生活不是很好嗎?”

  白水來道:“我想,大多是因為魔孽引起的禍根,因為人有心魔,鬥不過心魔,人就會墮落邪惡,大地就無法安寧和平……”

  “咦?”飛燕驚奇看著他叫道,“哇!白哥哥什麼時候會講這些道理來了。”

  白水來一怔,抓抓頭傻笑道:“哈哈!我亂說而已。”

  其實,這是他經常與心中光之神交談的過程裏聽到學回來的。

  突然,城中吹起戰號聲,剛停歇不久的戰士們又忙亂起來了。

  兩人茫然地站在城中央不知道發生何事,遠處的青木年看到他倆,便快步跑過來叮囑道:“暗黑精靈的禦獸軍與冰熾炎軍一起來攻城了,你們先回城堡歇歇,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飛燕興奮地嚷道:“不!我也要去!現在我可是高級煉金術士啊,一定能幫上忙!”

  青木年道:“好吧!不過要跟在我身旁別亂跑。”

  飛燕拼命點頭,暫時性地答應了。

  青木年向白水來說道:“白水來,我們很快就能退敵得勝的,今夜的慶功晚宴有勞你幫忙了,戰爭過後能吃上你做的美食,我們就會掃去悲傷、感受快樂。”

  白水來笑著點頭答應,他最開心的莫過於被人稱讚他的廚藝,特別是這位令他敬佩的美麗高貴、英勇威風的女將軍。

  看著青木年率兵上到城牆上戰鬥,白水來心想道:“青將軍雖然平常不大說話,但她又厲害、心腸又好,難怪天輝國那麼多人喜歡她。”

  他心中響起一把少女之聲回應道:“論心腸,還有誰人能及你呀。”

  光之神在這三年裏化蛋破殼了兩次,據她告訴白水來,每次生長便像人類長大了六歲一樣,所以現在已是一位如十八姑娘似的女神了。
  白水來心裏笑道:“光之神,我很高興啊!這一次遠征,我的朋友們都那麼厲害,我想我這個笨蛋該幫不上什麼忙了。”

  光之神凝重地說道:“不,你太看小敵軍了。我的神能之覺告訴我,北方有一股極強的邪能,比你們以前所遇過的都要強大,你還是要勤練功不可放鬆啊。而且我感到連我都無法控制的天意命運,正牽引著你走向一條未知的可怕之路,要小心身邊的一切變化之事。”

  白水來心裏應著,一邊跑走去找約內克城堡的廚房,但問過幾個城中的精靈人,他們都吱喳講了半天,光之神翻譯過來,不過是什麼“不知道,不清楚”一類的話,看來運氣不好,碰上的都是逃難來的精靈人,便只好自己去瞎找了。

  城堡雖然不算大,但也夠他找的,白水來用鼻子嗅著空氣中的味兒,希望能發現廚房的方向。

  走著走著,他感到懷裏的龍眼石突然跳了一下。

  “咦?”白水來摸摸它,龍眼石奇怪的開始變亮變熱,白水來明白它要走向右方。

  龍眼石伴隨他修煉了好幾個年月,他感覺到這神寶是有生命的,常常在精神深處裏感應到它的意識話語,那種交流比跟光之神交談更虛無,但又確實存在。

  在龍眼石的指引下,左拐右轉來到一處火亮的地下室通道,白水來往前走著,忽然一個人從轉彎角處猛地沖出來,與他撞了個滿懷。

  一股清香撲鼻的氣息傳來,白水來再笨也知道來者是一名少女。

  果然,那個女孩清秀的瓜子臉上,長著一雙棕紅閃亮的大眼睛,挺直標致的小鼻下,有一張櫻紅潤唇,淺藍的緊身套衣,將她那玲瓏浮凸無一分多餘贅肉的動人身形,盡顯無遺,只是她的發色豔紅,膚色卻太蒼白了,不帶一點血色,像鋪了一層白冰似的。

  她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形,手中緊緊抱著一個狹長的錦盒,向白水來冷冷的吆喝道:“臭小子,不想死就給我滾開!”

  突然在她後面傳來一股濃郁的肉焦之味,然後有一個身上冒著煙火的精靈戰士從轉彎角爬出來,口裏慌張地叫著:“阿撒朗!阿撒朗!拉莫達絲迭卡娃依羅各……”未說完,他就暈死過去了。

  白水來心中問道:“咦?那人在講什麼?”

  光之神道:“他在說:‘不要跑!不要跑!快把龍弦弓還來……’看來這女孩手中的就是龍弦弓。”

  白水來忙向那少女說道:“姑娘,這東西好像不是你的,請你放下還給他們好嗎?”

  他客氣的態度令那少女想笑又忍住,依舊冰冷地說道:“傻小子,說那麼多廢話,能還我就不用搶了,你再不讓開我就……”她舉起右手食指,亮出一絲紅光。

  白水來微感不妙,往左一閃,那絲紅光猛地暴漲變成一團拳頭般的火球飛射而過,擊落在他身後的牆壁上,“咚!”粘附在上面“劈劈啪啪”燃燒起來。

  白水來大吸一口氣,可想像火球若落在人的身上是什麼結果,定成烤豬。

  那少女“哼”了一聲,也不多說了,朝前直走。

  白水來在後面叫道:“哇!女孩子怎麼可以這麼凶?”右手五指伸張向那錦盒抓去。

  那少女忽感一股勁力將錦盒脫手拉去,回頭一望,錦盒竟已淩空飛入對方手中去了。

  這下她大驚,不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麼邪術,神情凝重起來,知道對方不過是裝傻扮呆的高人,馬上認真地左手彈出兩指,右手食指則再次指向白水來。

  當白水來看到紅光再現時便想躲閃,豈料雙腳像生根似地動彈不得,低頭一看,原來不知怎的結上了一層厚冰,那女孩子竟然可以發出火魔法的同時使用冰霜咒。

  眼看火球已生成,飛及臉門,白水來將異能沉於雙腿兩腳一撐,“啪啦!”冰層碎裂,右腳隨之一踢,數十塊碎冰擊中了火球。“滋——”兩極相碰,冰化成霧氣,火球亦成一小團黑物落下地了。

  那少女玉面遽寒,雙目一瞪,白水來的雙手立即感到如伸進火爐般熾熱無比,不禁“哇!”叫著鬆開了環抱之盒,熱力頓消。

  三顆火球又從少女右手造出飛撞過來,白水來向後一躍,火球即落空掉在地上,燃成一大團烈火。

  少女快步上前,撿起錦盒就跑,原來火球只是用作阻撓對方。

  白水來縱身一跳,輕飄地掠至少女身旁,左手一把搭住她的肩頭,少女面現驚恐之色,想不到這位年紀看起來和她差不多的、並無什麼特別之處的青年,竟如此了得,急忙左手在空氣中一旋,爆現出無數細小的冰針,罩向白水來臉門。

  白水來卻毫不懼怕地右手一伸,異能之氣從手臂澎湃四射,將冰針擊散蕩開的同時,捉向錦盒。

  少女見他手掌抓來,懷中的錦盒一讓,白水來被冰霧所擋,看不清一手捉空,便繼續前移再搶,亂抓幾下,終於捉及一物,不管了使勁一拉,“絲啦!”聲響起的同時,少女高聲驚呼。

  白水來定睛一看,立即呆住了,那少女堅挺豐滿的雙乳竟坦露而出,而自己手中正緊握著她胸前的衣襟,剛才竟抓錯了地方。

  少女蒼白的臉上現出紅暈,立刻以錦盒遮掩胸部,怒罵道:“可惡的色鬼!”

  白水來慌亂地紅通著臉,低下頭窘聲道:“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他比自己還害羞,少女忍不住竊笑了一聲道:“好!我原諒你。”

  白水來大喜抬頭望向那少女,卻見她左手提起放於嘴前,向著自己輕輕一吹,全身上下四周猛然變得冰冷起來。

  發現中計已太遲了,一層數尺厚、半透明的冰塊,已緊緊瞬間裹住未平復驚訝之心的白水來。

  那少女還特意走過來敲了一下冰塊,冷笑道:“竟敢對我如此無禮,賞你這一招我不常用的千年冰封咒吧。儘管有人發現來救你也敲不破它的,慢慢享受吧,這是你自找的,哼!”說完她便轉身離去了。

  少女從地下室消失了好一陣子,那巨大冰塊開始出現無數的裂痕,然後“轟!”地炸開了,白水來嘴唇發白、全身顫抖著盤坐下地,運起白日無極的心法。

  很快,濃濃的白煙籠罩著他,隱約可以看到龍眼石發出亮光,在他身邊四周環繞轉動著。當白煙逐漸消失後,白水來精神地站起來一伸腰。

  他心裏的光之神道:“剛才太危險了,你再遲半刻沖不破冰封之術,便要與我一起長眠了。”

  白水來看著手中那一塊柔軟淺藍的碎巾,心道:“都怪我做了壞事嘛。”

  光之神道:“無意之失又怎算呢?只是因為你太缺乏應變經驗,那女娃也太狠了,連我也瞧不出她那狼毒之心。”

  白水來想起什麼道:“對了,那龍弦弓好像是精靈國的國寶,我得馬上去告訴精靈女王!”

  “沒錯,快去吧!龍弦弓應該是龍眼石、龍神爪的兄弟之物,擁有無窮魔力,若落入魔爪就麻煩了。”

  白水來忙向外面沖去。

  “放箭!”歇拿多大聲叫令,與此同時,上萬名精靈射手亦受令射擊,密密麻麻的箭雨無窮無盡地從城牆上落下。

  沖至城下撞門的禦獸軍,還未觸及城門已接受了死神的召喚,一個個被射得像刺蝟一般,騎著獨角獸的禦獸軍首領,看到進攻了三次都失敗而回,便下令停止攻擊,並率兵向後退去,換上的是身穿紅衣的冰熾炎魔法兵。

  他們站到城牆上箭矢無法及至的距離,口中喃喃有語,一會兒,無數大小各異火球從他們面前形成飛出,同一方向擊向城牆的大木門。

  “咚!咚……”火球一層層粘附在巨大的木門上,熊熊燃燒著,儘管是堅厚的特製木門,但時間一久,還是能被火破壞的,精靈人開始現出焦急之色,望向依瑪莉女王。

  突然,天輝法師當中有四人同時念起咒術,城上所有人立感寒意迫人,空氣中凝聚現出數十條臂長的粗大冰柱,“嘩嘩啦!”沖向木門的火焰。

  “滋——”隨冰柱的溶解,烈火亦逐漸熄滅了。城上的精靈人發出雷動的高呼喝采聲。

  敵眾又列出成千上萬身穿藍衣的戰士,他們大念咒術後,在城牆上空猛然出現無數手掌般大小的冰刺,傾瀉而下,砸向城上的戰將們。

  戰士們紛紛擋格走逃的時候,又有四名元素法師齊念咒,霎時間天空上的雲層異動,憑空刮起強勁急促的烈風,把冰刺群吹離了城牆之上,落向站到遠處的禦獸軍,搞得他們慌亂地四處閃躲著。

  這時,忽然從天輝戰士中傳來“嗖!嗖……”幾聲強射箭矢之聲,人群極為困惑的望向這位拉弓的青年,對方所站之距,至少要射兩次箭程才能及至,儘管有人擁有這般臂力,也會大大失去準確度,這個箭手是否腦袋迷糊了。

  當連珠數箭沒入敵方的魔兵咽喉上時,城上的戰士們呆住了。

  這位具有驚人箭術的,自然是天輝國異人奇兵的古鋒了,手裏的穿雲更令他如虎添翼,他手不停滯、目不轉睛地不斷激射利箭。敵兵一個接一個倒下,他們才仿如驚弓之鳥似地驚恐起來叫嚷著,不斷後退,但古鋒的箭矢猶如注上了神能,如影隨形般地穿插而至,直逃出了數百步之外,箭矢才有落空。

  他們所經的退路上,延伸地躺著上百名中箭的魔兵,古鋒大口喘息著,雙臂已覺疲軟,四周的天輝國和精靈國的戰士們再次爆出驚天的喝采聲。

  敵眾沉寂了一會兒,突然又騷動起來,但這次不是進攻,而是迅速地毫不猶豫地全部向森林深處退卻。

  城上的戰士都喜出望外地相互擁抱祝賀,此戰再次告捷,把敵人打了個落花流水、落荒而逃、落湯雞犬。

  在一片喜悅氣氛中,一名精靈衛兵驚慌急促地帶著白水來跑到依瑪莉女王身旁,彙報了龍弦弓被盜一事。

  依瑪莉女王踉蹌了兩步,幾欲暈倒,身旁的女衛士忙上前把她扶住。

  女王大聲向精靈戰士們宣告回城休息待令,並不敢張揚此事,然後對歇拿多、青木年兩名天輝大軍之首說道:“兩位天輝將軍,發生了難以想像的可怕之事,請兩位同往城堡大殿商議。”

  歇拿多、青木年兩人忙宣令回城休兵,戰士們陸續向軍營退去。

  當天輝的將領、法師們來到約內克城大殿時,精靈城的將領已全部集結於此,依瑪莉女王保持著冷靜坐到王座上,努力鎮定地、清楚地用精靈語及天輝語敘述一遍:“各位!我國的守護神器龍弦弓已被敵人盜走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1:27

第四集 英雄浴血 第四章 群策力逐神寶

  “偷龍弦弓的是一名紅頭髮、白皮膚的年輕女子。”依瑪莉女王向眾將士宣告。

  這消息一下在殿內炸開了轟動起來,精靈人馬上現出驚慌躁動之意,一位身穿戰甲的精靈將軍走出行列,向女王激動地大喊大叫著。

  青木年他們聽不懂,只好望向身旁的閣來默爾。

  閣來默爾明白過來,忙向天輝戰士們翻譯,那位將軍是在問:“尊貴的女王,龍弦弓鎖在地下室軍事寶庫中,不但有重兵守衛著,單是大門都是精鐵製成,並有五把不同的鋼鎖,那女子究竟怎樣盜走了我們的國寶呢?”

  女王神色黯然,沈默了半晌才悲憤地說道:“剛才我已親自到地庫看過,情形的確嚇人,守衛的士兵或被凍成冰塊或燒成焦灰,更可怕的是,封鎖的鐵門被極高溫的火焰燒出一大洞,龍弦弓就是如此被取的。”

  精靈將軍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那精鐵門煉製時花了七七四十九日才完全煉製而成,怎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把它燒穿呢?況且不過是一個女孩……”

  聽了閣來默爾的譯語,元素法師當中,一名眉皺略現的中年法師深思了一下,說道:“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在天輝國的火系法術裏,確有一式高級魔法地獄火焰,幾乎能熔解世間萬物,但……”

  他長著一頭雄獅般捲曲棕發,猶如被火烘烤過的雜草,這正是天輝國火系法師們的特徵,他們一天到晚與火共舞,再油亮的頭髮都會變成這個樣。

  這位紅袍級的法師看到眾人都注視著他,等他說下去,便接道:“但我國只曾經有八位資深的大法師能修得此咒,他們均是年過六旬的老者,而且都只能專修火系法術才有如此境界,對方是一名年輕女子,竟能兼修冰火元素之能,這實在匪夷所思。”

  閣來默爾將此話傳出,精靈人又紛紛議論起來。

  依瑪莉女王沉思了一會,恍然道:“我想有一個人能做到,就是冰熾炎軍團的首領,曾有一位將亡的將軍告訴過我:她是一個可怕的魔鬼,能使強烈的火球咒術擊倒城牆,還可以同時降下巨大的冰雹,擊毀我們的投石機,我軍根本無還手之力,至今我們只知道她是女的,沒有人看清過她的長相,靠近過她的人都死了……”

  女王心傷地沈默了片刻,才接著說道:“所以,盜走龍弦弓之人,以她的嫌疑最大。”

  精靈將領也靜下了,女王點明誰是盜寶人後,他們的神色都顯得充滿了懼意,看來那位冰熾炎軍團的首領確是可怕之人。

  歇拿多略帶不屑之意問道:“女王陛下,請恕我多問,既然對方有這種令你們全都懼怕的厲害之人,為何貴城還能久守持之呢?”

  負責傳譯的閣來默爾大感突兀,歇拿多很明顯大有譏笑精靈國無能之意,不知道該怎復述,女王卻已平靜地用天輝語回復道:“這除了我國精兵勇齊集於此的原因外,最重要的是依賴了神寶龍弦弓之威。”

  歇拿多大奇道:“再快的弓,也只能同時射殺數人,又怎麼能抵禦萬鈞之勢呢?”

  女王神情肅穆地說道:“龍弦弓是數千年前,精靈人的祖先所發現的神器,據說弓上的弦就是天上龍神的長須,若它在一般人手中作彈箭之用,不過是一把具有較強擊射力的弓弦,但如果由具有靈能精神力極強的人使用的話,就會變成擁有驚天地之能的神弓了。”

  “噢?那是如何的威力呢?”歇拿多嘴角微翹,悠悠地道,顯然他並不置信。

  天輝國的戰士們卻興致勃勃地盯著女王,等她的描述。

  依瑪莉女王並不在乎歇拿多的態度,神往地說道:“只需將精神集中於握弓之手,無需箭矢,它就能如你所願的攻擊方式射出滅殺之光,無論敵方如何閃躲,都難逃被擊中的結果,或死或傷,儘管遠在千尺也能一矢中的。”

  “哇——”天輝戰士們都驚歎起來,這次歇拿多也無言以對。

  精靈女王的話語輕柔隨和,但全身散發著非凡聖潔的氣息,令人不容置否她的一句一詞。

  青木年卻禁不住問道:“尊貴的女王陛下,既然神器龍弦弓有如此威力,為何不直接使它殺退敵眾呢?”

  女王深深長聲歎息並未作答,精靈使者閣來默爾接下道:“龍弦弓神器耗能極大,女王每次使用勉強擊退敵方的攻勢,便會不支累倒,除了女王,我國又找不到另一全能駕馭神器的精神力強大的人,只好在國都裏死守等待貴國的救援了。”

  這時一直眼珠打滾、到處張望的飛燕大聲叫道:“那麼說敵人雖然得到了龍弦弓,卻未必能發揮它的威力呢?他們退得那麼快,一定是要交給另一位像女王那麼厲害的人……”

  歇拿多狠瞪了她一眼,打斷道:“小丫頭,別在這胡言亂語!”嚇得飛燕吐著舌尖止言。

  女王卻一拍皇座,醒悟地說道:“對!這位小姑娘真聰明,她講得非常正確,精神力不同於戰鬥與魔法,而且龍弦弓需要極強的精神力才能使用,極少人能具備此條件,而他們現在的兵力根本敵不過我們,故意攻城引開我們的注意,然後盜走了龍弦弓就馬上撤退,帶回去給他們能操控神器的人。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我們得立即行動追上敵人,奪回龍弦弓!”

  竟讓一個小女娃搶了自己的威力,歇拿多沒好氣地叫道:“但敵人跑進無窮無盡的森林裏去,哪知道他們往哪個方向逃呢?”

  女王長身而起說道:“我有辦法。”話落,雙手微合於胸前,閉目神遊。

  突然,閣來默爾跪下哀叫道:“女王陛下!你要施展尋魂咒術嗎?那是強大的精神術,戰事令陛下的身體已漸如空殼,請休息一會再做吧!”其餘精靈將領都紛紛跪地請求。

  依瑪莉女王卻絲毫不予理會,專心致志地神馳飛遙,金髮輕飄著,她的頭部發出朦朧亮光。

  閣來默爾他們看到女王心意已決,只好站起來,敬仰地望著這位為國為民從不珍惜自己的偉大的精靈女王。

  女王頭部的光芒突然大增,然後猛地熄滅了,她向後倒下,軟軟靠在早站到她身後的女侍從身上,臉上、嘴唇變得蒼白無色。

  但她仍舊保持微笑著說道:“我找到他們了,他們渡過多利河,分作兩隊向夜凝國行進,禦獸軍正處在莫甯勒絲森林中,冰熾炎軍在亞特偉城附近,你們快去吧!為了精靈國,為了大地的將來,一定要奪回龍弦弓!”說完便昏厥了過去。

  精靈將臣們驚呼大叫,一名身穿金邊白袍的長者忙跑上前為女王細察,大概是精靈國的醫師,他取出一些不知名的藥油,在女王頭部輕揉了一會,女王仍未醒轉,精靈人都顯得焦急萬分。

  “大地之神,賜我豐裕,光明之神,給我暖溢,生命之神,讓我萬能;請准許我為這位偉大的精靈女王,獻出延續生命的大能吧!羅羅拉烏沙不拉多……”游雨蘭念動著魔咒,輕步走出行列,上前為女王施展急救術。

  一團熾白之光緊裹住女王全身,在游雨蘭冒出豆汗時,女王修長的雙目終於跳動了幾下,睜開了。

  她輕歎一口氣,依瑪莉女王醒轉過來,有如夢寐般地自言道:“咦?我到了天國嗎?真美的亮光。”

  白光驟熄,游雨蘭蹲下與侍女們將女王輕輕扶起來,柔聲道:“女王陛下剛才很危險,靈魂已幾乎脫體了,以後務必要多作休息呢。”

  依瑪莉女王感到體內的精力恢復了許多,不禁喜從心來,向游雨蘭盈盈輕拜道:“感謝這位法師相救!”

  精靈將臣們更感激得幾欲向她跪地下拜,游雨蘭慌忙扶住女王含羞道:“我只是盡我微薄之能,不足掛齒。”

  女王欣賞地再望了這位嬌柔軟弱、美豔動人的少女一眼,心想,有這種奇才異士,怪不得天輝國能盛世強大,她微笑感激地點點頭,游雨蘭迅速退了回去。

  依瑪莉女王吸了口長氣,向殿上眾人問道:“情況緊迫,我們得馬上出發,但敵分兩路,我們該如何分兵追逐呢?”

  殿內的將領紛紛提出各自的建議,經眾人思慮斟酌,最後取決了青木年所分析的方法。

  她的分析是,雖然龍弦弓是由冰熾炎軍所得,不過禦獸軍移動速度快,極可能由他們帶上神寶先回夜凝國,但亦可能是只是惑人之計,最好就是同時攔住敵方兩軍。

  殿上的部分戰將覺得她所說之話有理,但該如何分兵呢?

  青木年道出她的計策,她所帶的劍術兵經特訓步行速度極快,加上青石年的五千騎兵,便有一萬兵力可組成追趕禦獸軍。

  禦獸軍雖兵力大損,戰鬥力也不算強,但仍有近五萬之眾。

  只要精靈國派出兩萬精靈箭兵增援,就能與之抗衡;而冰熾炎軍全是步行的魔兵,移動較慢,由歇拿多元帥帶領八萬大軍追捕,雖然對方有強大的魔擊力,但歇拿多軍中亦有十六名超強的元素法師相助,定能凱旋而歸。

  這一次最贊成她計畫的竟是元素法師們,雖覺不滿歇拿多,也只得點頭稱好。

  女王對遠渡而來的天輝軍未及休歇又要出戰深感歉意,幸好天輝國此行所選的戰士均體力強盛,並不介意連綿急戰。

  兩國將領迅速宣告了行軍令,約內克城留下一萬兵力守護,其餘傾力而出,與天輝大軍合共十一萬,向敵軍的逃向追趕而去!

  “白水來,這次出戰情況緊迫兇險,需要一鼓作氣功成方休,你暫不用跟隨我們了,留在城裏吧,待戰況稍定,我再派人帶你回到我們那邊去。”

  這是青木年在臨行前的命令,白水來只得聽話地點頭答應,與其他同伴一一道別。

  飛燕怕他傻乎乎的一個人在城裏會讓別人欺負,便讓他注意這注意那的,嘮叨了老半天,直到青木年說要把她留放在這裏陪白水來,她才馬上止嘴溜回隊裏。

  十萬大軍全部離開了,約內克城變得靜寂空洞,白水來感到連自己走在街道上的泥地時,腳步聲也變得響亮清澈。

  白水來心裏喊道:“光之神,我覺得應該由我去奪回龍弦弓,因為是我做了‘壞事’,才讓那姑娘逃走的。”

  光之神應道:“嗯,雖然你朋友們的技藝比以前進步了許多,但那個奪寶的女孩好像比他們都要厲害,而且從這事分析,在她幕後還有更強更可怕的操縱者,不管是否你的過錯,我們都該跟去查個徹底。”

  白水來“噢!”應聲,高興得大步流星走向神使者的變身之地——糧倉。

  偌大的米庫空蕩蕩,守城數月已將它掏空。

  白水來看著面前幾個用作盛米的木桶傻了眼,咬著牙,心叫道:“哎呀!光之神,這國家真奇怪,怎麼不用米袋來裝米呢?”

  光之神連歎數聲,說道:“大傻瓜,掩飾身分不一定就要使用米袋嘛,隨便找塊布包住頭臉就行了。”

  白水來一拍腦袋瓜,恍然道:“是啊,我真笨,這麼簡單都想不到。”

  光之神接著道:“其實,以你的武學技藝,再加上我現在能一個月施法四次,除了修行極高的邪魔外,其他的已不足為懼,你即使以正身出現也不怕的了。”

  白水來思量了好一會,心道:“但我覺得還是喜歡靜靜的做個廚師好,讓別人發現我是神使者,好像會有許多麻煩事。”

  以白水來之能,在天輝國做個將帥不是難事。光之神知道他不像一般人那樣好權重貴,貪圖虛榮,也十分贊成他的想法,讓他按自己意思去行事好了。

  很快,一個花布包頭的怪人出現在城樓的右角處。

  他是忽然而來的,來回走動的守衛在轉身回巡時才發現了,他們心裏詫異無比,上來城樓只有兩道梯級,那裏另有士兵守衛,怎會放人上來了?

  邊跑過去,邊大聲吆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的,別動!”但那怪人竟然從城牆上一躍而起,跳出城外。

  守衛大奇,城牆足有七八層樓房高,摔下去只有死路一條,跑到怪人所站的地方探頭一望,城樓下哪有任何人的蹤影,就仿佛那個怪人在墜落的一剎那間消失在空氣裏。

  “鬼啊——”守衛們狂叫著跑開了。

  茂密粗大的古樹在森林中枝葉相接,縱橫交錯,白水來在上面如履平地般行走著,飛快地趕上了前進中的大軍,在後方跟了一會。

  他們來到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前停了下來,河對岸的密林,果有兩條不同向的林間之路,看來大軍要準備分頭行事。

  看著青木年與歇拿多的軍隊向兩個不同的方向走,白水來發難了,不知道該往哪走,心道:“光之神,你知道龍弦弓在哪一邊嗎?”

  光之神道:“雖然我是神,但現在力量薄弱,這我也不大清楚,不過……龍眼石或許會知道呢。”

  這下白水來被提醒了,記起在城裏也是龍眼石帶他發現龍弦弓的,便將龍眼石握於手中閉目聚神,心裏不斷向龍眼石發問。

  龍眼石當然不會作答,但白水來感到自己的靈魂突然向前飛行。

  本來漆黑一片的視野,忽然出現模糊的樹影,並不斷快速倒退,仿佛自己在大地上飛翔著,在他為此覺得詫異無比時,四遭境物猛的定住了。

  視野圈仍朦朧如霧,正中央卻能清晰的看到一個並不陌生的背影,是騎著獨角褐馬的禦獸軍首領,龍弦弓赫然就掛在他肩背上。

  目標落定,白水來又感覺靈魂迅速回歸,簡直感到它“呼!”地沖進身軀裏去,令他全身打震,腳上一滑,從枝頭上翻落而下。

  白水來順手抄住旁邊的樹枝借力一拉,輕飄地躍到另一片枝幹上,心中奇道:“咦?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光之神笑歎道:“哎,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在龍眼石的幫助下做到元神出竅之術,真是恭喜,要知道,只有精神力十分強大的人,方才有此修為。現在你總算找到答案了吧。”

  白水來抓抓頭說道:“元神出竅?不懂……不過我看到龍弦弓在那個想抓游雨蘭的、騎著獨角馬的惡人身上,那麼說,就是青將軍那個方向了。”

  “好!那就出發吧!”

  白水來將龍眼石放回懷內,尾隨青木年率領的大軍向森林深處掠去。

  若不是光之神說對方情況未明不可衝動行事,他早已一個人跑去搶了,以他的極速,只消一頓飯的時間就能追上。

  從小在森林長大修行的精靈戰士,在密林之地行走如飛,長長的金髮飄逸而起,在半空望下,他們的大軍猶如一條遊動中的金龍。

  而青木年所領的近衛兵果然非凡,在林中行進的速度,比常人在平地賓士還要快,跟在後頭竟未落下半步,使得精靈戰士對他們刮目相看,大贊其能,更用心地帶路了。

  青石年的騎兵們亦毫不示弱地緊隨在最後。

  “雖然禦獸軍以急行迅疾見長,但一則他們不及精靈人熟悉地形,二來他們當中有部分巨型之怪把隊速拖下了。”

  出行之前,青木年曾向兵將們分析了這兩點,果然很快得到了見證,在精靈人帶領下,穿過幾條隱蔽難行的小路後,已隱約聽到獸吼踏足聲,戰士們的精神為之一振,更加速了腳步。

  青木年向一直待在她附近的閣來默爾問道:“前方有否敵軍未趕到的高坡之地?”

  閣來默爾努力思索了一會道:“不只一個,大概有三四個左右。”

  青木年大喜道:“很好。你去告訴精靈領將,加速繞到禦獸軍前方的山坡上,對他們伏擊,我們再由後方夾擊他們。”

  閣來默爾應聲過後,急忙跑向精靈將領身旁稟告此計,那名身材高挑、瘦長臉孔的精靈將領,贊同地望了青木年那方一眼,馬上叫令行動。

  兩萬精靈戰士由禦獸軍兩側密林繞路前進,青木年他們控制著速度,遠吊住禦獸軍的蹤影,待精靈戰士成功伏擊後再出手。

  一個,兩個,三個高坡過去了,仍未看到禦獸軍有何異動,青木年不覺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當禦獸軍趕至第四個較遠距離的山坡時,坡上箭雨立現,鋪天蓋地的向他們灑下,中箭倒地的人獸慘叫哀號,這就給予青木年他們戰鬥的指示。

  “沖啊——”兄妹兩人齊聲吼叫,劍士騎兵們以萬鈞之勢向敵眾尾端衝殺過去,在敵方大軍反應時,已把他們落在後方的兵將殺得人仰馬翻。

  青木年的計策成功了,禦獸軍完全陷入混亂中,以往戰場上的威風發揮不及一半。

  青石年怒喝著,手中銳利的鋼槍揮舞得如烈風般急劇,他的目標是殺向敵方主將,一報落敗之恥。

  擔心哥哥獨行落單,青木年雙手中的寶劍毫不停暇地殺至青石年馬後,緊跟著。

  戰況一面倒,看到青石年發瘋似地沖過來,禦獸軍首領竟急提獨角馬,旋轉長矛掃開射向他的利箭,往前方逃去,完全不顧部下們的生死了。

  青石年狂追不舍,青木年大叫道:“哥!帶上我!我也去!快!”

  青石年勒馬略頓了一下,將奔過來的青木年提到背後,策馬長驅直趕獨角獸沖向森林的深處。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1:29

第四集 英雄浴血 第五章 戰妖獸決夢魔

  獨角獸在其主子的快鞭之下揚蹄狂沖,青石年的黃毛黑駒背負著二人,只能吃力地跟在它百尺之後,兩旁的樹幹連成一片往後急退,後方兩軍激烈的廝殺聲漸遠。

  獸王在密林裏左沖右拐轉了幾個急彎,跑了好長一段路後,發現仍無法甩掉追兵,便奔在一處較寬闊的林間空地裏停了下來,大概要作最後的拼死一搏。

  為防對方又使出上一次那種陰招邪術,青石年將馬勒停在敵方的十多馬步外。

  青木年輕躍下馬,心神貫注,右手很自然地握緊了背上的寶劍,一路上,她已看清敵人背著的正是精靈女王向大家描述的龍弦弓之盒。

  獸王向他們兩人大聲喝叱著,但他講的是夜凝國語,青木年兩人只聽到他在嗚嗚嘩嘩地叫,若不是他那藍黑的臉孔板著一副兇惡猙獰的模樣,青石年會大感滑稽地笑出聲來。

  青木年高聲回應道:“乖乖地投降吧,交出龍弦弓,免你一死!”

  突然在獸王後方的樹林裏傳來女子的陰冷笑聲:“呵呵!你們完全不明白勞根大人的話意呢?他說:‘你們已經走入死路了,準備受死吧!’”

  話落,林裏走出一名暗紅長髮、膚色蒼白的美豔少女,她身上穿著一套深藍束腰的短裙戰衣,腳上很隨意地踏著一對小毛靴,手臂長腿的肌膚盡現無遺,令她更添三分妖豔迷人,使得青石年禁不住目不轉睛地瞪著,喉嚨直咽唾液。

  少女身後還跟著兩名膊寬腰圓的暗黑精靈戰士,面相木然毫無表情,仿佛不過是那少女所操縱的傀儡。

  青木年冷喝道:“什麼人?竟還懂得天輝國的語言?”

  那少女玉臉一寒,“哼”聲道:“你們這些天輝國的傢伙,總是一副了不起的臭臉。今天遇上我希蕾兒,定叫你們躺著回去。”

  青木年並不動怒,也冷冷地應道:“是嗎?那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蕭玄劍“噌!”的一聲拔出,劍身閃亮著銀光,握在手中,使她頓感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這是一種自信的力量,這幾年經劍魂大師的親手教導,她的劍法已超出了她自己所能想像的境界。

  青石年的鋼槍亦已交在手中,準備蓄勢沖向那位叫作勞根的獸王。

  忽然青木年旁邊“啪!”一聲大響,一件大物憑空現出摔落地上,著實將場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大家均以為是對方發出的怪招,不覺全部神經繃緊地面向那一異物。

  當看清楚物體的原貌後,青木年大吃一驚,失聲喊道:“飛燕?你怎麼跑來這裏了?”

  飛燕坐在地上揉著屁股,她痛得癟著嘴巴,喃喃應道:“我也想來看看那把龍弦弓嘛,誰知道你們拐來拐去,跑得比鳥還快,害我找了老半天,一個高興傳送著落地卻滑倒了……”

  聽這小妮子的語氣好像是來玩耍似的,青木年大感頭腦發脹,沒好氣地叫道:“好了,好了,別說那麼多!這裏很危險,給我趕快離開,回大軍裏去!”

  飛燕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灰,嘟起嘴巴抗議道:“這些奇形怪狀的人有什麼好怕的,等本小姐來教訓教訓他們!”

  青木年知道現在不是跟她吵的時候,想到她隨時能喚出厲害的守護獸,說不定能幫個什麼忙,但仍略帶不爽鼻子吐氣說道:“好吧,你自己要小心!”

  自稱希蕾兒的紅發少女冷笑道:“好了,這下四對四,公平公平!叫樹上躲著的同伴也下來吧,別在上面鬼鬼祟祟的。”

  “咦?”青木年他們大奇,還有人跟來了?

  以青石年神駒疾馳的速度,除了擁有瞬間傳送移動的飛燕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追得上,莫不是那妖女在擾人心神故意亂語?

  “呼——”希蕾兒右手指尖猛地發出一小顆火球,飛向左方的一棵大樹上,還未碰到任何枝葉,便給一股無形的勁風擊滅了,一個頭包花布的怪人從樹上輕飄而下,有如踏著一根穿引地面的長繩滑落般,流暢灑脫。

  怪人口中叫道:“姑娘,小心一點!我下來就是了嘛,燒著樹林就不好辦……”

  雖然白水來已“精心地改頭換面”,青木年仍一眼認了出來,激動地叫道:“神使者!”

  飛燕也蹦跳地歡叫著。

  看到這兩位少女忽然變得興奮無比,青石年感到驚訝至極,飛燕的個性還能說得過去,竟連冷酷的妹子也顯得那般喜悅,實不知這怪人是何方神聖?

  為免被青木年她認出,白水來落在他們三人的十多尺外,望向希蕾兒問道:“奇怪,我藏得那麼好,你怎會發現我呢?”

  希蕾兒“哼”高傲地說道:“我能感覺附近百尺範圍內萬物之溫,無論你躲在哪,都能輕易被我找出,別想耍什麼暗招。”

  白水來輕歎道:“哎,姑娘,你可真厲害,我很佩服你噢!但你偷了別人的東西,應該要還給人家啊。”

  此話一出,雙方都是一驚,青木年他們驚訝的是若如神使者所說,那妖女就是冰熾炎的首領了,敵人的魔兵不是從另一條路走了嗎?她怎會在這裏出現了?

  希蕾兒卻更顯詫異無比,她盜走龍弦弓的時候,已把所有看到她模樣的人殺光了,難道這傢伙暗地裏躲在一角偷看?但不可能自己沒發現的!

  不過,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擺出一副不屑之相冷道:“是我又怎樣!竟想讓我還?別作夢,叫他們自己憑本事來搶吧!”

  青木年一直惦記著希蕾兒為何丟下部下的問題,忍不住高聲叫問:“奇怪?你的冰熾炎兵團不是往亞特偉城那邊逃去的嗎?你跑來這裏想搞什麼詭計?”

  希蕾兒“呵呵”妖豔地掩嘴輕笑道:“我會那麼笨,讓移動緩慢的冰熾炎軍團帶上龍弦弓的嗎?他們的任務只是把你們的兵力分散,好一一消滅你們。”

  青木年冷哼道:“憑那兩萬隻懂皮毛魔法的兵,能對付我們天輝國的八萬精兵?”

  希蕾兒眼中閃出詭笑之意道:“可惜,我們大主帥的毒蛇軍團已出動了,你們再多一倍兵力也是去送死。這邊呢,只要把你們拿下,剩下的都是廢物,哼哼……”

  原來對方還有意料之外的兵團,青木年盛怒地喝道:“可惡!要拿下的是你們!”手中蕭玄劍反手一晃,揮灑著銀光,身形如電般刺向希蕾兒。

  劍光一現,場上眾人的戰意即被帶動。

  勞根偏側獨角獸頭,單手揮矛想攔住青木年,但蓄勢已久的青石年默不作聲地沖近,掠起疾風的沖勢,能瞧出他想一槍貫穿勞根的身體,迫得勞根矛尖一轉,“當!”蕩開鋼槍。

  青石年曾吃過獨角馬迷暈術的虧,此刻再戰,鋼槍連綿抖動從獨角獸側翼進攻,勞根邊旋轉長矛揮擋對方攻勢,邊踢馬轉身欲以馬角指向青石年。

  青石年提馬向前,保持側翼位置的攻勢,不與其正面交鋒。若論槍法,勞根明顯遜于青石年,但仗著對方顧忌獨角獸的妖術,兩人一圈圈地打轉鬥纏起來,頃刻間難分高低。

  另一方,青木年已奔近希蕾兒前舉劍揮劈,希蕾兒左手平放胸前,掌心向外,口中念術。“卡啦——”

  青木年發覺劍身竟砍入一片堅直的冰牆中,冰結的吸力,將利劍粘住一下不能拔出,希蕾兒冷笑著向後退去,身旁兩名暗黑精靈手持大斧步向青木年。

  青木年咬牙一絞,“嘩啦!”一聲,寶劍脫出。手腕一轉,上旋格住右方暗黑精靈的利斧。另一個暗黑精靈正想夾擊她,卻感右腿被某樣東西拖住,當他看清是一隻猩猩時,整個人已被它掄起摔到半空中。

  站在遠處的飛燕拍手笑道:“哈哈!活該,兩個大男人竟然打木年姐姐一個?”

  與青木年交手的暗黑精靈,被她淩厲多變的劍式攻得節節後退著。

  白水來看到夥伴們的戰況並無不妥,便輕輕掠到希蕾兒身旁,叫道:“把龍弦弓還給他們,然後跟我回去向女王道個歉吧,他們心腸很好,一定會原諒你的!”

  專心觀察著戰況的希蕾兒被嚇得蹦跳起來,白水來的身形實在來得太快了。

  冷汗從她額上急冒,她保持鎮定說道:“真是天真的傢伙,囉哩囉嗦的!給我滾開!”右手由下而上一掃,“嘩!”猛地發出一道火刀劃向白水來面門。

  白水來雙腿不動,腰身向後拗成橋型輕鬆躲過這一招,又迅速彈回直身。

  希蕾兒驚訝地叫了聲:“怪胎!”左手提上,口中一吹,霎時化出數十塊鋒利的冰片,旋轉飛割白水來全身各處。

  這下可不是能隨意閃躲的了,冰片閃動著亮光灑至,其勢看來,即使是牛也能劃成幾段。

  迫於無奈,白水來反手一拔,龍神爪握於手心淩空一揮,一道藍光濺射而出,將冰片擊得四散破碎。

  冰片的碎塊“光啦!”下地清脆悅耳,龍爪一伸直指希蕾兒的鼻尖。

  白水來笑道:“你打不過我的,跟我們回去吧!”

  希蕾兒仰天嬌笑著,道:“打不過你們?可笑!你認真看看吧!”

  果然,忽地傳來霜飛燕“啊!”的恐懼叫聲。

  白水來不禁回頭觀望。

  方才戰鬥得一片敗勢的兩名暗黑精靈,此刻竟全身皮膚如軟泥般腐爛脫落,雖然未見血肉模糊之狀,但他們發出響亮的哀叫聲,刺耳地滲入眾人的心肺,實夠可怕噁心的,使得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青木年也征住,肚子翻滾起來作嘔不已。

  本以為那兩隻精靈會像米糊般溶化掉,豈料他們反而澎漲起來,一塊塊黑褐色的肉從身體四處迅速臃腫長出融合,很快形成了比原身高大粗橫兩倍的泥黑怪物。

  一隻長得扁頭圓身、四肢粗壯,鼻眼一團模糊不清,只是一張嘴巴駭人的巨大;另一隻恰好相反,瘦臉長身,對比身軀來說,雙手細長得不成比例。

  除了沉浸在熱戰中的青石年外,其他三人均覺如入夢中,難信眼見之實,呆立當前,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

  毫無懼意的小猴子卻歡叫著沖向扁頭怪獸,這扁頭怪在變身前曾被它摔得七素八葷的,斧頭砍缺了它都分毫不損,看它跑過來,扁頭怪後退了兩步,大口一張:“卡噗!”吐出一團黑漆的髒物。

  泥般的嘔吐物“啪!”地粘糊在小猴子頭臉上並不散落,“噗!噗!噗……”粘糊團連珠射出,迅速把小猴子整個裹了起來,使得小猴子的動作變得緩慢無比。

  在一旁嘔吐了好一會的飛燕立身看到此境,發覺不妙,叫?了一聲:“臭東西!”雙手合十口念咒術。

  “胡——”碩大如頭的紅光飛射而出,“波!”擊到扁頭怪身上,打出一個凹進去的窟窿,濺起像泥一般的“碎肉”,可怕的是那處傷竟飛快地癒合了,扁頭怪依舊不停地向小猴子吐著“口水”,對飛燕的攻擊不作任何反應,飛燕不服氣地繼續發射“氣動元魔咒”,希望能發揮一點作用。

  另一面,青木年收起驚異的心神舉劍平胸沖過去,長身怪的雙手猛然暴長,“呼!”如鞭卷至,突變使青木年一時不慎被卷住腰身和持劍的手腕。

  長身怪的手根本不可以說是手,沒有五指,倒似韌性彈性極好的觸鬚。

  青木年右手努力掙扎仍無法脫身,手腕被收緊亦難以使力,眼看一步步的被拉近長身怪。

  長身怪的前胸竟猛地長出幾概鋒利的黑刺,堅硬發亮,估計是準備給青木年“受刑”的。

  青木年嬌喝一聲,左手月光離鞘旋舞一道漂亮的圓弧,捆住右手的“黑手”立斷,彈了回去,緊接是捆腰的長須。

  被揮斷餘下那截軟綿肉狀的東西,還蠕動了幾下才結束了它的“生命”,青木年渾身起著雞皮疙瘩,咬牙叫了聲:“妖怪!”雙手分持寶劍繼續進攻。

  豈料長身怪更邪了,長手旁邊“呼啦!”又長出數條觸鬚,此刻他變成十足像一隻巨大的陸地章魚,十條觸鬚輪番揮向青木年,有的翻卷,有的抽打,一不留神,青木年被其中一條打中手臂,竟連臂上衣襟都撕破了拉出數條傷口。

  這才發現,那些觸鬚中有數條的尾部長成刺球狀,被擦破的皮肉急冒鮮血,青木年反倒放心,沒毒。

  不過青木年這下可忙了,雙手快速揮動劍招,舞得透不入風,才擋住了對方洶湧的攻擊。

  這時,扁頭怪在飛燕猛烈的轟炸下,仍將小猴子塑造成一尊爛泥般的雕像,它有勁的雙臂在不停揮動,無奈粘泥柔韌緊緊地包住了全身,不但走不動,甩也甩不掉。

  把小猴子擺平了,扁頭怪才迎著紅光攻擊大步踏向飛燕,兩隻大手舉起準備把她捏成麵團。

  瞬間突變的情景,令白水來只好暫捨棄追擊希蕾兒,因為他再笨也知道在捉住她之前,自己的夥伴可能都被打成泥巴了。

  他沖向扁頭怪的時候,龍神爪猛地憑空一擊,“呼——”有如臉盤般大的異能光波泛現著藍光凝聚激射。

  “撲!”打入扁頭怪的後背透體而出,餘勢未盡飛進遠處的森林中,在林裏深處閃亮地炸開了。

  扁頭怪低頭看著前胸那個大洞,“嗚嘩!”大叫起來,轉向白水來,巨嘴又開始大吐“口水”。

  白水來輕身左閃右躲,數十團粘泥灑落一地,扁頭怪趁此空檔把傷口的“肉”長出來。

  飛燕忙快步跑到小猴子旁邊,悲泣道:“可憐的小猴子,我馬上救你出來。”

  小猴子在粘泥團裏面,慘兮兮地“波——波——”哀叫著。

  軟泥粘手難離,飛燕知道不可以用手扒開它的,腦袋靈光一閃,想起剛才“氣動元魔咒”能打散泥巴,而且對堅硬的小猴子不會造成傷害。

  飛燕站離小猴子幾步,“呼!”打出紅光,粘泥果然“撲啦”散開了部分,露出小猴子的腦瓜來。

  大喜之下正想繼續施咒,卻見幾個烈焰火球迎面飛至,她忙向後閃避,“轟轟!”火焰炸散一地。

  站得遠遠的希蕾兒冷笑道:“小姑娘,你是挺聰明的,不過只要我在,你就別想把它放出來!”希蕾兒神色一凝,喊了聲:“受死吧!”雙手在空中劃動,火球、冰刺雨點般灑向飛燕,把飛燕可以逃的方位全籠罩住了。

  飛燕輕輕抿嘴一笑,人影驟失,冰火攻擊“嘩啦”落下,卻全部落空了,而她卻在不遠的一處安全之地乍現。

  “咦?”希蕾兒想不到這女娃有這種本事,接道:“這招如何!”

  同樣再發出一大片冰火之雨,目標卻不是飛燕,而是正與長身怪鬥纏中的青木年。

  飛燕不禁失聲叫道:“木年姐,小心!”

  青木年本已忙碌不堪,看著冰火雨灑下又沒有厲害的逃生本領,只好眼睜睜地準備身受“極刑”。

  “不——”已將扁頭怪打得東少一塊、西缺一口的白水來,放棄繼續進攻,急掠向青木年,左手急拍一掌,淩空一翻,右腳踢出,左腿緊至又是一腳。

  三式連綿無間地刮出一道勁風,猛烈地將冰火之雨吹散飛落到青木年右側地上。

  這幾下拳腳,白水來可幾乎使盡了全身之力,飛燕提到半空的心也隨之落下,佩服神往地看著這位武藝超脫的神使者。

  看到白水來如此拼命地挽救同伴,希蕾兒露出一絲詭秘的笑意。

  忽然,久戰中的勞根慘叫了一聲,原來他終於抵不住青石年的狂攻濫擊,大腿被刺了一槍,暗藍的鮮血噴濺而出,連青石年都粘染星點一片,可見此擊傷害之深。

  勞根口中喃喃破罵著,狠勁一提馬韁,獨角獸嘹亮地長嘶著,轉過前身飛蹄踢向青石年,黃毛黑兒也不甘示弱起蹄回擊。

  “啪咚!”兩馬均吃了對方一記,向後倒退數步。

  勞根面孔猙獰起來,口中大念術語。

  希蕾兒見狀,臉色一變,大呼:“拍拉朵,拍拉朵!”

  兩隻異變成妖獸的暗黑精靈,竟急忙跑到她身旁去。

  白水來他們都不知道又要發生何事,一下未敢作任何反應,青石年卻猜到勞根又要發動獨角獸的邪咒,便暴喝一聲,持槍向前急沖再攻。

  只聽“隆嗚——”長響之聲從獨角獸的長角中大作,青木年、青石年、飛燕均感大腦陣陣作痛,猶如千針萬刺透入,連黃毛黑兒神駒也受其害,嘶叫著馬蹄亂跺。

  希蕾兒揮手造出的一片冰罩包圍著自己和兩隻妖獸,三人未受影響。

  獨角鳴響也傳入白水來耳中,但異能迅速趕至將其擋之門外,但他看到同伴痛苦的捂住頭部搖晃欲倒,知道他們都中了敵方的邪術攻擊。

  白水來不及細思,沖腦而想,它叫,我也會叫啊!下腹之氣一提,口中長嘯:“呵——”有如雷鳴電擊般響亮,震耳欲聾,在林中激蕩回動,把獨角之聲掩沒下來了。

  獨角獸驚嚇得急步徘徊,獨角之聲立止,勞根見對方竟能破解坐騎的異術,吆喝一聲,提矛向白水來沖去。

  白水來停下呼聲準備迎戰,卻發現三名同伴身體軟綿綿倒躺地下,心裏大叫不妙。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1:31

第四集 英雄浴血 第六章 英雄浴血無悔

  勞根“嗚哇——”怪叫著舉矛衝刺,在他的戰鬥生涯裏,從未遇過一個能破獨角之聲的人,定要將此人剷除免卻後患,所以這一刺,他灌注了全身之勁。

  他身形本就比白水來高大許多,加上獨角獸騎真有如一座小山般壓將而去。

  反觀白水來瘦削“苗條”,衣角輕飄,連希蕾兒也似乎不忍觀看待會那種野牛踐踏小兔的結果,臉龐微側。

  “匡!”終於撞上了,白水來跨步踏出,單手所持的龍神爪緊握勞根的矛尖,竟將對方的沖勢一下定住了。

  勞根發現長矛如入石壁無法推進半分,漲黑著臉,再用勁時,忽感一股灼熱之氣由矛杆傳入手中,不自覺“哇!”的放開了手中兵刃。

  白水來很隨意地把龍神爪所捉的長矛扔到後面去。

  希蕾兒大感震驚倒吸一口涼氣,想不到天輝國有此天人,一招便將禦獸軍首領的全力之擊化解,並使其脫刃,不打倒他,龍弦弓就可能帶不回去了。

  “嘩啦!”一聲,冰罩四碎。

  希蕾兒馬上右手一揚,射出一排連珠的火箭,意不在傷害白水來,而是阻撓他搶奪勞根身背的龍弦弓。

  白水來的龍爪一旋,數支火箭即被其刮起之風卷到一邊去。

  勞根趁此機會逃到同夥旁邊去,隨手在腰間抽出一把闊劍,兩隻妖獸在兩側護衛著他。

  希蕾兒悠然上前道:“我說這位勇士啊,你的同伴中了夢魔獸的‘玄夢驚魂音’,不死已算他們好運,但也得躺上一時半刻,難道你想以一敵四奪回龍弦弓?你還是投降或逃走吧,免得打起來受皮肉之痛。”

  其實,她心裏也沒准能否攔住白水來,只是想嚇唬他一下,好讓其離開以保住龍弦弓。

  看到白水來在考慮中,軟倒地上的青木年喘息著道:“神使者,我們沒……事的,只是四肢發軟,一……定要搶回……龍弦弓,馬上交回……精靈女王,不用管我們!”

  白水來望了一下三位戰友,他們虛弱無力,但臉色如常,應該沒什麼生命危險,便道:“好吧!我也不想打架的,我帶同伴回去……”

  此話一出,希蕾兒臉現喜色,卻聽白水來接道:“那你們把龍弦弓給我吧,我幫你們還給它的主人好了。”還攤出手掌,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

  說的話等於廢了,希蕾兒緊咬玉牙,冷喝道:“臭小子,不知好歹!給我上!”

  兩隻妖獸吼叫著向白水來沖過去,而她則向勞根低聲咕噥了幾句,勞根便解下龍弦弓交到她手裏。

  無負一身輕,勞根“呀呀”狂叫,揮舞大劍馳馬攻向白水來,青木年他們看到敵方如此陣勢,不禁為神使者捏汗。

  長身怪的觸鬚最快伸至,分擊八個方位。

  白水來輕點側擊擋開來者,勞根的闊劍已砍到額上,他身子一縮向前猛衝,龍爪握指成拳,“咚!”擊中獨角獸前胸。

  獨角獸痛苦得長嘶踢蹄、口吐白沫,白水來閃開,飛起時忽覺右腳被異物一收,待知是長身怪的捲鬚時,整個人已被急拉而起。

  失重是戰鬥中的大忌,在與弦影人一戰裏,白水來曾吃過類似的虧。

  但此刻,白水來亦無法阻止其勢,不容再想,他在升向半空的剎那間,順手一把捉住忙亂著安頓受痛坐騎的勞根,借勢一提。
  勞根感到左肩一緊,便疼痛無比地離鞍而起,整個人摔向長身怪。

  長身怪慌忙收起胸前黑刺時,白水來已揮斷腳上觸鬚,翻身落下。

  長身怪與勞根扭抱著坐倒地上,“呼呼……”十多口黑黑的粘泥從他們頭上飛來,迎面蓋向白水來,大有將他淹沒之意。

  看過小猴子的下場,知道被這些玩意兒粘住了可麻煩,白水來急忙掠後,退開數步,卻“啪!”一聲被冰冷巨大之物擋住了。

  他驚異地扭頭一看,身後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垛高約十尺半、圍著他退路的冰牆,定是希蕾兒出手的“大禮”。

  黑泥依舊鋪蓋而至,白水來腳一跺,緊貼冰牆憑空升起,躲開險些粘上臉的泥漿,豈料冰牆頂端猛然“轟!轟!轟!”連番炸開。

  無數碎冰無情地打在白水來身上,一下把他擊落向地上的粘泥團中央。

  白水來保衡重心翻身下地,“啪啦!”有如踩上大糞的感覺,雙腳掌已跟粘泥結合了。

  “慘!”白水來心裏叫著,提一下,卻發現泥漿粘連有勁,看來得費些功夫才能甩掉它。

  突然“隆隆”聲響大作,看清是兩個巨大的黑球前後疾滾過來,白水來不禁嚇了一跳,遠處扁頭怪雙手上的大拳頭不見了,甭說,肯定是這兩個大球的原身。

  危急之際,白水來突然想起,小時候爸爸教他做麥芽糖漿時,如何試味的方法。

  粘性極強的麥芽糖漿,以筷子輕碰一下,就會連起一條糖欲甩不斷,他爸爸曾示範著垂直指向麥芽漿,快速的一插,到底一拉,筷子上既粘附著糖味,又能輕鬆地脫離糖漿的粘力。

  不作多想能否奏效,應該說根本沒時間想了。

  白水來猛喝一聲,將全身異能貫於雙腿,身體一沉,突破了粘泥的底層,踩進堅實的泥地裏,兩腳觸及實地,白水來毫不猶豫提氣一躍,在急速拉升的衝力之下,粘泥果然脫落了。

  白水來躍高之時,雙腳齊踢已滾到跟前的大黑球,“咚!”那大黑球受撞擊力回滾而去,他借撐球之勢向後翻飛,“啪!”一蹬到冰牆上向前躍去。

  “咚!”另一大黑球亦被“請了回家”。

  白水來再借力向後連翻幾個跟頭,越過冰牆落在它的後方,右手龍神爪一吐,“嘩啦——”巨大的冰牆破碎倒塌,四散紛飛!

  兩個大黑球回沖向扁頭怪,舉起雙臂想停住它們,才想起自己已沒有手了,只好慘叫著被碾成“薄餅”,這可算是害人終害己。

  白水來連貫的動作,令青木年他們大聲嘶啞地喝采,希蕾兒幹瞪著眼氣得要命,想不到四人合力都困不住他。

  真不知道這傢伙是什麼構造的,突然她心中一動,右手高舉,口中大念術咒。

  青木年他們三人四周,此時竟熊熊燃起火圈,希蕾兒冷笑著大聲道:“別動,不然你的朋友們就要變成烤豬了。”接著,她抬起左手道:“只要你投降,我就幫你熄了他們的火。”

  她的話未說完,白水來已躍到飛燕的火圈外,龍神爪插歸腰間,雙手平伸一用勁,飛燕竟憑空飛入他的懷內。

  這就是白日無極四大式中的“吸”,三年前在救游雨蘭的時候無意發出,此刻已純熟無比了。

  朋友出現險境,白水來的頭腦根本不作他想便出手相救,待希蕾兒說完她的條件,青石年亦已被吸出了火圈,希蕾兒在驚訝下,盛怒無比,右手發力,青木年身邊的火牆猛的暴增。

  白水來沖至時,已看不見青木年的纖纖身影,雙掌吐氣一拍,火牆立時分出了一條道兒。

  他沖進火圈內抱起青木年高高地躍起,掠到被放在林邊安全處的夥伴們身旁,緩緩放下懷中急冒驚汗的嬌人兒。

  飛燕大聲尖叫道:“神使者,著火啦!後面,小心……”

  白水來這才發現,長拖在後的花布尾處熊熊燒得正歡。一定是被剛才的火牆舔到了,這種輕紗布料燃得飛快,迅速向後腦燒去。

  白水來慌亂之下又脫又扒,三兩下把花布扔了出去,籲了口氣歎道:“險啊!”

  此刻卻發現青木年、飛燕、青石年他們三人,眼睛瞪得牛大望著他,張嘴欲喊卻吐不出半個字兒。

  遠處的希蕾兒更是捂住口臉,難以置信地叫著:“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你!你應該已經死了!”

  白水來看到他們的表情,自言道:“我臉上髒了嗎?”他伸手一摸,這才嚇了一跳,花布丟掉了,臉相已坦蕩蕩地現在眾人眼前。

  他雙手忙亂地遮掩了幾下,雖也知道這不過是在作掩耳盜鈴的蠢事,只是一種尷尬下自然的動作,心裏猛叫道:“光之神,慘了,慘了……”

  光之神輕笑道:“別慌,既然被發現了,就是天註定,自然、勇敢地抬起頭做好神使者的職責吧,因為你的確是我光明之神所選中的使者。”

  這時,躺在地上的飛燕也笑道:“哈哈!不用擋啦!都看得一清二楚了,真想不到我們敦厚老實的小廚子白水來,竟會是個武功超絕的大英雄,保密和騙人的功夫都是一流啊。”

  她讚賞的語句裏充滿了譏諷的味兒,明顯對白水來長瞞此事大表不滿。

  青木年卻哽咽起來,淚水失控地在眼眶中打滾。

  三年,日夜思念掛心的人,竟就是朝見晚對的部下,一個職位低廉得自己毫不放在眼裏的夥伴。

  白水來曾經在“迷亡森林”、“定風山腰”拼力救過她,但她卻認為這是下屬的忠心表現,並未放在心上。

  當白水來以神使者的身分出現,幫助她渡過一次又一次的險情難關,將她的心俘擄了以後,卻迅速消失隱匿,平淡無事地與她相處三年,也不肯道出真相,這是他刻意的報復?或是自己的疏忽?又或是天意的弄人?

  青木年心亂如麻,喉嚨處像塞進了一個大核桃,欲言不得。

  白水來滿臉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騙了你們。”

  青石年突然大笑道:“真出乎我的意料啊,你不但廚技了得,武學竟亦厲害無比,別在意這些小事了,快專心把背後那幾個混蛋收拾了吧。”他一言提醒了大家,現在可是大敵當前呢。

  敵方剩下三人聚到一起細聲商議著對策,原來希蕾兒知道他身分後,驚恐傳遍了全身,連千年寒冰咒都破得了的人,她自感不是對手。

  很快,他們三人分頭行動,勞根拾劍躍回獨角馬上,由白水來的右方前進,長身怪沿林邊緩步走向青木年他們左側,希蕾兒獨自從中路踱步而來。

  白水來已收拾起心神,專心靜待敵人的來犯,他天性善良單純,從不喜歡主動攻擊別人,因此卻意外地把不變應萬變、以靜制動的作戰方式,發揮得淋漓盡致。

  “呵!”勞根大喝一聲,提馬沖向白水來。

  與此同時,希蕾兒左右手交錯,搖擺出數十個火球冰刺激射。

  長身怪在左翼附近抖動著長觸,蠢蠢欲探目標,卻直指地上不能動彈的青木年三人。

  “不好!”光之神在白水來心中叫道,“敵人可能要在混戰中捉住青將軍他們來要脅你,以你的個性定受牽制。”

  白水來揮動龍神爪掃走飛至的冰刺火球,心道:“那怎麼辦,打起來可真的會分神,顧及不了青將軍他們的。”

  光之神道:“我幫你一把,施法保護他們,但你要在這短暫的時間內打倒敵人,知道嗎?”

  白水來應道:“好!我會全力以赴的。”

  話落,勞根的大劍已砍至。

  白水來龍爪左旋迎擊,對方不敢正面交碰避開龍爪遊走進攻,意在纏繞著白水來,長身怪的觸鬚已迅速伸向飛燕。

  “啪!”他碰壁了,不知何時,地上躺著的三人四周凝起一道粉紅光罩,戳不穿打不破,長身怪無奈地敲打著,白水來知道光之神已出手了。

  希蕾兒喝道:“洛道巴!”

  長身怪急步閃開,幾個中速閃爍不停的火球飛至保護罩旁“轟!轟!轟!”炸開發出雷般巨響,濃煙火浪四散後,光罩依然無損。

  能擋住如此威力的攻擊,白水來的心放了下來。

  他專心向勞根猛攻過去,龍神爪呼嘯聲動,令人窒息的氣浪壓得勞根無力抵禦急提獨角獸後退數尺,並將手中闊劍扔出阻攔白水來的追勢。

  白水來擋開闊劍,發現獨角獸頭上的尖角向他閃動起亮光,這次又不知道要出什麼邪咒。

  刺耳的“吱——”一聲響起,耀眼黃光從角上並發射出,白水來一楞,舉龍爪相格。

  “胡——”黃光被擋住卻泛起道道餘波滲入臂上的皮膚中,白水來頓覺陣陣麻痹之意沿臂爬上,幾乎無法握住龍爪。

  幸好黃光之芒已盡消失無蹤,他的腳步不禁踉蹌了一下,此術果然厲害,若被擊中身體某處,可能要三天三夜不能動了。

  勞根得意地笑著一拍獨角獸頭,黃光再現,這次白水來只好避其鋒芒躲閃著。

  忽聞“嘩啦——咚——”的巨響,抽空細看,只見一棵巨大的樹木赫倒下打在光罩之上,長身怪在林裏正使勁拉扯另一棵,“嘩啦——”又準確的向光罩打去。

  一片盤寬的急旋冰環從希蕾兒手中射出,在長身怪旁邊的另一棵大樹上飛割起來,原來是他們兩人合力所搞的好事。

  光之神在白水來心裏道:“水來,你要捉緊時間了,受大樹重壓,光罩防護時間要變短了。”

  獨角獸的麻痹魔光陸續飛至,阻礙著白水來過去營救,他心裏有點發怒了,青將軍他們不過是想拿回丟失的龍弦弓,為何敵人要一再傷害他們呢?

  心神一凝,白水來暴起躍高,雙手連擊,“呼呼呼……”數團藍光飛射向勞根,“咚!咚……”在對方閃開時炸開濺起無數沙泥,剎那間混擾了獨角獸的視線。

  “呀——”白水來落地時俯衝向前往獨角獸刺去,全身之能灌在龍神爪上。

  飛塵散開,勞根看到了對方的攻勢,忙擊拍獨角獸頭,黃光再次湧現,射出半尺時龍神爪已至,在白水來全身泛起藍光一擊下,沖散了黃光,四周亮起一圈美麗的金黃光環。

  “卡!”勞根難以置信地看到龍神爪擊碎了馬角,穿出獨角獸的後腦骨,然後插進自己的前胸,“撲!”一團藍光再由胸內的龍爪發出,炸透了他的身體。

  此擊仿佛令世間一切霎時停頓。

  所有目睹的人都被它的威力震撼住。白水來心無旁顧,雙腳一撐馬前胸,抽出粘滿血肉的右手龍爪,向光罩掠去,良久,身後才傳來勞根慘烈的吼叫和人馬倒地之聲。

  白水來眼裏卻緊盯上面壓著四棵大樹的光罩,明顯在變淡中。

  “咚!啪!”大樹在白水來勁擊之下相互碰撞著滾開落地,白水來毫不停滯地轉身躍到長身怪的身旁,對方的觸鬚急速卷來。

  看他沖過來之前,長身怪又長多了好幾條觸鬚,如車輪旋轉般的輪番進攻,觸鬚柔韌有勁,即使砍斷了,仍可以繼續進攻或從傷口重新長出須頭。

  打了幾下,白水來心道:“這妖怪簡直像只章魚,難道也跟章魚一樣,不打破腦袋是不會死的?那我去打他的頭試試!”

  想到就去做,白水來舉爪躍起沖向長身怪的頭部,卻忘了能擋住他的東東多著呢!

  除了幾條帶刺的觸鬚在前面揮打狙擊他外,好幾條已纏住了他的身腳,迫得他的身形下沉墜落。

  觸鬚接二連三的纏繞過來,連雙臂也被綁住了,濕滑軟粘的令白水來感到噁心難受,但這感覺卻有點熟悉,對了!是麵條,得想法把這些亂七八糟的麵條扭斷。

  這可是白水來的拿手功夫,他看對方的觸鬚差不多都纏在身上了,突然用力一蹬向旁邊的大樹幹撞去,快碰上的時候,雙腳一撐樹幹,身體借勢猛的旋轉起來。

  此招大出長身怪之料,發現不妥時,白水來已第二次沖上大樹幹,再猛旋把它的觸鬚全部扭作一團,無法用力了。

  白水來使勁向後一摔,長身怪的“手”全在他身上,現在欲放不得,亦被拖倒地上。

  綁住白水來的觸鬚有點鬆動了,他抽出右手拔起龍神爪,灌力向長身怪的頭部擲去,龍神爪隨他意旨伸指成劍,“撲!”的沒入長身怪的腦袋中,暗藍的血濺出。

  長身怪狂吼著掙扎了幾下便癱軟了,白水來大叫著用力一撐,身上的觸鬚紛紛破開斷裂,忙沖過去取回龍神爪。

  回望青木年那方的情境不覺一驚,防護光罩竟已消失了,希蕾兒伺機發出數個爆炸式的火彈,白水來奮起直飛,以極速掠到同伴前面,但火彈已燃,“轟!轟!”大炸而起。

  淹眼的濃煙四散,準備等死的青木年三人睜眼一看,發現自己身上除了塵土外無甚傷處,卻見白水來直身平伸雙手站在他們面前,刮臉的勁風由他身體旋起,原來是他以真氣擋住火彈的肆虐。

  白水來面帶微笑道:“太好了,你們都沒事吧!”

  眼睛總比一般人靈快的飛燕驚叫道:“血!很多血啊。”

  果然,鮮紅刺眼的血水在白水來背後不停的淌出流滴下地,青木年的雙目不禁又濕潤起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1:32

第四集 英雄浴血 第七章 兵凶危芙帳暖

  青石年眼瞪瞪地望著白水來腳下的鮮血,仿佛被嚇呆了一言不語,突然大喝道:“白水來,快跑啊,你的腳下好像布上了強大的魔法陣!”

  白水來往下一看,果然圍繞自己腳邊的地上,竟現出一圈圈泛起亮光的古怪文字,急忙抽身飛躍,但用勁之時觸動背後的傷痛,麻痹刺骨,只跳起了半尺高便下落,腳步還帶點踉蹌。

  連他心裏的光之神也道出一句:“糟了!”

  魔法陣的光芒乍現升起簇擁著白水來,頃刻間亮光驟散,文字卻閃亮的留在了他身上各處。

  遠處希蕾兒失態地狂笑起來道:“哈哈哈,這次你真的完了。我的燦煌火烈咒會在你體內不斷爆破,最後你會像一團火焰一樣,成為燃盡灰飛。”

  青木年怒吼道:“可惡!你這個妖女怎麼如此狠毒!還算是人嗎?”

  希蕾兒臉色一轉,寒霜痛恨的道:“我狠?比起你們天輝國的人,我半點都及不上。”

  飛燕“哇——”失聲大哭起來道:“白哥哥他心地善良,又不是天輝國人,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害他?”

  在她們吵嚷時,白水來忽感身上的字眼開始作動了,先是左臂上亮起一束光兒,然後那一處就變得熾熱無比。

  他努力以異能鎮住不讓它擴散,但另一個字眼又亮了。白水來只好盤坐地上,運起白日無極心法抵禦,豆大的汗不斷滲出,痛苦令他的臉上現出一陣陣抽搐。

  希蕾兒被飛燕的話嗆住了,看清黑髮黃膚的白水來確是異國人,臉上複雜反復變化著表情,忽然銀牙一咬道:“好!為減少他的痛苦,我送他一程,你們也一起陪他吧!”

  她舉起右手卻發現右掌顫抖無力,顯然苦鬥間魔能已盡,便換提左手高指半空,口中高聲念詞。

  天色驟變,一團黑雲竟低壓的凝聚在白水來他們一群人的上空位置,希蕾兒叫著:“嘗一下冰系魔法的超級咒法‘冰雹風暴’吧,你們死在它的威力下,完全值得!”左手往下一甩。

  剎那間寒風洶湧而下,巨大的冰塊由那片黑雲中鋪天蓋地地降落,迎頭砸來。

  如此強大的魔法,青木年他們首次見識,冰塊未到,死亡的陰影已籠罩全身,青木年望著前面盤坐的白水來,心中卻掠起一絲快感,能與意中人同死倒也不是壞事。

  希蕾兒看到風暴撕裂著空氣,已快將對方包圍了,才癱軟無力地坐下地,左手也開始失控地不停抖動,她知道自己全身的魔能已近枯竭,現在若對方再多個小兵也能把她打倒。

  突然,她隱約看到藍光在冰暴中旋轉透現,許多降下的冰塊竟向四周濺射而出,她驚異地緩緩站起,喃喃道:“不可能,絕不可能的!”

  風暴中的藍光越舞越盛,硬生生地將冰雹群擋住,把它們蕩開飛向四周。

  巨大的冰塊甚至砸向希蕾兒這方來,搞得她不斷後退左避右躲,很快黑雲消散、冰雹群將盡,最後的數十塊竟全向她直飛而來,希蕾兒力不從心地閃過幾把,還是被擊中了,“咚!咚咚!”身背連中三元,打得她摔出數尺遠,喉嚨一熱,鮮血從口中奔出,肯定是受傷不淺。

  呼嘯聲、撞擊聲,終於全部停頓下來,一切變得寂靜。

  希蕾兒慢慢伏爬起來,只見戰場上一片狼藉,鋪滿了大小不一的冰雹碎塊,白水來立在乾淨無比的一小圈空地上,後面躺著他那三名已獲安全的夥伴,他衣襟多處散裂,頭髮蓬飛,烏黑發亮的眼珠子正瞪著她。

  希蕾兒倒吸一口冷氣,二話不說向密林狂逃而去。

  緊閉雙目的三人,發現自己除了被小冰塊割傷數處外,並無大礙,看到在面前屹立著的白水來,不禁敬意萬千,他每次總如神一般的將凶危化解。

  這時,林中傳來馬蹄聲,原來剛才受獨角之聲滋撓發狂奔逃的黃毛黑兒,回來找它的主人了。

  青石年大喜地叫道:“黑兒!過來!”

  黑兒徐徐走至低舔著他的主子,像是在為它棄主而逃深表歉意。

  青石年接著道:“白水來大英雄,我們先回去吧,那魔女受傷跑不遠的,讓我的騎兵們去追趕她。”

  白水來卻一動不動,半聲不吭。

  青木年慌了,淚水再次跑出眼眶,她顫聲道:“白水來……神使者!你怎麼了?不要緊吧?”

  這下他才慢慢扭過身來,把龍神爪插回腰間,微笑道:“不怕,我沒事的。”嘴角胸前赫然留有大片吐出的鮮血痕跡。

  飛燕也哭了道:“白哥哥,你受了很重的傷,快回去讓游姐姐治療吧。”

  “好啊!”他上前一把抱起飛燕道,“這就走。”然後把飛燕放上黃毛黑兒背上,接著是青木年兄妹。

  青石年看到白水來並不上馬,奇道:“咦?你擔心黑兒受不住嗎,上來吧,它行的!”

  白水來勉強地再笑了一把,道:“不,你們先回去吧,我等下到。”他用力一拍馬股,黑兒長嘶著向回路奔去,林間起伏著青木年和飛燕淒慘的哭叫呼喚聲。

  白水來已聽不進了,心中回蕩著光之神的話:“火咒在你體內肆虐的時候,你卻拼盡全能對抗冰暴,等於是在自殺,以你現在的傷情來看,大概過不了今天,我也會隨你的生命而飄逝!

  “雖然你的作法非常愚蠢,但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不悔,看到人類有你這種為情義犧牲的人,相信即使我不在,邪魔也伸不出他們的利爪。”

  白水來心裏答道:“我記得爸爸說過:‘為何活著?是因為你有親人、朋友和愛人,讓他們快活,你的生命才會精采。’雖然我聽不大明白,但我覺得這樣做,我真的也會很開心。”

  在白水來失力倒下地時,視線已開始模糊了,光之神說道:“世事玄妙無比,正因為你是這樣的人,才能讓我在你心中生存下來,現在你選擇為義而亡,我也感到快樂……”

  遠處草叢中,有一雙大眼在望著一動不動的白水來,好一會她才鑽出去,跑過去俯身摸摸白水來的氣息。

  “哎!還未死!”她歎息著撫摸白水來的臉孔,自言道:“你究竟是人還是神?從未見過像你這般笨的人,拼死挽救朋友,值得嗎?我好像有點為你著迷了……”她雙目充滿深意地再望了幾下,將背後的錦盒移到腰間。

  這少女便是急去而返的希蕾兒,她聽到馬叫聲遠去,以為對方已走,便回來取一點東西,卻發現倒下的白水來。

  她把一頭悠長的紅發用絲帶盤束起來,咬著牙,把白水來拉起背在肩上向前緩行而去,幸好白水來身材不算高大,並未太影響她的移動力。

  經過勞根的屍體時,希蕾兒放下白水來在勞根懷內掏了一陣子,取出一個獸角,滿意地微笑道:“這好東西還在啊。”然後她再背起白水來消失到林裏深處。

  良久,另一方的密林傳來高呼聲:“白水來——”

  大石頭與一群騎兵馳到了這片激戰完的空地裏,馬上坐著的眾夥伴顯得一臉焦急。

  眾人下馬仔細搜索四圍,哪還有白水來的蹤影,“嗚啊——”大石頭如野獸般朝天怒吼……

  數十裏外的密林中。

  “報告元帥,冰熾炎軍團的人又開始撤退了,這次殲滅了他們差不多二千人,我軍損失三百。”一名探兵彙報。

  歇拿多點頭笑道:“不錯,這次戰略成績最好,哈哈!繼續追擊!”他的號令發出,連綿的大軍又向北面森林前進。

  這時,為天輝軍帶路的一名精靈將領快步跑過來,向歇拿多說著生澀的天輝語道:“大元帥,冰熾炎軍團且戰且退了四次,我覺得好像有點問題!”

  歇拿多高高地坐在馬上,只是用眼角向下瞄去,輕蔑地說道:“怎樣啊?膽小的精靈人,他們打不過我們當然就會退了,又會有什麼事呢?”

  他的態度使那精靈將領甚為惱怒,但忍住道:“我們再前進數裏便有一片低谷,若敵方在四邊高坡作了埋伏,戰鬥起來對我軍極之不利!”

  歇拿多腦筋一轉,哈哈笑道:“好!我問你,禦獸已向東北方逃去,正被我的兩名副將領軍追趕中,眼前的冰熾炎軍團逃得像喪家狗一樣的,他們還能爬上高地伏擊我們嗎?”

  精靈將領一時語塞,但仍堅持道:“只是如果敵人還有其他兵的話……”

  “好了好了!”歇拿多不耐煩地打斷他道,“現在馬上追上他們,讓他們活著走不到那片低谷就行了吧!”

  精靈將領聽罷只好退下。

  歇拿多宣告加速行軍令,聽了精靈將領的話,他其實也有點擔心。

  當天輝軍急速前進後,冰熾炎軍團竟也狂奔起來,雙方開始一場追逐賽,那更證明敵方心裏有鬼了。

  跑了好一段路,精靈將領急趕到歇拿多旁邊道:“大元帥,我們快到低谷,不要前進啦!”

  歇拿多此刻追紅了眼,一甩手喝道:“別在那亂嚷著,看我們將那些傢伙追上了,把他們一個個撕成碎片!”他自己策馬沖向陣前。

  地勢果然逐漸向下,前方大片黑壓壓的灌木林發出陣陣沼氣,大概因為那片窪地聚集了四周淌下的雨水,而變得潮濕泥濘。

  大軍前方已響起廝殺聲,歇拿多大喜,知道已趕上敵軍了,猛喝令:“沖啊!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在近戰中,魔兵們哪是手執兵刃、身披胄甲的戰士對手,被天輝軍殺了個痛快,一堆一堆地躺下,未受攻擊的都無心戀戰,向低谷四方鳥散飛逃。

  歇拿多狂笑著亦加入殺戮的隊伍中去,當大軍進入低窪地中央時,貼近敵軍的戰士突然紛紛慘叫著倒地,“有伏兵!”他們哇哇大叫起來。

  叫喊聲令大軍漸緩下腳步,密林四周忽然響起無數破風箭聲,箭雨從前後左右四面八方灑來,靠邊的戰士不斷有人中箭,哀痛連綿。

  有的人大叫著:“箭上有毒啊!啊!”

  有的人恐怖地嚷道:“蛇!好多毒蛇!”這下大軍逐漸驚慌起來,情況逐漸變得混亂。

  歇拿多高聲喝道:“大家鎮定,回防穩守!”

  他的話聲一出,數十支利箭立即向他飛去,揮劍揮擋把箭矢砍下,還是被當中一支狠狠插入右臂。

  歇拿多一咬把它拔出,只見箭頭泛著綠光,他不禁倒吸冷氣叫道:“箭上果然有毒。”傷口傳來陣陣刺痛的同時,歇拿多感到整個肩頭開始麻痹,一下驚慌失力幾乎摔下馬,旁邊的衛兵迅速趕過來護衛。

  歇拿多知道若他陣亡,八萬大軍將成無頭之蠅,必致全滅,急忙大叫:“全軍撤退!撤退!”伏在馬背上向低谷出口沖去。

  一直跟在他不遠處的精靈將領貼近過來說道:“元帥!離這裏不遠有一個小村落,我們先退到那裏去吧!”

  毒素令歇拿多無力地點頭道:“好的,帶路吧!”

  天輝大軍如退潮般的迅速向來路奔逃,冰熾炎軍團在箭雨毒蛇的保護下,反轉過來緊追著發動攻擊,一場轉換了角色的追逐戰又開始了……

  青木年在游雨蘭的治療下恢復了體力,精神卻大受打擊變得頹然麻木,靜靜地聽著士兵們的報告:

  “剛才一役本戰得難分難解,敵方甚是頑強,但後來不知為何,敵人所騎的猛獸突然發狂,不受他們控制亂咬廝打起來,連自己的主人都不放過,場面一片慘烈,野獸逃到四處森林後,禦獸軍已全軍覆滅了。”

  本是個好消息,但青木年默言點頭揮手讓該士兵退下。

  她知道,這大概是因為白水來把勞根和那匹獨角獸殺死所致的,想起白水來,她心中鬱悶得陣陣刺痛。

  馬蹄聲急傳而來,青石年派出追趕希蕾兒和尋找白水來的騎兵們回來,青木年的臉上這才現出喜色,與哥哥一同迎過去,但看到他們不僅兩手空空,而且還少了幾個人,失望又冰冷地遍佈了全身。

  騎兵們向青石年報導:“我們本已搜索到那魔女的蹤影,她還背著一個人,相信就是將軍想找的白英雄,但奇怪那魔女不斷吹響手中的號角,林裏的猛獸竟無故地集中向我們攻擊起來,有三名同伴犧牲了,那魔女坐上一頭巨狼迅速逃向西北方。”

  “哇——”在游雨蘭懷內的飛燕又開始哭,因為現在更清楚白水來落在希蕾兒手中,活命的機會是零。

  “咦?那魔女什麼時候也能操縱野獸了?問題應該在那個號角中。”青石年皺眉道。

  青木年把快要湧出的淚水強吞進肚裏,堅定地道:“白水來的事已成定局,我們先放下一邊。聽那魔女說過,有另一個叫毒蛇的軍團,合起冰熾炎軍團對付歇拿多的大軍,相信那個急功近利、卻有勇無謀的歇拿多肯定要吃虧,說不好要被他們擊敗,我們先趕去支援吧!集中力量攻進夜凝國將龍弦弓搶回來,以了白神使的心願!”

  看到妹妹堅強起來,青石年笑著點頭贊成,其實她的心已碎了,只剩一股復仇之氣支撐著她的意志。

  戰令宣出,在精靈人的帶領下,兩隊近衛軍快速趕往冰熾炎軍團逃走的方向,欲與歇拿多的大軍會合。

  他們哪料到,那八萬大軍已損失慘重地躲在一個村落裏死守著。

  輕煙嫋然,冰涼舒服之感滲入熾熱的體內,把一團團火熱逼至咽喉處,“噗!噗!”白水來不自禁連吐兩口鮮血,思覺漸清,但眼前仍一片迷糊,退卻的火熱又再湧起衝擊全身,將冰涼之氣壓走。

  一會,冰涼之感又從皮膚外傳入的向燦煌火熱反攻,但燦煌火毫不示弱地與之鬥纏著,冷熱兩感在他體內翻滾,白水來頓覺痛苦不堪,有如兩條大蛇在體裏拼命攪動著。

  一時氣極,白水來嘗試著凝聚自己的異能,努力一番後,終於集成一小團。

  突然他感到一物傳進一股勁量的異能,與體內那小團融合,直覺告訴他是龍眼石的能量!

  它出手相助,太好了!

  白水來精神一振,運起那股被增強的異能,沖向相鬥中的冰炎能量。

  幫助冰吧!白水來如此想著,因為火讓他難受極了。有異能推動冰能大盛,火熱迅速被迫走從口中噴出,轉換成熱辣辣的鮮血,身體立感一片冰涼暢快。

  白水來高興極了,以異能把玩起那團冰意,繼續在體內跑動。

  一會兒,白水來大感不妥,身體竟越來越冰了,冷得不停地打著顫抖,就像當日被希蕾兒冰封的感覺一樣,他嚇壞了,自然地去尋找能抵禦的熱能。

  體內微弱的火熱之能,在異能的輔助下又開始強大,將冰意反擊得一敗塗地,但火熱之感又開始肆虐,白水來便轉輔冰意,如此不斷迴圈的十多次,冰火之能變得馴服和睦起來,聽話的在他體內打滾翻動,平衡有致地流動到身體每一處神經,使得全身舒暢無比,白水來這才勞累地沉睡過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白水來耳朵靈敏地聽到“砰!”關門聲,人亦醒轉,發覺冰火仍乖乖地與異能繞一起在體內轉動著,就像三位難分難離的老朋友一般。

  他滿意極了,雙目微睜,視線睜開展現出一個線藍柔軟篷帳,四周簡潔無物,圍在他身旁擺放著多個鐵盤。

  一名輕袍纖腰的少女,托住一木盤正往鐵盤加料,倒至臉旁的鐵盤時,白水來看清是些小冰塊,“噢!原來那股冰意是由這些冰盤中傳來的,那麼說,這位姑娘救了我。”

  白水來往那少女臉上看,心裏嚇得登地一跳,想馬上躍高,但四肢卻毫無感覺不能動彈半分。

  “那不是魔女希蕾兒嗎?”白水來眼睛瞪大了,口裏也吐不出話來,只有頭部能輕微扭動。

  希蕾兒顯然發現他的醒轉,大喜地甜笑起來,有如一朵冰山雪蓮綻開般美麗,白水來一下看呆了,難以想像如此嬌美的少女,竟是個心狠手辣的魔頭。

  身穿一套線藍短袍的希蕾兒,盈盈走到白水來身旁坐下,柔和地說道:“你醒了嗎?”

  白水來把頭扭向一邊,不看她。

  希蕾兒並不介意,輕聲道:“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氣,但各為其主,我也沒辦法的啊,龍弦弓是不能還給你們的。但我卻可以將你救回來,你身體很強壯,竟死不了,再過九九八十一天,你的燦煌火烈咒就能解除。”

  “天啊!要這麼久?”白水來吃驚地轉過頭望著她,心中嚷道。

  希蕾兒看他的反應輕笑,接道:“然後我做第二個療程,再過八十一日你就可以下床了,第三個療程的八十一日過後,你就能生龍活虎啦,高不高興?”

  白水來快哭了,算起來差不多要一年呢!不知道那時精靈國的災難、朋友們在這個可怕的夜凝國魔爪下,會變成怎樣。

  希蕾兒突然用她那冰冷柔嫩的雙手,撫摸著白水來的臉龐道:“你是我所遇見過的一位最厲害最勇敢的人,而且你有一顆熱熾清純的心,這比我所見過的所有男人都要好,我喜歡你!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此話把白水來嚇呆了,趕緊閉上雙目,不敢正視她那充滿媚力的大眼。

  “呵呵!”希蕾兒笑著站起來道,“好一個害羞的男兒。”然後她極富魅力的聲音道:“白英雄,你認真看看我好嗎?”

  白水來好奇地微睜雙眼,只見希蕾兒輕拉腰帶軟袍滑落,露出她完美無瑕、玉璧無缺的胴體。

  一股燥熱之感由腹部傳入大腦,白水來再也閉不上他的眼睛。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1:32

第四集 英雄浴血 第八章 突擊戰解困營

  希蕾兒自傲地輕撫著如春花浴雨般嬌嫩的肌膚,媚眼望著白水來說道:“白勇士,我美嗎?”

  一向誠實的白水來情不自禁一再點頭,他接觸過不少美女,青木年高貴英武,飛燕活潑可愛,游雨蘭溫和恬靜,而眼前這位則美得豔麗火熱,壓迫得你無法抽空呼吸。

  看到白水來的呆樣,希蕾兒感到十分滿意的輕輕跪在他的床前,提起他的左手放在自己圓滑堅挺的胸乳上,柔和地笑道:“只要你願意做我的男人,輔助我,一生一世跟隨在我身邊,那我就永遠屬於你的!”

  酥軟的感覺,令白水來手心熱熾起來。

  希蕾兒感受到他的熱力,不禁紅潮泛臉全身乏力,無力地說道:“你知道嗎?以我超強的魔法力量,再加上你無比神勇的戰鬥力,我們定能開創一個屬於我們的國度,甚至可以一統天下,趕走那些卑鄙醜惡的天輝人,你說這樣好不好呢?”

  如此可怕野心的話,在希蕾兒口中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事情簡單得好像只是握拳一般。

  白水來打了個顫抖,他回想起與食屍魔、阿泊羅的兩次戰役裏,他們都是為了創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度,而發動陰謀戰爭,以致犧牲了許許多多生命,面前這位美玉如花的女孩,不也在同轍一路嗎?他閉上眼睛猛地搖頭。

  “你……”希蕾兒看他這般動作,難以置信的道,“這就是你的答復?”

  白水來睜開眼點點頭,然後又馬上閉目。

  “你不願意?”希蕾兒嘗試再問。

  白水來再肯定的點頭。

  “不可能的!你竟會拒絕我,拒絕這樣美好的將來?”希蕾兒激動得指甲緊掐入白水來左手腕中,玉臉一寒道:“要知道,你是第一個看過我身體的男人!若你不答應我,那就得死!再認真回答我一次,願不願意?”

  白水來感到希蕾兒那股恨意,比手上傳至的痛楚還來得強烈,但依舊堅定地再次搖頭,當他有一個認為是正確的決定後,幾乎再不懂改變的了。

  希蕾兒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簡直不敢相信眼見耳聞的事實。

  她右手舉到白水來臉前冰冷地說道:“不知道你是個呆子、蠢人還是個瘋子,現在給我去死吧!”手心現出一團紅光。

  白水來已在想像自己在她的火魔法下烤成燒豬的樣子,但仍一臉不悔的表情。

  希蕾兒見他平靜無懼的神情,心中一動,收回右手道:“好!或許你剛復原頭腦不清,我再給你一段時間考慮。如果到時候你還是不答應,我也不會殺你,但你也別想得到後面的療程,我讓你一生躺在我身邊讓我照顧,你說這樣好嗎?”她還特意把臉湊前,媚笑起來。

  想不到她如此狠毒,活著不能動比死更慘,白水來感到欲哭無淚。

  這時,帳篷外有位女兵大聲叫喊著異國語,似乎很像希蕾兒的話語,希蕾兒站起來高聲應答著,並把地上藍衣拾起穿回身上。

  迷人眩目的胴體被掩蓋,令帳幕中的光彩頓失,白水來咽了一下乾渴發熱的喉嚨,閉眼,努力壓定那一顆跳動不已的心。

  希蕾兒輕聲道:“慢慢想吧,我會再來看你的。”

  她理一下紊亂的紅發離開了營帳,留下發呆神遊的白水來,他在想像著下半生躺臥在床上的日子該如何打發。

  “青將軍,我們發現前方有個村落,裏面守衛的正是歇主帥的大軍,但村落附近似乎佈滿了敵軍。”出外探報的偵察兵去了許久,才回來了彙報。

  “嗯!”青木年點頭道,“向主帥的軍隊發出我們到達的信號。”

  偵察兵應聲退去辦事。

  一會兒旁邊高坡上“砰!”飛起一顆綠彈穿向雲霄。

  良久,遠處亦“蓬!”飛出一顆綠彈,緊接是一顆紅彈,紅彈在空中炸散飛揚。

  青石年目視信號後,臉色沉重地走到青木年旁邊道:“歇拿多有八萬大軍都被圍緊了,不知道敵人多大兵力,我們只有區區兩萬多兵能破陣嗎?”

  曾聽希蕾兒說過毒蛇軍團甚為可怕,現今看到大軍受困,顯然魔女所說的話不假,一向甚有主見的青木年亦陷入苦思中。

  這時,游雨蘭與飛燕徐徐走過來,飛燕兩眼紅腫,一看就知道她已哭過許多次。

  她一直對自己曾責備白水來和隱瞞身分的事耿耿於懷,可惜已沒機會跟白水來道歉了。

  奇怪的是游雨蘭的眼角竟亦佈滿淚跡,她的個性一貫是恬淡平靜,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鎮定無慮,看來白水來的遭遇也令她相當傷心。

  飛燕向青木年問道:“木年姐,為何大家都停下來不走了呢?”

  青木年搖搖頭道:“敵軍就在前面擋著,可我們既不知他們的數量,也不知道他們戰鬥力的虛實,不敢貿然進攻啊。”

  飛燕這下露出笑臉了,說道:“早說嘛!你看我帶來了什麼?”她解下腰包掏出一個金屬架子。

  青木年驚喜地叫道:“能量感應儀?怎麼會在你身上呢?”

  青石年好奇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不告訴你!”飛燕向他吐著舌尖,回復了些許調皮本色,向青木年說道,“木年姐,這是天靈法師讓我父親稍做改良後的感應儀,爸爸讓我順便帶來的。”

  青木年細看了一下,果然在兩道黑白鐵板旁邊多了一塊黃底紅針的刻板,便奇道:“咦?這是作什麼用的呢。”

  飛燕帶點興奮道:“我試給你看吧。”

  將能量感應儀舉向西南面,閉目凝神了一會,藍水晶大亮起來,黑板白針擺動不停,黃板紅針卻平穩地擺向右。

  當它們都停下之後,飛燕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解釋道:“剛才我向那一面搜索敵人的能量,黑板上表示他們的平均戰鬥力是二十一級,數量約在八千左右。”

  “噢!太神奇了,那塊新加的刻板是表示數量的?”青木年大喜道。

  青石年皺皺眉道:“這幾塊破爛銅鐵做的鳥兒擺幾下表示個數值,就能看出前方未知的敵況?我可不大相信。”

  飛燕鼻子哼聲道:“這可是天下第一工匠、高級煉金術士定風山領主霜翼風所製造的超級能量感應儀,連天輝第一大法師天靈宗師都相信,拜託他製造出來的,憑你頭上那個只懂欺負女孩的腦瓜,當然不會相信!”

  一句話把青石年唬得連退五步,不是被飛燕說出的頭銜嚇住了,而是聽她一口氣蹦出的連串語句,知道她生氣了,再不閃一下,會被她接連而來的罵語淹死。

  青木年拍拍飛燕肩道:“行了,我們專心做事吧,不用理我哥。”

  她接過能量感應儀,用心向前方森林深處每個方位檢測起來。

  在感應儀經過幾輪響亮之聲後,敵方的資料基本收集好了,她也感到身體無比的疲累,腳步打著踉蹌幾乎倒下,想不到感應儀如此消耗體力的。

  在一旁早察視良久的游雨蘭,把她牽扶坐下,為她念動治癒咒,這魔法不但能治療傷痛,還能助人恢復體力。

  青木年先不管自己怎樣了,精神略轉好,馬上問飛燕記錄下的情況,飛燕朗朗念著:“前方西南、正西、西北三面分別有八千、一萬二、一萬七的人數,戰鬥值最高的是西北處,有二十四級,正西面有二十二級,西南剛才測過了,是二十一級。”

  當青木年回復了點力氣,便馬上長身而起,向游雨蘭道謝一下,便與眾人商討起來。

  “西北的應該是敵軍的主力,也就說是村落的正門,西南的是村落的後門,故而這裏的兵力較弱,我們該從這裏切入。這次的敵人力量大數量多,怪不得歇拿多的大軍敵不過他們,我們得小心注意。”

  計畫擬定,戰士們便開始行動了,他們以最快速度突進村落的後方,打算與大軍會合。

  首先發動進攻的是精靈射手們,他們拐到西南後方先瘋狂地向敵陣亂射一把,兩萬箭手一起射出極華麗的箭雨落入森林裏,不斷傳出敵兵的慘叫聲。

  當敵眾開始回擊,綠箭掠上與精靈們互射時,隱約看到有部分敵人跑向正西方,大概想去討援兵。

  早準備好的青石年高呼一聲,騎兵們以極速沖入林中,向那些跑去通訊的敵人殺去,並由此處截斷西南與正西面敵軍銜接之路。

  兩萬對八千,加上精靈人沒什麼強就是箭術高明,敵眾的中箭倒地聲明顯比精靈人多上幾倍,他們無心對抗了,準備逃往大軍主力時,青木年他們的劍兵隊伺機沖出。

  跑得最前面、最快的,當然是大石頭。他將白水來遇害的憤怒,在這裏爆發出來了,兩個大鐵錘狂舞不止,許多樹木都慘遭牽連被其擊倒,被掃中飛到半空的敵軍更是數不勝數。

  正西方的敵軍顯然已發現敵情,猛向這方洶湧而至,但青木年他們行動得太快了,八千敵兵被包圍著殺了個忙手亂腳一敗塗地,只剩少數逃脫竄入森林各處,大多被銳目利耳的精靈射手追擊射翻。

  由許多尖木樁砌成的村落後牆已看到了,那裏應該就是天輝大軍死守的營地了。

  敵方援軍趕近卻不靠過來,遠遠地停在數十馬步外,墨綠的箭矢由他們手中的長弓上不斷射出,密密麻麻地把快速沖前的鐵騎兵射翻下地。

  “不會吧!”看到湧過來成千上萬的敵軍,竟跟精靈戰士一般——是箭術高明的射手,青石年感慨地歎息道,“這麼多箭怎麼沖!退——馬軍撤退!”

  青石年急呼叫令,騎兵們忙策馬轉身飛馳,若在空曠的戰場上騎兵本可以克制箭兵,可惜在這密林之地優劣立轉。

  一些中箭的劍士騎兵大嚷著箭上有毒,青木年聽到了哥哥的撤退令,叫喊住準備向敵軍衝殺過去的劍兵,指揮他們靠向右側森林,鐵騎軍則退向左方,中間空出的道兒,讓精靈射手們沖過來與暗黑射手來個正面較量。

  金髮白膚的精靈人,與藍皮褐發的暗黑精靈,相貌上如晝夜天地般背馳,但他們的攻擊方式姿勢可謂同出一轍。

  剛才精靈人依仗偷襲和人數的優勢,才輕鬆擊敗部分暗黑精靈,此刻在對等條件下相互對射,雙方都討不了半分好處,各自不斷地大有死傷。

  可是對方的援兵陸續增加,優勢漸偏向敵方。

  敵方的箭上有毒,殺傷力較精靈人的普通箭矢強上許多,不需刺中要害,也令身受者癱軟倒地麻痹難動。

  青木年看出這點的厲害,知道不用多久暗黑精靈將占上風,看到青石年與鐵騎兵已安全到達村落的後牆了,她才籲了一口氣,他們已商議好由青石年沖進村,通知歇拿多出兵夾擊敵軍,現在只待裏面的大軍發出非常進攻聲響,劍士們就可全力向前奮戰。

  但等了好一會,村裏仍無動靜,精靈戰士們倒下的人數逐漸比敵軍多了,情況甚為不妙。

  青木年一咬下唇,心想:“不可再等了,得兵行險著。”

  她將正射得熱火朝天的古鋒和另四名夥伴喚來,把自己的計畫想法講述一遍。

  儘管青木年說道:“這方法非常兇險,你們願意一試嗎?”

  夥伴們毫不思索異口同聲地贊成,青木年喜極,看來白水來的大義精神得到延伸了,他的犧牲是值得的!

  青木年向眾衛兵宣告了此道號令,雖有些戰士反對主將去冒險,但青木年一臉堅定之意,也只好聽令。

  安排妥當,她挑選了幾名劍術較強並願意跟隨的衛兵,與五名夥伴開始出發,由右翼潛行向敵軍後方。

  青木年此法並不複雜,只是要在敵後搞破壞,撓亂他們的陣形,但若參戰人數稍多,就會被敵發現功未成身先亡,只能由數名戰技極強的人擔負此任,她自己當然要身先士卒作此行的領頭。

  潛到敵方陣形腰翼時,古鋒按計找到一棵高聳大樹攀附而上,以枝葉為障,窺准敵軍身穿異服的將領後,連珠射出數箭,“嗖嗖嗖……”穿雲弓弦跳動著將利箭推出數百尺之遙,準確地沒入一名敵將的腦袋中。

  敵兵看到將領被左方突然飛出的箭兒射斃,均嚇了一跳,細看,卻怎也沒發現左翼森林處有人,“啊——”一聲慘叫,從另一名將領口中發出。

  敵軍開始驚慌地紛紛跑去護衛己隊的將領,這反而讓古鋒發現目標的位置,一下又倒下了兩個將領。

  靠前的敵兵終於看清箭矢是由高射至的,他們分出百人沖過去尋找暗箭來源之處。

  在他們一片忙亂的時候,青木年他們已鑽到敵軍的大後方了。

  敵軍正叫嚷著,將注意邊放在襲擊將領的古鋒身上之際,大石頭率先沖出,在他後頭一線緊跟著其他戰士,敵軍卻只看到他龐大身影,以為來者只有一人,便派了數十名小兵去攔截他。

  豈料大石頭靠近時,身後又殺出數名威武的戰士,把那群小兵幾下便搞定了,怒叫著沖入敵陣亂殺起來。

  混亂中,隱約能聞見小猴子“波波”的歡叫聲,這種肉搏近戰對於它來說有如一場遊戲,手槍劍刃對它是無效的,只有它打人的份兒。

  飛燕在遠處微笑地看著小猴子發威。她的任務是守護著為戰士們念動“祝福術”、“治療術”和“振魂奮戰曲”的游雨蘭大法師。

  殺進敵陣中的戰士全身泛起金光、紅光精神與體力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無盡澎湃,大石頭的鐵錘、豪烏巴的裂風斧、青木年的蕭月雙劍,把並不善於近戰的暗黑精靈們,打得血肉飛濺,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所造的混亂逐漸擴大,把敵軍幾乎整個後方兵力都吸引過去了。

  那些去找古鋒的敵兵,這時候才發現了“兇手”躲藏之處,但古鋒居高臨下的向他們射擊,他們的箭矢卻無法及至,氣得在樹下幹跳。

  看到同伴一個個的被掛了,後方大軍又無端大亂作動,只好一邊噪嚷叫?著的逃回大隊去。

  與精靈軍大戰中的前幾排暗黑軍,不知後方發生什麼事,部分人擔心地向後瞻望著,箭勢密度急降減弱,早守待已久的劍士們在副官指揮下怒吼著沖向敵軍,精靈戰士精神一振,加疾箭力為他們掩護。

  前方的暗黑精靈,看敵方排山倒海的氣勢湧將過來,後方騷動不止,殺聲慘叫連綿,他們認為已中了敵軍的夾擊之計,再無心戀戰,向後急退。

  這時,遙遠的西北方傳來雷般的喊殺聲,看來歇拿多的大軍終於出動了。

  手臂已有點發軟的青木年大喜,高叫道:“戰士們!加油啊,我們的大軍出動了!”此話有如在傷痕累累戰夥們身上打了一支興奮針,狂叫起來與敵眾拼命。

  敵軍看到海浪般蓋過的人牆,圍攻都撂不倒那幾個神勇的戰士,反令己方損失無數,前方的軍隊又突然向後猛退,遠方戰事雷動,似乎已四面楚歌,紛紛想著:快逃啊!

  此想法如瘟疫般蔓延,敵眾陸續拔腿急逃向西北方,欲與另一方大軍會合。

  精靈戰士與劍兵們一路追擊奔至青木年他們附近,他們已戰得筋疲力盡癱軟坐地,身上多處掛彩,儘管游雨蘭在週邊拼力相助,但有三名劍士仍傷重犧牲了。

  青木年向三位烈士默哀片刻,手中蕭玄劍一舉,高呼道:“沖啊!把暗黑精靈殺回老家去!”

  在她指揮下,大軍向西北方繼續前進,很快便殺到村口處,與歇拿多的大軍擰作一股,把敵軍打得節節敗退,最後竟放出成千上萬的毒蛇來阻擋天輝軍的追勢。

  箭雨灑下,蛇群一條條的被釘在地上,敵軍卻借此機已逃出數裏外。

  青木年正要下令繼續追擊,但急馳到她身旁的青石年一把止住她道:“別追了,這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隨我來!”

  青木年大奇,但知道重要時刻哥哥是不會講笑話的,便下了止戰令,緊隨青石年走進那個村莊裏。

  村裏到處一片狼藉,箭支和人的屍體比比皆是,彌漫著戰爭遺下的悲慘境象。

  進入一間疏落的木屋,裏面坐著一個白髮老人,當他慢慢轉身過來,青木年幾乎要驚叫高呼。眼前這位白髮披肩、皺紋滿臉的老人,無論從衣著氣質上,都能讓人認出他就是八萬天輝大軍的主元帥——歇拿多。

  青石年儘量保持平靜說道:“他被敵人的毒箭射中,像被惡魔的毒牙咬了一口,然後生命精力迅速由那傷口流逝,只半天時間便成了這個模樣,但卻沒有死去,仍痛苦悲哀地活了下來。”

  多恐怖的毒咒,青木年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歇拿多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了:“青木年……”

  青木年一震,急步上前半跪而下道:“小將在!”

  這是她第一次向歇拿多施禮,人的悲劇總能磨滅曾由他引起的恩怨罪行。

  歇拿多顫抖著從懷內掏出他的帥令,遞向青木年道:“我,我以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但……請別見怪,現在……請你指揮大軍殲滅暗黑軍團吧,我……要親眼看到這群可怕的魔鬼在大地消失!”

  青木年默然,認真地緊握帥令放入懷內,她知道接過的不只是一塊權杖、一支軍團,還有將惡魔趕回地獄的重任!

  看到青木年答應,歇拿多笑了,綻起一臉波紋。

  人到了生命末端,身邊的一切榮辱已變得不再重要了。不管他在之前是善是惡……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1:33

第四集 英雄浴血 第九章 毒牙舞敵相戈

  接過歇拿多轉交的神聖任務,兄妹倆腳步沉重地走出那間木房。

  在外面走了幾步,一直沉思中的青木年開口問道:“哥哥,照歇拿多的情況來看,那些被毒箭射中的傷者,應該也跟他的遭遇一樣了?”

  青石年道:“嗯!剛才我進村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白髮蒼老的人歷歷在目,他們痛苦哀傷地堆在一角,數量約有四五千人,有五位元素法師也遇害了。”

  青木年長歎道:“戰士們的鬥志一定因此大受打擊,我們得先安撫好他們,鼓勵他們,才能全力進攻夜凝國。”

  青石年奇道:“我們的損失也不少啊,不需要回去增加兵力嗎?”

  青木年道:“在數次的交戰中,我們的戰勢比較順利,敵方的禦獸軍已經全滅,冰熾炎軍的首領亦受了重創……”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神色一黯,顯然又想起了白水來的遭遇。

  “剛才一役,敵方的死傷至少上萬,粗略一算,我軍的兵力比敵軍所剩的多上三倍,數次戰敗定令他們戰心也同樣大受打擊,我們得乘勝追擊儘快奪回龍弦弓。”青木年說罷,大步走向大軍暫歇之地。

  看到妹妹堅定不屈的目光,青石年心裏既為有這麼樣的妹妹感到驕傲,又為她感到悲傷。

  白水來遇害,本已給了她非常大的打擊,現在這龐大的重任,卻不容她喘息,便壓了上來。

  她還得挺起背,面對所有兵將,不能讓任何人看出她的一絲哀痛。

  現在,作為哥哥所能做的事,就是好好地幫助她完成她的願望吧,青石年暗地輕歎,緊隨著她大步邁向征戰之路……

  “嘩啦——”一名皮膚藍白的暗黑女精靈倒掉冰盤裏的水,添加新的冰塊。

  “她是希蕾兒的姐姐?妹妹?還是部下呢?”此刻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的白水來,無所事事地胡亂猜想。

  十六盤冰塊都加好了,女精靈捧著一盤清水,例行公事的為白水來拭身。

  把白水來脫個精光的時候,她總是吃吃笑笑的,因為白水來不但羞紅了臉,還緊閉雙目不敢張望。

  在白水來變得乾淨香噴之後,希蕾兒就會出現了。今天也不例外,輕坐在他身旁柔聲道:“小白,今天想通了嗎?”

  經過這幾天的見面,兩人的關係,似乎也比以往拉近了許多,希蕾兒對他的稱呼都變了。

  白水來的眼簾仍緊閉著,他不敢看到希蕾兒迷人攝魂的眼睛、充滿哀怨的神情,更驚怕她會再來那一招“赤裸攻擊”,害怕自己會守不住答應了。

  “哎——”希蕾兒不由得長歎著道:“想不到你這個人這麼的固執,我真的那麼壞嗎?”

  白水來沒回復,也不能回復。

  希蕾兒仿如在自言自語道:“我今天得帶上龍弦弓,跟那個討厭的柳木朗君回黑影城,可能要幾天都不能來看你,你要聽話吃東西啊,我走了。”

  她輕撫了一下白水來的臉龐,直身向外走去。

  白水來這才籲了一口氣,剛才希蕾兒碰他臉的時候,他的手幾乎彈起來。幸好還是忍住了,不然被她發現身體有一半能動就麻煩。

  帳內又恢復了安靜,白水來心裏呼道:“光之神,我已修煉了兩天兩夜,為何雙腿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光之神道:“前天我恢復思覺的時候,發現你不但沒有死,而且還把希蕾兒的火烈魔能,與玄冰之力融合,操控成為己用,實在吃了一大驚。

  “你讓這三股能量在身體內隨意流動的時候,令身體許多失傷的地方都迅速復原,只消再兩天左右,便能令雙手移動了,你還不滿足嗎?只要心情盡可能保持平和安穩,無欲無慮,這樣會更利於你治好身上的創傷!”

  “噢!”白水來應著,不再去想任何事情閉目神遊起來。

  一般人靜下心神得花一段時間,但他的笨腦瓜一下子便辦到了,這可算是他最有用的缺點了。

  一會兒,體內原有的異能,領著新“加盟”的冰火能量,暢遊全身各處經脈。

  很快,白水來被一團凝而不散的白霧裹住,他感到龍眼石也在懷內發著暖暖的光熱輔助他。

  他心神意識突發奇想,向龍眼石道:“龍眼石啊,我好悶噢,可以像那一次那樣帶我到處看看嗎?”

  龍眼石竟然能明白白水來的意圖,“胡!”的一聲,白水來已覺得身體向上升起,開眼望去,只見自己的肉身被白霧團住,躺在一張柔亮粉紅的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有趣極了。

  光之神的話語從頭上響起:“別去玩太久,回不來就麻煩了。”

  “咦?”白水來奇道,“怎麼光之神你也跟來了?”

  “我與你的靈魂早已同化,無論你去哪里,都會把我帶到的!”

  在空中飄浮了好一會,白水來才想到要去的好地方。

  “對了,希蕾兒說要見那個討厭的什麼狼君,我也去看看……”如此想著,意識之體向帳外飄去。

  穿到篷外,看到的是許多大大小小的營帳,藍膚褐發的暗黑精靈人在四處走動著,他們都沒發現白水來的存在,使白水來感到好玩極了。

  元神迅速移動著,左飛飛右飄飄穿過數十個帳篷後,來到一個由四名女精靈戰士看守的巨大帳幕前停下。

  白水來心想,她會在裏面嗎?

  這時,裏面傳來希蕾兒講著異國語的聲音,卻一改以往的厲聲冷語,變得溫柔甜美,她講過幾句後,還有許多小孩子嘻哈歡樂的附和著。

  白水來大奇,馬上穿了進去。

  只見營裏爬滿了年不過十的小孩子,奇怪的是他們大多金髮白膚、碧眼長耳,竟是精靈族人的孩童。

  白水來奇道:“為什麼希蕾兒抓了這麼多小孩呢?難道……”他回想起食屍魔吸食人的可怕情境,心想希蕾兒要對這些小孩下毒手嗎?

  “好像不是!”光之神說道,“我告訴你她在講什麼吧……”

  在光之神的轉譯下,白水來聽到希蕾兒抱起一名梳著小辮的女娃兒笑道:“小晴,快吃!這是姐姐自己做的肉幹,很好吃的。”

  其他小孩也嚷著:“我也要,我也要!”

  希蕾兒露出快樂的笑意道:“好,好。人人有份,別爭!”

  她從懷裏掏出一大包牛肉幹分給小孩們,此刻的她充滿了母性的愛意,魔女之貌一掃而空。

  她接道:“姐姐要去遠行辦事,這幾天不能來看你們啦!”

  小孩們聽到了,紛紛叫嚷哭起來,拉著她不讓她走。

  她笑著說道:“別哭!別哭!乖,姐姐很快回來的,到時候帶許多好吃的東西給你們吃喔。”

  小孩們這才轉笑放開她,在營裏的床上地下玩耍。

  希蕾兒輕歎了一聲轉身出帳,在外面向守衛道:“這幾天我不在,誰也不准進這帳篷,知道嗎?”

  她的面上,又恢復了冰熾炎首領的冷酷之威。

  “是!”女精靈遵命敬禮。

  “她為什麼會對小孩子這麼好呢?”白水來帶著心中的疑問,意識隨希蕾兒身形飄去。

  來到一個華麗高大的帳幕裏,希蕾兒取出了包裹龍弦弓的錦盒,向守衛囑咐了幾句後,便與幾名女部下向營地西面走去。

  走進一片密林,穿過一條狹長林中小路後,希蕾兒來到暗黑精靈的另一個軍營裏,看守的衛兵遠眺到她的到來,早早為她打開木閘。

  在那些精靈衛兵的帶領下,希蕾兒走向軍營深處。

  白水來發現這個營地的兵營多以木架泥巴築成,與營地間的走道一般陰濕髒黑,散發著令人不舒服的氣息,若肉身在此的話,這感覺一定更強烈。

  來到一棟扁長灰黑的泥屋,領頭的衛兵停下腳,讓希蕾兒她們自己進去。

  屋裏只點著幾盞綠閃閃的油燈,映照得四壁螢螢綠光陰森恐怖的。

  “希領軍,歡迎歡迎啊!”右方黑暗角落響起一把粘連顫抖的聲音,聽進耳裏,就像一口痰貼在耳上一樣,令人難受。

  “嘻,嘻嘻……”四角也回應著類似的笑聲,希蕾兒身後的女精靈現出驚懼欲嘔的神色。

  “轟!”一個大火球從希蕾兒手中發出,向上直飛緊貼到屋頂上。

  熊熊燃起的烈火,把屋中一切景物照了個光亮,希蕾兒高聲道:“把話說完了我們就出發,別在這磨磨蹭蹭的。”

  看清了更令人難受,右角處幾個臉上長滿疙瘩的怪狀之人,一團地擠在一張可能是桌子的東西後面,吞吐著紅紅的舌尖,若不是舌頭沒開叉,真的還以為是幾條盤起的大蛇呢。

  女精靈有的已經想吐了,她們不是第一次見過他們,但每次看到了,都止不住這種感覺。

  他們當中疙瘩長得最“豐盛”的蛇人,直身站起。

  他長得很高,噢!不,應該是長得很長,軟軟一條的向希蕾兒靠近嘻嘻笑道:“希領軍,那麼急幹嘛?夜凝女王說我一人拿過去就行了,你可以在這裏慢慢玩,不用你操勞了。”

  希蕾兒冷“哼!”一聲道:“柳領軍,是女王之令還是你的鬼主意啊?”

  “噢!”白水來終於弄明白,她為何說柳什麼君是個討厭的人了,但這還算是個人嗎?

  柳木朗君的兩隻三角眼掠過一絲狠毒的恨意,陰陰笑了幾下,說道:“我說笑的,你到我的主營坐坐稍等吧!我準備一下就去。”

  “哼!”希蕾兒甩下一句,頭也不回地向屋外走去。

  待她們都走了,另兩“條”人走到柳木朗君身旁輕聲道:“主子,我們接到消息,行動已完成了!”

  柳木朗君“嘻,嘻……”冷冷地笑著。

  希蕾兒她們來到軍營之中,唯一一棟看起來比較正常的大石屋裏,等待著柳木朗君的出現,好一會兒,才看到他條形的身影從門外徐徐走了進來,後面則跟著一排形狀相似的部下。

  他走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龍弦弓呢?”

  希蕾兒把身背的錦盒一甩到胸前道:“在這,可以走了嗎?”

  “哼!隨便找個漂亮的盒子就算是了嗎?”柳木朗君冷笑道。

  希蕾兒不語,把錦盒放在地上一展開,只見微亮光芒從盒裏透出,柳木朗君那群人小眼大睜露出驚羨之色。

  一直飄浮在希蕾兒後背上方的白水來,也好奇地想飄過去觀看龍弦弓。

  豈料此時希蕾兒已“啪!”地蓋上了盒子,硬邦邦的說道:“驗過了,走吧!”便抱著錦盒就往門外走去。

  “等等!”柳木朗君突然手一伸,攔在門前。

  希蕾兒終於捺不住脾氣冷喝道:“柳木朗君!到底想搞什麼花樣!”

  柳木朗君也丟開了那副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笑容,淡淡地說道:“對不起,我說過我一人帶龍弦弓回去就行了。”

  “噢!”希蕾兒譏刺道,“你不是講過說笑而已嗎?”

  柳木朗君臉皮一拉寒聲道:“說,我已說過了;笑,也笑過。現在我只說一句,把龍弦弓放下吧!不然,後果自負!”

  “呵呵呵!”希蕾兒掩臉嬌笑道,“柳領軍,憑你們想留下我,要知道我的兩萬軍隊正趕回來呢,到時候他們會好好代我招呼你們的。”

  “嘻,嘻,嘻。”柳木朗君陰笑道,“對不起,現在你那批軍隊已聽我的調動,趕去邊城洛於基抵擋天輝國軍,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希蕾兒媚眼一瞪,怒道:“不可能,四名領軍的副將除了我之外,不會聽其他人的命令。”

  “哈哈哈!”柳木朗君笑道,“但他們嘗過飄飄欲仙的仙雲子後,不知為何都乖乖的聽我說話了。”

  希蕾兒心中一驚,仙雲子是柳木朗君的獨門毒藥,中毒的人會舒服迷糊,但十天之內得再吃,否則就會腸穿肚爛哀叫一天一夜而死。

  柳木朗君竟窺准她不在之時,下此毒手來控制了四名副將,不覺怒意沖心,右手輕抬紅光凝現。

  柳木朗君他們知道希蕾兒的厲害,忙向後退去,口中大叫道:“慢,別激動,請看清楚我為你安排的一些禮物吧!”

  只見長手急拍數下,“轟!”房右側翻起一扇門,立即傳來“哇哇!”的小孩子哭聲。

  希蕾兒全身一震卻不用再看,因為那些小孩已紛紛叫嚷著:“姐姐,我好怕啊!救我,救救我啊!”

  空中的白水來也驚道:“哎呀,那些不是希蕾兒營裏的小孩子嗎?怎會被帶到這裏來?”

  光之神道:“是那個柳木朗君用作要脅希蕾兒的。”

  “哇,那個人心腸這麼壞!”白水來明白後歎道。

  柳木朗君繼續陰笑道:“希領軍,你每次看到這些白精靈的死剩種,便把他們藏起來養,還騙勞根說用來煉妖法。哼哼,只有勞根那個蠢才才會相信你,我可以沒那麼容易上當。不過我也沒什麼的,你喜歡養就養吧,小孩就讓你帶回去好了,龍弦弓的事就交給我辦吧!”

  “哈哈哈!”希蕾兒狂笑道,“你在威脅我?小孩沒了我可以再找,但你這個爛軍營可能就會變成平地了,你也會變成烤蛇串,我會一口一口把你的肉咬掉。”

  柳木朗君不禁一顫,他知道這個女孩的兇狠是到了何種程度,說出的話,絕不是妄大之言。

  但他仍然雙目眯成一線,無懼地說道:“呵呵,希領軍,你的法力我瞭解,所以我還準備了另一份大禮呢。”手掌再拍,“轟!”左側石門升起,兩名毒蛇兵抬著一人步進廳內。

  白水來認真細看,擔架上的人黑髮黃膚,方方圓圓的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他笑道:“光之神,真奇妙啊,這個人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

  光之神大叫道:“笨蛋!這就是你啊!危險,快回魂去!”

  “啊!”白水來這才慌了,向自己身體沖去,但撞了幾次都不成功。

  光之神道:“不要心急,一定要整個人神甯心靜,元神才可以歸體的。”

  “噢!”白水來飄在身體上空把激動之想壓下,果然元神慢慢向下沉降。

  “可惡!”希蕾兒銀牙咬得下唇幾欲出血,右手氣得發抖。

  柳木朗君又道:“其實,這件事我才發現不久,怪不得我們這裏雖然有這麼多俊美勇猛的男士追求你,卻都被你拒絕了,原來是自己已經暗藏了漢子,真像你媽一樣賤!哼哼。”

  “你……”希蕾兒幾乎要氣瘋了,卻冒不出話兒,雙眼快噴火。

  柳木朗君接道:“我話沒說錯的,這男人是個廢物,我們來看……”

  他手一指,抬擔架的毒蛇兵隨即抽出一把匕首,一下子捅入白水來的大腿中,鮮血猛冒。

  這時白水來仍未進入體內並不知此事,希蕾兒卻急喝道:“住手!這鬼東西給你就是。”

  柳木朗君笑了,上前伸手想接,希蕾兒卻冷冷地說道:“先把他們放到我身邊來!”。

  “好!”柳木朗君一口答應,示意毒蛇兵放人。

  他並不害怕希蕾兒發難,因為人質若在希蕾兒附近,她就不能施展破壞力極大的法術。

  十多個小孩,已經簇擁在希蕾兒的身後哭鬧著,白水來卻反而被抬到了柳木朗君身旁,柳木朗君道:“希領軍,你太厲害了,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一手交人,一手交貨吧。”

  希蕾兒不再跟他對話,踏前遞上龍弦弓,柳木朗君親自走上前接。

  白水來也抬到了希蕾兒身旁,兩手同握錦盒的時候,希蕾兒左手似無意的碰到柳木朗君的右指。

  一剎那,柳木朗君頓覺一股冷寒至極之意傳入右半身。

  他驚恐地僵住了,希蕾兒露則出了詭秘的笑意,只要冰住柳領軍,哪里還怕其他人不聽令?

  忽然,一條金銀兩色相間的小蛇,從柳木朗君左袖中飛出來,一口咬在希蕾兒左手腕上。

  “啊!”一陣鑽骨刺痛令她慘叫著鬆開了錦盒,右手一指金銀蛇,“呼!”小蛇燃起烈火瞬間化成白骨。

  柳木朗君已乘此機用左手抱著錦盒迅速後退。

  希蕾兒看到左手腕兩個小孔處冒出的血已變墨綠,可見那金銀蛇的毒有多劇,大怒喝道:“卑鄙!快拿解藥來!”

  急縮到隨從後方的柳木朗君笑道:“哈,是你先出手的,可別怪我,即使捉到我,我身上也沒有解藥!”

  希蕾兒知道他此話不假,像他這麼陰毒的人,的確不會讓別人有機會生還的,一咬牙,右手一揚,數十個火球飛向柳木朗君。

  此時柳木朗君與眾隨從們,紛紛從身背後翻出早已準備好的盾牌,抵擋住火焰的攻擊。

  柳木朗君一邊大叫著:“你越動得厲害,毒就走得越快!”一邊向屋外狂奔。

  希蕾兒感到用力後大腦果然是一陣眩暈,但她的脾氣特倔,冷笑道:“在我死前,會先把你留下的。”

  全然不顧毒液蔓延,她左右手揮舞準備使出威力極大的魔法,卻猛地看到兩名抬擔架的毒蛇兵,手舉利器刺向白水來胸口處。

  希蕾兒急忙揚起右臂,“咚!”飛射出一個火球,把其中一人撞開。

  火舌迅速的吞咬他的全身,但另一人的匕首,卻在電光石火之間已快觸及白水來的心臟。

  “不——”希蕾兒失聲驚叫。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白水來左手猛然一抬,一把捉住襲擊的毒蛇兵手腕,運勁向上一拋。

  只見那人淩空飛起摔出幾步外的地上,他馬上彈起向柳木朗君沖去。

  “咦?”最驚訝的是希蕾兒,整個人呆立當前,她完全不能置信,已近死亡邊緣的白水來,竟然會在三天內康復了。

  看到白水來氣勢洶洶地掠過來,幾名隨從抽出手中兵刃向他攻去。

  白水來自然隨意地閃躲著,欲擒敵人的手腕奪其兵刃,豈料那黑黑的兵器,竟然會軟軟地自動轉向刺向他的手臂,驚嚇下細看,才發現這些兵刃竟是活生生的毒蛇,兩隻利牙在大嘴張合中隱現。

  這使得白水來心裏寒意急升,倒吸一口涼氣,頓時小心起來,避開接連而來三條蛇劍的撕咬,向後躍開,雙手分拍,“呼呼!”藍光乍現,迅速擊中前方的敵眾。

  “啊!”兩名毒蛇兵慘叫著吐血倒地。

  但柳木朗君與數名護衛已經奔出了屋外,不等餘下的三名同伴跑出來,他一按屋牆外的開關,“咚!”一扇巨門急落,把整個房子封閉了。

  白水來再擊倒一人後急忙沖向大門,但為時已晚,巨門已將出口不留一縫。

  剩下的兩名毒蛇兵大喊著拍擊石門,外面只隱約傳來柳木朗君的陰笑聲:“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跟我的寵物玩玩吧!嘻,嘻,嘻。”

  白水來躍到大廳中央運勁,想以異能波打破房子出去,忽然那兩名毒蛇兵慘叫著,希蕾兒的女衛兵亦驚恐地尖聲大叫。

  蛇!

  從微亮的火光中,可以看到房子四面八方鑽進了顏色各異、大小不一的毒蛇,它們成千上萬蠕動著,吞吐著紅紅的叉舌,把獵物包圍在中央。

  兩名毒蛇兵已被咬至氣絕,一些小蛇甚至從他們口眼處啃咬著爬入體內,吞食新鮮的五臟六腑,連希蕾兒都大驚失色幾欲吐嘔。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1:33

第四集 英雄浴血 第十章 冰火現破暗天

  三名暗黑女精靈將哭鬧著的孩童們圍在核心,其實她們自己也害怕得渾身發抖,大概她們活到現在的所有年月裏,見過的蛇加起來都沒有這裏的多,多得就仿佛一張色彩斑斕的地毯,從外面伸延進來似的。

  白水來直感頭皮發麻,他也見過不少蛇,小時候爸爸曾教過他如何捉蛇,然後如何“卡嚓”剪掉蛇頭,剝皮拆骨,炒上一盤鮮美的辣子蛇片,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自己快成它們的“美味人片”了。

  “呼!呼!呼!”他連續發出三個異能光波,藍光炸起的地面僅僅死了七八條蛇,“天啊!”白水來心裏叫道,“龍神爪又不在,單用能量攻擊,打個三天三夜都殺不光這些蛇。”

  女精靈們也發起魔法之威,“胡胡……”發出小個小個不懂爆炸的火球。

  那火球對蛇群的傷害微不足道,倒是其中一名懂冰法的,每次能凍上十多條最為見效。

  “轟!”強烈的火焰從希蕾兒右臂掃出遊向她的一大群蛇。

  只見蛇“滋滋”嘶叫著,到處亂竄,想甩開身上的熱火,無奈它們表皮的油層,助長了火舌的肆虐,不到一會兒,數百條毒蛇便扭曲著如黑炭般倒躺地上,發出陣陣焦臭的肉香。

  白水來禁不住叫道:“好!太棒了。”卻發現希蕾兒疲軟地往右傾倒,忙趨前伸手一把將她扶住。

  希蕾兒掙扎著離開白水來的攙扶,向燒出的那條“蛇道”一指,冷語道:“走!你從那裏逃吧!以你的能力並不困難!”

  白水來不禁怔了一怔,他不明白,這個三番四次要置自己於死地的妖女,竟變得如此眷顧他。

  不但為了他把龍弦弓交給別人,現在還以將熄的生命之能,為他殺出一條生路,真難懂女人的心思。

  雖然那條“蛇道”還有不少生還毒物,但白水來要想沖出去,已易如反掌。

  “不!我要帶你們出去。”白水來堅定地說著。

  他轉身繼續攻擊前進中的蛇群,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心裏感到如果放任這群小孩和希蕾兒他們成為毒蛇的晚餐,心裏會比死更難受。

  “瘋子!”希蕾兒只冒了這一句,便不再理會他。

  她從懷內掏出一些藥物塞進嘴裏,強咽下腹後,很快她的精神便回復了些許,右掌的火焰再次噴出攻向蛇群,只是比先前的弱多了。

  這時,白水來心中的光之神道:“白水來,嘗試一下把冰火之能分開運用吧!利用它們的特性攻擊蛇群,可能更有效!”

  “嗯!但怎樣分?”白水來心道。

  光之神道:“這點恐怕你自己的身體感覺會更清楚一些,當時你征服冰火之能的記憶甚是模糊,我也不知道。”

  白水來拼命地想了想,那天是在迷糊迷糊的狀態下,將冰火之能混合的,現在果然想不起來了。

  但現在的情境,與當年在迷亡森林裏,與青木年兩人被毒蜘蛛包圍的險況十分相似,當時背著青將軍瘋狂地想著跑,然後就突然飛也似的逃脫了,這使他想起了那種有效的方法。

  想!用力地想!白水來在心裏告訴自己,左右拍出能量時拼命想著,“熱啊!我要很熱很熱很熱……”

  一會兒,發出的能量球果然逐漸增加溫度,光波由藍色轉成閃亮的米黃,當發出一個耀眼的能量光波時,他的雙臂被燙得發紅,一下蹦跳起來高聲喊道:“熱啊!熱死我啦!”

  在他胡鬧般的攻擊下,地上的蛇群被光波掠過時,都被燙得猛地向上彈起,緊縮成了一團再不會動彈了,而黃光落下時,則猶如一鍋沸水倒下,令蛇群紛紛肚皮翻白,肉熟能吃。

  打了十多下,白水來實在受不了,停下動作坐在地上不斷喘著大氣。

  女精靈們看他亂跳亂叫地發出奇特好看的亮光,前面的毒蛇便成群結隊地倒斃,實在厲害無比。已感到吃力難耐的女精靈急忙向他高聲叫援,但白水來卻聽不懂她們的呼喚,舉起紅腫的雙臂不停用口吹著,讓它們涼快一點。

  “小……白勇士!”希蕾兒急道,“請快到我部下那邊幫一下忙……”

  白水來這才反應過來,看見暗黑女精靈面前的毒蛇,已用舌丫舔她們的腳尖了,孩童們在一旁嚇得不停尖叫。

  他慌忙“嘿!”的一聲右手一拍,火熱的光球直飛而去,挨著精靈們的腳邊掠過,登時燙死了一片毒物。

  “啊喔——”兩名女精靈與白水來一起慘叫著跳起來,光球的高溫將女精靈腳上的皮膚都燙出泡來,但總比被毒蛇咬一口的好,白水來卻是握著右手哀叫,此刻火之能帶給他的痛苦,好比赴湯蹈火。

  希蕾兒瞧得奇怪極了,曾親眼目睹過白水來技藝超絕的一面,此刻看著他把毒蛇一群群的擊倒亦不感意外,只是他怎麼每打一個能量球,自己就喊痛呢?

  不行,太熱了!用冰吧!白水來終於轉念想著,又開始拼命心中嚷叫:“我要冷!很冷很冷……”

  白水來以心思帶動冰之能,其實這是他的意識引動體內的異能,去結合相應特性的能量,使其效果大增,以發出白水來所需的攻擊。

  雙臂的寒意漸增,發出的黃光漸轉藍白。

  到了後來,噴出的都是一團團散發著濃濃白霧的能量球,從毒蛇身上跑過時,它們都定住了,連伸出的舌尖都來不及收回去,便凍成蛇棒。

  這下子希蕾兒大感震驚,因為一直以來,她都認為只有自己,才能同時駕馭這冰火之術。

  想不到,眼前這貌不驚人的小子,不但擁有強大的武技,連冰火之能也發揮得如此厲害,但為何與她一戰中不使出來呢?

  魔能已近枯竭的三名女精靈坐到地上,一邊休息一邊欣賞白水來的表演,連小孩們都不哭了,拍著手笑嚷道:“大哥哥好厲害啊,打它!打它!”

  一會兒功夫,地上便躺滿了變成冰條的大小毒蛇,算起來足有半數是被跑東跑西的白水來打中的,但後面仍有許多不知死活的蛇蟲繼續前進而來。

  忽然,白霧團停下了,眾人疑惑地望向白水來。

  只見他全身結著白霜,一動也不動,連鼻子流出的鼻涕,也成冰條的掛在鼻尖,他在攻擊毒蛇的同時,竟把自己也冰住了。

  “真是的,這個人究竟是英雄還是瘋子,是天才還是白癡?哪有這種連自己也擊倒的功夫。”希蕾兒心裏咕噥著直走過去,右手搭在白水來的肩上,一股熱流從手心之中傳出。

  霎時,白水來身上白霜片片溶下,他感激地望了希蕾兒一眼,剛才他的處境確是十分危險,冰能借助異能之力,差點就把他的血液都凝固了。

  身體回復靈活後,白水來不再笨了。

  打了一會火能,感覺難受又再轉打冰能,如此迴圈了不知多少回,他感到身體舒服順暢,不覺越打越歡喜,藍、黃、白之光在房間裏到處飛射爆炸。

  小孩子們嘻嘻哈哈地叫喊著:“好漂亮,好好看噢!”

  可憐的是那些毒蛇們,竟然成了白水來的玩物。

  大片大片的同類,發出了臨死前的哀叫聲,似乎都在叫著:“快跑啊,他是死神!”

  看到白水來氣勢洶洶的舉起雙手跑過來,它們竟懂得四處鑽逃,其餘準備靠近的蛇群都拼命往回路爬去。

  終於,屋裏已找不到一條能動的蛇了,白水來這才喃喃說著:“怎麼這麼快便殺光了,我正打得有趣呢?”

  這時,女精靈們噪嚷地向他大叫著,白水來轉身望去。

  原來希蕾兒雙目緊閉,嘴唇發白,本已蒼白的臉龐已現暗青之色,氣若遊絲命懸一線。

  白水來心裏大叫不妙,一下打起了興致,竟忘了希蕾兒已深中蛇毒。

  曾見過父親如何營救被蛇咬的人,白水來也不去細想了,他跑到希蕾兒身邊蹲下,抬起她的左手用力為她吸毒,女精靈們則把圍攏過來的小孩子們哄開,免得妨礙白水來施救。

  一連吐了幾口黑血,仍未看到希蕾兒傷口處冒出的血轉紅,顯然這蛇毒兇狠無比,已潛入她體內深處。

  白水來心中急呼:“光之神,快!快!這姑娘中毒很深,快點叫那些吸毒的蟲子來啊?”

  光之神無奈地說道:“對不起!我一個月只能施四次法,也就說每施一次就要休息七天,算起來我要在後天才能恢復法力,但或許你能救她!”

  白水來心裏苦笑道:“我?光之神,你每次都說我行,我感覺快成為神了!”

  光之神也笑道:“呵!連你笨笨的也有這感覺?難說啊!上天一次又一次地眷顧你,說不定真的要把你鑄造成新一代的神種呢?好了,那些是未知之事,現在先不談,記得幾天前火烈咒在你體內肆虐的時候,是什麼戰勝了它?”

  “噢!是冰!”白水來毫不思索道。

  “不!”光之神道,“冰與它只是打個平手,最後是什麼幫助你的?”

  “嗯……”白水來想了一下,跳起來叫道,“我記起來了,是龍眼石發動異能幫助了我!”他忙將希蕾兒扶直坐起,拿出龍眼石喃喃道:“龍眼石啊龍眼石,拜託你救救我朋友!”

  然後塞入希蕾兒懷裏,手掌穿過她的前襟後,觸手是她柔滑的膚肌,裏面竟然是沒有內襟的。

  那種嫩滑舒服的感覺令他心神一蕩,心窩怦跳起來,手也有點發抖了,畢竟他也正值青春熱血的年紀。

  白水來急忙拼命收斂心神喃聲道:“白水來啊白水來,你真是個壞傢伙,這時候還在亂想。”

  好不容易將龍眼石安穩地放到希蕾兒的腹部,便急忙抽回左手,臉上發紅地扶著她,站在一旁的女精靈們看到他的反應都竊竊笑笑的。

  過了一會兒,希蕾兒的身體冰冷依舊,白水來不禁急道:“光之神,怎麼好像沒用的?”

  “嗯,可能龍眼石需要你體內的異能誘動才會發揮功效,你試試幫忙將異能灌進她體內,幫她一把!”光之神思量後道。

  “噢?”白水來想起當時,的確是自己凝起部分異能,龍眼石的能量才熾熱的來幫助他。

  這樣想,白水來學著希蕾兒以熱能救他的方法,雙手搭住她的雙肩,慢慢催動異能進入希蕾兒體內,意識亦隨之而進。

  異能在希蕾兒體內竄動搜索,發現她左半身的神經脈搏已被一股黑暗冰冷之氣吞食了,還差少許便進入心臟,危險萬分!

  事不宜遲,異能在意識帶動下迅速沖向黑氣,但那黑氣十分龐大,竟將異能團團圍住,異能左沖右突努力掙扎,但這裏不是自己的身體,無法暢順地發動應有的威力,蛇毒之寒白水來並不怕,倒是它令意識斷斷續續起來,就像陣陣麻痹的感覺,異能幾乎要失控了。

  “哇!這鬼東西還真厲害。”白水來心裏大叫道“。

  “龍眼石!快來幫忙啊!”患得患失地混戰了一會,在意識快被淹沒的時候,蛇毒突然驟然四散退走,原來如洪水般洶湧的龍眼石之能終於殺到。

  白水來的意識向那股巨大能量感激道:“龍眼石,再來遲點我就完蛋了。”

  龍眼石之能並不理會他的玩笑,只是輕和地將異能裹住。

  此時意識頓有一種熾熱激昂之感,引領著這股變得無比強盛的能量,向蛇毒直撲而去。

  經一番努力,蛇毒節節敗退從進來的地方逃去,暗綠的烏血從兩個牙孔飛射而出,足足噴了半刻,血液才徹底轉紅。

  希蕾兒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漸漸醒轉,白水來馬上撤回異能。奇怪的是那股巨大的龍眼石之能,竟也緊跟著跑到他體內,歸他所有。

  他的意識叫道:“錯了錯了,你走錯方向啦!”

  豈料仿佛間聽到龍眼石回答:“這些都送給你吧,你是個好孩子。”

  龍眼石之能在體內盤旋了一會,便轉化成異能的一部分,白水來頓覺精神大振,與蛇群久戰後的倦意一掃而空,由衷地向龍眼石謝了又謝。

  在收起雙手做收招姿勢的時候,希蕾兒身子一軟倒入了白水來懷裏。

  雖然蛇毒已清,但她整個人變得虛弱無比,白水來忙抱住她,卻發現她正眨巴著一雙軟弱無神的大眼,楚楚可憐地盯住自己。

  女精靈看到主子得救了,興奮地與小孩們圍上來,嘰嘰喳喳地講述著剛才白水來救她的經過:“兩人升起團團白霧發出陣陣光芒,然後主子你便好了,神啊!比阿布拉達神更靈!(暗黑精靈敬仰的生命之神)”

  希蕾兒艱難地露出笑意問道:“小……白勇士,為什麼要救我?”她想稱呼小白,但此情此境她不能隨意為之,只好將語句變得客氣些。

  白水來抓抓頭,憨直地說道:“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我為什麼要讓你死呢?你不是也救過我嗎?”

  這句笨笨的答案,把希蕾兒給嗆住了,她不是也曾狠狠地要置白水來於死地嗎?後來卻又親手救了他,是為一己之欲還是……連她自己也有點糊塗了,但這世間的矛盾之事,又豈是一言兩語能說清呢?

  希蕾兒忽然記起一樣事情,急問道:“對了,白勇士,你腿上的傷……”

  “噢?”白水來這才想起自己大腿被刺,望了一眼血已凝固的傷口,笑道:“說起來還得謝謝他呢,如果不是那一刀,我的雙腳不會恢復知覺。”

  希蕾兒驚訝道:“你的本領實在大大超出了我的想像,中了燦煌烈火咒的人不死也殘,原以為你身體再強也得躺個幾十天,想不到才幾天,你便生龍活虎了。”

  看白水來傻傻地笑著,希蕾兒問道:“怎麼我肚子好像有個東西暖暖的,感覺很舒服?”

  白水來連忙道:“噢!是龍眼石,剛才幸虧有它幫忙,不然可救不了你。”

  “它會幫忙?”希蕾兒輕笑起來,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臉頰微紅問道,“是……是你親手……放進去的?”

  “是啊!”白水來響亮地答道。

  希蕾兒臉上登時“唰”地飛滿了紅霞。

  白水來感到十分詫異,這姑娘在他面前脫光光都沒像現在這麼害羞過?真是個奇怪的女孩!

  他哪懂當時希蕾兒只是為了引誘他所作的舉動,現在卻是他主動不問而“入”,自然是另一番心情。

  希蕾兒打破尷尬局面道:“現在我全身發軟無力,蛇毒雖清,卻得找個地方恢復一下才行。”

  白水來點頭稱是,希蕾兒向女精靈命令道:“你們帶好這些孩子,我們先回營地吧!”

  女精靈們憂慮地說道:“柳領軍從我們營裏捉了孩子們和這位勇士,肯定把我們的兄弟姐妹都殺光了,也許他們可能還在那裏!我們回去不會太危險嗎?”

  希蕾兒冷冷地道:“哼!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那些傢伙一定以為我們已經變成肉屑躺在蛇肚裏了,龍弦弓他已拿到手,肯定急趕回黑影城,而且我還得回營地取點東西!”

  暗黑女精靈們點頭應是。

  希蕾兒以天輝語向白水來重複了自己的想法。

  “哦!”白水來二話不說就把她扛上背便往外跑,女精靈們嘻笑著趕著孩子們跟在後面。

  白水來本以為要在外面大開殺戒一番,卻發現柳木朗君的軍營裏已空無一人,簡直像席捲而逃一樣,連鳥蛋都不留下一個。

  這時倔強的希蕾兒堅持要下地自己走,無奈之下,白水來只好放下她在旁攙扶著,這下希蕾兒也沒有反對。

  看著空蕩蕩的軍營,希蕾兒恨恨地哼道:“那傢伙大概高興得瘋了,竟不派人看守一下。”

  白水來一邊走一邊疑惑地問道:“你們不是同伴嗎?為何得到了龍弦弓還要搶來搶去,互相打架呢?”

  希蕾兒的神色立刻黯然下來,好一會才應道:“這都是我們的女王所致的,她宣佈過,誰把龍弦弓拿到她面前,她就會答應那人一個要求或願望。而柳木朗君那條‘毒蛇’,早就想得到女王最喜愛的寵物了。”

  白水來笑道:“哈哈,你們的女王這麼奇怪?”然後又好奇地問:“柳木朗君想要的寵物是什麼啊?要花那麼心思功夫來搶你取到的龍弦弓?”

  希蕾兒現出恐懼之色道:“我不想提那只噁心恐怖的怪物,只有女王才會稱它作寵物。”

  “噢,那不說好了。那你又想實現一個什麼願望呢?女王為什麼要搶龍弦弓?”

  希蕾兒怔了一下,冷冷地道:“雖然你救過我,但我們還是敵對的,我不必回答你這些問題。”

  “哈!是嗎?”白水來不以為然,很真誠地說道:“但我從來不覺得你是我的敵人?”

  希蕾兒眼角一掃白水來,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不過還是問道:“不是敵人?那……那當我是什麼?”

  “朋友!”白水來不再抓頭,很真誠地微笑地說道,讓人看不出他有絲毫的虛情假意。

  希蕾兒看得一怔,隨即冷笑道:“我曾傷害過你的朋友,也差點殺了你,你這話是騙我的吧?我最恨道貌岸然滿口謊言的偽君子!”

  白水來看著希蕾兒的眼睛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肯定地道:“你救過我,而且還對敵對族人的小孩這麼好,我聽爸爸說過,對孩子有愛心的人,心腸一定是很好的,所以我覺得你不是壞人。既然不是壞人,那就是我的朋友了!”

  “不是壞人就是你的朋友?”希蕾兒重複地喃道,腳步也不由停了下來。

  “是啊!”白水來抓了下後腦勺想了想,再肯定道:“沒錯。”

  又沈默半刻,希蕾兒突地冒了一句:“瘋子!”便不再吭聲,繼續向前走去……

  來到了希蕾兒的營地,所看到的都是一片淒涼慘烈的境象。

  暗黑女精靈的屍體歷歷在目,淌流的藍血已變黑,各個營帳都被搜掠一空,就仿佛被喪失人性的匪盜洗劫過一般,他們把暗黑精靈劣性都顯露無遺了,希蕾兒直恨得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白水來想不通柳木朗君為何要如此對待同類同族,而且是並肩作戰的同伴,真比蛇還要狠毒百倍。

  希蕾兒一直寒霜著臉一聲不吭,那些暗黑女精靈卻不時拭擦著臉龐上的淚花,小孩們更是嚇得哭鬧著瑟縮在大人們身後。

  眾人回到希蕾兒帳內,只見冰盤打翻一地,全部物品灑落各處,女精靈們忙去尋找還能作食用的東西。

  希蕾兒在地上的雜物裏找出了一些藥物吃下肚,精神回復了些許,走到白水來躺過的已翻倒的床邊,按了下一個隱蔽的機關,床底打一個暗格,從裏面掏出在勞根身上取來的號角,面上才現出一絲喜色。

  白水來也在找,不過他怎也找不到龍神爪了。奇怪?他確實記得元神離開此地時,明明看過龍神爪放在床角,難道被柳木朗君派來的人拿走了?如果是的話就糟糕了!

  他面色發黃地向希蕾兒道:“希……姑娘,我得去找回我的武器,若連它都落入柳木朗君的手裏就麻煩了。”

  希蕾兒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以後叫我名字吧,我們在這裏待一會就去怡海森林,那裏有一個我設立的秘密之地。”最後又加了一句:“我們會安全到達那裏,你可以安心去找吧,不回來也行!”冰冷的語氣之中透出一絲無奈之意。

  毒蛇軍團已與她反目,沿路定危機重重,她當然渴望白水來能相送,但懇求敵人的幫忙,她是死也說不出口。

  白水來望著這個總是一副冷傲姿態的少女,堅定地說道:“我會回來送你們去的。”笑了一下,然後才轉身跑出營外,他再笨也想得到,身體未恢復的希蕾兒帶著一群小孩,若沒人保護,只要遇到柳木朗君的小隊人馬,肯定完蛋。

  在營外,白水來緊握龍眼石意識問道:“龍眼石啊!快告訴我龍神爪在哪里。”

  意識交流過後,白水來向西南方急掠而去。在帳內偷望著他身影消失,希蕾兒這才癱軟地坐了下地,失神之色盡寫在臉上。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1:34

第五集 毒蛇樂園 第一章 笑風生毀固城

  暗黑精靈國的環境與精靈國大同小異,放目四望,走入眼簾的除了樹還是樹,高的參天蓋日,矮的濃密覆地。

  奇形怪狀各具姿態,麻亂的枝藤灌木四處伸展,把能走的道路都封閉了,如果換了常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穿得過去。

  白水來在枝葉交錯的樹上仿如平地般跳躍飛奔,比獼猴更靈敏,比獵豹更迅疾,只花了兩頓飯的時間,他已瞭望到遠處聳立的一座城樓,由龍眼石感應到龍神爪就在那裏!

  那是一座孤傲地坐落在一片寬廣無邊的黑泥地上的城堡,別說他現在已能目視數裏,即使是一個半瞎的人也能遠遠發現它的存在。奇怪的是,城堡四周的黑泥地上一棵樹的蹤影都找不到。

  白水來帶著疑問加快腳步穿出密林向城堡靠去,天空烏雲密佈,令大地一片灰暗,密林外流動著悶熱潮濕的空氣,似乎快要下雨了。

  只見那片黑漆漆的泥地泛著微光,青草、蘆葦、蔓藤、葛蘿在上面繁盛滋生著,這片廣闊之地,竟是隨時能將人吞沒滅頂的沼澤!

  白水來不是沒見過沼澤,無論是小時候住的天輝聖源地,或是阿卡都麗城,甚至國都裏,郊外荒野總能找到好幾片,他還曾救過許多誤落其中的大小動物。可如此龐大的沼澤實在令人生畏,使他聯想到如果不小心踩了下去,就猶如一粒小米掉進大石頭的口裏似的,馬上從人間消失!

  幸好有一條能容七八人並肩的道兒,能通往那座城堡,那是一條光禿禿寸草不生的石道,很顯然是人手所砌出來的道路,白水來也不想太多,便向城堡急掠而去。

  原以為是誰的鬼斧神匠能把城堡建在沼澤中央,走近城下,才看清盛托著城堡的是一座小山丘,難以想像這座小山是怎麼在軟綿綿的沼澤裏形成的,真令人百思不透、哭笑不得,可以說,城堡的建造者只是利用了上天開拓天地時留下的玩笑而已。

  看來城堡的正門是向另一面的,因為他面對著的城牆上方並沒有守衛,白水來貼著牆邊,幾個起落便躍上了城樓,隱縮在走道的堆積物旁細細觀察城裏的情境。

  藍膚碧眼的暗黑精靈戰士幾乎全部堆到城堡前端去,他們口中大聲吆喝著,手裏用勁地將粗大的樹幹和一筐筐黑黑的東西抬上城堡前樓,七八台巨大古怪的木架,蹲坐在前方城樓通道上,旁邊圍攏著許多神情緊張死死盯著前方的士兵,難道這裏也發生了戰爭?

  白水來貼著樓徑輕身潛伏到前樓去觀看,忙碌中的暗黑精靈並沒發現他的存在,仍全神貫注地望著城下。

  突然,一名穿著閃亮盔甲的精靈猛地大叫起來,城下也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白水來遙望一眼,心裏“怦”地急跳,他清楚地看到,城下進攻的那一方戰鬥指揮正是青木年!

  “轟隆!砰!”震耳的巨聲響起,城樓上的機器發動了,把粗大的樹幹和那些黑物拋下城,白水來這才看清那些黑物原來是墨黑的泥巴。

  黑泥粘性極強,灑在天輝戰士身上、頭上,使他們無法睜眼視物,踩到地上的黑泥也不能輕易抽出腳踝移動,巨大的木樁由高坡滾落,殘忍地碾過被黑泥纏繞著的士兵。

  這種需要兩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木,順著傾斜之坡滾落,即使戰士們瞪大雙眼做好十足的準備,也不能輕易抵擋住,現在被黑泥巴搞得忙亂不堪更遭慘痛的打擊,頭爆、骨折、噴血的場面在大木經過時壯觀地顯現了,實在令人慘不忍睹。

  “退--”青木年高聲呼叫撤兵。

  看到戰士們垂頭喪氣的樣子,青木年既感氣憤又十分無奈,她已問過精靈戰士三遍:“還有別的路進入夜凝國嗎?”

  “有!”一位名叫埃芬達的精靈將領回答道:“沿著這片沼澤轉東前進,十天後,我們能走到一座名叫伊勒莫可比的高山前,但這座山的山壁陡峭光滑無法爬上,再用十天繞過這座山,就能進入一個原始密林,再走十天就能看到一條小河……”

  “好了,夠了!”青木年打斷道:“沿那邊走還沒到達目的地,夜凝國的幕後之人已使著龍弦弓、帶領軍隊,把精靈國鏟平了。說一下西面吧!”

  “沼澤的西面一直通向一個漫無邊際的沙漠,那裏每天都會刮起卷向天空的沙暴,不需夜凝國動手,我們可能有大半會在那裏犧牲了。”

  “這麼說,唯一的入口就只有這裏了?”

  “對!別無他選,除非我們能飛。”

  埃芬達是精靈國有名的冒險家,曾多次出入夜凝國探險,今次出征,女王特意指派他為天輝軍作引路之用,他說的話與真理是不差幾許。

  站在一旁的青石年向青木年道:“妹,我們已經發動了五次大規模的進攻,但他們的黑泥和大木樁好像無窮無盡似的,每次都無功而返,我們應該好好想一個辦法,不可蠻幹!”

  青木年咬著下唇道:“這我也知道,最可恨的是,要衝到城下必需通過那條狹長的高坡,高坡的距離,又剛好比元素法師們的攻擊範圍遠,使我們無法進行大規模的攻城之計……”她轉向埃芬達問道:“為何你們會讓夜凝國的人佔據了如此重要的戰略位置呢?”

  埃芬達長歎道:“長久的和平,早令我們的戰士掉失了警惕心,而且夜凝國與我們從未有過衝突,一直相安無事,在他們建築這個城堡時,哪想得到他們是為了侵戰我國所用呢?”

  青木年知道現在討論這些也於事無補的,她握緊能量感應儀,再認真向城裏檢測起來。

  能量均值是二十二級,人數約三千。

  “三千人便擋住了我們九萬大軍,真是可惡!”面對殘酷的事實,青木年的心失落如墜崖底,儘管以人海戰術不惜犧牲攻下這座城,也得花上兩三天時間,別說還要趕上被搶的龍弦弓,剩下的兵力或許已敵不過敵軍大後方的主力部隊。

  “青將軍!我們再試一次吧!”經過游雨蘭施了好一會兒治療魔法,才恢復過來的大石頭,跑到青木年跟前大聲叫道,同樣傷痕累累的豪烏巴在後面緊跟而來。

  看著他們堅定的目光,青木年感到自己十分幸運,身邊有這些忠心勇敢的戰士輔助自己,剛才他們已參與了兩次沖戰,他們這幾名武技超絕的戰士,甚至已攻到敵城下,但對方的箭支像暴雨般灑下,幾乎將他們變成了刺蝟。

  青木年猶豫道:“但……”

  突然,她手中的能量感應儀響聲大作,藍水晶閃爍著亮光,正義的能量指針直跑至六十三級,方位就在敵人城堡裏!

  怎麼回事?能看懂這感應儀的人都驚呆了。

  “神使者?”青木年第一時間失聲叫道。“不可能!”她又馬上反駁了自己的猜測,在她的記憶裏,白水來這位神使者跟上了天堂沒什麼分別。

  是誰?眾人迷惘不已,但紛紛泛起興奮之色,若感應儀測得沒錯,這位高強的神秘之人無論是誰,都是正義之士,應該會幫助他們!

  雖然這不是絕對可信,感應儀的正邪之分,是製造者霜翼風灌進山神靈力而定,究竟有何標準誰也不清楚,這奇跡是否能發生,就只有盼神的安排了。

  消息傳開後,眾兵將噪嚷期待地張望著敵城上的變化……

  “嘿!你們好,請聽我說幾句好嗎?”白水來從躲藏的地方跳出來,大聲講著夜凝國的語言,當然這是由他心想,光之神做個翻譯再學著講出來。

  看到這個講著半生硬的本國語的傢伙突然冒出,暗黑精靈們都被嚇了一跳,緊張地將他圍攏起來,但因為看到他不是天輝人,並未動手。

  一名將領向他喝罵道:“什麼人,竟敢在這裏鬼叫?想說什麼快講!”

  白水來搓著手心笑道:“我想說,你們用那些木頭泥巴砸人是不對的,城下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請你們放他們進來好嗎?這樣就不用打來打去的,大家也做個朋友,這不是更好?”

  暗黑精靈們面面相覷怔了片刻,猛地哈哈大笑起來,有的高叫道:“哪來的一個瘋子混蛋,講這瘋話。”

  有的譏笑道:“叫他在地上爬幾圈讓老子騎一下,或許可以考慮考慮……”

  有的甚至喝道:“敢在此地亂叫,先把他的舌頭割了再說……”

  “哈哈!”看到眾人激動的反應,白水來尷尬地抓頭傻笑著。

  光之神在他心中說道:“白水來,看到了嗎?我早說過這是不可能的。”

  白水來心裏回應:“我真的不喜歡打打殺殺,那場面比殺雞時更可怕,爸爸曾告訴過我,生活在太陽之下的所有人,其實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後來因為環境各異,才變化成不同的樣貌特徵,他總教導我對人定要誠懇熱心,所以我才想到勸勸他們,大家和睦相處不是很好嗎?”

  光之神歎道:“人心難測,並沒有你自己所想像的那麼簡單的,殺戳殘暴、險惡卑劣的人除了眼前所見,將來你會遇上更多更多。你的心太單純善良,我不可能永遠在你心中看顧著你,以後遇上複雜難解的人事就要注意小心,多考慮細思而行。現在,做該做的事情吧!”

  這時,兩名暗黑精靈已大步走過來,把拳指的骨節握得“咯咯”作響,看樣子是準備把白水來扔下城樓去。

  白水來依舊向他們笑著淡淡地說道:“那沒辦法了,對不起。”身子前傾一下似乎在道歉,卻讓那兩名撲將過來的暗黑精靈捉個空,然後他把頭一抬,快步走向那幾台投擲機器。

  看到他竟然大膽如斯,無懼這裏數百人的包圍,暗黑精靈叫嚷著,紛紛操起兵刃圍上前,拳腳刀槍全往他身上招呼。

  白水來左手輕拂,貼在打得最近的那個拳頭上運勁一轉,那名暗黑精靈感到右手粘在對方手心處,然後便失控地“咚”擂到旁邊同伴的鼻子上,那同伴“哎喲”捂住痛處鬼叫道:“你瘋了,幹嘛打我?”

  揍人的暗黑精靈驚恐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明明是打向他的。”

  很快,他們都知道答案了,只見所有伸前攻擊那小子的刀劍拳腳,在他雙手飛花似地左晃右推,一瞬間都變了方向,狠狠砸到旁邊的精靈同伴身上,“嗚哇、哎喲”的慘叫聲在他經過的地方不斷響起,越用勁打他附近的暗黑精靈便叫得越慘烈。

  白水來來到第一架投擲機時,身後的暗黑精靈已倒了一地,鬼哭狼嚎似地抱著被自己人打傷的地方。

  一名身穿戰甲、手舉巨劍的暗黑精靈將領氣得哇哇大叫,他已砍翻了六名士兵,卻未能觸及目標的身體,手中大劍一揮繼續向白水來沖去。

  守衛投擲機的兩個精靈,看到白水來和自己的將領靠近過來,嚇得沒命往後逃,他們親眼看到將領只要一揮劍,附近的士兵便馬上中劍倒地,基本氣絕了。

  “呀--”將領怒喝著劈向白水來的後腦勺,“匡!”白水來轉身右手一掠,在他手腕處一帶,大劍馬上砍到投石機的木架上,劍身沒入大半,可見他是用盡全力砍出的一劍。

  暗黑精靈將領漲黑著臉努力去拔出大劍,白水來已竄到投擲機翹起的彈杠下,沉氣運勁大喝一聲,雙手猛擊那條彈杠,與此同時,城下青木年手中的能量感應儀聲響大作,指針直沖到七十五級,把圍觀的人都不禁看呆了。

  暗黑精靈們看到他雙臂藍光一現,那個堅固構造的木架便“嘎啦!”斷開,幾下彈杠便飛起,“嗚喔!”驚嚇下,忘記放手的暗黑將領哀叫著連在彈杠上飛落城下。

  看到城樓上掉落一大塊投石機碎片,和一個殺豬般叫著的暗黑精靈,城下的天輝國和精靈國的戰士們,發出雷動的笑聲和喝采聲,對他們來說這實在大快人心,痛快痛快!

  “保護投擲機!”另一名暗黑精靈將領帶著數百士兵跑上城樓群參戰,把兩面的走道都塞滿了。

  白水來的眉頭緊皺,他並不害怕敵人的多寡,只是為了又得多殺幾人而感到不悅。他繼續向前進,暗黑精靈看到他令兵刃無法打在他身上,認定他一定是使了什麼“邪法”,便手持鐵盾排成幾層人牆壓將過來堵截。

  白水來將異能貫注手心,猛地拍擊對方的鐵盾,排在前頭的士兵頓感一股強大之力將自己推翻,然後那股勁竟像水一般,從背後滲出攻擊頂在他後方的戰友。

  “哇--”叫聲此起彼落,一整列士兵在城樓上倒躺而下,站在後頭將領的眼睛瞪得老大,差點兒掉了出來,懷疑是否眼睛出問題了,對方只是一個瘦瘦黃黃的男孩,哪來這種力量。

  隨著士兵們像排列好的骨牌被推倒一般,整齊有序地一列一列被白水來推翻,那位將領的鬥志一級一級地下降,白水來靜靜地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渾身顫抖著,連提劍的力氣都仿佛掉失了。

  “嘩啦!”另一架投擲機又宣告完蛋,散落城下。

  當白水來打翻十幾個不怕死的暗黑精靈,毀爛第三架投擲機時,城下再次暴起雷聲吶喊,投擲機碎塊不斷地落下,為他們打進了興奮劑,也敲響了發動進攻的鐘聲。

  白水來馬不停蹄一口氣拆了三架投擲機,眼看只剩下右上角的兩架了,卻發現暗黑精靈們紛紛退下,換上許多披著紅藍長衣的魔戰兵。

  “呼、呼、呼……”火球毫不打招呼向他飛來,白水來很自然地發出異能,意欲將火球擊下,卻發現火球竟被異能緊裹著,在面前的半空中停下了沖勢。

  白水來大奇,心念一動雙手輕擺,那些像巨大的透明雞蛋似的異能火球,果真隨他之意移動起來。

  大喜之下,白水來雙手一揚,異能火球反轉飛向魔戰兵。

  “轟轟轟!”巨響連綿,異能火球撞在城樓上的石壁時炸開了,比一般火球的威力大上十倍,數十名魔戰兵們一下子被炸得飛上半空向城下摔落。

  後方的魔戰兵被濺起的煙幕擋住視線,未看清事情的始末,仍不知死活地發出火球,白水來心裏大呼好玩,將火球一一包餛飩似地一部分還給他們,一部分飛向剩下的兩台投擲機。

  數聲爆炸巨響,魔戰兵們與投擲機的碎塊在空中混合著飛舞四射。

  這次魔戰兵終於變聰明了,由藍衣兵攻擊,急速的冰刺鋪天蓋地地向白水來飛去,白水來連希蕾兒的冰雹風暴都能破解,這些小冰刺在他眼中只像一群蚊子飛過來。

  他嘗試著擊出兩個異能波,這次無法逮住冰刺,便雙手運氣旋轉揮動,瞬間形成巨大的氣旋,把冰刺群滾帶起來,在面前兜著圈兒飛舞,煞是好看。

  “呵!”白水來大喝吐勁猛推。

  他拍出的氣旋本已威力甚大,現在還帶著冰刺群,有如暗藏千把尖刀旋風割向魔戰兵,在這股攻擊下,再笨的人也感到死神在向他們招手,魔戰兵們驚恐地向後急逃。

  冰旋帶著無數慘叫哀嚎聲飛向遠方漸漸消失了,白水來心裏歎道:“我越不想看到人與人之間無情地自相殘殺,卻發現死在我手裏的生命已越來越多,世事為何會這麼奇怪呢?”

  光之神微笑道:“想不到你竟能看到這個問題,世間萬千事物本就存在無窮的矛盾,像我們這些被人類敬重崇拜的神,有時候也會下降災禍懲罰一些頑固惡劣之徒,而不是只會降福地上萬物。看開一點吧,讓心做你的導航!”

  “讓心做我的導航?”白水來疑惑道。

  光之神道:“對!只要你有一顆赤子之心,做出的事無愧於天地良心,那就堅定去幹吧!”

  白水來綻開笑容道:“喔!我明白了。”

  他縱身躍下城樓,毀壞投擲機的任務已完成,青木年的大軍亦殺到城下,現在得趕緊找回龍神爪,然後去保護希蕾兒與小孩們的安危。

  白水來有如天人一般飛掠而下,城裏的暗黑精靈們一邊發出驚歎,一邊高舉著兵器向他落下的方位圍攏過去,將領們不斷高喊:“逮住他,別讓他跑了!”

  在半空中,白水來的利眼看到城裏大後方的一間小木屋中,閃出兩個特別的人,特別得令人只看一眼,就會永遠記住他們。

  因為看到他們膽大會嘔吐,膽小的會夜夜作惡夢。按人的標準來說,他們根本不像人,倒像一條有四肢並站立著的醜陋的蛇!

  白水來認出,他們就是緊跟在柳木朗君身後四個侍衛當中的兩人,他們像蛇一般的身形、龜裂一般的皮膚,還有一臉長著的四五個疙瘩的可怕之容,誰見過以後都不會忘記。

  最重要的是,白水來感覺到其中一人身後,背著一件以厚布緊裹的物體,就是龍神爪,龍神爪仿佛正在熱熾地呼喚著他。

  “喝!”白水來一觸地,便電疾般急掠向那兩名蛇人,跑去攔截他的一部分魔戰兵不斷射出火球,顯然這些兵未曾與白水來交過手,如果他們曾在城樓看過白水來大發神威,即使以刀子架著他們脖子,也不願發出火球。

  現實讓他們看到殘酷的後果,白水來腳不停步、雙手發出的異能吸住火球後,便隨手到處亂扔,爆炸聲四起,烈火燃起許多乾燥之物。

  一會兒,火舌四處肆虐,熊熊地把木屋柴糧燒起,城堡逐漸被火海所吞噬。

  兩名蛇人從木屋跑出不到百步,白水來已落在他們面前右手一伸,叫著生硬的夜國語:“請把龍神爪還給我。”

  背著龍神爪的蛇人也挺爽快解下遞前道:“只要你放過我們,這就還你。”

  白水來笑著伸手去拿,光之神在心中叫道:“小心!”

  那笨傢伙一高興,竟忘了希蕾兒被柳木朗君毒害的經歷,但已太遲,在白水來右手搭上厚布的一?那,四條黑如炭煤的小蛇猛的從布中竄出,一同咬中他的手掌。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1:35

第五集 毒蛇樂園 第二章 鬼蛇現暗雲湧

  “啊!”

  一陣鑽心之痛令白水來失聲慘叫,馬上急退數步,另一名蛇人看到同伴陰計得逞,迅速繞到他身後意欲進行夾擊。

  甩掉手背的黑蛇,白水來感到毒素迅猛地攀爬直上,在慌亂的頃刻間,已竄到手肘處。

  他急忙催動異能與之抵禦,卻聽到後腦風聲大作。

  他俯身一旋躍到右旁去,“啪!”一條泛著暗綠的皮鞭拍落他剛才所站之地,光之神在心裏叫道:“注意!他們的武器帶有劇毒。”

  她並不去責備白水來的大意,這使白水來心情安定了許多,本來他的驚慌就有部分是害怕自己的笨頭笨腦會惹得光之神不悅。

  襲擊白水來的蛇人已將龍神爪綁回背上,從腰間抽出毒鞭加入戰陣,與同夥分卷白水來的脖子和左腳。

  白水來隱約看到飛近的軟鞭,表面佈滿細小如針的尖刺,這真是物似主人形,兩者同樣的陰毒,只要讓其中一根小刺“吻”到,能使血液迅速凝固的毒物,就會從傷口處跑進。

  不敢觸及他們的長鞭,白水來只好四處輕躍閃躲著,鞭圈在他身邊一次又一次套空。

  襲擊他的蛇人陰笑著道:“跳啊,跳啊,快跳!好讓夢黑的口水在你身上爬得快一點。”

  白水來從光之神口中明白對方的話意,才注意到,右手所中的毒液已跑到了臂肩處,跳動促使血液流淌加急,也就助長了它的攻心速度,他心神一凝增強異能,正準備把劇毒推走,兩根討厭的長鞭又甩到。

  往旁一彈閃過,白水來發現他已處暗黑精靈戰士們的包圍圈裏,被虎視眈眈地注視著。

  他們手中的利刃閃耀著城裏的火光,看來如果稍有不慎給蛇人的鞭纏住,他們就會沖過來將白水來剁成肉醬。

  “得速戰速決,能搶回龍神爪就好了。”白水來思量起來。

  看到蛇人一鞭飛近咫尺,白水來便把心一橫:“死就死吧!反正都已中毒了!”咬著牙右手急抬,一把握住鞭梢用勁拉扯。

  蛇人料不到對方會突然不要命地還擊,長鞭把握不住脫手飛出,在白水來忍痛下用勁卷向另一條皮鞭,兩鞭相觸繞了十幾下,緊緊結成了一條。

  背著龍神爪的蛇人雙手緊握以防對方拉扯之力,空手的蛇人掏出匕首,向白水來衝刺。

  白水來大喝一聲,異能繞過毒流從貫注右手腕一抖長鞭,強勁熾熱之能把長鞭揚起,波浪之狀沖向蛇人。

  那蛇人詫異地看著鞭身被蕩出的半弧跑到手腕時,一股巨大之力令鞭把猛地甩脫他的手握,“咚!”一聲狠狠擊中他胸口,他“哇--”叫著噴血向後摔去。

  持著匕首的蛇人已靠近,白水來扔下對近戰不利的長鞭,地下鋪滿了他握鞭梢裏流出的滴滴黑血。

  白水來左手一揚,藍光乍現飛出,蛇人靈活地躲開,毒匕之鋒急刺白水來的左肋,卻不料白水來忽然旋身躍起,右腳飛踢正中他的手腕。

  毒匕首飛出十幾尺,蛇人踉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白水來身形一閃左手已搭上他肩膀,寒冷的異能從觸及之處灌入。

  十多名暗黑精靈急奔上前營救。

  白水來正準備把這狠毒之人凍成冰塊,好讓他不能再作惡,忽見蛇人懷裏竄出一條碧綠臂長的毒蛇,張口狠咬他的左手。

  已嘗過一次味道的白水來早有警惕,左指對準碧蛇下巴一彈,把它擊得飛到半空,摔到跑過來的一名暗黑精靈肩上。

  碧蛇大概被打得昏頭了,瞧暗黑精靈的脖子竟就是一口,“啊--”那名精靈猶如被同時捅了十八刀似的,慘聲大叫,其他暗黑精靈不但不對他救援,反倒驚恐地散開逃避,躲得遠遠的。

  碧蛇咬過的傷口冒起了白煙,那名暗黑精靈身體軟軟地倒下,不斷縮扁,一瞬間便只剩衣甲和一身人皮平癱在地上,裏面的肉骨化成濃濃的黃水從傷口處淌出。

  白水來直看得雞皮疙瘩在身上跳舞,世間還有這麼可怕的蛇?

  因為心情緊張之故,握著蛇人的手異能不斷吐出,當白水來轉頭望去時,他已硬邦邦地變成了一座冰雕。

  碧蛇扭動著向城裏暗角逃去時,被沖上前的白水來打出一團火熱的“蒸氣”,“滋--”它彈起來翻動幾下便“熟”了。

  白水來歎道:“這麼恐怖的蛇豈能讓它留在人間。”

  背著龍神爪的蛇人正緩緩跑向大軍,數十個暗黑精靈簇擁在他的身後保護著。

  白水來大叫道:“別跑!回來!”急忙追去。

  他沖到暗黑精靈後,立刻雙腳一蹬淩空飛躍,在空中轉了幾個跟鬥翻過人群,準確地落在那蛇人身後,為避免包裹龍神爪外層的厚布又跑出什麼怪蛇來,他左手運勁用力一吸,龍神爪“滋啦!”一聲破開包裹之布飛回他手心裏。

  蛇人吃驚地向後望了一眼,卻不敢停下半步繼續前奔,現在性命比龍神爪重要多了。

  重握龍神爪令白水來感到心情一陣激蕩,向後一掃,“胡--”一團半弧狀的藍光激射而出,把沖過來的前排暗黑精靈一下全擊倒在地上,嚇得後面的精靈們呆立當前,不敢再走近半步。

  “轟!”

  城堡前方震聲大響,天輝大軍終於成功地破門而入了。

  白水來看著向前門逃跑中的蛇人,心想:“這人讓青將軍他們處理好了,我快趕回去吧!”身形一掠向後門奔去。

  輕鬆地打翻幾個守護,打開木門從原路奔走,暗黑精靈對他已產生了恐懼之心,並沒人敢去追他。

  唯一為他送行的是城裏震天的喊殺聲、敲擊聲。

  光之神向他說道:“做得不錯,快找個隱蔽之地解除身上的毒吧!”

  白水來心道:“是啊!我差點忘了,謝謝你的提醒。”

  跑過沼澤之地,白水來打了一叢灌木密佈的矮林,他估計,塞在裏面應該不會有人看得到,便鑽了進去……

  “劍兵們跟我到後門守住逃兵!”青木年高呼號令,雙劍揮舞著向城堡大後方殺去。

  其實她這麼做並不是要為了全殲敵軍,只有區區兩千軍力,哪逃得出群情洶湧的數萬戰士的手心,她只是想攔住或追上那位幫助他們的神秘之人,弄個清楚是否白水來複生。

  城裏本已被白水來搞得一片混亂死傷數百,現下天輝大軍殺來,就像一陣巨浪蓋在小孩子建出的沙碉堡一般情景,戰事迅速平伏下來,因為已找不出半個還舉手抵抗的人了。

  “青將軍!我已查問過幾名夜凝人。”精靈將領埃芬達向青木年彙報道,“他們都露出驚恐之色說著同一句話:‘那是從天上降下的神人來懲罰我們……’”

  青木年急問道:“有問那人的長相嗎?”

  伊勒莫哥道:“有!但他們說只遠望到是個不算高大的年輕人,看清他模樣的人大多已經死了。”

  青木年失望的歎息著,只好先把這份疑問放下,先去安排軍務。

  城堡和俘虜讓精靈人留一千名處理看管,傷兵亦在城裏休養,大軍主力毫不停滯地繼續遠征。

  追上龍弦弓是現今最迫切的任務,其他的事情都得先放到一邊去!這樣想著讓青木年心裏稍覺好受一點。

  “希領軍,我們快走吧!那位白勇士不會回來了。”

  一名女精靈向全神貫注遙望著西南方的希蕾兒說道。

  “是否出什麼事了,或者他根本只是在騙我們?”另一個女精靈望了希蕾兒一眼,小聲地與同伴議論,但深怕希蕾兒聽到似的。

  希蕾兒玉臉漸寒,再望了森林幾眼,仍無法捕捉到那個獨特的黑髮黃膚的身影。希蕾兒周圍的氣溫似乎突然急降,冷得使人發顫,離她比較近的人趕緊躲開一點,誰也不敢再吭半聲。

  沈默了良久,她忽然冷冷地向女精靈說道:“我們走!”帶著孩童們向東北方走去。

  營地在後面漸遠變小,希蕾兒開始走得特慢,仿佛每一步都十分沉重,而且她的視線每隔一會總會往回望。

  終於,連最高那個帳幕的頂尖都消失在背後的視線裏了,希蕾兒狠狠地咬著下唇,轉回去,大步疾走。

  女精靈叫嚷著:“希領軍別走太快,小孩子跟不上了。”

  希蕾兒的耳朵似乎聾了,仍悶聲快步前進,她的脾性女衛兵們十分瞭解,知道此時絕不可煩擾她,便與孩子們在後面拼命跟著。

  突然,左方的樹上“沙沙”作響,希蕾兒心神一收,舉手示意後面的眾人停下,向聲音的來源方向舉起雙手戒備,雖然她現在仍有傷在身,但她絕不害怕任何危險的來臨。

  “嘩啦!”一個人從大樹上飄掠而下,正正落在希蕾兒面前。

  白水來!

  希蕾兒的心“怦!”地跳起來,大腦“轟”的一下仿佛被雷電擊中,呆若木雞望著面露微笑的白水來。

  “哎呀,太好了!原來你們在這裏,我還以為你們被壞人捉去了,聽到這邊有動靜就搜索過來,幸好你們沒事。怎麼突然走了?”白水來擦了擦滿頭大汗笑道。

  本有千言萬語,但希蕾兒最後還是冷冰冰吐出幾個字:“還跟來幹什麼?”

  白水來道:“不是說要去怡海森林嗎?我來保護你們去!”

  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希蕾兒淡淡地說道:“那走吧!別浪費時間。”

  她繞過白水來繼續帶路往前走。

  肩頭在白水來身上擦過時,她幾乎想撲入這個令她思念萬分的少年懷裏,但還是忍住了。

  白水來“噢!”應道,乖乖地在隊伍旁邊跟隨著,不時與小孩子嘻哈說笑。

  他的回來令小孩們也歡樂了許多,因為這位孩子們心裏的大英雄哥哥,既傻氣又和藹,臉上總掛著親切的笑意,三位暗黑女精靈也對他的態度甚為敬慕。

  希蕾兒時而轉身看著白水來真誠坦蕩、親切單純的笑容,心中翻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是一種有如沐浴晨曦之光般的清新、溫暖、舒服的感覺。

  “為何這個人會這麼奇怪特別呢?”希蕾兒心裏嘀咕著。

  她自小所處的環境從來沒有這種人存在,所接觸的只是充斥著陰險、狠毒、卑劣的“人”。

  或許在暗黑森林裏長大的人,都必須掌握這種“本領”,但這不是她想要的!

  白水來那種豔陽般的性情,卻正好燃點了她心裏最渴望得到的那份情感,她自己也道不清那是什麼?

  只知道有他的存在,她就會很舒服、很溫暖、很平靜……

  走了一段乾燥的林間小路,空氣開始潮濕起來,地上泥濘腐葉也逐漸增多,當他們來到一條十多尺寬的小河時,眾人腳踝、褲腳已沾滿了泥巴。

  走在前頭的希蕾兒忽然停在河邊,瞪著急淌而過的河水,沉吟不語。

  這時,後面趕上的女精靈驚慌失色地叫嚷道:“咦?這裏不是有一條大樹橋的嗎?”

  另一個女精靈歎道:“一定是幾個月前的大雨把它沖走了。算了,我們繞著走吧!”

  第三個女精靈急道:“拐過這條河得走兩三天的時間,即使我們受得了,孩子們又怎麼熬得住?”

  希蕾兒說道:“遊過去只需今晚就能到達怡海村,但……怎麼帶這些孩子們過去呢?”說完忍不住掃了白水來一眼,這是一種將希望寄託出去的眼神。

  白水來當然讀不懂,但他很自覺地應道:“讓我試試吧!”

  希蕾兒驚訝地望著他,道:“咦?我們講的是夜凝國語,你能聽得懂?”

  白水來抓抓頭不好意思地笑道:“這個嘛……聽多了就會一點點。”他當然不敢說是因為心底住了個通曉萬國語的光之神。

  希蕾兒接著問道:“這麼寬的河,你或許能飛過去?

  但我們該怎麼做?”

  “嗯……”

  白水來思沉吟了一下,“呼”地拉出腰間的龍神爪跑進密林去。

  女精靈們面面相覷奇道:“希領軍,白勇士他想幹嘛?”

  希蕾兒搖搖頭歎聲道:“不知道!這個人總會做些令人摸不透的怪事,怪人一名!”

  過了好一會,林裏陸續響起“卡啦!”樹折斷聲之後,白水來抱著十來根被削得光禿的、約手臂粗的樹幹走到河邊。

  他先用最長的那根樹幹測過河水的深度,然後抄起一根較長的,“呼”地運勁釘進河裏。

  跳上去再扔下第二根,每間隔一段就插一條,最後一根立在對岸附近的河面上,大概搞了有一頓飯的光景。

  看著白水來像耍雜技似地在木樁上跳來跳去,孩子們和三個女精靈拍紅了手大聲叫好,連希蕾兒也看得佩服不已。

  在希蕾兒與女精靈困惑的眼神下,白水來並未多語,抱著兩名小孩飛躍,準確地落在第一根露出河面的樹幹上,左腳輕點,身形飄起落下時再一點另一根樹幹借力,三兩下便跳過小河,把小孩穩穩地放在對岸地上。

  白水來點著樹幹返回時,希蕾兒她們再次看得目瞪口呆,她們哪見過這種驚人的功夫。

  小孩們陸續被安全送過對岸了,過河時那種飛天騰雲一般的感覺,令他們興奮得拍著手大叫大笑,有的竟叫道:“再來,我還要玩!”

  當白水來向希蕾兒伸手時,希蕾兒擺手道:“不用了,我們太重啦,還是遊過去算了……”未講完,白水來已將她抄在懷裏飛掠上河面,當雙腳平實地踏在對岸地上,希蕾兒的臉頰微微發紅叫道:“你這傢伙,也不管人家是否願意,硬來……”

  白水來卻充耳不聞,又跑去接那些女精靈,當她們都到達時則高喊刺激,竟跟著小孩們一起叫著來多次就好了。

  “我們快走!”希蕾兒打斷她們的興致,當白水來快步跟上來的時候,才輕輕向他道了一句:“謝……謝謝,這個主意不錯,你的身手也很棒!”

  然後便轉身繼續領頭去了,有生以來,她是第一次如此讚揚別人,女精靈們都咯咯嘻笑起來。

  白水來傻傻地笑著,這是他回憶起小時候,父親教他使用空竹杆插進水裏掏出河底淤泥的方法,淤泥種出的瓜特別鮮甜。

  而他總記得長杆插進水後,爸爸站在竹杆上搖擺著挖泥那種有趣的情境,因此便嘗試了起來。

  光之神突然歎道:“白水來,你要注意身體啊!你忘了體內毒素未清嗎?只要真氣一走,它們又會到處亂竄的。”

  白水來吐著舌道:“嗯,我會小心的。”

  這令他回想起在灌木林裏與黑蛇毒、長鞭的毒相鬥的情境,黑蛇毒分散的專往身體每條神經脈絡跑,而鞭毒則專注的只攻心臟沖勁強大。

  雖然費了不少功夫,異能在龍眼石的能量輔助下,終於把大部分的毒驅走,鞭毒仍有小團粘在心臟旁邊拉不走,黑蛇毒則走得太散了,零碎地遍佈身體各處,得花多點時間才能全部清走。

  若壓制它們,異能跑去做別的事情,體內毒素又會像六國大封相似的,大肆吞食白水來的生命,簡單說身體裏到處隱藏著危機!

  天色漸沉,雖然夜凝國總是烏雲密佈到處灰茫茫的,但也能看出日落之時,希蕾兒帶著眾人穿過一片地上長滿各式各樣蘑菇的奇怪森林後,竹樹所搭建的一間間小房子,便依稀可見了。

  希蕾兒所說的怡海村看來已到達,因為村民遠遠看見她的到來,都走出來相迎。

  希蕾兒的臉孔總是冷冷的,但從村民對她那股敬重的態度上,可以看出她在這裏是相當受歡迎,看來這個心狠手辣的魔女對這裏的人倒不錯。

  希蕾兒把白水來安排在一間簡陋樸素的木屋裏休息,白水來笑道:“這裏的環境真不錯啊,我歇一會就走。”

  希蕾兒頗感失望地說道:“你……你這麼快就要走?”

  白水來道:“嗯,我得趕去搶回龍弦弓。”

  希蕾兒望著雙腳不知該說什麼,只是不停含糊地說:

  “對…對,對,你是應該走的……我又怎能留住……你呢……”

  白水來並沒細聽她模糊的話語,因為他看到一隻大蚊子正落向希蕾兒臉蛋,準備刺上一劍開餐,心想希蕾兒蒼白的臉都沒什麼血色了,你這可惡的蚊子還要落井下石?

  右手一閃把它捏住笑道:“小蚊子,要吃飯也要看對象嘛!”

  希蕾兒看清發生何事時,卻赫然發現了白水來手背清晰的毒蛇牙洞傷口,她“啊!”地尖叫著握住他的手細心觀看,顫聲問道:“你被什麼樣的蛇咬傷了?”

  白水來道:“噢,是跟柳木朗君的兩名長著疙瘩的侍衛交手時,被其中一個放出的黑蛇咬到的。”

  希蕾兒驚恐地說道:“鬼蛇衛!柳木朗君最得意的四名徒弟。他們四人各自養了四種可怕的毒蛇,夢黑蛇能令人昏睡,玉碧蛇令人身碎,藍蛙蛇能把人催眠,紅渦蛇可令人發狂。”

  白水來道:“噢,怪不得我總有點想睡的感覺!”

  希蕾兒接道:“他們所使的是一條每天都浸在毒液裏的針刺鞭,你打敗了他們兩人嗎?”

  白水來道:“是的,他們應該不可以再害人了。”

  希蕾兒露出敬佩之意道:“你真厲害,他們並不容易對付。夢黑蛇共有四條,玉碧蛇只有一條卻相當靈敏兇狠,他們都使出來了嗎?”

  白水來笑道:“綠蛇被我殺了,那些黑蛇四條都叮在了我手上!”

  希蕾兒大驚道:“什麼,不可能的,一條都能讓人躺上十多天,四條一起你應該……應該……”她不敢說出你該一輩子睡死去了這句話,她害怕說出了以後會成真的事實!

  後面的話白水來忽然聽不清了,他感到全身倦意大增,四肢發軟、大腦逐漸迷糊起來,黑蛇毒與鞭毒竟突然發力,異能頂住急猛的鞭毒,卻讓黑蛇毒大施其威。

  “咦?你怎麼了?別嚇我……”

  這是白水來意識迷失前,最後聽到希蕾兒的急呼聲……

  陰暗潮濕的夜凝森林裏,連綿地走著數萬戰士,他們的神情充斥著疲倦勞累,三天三夜的急行,卻不是令他們體力精神迅速流失的主要原因。

  夜凝國地形多是沼澤濕地叢林,蚊蟲的個頭和數量都是天輝國內的幾倍,體型特大,不斷纏繞攻擊著他們,環境的不適和自然的力量,幾乎把這些戰士的精神都給擊垮了。

  這些青木年盡收眼裏,只好停下腳步,高聲號令全軍紮營休息明日再行。

  此消息,比天上掉下金子還令天輝戰士們高興,均歡欣興奮起來,各自尋找較乾燥的空地搭營建帳。

  世代在森林裏長大的精靈們相比,顯得精神有勁多了,聽到青木年的宣佈,臉上都略顯憂慮。

  休息一晚,就代表離龍弦弓之距又拋遠了十多裏,但這是迫不得已的決定,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們也都明白這一點。

  休息的時候,精靈人為天輝戰士們送上治療蚊蟲叮咬的特效草藥,並負責出外捕獵獸類,好讓大家吃飽睡好明天能快速行軍。

  用餐過後,戰士們開始入睡休息了,青木年看到埃芬達帶著幾名精靈人向圈出的營地外走去,便高聲問道:

  “埃將軍,你們去哪?”

  埃芬達回應道:“青將軍,我們離敵人的主城只有三十多裏路了,我想到前方視探一下敵情!”

  青木年點頭道:“一路小心,速去速回!”

  埃芬達向她敬上一禮,迅速向西北方走去。

  夜凝國的路對他來說並不算陌生,多年的冒險經驗,使他懂得如何在黑夜裏安全的掩蔽自己的形蹤。

  查探了五六裏路,仍未發現任何的敵軍蹤跡,埃芬達向同伴擺擺手示意回營。

  “呼!”

  他靈敏地感應到附近有人的氣息,喝道:“誰!站出來。”

  蛇般柔軟的人影在他身後冒起來,在他慌忙回頭張望時,那人手中竄出一條泛著藍光的小蛇,對準他的脖子就是一口,另外三名精靈跑去相救時,那小蛇又詭異地從不同角度出現咬中了他們。

  埃芬達與精靈戰士們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那蛇人陰笑著向他們說道:“告訴你們的主帥,前方被堵了,得向右拐前進!嘻嘻嘻!”

  他們木然地點過頭,聽話地返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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