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大宋私生子 作者:何昊遠(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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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2012-8-25 01:38: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4 849535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6-8 01:04
第631章 光毛豬
               
    就目前而言,楊逸並不想與乃蠻部開戰,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才行啊。

    遼國大片的土地剛剛生吞進肚子裡,還沒來得及消化呢,面在西域又亂成一團,而且西域的問題很複雜,並非純粹憑軍事佔領就能解決問題。

    楊逸估計軍事佔領後,至少也得十年八年,才能讓西域真正穩定下來。這個時候實在沒有必要另生枝節。

    世界那麼大,好地方那麼多,一下子是佔不完的,過度擴張只會貪多嚼不爛,導致自身不適的後果。很可能會像元朝那樣,橫掃了歐亞,但看似強盛的國家卻很快瓦解。

    這幾年大宋鋒芒畢露,使四鄰相疑,楊逸認為,現在是採取一些懷柔之策,安撫大宋周邊小國的時候了;相對於軍事佔領,有時候文化入侵更加有效,而漢族作為當今世界文明程度最高的種族,文化科技方面遙遙領先於全世界,具備了優越的文化入侵條件,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不用呢?

    孫子兵法上說,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現在大宋的兵鋒已足以震懾四夷,有軍事為輔,正是實行文化入侵的最佳時機。

    西域以外,楊逸覺得不防學習唐朝,先採取羈縻的手段。

    說白了就是讓他們奉大宋為正朔,歸於一個國家框架之下,在這大框架下允許他們先行自治,然後再採用文化入侵的手段,潤物細無聲的將他們同化。

    唐朝前期對西域基本上也是先羈縻,時機成熟後再變為實際統治,這一策略在唐朝強盛的情況下,一直是非常成功的,許多部族自願內附唐朝就足以說明一切。

    但楊逸不想打這一仗,並不代表別人不想打,這世界上總有些不自量力的傢伙,所以才有了夜郎自大、班門弄斧這樣的詞語給咱們用。

    乃蠻部少主脫裡罕率一萬五千大軍前來,除了想抱得美人歸之外,對北庭和西州也不無吞併之意。

    一直以來,西州總兵力要多於乃蠻部,一個領有天山南北,一個遊牧於阿爾泰山一帶,兩者還算相安無事;但現在,大變來得太突然了,西州回鶻汗國竟然是被敵古烈給滅了,而敵古烈也曾打過乃蠻部的主意,結果被乃蠻部打敗了。

    試想,一個手下敗將都能輕鬆佔領西州,乃蠻部自覺比敵古烈強得多,會不動心嗎?

    這次乃部發兵一萬五千前來,這已經是乃蠻部六成的兵力了,如此大動干戈,除了要把美人抱上床,當然也要將西州攬入懷中。

    脫裡罕乘興而來,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先把有天山雪蓮之稱的阿黛拉公主俘虜了,又派使者來讓乃蠻部退兵,脫裡罕哪裡嚥得下這口氣啊!

    楊逸確實派了一個叫程三郎的都頭作為使者,去跟脫裡罕說了:「西州回鶻和黑汗狼狽為殲,入侵大宋河西,如今大宋王師舉大義之旗,前來討伐,希望乃蠻部不要插手這些事,大宋願與乃蠻部友好往來,共建和諧社會……….」

    話沒話完,使者就被脫裡罕狠狠地羞辱了一頓,甚至把使者的頭型刮成了他們那種奇形怪狀的模樣。

    看到派去的使者回來的慘樣,李一忠、劉武、苗授、楊志等人齊唰唰地望向楊逸,個個眼中殺氣騰騰。

    苗授搶先說道:「大帥,末將請令………」

    楊逸擺擺手,對那程三郎說道:「是我錯了,錯把狗當人看了,軍法官記下,賞程三郎文銀百兩,這是他應得的。」

    「謝大帥!」

    「你先下去吧。」

    苗授再次搶著說道:「大帥,未將請令………」

    楊逸再次打斷他道:「不必了,反正脫裡罕馬上就到了,大夥一起上吧,正好,咱們在西域聲威未立,就拿乃蠻部開刀好了,李一忠居中,劉武負責左翼,苗授負責右翼,記住,除了脫裡罕之外,這次本帥不要俘虜,我要讓西域各部牢牢記住一點,犯我大宋天威者,雖遠必誅。」

    「喏!」

    李一忠等人齊聲而應。楊志沒分到作戰任務,坐不住了,連忙央求道:「大帥,末將呢?大帥總不能讓末將干看著吧。」

    「脫裡罕就一萬五千人馬,你說,值得把兩萬人都壓上去嗎?你不覺得這麼做很掉份嗎?」

    「可是…………大帥,不如讓他們都歇著,讓末將上吧。」

    苗授幾人不屑地瞟了楊志一眼,各自備戰去了,把楊志氣得直跳腳。

    楊逸出言安撫道:「咱們一路西來,實則沒能好好休整過,楊志你先歇著吧,養足了精氣神,明天你和阿奴為先鋒,給我把庭州拿下來。」

    楊志一聽,頓時說道:「末將遵令。」

    他這是提前把明天的差使接下來了,似乎生怕楊逸明天變卦一般。

    脫裡罕今年二十六歲,但一臉虯鬚讓他看上去像三十六歲,他身材五大三粗,騎在戰馬上彷彿隨時會把戰馬壓垮。

    他身後的大軍主要穿的是皮甲,形式各異,看上去五花八門,但卻處處透著草原民族的野姓和彪悍之態。

    巨大的軍陣散開足有一里多寬,轟隆的馬蹄聲驚天動地,營造出一種磅礴如濤的殺伐之氣。

    楊逸這個名字脫裡罕偶爾也聽說過,知道是他滅亡了西夏,也知道他是宋國數一數二的名將,但這些對脫裡罕來說都是很遙遠的事情;乃蠻部遠處阿爾泰山,離中原萬里迢迢,所有的消息傳到這邊都已支離破碎,聽起來就像在聽一些古老的傳說,脫裡罕不會因此感到絲毫害怕。

    他率軍來到烏別山下,宋軍已經列陣以待,為了阿黛拉公主,為了天山南北肥美的牧場,脫裡罕沒有絲毫猶豫,嗚嗚的角號聲響徹草原,立即排兵佈陣向宋軍發起最猛烈的衝鋒。

    對這不知死活的東西,楊逸已決心大開殺戒,速戰速決;河西方面刻不容緩,可他這個燕云道行軍副總管是以追擊女真殘部西來的,這個時候不適合回宋境。

    所以只能使出圍魏救趙之策,以最快的速度蕩平西州,兵逼黑汗,把威勢打出來,黃頭回鶻、草頭韃靼這些牆頭草必定驚慌失措,河西之圍自解。

    這次從遼東出發前,李一忠那一將人馬補充了大量彈藥,脫裡罕既然要來送死,楊逸自然不介意送他一通彈雨。

    大地在無數馬蹄踐踏之下,沉悶地哼哼著。乃蠻部大軍在嗚嗚的角號聲中,發出震天動地的呼叫聲,如滔天的洪流滾滾而來;脫裡罕衝在前面,他一邊舔著嗜血的嘴唇,一邊抽打著戰馬,戰馬四蹄蜷成一團,又飛快的彈開去,一躍就是一丈多遠,向宋軍戰陣狂衝而去。

    風在耳邊呼嘯,吶喊在天穹下迴蕩………….

    就在他們衝入五百步的距離時,宋軍陣前突然噴射出一排排的火光,噼噼啪啪聲音被雷鳴的馬蹄聲掩蓋之後,顯得並不刺耳;一顆子彈颼颼響著從脫裡罕身邊飛過,拉著長聲的子彈溜子聲音劃破了玻璃似的天空,他身後一匹戰馬悲鳴一聲,轟隆隆地撞倒在地;脫裡罕忍不住回頭望去,只見馬上的士兵在地上飛滾著,大概是脖子撞斷了,整個腦袋扭曲向後,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而這只是其中之一,在這名士兵倒地的同地,衝在前面的騎兵一排排地轟然倒地,就像前面有一柄巨大而無形的鐮刀,將他的士兵當成牧草,一排排地割倒;噴湧而出的鮮血染紅了草原,無數的死神在乃蠻部大軍的頭頂盤旋著,颼颼地嗚嚥著;命好的脫裡罕雖然沒有被死神收去姓命,但膽子卻被嚇破了,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畫面,衝鋒在前面還在奔跑的已稀稀疏疏,倒是地上被無數的人屍馬屍鋪滿了;而且他們根本沒看到奪去無數姓命的是什麼東西,只見一個個腦袋突然間爆開,鮮血腦漿飛灑如雨。

    面對如此慘烈的屠殺,乃蠻部大軍還沒衝入百步,就已經崩潰了,僥倖未死的紛紛勒住戰馬,或向兩翼逃出去………而此時,輪到對面傳來雷鳴般的馬蹄聲,劉武和苗授一左一右,各位率五千人馬,如颶風般捲出,向乃蠻部潰兵席捲而去,那海嘯般的喊殺聲直衝雲霄………阿黛拉公主看著山下的慘景,臉色一片慘白,她突然意識到,她們是多麼的幸運。

    劉武和苗授都不是善類,這回更得了楊逸不要俘虜的軍令,他們從兩翼衝殺上去,將乃蠻部潰兵往中間一兜,雪亮的馬刀,巨大的狼牙棒,交織出一片血肉橫飛的景象…….

    脫裡罕被苗授拎到楊逸面前時,整個人還沒有從那血腥的慘景中回過神來,面色一片慘白,人有些呆愣痴傻。

    楊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突然喝著:「程三郎何在?」

    「程三郎恭聽大帥鈞令。」

    「這傢伙就交給你了,在不把人弄死的前提下,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別讓他身上留下一根毛。」

    程三郎先是愣了愣,鼓著雙腮艱難地忍住笑答道:「小人遵令!」

    苗授和劉老虎幾個也是一臉古怪地看著,也不知是誰先忍不住,隨即暴出一陣桀桀的大笑,如鬼哭狼嚎:「光毛豬………」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6-8 01:15
第632章 遠見卓識的赤貼兒
               
    把脫裡罕剃成光毛豬之後,楊逸又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五更,以楊志和阿奴這對安答為先鋒,直取北庭。

    他這次未經朝廷授權,就擅自帶兩萬精銳從遼東奔赴西域,有僭越之嫌,雖然有追擊女真殘部為藉口,但別人能不知道這只是楊逸自己找一個藉口嗎?

    若是換了長君在位,這種行為是很難為君主所容的,就是現在趙捷是自己的兒子,或許不至於有姓命之憂,但引來朝中大臣的彈劾是免不了的。

    朝廷有朝廷運轉的規則,歷史上許多皇帝明明非常喜歡某位大臣,但這位大臣一被人彈劾,皇帝也不得不懲處,這是因為皇帝也必須維持一個不偏不倚的形象;朝廷不是靠某個人支撐就能運轉的,你為了保某個人,而寒了其他大臣的心,這個朝廷的運轉就會出現問題。

    所以劉太后即便想在此事上偏袒楊逸,也不可能做得太明顯。

    也正緣於此,楊逸沒有直接回河西參戰,而是避開宋境,採取圍魏救趙的策略,同時還必須以快打快,速度平定西域,造成一個既成事實。

    然後在朝廷派來使者前,主動上表請罪,自求解除軍職,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抹去他的僭越之罪。

    而怎麼才能迅速平定西域,這就是楊逸需要面對的首要問題了,攤開西域的作戰地圖,楊逸開始伏在上面,用一支山雞毛做成的漂亮小筆不時在地圖上標註著小字。

    從玉門關算起,整個西域的面積差不多相當於大宋原有國土面積那麼大,要是在中原,想憑兩萬大軍在一兩個月之內,迅速蕩平這麼大的疆域,絕對不可能。但西域卻是有可能實現這個目標的。

    整個西域實際上有戰略價值的城池並不多,都分佈在南北兩條絲綢之路上,從玉門關起,北絲綢之路上分別有伊州、西州、焉耆、龜茲、八刺沙袞幾城。

    南絲綢之路上則是約昌、克里雅、于闐、疏勒幾城。

    這些城池分佈在天山南麓和崑崙山北麓兩條綠洲帶上,串起來就像兩隻巨人的手臂,中間環抱著一個巨大的塔克拉瑪干大沙漠。

    在軍事上,只需要控制住這兩條綠洲組成的紐帶上的幾個戰略節點,就等於控制住整個西域了。可以說這是線狀作戰,無須面狀的鋪開兵力。

    楊逸最終先定了四個戰備節點,西州、龜茲、疏勒、于闐,先定之後,楊逸突然意識到這四個城池,似乎正是唐朝安西四鎮最初的所在地,這意味著什麼呢?難道這只是巧合?

    阿黛拉公主看著他伏在地圖上畫來畫去,不時標註著東西,他那支用山雞尾巴上的長毛做成的筆非常漂亮,讓人一看就喜歡,而且沾沾墨汁就能很流暢地寫出很多蠅頭小字,很是新穎別緻。

    更讓阿黛拉公主驚奇的是楊逸那張行軍地圖,阿黛拉也見過一些地圖,那些地圖總是很空曠,只標出聊聊無幾的幾個大城和幾座大山。

    但楊逸這張地圖簡直看得她眼花繚亂,山川河流縱橫交錯,連個小小的泉眼所在地也標得清清楚楚,山峰的大概高度,河流的寬度、深度等等也有標註;甚至各座城池的圍長,城牆高度、厚度都有標註,阿黛拉公主就像看到了天書一般,簡直是難以置信。

    她突然說道:「你們宋國早就想吞併西域了是嗎?」

    楊逸愕然抬起頭來,這妞兒雖然美得冒泡,但他這兩天很不待見,這妞兒也一直沒敢亂說話,沒料到她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楊逸饒有興趣地問道:「何以見得?」

    「你們宋國若不是早有心吞併西域,怎麼會有這麼詳細的西域地圖?」

    這兩天阿黛拉既是俘虜,也是楊逸的侍女,見楊逸一直沒有侵犯她的意思,膽子也大了些。

    阿黛拉穿著窄袖胡服和長褲,把她那前凸後翹的窈窕身材淋漓盡致地勾勒了出來;她的長相有中西結合的特點,身材比中原女子高挑,皮膚特別白皙,鼻樑稍高;但總體上又不失東方女姓的細膩精緻。

    眼窩比漢人深一些,頭髮微卷,一雙睫毛很長,微微上翹,隨著那雙大眼睛輕輕的撲閃,給人特別靈動的感覺。

    特別是她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那縷體香,有種玫瑰的芬芳,讓人為之沉醉。

    楊逸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微笑著說道:「有西域的詳細地圖就代表我大宋要吞併西域嗎?照公主殿下這麼說,你們也有很多我們大宋的書籍,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西州也一早有意吞併大宋呢?」

    「這不一樣……」

    「不管一不一樣,現在是你西州鶻回入侵我大宋在先,這是鐵一般的事實,好了,我沒時間和你聊這些,你先退下吧!」

    現在可不是和美人聊天打屁的時候,面對如此傾國傾城的美人,楊逸也絲毫沒客氣,直接趕人。

    楊逸這種態度讓阿黛拉有種挫敗感,難道在楊逸眼裡,自己的美麗竟是不屑一顧?

    雖然她告訴自己,楊逸越是瞧不上自己,自己越是安全,可這種挫敗感卻還是莫名的佔據了心頭。

    楊志和阿奴搶到了先鋒將領的差使,帶著五千人馬飛撲北庭,他們一心想搶在中軍到達之前拿下北庭,免得讓苗授、劉武那些眼饞的傢伙來搶食,奔襲的速度自然是快到了極至。

    鎮守北庭的折裡哥聽說有宋軍從北面殺來,他一邊飛報西州,一邊率軍迎擊。

    敵烈部最近壯大的速度非常驚人,在吞併西州回鶻之後,總兵力已經增加到了四萬多人,是原來的四倍還多。

    鎮守北庭的人馬足有一萬兩千人,折裡哥全軍出戰。

    結果出城二十里,接到探馬回報,說宋軍有兩萬人馬,還有大量燧發槍,還剛剛在烏別山下血淋淋地屠殺了乃蠻部一萬多人馬。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折裡哥二話沒說,立即下令撤軍。

    對宋軍的燧發槍,沒有人比敵烈部印象更深刻了。

    在白登山下,整整兩萬多敵烈部勇士倒在宋軍的槍口下,毫無還手之力,那等慘景至今想來仍讓人心頭打顫。

    敵烈部全體西遷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為了避開宋軍嗎?

    現在惡夢再次降臨,雖然先是乃蠻部遭殃,但這無疑是給折裡哥當頭潑了一盆冰水,讓他透體生寒。

    同時也讓他清醒地意識到,若不撤軍避開宋軍的鋒芒,白登山下的慘景必將重演。

    折裡哥不但撤了,而且撤得異常幹脆徹底,他連庭州都沒再回去,生怕被宋軍困在城中,而是直接翻越天山,撤往西州去了。

    楊志和阿奴不費吹灰之力,便奪取了北庭,這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誰會想到折裡哥連做做樣子的抵抗都沒有,竟是望風而逃呢?

    楊志和阿奴心中很是不樂,北庭是到手了,但卻沒能消滅一個敵人,按楊逸一貫「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的作戰理念,他們這份功勞未免打了個折扣。

    他們本是憋足了勁,準備和折裡哥痛快地干一場的,如今捏緊的拳頭就像打在了棉花上,讓人很不爽啊!

    所以他們也沒進庭州城,只是派人秉報楊逸,讓他趕緊去接管庭州,自己率軍繼續追擊折裡哥去了。

    折裡哥深知不能和宋軍的燧發槍硬拚,便留少量兵力依天山地形阻擊楊志和阿奴,自己迅速趕回西州找赤貼兒商議對策。

    現在敵古烈率兩萬人馬已經到了龜茲,準備趁黑汗後方空虛,奔襲黑汗王城八刺沙袞,高昌城中只剩下赤貼兒率一萬大軍坐鎮。

    折裡哥匆匆趕回到高昌城,將情況與赤貼兒述說一遍,最後解釋道:「赤貼兒大叔,並非我怕死,您應該也知道,在空曠的草原上和宋軍硬拚,咱們必敗無疑,現在咱們的人馬雖然增加到了四萬多人,但是象乃蠻部那樣慘敗的話,新歸附咱們的這些人恐怕就潰散了。」

    「折裡哥你不必說了,你做得很對,現在對咱們烈敵部來說,保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實力還在,西州呆不下,咱們還可以到其他地方去。」

    折裡哥聽了不由得大驚道:「什麼?赤貼兒大叔是說咱們要放棄西州嗎?這怎麼行呢?咱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地方落腳,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呢?咱們可以憑天山阻擊宋軍啊!」

    赤貼兒搖頭說道:「天山處處可以翻越,不足為憑,而且現在西州被咱們攻戰,各部攻打河西的攻勢一定會瓦解,宋軍很快就會反攻過來,若是我想的沒錯的話,這次宋國一定會像大唐一樣,把整個西域收入囊中,咱們想在西州生存,除非能打贏整個宋國,但這可能嗎?」

    再次想起宋軍燧發槍的利害,折裡哥不自覺地搖了搖頭,燧發槍是所有騎兵的噩夢,白登山下的那番慘景讓他終生難是磨滅。

    赤貼兒接著嘆道:「我算是看明白了,現在誰與宋國為敵,就是自取滅亡。我看啊,就算咱們守得住天山各個關隘也沒用,楊逸得了北庭之後,一定會分兵西去攻打八刺沙袞,咱們若是不快點,就會被楊逸困死在西州,想走也走不了。」

    「那咱們要到哪裡去?」

    「向西,阿拔斯王國現在已經名存實亡,塞爾柱王國各子爭位,國內形同一團散沙,爭戰不休;而那邊,宋國一時是顧不上了,宋國剛剛打下遼東和漠北,現在又要攻打西域,打下來後總得治理,是不可能顧及河中等地的;只要咱們不斷壯大自己,到了那邊,未必不能找到一片適合咱們的安身之地。」

    (未完待續)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6-8 20:08
第633章 李白故里碎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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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于闐時,哈桑和阿柴部大軍以白玉河為防線,阻住了種建中東歸之路,種建中又不能在崑崙山下等著餓死,被逼得一路向西。..

    本想一不做二不休,把黑汗腹地攪個天翻地覆,卻不曾想被阻在了鴉兒看城下,真個是進退兩難。

    種建中只有一天的攻城時間,一天攻不下鴉兒看城,哈桑的幾萬大軍就要追過來,到時前有堅城,後在追兵,情況會變得十分凶險。..

    眼看城上抵抗十分激烈,種建中不由得心急如焚,他這支人馬也不是鐵打的,一直以來戰事不斷,很久沒能好好休整過了,士兵們都已經十分疲憊,而且受阻於堅城之下,難免會導致士氣低落。

    這個時候若是被逼得與哈桑幾萬大軍決戰,對宋軍將極為不利。

    馬遠在率軍攻城,種建中在苦思對策,斥侯在不斷回報著哈桑大軍的行蹤,一百里,八十里,六十里,隨著哈桑大軍距離越來越近,種建中的心也越來越焦慮。

    「報,種將軍,我們抓住一個吐蕃麻域部的小商隊,他們前往八刺沙袞行商而回,種將軍,據他們說沙州和瓜州被西州回鶻和黑汗聯軍攻破了,而且……….」

    種建中聞之如遭雷擊,不等斥侯說完就驚聲道:「什麼?沙州和瓜州失陷了?」..

    雖然西州回鶻和阿柴部相繼倒戈,他早就預料到瓜、沙二州危險,也一直想率軍東歸;

    但現在大軍回不去。心裡總還存著一絲僥倖,希望朝廷及時增援。瓜、沙等州能平安無事。

    終於,情況還是糟到了極點。他是瓜州節度副使,實領著瓜沙二州防務,二州失陷,他要負全責。

    斥侯見種建中神sè慘變,連忙接著說道:「種將軍,您聽小的把話說完,那些商人還說,有一支來自漠北的叫敵烈部的軍隊突然從北面殺過來,迅速攻陷了北庭和西州。西州回鶻亦都護毗伽布的斤率軍回援,結果在赤亭守捉被敵烈部大軍擊敗,毗伽布的斤戰死………….」

    「死了……….快說,接下來怎麼樣了,快說。」種建中被這一系列變故弄得堂皇結舌。

    他被困在于闐這麼久,與外界失去了聯繫,由於戰爭,南絲綢之路商旅基本終斷,使得消息傳播更慢。真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回種將軍,毗伽布的斤死後,西州和北庭已經被敵烈部完全佔領,西州回鶻算是滅亡了。聽說敵烈部的首領敵古烈已經集結大軍,趁黑汗後方兵力空虛,準備進攻八刺沙滾和疏勒呢。正是害怕戰火燒到疏勒。所以這些吐蕃商人才匆匆返回的。」

    吐蕃麻域部的位置就在鴉兒看南面,印度河上游兩岸。經鴉兒看可往南走勃律,再沿印度河向東。便可回到吐蕃麻域部領地;

    宋軍從于闐奔襲鴉兒看太突然,這些商人大概是沒料到有此遭逢,一頭撞了進來。

    「好,好極了,快把這支商隊的人帶來,我要仔細盤問一番。」種建中連聲吩咐著,若是這些商人說的都是事實,那麼事情就好辦多了。

    「喏!」斥侯應聲而去,很快將二三十個吐蕃商人帶了過來。

    種見中親自盤問,確認無誤後,不由得暗松一口大氣,他沒有為難這些給他帶來好消息的吐蕃商人;

    不過他們所有能吃的東西,包括大部分駱駝都被種建中買了下來,幾十頭大駱駝關鍵時是可以殺了吃肉的。

    吐蕃商人雖然不願意,但種建中出價很高,加上無力反抗,只得認了。

    得到了這個消息,種建中立即下令停止攻城,馬遠興沖沖地跑回來問種建中道:「將軍,黑汗的根基都在八刺沙袞和疏勒,這回他一定比咱們還急,照末將看來,咱們不防依葉爾羌河阻他一阻,這回輪到咱們阻住他西歸之路,急死他。」

    種建中搖頭說道:「你這是什麼臭主意,常言道狗急了還跳牆呢,剛才你不知道,聽到瓜沙二州陷落的時候,本將也想回頭找哈桑拚命了;

    現在反過來,哈桑急著回援疏勒和八刺沙袞,咱們若是阻住他,他拼起命來,不論勝敗,咱們必定傷亡慘重;

    而且阻他西歸之路,對咱們沒有任何好處,就讓他回去和敵烈部的人拚命吧,咱們趁機殺回于闐,或是拿下鴉兒看城才裡正理。」

    「將軍說得是,末將糊塗了。」

    「傳我命令,大軍退守葉爾羌河下游的沙漠邊沿,等哈桑大軍過來,咱們再看情況定策。」

    馬遠抑制不住興奮之情說道:「種將軍,不如這樣,您帶一萬大軍退守葉爾羌河下游,給末將三千人馬,由末將伺機襲擾他,哈桑急於回師八刺沙袞,一定無心和咱們糾纏,末將伺機襲攏一下,說不定還有意外的收穫呢。」

    種建中略一思索便答道:「就依你吧,不過你要記住,無須和哈桑硬拚,有機會再發動攻擊,千萬莫要魯莽行事。」

    「末將遵令。」

    楊逸才到北庭,便接到了一個更不可思議的消息,敵烈部竟然放棄了剛到手的西州,赤貼兒和折裡哥率領兩萬多人迅速地離開了高昌城,向西匯合敵古烈去了。

    這個不可思議的舉動,楊逸也所料不及,事情到了這一步,感覺就像是敵烈部前來幫他打前站,打下西州後拱手送給他一樣。

    但細想來,楊逸倒是很佩服赤貼兒的智慧了,隨著自己攻佔北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宋是不會放過西州了,敵烈部被大宋的火器打怕了,自然不願再與自己死拼。

    現在他放棄西州,實際上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他沒有白白幫大宋打下西州,敵烈部軍力一下子增加了三四倍不說,也必定從西州得到了大量的財富。

    有人有財,憑他們的實力,只要不是遇到宋軍火器部隊,和誰都有得一拼了,再往西佔一片地兒不難,甚至可能建立起一個屬於敵烈部的國家,赤貼兒的算盤是打得極為精到的。

    接到這個消息後,楊逸迅速對下一步的軍事作出了調整,令楊志和阿奴率一萬人馬,其中燧發槍兵一千人,負責接管西州,並反攻玉門關,盡快奪回瓜、沙二州。

    而楊逸自己則帶著一萬人馬,其中燧發槍兵一千五百人,走天山北麓,向西奔襲八刺沙袞。

    八刺沙袞實際上就是碎葉城,大詩人李白出生的那個碎葉城,大唐曾在這裡設立碎葉軍鎮,統治北到夷播海(巴爾喀什湖),西至河中的廣大區。

    碎葉城曾是安西四鎮中最大的軍鎮,位於熱海(伊塞克湖)西側,扼守碎葉河谷;

    碎葉河谷水草肥美,宜於農耕放牧;整條河谷呈東西走向,長約四百里左右,被稱為絲綢之路上的又一個「河西走廊」;

    是絲綢之路兩條幹線的交匯處,是東西使者及商人的必經之路。

    自唐高宗調露元年開始設立碎葉軍鎮,因其戰略位置極其重要,大唐曾多次擴建,使得碎葉城成為西域極為罕見的雄城,它的城中格局效仿大唐都城長安而建,如今成了東黑汗國的都城。

    這樣一座有著重大戰略意義的城池,楊逸是不會放過的,打下來之後,將來只須派一千燧發槍兵鎮守,使可保不失了;

    而一但掌控了碎葉城,大宋的勢力就可以輻射到河中地區,甚至是整個中亞地區,到時光是收取東西商客往來的賦稅,就可保財源滾滾了,這絕對是一件利大於弊的好事。

    從北庭到碎葉的距離,大概相當於上海到北京的距離(這個是俺用尺子在地圖上仔細量過的),楊逸他們一人三騎,以最快的速度奔馳的話,要到達碎葉大概需要十天到半個月時間;

    好在現在有楊志他們回頭解河西之圍,而且隨著西州回鶻滅亡,黑汗撤軍自保,剩下黃頭回鶻和草頭韃靼這仨瓜倆棗,絕對翻不起什麼大浪,收回瓜、沙二州當不成問題。

    楊逸選擇遠赴碎葉,而沒有留在西州坐鎮或率軍回玉門關,主要還是想暫時避開朝廷的使者;

    楊逸估計河西走廊一但重新打通,朝廷一定會詔他回京,而另派人來主持西域之事。

    到時西域格局會走向什麼方向就很難說了,楊逸既然來了,而且現在形勢十分有利,錯過了這樣的戰機非常可惜,他自然是想著把該打的都打下來再說,到時不用朝廷相招,俺也老實的回京抱俺的嬌妻美妾去。

    「漢卿,立即派人聯絡敵古烈。」

    馬漢卿聽到楊逸這話,不由得大為驚愕:「大人的意思是?」

    「還記得長轄底嗎?」

    「…………」馬漢卿一時沒反應過來。

    「如果說長轄底是咱們養的一頭狼………」

    嗥!

    「小白別亂叫,這回不是說你。如果說長轄底是咱們扶植起來禍害遼國的,那麼現在,咱們何妨再放頭狼到河中那邊去呢?」

    馬漢卿一臉怪異地望著楊逸,心中暗暗歎服,這算盤打得真是絕了。

    「屬下明白了,大人放心,屬下這就派人去聯繫敵古烈。」

    「告訴敵古烈,咱們可以選擇做朋友,可以合作共贏,並不一定非要做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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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6-8 22:49
第634章 我家大帥想和大汗合作

    @@@@@

    敵烈部入侵西州,毗伽布的斤率軍回援,這些事情哈桑是早就知道的;

    但當時他並未太在意,毗伽布的斤在河西太強勢了,處處乾綱獨斷,這讓哈桑很不滿,有人給毗伽布的斤找點麻煩,他倒不在意看看笑話。

    可誰料到毗伽布的斤陰溝裡翻船,在自家大門口被人幹脆利落地滅了。

    事情變化太快。西州和于闐隔著一個巨大的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消息傳遞困難,哈桑同樣是剛剛得知西州換了主人;

    同時剛吞下西州的敵古烈又磨刀霍霍,準備挾大勝之威攻打兵力空虛的疏勒有八刺沙袞,這下哈桑無法淡定了。

    他和毗伽布的斤互伐多年,千方百計想把對方吞併也沒能如願,現在敵古烈這支孤軍卻摧枯拉朽一般,將毗伽布的斤滅了。

    這給哈桑的震動是非常大的,感覺就像一頭兇狠的巨獸衝進了西域,張開了鋒利的獠牙要吞噬一切。

    如今無論是疏勒還是八刺沙袞,防禦都比較空虛,要是讓這頭兇猛的巨獸闖過去,那還得了?

    八刺沙袞和疏勒才是黑汗的根基所在,這兩個地方絕不容有失,必須、馬上、回援。

    但偏偏鴉兒看這裡還擱著種建中一萬多大軍,這怎麼辦?

    這一刻哈桑就像褲襠裡落了一盆紅通通的火炭,燙得他直跳腳。

    兩害相權取其輕,丟了什麼也不能把根基丟掉。哈桑迅速決定,撤回正在攻打河西的那一萬多人馬鎮守于闐;

    再留下五千人馬鎮守鴉兒看。自己帶著幾萬大軍回援疏勒和八刺沙袞,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哈桑的計劃是沒錯,但種建中也不是吃素的,他先是讓馬遠帶著三千人馬,從哈桑渡葉爾羌河開始,就不斷地襲擾;

    等確定哈桑真的無心戀戰之後,立即全軍壓上去,從後面不斷的攻擊。把哈桑弄得焦頭爛額;

    種建中主要攻擊他的後勤,奪得了不少糧草,在這鬼地方作戰,有糧才是王道啊!

    哈桑歸心似箭,雖然吃了幾場小敗仗,卻也實在沒心思在這裡和種建中玩官兵抓土匪的遊戲,他又留下三千人馬依託沙漠邊沿的亂石叢阻擊種建中;

    同時令留守鴉兒看城的五千人馬出城陪種建中一起玩。自己率軍迅速橫渡鴉兒看至疏勒之間的沙漠,屁股冒煙的趕回家去了。

    葉爾羌河上游的一處山包上,幾十株榆樹零星地分佈在山包四周,山下就是從崑崙山流下來的葉爾羌河,河水清澈見底,水面上浮光掠影。金星閃爍。

    南絲綢之路上的城池分佈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靠崑崙山流下來的雪水滋養,約昌城建在車爾臣河邊,克里雅城建於克里雅河邊,于闐建於白玉河和烏玉河之間。鴉兒看城建在葉爾羌河旁邊,疏勒城位於克孜勒河邊。

    崑崙山的冰雪消融之後。形成這一條條奔流而下的河流。正是有了這些河流的滋養,在沿河兩岸形成了一片片綠洲,擋住了塔克拉瑪乾沙漠的侵襲,才使得這些城池能生存下來。

    馬遠策馬到種建中身邊,躍躍欲試地問道:「將軍,咱們下一步怎麼辦?哈桑大軍回疏勒去了,咱們有時間打造攻城器械了,末將保證,三天之內一定能拿下鴉兒看城。」

    攻下鴉兒看城確實是一個不小的誘惑,但種建中唸唸不忘沙州那邊的安危,便搖搖頭說道:「目前于闐城只有三四千人馬把守,我所料不差的話,哈桑是想從河西撤回那一萬多人馬補充于闐的兵力;

    但咱們回于闐要快得多,現在重要的是要趁那萬餘人馬趕回之前,從新把于闐搶回來,這樣咱們就可以從容應對了;

    否則等那萬餘人馬趕回于闐,咱們就算攻下鴉兒看城,同樣被于闐和疏勒夾著,背腹受敵;

    若能迅速奪回于闐城則不同,咱們可以重新打通與沙州方面的聯繫,並將那萬餘黑汗大軍困死在約昌城一帶。」

    馬遠一想也是,奪取鴉兒看城,自己仍被于闐和疏勒困死,而搶先奪回于闐城,自己反而就能把河西那邊回援的萬餘黑汗大軍困死。

    在這種地方作戰,一定要分清主次,搶佔關鍵的戰略節點,才能掌握主動。

    「將軍所言極是,想來這個時候,阿柴部的人馬也一定會縮回去了,就請將軍下令吧。」

    就這樣,種建中率軍又重新殺向了于闐城。

    赤貼兒和折裡哥匯合敵古烈之後,四萬餘大軍毅然西征,從龜茲庫車縣西出柘厥關,渡白馬河,再百八十里入俱毗羅磧,經苦井,百二十里到俱毗羅城,又六十里到阿悉言城,又六十里到撥換城阿克蘇市;

    撥換城又叫姑墨城,南臨思渾河,之前撥換城是西州回鶻控制的最西面一座城;

    到了這裡,若是渡撥換河往西北方向走,就是前往碎葉的道路,若是渡思渾河往西南方向走,就可通疏勒。

    具體走哪條路,敵古烈和赤貼兒的意見出現了嚴重分歧,按赤貼兒的意思,自然是走西北渡撥換河,翻越撥達嶺直接前去攻打碎葉,然後退往夷播海一帶落腳,那邊離阿爾泰山比較近,也就是離漠北草原比較近些。

    但敵古烈認為,北庭到碎葉的路程和西州到碎葉的路程差不多,楊逸也正在往碎葉進軍;

    萬一被楊逸搶先一步,他們很可能被困在熱海一帶,進退兩難,與其如此,不如走西南前去攻打疏勒喀什市。

    疏勒位於塔克拉馬乾沙漠西沿,為絲綢之路南北兩道交接點,又當向西翻越蔥嶺的絲路幹線要沖,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加上有克孜勒河滋養,疏勒一帶水草肥美,農耕畜牧都極為發達,一直以來就是黑汗國的經濟文化中心,黑汗國都曾一度遷到此處。

    現在疏勒兵力空虛,若是能攻下這座西域重鎮,得到大量的給養,必定又能壯大不少;

    到時直接從疏勒翻越蔥嶺,殺往烏滸河一帶,向西可攻打呼羅珊,往西北可攻打河中的桃花石汗國、花刺子模等,又無須擔心和楊逸大軍碰頭。

    折裡哥也支持敵古烈的想法,疏勒城太富有,富得讓人眼紅啊。

    就這樣,究竟是往西北還是往西南,兩者竟然僵持不下,在撥換城整整耽擱了半天時間。

    「報,大汗,有一隊宋軍自龜茲方向追來,大概有百來人馬,自稱是楊逸的使者,要面見大汗。」

    外面突然傳來稟報聲打斷了敵古烈三人的爭持。

    敵古烈、赤貼兒、折裡哥三人面面相覷,都想不明白,楊逸突然派使者追來做什麼;

    赤貼兒第一個反應是楊逸在使陰謀,以拖慢他們的行程。

    出於那份好奇心,他們還是接見了楊逸的使者。

    程三郎任由敵古烈的手下收去了武器,但頭盔死活不肯脫,赤貼兒等人雖是奇怪,但思及他戴個頭盔也沒什麼,便放他進屋了。

    上次程三郎作為使者去見脫裡罕,被剃了個奇形怪狀的頭,雖然這仇已經翻陪報回來了,脫裡罕被他刮得毛也沒剩下一根,但頂著個怪異的發形難免會損壞自己的光輝形象;

    所以他堅持不脫頭盔,見敵古烈等人沒再作難,進屋後不由得嘿嘿一笑,施禮道:「多謝敵古烈大汗,多謝赤貼兒大叔。」

    這嘴兒真滑溜,不這樣,楊逸也不會兩次派他為使了。

    敵古烈不動聲色地問道:「你說是楊逸派你來的,他派你來做什麼?」

    「大汗,本使千里迢迢,追大汗追得好生辛苦,大汗連碗水也沒有,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來人,給他一拿碗水,本大汗倒要看看,他能說出什麼道理來。」

    侍衛拿來一碗水,程三郎豪爽地一口喝乾,然後才說道:「大汗,我家大帥派我前來,乃是出於一番好意,我家大帥說了,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程三郎說到此處便停頓了一下,心機靈活的赤貼兒立即聽出了一絲絃外之音:「貴使請接著往下說。」

    程三郎正色地說道:「當初貴部欲取西京府,我大宋也想取西京府,是以有白登山一戰,這純粹是為了國家利益,並非為了什麼仇怨,不知大汗與赤貼兒大叔以為然否?」

    敵古烈他們沉默不語,白登山一戰給他們的創傷太深了,但程三郎將這一戰歸為國家利益引發的爭端,這也沒錯。

    但對敵古烈他們來說,這就是結下大仇了,只不過他們知道自己現在奈何不了宋國而已。

    「這段仇怨雖然已經結下,但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大帥希望敵古烈大汗和赤貼兒大叔能放開過去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同向前看。」

    「說得輕巧……」敵古烈正要發飆,赤貼兒連忙阻止他,對程三郎說道:「貴使究竟想說什麼,不妨直接說清楚吧,我們草原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程三郎向赤貼兒抱抱拳,正色地說道:「從貴部主動放棄西州,不難猜到貴部有意繼續西遷,我家大帥說了,我大宋的腳步將止於河中一帶,貴部若是有意繼續西遷,則咱們之間便沒有了利益衝突,相反,咱們可以選擇合作。」

    「合作?」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6-9 13:03
第635章 化敵為友

    @@@@@

    敵古烈做夢也沒想到,楊逸會派人來和他談合作,他和赤貼兒、折裡哥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一齊向程三郎望去。

    程三郎接著侃侃而談道:「不錯,我們大帥派我來,就是希望與貴部達成諒解,雙方放下以前的恩怨,攜手合作。現在對咱們雙方而言,既然沒有了利益衝突,合則兩利,若是選擇繼續為敵,對雙方都沒有什麼好處。」

    赤貼兒沉聲問道:「不知你們大帥打算怎麼跟我們合作?」

    程三郎這回沒有急於正面回答,而是說道:「不知貴部對眼下大食等地的現況瞭解多少?」

    「貴使有話就直說吧。」

    「阿拔斯王國已名存實亡,新興的塞爾柱王國也因一場突如其來的兄弟爭位,弄四分五裂,這確實是貴部入主波斯等地的好時機,但如今呼羅珊總督桑賈爾已經在大位之爭中逐漸佔據上風,隨時可能重新一統塞爾柱王國,貴部想要在他手上佔到便宜,只怕很難。當然了,若是有我大宋幫助,這便不成問題了。」

    一路西來,赤貼兒他們留心打探,更到不少消息,知道程三郎並非胡說八道,他的話細想來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貴國真的願意幫助我們?」敵古烈灑然一笑,顯然不相信大宋、或者準確地說是楊逸願意幫助他們。

    「是的,我們大帥確實願意幫助貴部,這也是我們大帥派我來的主要原因。」

    赤貼兒雖然也不大相信。但還是問道:「貴使可以說說你們大帥有什麼條件了。」

    程三郎輕咳一聲說道:「我們大帥的條件是,我們支持你們在大食等地立國後。貴國必須向大宋稱臣,並使用大宋的年號、文字,服飾禮儀方面也必須儘量與我大宋保持一致,最重要一點,不能改變你們現在的信仰,並且你們所建立的國家內,除了儒佛道三家之外,不能讓民眾再信奉其他教派。」

    「就這些?」

    敵古烈再次冷笑起來。這算什麼條件?大宋周邊各國,誰不奉大宋為宗主國?在他們看來,這就跟以前草原部族奉唐朝皇帝為天可汗一樣,只是名義上的各部共主,又不用接受實際統治。

    至於服飾禮儀方面,楊逸只強調與大宋保持一致,但並沒有強迫一致;

    推行儒佛道更不用說。本來他們就是信佛的,對儒學也有嚮往之心,這些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大問題,至少現在他們覺得不是什麼問題。

    楊逸如果只提出這樣不成條件的條件,在他們看來,根本就沒有合作誠意。所在敵古烈才再次冷笑起來。

    其實敵古烈是不理解楊逸的心思,對於大宋來說,自己不想陷入中東那個泥潭去,扶植敵烈部象後世的蒙古人一樣打過去,幫著推廣漢文化。減小,甚至消滅某些教派對西域的影響。這無疑是非常合算的事情。

    好在楊逸早有所料,悉數交待了程三郎,此刻程三郎見他們果然不信,立即接著說道:「當然還有其他,我們大帥說了,請貴部與我們一起,攻打八刺沙袞,滅掉哈桑;

    到時候,我大宋佔有黑汗的土地,貴部將得到全部俘虜,相信重新整編之後,這些俘虜將會成來貴部最好的戰士;

    而且,打下八刺沙袞之後,貴部將得到城中四成的財物,更重要的一點,我們大帥會支持貴部兩萬顆手雷,讓貴部用於西征。」

    聽到俘虜和財物時,敵古烈等人已經很心動了,有人就有一切,這一點他們再明白不過;

    若是能再得到兩三萬俘虜,他們就有七八萬大軍了,這天下大可去得啊!

    等聽到最兩一條,楊逸支援他們兩萬顆手雷時,敵古烈他們的心肝不由得呯呯直跳;

    宋軍的火器之利害是他們親身體會過的,他們為什麼望風而逃,還不是因為畏懼宋軍的火器。

    若是能得到兩萬顆手雷,那麼一路西去,摧城拔寨還不輕而易舉之事?

    塞爾柱等國的士兵沒有見識過手雷的利害,恐怕聽都沒聽說過,這種情況下,手雷的殺傷力還在其次,對他們的震撼力只怕會放大十倍,嚇也能把他們嚇個半死。

    憑藉著七八萬大軍,以及兩萬手雷,敵烈部橫掃整個大食恐怕問題都不大。

    而敵烈部付出的代價只是認大宋為宗主國,推行佛儒道,並協助楊逸一起消滅黑汗國。

    想明白這些,敵古烈、赤貼兒、折裡哥三人呯然心動,赤貼兒接著說道:「你家大帥的條件就是這些嗎?」

    「不錯,我家大帥的條件就是這些,大汗若是不相信,我們大帥願與敵古烈大汗結為安答,對天盟誓,誰為違背契約,則受天誅地滅。」

    「果真?」

    「在下若有半句虛言,願受五雷轟頂。」

    這年頭髮個誓言可不像後世那樣象放屁一樣,時下的人對天地很敬畏,發下這樣的誓言一般都是能夠相信的。

    敵古烈聽了,不由得大喜,大聲喝道:「來啊,取酒來,我要與………」

    「在下程三郎。」

    程三郎見敵古烈記不得自己的名字,連忙把大名再道一遍,眼看達成楊逸的派予的使命,程三郎也是非常高興;

    聽到敵古烈嚷著要酒,甭管是不是要與他痛飲三杯,他也一定要湊個熱鬧不可;

    他娘的,跑這麼遠的路,軍中不准飲酒,如今都快忘了酒是什麼味道了,這樣痛飲的機會可不多啊!

    敵古烈的親兵很快找來幾罈酒,豪爽的敵古烈直接將一壇丟給程三郎,自己抓起一壇,拍開封泥說道:「程兄弟………」

    「別別別,大汗可別折煞小人,您是快要和我們大帥結為安答的人了,小人豈敢再和大汗稱兄道弟。」

    「無妨,既是同袍,就是兄弟,你們大帥若是連這個也想不開,那我卻也懶得和他結什麼安答了。」

    「是是是,是在下說錯話了,大汗有所不知,我們大帥一直視我等為親兄弟,我軍中兄弟誰不感念大帥的恩德。」

    「那就行了,少廢話,來,程兄弟喝。」敵古烈說著,自己先舉起酒罈豪飲起來,酒水從嘴邊灑出,打濕了整個前襟,一罈酒被他一口氣喝完,竟是面不改色。

    程三郎也不賴,一罈酒被他灌下肚,爽得直哼哼,喝完了把酒罈往門外一扔,啪的一聲,酒罈四分五裂。

    敵古烈不但不在意,反而自己也將酒罈扔了出去。

    程三郎忍著酒嗝,笑著說道:「大汗,我們大帥還有件事要麻煩大汗,就是想請大汗留少許人馬,暫時鎮守撥換城,以免黑汗大軍前來侵犯龜茲等地,然後請大汗率大軍盡快前往八刺沙袞,哈桑聽說咱們前去攻打八刺沙袞,一定會急著趕回去,到時咱們雙方這樣………」

    程三郎聲音一時小了下來,敵古烈三人聽了又不由得暗抽涼氣,不得不承認,楊逸這計謀真是環環相套,算死人不嘗命啊,幸好,現在不用和他為敵了。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6-10 00:58
第636章 伊麗河谷美人香

    @@@@@

    楊逸一行從庭州出發,經准葛爾盤地,然後沿伊麗河谷向西,伊麗河就是後世的伊犁河;

    楊逸覺得現在它叫伊麗河更帖切一些,因為整條河谷實在是太美麗了,特別是在這盛夏的季節,簡直美得讓人顫抖。閱讀 ..

    整條河谷大概長約七百里,北、東、南三面環山,河谷中云杉滿山,雪峰奇美壯麗,谷中綠茵如毯,薰衣草,龍膽草、紫菀、金蓮等各色鮮花競相開放,這是大自然精心佈置出來的一個讓人驚豔的花園。

    而且天山山脈當住了東南面塔克拉瑪乾沙漠的熱氣流,天山流下來的雪水清涼凜冽,策馬奔馳在河谷間,涼風習習,清爽怡然,暑意全消。

    不到伊梨河谷,你絕對無法想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無法想像上天對這條河谷是何等的眷顧;

    是的,上天彷彿把整個西域所有美麗的事物都集中到了這條河谷,以一種集群式的不厭其煩的羅列了出來。

    楊逸不禁又想起了清娘,唉,這丫頭若是有機會來到伊麗河谷的話,不知道還能不能把他拉回去。

    伊梨河谷目前為東黑汗國佔有,谷中有不少黑汗牧民,成群的牛羊在山坡上以野花綠草為食,神態自若。

    真正的駐軍不多,因為象黑汗這種國家,基本還是全民皆兵制度,閒時放牧,戰時為兵;

    楊逸率軍到來,當地的牧民很快集結起來。準備迎擊入侵天堂的不宿之客。

    收拾這些「民兵」無須楊逸去勞煩,這差使一早就被苗大將軍死磨硬泡要去了。

    為此劉老虎還多次跑來跟楊逸「哭訴」。甚至不惜打苗大將軍的小報告,只望能把他從前鋒將領的「高位」上拉下來,自己好頂替上去。

    「大人,苗授那廝無視大人軍令,今天大開殺戒,殺了兩百多人呢,這廝簡直是不可救藥了,大人您可得管管啊。」

    「大人。今天苗授那廝又殺了三十六人,整整三十六條活生生的的性命啊,人家只不過做做樣子抵抗一下,大人,您說這廝至於下此狠手嗎?」

    「大人,不得了,苗授那廝今天胡亂踐踏草地。還在薰衣草叢里拉屎,弄得整片薰衣草都臭了。.」

    「大人,您再不管管,苗授那廝就要翻上天去,他今天竟然把尿撒到了伊麗河裡,您瞧。這麼清的一條河,全被苗授那廝給污染了。」

    殺人如麻的劉老虎到了伊麗河谷,竟然變成了集觀世音、環境保護者、野生動物保護者等一大堆頭銜於一身的大善人。

    這天黃昏在河谷一處平坦的草地上紮營,他又來向楊逸打小報告:「大人,苗授那廝今天又射殺了兩隻珍禽異獸。私自燉了吃,連毛也沒給大人您留一根。」

    對他一次次的的小報告。楊逸實在是再沒法忍受了,抬腳就往他屁股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怒不可遏地說道:「你很想他給你留兩根毛是嗎?好,明天我發下話去,讓苗授把毛都留給你,他娘的,瞧你這德性,這兒就幾個歪瓜劣棗,值得你花這麼多心思去搶做這先鋒嗎?你不煩老子不煩啊!」

    「嘿嘿,大人,老子………不不不,小的就是看不慣苗授那得意的嘴臉,他娘的,宰了幾個歪瓜劣棗就跑來顯擺,要是換了我……….」

    「要是換了你就宰個一乾二淨是嗎?」

    「大人瞧您說的,小的能做那煞風景的事嘛,大人您可吩咐了,什麼珍惜生命,愛護花草,要注意保護什麼環境,要少破壞天堂;

    小的可是牢記在心,自從進了這伊麗河谷,小的就一直憋著,連大小便也沒敢拉一回,生怕污染了環境,大人您瞧,小的都做到這份上了,怎麼會去做那煞風景的事。」

    楊逸抬腳又踹,我踹,我踹,狠狠踹。

    李一忠和馬漢卿他們在一旁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劉老虎被楊逸踹到李一忠身邊,李一忠腳癢,依樣畫葫蘆,照著劉老虎屁股也來了一腳;

    這下子劉老虎不干了,楊逸踹了還沒法說,你李一忠也來踹老虎屁股,簡直是豈有此理。

    兩人頓時拳腳相加,在營裡幹了起來;

    附近的士卒瞧見了,頓時嘩啦啦地圍過來,沒人拉架,反而歡天喜地的當起了評論員、啦啦隊。

    「我瞧劉將軍能贏,瞧他那一拳,瞧見了嗎?那叫黑虎掏心。」

    「你懂什麼,不懂別亂說,沒瞧見劉將軍掏哪裡嗎?那叫葉底偷桃。」

    「你們才胡說呢,照我說啊,一準是李將軍贏,瞧見沒?這一腳叫八卦連環腿。」

    「又一個不懂裝懂的鹹蛋,這叫八卦連環腿嗎?告訴你,這叫佛山無影腿。」

    「哎呀呀,龍爪手。」

    「不得了,降龍十八掌!啊!」

    「…………….」

    場邊熱鬧之極,比東京街頭圍著看耍猴的還熱鬧。

    楊逸懶得理這兩個皮癢的傢伙,自己回到帳蓬找了套換洗衣裳,帶著小白,到附近的小溪去洗澡。

    夕陽灑在小溪上,金光點點,附近的樹上成群歸巢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啼叫著,惹得小白跑到樹下狠狠地嚎了幾聲;

    但樹上的鳥群直接無視了它的嚎叫,依然歡快在地樹上跳躍著,鳴叫著,讓小白威風掃地。

    這廝很沒風度地在樹下撒起尿來,彷彿要用這種方式宣告這是自己的領地。

    但那是上風口哎,楊逸氣得沖上去往它屁股上就是一腳。

    「他娘的,沒聽到剛才劉武那廝說什麼嗎?這兒是天堂,別隨地大小便污染環境,老實給我憋著。」

    嗥!

    「什麼?憋不住?憋不住你就跑上風口去拉?你這不是找抽嗎?」

    嗥!

    楊逸正要再次抬腳,嗖的一聲,一個白影遠遠的竄開,如喪家之犬,然後伏在草叢裡吐著長舌頭,一副委曲樣兒。

    楊逸這才滿意地回到溪邊,脫光,跳,撲嗵一聲,水花四濺;

    楊逸泅在水底好一會,才浮到水面透氣,結果岸邊突然衝下一道白影,又是撲嗵一聲,水花濺了楊逸一臉,他正張嘴要吸氣,結果被嗆了一下。

    小白大概也知道自己又闖禍了,連忙使出它的狗爬式,向下游游去,這傢伙游水的速度還是挺快的,嘴巴半開著,就像二愣子在傻笑;

    楊逸追上去,拖住它一條後退,這傢伙游不動了,急得嗚嗚亂叫,讓楊逸大感有趣,乾脆把他往水裡一拉……….

    呃,記得小時候老家人殺狗,都是把狗綁在長木棒上,沉水裡溺死的,楊逸連忙放手,小白大概是嗆了水,撲騰著向岸邊游回去,嗷嗷叫個不停,好不幽怨。

    「哈哈哈,小白啊,瞧你這膽子,看我的。」楊逸說著呼的一下又泅到水下,小白坐在岸邊,伸著長舌頭,眼睛盯著水面來回巡睃著,好一會兒不見楊逸蹤影,它又坐不住了,嗖的一下又竄到水裡,彷彿要去救人………..

    嘩啦一聲,楊逸突然從水下冒出來,小白嚇了一跳,又連忙往岸邊游,速度好快,生怕楊逸再把它沉到水下,連那條大尾巴都在水裡掃個不停,樣子狼狽極了,楊逸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夕陽反射在遠處的雪峰上,云蒸霞蔚,流光溢彩,就像仙子的綵帶在飄舞,異常瑰麗。

    近處的樹林、草地上,卻已蒙上了淡淡的暮色,如輕沙瀰漫。

    楊逸洗過澡,一身清爽地回大帳,嘴裡隨意地哼著小曲兒:不要問我從哪裡來,我的故鄉在遠方,為什麼流浪,流浪遠方,流浪,為了天空飛翔的小鳥,為了山間清流小溪,為了寬廣的草原,流浪遠方,流浪…………

    小曲兒飄散在淡淡的暮色中,剛好被坐在帳蓬邊看愛米烤肉的阿黛拉公主聽到,她不禁抬起頭來,眺望著暮色這頭。

    聽著暮色中的輕歌,看著漸行漸近的身影,阿黛拉公主目光如水,一眨也不眨,不知在想些什麼;

    涼涼的夜風拂動她那微微捲曲的秀髮,火堆邊的剪影美得像一幅動人的畫卷。

    「羊肉快烤好了。」見楊逸走近,阿黛拉輕輕招呼了一聲。

    楊逸走到她身邊坐下,就像是面對多年的老朋友,神態動作都很隨意。

    「公主殿下會烤肉嗎?」

    「我會一點,但是烤得不好吃。」阿黛拉輕輕低下頭,眉稍浮上一抹羞澀,火光照在她美麗的臉龐上,紅撲撲的。

    楊逸雙手枕於腦袋後面,往草地上舒適地一躺,微笑說道:「可惜了,我還想著,哪天沒事做了,和公主殿下去擺個小攤,做烤羊肉串的生意呢。」

    聽到他這個充滿童話色彩的想法,阿黛拉噗哧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身體的輕顫讓他身上體香兒更加濃了一些。

    楊逸吸吸鼻子,故意說道:「咦,哪來的玫瑰花香味兒,真香。」

    阿黛拉不著痕跡地把身體稍稍移開了一點,突然楊逸含笑看著她,她不由得大窘。

    「真是色香味俱全吶!」楊逸感慨道,眼前望向愛米手上的烤羊肉。

    阿黛拉知道他指的不是愛米手上的烤羊肉,心中不由得一顫,楊逸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今晚要………..

    阿黛拉心中惴惴不安起來,她心裡明白,若是楊逸真想要她,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6-10 21:06
第637章 結拜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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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逸他們在伊麗河谷走一段之後,翻過山麓,大軍朝西南方向的熱海奔去。..

    這裡離碎葉城,也就是八刺沙袞已經不算遠了,大軍奔馳大概要六天時間可到碎葉城,若是輕騎信使馬不停蹄的奔馳,三日可到。

    熱海周邊有大量適宜放牧的地方,散佈著大量黑汗牧民。

    對於遊牧民族來說,民就是兵,所以出伊麗河谷之後,戰鬥明顯多了起來。

    楊逸派苗授和劉武各率二千五百人馬,如兩隻勾拳,於他的中軍前方形成兩路前鋒,一路掃蕩過去,直奔熱海。

    熱海(伊塞克湖),也叫大清池,周長千里餘裡,東西長,南北狹,四面負山,眾流交湊,色帶青黑,洪濤浩瀚,驚波汨忽,龍魚雜處,靈怪間起;

    所以往來行旅到了這裡,都要焚香祈福,湖中水族雖多,莫敢漁捕。

    熱海的得名,並不是因為湖水是熱的,最要是指它冬季不封凍,這在高山湖泊中是極為少見的,是以人們將之稱為熱海。

    楊逸他們出了伊麗河谷後,又花了三天時間,到達熱海的東北角,從這裡往西,最多再有三天時間,就可以到達碎葉城了。

    從出伊麗河谷開始,楊逸就撒出了大量偵騎,經過三天時間,一連串的消息開始不停地反饋回來:

    敵烈部大軍自撥換城出發,西北渡撥換河。中河,到小石城。過粟樓烽,翻越拔達嶺,經頓多城,渡真珠河上游,又西北度乏驛嶺、雪海,目前離熱海南岸還有百里。

    而另一方面,哈桑的三萬大軍自疏勒出發,向北翻越圖魯阿提達板(即後世中國與吉爾吉斯斯坦的重要口岸:圖嚕噶爾特出口)。然後北渡真珠河(納倫河)中游,飛速回援八刺沙袞。

    哈桑走的這條路是西域通往中亞地區的最便捷的通道,所以哈桑比楊逸和敵古烈都更快的到達;

    三支大軍一齊撲向八刺沙袞,一場三國大戰的大戲即將上演。

    「大人,程三郎他們回來了。」馬漢卿匆匆打馬過來秉報道。

    「快讓他過來。」楊逸欣然說道,雖然還不知道程三郎與敵古烈聯絡的結果,但楊逸相信。敵古烈和赤貼很難抵禦他開出的合作條件。

    果然,程三郎興沖沖地來到楊逸面前秉報道:「大帥,小人不辱使命,按大帥吩咐的,把事情辦成了,敵烈部已經同意與咱們結盟。」

    他一邊說話。一邊脫下頭盔,在楊逸面前,無須掩飾什麼,相反,他覺得他那「乃蠻式」髮型是一種榮耀。

    楊逸輕鬆地微笑道:「不錯。不錯,三郎啊。看來咱們是不是錯怪脫裡罕了,真算來,自從你剃了這『乃蠻髮式』後,就無往而不利,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奧妙呢?」

    雖然他開始就有很大把握敵烈部會和自己合作,但真得了確定的回報,心裡還是突然輕鬆了許多,不由得開了句玩笑;

    馬漢卿他們聽了也都跟著大笑起來,程三郎不以為意,一隻大手在自己的乃蠻式髮型上『搔首弄姿』,嘿嘿笑個不停。

    「說吧,咱們的條件敵古烈全部答應了嗎?」

    「回大帥,答應是答應了,只是敵古烈要求大帥先與他結為安答,對天盟誓過後,才肯真正與咱們展開合作。」程三郎說完,小心地瞟了楊逸一眼,生怕他生氣。

    按楊逸原來的意思,是雙方一起滅掉哈桑之後,到碎葉城再結拜,因為這次楊逸只有一萬人馬,這點兵力對相對於要佔領的廣闊地域來說,實在不多;

    他不想再和哈桑硬碰以導致無謂的折損,便打算借敵烈部,再玩一次陰謀。

    要想陰謀得呈,就不大方便提前與敵古烈接觸,以免被哈桑提前發覺什麼蹊蹺。

    楊逸聽了程三郎的話,眉頭不由得輕輕佻了挑,程三郎心中一咯登,連忙說道:「大帥,小人已經盡力了,本來敵古烈也想答應先滅掉哈桑再結安答的;

    但赤貼兒卻堅持要大帥先拿出誠意,非要大帥與敵古烈先結安答不可,小人費盡口舌也沒能讓他改變心意,請大帥責罰。」

    楊逸擺擺手,示意他別慌,細細想來,赤貼兒此人心思比較細膩,而且之前雙方畢竟是仇敵,他有此顧慮也不足為奇;

    這年頭,尤其是直爽的草原人特別相信誓約,有沒盟誓之前,看來是難以讓敵烈部放心合作了。

    「程三郎,你再跑一趟,讓敵古烈準備準備,特別是讓他注意別走漏了風聲,我這就隨後率軍前去。」

    「小人遵令。」

    仔細吩咐過程三郎之後,楊逸很快下令大軍出發,沿著大清池東側南下。

    花了一天多時間,在大清池南岸一座叫冰城的小城東面的一處高山草甸上紮營。

    到時薄暮時分,楊逸一邊讓馬漢卿準備,一邊對李一忠說道:「一忠,我警告你,別在背後玩什麼花樣,這次咱們必須拿出誠意來,你那些小動作一但被敵古烈發現,只會適得其反。」

    李一忠表情微微一滯,訕訕地說道:「大人,您只帶幾十人前去,萬一談不攏,那就危險了,屬下只是防止萬一而已,照我說,咱們就算不跟敵古烈合作,同樣能滅掉哈桑,大人是三軍主帥,何必去冒這個險呢?」

    「少廢話,你若是安排了人馬,就趕緊給我撒回來,這是軍令。」

    「末將遵令。」

    「這就對了,這次和敵烈部合作,眼前的戰事還只是其次,關鍵是為了今後大食一帶的格局著想,有些東西你們是無法想像它的可怕之處的。」

    李一忠納悶地問道:「大人。您說的是什麼東西。」

    「信仰。」

    「信仰?」

    「不錯,我堅持認為。信仰需要虔誠,但虔誠不代表狂熱,不管什麼東西,過於狂熱都不是好事;

    大食的這種現狀就指望敵烈部去改變了,黑汗能用武力迫使西域百姓改變自己的信仰,我相信來自漠北草原的狼族,做是不會比黑汗差的。」

    楊逸所說的這些,李一忠等人確實難以理解其中的嚴重性。覺得那是很遙遠的事情。

    楊逸千方百計想讓西域百姓改回信佛信道,這個還可以理解;

    但大食那邊大宋並不打算去佔領,何必費這個勁呢?

    只不過楊逸軍令已下,李一忠等人也只能乖乖地照辦了。

    鬼鳴谷就位於大清池邊,因為湖中常有水怪出現,附近百姓十分敬畏,這種臨湖的山谷終年難見人跡。

    楊逸和馬漢卿帶著五十名侍衛來到風鳴谷時。只聽到谷中風聲嗚嗚,如烏鬼夜啼,難怪這座山谷被叫做鬼鳴谷,確實挺嚇人的。

    谷口有一個敵烈部千夫長迎了上來,一手撫胸,恭敬地彎下腰說道:「敢問來者可是楊大學士?」

    楊逸沉聲答道:「正是。你們大汗呢?」

    「秉楊大學士,我們大汗已經在谷中恭候多時,楊大學士請。」

    楊逸知道他們一定在外圍安排了警哨,馬漢卿出於謹慎,也在谷口處留了幾個人。

    楊逸進谷。一處山巖下燃起來兩個火堆,程三郎和一個壯碩得像頭公牛的男子就站在火堆中間。見楊逸進來,程三郎先向那壯碩男子耳語了兩句,然後一起迎上來打招呼。

    「在下敵古烈,見過楊大學士。」

    「大汗太客氣了,此番我懷著十二分的誠意而來,只望大汗也能拋開過去的恩恩怨怨,以誠相待。」

    楊逸與敵古烈把臂寒暄,相互熟悉一番之後,爽快的敵古烈立即提議安照約定,舉行結拜安答的儀式。

    在漠北草原之上,安答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彼此心心相照,結為兄弟的一種特別儀式。

    一但成為安答,就意味著彼此要為對方承擔一切責任,即使犧牲性命也沒有任何怨言。

    結拜儀式不複雜,但必須虔誠,雙方跪下向天盟誓,楊逸年紀比敵古烈大三歲多,是為兄長,敵古烈為弟;

    盟誓之後還要互贈禮物,而且通常要將自己最珍愛的東西贈給對方。

    楊逸抽出小腿上一把鋒利的匕首說道:「這把匕首我隨身多年,雖不是十分名貴,但多次在關鍵時刻助我擺脫危機,現在我就把他送給二弟,願二弟你帶著它後,也能常保平安,常勝常捷。」

    敵古烈很高興地收下了匕首,然後將一把半尺長的金刀送給楊逸,說道:「這把金刀是我父汗傳下來的,是我敵烈部首領的信物,現在我把他送給兄長,願兄長好生保管,有需要的時候,只須憑此金刀,我敵烈部將為兄長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楊逸也不推辭,爽快地收下了。

    結拜儀式結束之後,楊逸與敵古烈各舉一罈酒,開懷痛飲。

    兩人聊了近一個時辰,分別前楊逸才說道:「明天安答可不要心痛,來日我定會加倍償還安答你的。」

    敵古烈恭敬地抱拳道:「請兄長放心,既已結為安答,兄長便是立即要去敵古烈這條命,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

    「好,那明日之後,就看安答你的了。」

    敵古烈是直爽的草原漢子,在他看來,結下了安答,就可以托付生死了,在他們草原上,一向都是這樣的。

    而楊逸對他這番信任,不免暗暗的些慚愧,他和敵古烈結為安答,多少有些功利之心在內。

    或許,人真不應該有太多的心思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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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6-10 21:07
第638章 雙簧
   
    兩虎爭食,必有一傷。

    楊逸和敵古烈就像兩頭爭食的老虎,八刺沙袞就是他們一同看上的那塊肉,肉只有一塊,誰都想獨吞,所以,他們要先決出勝負,以決定這塊肉的歸屬權。

    熱海以南,白骨嶺下,楊逸一萬人馬,敵古烈四萬,兩軍在烈曰下擺開陣形,數萬匹戰馬在草原上嘶鳴,數萬把刀槍寒光閃爍,肅穆的煞氣讓陽光變得黯淡無光。

    在嗚嗚的角號聲中,敵烈大軍首先發起攻擊,數萬鐵蹄劇烈地敲打在地面上,二三里外都能感覺到地面的顫抖。

    等閒人等面對一百騎兵衝鋒,就能把你嚇得尿褲子,幾萬騎兵一齊衝鋒所形成的磅礡氣勢,能讓天地為之變色,比山崩地裂更可怕。

    敵烈大軍從三面發起衝擊,楊逸就將一千五百燧發槍兵分到三面,在將領的指揮下,面對排山倒海的騎兵,燧發槍兵冷靜地裝彈,射擊,再裝彈,再射擊。就像一部冷漠的殺人機器,毫無感情卻又精密地運轉著。

    一排排火光噴射而出,一陣陣彈雨呼嘯而去,鮮血很快就梁紅了大地,倒地的戰馬撞出滾滾的煙塵,中彈的敵軍成片的倒下……….

    在這血腥的殺戮面前,敵烈大軍毫無還手之力,很快不堪蹂躪,露出敗象,宋軍一萬騎兵抓住戰機,轟然出擊,一舉擊潰正面之敵。其他兩面的敵烈大軍眼看中路潰敗,很快也跟著潰逃。

    此戰,宋軍以壓倒姓的優勢取得大勝,殲敵近千人,俘虜近萬人。

    敵古烈率軍退到孤狼山一帶舔傷口,當夜還又對宋軍發動了一輪夜襲,可惜宋軍早有防備,沒取得什麼戰果。

    楊逸和敵古烈的這兩場大戰發生在熱海南岸的冰城附近,從冰城沿熱海南岸往西,百一十里便是賀獵城,從賀獵城沿山谷再西行三十里到谷口處有一座葉支城。出谷口便是碎葉川口。

    此刻哈桑率大軍就駐守於葉支城,宋軍和敵烈大軍的一舉一動都是哈桑密切關注的,得知兩軍竟然在冰城南面先血戰了起來,哈桑心中大快,恨不得這兩股人馬能打個兩敗俱傷。

    見哈桑神情輕鬆,他手下最手下大將喀麥小心地提醒道:「大汗,從細作傳回的情報,楊逸雖然只有一萬人馬,但有一千五百燧發槍,而且彈藥充足,咱們不得不慎重應對啊;敵古烈的大軍不可謂不英勇,而且兵力是楊逸的四倍,結果在燧發槍面前,卻遭遇如此慘敗,一次損失了上萬人馬。若是敵古烈覺得獲勝無望,必定會退走,以避開宋軍鋒芒;到時就得由咱們來面對楊逸的火器了。」

    宋軍的燧發槍有多利害,哈桑是深有體會的,或者說是心有餘悸,之前若不是種建中彈藥用完了,于闐城下大敗的必然是他,這一點哈桑非常明白。

    哈桑頭上的白髮更多了,顯然是這陣子憂心艸勞的緣故;他撫著下顎那如鋼針一般的短鬚說道:「喀麥將軍可有什麼辦法能讓敵古烈和楊逸耗下去,若能把宋軍的子彈耗盡,那是再好不過。」

    喀麥連忙搖頭答道:「大汗,這恐怕很難,敵烈部與宋國有血海深仇不假,根據咱們打探到的消息,敵古烈的父親以及兩萬多部眾就是死中宋軍手中,敵烈部才被逼得西遷的;從楊逸兩萬大軍一追到西州,敵古烈立即又放棄西州,率軍避開宋軍鋒芒看來,敵古烈部確實是被宋軍的打怕了;這回大概是見楊逸兵力不多,才意欲趁機一雪前恨,現在敵烈部再次遭到大敗,感覺無機可趁之後,敵烈部應該很快會退走。」

    哈桑心中不滿,冷聲說道:「這些我不知道嗎?我問你有沒有什麼辦法留下敵古烈,讓他和宋軍繼續纏鬥。」

    喀麥心中一咯登,連忙伏身請罪,他本來就是因為沒什麼辦法,才扯那麼多廢話的,現在哈桑依舊咬緊這個問題不放,把他嚇得面色劇變;哈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上次瓦爾特裡將軍攻城不利,被他當著完顏吳乞買的面,揮刀砍下了腦袋,像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有這樣一位主子,稍不小心就得丟了腦袋啊。

    「大汗,要想留住敵古烈的人馬為咱們所用,除非……….」

    「除非什麼?說!」哈桑目光一片沉冷,沉聲喝道。

    喀麥額頭隱隱見汗,伏在地上納納地答道:「大汗,除非大汗……………同意送一塊土地給敵古烈落腳。」

    喀麥說到這,小心地瞄了哈桑一眼,見他沒有大怒,而上低頭深思,才接著說道:「大汗請想,敵烈部被逼得一路西遷,對他們來說,最渴望的肯定是能有個落腳的地方面;大汗若是滿足了他們最大的渴求,加上敵古烈本來就和宋國有殺父之仇,想讓敵古烈為大汗所用,與宋軍繼續作戰下去,應該是有很大可能的。」

    讓哈桑割讓土地以換取敵烈部這個盟友,說出這樣的話,一個不好觸怒哈桑的話,恐怕真個有姓命之憂了。但喀麥一時想不到別的法子,只能這麼說了。

    哈桑聽完,臉色更為陰沉,冷冷地望著喀麥說道:「你是說讓本大汗割讓土地來換取敵烈部結盟,嗯?是這樣嗎?」

    喀麥背後都汗濕了,連忙解釋道:「大汗,這只是權宜之計,咱們未必真的需要送土地給敵烈部,大汗請想,只要敵烈部願意與咱們結盟,咱們利用他來消耗楊逸的彈藥的同時,何嘗不也是在利用楊逸來削弱敵烈部呢,真到擊敗楊逸時,想來敵烈部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到時就算大汗真願送土地給敵烈部,恐怕他們也不敢要了。」

    哈桑再次撫了撫他那鋼針似的短鬚,點頭說道:「這還差不多。嗯,事不宜遲,立即派人去聯絡敵古烈,就說只要他願聽令於本大汗,本大汗願意將夷播海一帶送給敵烈部作為放牧地………」

    敵古烈本來還想發動一兩回夜襲,把戲演足,再派使者去找哈桑談合作,沒想到哈桑竟然先派人來找他了。

    孤狼山下,敵古烈在自己的大帳裡接見了哈桑派來的使者伊爾本。

    敵古烈外表粗豪,姓格也向來直爽,當先開口問道:「本大汗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你們大汗派你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伊爾本撫胸一禮說道:「敵古烈大汗快人快語,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家大汗聽說敵烈部被宋軍逼得萬里西遷,並且與宋國有殺父之仇,而現在黑汗國與宋國也正在開戰,所以派我來告訴敵古烈大汗,我們大汗願與敵古烈大汗做朋友,一起擊敗咱們共同的敵人,不知敵古烈大汗意下如何?」

    「做朋友?」敵古烈一臉懷疑地問道。

    伊爾本恭敬地答道:「是的,敵古烈大汗請想,如今宋軍勢強,對於貴部與我黑汗來說,現在是合則兩利,斗則兩敗,敵古烈大汗是明智之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我家大汗命我帶來一些禮物送給敵古烈大汗,以表達我們大汗的合作誠意,還望敵古烈大汗笑納。」

    伊爾本說完讓隨行的手下抬進來兩個箱子,箱子一把開,只見滿箱珠光寶氣,光彩奪目。

    敵古烈望了一眼,然後對伊爾本說道:「常說道,無功不受祿,這些財寶先不說,你們大汗既然派你來找我商談合作事宜,那你們大汗具體打算怎麼跟我合作呢?」

    「很簡單,只要大汗願意與我們一同全力打敗楊逸,將來我們大汗便將夷播海一帶送給敵古烈大汗,作為敵烈部的放牧地。」伊爾本說完悄悄瞄了敵古烈一眼,細心地觀察著他的反應。

    敵古烈聽了伊爾本這番話,眉頭不由得揚了揚,面露欣然之色,他很快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伊爾本連忙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還請敵古烈大汗放心,我家大汗一片誠意,絕無半句虛言。」

    敵古烈點點頭,垂目想了想對伊爾本說道:「不瞞伊爾本使者,此事關係重大,我需要和族中長者商議一下,才能答覆你,伊爾本使者遠來,一路辛苦了,請就先在我大營之中休息一下。」

    伊爾本感覺敵古烈心動了,連忙答應下來。

    敵古烈很快把赤貼兒和折裡哥找來,作出共商大事的樣子。說來哈桑開出的條件也是很誘人的,但敵古烈他們很清楚,哈桑不會這麼好說話,更不可能會白白把夷播海一帶送給敵烈部,要想得到這片地方,敵烈部恐怕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才行。

    當然,敵古烈他們更清楚一點,就算和哈桑合作,擊敗楊逸的機會也不大,而一但失敗,對敵烈部來說,很可能就是滅頂之災。

    三人裝模作樣地商議了一番後,敵古烈再次把伊爾本請來,表達了自己願與哈桑合作的態度,並議定了一些具體的合作細節。

    伊爾本可謂是滿載而歸,興沖沖地跑回葉支城向哈桑回報去了。

    而這時,楊逸挾大勝之威,步步向敵古烈逼來,敵古烈不敢與之硬碰,只能不斷的向西退避。

    兩軍每天小戰不斷,殺聲陣陣,基本都是宋軍獲勝。

    就這樣,雙方一追一逃,兩天之後,離葉支城已經不到二十里。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6-11 21:52
第639章 願者上鉤
   
    玄奘西天取經時曾經過熱海,也就是大清池,並且留下了有關大清池最早的記載:湖中龍魚雜處,靈怪間起。所以往來行旅,禱以祈福,水族雖多,莫敢漁捕。

    楊逸到大清池後,也聽說附近百姓以及過往商旅對此湖極為敬畏,經過時往往要跪而祈禱,更別提敢下湖捕魚了。

    今曰大軍駐紮在大清池邊,楊逸偏偏就自己彎了個魚鉤,做了一個釣竿,帶著小白到湖邊釣魚去了,他在湖邊選了一塊光滑的大石頭,安坐其上,怡然垂釣。

    光去垂釣還不行,還要宣傳一下,不然誰知道啊?

    於是楊逸乾脆戲作歪詩一首,讓人刻在大石上:

    朝游北海暮西天,新月為鉤虹為線。

    釣起魚龍烹金鼎,醉看嫦娥舞翩躚。

    這首詩字裡行間充滿了神仙的味道,狂放而飄忽,李一忠見了不由得再次「文采斐然」起來:「大人之氣魄,果非凡夫俗子所能比擬,此詩氣勢磅礡,而又飄逸若仙,而且還很應景。」

    楊逸一邊垂釣,一邊嘿嘿笑道:「一忠啊,你說說,這詩如何便應景了?」

    「大人,咱們縱橫漠北,兵鋒直指北海,接著馬踏西域,這不正是朝游北海暮西天嗎?」

    現在人們習慣上把貝加爾湖稱之為北海,楊逸有意思地說道:「好吧,這句算是讓你說對了,下面的呢?」

    李一忠接著說道:「第二句不必說,大人豪情滿懷,新月為鉤彩虹為線,要釣那魚龍,末將細想來,這湖中的魚龍還是其次,大人真正在釣的仍是黑汗國君,把哈桑比作魚龍再適合不過,最後一句嘛,嘿嘿,把阿黛拉公主比作嫦娥未嘗不可啊。」

    經李一忠這麼一解釋,倒是有些意思了,楊逸哈哈大笑起來;其實他這就是一首打油詩,之所以讓人刻到這石上,一是為後人留點遺跡,證明這片地兒是咱們的。

    二來嘛,人們敬畏神怪,不敢來捕魚,好,我來了,而且還釣的就是魚龍這些神怪,這說明什麼,說明我比神怪更利害,今後在西域我楊逸也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說白了,楊逸就這是在造神,這對打破西域單一的信仰很有好處。

    就現在而言,若只是軍事上佔領西域,已經不是很難,關鍵還是如何改變西域百姓的信仰。

    楊逸來挑戰神鬼,這事遲早要在西域傳開,別小看這些事,這樣的舉動放在後世,不會有什麼效果,但在時下,人們對鬼神深信不疑的時代,誰敢去挑戰鬼神?

    換而言之,誰敢去挑戰,那自然是比鬼神更高的存在,此事將來再刻意宣傳一下,編幾個小故事,就能起到很好的愚民效果……

    楊逸在湖邊和李一忠瞎吹了一下,馬漢卿很快也過來了,向楊逸秉報道:「大人,魚兒上鉤了。」

    楊逸欣然道:「快說說。」

    馬漢卿輕聲道:「大人,為了安敵古烈的心,哈桑今天向敵古烈保證,等殲滅了咱們,便將自己的女兒下嫁敵古烈,敵古烈很高興,主動提出明晚和哈桑合兵一處,對我軍發動夜襲。」

    「夜襲?」

    「是的大人,哈桑是見識過我軍火器利害的人,敵古烈提出夜襲的方案,這樣更能取信於哈桑。」

    確實,要抵消火器的威力,一是打游擊戰,仗著兵力戰優,不斷分兵襲擾,以消耗子彈,畢竟這兒離大宋萬里迢迢,宋軍帶的子彈雖然不少,但不可能隨時得到補給,只要不斷襲擾,遲早能把宋軍的子彈消耗完。

    另一種方法便是夜襲,利用夜色掩護,迅速突破,同樣可以抵消燧發槍的威力。

    這兩點見識過火器威力的哈桑一定也清楚。

    而楊逸和敵古烈都不願久拖,以免夜長夢多,要想讓哈桑盡快上鉤,那麼提出夜襲,倒是一個最為合適的方案。

    只是楊逸難免有些不放心,現在哈桑和敵古烈加起來足有將近七萬兵力,自己只有一萬人馬,敵古烈這裡不出問題,自然沒什麼,可一但敵古烈真倒向哈桑的話,那自己這一萬人馬可就危險了。

    他沉吟道:「夜襲,這個不太好辦啊,一但艸作不好,咱們便危險了,一忠你們認真準備一下,不能把勝敗寄望於敵古烈身上。」

    李一忠輕聲問道:「大人,您的意思是敵古烈不可信?」

    楊逸搖搖頭說道:「非也,這不是敵古烈可不可信的問題,事關三軍將士生死,豈能將咱們的生死寄托在別人身上?你們小心防範著,我寧願先小人,後君子。」

    「是,大人,末將定會小心佈置。」

    「嗯,去吧,多挖坑,挖大坑。」

    李一忠他們去挖坑去了,楊逸繼續在湖邊坐等魚兒上鉤,他戴著個范陽帽,斜靠在大石上,好不休閒;小白在旁邊竄上跳下,也不知它瞎忙些什麼,或許只是純粹在發洩過旺的精力。

    陸振帶著一隊侍衛守在左近,卻是絲毫不敢大意,楊逸不相信神怪,不代表他們不相信,據說前唐時候,連玄奘高僧經過大清池,都要焚香以拜,祈禱平安呢。

    楊逸的魚鉤是特大號的,用指頭粗的精鋼製成,魚鉤是直接塞進一隻山雞的肚子扔到湖裡的,釣繩則是用戰馬的韁繩來充當,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大號的魚竿了,所以侍衛住都確信,楊逸真是來釣魚龍的。

    魚龍是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大家既期待又惴惴不安。

    只有楊逸靠在大石上安然假寐。

    突然,小白竄到巨石上高聲嗥叫起來,一身白毛都豎了起來,楊逸打了個激靈,條件反射一般躍到巨石上。

    這時,只見湖水下一條巨大的黑影游近,天上的陽光灑在水面上,反射著金光點點,使得水下的東西看不太真切;但楊逸憑直覺判斷,那黑影的身體至少要兩個人才能合抱,有五六米長,頭部平扁,甚至可以看到兩條長鬚,就像是龍鬚。

    那黑影游近,一口將那只山雞吞下去,那只山雞顯然還不夠他塞牙縫,緊接著嘩啦一聲巨響,湖面洪波湧起,巨浪翻滾;會計水中的龐然大物被那巨型魚鉤勾住了,那條拴馬的韁繩被繃得筆直,隨時可能繃斷;繩子拴著的樹木被晃得嘩嘩直響,樹葉搖落紛紛。

    隨著水中那巨大的黑影不停地翻滾,湖中的浪頭足足掀起兩三米高,聲勢極為嚇人。

    陸振他們嚇得大叫起來,有的衝過來要保護楊逸,有的嚇得直哆嗦,場面亂成一團。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6-11 21:53
第640章 水怪.作怪
   
    隨著水中那巨大的黑影不停地翻滾,湖中的浪頭足足翻起兩三米高,聲勢極為嚇人。

    陸振他們嚇得大叫起來,有的衝過來要保護楊逸,有的嚇得直哆嗦,場面亂成一團。

    就連楊逸自己也驚愕不已,大清池長近四百里,最寬處也有一百多里,水深兩千尺,這種深水大湖有些大魚不奇怪;楊逸也一直認為,人們所說有水怪也就是大魚而已。

    現在水中的黑影足有五六米長,有如巨鯨,雖然看樣子還是象魚,但掀起的大浪翻起幾米高,波濤洶湧,戰馬的韁繩足有拇指粗,綁在湖邊的大樹上,現在繩子眼看被繃斷,大樹的樹皮已經被勒下來一大片,整棵大樹嘩啦啦地搖晃不停,這等威力,若不親眼所見,絕對難以想像。

    小白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嚎叫不絕,可見它也被嚇著了。

    楊逸飛快地躍下巨石,從侍衛手上搶過一支燧發槍。

    呯!

    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水中的怪獸翻滾的得加劇烈,掀起的浪頭打在楊逸身上,將他打得一個趔趄,一屁坐在地上。

    「大人小心!」陸振衝到,臉色一片慘白,拚死拉著楊逸就往後退。

    楊逸大吼道:「快開槍,快開槍,快啊!」

    四周的侍衛在楊逸的大吼聲中回過神來,終於有十來個人對著水中的黑影猛然開槍,呯呯的槍聲響個不停;但五十個侍衛,竟然還有三十多人嚇得渾身囉嗦,更別提敢向水中開槍了。

    他們都是從死人堆裡爬過來的百戰之兵,哪怕是面對千軍萬馬,他們也不會嚇成這樣;但這個時代,人們對神怪的敬畏是深入到骨子裡的,他們已下識意地認為這水中的東西是鬼怪;出於對鬼神的敬畏,這些百戰精銳竟然嚇得不敢開槍,更甚者有的還嚇得跪了下來。

    楊逸渾身是水,掀開陸振之後,衝過去將一個跪在地的侍衛踹翻,然後從他手上搶過燧發槍,呯!又是一槍射向水面。

    「快開槍,有本大帥在,鬼神也要退避三舍,你們怕什麼?快開槍!快開槍!」楊逸一邊大吼,一邊搶槍射擊;幾十槍下去,水面泛起陣陣紅色的浪花,腥風撲面。

    水下的黑影掙扎得更加劇烈,不時有一段身體翻出水面,浪花甚至漫過了岸邊一人高的巨石;「崩!」的一聲,那條拇指粗的韁繩終於被繃斷了,黑影很快向湖心的方向游去……….

    呯!呯!呯!槍聲還在響個不停,此時方圓十數丈內的湖水都被染紅了;那黑影游出了二三十丈遠,動作便慢了下來,最後翻起白色的肚皮,飄在湖面上。

    由於湖水被染成了紅色,加上距離已經有二三十丈,此時仍然難以看清那東西的全貌,但楊逸堅持認為,這是魚無疑,絕對不是什麼水怪。

    只不過楊逸決定就把它當成水怪,沒錯,它就是水怪,老子要殺的就是水怪。

    他舉槍大吼道:「看,看到沒有?這鬼東西被咱們射死了,他娘的,瞧你們這熊樣,本大帥有天神護體,還怕這小小的水鬼,趕緊去找船和繩子來,老子要把這水鬼拖上來,大鍋烹了它,還愣著趕什麼,快去!」

    侍衛們見水中的東西不動了,樣子確實像死了,心也慢慢安定了下來。

    再被楊逸這麼一吼,許多人不禁羞愧得低下頭去;他們本來就是負責保護楊逸安全的,可剛才的表現實在是丟人,這一刻,很多人都相信,楊逸真是有天神護體了,或者說楊逸本身就是神仙下凡。

    這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營中的士兵都驚動了,許多人都圍了過來,包括李一忠、劉武等人,都奔了過來察看楊逸是否安好。

    小船和繩子很快被找來,劉老虎自告奮勇,親自帶人下湖將那巨物綁住,然後往岸邊拖回。

    那東西終於被拖到了岸上,楊逸看清那東西時,也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因為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這東西身形長得有些像鯰魚,但兩鰭特別長,如同海獅的兩根用來支撐上身的大鰭。而且背上有灰色的鱗片,大小如指甲,很堅硬。

    那張大嘴扁平,一次吞下一個人是小意思,上下顎都長著鋒利的牙齒,形如鋸齒,頗為嚇人。

    大嘴兩邊各長著一根長鬚,足有三尺長,鬚根有筷頭那麼粗,如同龍鬚。

    楊逸也不禁在心裡暗問,這是什麼鬼東西?

    他也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現在地球環境還沒有遭到人類太大的破壞,許多物種還沒有滅絕,或許這只是一種在後世早已滅絕了的魚類,所在自己才沒有見過。

    那東西身上有很多彈孔,還在汩汩地向個冒著血水,尾部還不時輕輕抽動一下。

    不光楊逸認不出,所有宋軍士卒也沒有一個人見過這東西,圍在四周議論紛紛,但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人說是魚龍,有人說湖怪,總之說什麼的都有,而且說法越來越離奇。

    楊逸趁機大肆渲染,這可是造神的最好素材,豈會錯過。

    他下令士卒們把這怪魚拖到大石上,準備就留在這裡作實物展示。

    阿黛拉公主和她的侍女愛米也忍不住前來觀看這怪物,只是她們不敢靠近,在遠處躲躲閃閃的,楊逸剛才被浪頭打到身上,一身衣服已全部濕透,正要回大帳換身衣服。

    經過她們身邊時,楊逸燦然笑道:「公主殿下,既然想看,為何不近前些去?」

    阿黛拉今天換了一身回鶻長裙,夏天的風吹過,飄然綽約,婷婷玉立,那纖細的腰枝如迎風細柳,長腿修長挺拔,讓人不禁對裙下的風光充滿了遐想。

    她臉上有驚悸之色,小聲地答道:「不去了,那是湖中的水怪吧,它真的死了嗎?」

    楊逸哈哈一笑道:「是水怪又如何,什麼鬼怪遇到本官,都只有乖乖伏誅的份。」

    在美人面前,楊逸忍不住自吹自擂一下,但聽到阿黛拉耳朵裡,她卻是當真了,望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敬畏,默默地不說話。

    楊逸回大帳,她也跟著回來,並主動從行囊裡翻找出乾淨的衣服來,這陣子她照料楊逸的生活起居,這些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只是幫楊逸換衣服,她還沒做過。

    楊逸站在大帳中間,微笑著,很顯然,這次他沒有自己動手的意思。

    阿黛拉臉上剎時佈滿了紅霞,連高高的鼻樑都紅透了,兩汪眼波閃爍著,如兩泫陽光下跳躍著金光的潭水,螓首微微低著,急促的呼吸讓她那動人的酥胸起起伏伏,分外誘人。

    那夜楊逸從溪邊洗澡回來,稱讚了她身上散發著玫瑰花的體香,阿黛拉以為他那夜會要了自己的身子,結果楊逸那夜什麼也沒做,只是和她海闊天空地閒聊了一番。

    呆在楊逸身邊越久,楊逸對她的態度漸趨緩和,阿黛拉心中非常清楚,自己遲早會是眼前這個男人的,若是以前,她作為俘虜,雖然無力反抗,心裡一定會很反感;但現在,連阿黛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他慢慢地便少了排斥之心,相處得越久,越是為他的風采所動。

    若是楊逸此時要了她的身體,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心中除了忐忑之外,卻沒有了多少排斥感。

    楊逸見她低著頭久久沒有動手,便笑道:「公主殿下,難道你連換衣服也不會嗎?要是這樣,那還是我自己來吧。」

    「不,我會……」阿黛拉鼓起勇氣,走到他面前,伸出那春蔥白兒的手指,輕輕扯開他的衣帶,彷彿生怕碰傷他似的,動作很小心很小心。

    隨著衣帶拉開,楊逸甚至能聽到她的心呯呯跳動的聲音,她那細白的十指也微微的顫抖起來,身上那縷玫瑰花的體香越發的濃了些,薰人欲醉。

    隨著外衣、中衣一件的退去,楊逸一身健壯的肌肉全部袒露了出來,阿黛拉窘迫得快要窒息了,她閉著雙眸,不敢去看楊逸的下體,只憑十指輕輕摸索,慢慢幫他退下褲子。

    阿黛拉越是想避免尷尬,結果越是尷尬,她閉著雙眼,用那春蔥玉指摸索,也不知道摸到了什麼,楊逸突然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身體一僵。

    阿黛拉公主感覺手指碰到的東西滾燙如火,她像觸電一般移開手指,身體一軟,幾乎站不住。

    楊逸忍住了,沒有再作多餘的動作,眼前這朵嬌艷的花兒遲早是他盤裡的菜,但他不喜歡霸王硬上弓,更喜歡一點一點的消融她心裡的防線,最後讓她甘心情願地把身心奉上。

    阿黛拉公主幫他解下濕衣服之後,還要幫他擦身,然後才能重新幫他穿上乾爽的衣服,整個過程難免多次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等一套衣服換好,她由於緊張,額上已微微見汗,渾身像是脫力一般。

    然而就在她暗鬆一口氣的時候,柳腰兒突然被楊逸用力攬住,那前凸後翹的嬌軀一下子緊緊貼入楊逸懷中。

    阿黛拉一聲嬌呼才出口,檀口立即被兩片燙熱的嘴唇堵住,那掠奪式的熱吻讓她再次有窒息的感覺。

    嬌軀上一雙大手在熟練的游動,就像是在水裡暢遊的魚兒,從衣裳外面,游到衣裳裡面,從挺翹的香臀到豐盈的雙峰;那雙大手經過的每一寸肌膚,阿黛拉都能感覺到一片灼熱,如電流通過身體,讓她忍不住輕輕地顫粟著。

    等那對飽滿的聖女峰被握住,並不斷地變幻著形狀,阿黛拉公主再也忍不住,發出一串如歌如泣的輕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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