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大宋私生子 作者:何昊遠(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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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2012-8-25 01:38: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4 849509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7-31 21:56
第741章 自家建個科學院
               
    「楊氏科學院」的成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這個時代,工匠的身份很低,所謂的科學也被多數人看作奇技銀巧。.

    沈括的《夢溪筆談》在後世有很高的地位,但在這個時代,這本皇皇巨著作還不如一首閨怨詞為人所津津樂道。

    韓碧兒利用遍佈全國的商業網絡,很快網羅來了一百多名能工巧匠,這些人可算是這個時代的科學家了,但他們匠人的地位還不如普通的農戶高。

    楊逸來看望這些能工巧匠時,卻給予了極高的禮遇,讓這些人心懷惴惴,而又感激不已。

    科學院建在葡萄園一角,四周有高牆圍著,閒人不得入內。

    楊逸和作男裝打扮的十三娘,帶著一個特製的壺子進入科學院,把裡面的能工巧匠全都招集過來說道:「今天,我給大家做個簡單的實驗,大家先看完實驗,咱們再說。」

    楊逸親自將水裝到壺子裡,這壺子沒有蓋,只有一個壺嘴,裝水時只能從壺嘴慢慢來。

    裝好水後用木塞把壺嘴也堵上,然後把水壺架到爐子上。

    「大家躲避一下,這個實驗有些危險。」在楊逸吩咐下,工匠們紛紛躲開。

    隨著水壺裡的水被燒開,不一會兒,就聽到啪的一聲,壺嘴的木塞瞬間飛出,擊到牆壁後才掉落下來,蒸汽從壺嘴不斷噴出。

    楊逸帶著工匠走過去,手上拿一塊鐵皮擋在壺嘴噴出的蒸氣上面。

    「大家注意看了,這蒸氣遇到鐵皮後有什麼現象出現,這一點也很關鍵,一定要看清楚。」

    實驗完畢之後,楊逸接著說道:「從剛才這個簡單的實驗我們可以看出,水在加熱後,會化作水蒸氣,這個轉化過程中,它的體積是在不斷膨脹的,當壺內空間不足以容納這麼多水蒸氣時,水蒸氣就會將木塞震飛,若是壺嘴也封死,當水蒸氣膨脹到一定程度,巨大的壓力就能讓整個水壺炸開,這是必然的。」

    下面的工匠不明白楊逸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一個個疑惑地聽著,就連十三娘也不解地看著他。

    「我要說的就是,水加熱化作水蒸氣這個膨脹的過程中,蘊含著巨大的力量,現在我要你們做的,就是如何讓這種力量為我所用。」

    他說著拿出三角板和圓規,在黑板上畫了起來,這三樣東西是他為方便畫圖講解,讓人做出來的。

    「假如這是一個密封的鍋爐,我們對鍋爐不斷加熱,就會產生大量的水蒸氣,再將這些蒸氣通過鐵管引到這裡,這是一個氣缸,氣缸內裝一個可往復運動的活塞,控制蒸氣進入氣缸的過程,理認上就可以推動活塞不停的往復運動;而活塞後面連接一根曲柄連桿,連桿的另一邊連接著曲軸,這樣一來,活塞不斷的往復運動,就能通過曲柄連桿帶著曲軸不停的轉動。」

    十三娘欣然說道:「我明白了,只要能讓你說的這根曲軸不停轉動,就能像水車一樣,不停地帶動紡車或其它器械運轉。」

    「不錯,這蒸汽機的原理大致就是如此,說來很容易,但如何讓它變得切實可行,這就需要各位來研究了。在研究過程中,大家千萬不要忘了一點,剛才壺嘴噴出的蒸氣,在遇到比較冷的鐵板之後,就會凝結成水,這一點在研製過程中肯定有利有弊,如果化弊為利,就看你們的了。」

    在後世,大多數人都知道蒸汽機的作工原理,說起來不難,但真要製作出來,卻是另外一回事,楊逸能提供的也只是一個理念,然後讓這些能工巧匠朝這個方向去研究。

    楊逸相信,只要不斷投入人力物力研究,造出蒸汽機只是遲早的事,1765年瓦特改良蒸氣機,當時的科技水平也不見得有多高,它能做到,大宋的工匠有了理論基礎,應該也能做到。

    很多東西不是做不到,而是想不到。有楊逸這個先知先覺指引方向,將來的楊氏科學院的發展前景將難以限量。

    楊逸站在黑板前,看著底下百多名能工巧匠,這些人便是楊氏科學院的種子了,除了優渥的待遇外,這些人的家人楊逸也一併安置了,幫他們解決掉一切後顧之憂,讓這些人能全身心的投入到科研中去。

    「你們要記往,我們科學院的精神是,大膽設想,小心求證。在這裡,無論你們有怎樣的設想,都不會被斥為荒謬,你們可以隨意提出各項研究項目,提交上來,一但通過審核,在人力物力上,將會得到全力支持。一但出了成果,還會得到高額獎金,在這裡,你們不再是低賤的工匠,我將賦予你們另外的稱呼:技師、或科學家。」

    沒有掌聲,沒有歡呼聲,低下一百多人靜悄悄的,但每個人眼眶都慢慢變紅了。

    楊逸說道:「還有一點,你們必須要做到,在今後的每一項研究中,每一個步驟都必須詳細記錄下來,不管實驗結果成敗如何,都必須把過程詳細記錄存檔。切記,切記,咱們進行的是科學研究,不是史官寫史書,來不得春秋筆法,你們做記錄時涉及到的數據必須詳實,敘述必須清楚,有些東西文字難以說明的,還要畫出圖樣來說明,力求讓人一看就能根據你們的圖樣和數據把原物仿製出來」

    在中國古籍中,最突出的一個毛病就是語焉不詳,史書是如此,其它學科的書籍也是如此,許多精巧的工藝因為沒有詳實的記錄,後人根本沒法複製出來,往往只聞其名,難解其理。

    楊逸自然是不容許自家的科學院存在這種陋習。

    他準備帶著十三娘離開時,突然想起被稱為工作母機的機床來,又連忙折回,將自己所知的關於機床的概念一股腦講解出來,由他們一併去研製。

    這通關於機床的講解,又花去近半個時辰。

    上車回城時,十三娘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問道:「官人,快說,你是怎麼想到這些的?」

    「這有什麼想不到的,燒水時蒸氣能把茶壺蓋頂起來,這事誰沒見過?只要稍加思索,你就不難推斷出蒸汽蘊含著巨大的力量。只是以前沒人去思考怎麼利用這種力量而已;前些天娘子製出水力紡車來,讓為夫頗有感觸,水力固然好,但大多地方缺少江河,水力注定無法滿足需求,為夫便想著有什麼東西能代替水力,恰好看到清娘煮茶時,蒸氣將茶壺蓋頂起來,為夫便一直在思索如何利用蒸氣腫脹後,所形成的這種力量。」

    十三娘滿心佩服,眼裡直冒小星星,楊逸見了不禁莞爾,伸手一刮她的鼻尖笑道:「娘子可要記住了,你如今是科學院的第一任院長,今後凡事不必再親力親為了,管好科學院就行,自己有什麼想法,提出來,讓技師們去研究就是,你若是時常呆在院裡,娘親定是不答應的。」

    「官人放心吧,妾身有分寸的,定不教婆婆生氣就是,嘻嘻」十三娘的樣子就像個剛偷吃了糖果的小孩。

    楊逸摟著她的香肩笑道:「娘子記得多物色些聰明伶俐的孩子,讓他們進科學院做學徒,讓裡面的能工巧匠邊帶邊教,只有這樣,將來科學院才能後繼有人。」

    「嗯,妾身記下了!」

    「娘子只要管好這個科學院,將來就不怕沒有珠釵頭面錢了,別看碧兒現在賺得不少,但為夫相信,以後科學院才是咱們家最大的盈利機構,也是咱們家的核心所在。」

    歷朝歷代,不管是朝廷還是私人,從來沒誰在科研方面投入這麼多人力物力,楊逸這回是霍出去了,現在一百多個能工巧匠只是個開始,他還要不斷蒐集各方的人才,哪怕每年給科學院投入一兩百萬貫,他也在所不惜。

    如此大的投入,加上他有意識的引導,在未來的幾十年間,不難在大宋來一次科技大爆炸,現在朝廷是允許私人辦學的,象岳麓書院、石鼓書院等,都屬於私學,採用山長負責制,學院的教學方式以及選用什麼樣的教材等,都由學院自己來決定。

    楊逸想好了,自己也要辦一所私學,專門招收那些對科學感興趣的學生,讓楊家科學院變成一所集教學和科研於一體的院校。

    當然了,飯要一口一口的吃,科學院要發展起來還需要時間,先物色百十個孩子進去,算是第一批學生吧。

    經過外城時,數以萬計的勞力正在開挖護城河,遠遠就能聽到陣陣喧囂聲,現在正值冬季,氣候乾燥,是最利於挖掘河道的季節,待到春來雨水多了,可就難作業了。

    而且按楊逸的提議,先挖護城河,將來就可以聯通汴河、蔡河、五丈河等幾條河道,方便築城物資輸送。

    楊逸從車上看到了一樣新裝備,那就將作監新製造出來的葫蘆吊,河道中的勞力正用葫蘆吊將河道挖出的大石塊吊起,只需一個人拉動鐵鏈,就能將一兩千斤的大石吊起來,這些大石再經匠人粗略加工,就可作為將來築城基的材料了。

    越接近南薰門,路上的車馬越多,運送大磚、石條等建築物資進城的車馬連成了長龍,以至於五城兵馬司要派兵丁出門維持秩序才行。

    十三娘見了這車水馬龍的景象,俏然笑道:「官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一切與官人無關呢,你呀,就是整天不務正業,嘻嘻」

    「誰說我不務正業?沒看到大宋處處缺少勞力嗎?為夫現在的正業就是與夫人你們多生孩子,咱們得努力為大宋做些貢獻才行嘶!娘子饒命啊」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8-1 23:14
第742章 無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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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從西域回來時,楊逸曾想過憑阿黛拉在東京掀起一場胡旋舞熱,結果回京後才發現,由於西域的回歸,胡旋舞已悄然在東京流行起來了,根本不用他再去多事。

    他想推廣胡旋舞,主要是覺得大宋的學者有些矯枉過正了,漢文化有日趨保守的趨勢,特別是程朱理學已初具雛形,楊逸不想過多去批判程朱理學,但其中「存天理,滅人欲」的思想是他無論如何難以接受的。

    什麼是天理?楊逸個人認為,天理就是人心,只有順應人心才是最大的天理。

    程朱理學在很大程度上禁錮了百姓的思想,使漢文化趨於保守這是不爭的事實。

    在中國歷史上,從程朱理學被定為官員學說後的幾百年間,中國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個象李白那樣「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的人,那種浪漫、豪放、灑脫的人性被禁錮了。

    拋開這些不說,程朱理學本身就是極為保守的東西,他們反對革新,毫不吝言辭批判王安石變法,說王安石新學為異端邪說「於學不正」、「雜糅佛道」或「學本出於形名度數」,把新學作為變亂祖宗法度而致北宋亡國的理論依據,予以無情打擊。

    作為革新派,楊逸無論如何是要抵制理學的,現在程頤還在西京洛陽講學,名望極高,曾有人考中了進士,朝廷派官而不就任,轉投到二程門下求學,這人就是楊時。

    楊時這個人非常關鍵。他是二程的嫡傳弟子,朱熹、張栻的學術就是傳自楊時的。在程朱理學中,楊時起到了一個承前啟後的關鍵作用。

    沒有他傳承。理學就沒有至朱熹時的大成。

    楊逸覺得吧,去和這些潛心研究了幾十年的人討論學術,自己肯定不夠看,自己雖然有後世的見識,但卻沒系統的學術理論作支撐,你所有的見識在別人看來都是無稽之談。

    打嘴仗咱打不過你,也沒功夫去和你誇誇其談。

    不打嘴仗我也有辦法對付你,楊逸給劉太后上了一份奏疏,說楊時是難得的良才。舉薦楊時去怛邏斯西面的白水城任通判。

    而且還特別下給楊時下了一首聖旨,不去不行,不去你就是抗旨。

    楊逸決定了,只要自己還在,楊時這輩子就別想再進玉門關了。

    楊時今年快五十歲了,就不信他還能活得過咱!去吧,去怛邏斯那邊傳播你的理學去,最好讓什麼天方教都改信理學,那就更好了。

    現在的理學還沒有形成系統的學術理論。沒有楊時的傳承,就沒有朱熹時的大成。所以楊逸要做的只是把理學的傳承的脈絡打斷就足夠了。

    據楊逸所知,西方的文藝復興其實也並沒有什麼系統的學術理論為指導,這場劃時代的文藝復興是生產力的發展。資本主義萌芽的出現所催生的運動,其核心內容是:人文主義精神。

    而人文主義精神是提出以人為中心而不是以神為中心,肯定人的價值和尊嚴。主張人生的目的是追求現實生活中的幸福。倡導個性解放,反對愚昧迷信的神學思想。認為人是現實生活的創造者和主人。

    楊逸現在要做的是盡快讓大宋的資本家壯大起來,同時利用自身的影響力。慢慢引導人眾的觀念,當初他要控制各種小報,也是為了方便掌握輿論導向。

    韓碧兒的小樓上,楊逸本想寫篇小文,然後用筆名發到報紙上,才寫了幾行便又將紙揉成了一團。

    「爺怎麼了?」韓碧兒柔聲問道。

    「沒什麼,今天興致不高,寫不出好文章來,你說說商社的事吧,在大理那邊招募勞力還順利嗎?」

    提起此事,韓碧兒頓時笑逐顏開,媚態萬千地說道「有國公爺這塊金字招牌在,想不順利都不行哩,高家與段氏之間的大戰也打了大半年了,雙方加起來共投入了十多萬兵力,戰火燃遍了大理城以東數郡之地。幾十萬人受到戰火塗炭,許多百姓為了躲避戰火,主動逃往我大宋廣南、安南。咱們去招募這些難民來做工,總比他們四處逃難強過千百倍,自然是千肯萬肯,爭相應募。」

    「高家和段氏沒有阻撓吧?」

    「高家和段氏大戰正酣,因擔心阻撓咱們招募難民會遭到我大宋不滿,轉而幫助對手,對此事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了;

   

    根據昨日傳來的消息,目前已經招募到了四萬多生活無著的難民。這幾萬人已陸續進入廣南,廣南的桑園和工廠就地安置一部分,餘者到欽州乘船北上,逐批安排到各路的棉田中去」

    韓碧兒說到這,小心地瞄了楊逸一眼,因為按當初楊逸的意思,是想將大理的百姓儘量安排到北方來的;

    但從嶺南轉運幾萬人到北方來耗費巨大,又怕因水土不服大量死亡,所以韓碧兒與林如海等人算來算去,還是儘量就近安排在嶺南的桑田和工廠為好。

    如今在高麗、吐蕃、日本的招募進展也非常不錯,暫時解決商社的勞力不成問題。

    「爺別忘了,咱們還有一支奇兵呢,南洋那邊可不差,估計年前弄回來萬把青壯不成問題,嘻嘻,這些可幾乎都是免費的勞力呢。」

    韓碧兒笑得媚媚的,在這個狐狸精看來,在南洋弄些免費勞力根本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一切都理所當然呢。

    商社的日常運作楊逸沒必要去插手,他關心的只是一些重要的節點,比如馬六甲海峽的控制權。

    「蒲羅中那邊怎麼樣了?」

    「正在修築碼頭以及倉庫,明年三月大概就能使用了。」

    「三佛齊就沒懷疑什麼嗎?」

    「嘻嘻,倭寇也襲擊咱們蒲羅中在建的碼頭好幾回了,咱們也是受害者,三佛齊能懷疑什麼?」

    楊逸笑笑,其實這事肯定會招至別人懷疑的,但只要沒有確鑿證據,那麼一切就只能存在於懷疑的層面上。

    他想了想說道:「今後咱們與馬打蘭等國交往會越來越密切,還是要小心防範一下三佛齊才行。」

    「爺你就放心吧,咱們今後可不光與馬打蘭等國三往密切,與三佛齊也會來往密切的,咱們絲綢和棉布總得找地方銷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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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謝秋之神光、冷雨洗春秋、xmq123456789、黑衣人偶師、天龍999、黑豬685354、影.晴寧、*清緣*、幸運~者、天使長、龍朱雀、你就是我-我就是你、arielle、溪上云、流年夏寒、雨點輕敲你窗等朋友的支持,謝謝各位。

    昊遠今天去醫院作了一回體檢,所以更新延誤了。

    寫書兩三年來,每天苦熬,身體越來越差,形如枯槁不說,還渾身是病,每天長時間坐就電腦前,腰椎骨質增長了,現在坐著超過半個小時,站起時腰就痛得直不起來;

    更嚴重的是每次構思情節時,都會不自覺地吸煙,每天要抽兩包煙,這讓俺的肺也出了問題,每天早上起來喉嚨象火燒一樣,咳嗽越來越密集,這幾天還咳出一些黑色的東西;

    俺慌了,今天去做了x片,醫生說不是肺結核,但要確定是不是別的病症,建議再做一次ct或支氣管鏡,今天心悶悶的,不想說了,明天去做ct。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3-8-1 23:31 編輯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8-1 23:15
第743章 富貴閒人

    十三娘喜歡科研,韓碧兒管著家裡的商事,一直以來都是琴操侍奉在楊氏身邊的時間最多,同時兩人都崇佛,琴操不時會給楊氏誦詩佛經,倆人也比較有共同語言。

    這次琴操誕下一子,立即又被楊氏接了過去,家裡人對此也習慣了,反正楊睿小的時候她霸楊睿,楊鵠小的時候她霸楊鵠,就是楊依依她也霸了一陣子,結果因為這丫頭比兩個哥哥鬧騰得多,弄得她沒辦法,這才放歸讓李湘弦帶。

    楊家大娘子從小就吃得多,身體特好,一歲了,只小染過一次風寒,現在扶著牆壁已經可以行走了。

    暖暖的小樓上,李湘弦正在繡錦帕,楊逸要了一段絲錢,綁住一顆紅櫻桃,準備用來「釣魚」。

    這不,小丫頭穿得有些臃腫,扶著牆壁好不容易走出六七步,就聽到阿爹在後邊喊依依。

    她轉過頭來,便看到一顆鮮紅的櫻桃在絲線上晃來晃去,煞是誘人,小傢伙用力拍了兩下自己的大腿,啊啊叫兩聲,立即轉過身子,但她高估了自己身體的協調能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邊侍候的丫環嚇得連忙上去扶,其實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加上小丫頭穿得厚厚的,這麼輕輕摔一下不會有什麼事的。

    「你們別管她,讓她自己起來。」聽了楊逸的吩咐,兩個丫環望瞭望李湘弦,見李湘弦沒什麼表示,只得低頭退開。

    這倒把楊家大娘子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對大眼睛骨碌碌直轉,似乎是在奇怪兩個丫環的舉動:你們不是來扶我起來的嘛?怎麼又不扶了呢?

    她又用力拍打了兩下地毯。啊啊地叫著,彷彿是在發洩心中的不滿。楊逸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依依快起來,看這是什麼?你走過來爹爹就給你吃」楊逸繼續晃蕩著手上的「釣竿」。

    小丫頭經不起誘惑,嚅著口水掙紮了起來,扶著牆壁走了幾步,由於步子邁得太大,這下摔了個四腳朝天,還在地上滾了兩圈;

    這回連李湘弦也坐不住了,扔下針線就要來扶,那兩個丫環更是嚇得花顏失色。楊逸自己則迅速堵起了兩邊耳朵,沒辦法,這丫頭哭聲太洪亮了!和孟姜女有得一拼。

    但意外的是,預料中的哭聲並沒有響起,小傢伙滾了兩圈,趴在地毯上找準了方向,立即呀呀叫著向楊逸爬來,手腳並用,動作好不快。看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看著女兒從她爹爹手上搶過紅櫻桃就往嘴裡塞,不時得意地咯咯笑一聲的樣子,李湘弦不禁有些洩氣。

    「楊郎,你還逗她。咱們家依依哪有個姑娘家的樣子,這可怎生是好?」

    「誰規定姑娘家不能象咱們家依依這樣子呢?我看還好,還好。哈哈哈」

    「還好?楊郎你是不知道,馬家大郎如今見了咱們家依依。直接就嚇哭了,見一回哭一回。如今花木蘭都不敢把兒子往咱們家帶了呢。」

    「哈哈哈」楊逸又忍不住大笑起來。

    接著他細細打量自己女兒。嗯,瓜子臉形,眼大嘴小,五官精緻,粉雕玉琢的,漂亮得一塌糊塗,怎麼看也沒半點恐龍的樣子嘛,美女,尤其是絕色美女,淘氣點是可以原諒嘀!

    「楊郎,她打小就這性子,你再這麼寵著她,將來可怎生得了?老夫人她已經說過幾回了,奴這心裡」

    「仙兒,你聽我說,我娘也就嘴上喜歡嘮叨兩句,你別往心裡去,依依才一歲,你現在就是跟他說什麼她也不懂,等她再大點,明白道理了,便不會這樣了,依依不是喜歡聽琴嗎?喜歡聽琴的人,野不到哪裡去。」

    想起自己女兒打小就特別喜歡聽琴,每次聽到琴聲就乖乖的不哭不鬧,與平日好動的性子判若兩人,李湘弦又不禁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楊逸能理解李湘弦的心思,在這個時代,大家都認為女孩子總是溫婉嫻雅些的好,若是女兒太淘氣,她這個做娘的難免被人說不知相夫教子。

    楊逸把女兒交給兩個丫環,然後牽著李湘弦的手走到窗前,看著園中靜靜的冬景說道:「仙兒不必擔心,你們個個賢惠知禮,正所謂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女兒在你們中間長大,能頑劣到哪裡去呢?就拿十三娘來說吧,在娘家做女兒時,還不是沒讓她娘親省心過,結果如何,難道現在十三娘算不得賢惠嗎?」

    李湘弦聽他拿十三娘來比喻,還真放心了許多,十三娘在外是公認的賢妻良母,在內孝順長輩,待她們這些妾室如同姐妹一般,從不故意拿架子,給臉色誰看。一眾姐妹誰不打心眼裡敬著她,這個家能這般和睦,十三娘起到了關鍵作用。

    「楊郎,將來依依若有夫人一半賢淑,奴也就不求什麼了。」

    「十三娘很賢淑嗎?我怎麼不覺得呢?」楊逸含笑反問了一句。

    李湘弦微微一怔,隨即換個口氣笑道:「原來老爺不覺得夫人賢惠啊?那奴去跟夫人說去」

    「你敢!」楊逸一掌打在她那豐臀上,「好啊,仙兒竟然想遞我的小話,看我今兒怎麼收拾你。」

    「爺饒了奴奴吧,奴奴不敢了。」李湘弦捂著自己的臀部,一臉嫣紅。

    她有著其他女子所沒有的風情,那碧色的眸子象藍寶石般勾魂攝魄,一頭粟發披散時邊的晚霞。加上她練有武功,身材勻稱,修長健美。又增添了幾分性感的味道。

    楊逸在她散著清香的發髻上輕吻了一下,摟著她看冬日的夕陽在高高的院牆上徘徊。寒枝上鳥雀在跳躍鳴叫。

    對面小樓上傳來了阿黛拉和木婉靈幾女的笑語,從她們隱約的笑語聲中。可知幾人正在玩雙陸。

    楊逸隨口吟道:「桐陰對坐品香茗,一局雙陸赤與青。擲骰滴答如銅漏,深宮又聞小尨聲。仙兒,咱們也過去看看如何?」

    「好啊!」

    雙陸是類似於飛棋的一種遊戲,在富貴之家無論男女老幼都喜歡玩,雙陸有固定長方形盤,上畫左右各有六路,雙方分黑白各十五個馬子,狀如保齡球的小木棒。馬子按規定在盤邊擺放。雙方輪流擲骰子,按點多少移動馬子。白馬子自右向左,黑馬子自左向右。馬子先出盡者為勝。

    楊家玩雙陸最利害的數韓碧兒,因為雙陸除了看運氣外,也要看各人的心算能力。遊戲開始時,每位玩者擲一個骰子,點數較大者先走。

    雙方輪流移動棋子,每次移動前擲兩個骰子。擲骰子後,玩者必須按照擲得的點數移動棋子。

    比方說。如果擲到6和3,就必須將一枚棋子向前移動6個點,再將另一枚棋子向前移動3個點。也可以將同一枚棋子移動6個點再移動3個點,或先移動3個點再移動6個點。但不能直接移動9個點。

    如果擲到兩個相同的點數,就要按照擲得的點數移動棋子兩次。比方說,如果擲到兩個5。就要將四枚棋子向前移動5個點。

    應該先移哪個棋子,這就看各人的大局觀和心數能力了。在這一點上楊家沒人比得上韓狐狸,別人和她玩准輸錢。不過十三娘和她玩的話,她就是輸多贏少,楊逸心裡有數,韓狐狸是故意讓著十三娘的,反正家裡誰也不缺那點小錢。

    楊逸和李湘弦到來時,木婉靈面前已經贏了好多零錢,黎芳和黎姿在旁邊幫阿黛拉做參謀,但阿黛拉手氣不行,擲骰子時擲到的點數多是小的,所以儘管有兩位參謀在,還是輸了不少。

    一見楊逸來了,阿黛拉頓時拉他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說道:「爺你來跟靈兒下,我一下午都在輸,可慘了,這個月的零花錢全被靈兒賺走了,爺你可要幫我賺回來,不然人家可沒錢買珠花頭面了。」

    楊逸有些眩暈,自從十三娘聲稱自己沒錢買珠花頭面後,家裡的女人有樣學樣,老拿珠花頭面來說事。

    木婉靈卻是不肯了,她將面前的碎錢一收,俏生生地說道:「爺,您可不能偏心,幫著阿黛拉來欺負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贏了點珠花頭面錢」

    「停!」楊大官人暈暈呼呼地喊了一聲,「以後誰也不許提珠花頭面這四個字,誰提我收拾誰。」

    「要是夫人提了呢?」李湘弦突然來了一句。

    「照樣收」楊大官人彷彿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後邊一個『拾』字匆匆吞了回去,「娘子來了,娘子請坐,靈兒正在感嘆高手寂寞,就由娘子來指點靈兒幾手吧。」

    十三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襲拽地湘水裙翩然走了進來,真應了那句話,說曹操,曹操到。

    「嘻嘻,官人剛才說照樣收什麼呢?」某妖女分明是明知故問。

    「有嘛,我有說收什麼嗎?」

    「有!」李湘弦、阿黛拉、木婉靈、黎家姐妹齊聲而應,唯恐天下不亂啊!

    五人喊完一個『有』字,個個笑得春風搖曳。

    楊大官人頓覺生活是如此灰暗,真個是眾叛親離啊,他納納地答道:「娘子,您別誤會,官人我是說,若是娘子再缺錢買珠花頭面,官人就收拾」

    「收拾誰?」十三娘笑得一臉溫婉。

    「沒沒收拾誰,娘子真誤會了,這個嘛官人我是打算收拾鋪蓋,對對對,收拾鋪蓋到外城去挖護城河,給娘子你們賺珠花頭面錢去。」

    「這還差不多,官人去吧,妾人定會每天給您送飯的。」

    「呃娘子你來真的呀?」

    「可不!」十三娘說著,自己先笑不成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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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章是昨夜寫的,也是最後的存稿了,下午四點到現在沒碼出一個字,心煩,剛沖了冷水澡,冷卻一下心緒,希望等下能順利碼出一章,爭取明天不斷更吧!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8-2 20:26
第744章 貨幣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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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十天來,京華時報連載了一篇題為《貨幣論》文章,這篇文章的作者署名『東京笑笑生』,即便是最精明的報探,也無法打聽到這個「東京笑笑生」的具體情況,但這篇卻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潘樓東街的勾欄裡,劉十九應眾人要求,正在大聲誦讀著報上的連載文章:

    在原始社會,生產力稍有提高時,部落中偶爾出現了些剩餘物品,於是零星的交易也隨之出現了,甲部落用剩餘的兩隻羊向乙部落交換兩把刀,這個時候,兩隻羊的價值只能通過兩把刀來體現。

    隨著生產力進一步發展,各部落剩餘的東西越來越多,米、鹽、布匹、刀、弓、牛羊等等,這時候商品交易也變得頻繁起來,許多問題也由此產生了,各中商品的價值不一樣,而且存在許多矛盾關係,如何交換?

    於是,金銀銅這些金屬貨幣出現了,所有的商品統一用這些貨幣來衡量價值,方便了人們的交易

    然而,金銀銅這些金屬比較稀缺,隨著生產力不斷發展,社會上的商品數量日益龐大,這些金屬貨幣的短缺也越來越嚴重,於是社會上時常出現錢荒的現象。

    商品源源不斷地生產出來了,卻沒有足夠的貨幣來衡量它的價值,也就無從交易。

    要解決這個問題,唯一的辦法是發行信用貨幣。

    信用貨幣的特徵是作為貨幣的價值遠遠大於其造幣材料的價值,它的信用取決於可以對換出相應的金屬貨幣來。

    這種可兌換的信用貨幣是代替金屬貨幣在市面上流通的,所以可稱之為代用貨幣。目前大宋發行的紙幣就是代用貨幣。

    代用貨幣因為可與金屬貨幣等值兌換,保證了它的信用值。但正因為它只是代替金屬貨幣在市面流通的特點。注定了它無法真正解決金屬貨幣短缺而造成的錢荒的問題。

    要解決生產力不斷發展而造成的錢荒問題,最終只有使用完全信用貨幣。

    所謂完全信用貨幣。是以信用作為保證,通過國家信用程序發行的貨幣,其特點是不能與金屬貨幣兌換,割斷其與金屬貨幣的聯繫,通過信貸程序發行與流通,具有強制性;

    國家可以通過特定的機構來控制和管理信用貨幣的流通。這種信用貨幣是一種債務憑證,是國家對百姓的負債,因此其基本保證是國家的信譽。

    其發行的數量是依據國家經濟的需要,而不是朝廷的需要。只有這樣。才可能保證這種完全完全信用貨幣的信用

    這篇連載文章很長,劉十九所讀的這些只不過是一個開篇。

    這稿連載文章詳細闡述了貨幣的過去未來,以及貨幣與社會發展、商品流通的關係等等。

    普通市井百姓多數不能完全聽懂,但卻明白了一個道理,隨著社會生產力發展,將來使用信用貨幣是必然的事情。

    這是有史以來,第一篇比較全面、深刻地闡述貨幣的意義的文章。尤其是這稿文章後面闡述的有關銀行的部份,更是讓許多有識之士拍案驚奇,連連叫好。比如這篇文章舉了這樣一個例子:

    在大食以西某個國家,商人們把錢存到金鋪裡。金鋪就為存錢的人開立了憑證,以後拿著這張憑證,就可以取出黃金。

    後來商人們就發現了。需要用錢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取出黃金,只要把黃金憑證交給對方就可以了。

    再後來。金鋪恍然大悟,原來自己開立的憑證。居然具有貨幣的效力!他們抵抗不了誘惑,就開始開立「假憑證」。但是神奇的是。只要所有客戶不是同一天來取黃金,「假憑證」就等同於「真憑證」。

    在這則故事中,金鋪就等同於銀行,它所開出的憑證就相當的信用貨幣,從這則故事我們可以明白一點,金鋪可以將信用貨幣的數量放大,實物貨幣就做不到這一點。

    文章同時指出,目前戶部在發行的紙幣,並在各路設立了紙幣與金銀、銅錢的兌換機構,但機構職能太單一,只是為了保證紙幣的信用。

    實際上戶部的設在各地的這些機構,完全可以轉化是真正的銀行,通過吸納民間的存款、貸款、匯兌、儲蓄等業務,成為承擔信用中介的機構,方便了社會資金的籌措和融通。

    一方面,銀行以吸收存款的方式,把社會上閒置的貨幣資金和小額貨幣節余集中起來,然後以貸款的形式借給需要補充貨幣的人去使用;

    在這裡,銀行充當貸款人和借款人的中介。另一方面,銀行為商品生產者和商人辦理貨幣的收付、結算等業務,它又充當支付中介

    這篇有貨幣和銀行的連載文章的刊出,讓京華時報一下子成官員、商家富戶、甚至變通百姓關注的焦點。

    從這篇連載文章中,有識之士從中看到了銀行對國家經濟的重要作用,當然了,銀行是把貨幣作為商品來經營的機構,其中的蘊含的利潤也難以估量。

    蔡京緊急召開戶部會議,商討成立戶部銀行的可行性。

    而西印度洋貿易商社也緊急召開股東會議,討論成立商業銀行的事宜。

    楊逸靜靜地靠在阿黛拉溫柔的懷裡,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落雪,他這次拋出這篇《貨幣論》的文章,是經過再三思考之後,覺得時機已經成熟,才推出的。

    大宋立國以來,一直就鼓勵工商業,就工商業而言,就算是後世的明清倆代,也為之遜色。

    大宋的財富積累本來就極為龐大了,這幾年來,大宋的經濟在戰爭、內政革新等內外因素刺激之下,一直呈井噴式增長。

    朝廷歲入翻了兩翻,民間財富的積累也增長了幾倍,各種生產作坊如雨後春筍一般出現,精明的商人絕不僅僅是江南商社的商家。

    受商場需求的拉動,各地的商家和手工業作坊擴大規模、革新生產技術,爭奪更多的剩餘價值,這是必然的事情。

    特別這次受西印度洋貿易商社如此大手筆的刺激,河東、陝西、蜀中、荊湖、閩廣、幽燕等地的商會也紛紛成立,各大商家或是強強聯合,或是守望相助,各種大型、超大型的財團、工廠應運而生。

    大宋的工商業發展已經到了再次井噴的前奏階段,想再次順利實現井噴式發展,楊逸認為必須有一個相對完善的金融體系作為支撐才行。

    國家銀行必須盡快成立,同時允許商業銀行經營,但商業銀行門檻要設得高些,朝廷要制定相應的法律約束、規範國家很行以及商業銀行的行為。

    楊逸從窗外收回目光,對靜待他回答的韓碧兒問道:「蜀中商會籌集了多少錢用於開辦銀行?」

    韓碧兒不甘地說道:「就目前打聽到的消息,已經籌集到了兩千多萬貫。」

    聽了這個數額,楊逸算是明白韓碧兒為什麼如此急著來找他了,西印度洋貿易商社因為在實業上的巨額投資,如今一下子要拿出兩千萬貫來開設銀行恐怕也做不到。

    現在眾人已經看到了金融業巨大的潛力,誰都想搶佔行業的領頭羊位置,韓碧兒等人為此是動起了別樣的心思,希望通過楊逸來推動朝廷出台相應的規定,讓蜀中商會拿不到開設銀行的資格。

    楊逸笑了笑說道:「啟動資金並不能代表什麼,咱們商會雖然在啟動資金數額上略處劣勢,但在地利人和方面卻佔盡優勢,只要運作得好,要奪占令頭羊的地位不難。」

    「這」韓碧兒立即聽明白了,在金融業方面楊逸不想搞壟斷,這樣一來,那只有各憑本事了,除了蜀地商人之外,晉商、陝西等地的商人也有意爭奪金融業的大蛋糕,這場爭奪戰看來會很激烈啊。

    「草原上如果沒有狼,羊會繁殖很快,越來越多的羊會吃光所有的草,結果會怎麼樣呢?咱們的商社也一樣,若是連個對手都沒有,並不見得是好事,蜀中商會要辦銀行,你們就別動什麼歪心思了,多想想怎麼發揮自己的優勢,提高自己的競爭力,和對手博弈吧,甚至可以和對手建立一些互利的合作關係,既有競爭,又有合作,千萬別忘了,世界很大,別老是把目光盯在國內。」

    「是,奴奴明白了。」韓碧兒有些無奈地退了出去,院中風雪迷迷茫茫,她那婀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內院曲廊那頭。

    「韓姐姐真是辛苦。」阿黛拉不禁感歎了一句,修長的十指輕輕按摩著他的太陽穴。

    「是很辛苦,不過我若是讓她在後院閒著,只怕她再不會這般神采飛揚了。」

    「爺說得是。」阿黛拉嫣然一笑,低下頭來輕輕吻在他的額頭上,她身上那如蘭似市麝的幽香在空氣中輕輕瀰漫著,教人沉醉,「奴只是奇怪,爺這回為什麼不幫韓姐姐呢?」

    「你怎麼知道我這麼做不是在幫她呢?」

    「爺,這就是所謂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是嗎?」

    「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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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謝秋之神光、雨點輕敲你窗、流年夏寒等人的支持,謝謝各位.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3-8-4 17:07 編輯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8-4 12:10
第745章 利益衝突
               
    有關成立銀行的事,朝堂上已經爭論了多天,一直沒有結果,這事未有前例,涉及的東西又比較複雜,各種規章制度的制定都需要根據實際情況反覆推敲,就算討論一年半年都不奇怪。.

    問題是,這些天朝會上討論的不是如何制定各種規章制度,而是該不該成立銀行。反對成立國家銀行的官員不在少數。

    因為銀行主要的盈利渠道是放貸,很多官員因此為認這是在與民爭利。

    楊逸本來不想過多發言,但越聽越覺無趣,這些官員說得冠冕堂皇,其實他們之所以如此激烈反對,真正的原因是銀行的成立,會損害到他們自己的利益。

    這年頭,有錢人向困難戶放高利貸是主要的生財手段之一,但凡官商富戶或多或少都存在放高利貸的行為。一但銀行成立,對他們的私人利益無疑會造成很大的衝擊。

    這天朝會上,殿中侍御使杜恆又拿與民爭利來說事,楊逸暗暗笑了笑,執笏出班奏道:「太后,臣以為朝廷應完全廢除鹽鐵官營,鹽鐵官營實乃與民爭利也!」

    楊逸短短一句話,頓時讓朝堂上一片嘩然,鹽鐵官營從漢武帝開始,雖然歷來受人詬病,但歷朝歷代都不貶鹽鐵官營的行為。

    大宋前期曾一度禁止私營鹽鐵,後來政策寬鬆了一點,冶鐵和金銀開採中官營之外允許民間鼓鑄,冶戶以二分交稅,八分自由販賣,有的官營冶鐵因效益差而改為民營,按比例徵稅,同時也放寬了鐵銅禁,允許民間免稅自造一些銅器。

    但總體而言,鹽鐵主要還是以官營為主,光是這兩項就佔著朝廷歲入很大的比重。楊逸突然拋出廢除鹽鐵官營,能不讓百官嘩然嗎?

    別的不說,戶部尚書蔡京立即就跳出來反對,狠狠地批駁了楊逸:「太后,完全廢除鹽鐵官營絕不可行,目前鹽、鐵、酒、與市舶、礦冶等佔歲入的四成,廢除鹽鐵官營,朝廷每年龐大的開支從何而來?」

    楊逸答道:「本官認為,放開鹽鐵官營,朝廷只要在徵稅環節上加以調整,歲入不但不會減少,甚至可能增加,許多鹽場、礦業由官府來經營,效率低下,產出有限,不得不轉給私人來經營,而私人經營後,卻能實現很好的盈利,可見官營不如私營,朝廷實不應多此一舉,與民爭利。」

    「荒謬,這豈只是盈利與否的問題?鹽鐵系國家命脈,豈能全部交由私人來經營?」

    楊逸也不生氣,也不再辯解,好整以暇地站在班列裡,彷彿他什麼也沒說過一樣。

    這下大多數官員回過味來了,楊逸並不是真的要廢除鹽鐵官營,他只是想說明,鹽鐵官營確實是與發爭利。

    好了,鹽鐵官營是與民爭利,你們經營得這麼起勁,成立銀行,雖然也有與民爭利的意思,但銀行方便了社會資金的籌措與融通,對促進大宋經濟發展有莫大的好處,你們倒拿與民爭利來說事,說得過去嗎?

    在中國歷史上,很早就出現了有銀行姓質的錢莊,清朝的票號更是盛極一時,晉商通過遍佈全國的票號,賺到了大量的錢,官員不可能不知道這個行業存在著豐厚的利潤,可一直到清朝將要滅亡的1905年,政斧才創辦了第一個國有銀行。

    這其中的原因,楊逸想來很重要的一條就是官員們認為不應該與民爭利,而這與民爭利中的「民」實際上就是官僚階級。普通老百姓能從中得到什麼「利」?

    現在戶部提出建立國家銀行,朝中很多官員反對,很重要的原因也是這會傷害到他們的利益,壓縮了他們私人放貸的空間,這自然就成了他們口中的與民爭利。

    但楊逸不會在此事上和百官爭執,他個人認為,朝廷成立銀行也好,不成立也沒關係,只要不阻止私人成立銀行就行了。

    在西方,最先出現的銀行多是私人銀行,也正因為資本家通過金融業控制了國家經濟命脈,使得資本家的話語權進一步擴大,資本主義的根基更加牢固,資本家也通過控制國家經濟達到左右整個的國家的目的。

    到目前為止,朝堂上似乎還沒有人反對私人成立銀行,這就行了,至於朝廷成不成立銀行,楊逸真的不是很在乎,所以他並不作過多的爭論。

    早朝散之後,劉太后急忙將楊逸召到延春閣,開口就道:「冤家,你是怎麼了?你真的認為朝廷應該廢除鹽鐵官營嗎?」

    此事關系太大,之前楊逸又沒和她通過聲氣,難怪她心中沒底。

    楊逸想了想說道:「太后,朝廷對鹽鐵茶這些東西控制過嚴,確實不是好事,禁榷專賣制度有違商品自由流通的規律。朝廷經營的礦場、作坊,匠人勞力連人身自由都沒有,收入也極為寒微,在這種情況下,能指望匠戶有什麼工作積極姓?

    沒有工作積極姓,就根本談不上什麼效益,所以許多礦場官營不下去,移交給私人經營後,卻能產生很好的利益;總之官營的產業弊端叢生,效率低下,這早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象食鹽專賣雖然實行了鈔引截角等方式以完善之,但實際上仍是權貴相托,殲商謀利,造成私販嚴重,官鹽壅滯。朝廷從中得到的利益反不如權貴及殲商多,空負專營之名而已。

    再說說茶葉,我朝初期曾實行嚴厲的征榷法,由官府控制全國的茶葉生產和銷售,茶利甚高,但這是**裸的與民爭利,無論是茶商還是園戶的利潤都被剝奪盡了,這使得朝廷與茶商與園戶的矛盾嚴重激化,朝廷倒是控制所有茶葉了,卻形成了官茶積壓,連本金都難以收回的局面。」

    劉太后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官茶為何積壓?」

    楊逸忍不住灑然一笑道:「商人的盈利空間都被剝奪完了,誰願去販賣茶葉,難道讓知縣知州去販賣茶葉?」

    劉太后一臉古怪的表情,想笑又不好笑出來。

    楊逸接著說道:「這種有違商品自由流通規律的法令,注定是難以執行的,所以到太宗淳化三年,朝廷不得不頒佈《通商法》,允許商人與園戶貿易;由此可見,朝廷是不應過多插手工商業的,包括鹽鐵在內,臣以為,也不應控制過嚴,可向商人開放更大的空間,只要制定相應的法令及稅賦制度,臣敢保證,鹽鐵收入不但不會減少,絕對會有更大的增加,而且我大宋的冶煉工藝也會有更大的提高。」

    「那你是真的有意開放鹽鐵了?」劉太后邊問,邊示意小菊給他上茶。

    楊逸接過茶來放在旁邊的小幾上,正色地說道:「鹽關係到千家萬戶曰常所需,鐵則更可視為一個國家戰略姓的物資,在沒有妥善可行的法規保障之前,全部廢除官營不見得是好事,此事我只是提提,乃需詳細思索之後才好下定論,不過適合地增加一些私營份額是很有必要的。」

    「既然未有定論,那你今天在朝會上提這幹嘛?」劉太后有些不滿,臉上儘是嗔意。

    楊逸端起茶來輕呷一口道:「我只是不滿有些人明明是為自己牟利,卻偏偏要打著為天下百姓謀福利的旗號。」

    「哼,冤家你也不提前知會我一聲,可把我嚇了一跳,快說說,成立很行之事,你又是什麼意見。」劉太后輕輕拍了拍胸脯,從御案後走到他身邊,本待坐到他左則的另一張椅子上。

    楊逸順手攬住她柔軟的腰肢,劉太后便順勢坐到了他的大腳上,她剛下早朝,身上的鳳冠霞帔還沒換下,可一坐到他腿上,那妖媚的風情卻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來。

    這寒冬季節,抱著一具妖嬈的玉體很是暖和舒適。

    楊逸擁著她說道:「朝廷要成立國家銀行,這是好事,把百姓手中閒散的錢聚攏起來,再貸給那些需要錢擴大生產的商家農戶,朝廷既可以從中盈利,也能扶助農工商更快地發展,一舉兩得。」

    「朝廷急需要用錢時,也可以從銀行裡先挪用是嗎?」劉清菁有些得意地說道,濕潤的香唇在他臉頰上輕輕吻著。

    楊逸點點頭答道:「確實可以,比如這兩年大治黃河,花費巨大,朝廷若是一時周轉不過來,確實可以從銀行貸出相應的款項用於治河,然後再逐年償還,這樣可以有效地避免影響朝廷的正常運轉。」

    劉清菁顯有些有心不在焉了,身體在他懷裡輕輕扭動著,主動引著他的手探向自己那傲人的酥胸。

    楊逸微微一笑,一邊把玩一邊說道:「其實成立銀行最大的好處是讓民間的閒錢最大限度的流動起來,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錢不流動起來,它就是死物,既不能為百姓、也不能為國家增加一點效益,它就和山上的石頭沒什麼差別;偏偏我漢人有個通病,那就是喜歡存錢,家裡存錢越多,才越安心。如今那些富戶家裡常年囤積十萬、乃至百萬兩銀子的比比皆是;我大宋常鬧錢荒,是我大宋的錢都流到他國去了嗎?恰恰相反,我大宋對各國的貿易多是順差,這就使得各國的銀錢源源不斷地流向我大宋,這些錢大部分被百姓藏在家裡了,沒有在市面上流通,這才是導致我大宋鬧錢荒的最大原因;朝廷成立銀行,將百姓囤積在家裡的錢都吸收到銀行來,銀行再把這些錢貸給需要的人,這樣就能讓這些死錢最大限度的流動起來,錢流動得越快,國家的經濟越繁榮,給社會帶來的效益越大你聽清我在說什麼了嗎?」

    「冤家,奴聽著呢嗯」劉清菁的聲音媚得像春水蕩漾。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8-4 20:56
第746章 趁火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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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要想通過一項政策,總是比較麻煩,因為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扯皮的時間總是比較長。

    但商家卻不一樣,商人要想在競爭中勝出,效率必須要高。

    這不,朝廷還在為是否成立銀行爭論不休,舊宋門內的西印度洋貿易商社總部裡,一身男裝的韓碧兒已經在與林如海、沈清文這些股東商議銀行的管理規則以及發展策略了  。

    二三十個人的會議大廳裡並不顯得吵鬧,眾人輪流發言,各抒己見,另有錄事人員將各人的意見記錄下來整理成冊,行事高效而有序。

    韓碧兒說道:「這些年來,大宋農工商全面發展,根據朝廷統計的數據,東京與蘇杭這些大城,有萬貫家財的中戶已經佔到將近五成,有二十萬貫家財的富戶所佔的比例也已將近一成。咱們銀行爭取的重點,將是這些中戶、富戶,咱們要想方設法,多推出各種具有針對性的業務來吸引這些潛在客戶。」

    沈清文接著說道:「銀行草創,理財方面的人才比較缺乏,我建議立即大力物色這方面的人才,加以攏略,同時成立專門的部門,挑選具備一定知識、懂得經營技巧、善於察言觀色、通曉顧客心理的人員作為開展業務的人才,加大對他們的培訓和整合。」

    林如海說道:「可以預見,銀行盈利高,但同時也存在著很高的風險,咱們應該重視規避風險,應該成立一個部門。專門對各地市場進行監控、分析、評估、讓銀行對潛在的風險做到心裡有底,及早規避。」

    計中良說道:「銀行核心要務是匯票和存放款票據的防偽。在票據方面,我建議採用多色套印。在麻紙內加水印、以及密押方式,以鋪戶抨字,各自陷密題號,朱黑間錯,作為私記,同時以專人書寫票據,採用微雕印章等等,此事絲毫馬虎不得,各位有什麼建議的但請進出。在票據防偽方面咱們要不厭其煩才行。」

    韓碧兒接著說道:「就目前所知,有意成立銀行至少有三個商會了,特別是蜀中商會,他們有發行交子的經驗,同時資金雄厚,絕對是不可忽視的對手;

    為了提高咱們的竟爭力,我提議推出信託理財的業務;現在民間富戶家中往往囤積著大量的銀錢,但由於消息閉塞或條件所限,他們手上的這些閒錢大多沒法找到合適的投資渠道;

    打個比方。某縣有十家富戶,每家手上有十萬兩存銀,但縣城的商舖開設已經接近暖和,根本容納不下十家計百萬兩的資金投資。對外地的情況他們又不是很瞭解,那麼他們手上的錢就只能囤積在家裡,產生不了任何效益;

    咱們要做的就是取得他們的信任。承諾一定的收益比例,讓他們把手上的銀子託付給咱們銀行進行投資。除了承諾給他們的收益,多餘的收益則歸咱們銀行所有」

    信託投資理財。這絕對是一個全新的概念,韓碧兒也是從楊逸那裡獲知的,林如海這些人精聽了之後,立即明白其中存在著巨大的利潤空間。

    更重要的一點是,現在大宋的經濟整體上是呈一個良好的上升勢頭,很容易找到賺錢的投資項目,不用多想,大家很快就同意了開辦這一項業務。

    在坐的都是大宋、甚至可以說是全世界最頂尖的商業人才,他們提出的每一條建議都是直指要害,言之有物;

    大家目標一致,都是衝著錢去的,絕不會像朝中百官一樣各懷心思,有人為權,有人為財,有人為名,有人為民,各人想要的不同,分歧自然嚴重。

    商人們眼中只有錢,只要能賺到錢,大家就很容易達成一至,效率之高,是朝中百官難及萬一的。

    不管朝中大臣如何扯皮,西印度洋貿易商社的股東在商妥各項措施之後,已經開始著手成立銀行的工作了,反正有楊逸以及從多官員在,商社不太擔心拿不到辦銀行的資格。

    禮部擴建提舉司,蔡京這幾天每天必到,當然他不再是為擴建工程耗費巨大而來興師問罪的,為了成立銀行的事,蔡京每次來都陪著笑臉,好話說盡。

    他原本猜測京華時報上那稿《貨幣論》是楊逸寫的,在蔡京看來,整個大宋大概也只有楊逸有這樣的卓識遠見,能寫出這樣透澈的、具有前瞻性的文章來。

    但楊逸這些天在朝堂上對成立銀行的事表現得並不熱心,雖然也略微表示了支持意思,可卻是一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這讓蔡京有些迷惑,開始懷疑那篇《貨幣論》是不是他寫的了。

    要真不是楊逸寫的,那可就更沒法確定他的心思了,現在別看楊逸在朝堂上不大理事,但若取得他的支持,事情就等於有六成把握了;

    所以蔡京別的不跑,每天就到設在禮部的擴建提舉司來軟磨硬泡,嗯,反正戶部就在禮部對面,只隔著一條隔,近著呢。

    「我的楊太傅,寧國公,你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你倒是給我說句話呀!相信你比別人更清楚成立銀行的好處。這麼久以來,我蔡某什麼時候不是鼎力支持您,可絲毫沒有對不住您的地方啊,這次你無論如何也得幫我說句話,讓這事盡快在朝堂上通過」

    「蔡尚書,昨天朝會上,我明明是在支持你,卻被你批得體無完膚,你說我冤不冤啊?」楊逸一臉愜意地靠在太師椅裡,哪裡有半點含冤未雪的樣子?

    蔡京連忙陪著笑臉道:「我的楊太傅啊,昨天唉,算我蔡某錯了行嗎。蔡某今晚在家中設宴恭請楊太傅,以聊表歉意。這樣夠有誠意了吧?」

    「蔡尚書啊,最近我正在學習顏體。卻苦於沒有真本臨摹,蔡尚書啊,我聽說您手上有一張《劉中使貼〉」

    楊逸還沒說完,蔡京頓時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不待他說完就搶著說道:「好你個楊任之,那《劉中使帖》你想也莫想,蔡某可是幾經周折,好不容易才得到手的,別的我都能答應你。這《劉中使貼》絕對不行。」

    「哦,這可就是蔡尚書說的哦,好吧,我改學柳體好了,我聽說」

    楊逸一提到柳體,蔡京再次跳起來搶道:「你!楊任之,你這分明是趁火打劫啊,你是怎麼知道柳少師的《蒙詔帖》在我手上的,你」

    「蔡尚書。我不知道《蒙詔貼》在你手上啊,我只是說自己要改學柳體,是蔡尚書您太激動了自己說出來,那就不怪我了。就《蒙詔貼》吧,蔡尚書剛才說過除了《劉中使貼》之外,別的都能答應我。蔡尚書啊,這言而無信。可不像是蔡尚書的為人啊。」

    「你」蔡京真是欲哭無淚,楊逸為了討好那位被喻為天下第一才女的美人。可沒少從他手上訛東西。

    現如今,每次楊逸登門拜訪,他都會吩咐家人先將好東西收好,再三檢查無誤之後,才敢將楊逸往書房引。

    因為有一回一不小心,歐陽詢的《卜商貼》沒收好,結果被楊某某瞧見了,直接扔下五千貫,然後將字貼硬生生奪走了,心痛得蔡京整夜沒睡好。

    這回被楊逸詐出《蒙詔貼》的下落,蔡京不禁陣陣肉痛,他沮喪了地說道:「楊任之,算你狠!」

    楊逸嘿嘿地笑道:「蔡尚書,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自己的書法已經青出於藍,自成一家,還留著前人字貼有何用?只有我等這些苦求增進的人,要前人真跡來臨摹,才有意義,蔡尚書以為然否?」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楊任之你趁火打劫,竟然還找出這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這就是所謂的王道,蔡尚書別說你不懂哦,所謂的王道,就是蹂躪別人時,要高舉著大義之旗;強盜不懂這些,所以他們是強盜;蔡尚書懂了,所以蔡尚書是蔡尚書呃,蔡尚書您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跑什麼呀?」

    望著蔡京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楊逸哈哈大笑起來,還是那句話,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原來的歷史上,蔡京跟了趙佶,成了北宋最大的奸臣之一,但現在,蔡京卻算得上是個能臣,他同樣想希望流芳萬世,同樣希望憑自己的才智,為國出力;

    他為人圓滑不假,公私兩便不假,但到目前為止,楊逸真沒發現他有因私廢公,以損害國家利益而中飽私囊的行為;

    楊逸就喜歡他這種人,因為楊逸也不是那種為國不顧家的人,那種餓著肚子去報效國家的人確實很令人欽佩,但一般人學不來,至少楊逸自己學不來,咱們報效國家的同時,自己也要過得滋潤點不是?只要私慾不超越道德法律的底線就行了。

    所以他更喜歡與蔡京這種人往來,當然了,主要是訛起蔡京這種人來,心裡沒什麼壓力,若是象王安石那種人,死後連點遺產都沒有,你能對這樣的人下手訛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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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因為肺部問題,經醫生警告,昊遠只能戒煙了。有煙癮的朋友大概能明白,戒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在構思情節時我已經習慣了抽煙,現在不能抽了,整個人常處於極度煩躁,焦慮不安之中,腦子難以靜下來想東西,要碼出一章來真不容易。

    感覺真的很難受,幾乎要忍不住了,有時候甚至要大吼一陣,吼累了才能強撐過去,各位朋友,投票支持一下昊遠,真的需要你們的鼓勵。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3-8-4 21:02 編輯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8-5 20:43
第747章 相國霜鐘

    楊逸出了禮部,漫垂鞭袖沿天街乘馬南行,天上穴紛紛揚揚,街上往來的車馬行人皆籠罩在濛濛的風雪中。

    州橋到了,州橋是民間的叫法,官方實則叫天漢橋,橫跨汴河之上,溝通天街南北,南望內城朱雀門,北望皇宮宣德門,在《水滸傳》裡楊志賣刀的故事就發生在州橋這裡。

    州橋低平,大船無法通過,只有平船可過,橋柱皆以青石所砌,石樑石筍石欄,近橋兩岸皆石壁,雕鐫海牙、水獸、飛雲之狀。

    兩岸夾歌樓,每當月明之夜,晴空月正,登橋觀月的人群紛至沓來,俯瞰河面,銀波泛泛,靜影沉璧,很是美麗,是以「州橋明月」被喻為東京八景之一。

    便是這風雪茫茫的黃昏,也有文人雅士流連橋上,踏雪尋詩,徐步游吟,往來的百姓並不以士人這樣的行為是在做作,很多百姓雖然不識字,但他們打骨子裡有一種對文化的崇尚;

    所有與文化有關的事,在百姓看來都是值得尊敬的,或許正是他們這種崇尚文化的心裡,給華夏文明提供了無比肥沃的土壤,使華夏文明熠熠生輝、生生不息。

    打馬過橋之時,楊逸也突然高吟了兩句:「香車已盡花間市,紅袖歌殘水上樓!」

    「好詩!」

    那些橋上游吟的士人聞聲不由得大聲叫好,尋聲張望,楊逸的的身影已經下了州橋。

    下州橋後走東大街東去一坊之地。至小甜水巷再折道往南,來到大相國寺。這風雪的黃昏,大相國寺仍是香客不斷,車馬人喧,楊逸將馬交給寺中僧人看管後,抖抖身上飄落的穴,往後面的禪捨行去。

    大相國寺是皇家寺廟,佔地500多畝,橫跨兩坊。轄64個禪、律院,養僧千餘人。殿閣莊嚴絢麗,禪房鱗次櫛比,四季花卉滿院,金碧輝映,雲霞失容。

    沿著迴廊,穿過一座座大殿、禪院。越往裡走,人跡越少,寺中有專供香客借住的禪捨,還有專供遊人賞游的景園,象《水滸傳》描寫的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的故事,就發生在大相國寺裡。

    在成片的梅林下。風炎揚之中,一個卓約的身影,身上披著白底綠萼梅披風,撐一把藍底繪蘭花油紙傘,靜靜地站在梅花樹下。天空中飄落的穴讓她的身影看上去顯得很朦朧,北風拂動的裙裾輕輕擺動著。

    楊逸在迴廊上稍稍停下凝望了一會期兒。才抬步走過去。

    「天色已黃昏,外面冷,先回禪房去吧。」

    「陪我到梅林走走吧。」韋晶答非所問,脈脈地看著他,她臉上凍得有些紅,雙腮上的梨渦如清波柔軟。

    楊逸往手上哈了兩口熱氣,然後將手掌來回搓熱,這才捂在她的臉頰上,韋晶任他捂著臉頰,只是眼中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而已,楊逸能感覺到,她比以前文靜多了。

    「好了,陪我到梅林裡走走吧。」

    逸從她手上拿過紙傘,為她擋住飛揚的穴,倆人不再言語,靜靜地向梅林深處走去,倆人的身影一會兒之後便消失在風雪中的梅林裡。

    韋晶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牽起他的左手,梅林裡,除了落雪的聲音,靜得像個童話的世界,倆人牽手漫步在風雪中,很少說話,彷彿也怕打破這片寧靜一樣。

    直到寺中一串悠悠的鐘聲傳來,在雪林中迴盪不息,韋晶才停住腳步輕聲問道:「咱們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楊逸輕輕將她擁入懷中說道:「你若是願意,我隨時可以將你接入楊家,若是怕影響你爹爹的聲譽,則再過兩三年,三年之內,我自有辦法接你入楊家,實在不行,將來我接受一個王爵退居幕後,少不得你一個側妃之位,你爹那邊也就能交代過去了。」

    楊逸這話倒不是胡說,以他的功勞,早夠封王了,只不過因為封王之後,按制不能再在朝廷任實職,所以他一直沒有封王,朝中不知多少官員巴望他接受王爵致仕呢。

    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楊逸致仕之時,一個王爵肯定是少不了的。

    到時清娘肯定要佔去一個側妃之位,大不了將也給韋晶一個側妃之位,韋德那邊也足以交待過去了。

    所以元宵時,韋晶既有意,他也就沒矯情,如其他男女一樣,在那月下的無人深巷中成就了好事。

    韋晶聽了他的話,靠在他懷裡仰起俏臉柔聲說道:「我不管了,一切都由你作主便是,你要是顧慮多,實在不想要我,我也不纏著你,當初一切都是我甘願的,我不怪你。」

    我顧慮多?楊逸暗暗一笑,我楊某是什麼人,想要個女人還用得著怕這怕那的嗎?宮裡的嬪妃想要誰就要誰,何況外面的一女子?

    至於女人多些,這年頭哪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妻妾不多?用後世的一夫一妻制來做道德標桿那是笑話。

    懷中美人梨渦嫣然,芳菲動人,且身懷名器,這樣的美人楊逸絕不會假裝君子往外推。

    梅林裡幽寂如夢,油紙傘外雪舞如詩,楊逸將懷裡的美人抱緊些,溫言撫慰道:「別多想,一切自有我安排,十三娘我也和她談過此事了.」

    「你和十三娘說了?」韋晶不等他說完,就慌忙問道。

    「當然要說,你和她是好姐妹,你進楊家是遲早的事,這事遲說不如早說。」

    韋晶俏臉上已是嫣紅一片,羞不可抑地問道:「你是怎麼說的,十三娘她.她她說什麼?」

    「從那次在田莊發生的事開始,我都一五一十跟她說了。還有今年元宵.」

    「啊!你.你怎麼能連這也說呢晶窘極,今年元宵夜情動之時與他在無人的深巷歡好。這種事做的時候自然是刺激,可告知他人,特別是十三娘,她如何受得了,真個是恨不能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撲在他懷裡連抬頭的勇氣也沒有。

    「呵呵,放心吧,元宵夜的事我自然沒有全說。只說咱們月下定情而已。」楊逸摟著她柔軟的楊柳腰,若非如此,體軟無力的韋晶早已站不住了。

    「你算你還有點良心,十三娘她.她唉,她一定是罵我不要臉了吧。」

    「放心吧,十三娘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她沒怪你,也沒罵我,只不過她的飛針.嘶!不說也罷。」

    「她真有沒怪我嗎?」韋晶悠地抬起頭來,滿是期盼地問道。

    「不信你將來再問她好了。」

    「我」

    「別我了,這兒冷,咱們回禪房去。」

    「嗯。」

    楊逸回到家時已經是暮色四合。到自家大門,卻見秅子在大門前等著,穴飛揚之中,秅子一身火狐小襖,就像白色世界中的一朵紅蓮。楊逸剛一下馬,她就衝上來。不顧一切地抱著他。

    「秅子,好了,咱們回家。」楊逸輕拍著她的背說道。

    秅子不出聲,緊緊牽著他的手,和他一起往家裡走。寬敞的庭院中落滿了白雪,丫環小廝們已經開始點起廊上的宮燈。

    秅子就像一隻依人的小鳥,不顧丫環的眼光,緊緊地膩在楊逸身邊。

    後院裡更靜,楊逸和秅子來到她住的小樓,樓外松枝積雪隨風飄落,如白色簾幕,秅子眼眶不知不覺中紅了。

    「爺,我不想回日本,我不想做什麼天皇,我只想留在東京,留在這個家裡,留在爺身邊。」秅子抬起螓首時,已經是淚眼朦朧。

    楊逸緊緊地擁著他說道:「秅子,我也捨不得你,但天皇總得有人去做,當初說好了,你姐姐先做兩年,現在兩年過去了,她已經捎來幾次信了,你若是不回日本,你姐姐.」

    「不,我就是不想回日本,不想做什麼天皇,我只想留在爺身邊。爺,沒有你,秅子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我也不知道怎麼做天皇,我什麼也不懂」

    秅子說到這,已是泣不成聲,兩年時間,她早已習慣了東京的生活,早已習慣了在楊逸身邊的生活,習慣了這個溫馨的家。日本對她來說已經好遙遠,現在突然要回日本去,要去把姐姐換來,秅子只感不知所措,她緊緊抱著楊逸,彷彿怕一眨眼他就不見了似的。

    「秅子,你是日本公主,你」

    「不,我不是什麼公主,我是爺的女人,我只想留在這裡,哪裡也不想去。」

    「可是你姐姐.已經捎信過來,她也不願一個人留在日本,當初咱們說好了,讓你姐姐先做兩年天皇,兩年之後,你再回去接替你姐姐的。」

    「姐姐」想到留在日本已兩年的姐姐,秅子泣不成聲,這個家給她的感覺太溫暖她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家,現在突然讓她孤零零一個人回日本去,秅子真是難以適應。

    楊逸自然是希望她回去的,雖然日本天皇換來換去,有些麻煩,但楊逸為了更好地控制日本,本不希望令子留在日本太久,再厚的感情,時間久了總是會變淡的;

    考慮到這些,楊逸寧願麻煩些,也要來回操控日本的的皇位更迭,象秅子這樣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的一員,讓她回去做天皇,加上日本皇宮的護衛都是自己的人,兩三年之內秅子總還會聽話的。

    「秅子。你這回必須得回去,我答應你,會盡快解決這個問題,盡快把你接回來,相信我好嗎?」

    「嗯,我相信你,只是爺,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ps:感謝土豆維尼、寒鴻秋、大笑四生、nbtyz、浩然1056、溪上雲、charitytian、寅紳、笑春風008、大酒神之戟、qhds、紫炎帝國、秋之神光、清水岸柳、燕雲節度使、毛蒙菲等朋友的支持,謝謝各位。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8-7 22:53
第748章 按勞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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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逸終究是將禛子送回日本了,目前日本首相次相都是自己人,平安京還在楊逸控制之下,加上令子自己願意,讓禛子回去接替她的天皇之位,在操作上不存在太大問題;

    隨著鹿兒島那一萬人馬訓練日久,楊逸對日本的控制力只會越來越強。日本軍隊的作戰能力目前還很差,在原來的歷史上,要進入戰國時代後,日本的軍隊經過長期混戰,才真正像點樣子,鹿兒島那一萬人馬訓練成軍之後,楊逸自信憑這支人馬就能橫掃日本;

    再等等吧,等這支人馬訓練出來,再從日本招些僕從軍,就可以縱橫四海了。

    成立銀行的事,在楊逸的支持下,終於在朝會上通過了,但各種章程還需要反覆商議,想像各個商會的私立銀行那樣迅速開始運作是不可能的,楊逸偶爾也會給蔡京一些建議,卻沒有過多插手。. .

    年關將至,朝廷開始放年假了,只是擴建工程並沒有停下,擴建提舉司的官員也就沒有年假可言,內城第一環道的鋪設速度比較快,除了北面因為青石條開鑿速度跟不上,暫時還沒能鋪設外,東、南、西三面的路面都已鋪上了磚石;

    放眼望去,道路寬敞筆直,平整大氣,流水般的車馬奔馳其上,使它成了內城的交通主幹線,道路兩邊還都栽上了楊柳,不出兩年,便是綠柳成蔭,風景如畫了。

    今天是李憐兒出閣的日子,男家是大宋最顯赫的世家之一的曹家。女方是當今次相的孫女,雖然按朝廷規定。彩禮已經儘量簡縮,但場面仍是十分熱鬧。京中勳貴與朝中百官前往道賀的數不勝數。

    不管是曹家還是李家,都給楊逸送了請柬,楊逸都以公務在身為由沒有赴宴,只是讓蕭憶送去了賀禮。

    說來上次徵地一案,曹家也有涉及在內,只不過曹家比較低調,沒有像陸安郡王府那樣積極活動,楊逸與蕭憶選定的十來家權貴名單之中,也沒有曹家。皆因倆人明白,象曹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是不會輕易受人控制的;

    就算你能給家主扣上滔天大罪,為了家族的存續,他也會毅然自頂其罪,這樣一來,不但不可能真正控制這樣的家族,隨後還要承受強烈的反噬。

    楊逸出城察看外城工程進展,快到州橋時正好遇到李憐兒的花轎經過。鼓樂聲滿街吹奏,迎親的隊伍足有一里長,坊間百姓擁在路旁爭相觀看,導致街面擁堵不堪。

    楊逸只好駐馬街邊。等待迎親隊伍先行。不曾想花轎行到他邊竟然停了下來,從微微掀起的轎簾可見裡面有紅色的新娘頭蓋在閃動。這花轎一停,整支迎親隊伍都停了下來。不管是迎親的人,還是街邊看熱鬧的百姓。都有些錯愕。

    楊逸看到平日跟在李憐兒身邊的那個貼身丫環向他擠了過來,楊逸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只是街面擁塞,他騎著馬想躲也躲不開。

    那叫小竹的丫環擠到他身邊,喘著氣說道:「婢子見過楊太傅,我家娘子有話讓婢子轉告太傅大人。」

    楊逸看到花轎又開始緩緩前行,眾人的注意力被轉移去了,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對那丫環說道:「有什麼話你就吧。」

    「娘子她她一直希望楊太傅能參加自己的婚禮,上花轎前還一再詢問四哥來了沒有,娘子說,不管您認不認她這個妹妹,她都會視您為親哥哥,當年杭州之事,她對不起」

    「行了,今日不必說這些。」楊逸打斷了小竹的話,當年的事,李憐兒沒有當場辱罵楊氏,過後也多次道歉,楊逸對她已經沒多少怨恨,但她那位哥哥至今沒有正式道歉過,楊逸是不可能去李家參加婚宴的。

    「太傅沒有前來,娘子她哭了」

    「你去吧,不必多言,我公務在身,實在不便,今日既然在此遇上,匆匆之間無物可贈,我便首賀詩,作為你家娘子的新婚賀禮吧,你聽好了:梅花點額豔新妝,珠玉雙輝暖洞房,料得明年如此日,也應雞酒約同嘗。」

    楊逸將詩唸完,不理小竹作何反應,匆匆打馬而去。

    小竹趕回花轎邊,將楊逸這首詩唸給了李憐兒聽。李憐兒聽了心中百念雜陳,眼淚不知怎麼的又流了下來;

    楊逸這詩滿帶著祝福,同時還許下一個承諾,等她喜得貴子之時,再去相賀,這多少是一種安慰吧。

    楊逸帶著幾個隨從出了南薰門,遇上蘇家小五帶人在規劃新城的街道,街道寬度量好後,打下木樁,以石灰畫線,勞工們便依石灰線兩則挖掘下水道,挖好的部分另有匠人有石頭砌溝沿,放眼望去,處處是勞作場景,運送建築物料的車馬穿流不息,喧囂聲此起彼伏。

    蘇家小五見了他,連忙迎上來笑道:「姑父大人,您不去喝喜酒,來這幹嘛?」

    楊逸跳下馬來問道:「別扯這些,說說你這邊進展怎麼樣?」

    「進展還行,不過人手還是嫌少了些,不然速度還能」

    楊逸擺擺手打斷他道:「別想了,朝廷能給咱們增加七萬勞力,這已經是極限了,再多確實募不來了,咱們只能想辦挖掘潛力。」

    蘇家小五看看浩大的勞作場面,搖頭說道:「我也是沒辦法了,姑父大人有什麼高招就說吧。」

    「辦法我還真有一個。」

    「姑父大人快快道來,小五洗耳恭聽。」

    「一直以來,朝廷招募勞力都是論天算錢,勞力們做多做少。反正混過一天就能拿到一百八十文,雖有監工監管著。但顯然這樣還是很難真正調動他們的積極性;

    這樣吧,你這裡先試行一下。咱們不按日給錢了,改成按勞分配,你把各項段工程劃分出來,比如挖這段下水道,往常一百人大概挖五天,你就按一百八十乘一百乘五,計九十貫錢算,不管他們幾人幹,干多久。反正這溝渠完工了就給九十貫。這種按勞分配的方法,肯定能激起勞力更大的積極性。」

    「好,我這就去辦。」蘇家小五應了一聲,欣然去按此去辦了。

    楊逸接著走走看看,整個外城現在還是成片的田地,成千上萬的勞工集中在規劃出來的道路上勞作,遠遠望去就像巨大的蛛網。

    也有些心急的人家,開始在其間建房了。

    東京的地價一直以來就很貴,甚至是有價無市。一些好的地段你有錢也買不到宅地,所以許多富貴人家,也只能住著窄小的蝸居。

    現在好了,外城擴大了五六倍。地價一畝下降了將近一千貫,不少人家紛紛到外城來買地建大宅,外城的城牆還沒建起來。道路也還在規整,他們已經搶著建房了。

    特別是汴河等五條河流兩岸。宅地已經出售一空,中國人喜歡寄情山水。花園中少不得假山池塘,而靠近河道可以引活水入宅,這更為難得,這樣的地段自然極為搶手。

    出售宅地事宜歸戶部管,韓碧兒真個斥資兩百萬貫,以他人名義,在汴河北岸及西北角的艮岳人工湖邊各購置了兩三百畝宅地。

    汴河邊的幾百畝地被韓碧劃分為二三十畝一塊,請來能工巧匠設計,建成之後將是十幾棟山水園林式的豪宅,到時成陪的賺回所有投資不成問題。

    正因為韓碧兒等人的這種行為,上好地段的宅地價格被炒到了五千多貫一畝,朝廷也因此大賺了一筆,笑得蔡京合不攏嘴。

    楊逸在外城走走看看,偶爾支些小招,直到天上又飄起了小雪,他才打馬回城,經過舊曹門街宜露坊時,正好逢著蘇鳴佩從大相國寺燒香回來,便與她進坊去喝杯酒暖暖身子。

    爐子上溫好的陣年女兒紅倒出來,頓時滿室酒香瀰漫,蘇鳴佩解去了外面的貂裘大衣,露出一襲淺紫繡梅花的心字羅衣,腰間衣帶將那小蠻腰束得纖纖欲折,襯得那賁起的酥胸更是無限動人。

    倆人話不多,彷彿怕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一般,相擁於茵榻上飲酒賞雪,院中飛雪濛濛,靜寂無聲,室內溫暖如春,美人如玉。

    等倆人都有了三分酒意,蘇鳴佩才從他懷裡抬起頭來說道:「琴姐姐喜誕麟兒,奴這心裡真為她高興,前幾日見了姐姐那一臉幸福的笑容,連奴奴都想要個孩子了呢?」

    「你若真想要個孩子,就把這宜露坊給關了,到時別說一個,你想生幾個都行。」楊逸一手游移向上,隔著衣物握住她那動人的軟玉溫香輕輕撫弄起來。

    「哦還不行,奴還要再經營兩年,多攢些錢,將來」

    「將來什麼,你真想要孩子,就得進楊家,你總得為孩子的將來想想吧。」

    「這爺,咱們先不說這些好嗎?反正奴奴還想再經營三兩年,到時奴奴年老色衰了,若是爺依舊不嫌棄奴奴的話再說吧。」

    蘇鳴佩說完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酒,然後渡給他,楊逸手上嫻熟的撫弄讓她的氣息有些粗重,鼻中偶爾逸出一聲令人銷魂的嬌吟來。

    蘇鳴佩大概是習慣了現在自由自在的生活,楊逸也不勉強她,反正對他來說,蘇鳴佩進不進楊家都沒有太大不同。

    他吞下香醇的美酒後,順勢噙住了她那丁香小舌細細的品味著,室外雪落紛紛,室內春意卻越來越濃,美人羅衣半解,眸光蕩漾,柔若無骨的身體在他懷裡輕輕扭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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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現在每天吃藥後總是打瞌睡,醫生交待要多休息,加上開始戒煙心情很煩躁,碼字難像以前一樣順暢,更新上不免受到很大的影響,在此向各位書友說聲對不起,再過三兩天吧,到時應該可以恢復正常更新了,但願。

    要感謝毛蒙菲、愛人不理我了、charitytian、hst66、老馬的天空、雨點輕敲你窗、空石道人、花家糖少、黑馬判、秋之神光等朋友的支持,謝謝各位。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8-9 01:09
第749章 春聯

    年前幾天,親朋好友少不得往來走訪,互贈禮物,楊家自不必說,每日裡門庭若市,高朋滿座。由於來訪者實在太多,有些人為了見楊逸一面,甚至天沒亮就候在門外,楊逸每天忙於應酬,甚是勞累。

    到了除夕這一天,終於沒人上門了,楊逸本以為可以睡個懶覺了,結果天才濛濛亮十三娘就將他推醒。

    「官人,快起來了.」

    楊逸睜開朦朧的睡眼,見十三娘已經坐起,正輕輕推著他。一襲新衣,裝扮得俏麗可人的茗兒已經端進熱水,準備侍候他和十三娘洗漱。

    被外的寒氣透進來,讓楊逸打了個激靈,他一把抱住十三娘,從新把她捂回被子裡。

    「娘子,這天還沒亮了,今日左右無事,咱們再睡一會兒吧。」

    「官人啊,誰說沒事,事情多著呢,官人是一家一主,等下要帶帶睿兒幾個祭祀.唔」

    楊逸不等她說完便吻了上去,用嘴封住了她的嘴,十三娘被他吻得語不成聲,手指伸到他腰間,卻念及這些天自家官人從早到晚忙於應酬,著實是累人,便沒捨得再扭他。

    楊逸本來只是想阻止十三娘說話,但男人在清晨荷爾蒙分泌本就特別旺盛,一翻擁吻下來,他已是火氣大盛。

    茗兒將水放在架子上後,回過頭來見了床上的情形,不禁呡嘴想笑,攝手攝腳退向外間去。

    十三娘此時已是嬌喘吁吁,嫣紅滿臉,她不願拂了個郎的意,卻又不得不勸道:「官.官人,咱們真的要起床了,指不定婆婆已經在等著了呢,官人。妾身本不應拂了官人心意,但《左傳》有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一家也是如此,祭祀是頭等大事,今日實在是耽誤不得」

    「娘子。國之大事。在祀在戎,這話不錯,但君王注重祭祀,是要保有祭祀特權。利用這種神予的特權來宣示自己統治的合法性,打消別人窺伺王位的心思。娘子啊,官人我在這個家裡,難道還怕別人窺伺我的家主之位不成?」

    「官人休得胡說,君王之事且不說。祭祀祖先本是天經地義之事」

    「娘子的話沒錯,問題是官人我沒有祖先可祭。」

    十三娘聽了他的話,想起楊逸的身世,一時竟是愣住了,幽幽地嘆息了一聲,捧著楊逸的臉靜靜端詳著不再說話。

    楊逸將她擁進懷裡,輕撫著她那動人的身體含笑說道:「娘子不必如此,英雄不論出身,官人便是沒有祖先可祭又如何?好了。咱們起床吧。」

    楊逸不願讓她為難,終究是起床了。

    下午時,東京城中已處處傳出鞭炮聲,儘是節日鬧熱的氣氛,楊逸領著楊睿幾人做做樣子祭祀一番之後。便在後院角亭裡置酒賞雪。

    楊家庭院深深深幾許,殿宇樓閣鱗次櫛比,還有那波浪般起伏的高牆上,到處都是積雪未化。白皚皚的,曲廊樓道上卻是燈籠高掛。綵綢漫飄,妝點出濃濃的新春喜意。

    清娘穿著嶄新的蹙金牡丹彩蝶戲花羅裙,髻上插著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娉娉婷婷如秋月皎潔,弱質纖纖如三春柳,她應楊逸請求,在亭中徐行幾步,然後徐徐吟道:

    春到長門春草青,

    紅梅些子破,

    未開勻。

    碧雲籠碾玉成塵,

    留曉夢,

    驚破一甌春。

   

    花影壓重門,

    疏簾鋪淡月,

    好黃昏。

    二年三度負東君,

    歸來也,

    著意過今春。

    「好詩,琴兒快快錄下來。」楊逸聽完連連誇獎,並催促桌邊的琴操趕緊將詞作錄下。

    清娘走到石桌邊含笑道:「可不敢勞動琴姐姐,還是我來錄吧,該論到琴姐姐賦上一首了。」

    琴操生子之後,多了三分成熟的風韻,肌膚紅潤,體態嫻婷,裙拖六幅瀟湘水,鬢帶巫山一段云,眉目帶著喜意,猶如一朵嬌婉的牡丹,別有一番動人的韻致。

    她宛然一笑說道:「在咱們家清娘面前,我可不敢獻醜。」

    琴操是青樓名妓出身,文學素養非常好,在杭州時,她糾正一官吏詠秦少游《滿庭芳》的錯誤,官吏頗驚訝,便向琴操提出將全首詞改韻歌詠;

    琴操應聲而吟,依秦詞原意而生發,巧易新韻,不露痕跡,起承轉合,流暢自如,在當時曾傳為一時之佳節話。

    在這個時代,整體而言青樓女子絕對是女性群體中文化素養最高的一個群體,一般而言,士子們高中進士之後,總喜歡到青樓去宴飲,席間免不了請來名妓侍酒,高談詩詞歌賦;

    在這天過程中,許多士子往往會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才學,還不如青樓女子高,心中為之羞愧大有人在。

    淳化三年(992),東京太平興國寺的牡丹花兒盛開之際,有一青樓女子年老色衰,觀花成感懷,在寺壁上題了首詩:曾趁東風看幾巡,冒霜開喚滿城人。殘脂剩粉憐猶在,欲向彌陀借小春。這首詩切景抒情,竟使這位青樓女子住處又車馬盈門了。由此可見,青樓女子具備賦詩作詞的能力是很必要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得到士大夫的好感。

    於是,青樓女子通常都會在文化修養上狠下功夫,其中不乏學有專長者,詩畫極佳者,琴操就是這樣的女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只是她自上玲瓏山後,性格恬談,一向不顯山不露水而已。

    清娘卻是不依她,挽著袖子說道:「琴兒姐姐就作一首吧.」

    琴操不待她說完便笑道:「清娘,想聽佳作,你這可找錯了人,吟詩作賦。理應找你的楊大哥才是。」

    琴操說完,春山眉輕輕一舒,雙眸向楊逸望來,隨即阿黛拉,木婉靈幾女也齊齊望向他。楊逸彷彿沒有看到眾人的目光。他舉杯暢飲,搖頭閉目彷彿在品味美酒餘香。

    清娘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頓時忘了央求琴操作詩了,過來奪去他手上的空杯笑道:「楊大哥別裝了。大夥可等著你呢?」

    楊逸恍惚驚醒,連眨幾下眼睛說道:「等著我,誰等著我?是清娘嗎?好啊,來來來.」

    「呀!楊大哥別使壞,人家是說大夥等你做詩呢。」清娘羞極。輕扭小蠻腰脫出他的摟抱,宜嗔宜喜的俏臉上已是滿佈桃暈。

    在清娘的號召下,琴操、阿黛拉等人紛紛「譴責」起楊逸的「不道德」行為了。

    「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咱們不做詩,我想到個好主意,小艾你去找幾張紅紙來。清娘。」

    「楊大哥有什麼吩咐?」

    「侍墨!」

    楊逸大袖一揮,執筆在手,大有氣吞山河之勢,清娘嘻嘻一笑,乖巧地上來幫他磨墨。只等著看他又耍出什麼花樣來。

    等小艾取來紅紙,楊逸親自裁成手掌大小的條狀,大夥都奇怪地看著他,清娘忍不住問道:「楊大哥。你裁紅紙要寫什麼什麼?」

    楊逸也不說話,沾飽墨。順好筆,然後提筆往滿是期盼的清娘瓊鼻上點去。

    「呀!楊大哥壞死了。」清娘嚇得連連躲避,雙手捂著臉蛋不敢放開。

    楊逸當然不會真個點她,不過是嚇唬一下,見效果顯著,這才哈哈一笑,提筆在紅紙上寫下:

    裁詩花作骨,

    攬鏡玉為神。

    寫完之後楊逸笑道:「清娘,這是我送你貼於香閨的春聯,小艾,等墨跡干之後,拿到清娘的小樓上貼上。」

    見了這等意境極佳的句子,眾女無不喜色滿臉,尤其是清娘,歡喜之中又帶著幾分羞澀,楊逸明確指出這詩是做給她的,裁詩花作骨,攬摬玉為神。讚美之意溢於言表。

    「楊大哥,你這是在作春貼嗎?」清娘含羞問道,此語有轉移眾人注意力之意。

    楊逸笑道:「我將之稱為春聯,從今年起咱們家除夕夜都要貼春聯。」

    時下還有沒除夕夜貼春聯一說,民間一搬是除夕夜換桃符。學士院每年開春雖然也要向宮中進春貼,但那不是在除夕夜,而是在立春日,楊逸這個做法算是創舉吧。

    他說完提筆又寫下一聯:

    雨過林霏清石氣;

    春將山翠入詩心。

    寫完對琴操說道:「琴兒,這是你的了。」

    琴操不待墨干,連忙收起,皆因楊逸這一聯太合她心意了,實在是心喜之極。

    楊逸提筆再寫:

    月似丹光出高嶺,

    鶴因梅樹住前山。

    「阿黛拉,這是你的。」

    「啊,奴也有嗎?」

    「當然,人人有份,今個兒家中每個門上都貼春聯。」

    清娘在旁邊看著卻是有姓了,楊逸寫出的每副對聯無不是飄逸空靈,讀之唇齒留香,清娘一時間已是沉醉其間。

    楊逸根本不用多想,提筆刷刷將眾女香閨的春聯一口氣給寫完了,一個沒落下,每副對子都是那樣耐人品味,讓眾人讚嘆不已。

    楊逸最後提筆寫了一聯:

    蒼松翠竹真佳客,

    明月清風是故人。

    寫完他笑問清娘道:「清娘覺得這一聯適合哪裡?」

    清娘脫口答道:「最適合用在書房,嗯,也可用在前堂。」

    「就用在書房吧,好了,本國公累了,接下來輪到你們來想了。」

    楊家重門深戶,樓閣連云,楊逸一個人可不願把所有的門聯全包了,怎麼樣也得讓清娘和琴操等女有孝揮的餘地不是;

    清娘幾人的心思被吸引住了,也不推辭,各自開始想對聯,特別是清娘太認真,楊逸刮了刮她的鼻尖,她也只是皺了皺小鼻子,沒有其他反應。

    ps:感謝演義人生、猿溜冰、820627、云風無痕等朋友的支持,謝謝。

    有朋友擔心昊遠這書太監掉,嗯,大家不擔心,這書無論如何是要寫完本的,昊遠別的不敢說,這方面的人品還是能保證的。因為現在身體染病,每天用藥,更新受些影響,俺自己也心急,只是沒辦法,還望各位多多包涵,昊遠也希望盡快恢復每天兩更啊!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3-8-9 07:58 編輯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8-9 23:17
第750章 茄子芝麻
               
    楊家本是東京百姓關注的焦點,經過門前的百姓總會多望幾眼,除夕這天,楊家的小廝剛開始在大門上貼春聯,就引來大批人圍觀;大家圍在門前指指點,只見小廝貼出的上聯是:

    雨滋春樹碧連天。.

    圍觀的人中不乏飽讀詩書之人,見此上聯,感覺也平常,與楊逸名滿天下的才名有些不相襯,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同坊的張秀才就忍不住說道:「楊太傅乃狀元出身,此句雖是不錯,但」

    「但什麼?但什麼?」張秀才還沒說完,立即被楊逸的崇拜者封住,「有本事你就對出下聯來試試。」

    張秀才不服地說道:「這有何難,爾等不學無術,自難看出此聯好壞,並非在下有意貶低楊太傅,只是此聯著實太過平常,在下好心提醒楊太傅」

    「楊太傅是什麼人,那是文星下凡,用得你來提醒嗎?有本事你也孝個狀元試試。」

    在何尚書府做西席的許先生也出面幫張秀才:「各位莫吵,照我看來,張秀才所言不差,此聯確實平常,張秀才並非虛言詆毀楊太傅。」

    在場的詩書人紛紛附和,那些崇拜楊逸的人聲音頓時小了下去,畢竟大多數讀書人都說這聯平常,應該是假不了。

    聽了圍觀者的議論,楊家小廝好心勸阻道:「各位也別爭,我家太傅的春聯是好是壞,你們只看上聯,如何便能下定論?各位慢慢看。」

    「快貼下聯,快把下聯貼出來,也好教這些人心服口服。」

    在眾人的鼓噪下,楊家的小廝移過梯子,很快將下聯貼了出來:

    天連碧樹春滋雨。

    這算什麼下聯,圍觀的讀書人全都愣了愣,這上聯是:雨滋春樹碧連天。下聯是:天連碧樹春滋雨。瞧上去怎麼差不多的意思啊?

    這對偶句不都是講究天對地,雨對風,赤曰對蒼穹的嗎?

    眾人又來回看了兩遍,突然有人大聲叫好起來:「妙!太妙了!不愧是名滿天下的楊太傅所作,妙啊!」

    還有人不解地問道:「妙在何處?」

    「這還看不出來嗎?這下聯和上聯都是相同的七個字,巧就巧在下聯是上聯倒過來念的結果,這樣一來,頓時妙趣橫生,楊太傅果然是大才啊!」

    眾人回過味來,不由得紛紛叫好,這才叫化腐朽為神奇,楊太傅一向就是善於化腐朽為神奇的人啊,在眾人的讚歎聲中,此事很快就傳遍大街小巷,前來觀看的人絡繹不絕。

    據說蘇大學士聽說此事後,大感有趣,也在自家大門貼出了一聯:

    風送花香紅滿地,地滿紅香花送風……

    偶像的魅力是無窮的,蘇楊兩家在除夕曰貼出喜迎新春的對聯,讓坊間百姓爭相效仿,問題是,那些讀書人還能自己寫春聯張貼,普通百姓可不行,怎麼辦?

    找人代寫去,街上多有代寫書信之人,許多百姓便將主意打到了他們身上,但這些人落到靠代人寫書信維生的地步,文才自然好不到哪裡出,勉強能想出一聯就不錯了,可想不出那麼多?怎麼辦?

    不管了,楊大傅和蘇大學士名滿天下,他們家貼的對聯一定是好的,那就照抄蘇楊兩家的吧,於是呼,滿大街很快就貼滿了「雨滋春樹碧連天,天連碧樹春滋雨」的對聯。

    再於是,楊逸很快接到下人回報,自家大門貼出的對聯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這太平盛世,朗朗乾坤,貼副春聯竟然不見了?」

    「嘻嘻,楊大哥,太平盛世是不錯,可如今天都要黑下來了,可算不得朗朗乾坤,再說了,盜春聯之人也算是雅賊,楊大哥再想一聯另貼就是了,何必計較呢。」

    在清娘的勸解下了,楊逸決定原諒一回盜春聯的雅賊,從新寫了一副春聯貼出,這對他來說還真不算什麼難事,只見他提筆一揮而就:

    鶯鶯燕燕花花葉葉處處尋尋覓覓,風風雨雨暖暖寒寒卿卿暮暮朝朝。

    清娘一見此聯,立即著迷了,反反覆覆念了許多遍,如獲至寶,嘴裡讚歎不已;楊逸有些慚愧,在詩詞歌賦中最先使用疊字的不知是不是清娘,但清娘絕對是使用得最好的,她晚年所作的那首《聲聲慢》中,開篇就用了「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慼戚」的疊字,可謂是千古絕唱。

    嗯,或許此聯能給清娘一些靈感,讓她另作出一首不下於《聲聲慢》的詞作來吧。

    此聯貼出後,楊家開始吃年夜飯,按楊家幾年來形成的習慣,吃年夜飯不分男婦老幼,主人僕從,全都齊聚前堂用餐,一樣的菜餚,一樣的酒水。

    楊家現在也是家大業大了,府中加上丫環小廝已有一百五十多人,擺下將近二十桌宴席,十分熱鬧。

    住在興國坊那邊的阮柔、李盈、顧媚娘三人也被請了過來,三人現在已經可以自由出入,平曰也不時過來向楊氏請安,但年夜飯卻是第一次過這邊來用,神態不免有些拘謹;好在無論是楊氏,還是十三娘,待她們都很和善,特別是見丫環小廝們都沒有謹小慎微的樣子,若大的場面氣氛極中輕鬆融洽,三人慢慢也就放鬆了。

    楊逸給大家講了幾句話,然後由楊氏宣佈開飯,今年喝屠蘇酒要從最小的楊軒開始,楊軒還不到兩年月大,琴艹用筷子點了些屠蘇酒讓他含,就當是喝過了;接下來是一歲多大的楊依依了,小丫頭彪悍啊,楊逸要喂她,不肯,依依呀呀地搶過酒杯,自己大灌了一口,結果酒剛進嘴巴她彷彿就被燙著了一樣,連忙往外吐,接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那聲音嘹喨啊,讓她立即就成了整個前廳的主角。

    她一邊哭一邊可憐兮兮地看著楊逸,眼淚象斷線的珍珠似的噗噗直掉,楊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丫頭一向饞嘴,這下好了,讓你來這一大口,屠蘇酒可不是酸酸甜甜的葡萄酒啊。

    李湘弦見女兒這樣子,有些忐忑地看了楊氏一看,見楊氏也是滿臉笑意,這才暗舒了一口氣。

    「大姐兒,來吃個雞腿,嘴巴就不苦了。」老大楊睿用碗裝來一個大雞腿,幫著哄妹妹。

    楊依依一邊哭,一邊用手抓過雞腿往嘴裡塞,好了,這下哭聲終於停下了,但那雞腿太大了,小丫頭拿不穩,才咬一口,小手一抖,那大雞腿就落到了楊逸懷裡,她頓時又依依呀呀地叫起來,沾滿油汁的小手就往楊逸衣裳上不停亂抓。

    「哎呀呀,乖女兒啊!你這是做什麼?哎呀呀,爹爹這可是剛穿的新衣,完了完了」楊逸被女兒弄得手忙腳亂,驚呼不停。

    「官人你不會抱孩子偏搶著去抱,嘻嘻,這下可怪不得咱們家依依。」十三娘拿出手帕,一邊替小丫頭擦手,一邊對楊逸笑道。

    李湘弦不敢怠慢,連連過來把女兒搶過去,小丫頭被抱走時還死死盯著那個大雞腿,又開始大哭起來;老大楊睿眼疾手快,又給她夾了一個雞腿,小丫頭才轉哭為笑,一家人被這場面逗得笑聲不斷。

    等用過年夜飯,小小廝出門一看,剛才貼出的春聯又不見了,連忙回來秉報楊逸。

    「什麼?又不見了?反了反了,怎麼滿城都是盜賊呢,此風不可長,此風不可長啊」

    「楊大哥,楊大哥,今天是除夕可不許生氣,嘻嘻,楊大哥再寫一聯就是了嘛。」清娘彷彿恨不得多些雅賊來偷春聯,俏臉上滿是笑意。

    楊逸心中詫異,擺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逼問道:「清娘,你怎麼這麼高興?說!這是不是你幹的?」

    「小女子冤枉啊,小女子可沒偷春聯,還望楊太傅明察」清娘一向不缺俏皮的一面,這番話說出來,惹得一家人又是笑聲不斷。

    「那咱們家的春聯被偷了,你為何如此高興,還不趕緊從實招來。」楊太傅不為所動,用手上的茶杯當驚堂木,大的屈打成招之意。

    「嘻嘻,楊太傅滿腹錦繡文章,別人偷去春聯,小女子就能再觀佳句,自然高興啊!」清娘一副婉麗清揚之態,說話間如翩躚彩蝶,輕靈地跑到桌邊研墨,還不忘催促道:「楊大哥快寫,快寫」

    楊逸有些洩氣,好吧,在清娘這丫頭面前,他只有投降的份,走到桌邊又有些不甘地說道:「我想不出好聯了,清娘你來吧。」

    「不行,不行,人家可不行,楊大哥是一家之主,這等裝點門楣的事,自然得由楊大哥來,楊大哥快寫,快寫。」

    在清娘連聲催促之下,楊逸無奈的提起筆,想了想寫下一聯:

    去年茄子長得好,今歲芝麻賣錢多。

    清娘和十三娘等人見了此聯不禁呆若木雞,楊大官人趁她們沒反應過來,連忙讓家中小廝拿出去粘貼。嗯,這下子沒人偷了吧,「呀!這不能貼,楊大哥就會作怪,你這一聯貼出去,別人不笑話才怪,快揭回來,快揭回來。」清娘反應過來,頓時嬌呼起來,上來搖著楊逸的袖子不肯作罷。

    楊逸得意地說道:「清娘,我這聯如何就粘貼不得了,這叫貼近生活,和人民大眾打成一片,你想啊,去年茄子長得好,今年芝麻又賣了好多錢,這不是說明咱們大宋年年風調雨順嗎?」

    「可咱們家又沒種茄子,更沒種芝麻,楊大哥這叫脫離實際,憑空捏造。」

    「我怎麼就憑空捏造了?我又沒說那茄子芝麻是咱們家的。」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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