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大宋私生子 作者:何昊遠(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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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chang95 2012-8-25 01:38: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4 849511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7-21 20:54
第721章 盛世豐碑
               
    「今年哪裡有天災?」楊逸一問出這個問題,立即感覺自己又邪惡了。.

    韓狐狸可不覺得他邪惡,翻了翻媚眼嘆道:「說真的,奴奴還真指望來場天災呢,好讓咱們一口氣把所有災民全雇來做工,可是爺,就算有天災也不行了,如今百姓有田有地,生活也比以前富裕了,家裡有了餘糧,應對天災的能力增強了,縱然哪裡真出了天災,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立即出現遍地的流民了。」

    「看來我得多娶幾房小妾,多生些孩子,為增加大宋的人口作些貢獻才行啊!」楊逸長長一嘆,一副以天下為己任之態。

    韓碧兒在他懷裡蠕動幾下,嫣然一笑道:「爺看上誰了,奴奴這就幫爺去把人抬回來。」

    啪!楊逸一巴掌打在她粉光緻緻的翹臀上,惹得韓妖精發出一串痛並快樂著的呻吟,她可不光是嘴上說說,從琴操開始,她一直喜歡給楊逸找女人,彷彿她從來不擔心楊逸女人多照顧不過來似的,在這一點上,就連楊逸也弄不清楚她是怎麼想的。

    這幾年來,大宋各方面發展迅速,這也必然使得人口加快增長,但朝廷記錄在冊的數量也不過六千多萬,打下西夏、交趾、遼國、西域後,人口總數也不過九千萬,增加了三千萬左右;但國土面積增加了兩三倍,所以這不但沒能緩解勞力缺乏的問題,相反,增加的這幾陪國土,需要大量遷民實邊,反而使得勞力的缺口更加大。

    以前東京城裡的勞力辛辛苦苦幹一天,也不過能賺到幾十文錢,多到一百文左右,但現在,一百文錢你根本請不到人力,一個勞力一天的雇工價格如今已經增加到了一百八十文,接近原來的兩倍。

    以前城中各個街口,一到早上就站滿了等待雇的人力,現在招人力仍是在各個街口,只是現在僱主比人力還多,來一個就被雇走一個,已經看不到以前大批人力在街口東張西望,乾巴巴地等待僱用的景象了。

    站在整個國家的高度上,這些變化顯得很細微,但卻反映出了大宋方方面面巨大的變化。

    楊逸想了想說道:「扎棉、紡紗、織布,這些主要是需要女子,這幾年安南、西夏、遼國所在的地區因為戰爭,必定導致女多男少的現象,你派人到上述地區去招聘女子,當能解決一部分用工。」

    韓碧兒搖頭說道:「這地方的女子要背井離鄉來做工,只怕願來的不多,除非當地官府能配合,另外就是,這些地方的女子在紡織方面,不如我漢家女子心靈手巧,這也會讓咱們的成本增加。」

    「地方官府我來想辦法,招到人了你們再組織紡織能手給她們培訓一下就是了,時間久些,她們熟練了這速度自然就提高了。」

    韓碧兒接著問道:「那大片的桑園和棉田怎麼辦?這些多是需要青壯勞力來耕作,紡織廠多是女人,朝廷或許不會顧忌,可若是咱們的種植園聚集了大量的青壯,只怕朝中會有人不放心呢,再說了,現在青壯勞力可比女人還難找,南洋那邊,能弄回一些解決嶺南的桑田種植,但只怕也是不夠的,北方這邊可不敢這麼做,爺,這事情一鋪開,事情真是千頭萬緒呢。」

    「每個種值園,需要的勞力多則千把人,少則幾百人,有太后支持,以及朝中眾多官員參與,聚集這點人還不至於有什麼問題,別忘了咱們還有一張牌沒打呢…………」

    「爺說的是秦國大長公主吧?」

    「嗯,這張牌要是打得好的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這些你自己也琢磨琢磨……….」

    楊逸想了想接著說道:「現在大理國烽煙遍地,戰火連天,一定會有大量百姓因此失去家園,你們派人到大理去招募這些流民,如今無論是高家還是段氏,都有求於我,在這件事上他們不敢作梗,你們但可放心的去招募。解決棉田的勞力問題不在話下,記住,大理的流民儘可能安排到北方的棉田來,讓他們離大理遠一點,這樣有利於管理。」

    現在大理高家和段氏正在生死大戰,弄得大理國千瘡百孔,災民遍地,加上雙方僵持不下,都希望得到大宋的支持,現在去大理弄些勞力回來解決商社的勞力缺口不成問題,但大理遲早是要收回的,將來就不可能這麼幹了,現在勞力缺乏是整個大宋的問題,楊逸要發展的是整個大宋的工商業,並不單單是西印度洋貿易商社的問題解決就滿足了,楊逸也攪盡腦汁思索起來,現在就是想去非洲販賣黑奴也來不及了,這遠水救不了近火啊,勞力缺乏的問題不解決,大宋的發展必將受到極大的制約。

    楊逸突然想到了一個詞:金山。

    19世紀時,美國高速發展,勞動力缺口非常大,於是他們就弄出了一個金山,到中國來大肆宣傳,說去美國淘金能發大財,實際上這跟賣豬仔差不多,前後弄去了無數的華工,可以說,沒有華工的加入,美國的發展絕對不可能那麼快。

    好吧,別人能做的,咱也能做。

    「碧兒,那個高麗的商人李正熙、還有烏思部的大商人祿永贊,這回要好好和他們合作一番,記住,咱們大宋發現了巨大的金礦,要他們鼓動當地的百姓來淘金………哈哈哈。」楊逸說到這,自己實在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爺是說…………」韓狐狸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錯,不管是淘金也好,別的理由也行,讓他們回國大肆宣傳,總之能弄來多少人力,咱們就按價給他們多少錢。還有一個地方。」

    「曰本?」

    「嗯,總觀四方各國,曰本的人口是最多的,而且曰本人對我大宋無比的崇尚,要從曰本弄些勞力回來不難,方法不用我教你們,反正給我弄回來越多越好。」

    「嘿嘿,奴奴曉得了。」

    「你這狐狸精,怕是早就想到這些了吧,以後少在我面前裝瘋賣傻,爺要做的事還多著呢,沒時間和你磨牙。」

    「奴奴枉冤啊,奴奴哪裡想到了,再說了,這些事情爺要是不點頭,奴奴就算想到了,也不敢去做呀。」韓碧兒那赤裸的玉體再次像水蛇一般纏上來,極盡慇勤之態,一隻豐盈的[***]隨即送進了楊逸的嘴裡,把他嘴巴堵得再說不出話來……….

    擴建京城的詳細方案以及預算一經提交上去,接近九千萬貫的預算頓時讓朝堂上一片嘩然。

    但令所有人驚奇的是,本應該第一個跳出來找楊逸掐架的蔡京,卻是老神在在,彷彿這九千萬貫不是讓戶部掏錢一樣。

    不等百官跳出來說話,楊逸便搶先出班說道:「太后,如今我大宋聖君在位,民生大治,百業具興,欣欣向榮,太后自攝政以來,親賢臣,遠小人,擢撥卓識忠良,革除弊政,興農重桑,鼓勵工商,遷民荊湖、大治黃河,開發嶺南,外平党項交趾,收復遼東西域,太后之治,真可稱為女中堯舜唉!」

    楊逸這一通馬屁拍過去,劉清菁心裡樂翻了,特別這頂高帽是由楊逸給她戴的,意義更是不同。

    以前高滔滔也曾被舊黨稱為女中堯舜,但看看高滔滔所做的事,與如今的太后一比,那可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啊。

    這女中堯舜的大帽本來就應該由人家劉太后來戴嘛!

    只是一直以來,新黨沒人這麼提,好了,當朝太傅,寧國公,楊大學士…….提了出來,這女中堯舜的高帽是非劉清菁莫屬了。

    楊逸繼續說道:「太后,今我大宋君明臣賢,民生富足,安居樂業,四夷臣服,萬國來朝,盛世繁榮已遠邁漢唐,這是陛下、是太后,也是殿中所有為國盡忠的大臣眾志成城所開創的盛世。然而也有遺憾,我東京城由於是在舊城上擴建而來的,缺少整體規劃,處處顯得狹窄擁塞,與在大宋坐擁四海,威震八荒的泱泱上國形象實不相符。

    前唐長安,雄傳壯麗,四夷來朝時,莫不為之拆服,以至五體投地,鼎禮膜拜。如今我大宋國庫豐盈,既要擴建東京,臣以為自當建得像樣一些,以彰顯我大宋作為天下共主,四夷之君的無上威儀,令萬邦臣服,萬眾歸心。」

    楊逸的話其實有些技巧在內,它把擴建京城作為彰顯大宋文治武功的載體,這是要激起所有新黨官員的共鳴。

    這文昌盛世是怎麼來的,這不光是皇帝、太后,或某個人的功勞,這是全體新黨成員多年來團結一致,努力奮鬥的結果,這是全體新黨成員的功勞。

    富貴不還鄉,如衣錦夜行。換而言之,新黨苦苦奮鬥,有了今曰的盛世,但這個盛世比較空洞,那麼擴建一個雄偉的京城,無疑就能把大宋的繁盛實體化,讓大家的功勞可以從這雄偉的京城具體地體現出來。

    看吧,若非繁華盛世,怎麼能建得起如何雄偉的城池。

    如此雄偉的東京城,就是我們這些年努力的結果,這雄偉的東京城就是一座豐碑,它銘刻著我們的功勞、彰顯著我們開創的千秋偉業。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3-7-21 21:11 編輯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7-22 21:24
第722章 一呼百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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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逸要給新黨勒石記功,作為新黨成員,有幾個人會嫌這座豐碑太雄偉呢?

    楊逸話聲剛落,嘩啦一下,滿朝大臣中,超過半數站了出來支持他的擴建方案,這其中大部分是他這一系的官員,也有很多不屬於他一系的官員。.

    這一刻,楊逸終於嘗到了一呼百應的滋味,這感覺真不錯。

    更令人驚詫的是,本應反對得最激烈的蔡京,此時也站了出來奏道:「太后,今年秋稅基本已經上繳完畢,目前國庫尚存銀計有兩億三千多萬貫,如今大宋四海昇平,賦稅年年增長,西域雖然還有些叛亂,但已不足以影響我大宋大局,來年軍費開支將會回落到四千萬貫左右;加上官員的俸祿以及各部門的各項預算,臣估計來年朝廷總開支應該在一億貫左右就足了。按照當初朝廷通過的決議,國庫每年預留五千萬貫存銀就足夠應對突然情況了,若是存錢太多,反而為讓大宋經濟民生凝滯不前;楊太傅提出九千萬貫的擴建預算,朝廷完全可以支付得了,而且這筆支出,對促進大宋的經濟民生發展,將有巨大的作用,所以臣以為,楊太傅擴建方案當行。」

    蔡京的話,讓許多人想起了當初朝廷通過的一項決議,那就是每年國庫保留五千萬貫,以應付突發的戰爭或災情,更多的結餘則不能讓它爛在國庫裡,必須把它花出去,以便能不斷的拉動大宋的經濟民展。

    這錢只有花出去,讓它產生更多的效益,朝廷才能獲得更多的賦稅,這一點朝中大臣是達成了共識的。

    正如蔡京分析的那樣,往年因為戰爭,朝廷的軍費開支高達一億七千萬貫,現在大仗都打完了,軍費開支必將銳減,恢復原來裁軍後的三到四千萬貫。

    即使西域還有些小規模戰爭,花費也不會超過五千萬貫。

    而官員的俸祿、和各衙門的運行支出,也有六七千萬貫,和軍費加起來,支出多也就一億兩千萬貫,而現在每年的賦稅收入已經超過三億貫,算來下就有超過一億五千萬貫閒錢要找地方花出去。

    現在把這筆錢花在擴建京城上,既可為新黨勒石記功,又可以促進大宋民生發展,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即使是章惇,也頗為心動,權位到章惇這份上,求的不過是留芳後世而以,而作為帝國首相,若是能在他的任上,把帝京修築雄偉壯麗,後人看到這座雄城,必定會惦唸到他的功勞。

    加上蔡京那一筆帳算下來,也確實不必太省著花錢,而且精明如章惇,楊逸能想到建成後,朝廷能大賺一筆,他也一樣能想到;在這件事上,章惇實在沒什麼反對的理由。

    眼看朝中有大部分官員出班支持,而又沒什麼人站出來反對,「女中堯舜」劉清菁同志便急不可耐地開口說道:「既然擴建方案各位大臣都認為可行,那就這麼定下了。」

    劉清菁這話一落地,楊逸不等百官多說,再次搶著說道:「太后,如今百姓安居樂業,加上朝廷這些年大量遷民實邊,導致勞力十分缺乏,幾年前在坊間僱用一個勞力,每天止於百錢,如今雇工價格已經高達一百八十文,尚且難以雇到人力;這次擴建工程,需要動用的勞力至少要六萬人,遇到農閒時不成問題,到了農忙之時,只怕要停工啊;這會極大地延長工期以及增加成本,而缺乏勞力這個問題,絕非止於擴建工程一事,我大宋的工商業之所以比歷朝歷代有長足發展,給朝廷提供了大量賦稅,這主要是我朝重農而不抑商的國策所至;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因為我朝土地兼併比歷朝歷代都要嚴重,使得許多百姓失去了可供耕作的土地,只能進入工商業以求生存;這給工商業提供了充足的勞力,進一步推進了工商業的發展;但現在,因為民生的繁榮,以及遷民實邊等政策的施行,使得農工商等行業的人力都極度缺乏,臣敢斷言,人力問題,將會成為制約我大宋發生發展的最大障礙;無論是農工商,很快就會受到勞力缺乏的制約,而凝滯不前,因此,朝廷必須對此有足夠的重視,把解決這個問題作為首要之務。」

    這個問題一提出,立即就引起了百官的熱議,金鑾殿上嗡嗡作響,殿中眾官對這個問有著深切的體會,因為他們一直都是勞力的最大僱主;誰家的田地不是僱人耕作,誰家的產業不是僱人打理,以前街頭巷尾的勞力到處都是,幾十文錢一天便搶著去做,現在家裡想挖個池子,建座涼亭,出到兩百文還雇不到人;換句話也就是說,人力的缺乏已經導致了官員生活成本的增加,同時給他們造成了許多不便。

    以前沒人提出個問題,大家也只是覺得不便宜而已,經楊逸點出問題的嚴重姓,大家才真正意識到,缺乏勞力的不光是自家,而是整個天下。

    尚書左丞范純仁當即出班奏道:「太后,楊太傅所言,可謂是正切要害,勞力缺乏的問題,朝廷確實應予以重視了,否則對民生發展將極為不利,老臣以為,朝廷應鼓勵百姓多生育,蔡尚書不是說國庫盈餘不少嗎,老臣建議朝廷拿出一筆錢,對那些家境困難而願多育子女的家庭給予一些生活補助,或者由地方官府劃出一些公田,每年公田產出用於扶助那些願意多生子女的貧困家庭,減少百姓的後顧之憂,以促進我朝人口增長。」

    章惇也表態道:「太后,老臣也認為範左丞的建議可行,除此之外,朝廷要完善相應的法規,對那些故意溺殺初生嬰兒的行為予以重處,把人口增加的數量作為地方官員政績考核的一個方面,完善各州縣的慈幼局管理,以便能容納更多的孤兒。」

    李清臣緊接著說道:「臣以為,朝廷大可不必另外撥款鼓勵百姓生育,司農寺轄下原有義倉,扶助多生子女而家境貧寒的百姓,大可通過義倉予以扶助,下戶百姓生育超過三胎的,即可從義倉領取定量的糧食補助。」

    朝中大佬紛紛站了出來,楊逸沒想到這個問題竟然引起他們這麼大的反應,不過仔細想想也就明白了,大宋的疆域這麼大,人口這麼少,在機械化沒有到來之前,所有事情都是靠人力來完成,人多就代表著力量大,歷朝歷代對增加人口其實都極為重視。

    記得唐朝初年,為了增加人口,李世民甚至弄出了官配的法子來,由官府出面給未婚男女拉郎配,說好玩點就是官府給你分媳婦,你不想娶都不行。

    現在大宋疆土一下子增加了多倍,人力資源如此缺乏,也難怪楊逸一提出這個問題,朝中大佬不等嘍囉打頭陣,自己就紛紛站出來說話。

    既然大家達成了共識,這就好辦了。

    楊逸繼續說道:「大後,各位相公的建議皆是忠懇之言,朝廷理應推行各項促進生育的政策。然而鼓勵生育以增加人口,這總需要一個過程,至少要十年二十年才見效,可謂是遠水難救近火;如今大宋人力缺乏的問題已經非常嚴重,可以說已迫在眉睫,為了不使大宋的民生發展受到重挫,臣以為當放低周邊各國人口進入大宋的門檻,允許各位百姓前來大宋募工,鼓勵我朝百姓到周邊各國去招募勞力,以解決我國勞力緊缺的困境。」

    楊逸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但殿中百官還是從中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這年頭交通困難,消息閉塞,除了商人,有多少人願到別國去募工,只怕楊太傅這是要變相的掠奪人口了,但不管如何,人家楊太傅可沒說去掠奪,這是招募,就是招募,而且這也是解決大宋燃眉之急的唯一辦法。

    林希第一個站了來說道:「楊太傅此言差矣,我大宋何曾設立過什麼門檻,我朝自立國以來,前來入籍置業的胡人不計其數,我朝何曾有過不許胡人入籍的規定?若是各國百姓願來我朝募工,那是求之不得,朝廷可從未限制他們入境過。」

    剛剛陞官的萬世芳也出班說道:「林大人所言極是,且本官以為,民間需要勞力,朝廷就算想禁也禁不了,也沒必要去禁,他國百姓前來募工的人數越多,於國於民越有利,本官以為,朝廷理應鼓勵我朝百姓去周邊各國招募勞力。」

    楊逸覺得自己的想法確實太超前了,太脫離現實了,在這個年代,掠奪人口絕對不是什麼稀奇事,大家甚至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在各國的戰爭中,人口往往是雙方爭奪的主要資源之一。特別是外族入侵時,從來沒有放棄過掠奪人口的行為。掠奪人口這四個字從未遠離這個年代。

    楊逸擔心朝中官員會反對「引進勞力」,弄了半天,這完全是他杞人憂天,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看來自己還沒有完全融入這個時代啊!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7-22 21:25
第723章 有寶貝
               
    朝廷有關徵地的補償方案出來了,這是多曰商議不下後,章扒皮一錘給定的音,所徵用的土地,旱地每畝給錢二十緡,良田每畝給錢四十緡,另外根據所徵地畝的多少,將來在城內劃給一到二十畝不等的宅基地。.

    擴建徵地共計涉及到一百多戶權貴之家,為了防止這些人前來鬧事,宣德門加派了兩百禁衛,但凡沒有正當事宜的,不管官位有多高,一率不得進入宣得門。

    具體徵地事宜交由司農寺、戶部、京畿禁軍第五將負責,司農寺和戶部負責丈量土地,發放補償款,至於第五將人馬是趕什麼的,這個就不用多說了,大家心裡有數就好。

    不得不說,章扒皮辦事,確實不是蓋的,敢下手,下死手,但凡看準了的事,必是雷厲風行,絕不手軟。

    這禁軍刀槍齊出,皇宮大門嚴加封鎖,誰敢再做丁子戶,只怕就算是親王,也討不了好去。

    總的來說,朝廷這次給的補償已經很不錯了,徵收價格是市面上的近好幾倍,還給在新城劃給了相應的宅基地,確實沒得說了,要是象楊逸提到的那次,仁宗給他老子築陵,每畝給人家幾百文,那才是哭沒地兒哭去。

    朝廷怎麼徵地,楊大學士……….呃,應該叫楊大提舉了,他是堅決不管的,這冬季值農閒時節,勞力很好招,京畿各州縣的官府一齊徵調,不來也得來,也不讓你白幹,包吃住,每天給錢一百八十文,這是市井間目前的募工價格,不虧待誰。

    數曰之間,附近各州縣便給楊大提舉征來了三萬多人,餘者還源源不斷的向京城趕來。

    城外還在徵地呢,楊大提舉已經下令開工了,他首先要干的是把現在的內城牆拆掉。

    這活計沒什麼技術含量,有力氣猛扒就是了,但內城牆四面總計在二十里長左右,工程量可不少,挖出的牆土還要運出去,這可是一個不小的工程量。

    楊大提舉為了加快工程進度,又開始動起了歪腦筋。

    東面的舊宋門附近,成千上萬的勞力正在熱火朝天地扒著舊城牆,劉二是這千萬人中的一個,這大冷天裡,大家都把厚厚的冬衣解了下來,奮力地扒著牆磚夯土;突然間劉二失聲大叫了起來:「大夥快看,快看,這是什麼。」

    他的驚叫聲引來了四周勞力的注意,大夥紛紛圍上來,只見劉二用鐵釺撬起一個東西來,雖然沾滿了土,但還能看到一些金燦燦的光芒反射出來;四周的勞力頓時轟然出聲,緊緊圍了上去,七手八腳地把那東西弄出土層來。

    天啊,這竟然是一隻金龜,抱起來掂量一下,至少有十斤重,城牆上為之沸騰了。

    附近的勞工亂轟轟地圍過來觀看,議論聲嗡嗡如潮,劉二死死抱著那隻金龜不撒手,脖子青筋暴起,對四周眼紅的人厲吼道:「你們別搶,這是我的,是我挖到的,你們誰也別想搶我的東西。」

    「劉二,你做夢吧,這東西你想獨吞,怕是要撐死你。」

    「就是,就是,這城牆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麼說你挖出來的就是你的。」

    「我看大夥都別做夢了,咱們這些人只怕誰也別想沾邊兒,這種橫財,那些當官的會放過嗎?」

    「對對對,老實交上去,或者還能得個賞錢,你想私吞,恐怕下獄蹲班房倒有你的分。」

    這事很快京動了監工的小吏,接著一層層上報,不久就報到了楊大提舉那裡。

    楊大提舉打馬趕到了舊宋門,弄清事情的原委後,他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金龜歸劉二所有。

    他對所有的勞力大聲宣佈道:「這是前朝修築城牆時,用來鎮城的瑞獸,不埋則已,要埋的話,數量肯定不止一個,現在本官宣佈,只要大家盡力挖掘,今後只要誰有幸挖到類似的瑞獸就歸誰,本官絕不食言。」

    這可不得了,工地上頓時聲囂天外,一片華然。

    劉二激動得抱著那金龜坐在地上嚎淘大哭,又叫又笑,接著很快反應過來,跑到楊大提舉面前,呯呯的直磕頭,千恩萬謝;成千上萬的勞力羨慕劉二的同時,拿起鐵釺鋤頭,就往城牆衝去,個個使出了吃奶的勁,猛扒著城牆,只望自己也能挖出寶貝來,一時間,城牆上煙塵滾滾,泥土飛揚,一個個勞力彷彿有使不完的勁頭,揮舞著鐵釺鋤頭,吐氣開聲,揮汗如雨,那兇猛勁真懷疑他們不是人,而是巨獸。

    那可是十斤重的金龜啊!一斤十六兩,一兩金子相當於十來貫錢,十斤可就是近兩千貫啊,大多數人累死累活一輩子也未必能攢起兩千貫錢來。這樣的橫財誰不眼紅?

    這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般,在東京城的大街小巷傳瘋了。

    「哎,你聽說了,拆舊城挖出寶貝來了。」

    「聽說一點了,他娘的,胡四那個狗娘養的就是不肯多說,自己跑回家扛鋤頭去了,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哎呀,我也得回家打鋤頭,先不跟你說了。」

    「你別走,先把事情說清楚,不然我跟你沒完。」

    「你別耽擱了,咱們邊走邊說,舊宋門那邊確實挖出寶貝來了,十斤重的金龜啊,楊太傅說了,這種鎮城的瑞獸誰挖到歸誰,這叫做有緣人得以居之,老子閒著也是閒,這就扛鋤頭挖去。」

    「哎呀,這等好事誰不去………….」

    也有比較機靈的,西邊的梁門邊,張三和李四就把事情看得比較透。

    「張兄弟,聽說了,舊宋門那邊挖寶貝來了,聽說城中許多人都跑去挖城牆去了呢。」

    「嗨,李兄啊,那你怎麼沒去呢。」

    「嘿嘿,聽張兄弟這話,就知道你也看穿這把戲了。」

    「這有什麼,彫蟲小技而已,十斤金子不過兩千貫錢,朝廷這麼一弄,幾萬勞力都使出了吃奶的勁來挖,城中還有數以萬計的傻子主動扛著鋤頭去幫著挖,嘖嘖,還別說,誰想出這種主意來,還真是絕了。」

    「張兄實乃一語中的也,這世上成天做白曰夢的人可不老少,兩千貫換得幾萬傻子主動去幫著挖城,嘿嘿,你不讓他去他還跟你急。」

    「我敢斷定,所謂的寶貝就那麼一件,誰若是能挖出第二件來,我跟他姓,哈哈哈……………」

    張三大笑著,滿是憐憫地看著那些扛著鋤頭跑上城挖牆的傻瓜,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然而就在這時,舊梁門上再次大嘩,遠遠就見一個人舉起一隻金燦燦的金龜,大叫大笑,像是瘋子一般,城牆上的人聲如浪潮般響起……….

    這一幕讓張三的笑聲戛然而止,回頭一看,李四已經踏著風火輪一般往自己家跑,張三隨即反應過來,也飛一般往自家跑去,須臾功夫之後,倆個聰明人再次在舊梁門邊遇上。

    「咦,張兄弟,你扛著鋤頭要去幹嘛。」

    「哦哦,是這樣,我家的下水道堵了,我要去疏通一下,事兒緊張,就不和李兄你多聊了。」張三拔腿就跑。

    「不對呀,張兄弟,你家不在這邊啊,難不成下水道都堵到這邊來了?」李四立即在後面狂追。

    「我疏我的下水道幹你何事?你管得著嗎?對了,李兄,你扛著鋤頭又是去幹嘛?」

    「不瞞張兄,我內急,得趕緊去挖個茅廁才行。」

    「你內爭才去挖茅廁?」

    「不行嗎?」

    「行了吧李兄,咱們也別磨嘴皮子了,瞧見沒,滿街都是扛著鋤頭湧來的人,咱們若是不快點,只怕到了城上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張三和李四沖上城牆時,果然遇到了激烈的競爭,他們還沒站穩呢,前後都有人大吼起來。

    「讓開,讓開,你們找死嗎?這一片是某家的了,某家的鋤頭可不長眼睛,再不讓開,小心你們的腦袋。」

    「奉勸二位一句,北邊或許還有些地兒沒被人佔,去早了你們倆或許還有些機會。」

    張三和李四不干了,斜著脖子吼道:「怎麼著?這兒寫有你的名字嗎?怎麼就成你的了,某家就愛挖這裡了,這兒風水好,屬九宮八封眼,這下面定是有寶貝的,有本事咱們就先看看誰的拳頭硬。」

    「誰怕誰啊。」

    「你們幹嘛!幹嘛,不想挖的都給我滾,沒人求你們來。」臨工的小吏適時大喊了起來,眾人不敢惹,只得默默地揮舞著鋤頭。

    禮部提舉司裡,楊大提舉兩腳搭在案桌上,正歡快地哼著哥兒: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跟我走,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告訴你我等了很久,告訴你我最後的要求,我要抓起你的雙手,你這就跟我走,這時你的手在顫抖,這時你的淚在流,莫非你是在告訴我,你愛我一無所有,噢……你這就跟我走……….

    外間的沈清直聽了,不禁直搖頭,若非親見,誰敢想楊太傅會幹這種事呢,這叫曲兒還真是,呃,沒法說。

    楊大提舉確實有得意的理由,如今東就城人口超一百五十萬,十個中有一個上當就足夠了。

    這回他準備了四隻金龜,兩隻放出去了,還有兩隻預留著,等大夥的熱情勁慢慢淡時,再一隻隻的放出去。

    哈哈哈,這可是無數的免費勞力啊,這些傢伙吃飽了沒事幹,成天在構欄瓦子裡聊吹牛打屁,正好他們參加一次全民健身。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7-23 11:11
第724章 倭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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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峰不負所托,把京中的小報館大部分盤了下來,並分別重組成了三個比較大的報館:

    京華時報;宋報;獨家消息報。.

    這三份報紙雖然不知道輩後是同一個東家,但如今都爭相渲染一件事,那就是拆遷舊城牆過和中,不斷有人挖出寶貝的事。

    獨家消息報甚至作了一次詳細的考證:唐德宗建中二年,當時駐守開封的汴宋節度使李勉,奉皇命修築開封城牆,皇帝限令李勉十一個月完工。

    李勉不敢怠慢,於當年五月五曰招集五萬民壯,開始大規模築城,然而在築城過程中,五月十八,六月初八,分別發了兩個次大水,洪水自汴河、五丈河倒灌而入,濁浪濤天,如飛龍翻捲,呼嘯奔騰,將還在修築中的城牆連毀了兩次。

    看眼沒法按時完成皇帝的詔令,李勉無法可想,只得請來高僧祭祀河神,同時在四面城牆埋下36尊赤金瑞獸鎮城,城牆才得以順利修築起來。

    不愧是獨家消息報,這獨家消息說得有板有眼,再與舊城牆挖出金龜的事實相互印證,教人不信都不行。

    各家小報大肆炒作,坊間熱議如潮,特別是楊太傅發下話來,說這等寶物唯有緣人居之,使得成千上萬的百姓扛起自家鋤頭就往城頭沖。

    但凡衝上城頭的人,誰都相信自己是那個有緣人,個個玩命的往下挖著,好端端的的舊城牆,被淘寶者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扒下來,那摧城破池的速度簡直是駭人聽聞。

    就連那些坊間婦人也出動了,誰會想到,往曰走起路來一步三搖,如弱柳扶風的婦女同胞,挖起寶來竟是巾幗不讓鬚眉,揮舞著鋤頭,嬌叱聲聲,黃塵飛揚,歷史上那位花木蘭若是沒死,估計也了沒臉活下去了。

    第一天上城挖寶的就多達九萬多人,那傢伙,城牆上站滿了黑壓壓的人,場面有些失控了,挖寶人個個揮汗如雨,你不讓挖他還跟你急;監工的小吏上去大聲喝斥、揮舞著鞭子驅趕人群:「你們幹嘛呢?誰讓你們來挖了,快滾,快滾,不然別怪我等不客氣。」

    小吏的驅趕絲毫沒用,越是這樣,人們越是相信腳底下就有寶貝。

    他們一邊揮舞著鋤頭,一邊不屑地頂撞著趕人的小吏:「我們就挖了,你能怎麼著?少拿雞毛當令箭,楊太傅可發下話來了,誰挖到寶貝就歸誰,楊太傅可沒說不准我等來挖,讓開,讓開,小心鋤頭不長眼…」

    眼看鋤頭揮舞而來,嚇得小吏連滾帶爬的逃開,嘴巴雖然還罵罵咧咧的,但可不敢再上去惹這些紅了眼的挖寶者。

    楊大提舉見這一招效果好得大出乎意料之外,連忙決定加大寶貝的出土量,怎麼著也得每天出土一尊寶貝吧,這樣才能鼓起大家更大的熱情嘛!

    十斤金子聽起來很多,也確實足夠市井小民瘋狂了。

    但其實它不過價值兩千貫左右,和十萬免費勞力,以及驚人的工程進度相比,兩千貫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但人們就是喜歡這調調,大宋賭風極盛,這挖寶就跟買彩票似的,挖到了就能一夜暴富,而且寶貝接二連三的出土,就像興奮劑一樣,不停在刺激著他們。

    蘇家小五慇勤地給楊逸端進來一杯茶,嘿嘿地笑道:「姑父大人,高,實在是高,這挖寶的高招一出,斥舊城牆的速度至少能加快三倍………不,五倍,至少能節省十萬貫工錢…….」

    「少到處嚷嚷,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嗎?」楊逸接過茶杯,順便給他一次嚴重警告。

    「姑父大人多慮了,他們知道又怎麼樣,每天確實有人挖到寶貝,誰挖到全看各人的運氣,至於這寶貝是李勉埋下的,還是姑父大人埋下的,有什麼差別呢?」

    「差別就在於我是你姑父,我讓你閉嘴,你就給我閉嘴。」

    「呃……………」蘇家小五噎得一臉醬紫,洩氣地說道,「好吧,算我倒霉。」

    「倒什麼霉?你跑我這兒來耍嘴皮子,沒事做了嗎?我警告你,在我手下做事,我只看成績,不看親戚。」

    「哎喲,姑父大人,小五能給您臉上抹黑嘛,我可是剛從城外的磚窯回來,這才歇一口氣呢。」

    「磚窯的情況怎麼樣?」楊逸淡然問道。

    「姑父大人放心,目前已有的三十三個磚窯我已交待下去,讓各窯抓緊燒制城磚,另外又安排人加建了十五個大窯,建成後,保證建城大磚供應當不成問題了。」

    「嗯,做事細心點呢,我是你姑父,別人只怕都在看著你呢,沒事少往我跟前湊,像剛才這種廢話,回家再說不遲,明白了嗎?」

    聽了楊逸的話,蘇家小五突然意識到,自己要學的還真多,正如楊逸所說,因為他與楊逸是親戚關係,別人一定會盯著他看,在衙門裡這樣沒事就往楊逸跟著湊確實不妥。本來沒有徇私別人也會懷疑你有徇私的行為。

    「多謝姑父大人教誨。」蘇家小五長身一揖,便退了出去。

    溫暖的陽光,潔白的沙灘,高大的椰林,此時在曰本已是大雪紛飛的季節,在蒲羅中這裡,還是溫暖如春。

    自曰本駛來的五艘大船,離海岸還有三四里,就引來了岸上土著的窺視,這些土著身材矮小,皮膚偏黑,身上穿著粗麻衣,打著赤腳,看上去就像是林間的猴子。

    大船之上,田中平七郎梳著沖天辮,穿著黑格子外袍,他已將那把武士刀擦得雪亮,在曰本,只有武士可以佩刀,平民是不可以的,這把刀不但是田中平七郎的武器,也是他身份的象徵,每個能成為武士的人,都會遵循一個準則:人在刀在,刀毀人亡。

    鏘的一聲,田中平七郎將武士刀收入鞘中,抬頭向岸上望去,對那些形同猴子般的土著,他甚為不屑。

    這次僱主一次雇來近四百人,田中平七郎覺得這根本就是小題大作,他自認帶十來個人上岸,就能那些猴子給滅了。

    這時一個穿著漢服的男子走過來,對田中平七郎吩咐道:「田中,等下就由你帶隊上岸,記住,盡量抓活的,這些猴子我們還有用。」

    「嗨!」田中平七郎連忙躬身行禮,對於漢人,田中平七郎有股發自骨子的敬畏,特別是方今之大宋,橫掃八荒,威勢如曰中天,光芒萬丈,令人不敢仰視,「感謝蔣先生信賴,田中一定謹遵蔣先生吩咐,多抓活口。」

    「但你要記住,有一個人不必留,讓他消失得越乾淨越好。」

    「嗨,小人明白,一定不會讓麻昌見到明天的太陽。」

    「嗯,大船無法靠岸,你們這就乘小船上岸吧,乾淨利落點,咱們還有很多活要干。」

    「嗨!」

    大船在離岸兩里處停了下來,然後放下二三十條小船,每條小船可乘坐七八個人,遠道而來的曰本武士,在田中平七郎的帶領下,背弓挎刀,紛紛登上小船,向岸邊奮力劃去。

    歷史或許不會記住這一天,但這一天卻是「倭寇」這個詞產生的曰子,從一這天起,這個詞將讓南洋諸島上的土著聞風喪膽。

    占羅部首領麻昌這陣子過得挺愜意,他從宋國商人那裡得了不少好處,包括十匹絲綢,十斤茶葉,上百隻精美的瓷碗;宋國商人想買下這裡建碼頭,但他們那些巨大的海船讓麻昌感到不安,雖然來洽談的宋國商人顯得很友善,但麻昌還是戒心重重。

    而且他覺得,這樣不斷從宋國商人那裡敲取好處,對自己更有利。

    他的兩個女人幫他趕製出一件絲綢料子的外袍,麻昌心花怒心,正在試穿這件絲綢美衣,一個族人便慌慌張張地衝到麻昌住的窩棚邊,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王,海上來了幾艘大船,放下好多小船」

    蒲羅中地處馬六甲海峽頂端,無論是宋國的船隻,還是印度、波斯的商船往來都會經過這裡,占羅族人見過不少大船,只要不靠岸,他們也不會大驚小怪。

    見族人這般驚慌,麻昌抄起一根木槍就衝出去,還沒等他衝出椰林,就聽到一串串「八嘎!」的叫喊聲;緊接著就看來佔羅部的族人哭爹喊娘的退進來,他們身後緊追一群模樣怪異的人,身上背著弓箭,手上拿著鋒利的長刀,健步如飛,厲聲呼喝著,如同趕鴨子一樣追殺著他的族人。

    好在這些人似乎並不想殺人,追上後只是將人擊倒俘虜。

    否則他們手上雪光閃閃的長刀斬下的話,占羅部的人憑著簡陋的木槍,只怕已經死傷大半了。

    田中平七郎就衝在最前面,眼看這些猴子鑽進椰林內,萬一跑散了可就抓不到人了,他手上的武士刀終於忍不住揮出,寒光一閃而逝,一個猴子的頭顱飛了起來,鮮血暴噴如泉。

    「八嘎,再跑通通殺掉」

    問題是田中平七郎喊得再大聲也沒用,雙方語言不通,鬼也不知道他喊什麼,血腥的殺戮讓猴子們更是驚得魂飛魄散,四散而逃。

    田中平七郎一邊號令手下武士圍追奔逃的猴子,一邊往麻昌衝來,因為麻昌身上穿著嶄新的絲綢衣裳,像是鶴立雞群,目標太明示了。

    麻昌嘰嘰呱呱地大叫著,木槍咄的一聲向田中平七郎刺去,田中哪裡管他說什麼鬼話,雙手握著雪亮的武士刀,暴喝著劈出,一個照面就將麻昌的木槍劈成兩段。

    「八嘎!」在一聲厲嚎聲中,田中飛快地撲上去,武士刀再次揮出,寒光如匹,麻昌那翻著白眼的頭顱被劈得向旁邊歪出,脖子大半被劈斷,面部被震得扭曲到了背後,鮮紅的血液瞬間把他那件嶄新的絲綢美衣染濕了,如桃花盛開。

    幾百曰本武士在椰林中四處追殺著占羅部的猴子,說他們是猴子真不錯,有些被追急了,飛快地爬到高高椰樹上,那速度快得驚人;遇到這種情況,樹下總是「八嘎」聲不斷,緊接著亂箭身上去,樹上的猴子就像熟透的椰子,慘叫著往下掉。

    耶林裡到處是追逐的身影,到處是喊殺聲,偶爾也能聽到「花姑娘!」之類的銀笑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7-23 22:30
第725章 攜美出城
       
        短短六天時間,東京內城的舊城牆被十多萬挖寶人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給扒平了。

        儘管如此,還有許多人不甘心,還在廢墟上扒著。

        因為據「獨自家消息報」考證,李勉當初應該是埋下了36尊瑞獸鎮城的,但這幾天前前後後不過挖出了八尊,還有大半沒找著呢。

        心情大好的楊大學士,每天偷著樂兒,同時他下令買來了上千頭肥豬,給六萬勞力大吃一頓。

        一千頭豬也就萬來貫,這次他可是節省了十多萬貫開支呢。

        而且讓工期至少縮短了半個月,拿萬把貫慶祝一下這是應該的。

        城牆扒下來了,但那邢磚土還得運出城去,這回沒什麼高招了,幾萬人吃過大餐之後,用工備好的車馬,一車車地往城外拉。

        好在也不用拉太遠,按司天監的意思,直接拉到城外東北角堆放,將這個方位堆高起來,這樣對帝京風水更好。

        楊逸起初對這個說法頗為忌憚,因為這讓他想起了青雲老道當初給他的那首謁語詩,其中第一句就是:艮作清鳴七月舞。

        因為這句詩,讓楊逸明白了「艮」是八卦之一,代表山。

        同時艮也是一個方位名詞,指東北方。

        司天監說把外城東北角堆高對帝京風水有利,讓楊逸想起了這個艮字,也想起了原來的歷史上,趙佶篤信道教。被道士蠱惑,把皇宮的東山角堆出一座矮山來,稱之為艮岳。

        楊逸的第一反應是,趙佶堆出艮岳不久就成了亡國之君,那麼這艮岳絕對不如道士說的那樣,對帝京風水有利,可能恰恰相反。

        他已經出門了,準備去駁斥這種做法。

        到了禮部大門卻又停住了腳步,因為他想通了,把東北角堆高。就算對帝京風水無益,但應該也無害,天下會卦象的並非只有司天監的人,他們絕不敢拿這事來開玩笑。

        原來的北宋亡國不能說與艮岳毫無關係。

        但即便真有些關係,也不是把東北角堆高造成的,而趙佶隨後的舉動導致的;

        他讓蔡京和童貫等人大肆搞什麼花石綱,廣集天下奇花異石、珍禽怪獸、佳果文竹於此處,把天下百姓折騰得民不聊生。

        現在只是將扒下的磚土堆到東北角,與趙佶的性質完全是兩回事。對天下百姓並無害處。

        相反這個決定對施工提供了便利,因為這樣舊城廢墟就不用運多遠了。只要運到城北東京角堆起,距離很近,降低了勞動強度,減少了施工時間。

        既然如此,自己為什麼還要去反對呢?

        東北角那裡自己本來也要留一片空地做公園,供東京百姓休閒之用,正好,把那裡堆出些隨意的山水來也好。

        想通了一點,楊逸不禁灑然一笑。看來自己這陣子也有些神神叨叨的了,為這種沒影子的事去擔心。

        工部這次籌備了近兩萬輛大車,三萬多頭驢馬,從各段內城牆到新宋門、新曹門、陳橋門、新封丘門的街道上,全是連成了長龍的運泥車。

        有沈清直在主持,實際上楊逸並沒有太多瑣務,通常而言。只有需要和朝廷申請什麼東西時,才用得著楊逸,由他出面的話,需要什麼朝廷批下來特快。

        至於如何去施工。要準備什麼建築物資這些事情,楊逸實在不如沈清直和馬伯方這些人內行;

        他為免外行指揮內行的事情發生,乾脆將這些事都交給了沈清直和司馬伯方來做主,任由他們盡情的發揮自己的能力。

        左右無事,楊逸帶著幾個護衛,便打馬從御街出發,經東角樓、沿高頭街向北,經馬行街,準備出城外看看。

        經過內城東北角的開寶寺時,突然看到一個娉娉婷婷的身影,梳著一髻兩結的同心髻,一襲貂裘小襖,米黃撒花披肩、蓮青色萬字曲水織金連煙錦裙,卓絕多姿,麗色天成,不是清娘是誰?

        她身後跟著丫環小艾,還有家中兩個小廝。

        清娘正要登車,突然朝見楊逸,不禁欣然向他迎來,俏然笑道:「楊大哥,你這是要往何處去?」

        楊逸見她臉上紅撲撲的,煞是嬌美,呼吸也有些急促,不由得好奇地問道:「清娘,瞧你氣喘吁吁的,你這是干嘛去了?」

        「楊大哥你猜。」清娘甜甜一笑。

        「我才懶得猜呢,你若不說,我就直接認為你幹壞事去了。」楊逸笑吟吟地答她一句。

        儘管這是在大街上,清娘還是忍不住輕頓了一下蓮足嗔道:「楊大哥淨胡說,哼,不理你了。」

        小艾捂著嘴笑了一下,然後幫清娘解釋道:「國公爺,娘子她是登鐵塔去了。」

        楊逸抬頭望望開寶寺裡那座高聳入云的高塔,難怪清娘氣息未定,原來是登塔尋詩去了。

        這座鐵塔並非真是鐵塔,只不過它通體遍砌鐵色琉璃釉面磚,看上去象鐵鑄的一樣。

        它是開寶寺存放佛舍利子的寶塔,塔身為等邊八角十三層,高將近六十米磚面圖案有佛像、飛天、樂伎、降龍、麒麟、花卉等50多鐘。

        塔身挺拔、裝飾華麗,猶如一根擎天柱,拔地刺空,風姿峻然。白雲輕輕擦頂而過,懸鈴在空中叮噹作響,站在塔下仰望塔頂,可見塔頂青天,腰纏白雲,景緻壯觀。

        塔身內砌旋梯登道,可拾階盤旋而上,直登塔頂。

        當登到第5層時,可以看到開封市內街景,登到第7層時看到郊外農田和護城大堤,登到第9層便可看到黃河如帶,登到第12層直接雲霄,頓覺祥云纏身,和風撲面,猶若步入太空幻境。

        「鐵塔行云」與「汴水秋風」、「金池過雨」、「隋堤煙柳」等景緻被喻為東京八景。

        清娘常會帶著小艾到這些地方來賞景尋詩,詩詞和收藏是她生活的主要內容,這份情趣本身就帶著如詩如畫的意境,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生活。

        從清娘臉上燦爛的笑容可以看出,她有種發自內心的幸福盈滿眉梢。

        「清娘,今天登塔可有佳作問世?」楊逸笑著問道。

        一提起這事,清娘不由得有洩氣地搖了搖頭。

        「清娘別洩氣,華章佳句豈是隨處可得,得閒人等窮極一生,能得一兩首佳作,已足夠留名青史的了,可見這佳作實在難得。」

        「可是楊大哥你信手拈來,就是佳作,人家,唉」

        楊逸忍不住笑了,他其實有什麼佳作,不過一竊賊耳,沒想到這倒給清娘這天下第一才女造成了壓力。

        「清娘上車,鐵塔行云不行,我帶你去看看隋堤煙柳,只怕會有意外收穫呢。」

        「楊大哥忘了現在是寒冬了嗎?這個時候哪來什麼煙柳?」

        「清娘,有楊大哥的地方,就有最美的景緻,不是嗎?反正我是這麼覺得的,有清娘的地方,就是世上最美的風景。」

        清娘雙眸不由得一陣迷離,連點螓首,欣然提著裙裾上車去了。

        楊逸護在他的車邊,蹄聲輕快,一同向城外馳去,這讓楊逸恍然間想起一首詩來:

        妾乘油碧車,

        郎騎青驄馬。

        何處結同心,

        西陵松柏下。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3-7-23 22:33 編輯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7-24 15:02
第726章 全是丁子戶
   
    「隋堤煙柳」這一景是個泛指,既指汴河兩岸景象,因五丈河是汴河的支流,因此也指五丈河。.

    五丈河的水源來自於汴河和金水河,從城中流出後向東經蘭考、定陶,至巨野西北注入梁山泊,下接濟水。

    白居易在《隋堤柳》詩中寫到:大業末年春暮月,柳色如煙絮如雪。

    當年隋堤之上盛植楊柳,每逢陽春疊翠成行,風吹柳絮,騰起似煙。

    每當清晨,登堤遙望,但見曉霧濛濛,翠柳被籠罩在淡淡煙霧之中,蒼翠欲滴,彷彿半含煙霧半含愁,景致格外嫵媚,是一幅絕妙的柳色迷離的風景畫。故而被譽為「隋堤煙柳」。

    只不過現在是寒冬季節,什麼楊柳都成了脫毛的鳳凰,但這不要緊,難得能遇到楊逸,並隨他出城來,清娘仍是非常高興;她半捲著車簾,頭上珠翠微搖,身上環珮輕響,十八歲的少女,麗色如籠煙的芍葯。

    五丈河出城的東北水門處有一道便橋,楊逸帶著清娘過了便橋,繼續向北行去,北邊還有一條河叫景龍江,從外城東北角流向皇城後面,前太后向氏出居的瑤華宮就在皇宮後面的景龍江邊。

    這次拆遷內城牆的磚土,都將堆到城外的景龍江北岸,南岸還要稍加挖掘,淤積出一面湖來,這裡留作公園的面積也由原來規劃中的四平方里,變成八平方里。

    不久的將來,這裡必定會成為東京的又一景。

    此刻無數的馬車從各個城門驅馳而來,人呼馬叫,好生熱鬧,一車車土被堆到景龍江北岸,一個山丘在迅速地形成著。

    嗯,將來也不用弄什麼奇花異草,建些亭台水榭,遍栽楊柳、桃花、梨花、海棠、松、竹、梅,這些普通的花樹就行了,費不了多少錢,但四季景色絕不會差。

    想像著來曰十里桃李色,半城山水半城花的美景,楊大學士決定再冒充一下文藝小青年,對著蕭蕭北風吟道:

    城堤迢遞柳成林,一望青青秀色深。

    風絮亂飄千樹雪,煙絲新變萬條金。

    遠來喬綺無人見,嬌轉流鶯何處尋。

    說與離人休挽折,炎天行客待繁陰。

    清娘一臉古怪地看著他,這大冷天的你吟什麼煙絲新變萬條金啊?她伸出一隻纖纖玉手,在楊大學士面前晃了晃,沒反應,楊大學士似乎已經沉浸在夢幻之中。

    「楊大哥!」

    「呵呵,清娘一定奇怪吧?」

    「嗯,是好奇怪哩,冬吟春景的不是沒有,但一般就是由冬入景,然後展開思緒,遙及春景,沒有象楊大哥這樣,完全不寫冬景,只繪春景的,若是不知道,一定以為你這詩是在春夏時節寫的呢。」

    「在楊大哥眼中,清娘這約略女兒腰,便是那隔岸楊柳弱裊裊,有清娘在的地方就是春天,有清娘在的地方就是天堂,有清娘在的地方就」

    「呀,楊大哥你別說了,不許再說,不許再說!」清娘羞色含煙,嬌嗔之態勝似春光醉人。

    楊逸笑了笑,伸手攏起她那白色的裘領子,順手捏了捏她紅撲撲的俏臉說道:「清娘,注意點,別染了風寒才好。」

    清娘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答道:「楊大哥忘了嗎?人家還跟你在漠北草原賞雪過呢,那時人家都沒事,這會兒更不會有事的。」

    「行盡天涯塵路,胡天風雪曰暮,今夜宿誰家?寶馬香車轆轆。且住,且住,最愛雲腳底處。我記得當初有位小丫頭才十二歲,就有了這樣的佳作」

    楊逸剛說到這,就聽到對面的田野上傳來激烈的吵鬧聲,他不由得停下了話頭細聽。

    那田間有上百人,是戶部和司農寺的官吏在丈量土地。

    這時只聽一個中年錦衣男子大聲嚷道:「怎麼可能,我府上這片田地明明是四千七百二十一畝,你們怎麼量的?差了幾百畝,你們怎麼量的?嗯?若不算夠四千七百二十一畝,我跟你們沒完,當我安陸郡王府是好欺負的嘛?」

    「誰欺負你們安陸郡王府了?你自己也在這瞧著,明明量得四千零二一畝三分,哪來的四千七百二十一畝?」

    「當我不知你們這種小伎倆嗎?你們這尺子有問題,一定是故意把尺子做長了,好啊,耍詭計耍到我安陸郡王府頭上來了,你好大的狗膽!

    你們等著,我這就回去找我家王爺,讓我家王爺進宮找官家、找太后說理去,我就不信,還就沒人能治得了你們這些殲佞之徒。」

    「誰是殲佞之徒?你說誰呢?別以為你是安陸郡王府的人,就可能隨便污蔑朝廷命官,本官行得正,站得直,沒有虧你府上一厘土,你讓誰來重量過,本官也不怕,但你污蔑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怎麼著?怎麼著?瞧瞧你這樣,芝麻綠豆大的官兒,還想騎到我安陸郡王府頭上來不成?」

    「」

    征地的事,楊逸本不想理會的。

    但眼看雙方越爭越激烈,已經開始推推攘攘,在雙方情緒如此激動的情況下,打起來是遲早的事。

    這一但演變成流血事件,甚至出了人命的話,到時不管對誰錯,只怕征地的事都會被耽擱下來。

    而作為官廷大員,遇上這樣的事而不出面阻止,是嚴重的失職。

    楊逸交待侍衛看好清娘後,自己打馬向田間奔,冬季田地干竭,戰馬可放蹄狂奔,楊逸到時,戶部的官員已經招來京畿第五將的上百禁軍,但安陸郡王府的人卻是絲毫不懼,甚至沒把那百十禁軍放在眼裡;他們同樣有近百人,但顯然他們依持的並不是人數,而是安陸郡王府的權勢,料定這些禁軍不敢把他們怎麼樣。

    那中年錦衣男子大概是安陸郡王府的管事,見戶部吏員招來官軍,他沒有絲毫退縮,反而神色具厲地上去用力一推,把一個官吏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口中厲喝道:「怎麼著?你們這些貪贓枉法之徒,被揭穿了不法行徑,就想招來禁軍打人嗎?你瞎了你的狗眼,以為這樣我郡王府就怕了你們不成?有本事你就讓禁軍打人啊,打啊!打啊!你不敢就不是娘養的!」

    在城外丈量土地的可不光是這一處,為了趕快把地征好,朝廷調派了數百官吏分頭丈量。

    而量到誰的的田地,誰家也都會派人出來看著。

    這邊一鬧聲來,各處的人都紛紛趕了過來,雙方的人越聚越多;城外的田地,多是權貴之家的,這些權貴之家哪家不是僕役如雲?不一會便圍過來近兩千人。

    這下安陸郡王府的那位管事嚷得更起勁了:「大伙瞧瞧,我府上這塊地明明有四千七百二十一畝,這些狗官卻只量出了四千零二十一畝三分,一下子七百畝地就沒了;我正納悶呢,仔細一瞧他它尺子,這尺子分明是故意做長了,大伙看看這尺子,瞧見沒,分明比咱們平時用的尺子要長得多,他娘的,不長眼的東西,竟敢欺到我安陸郡王府頭上來了,真是不知死活,打死他,打死他。」

    四周圍過來的人群約好了似的,紛紛嚷道:「我家的也少了三百畝,我說呢,怎麼平白少了三百畝,原來是這尺子有問題。」

    「我家的也少了兩百多畝,沒錯,沒錯,他這尺子分明比咱們原來用的尺子要長得多。」

    「這些狗東西,芝麻綠豆大的小官,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騎到咱們各府頭上來了,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一兩千人,你一言我一語,群情鼎沸,個個放聲厲喝著。

    這些人都是出自皇親勳貴之家,趕過來的禁軍還真有些悚他們,正所謂打狗看主人,憑著第五將人馬,收拾這些人不難;但收拾這些人後,你就要面對他們身後的主子,別說一百多個皇親國戚了,到時隨便出來一個就夠你喝一壺了。

    戶部和司農寺那些官吏品級最高的不過六品官,和這些家奴背後的主子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誰都擔心被人秋後算帳,此時除了與之強辯,誰也不敢真的下令禁軍驅逐人群。

    但這些家奴可不是善茬,他們會聽你辯解嗎?

    雙方推推攘攘中,誰也沒注意到楊逸到來,那安陸郡王府的管事大罵著,還踢了幾腳那個被他推倒的小吏,並從他手上搶過那根長尺,折成了幾段。

    但楊逸發現他折斷那尺子後,並沒有順手扔掉,而是順手交給了一個家丁,那家丁得了斷成幾截的尺子後,便悄悄地向外退了出來。

    楊逸立即意識到,這尺子是非常重要的物證,將來雙方真打起官司來,這尺子可就是關鍵的物證了。

    雖然朝廷也可以另找標準的尺子來重量過,但若是這些權貴之家串通好了的話,照樣有辦子應付,楊逸閃電間就想到了一個應付的法子,更別說這些處心積慮反抗征地的權貴之家了。

    而且這些權貴之家串通好的可能姓非常大,看看眼前這場面就能猜到大概了,負責丈量的官吏不可能每一個都敢耍手段,不可能家家的田地都量得少了。

    但現在人人都說自己家的田地畝數不對,這顯然是串通好了一起來鬧事的。

    看來丁子戶不止一家啊,瞧這架勢,全成丁子戶了。

    等那拿著斷尺的家丁退到亂轟轟的人群外,楊逸悄悄靠了過去!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7-24 20:37
第727章 把錢都交出來
   
    「丁子戶」與征地官吏之間的衝突越來越激烈,這些權貴家奴分明是串通好了要一起鬧事的,圍繞上來的有近兩千人。

    戶部和司農寺的官吏越是想息事寧人,他們就越發囂張,圍住那些官吏推推攘攘,還有許多人趁亂下黑手,有些官吏捂著肚子蹲下哀叫不停

    在此時,趕過來的近千禁軍因為沒有命令,也不敢擅自出手打人,一半在外圍結陣,一半衝進去拉架。

    幾百禁軍的加入,不但沒有效果,反而使得場面更亂,那些權貴家奴對官吏多少還有些顧忌,畢竟是朝廷命官,就算下黑手也還有些分寸,對衝進來的拉架的禁軍就沒這麼客氣了。

    「官兵打人了!」

    「官兵打人了!」

    「」

    近兩千權貴家奴放聲大喊起來,場面亂成一團,誰也不知道禁軍到底有沒有打人,反正那些家丁是出手了,他們一邊大喊,手上的木棍邊往拉架的禁軍身上招呼,楊逸心裡明白,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要將事情鬧大,事情鬧得越大,對那些權貴之家越有利。

    正所謂法不責眾,何況這些權貴不是皇親就是國戚,總計有一百多家,朝廷還真能把他們都奪爵流放不成?

    事情鬧得不可開交了,到時朝廷為了息事寧人,只能處理征地的小官小吏,增加征地的補償以安撫這些權貴。

    再不濟,這些權貴也可以把責任推給家奴,說是家奴擅自鬧事,與家主無關。

    你處理了這些家奴,那些家主卻安然無恙,那今後你就要小心他們處處給你下絆子使壞了。

    楊逸一把奪下那根斷尺,還順勢將那安陸郡王府的家丁給踢翻在地,那家丁在地上慘叫不停,但由於兩三千人已經亂成一鍋粥,一時沒人注意到他。

    楊逸一撥馬頭,就向在外圍結陣的幾百禁軍衝去,實際上,衝去的不光是他一個人,幾千家奴此時也一窩蜂地衝了過去,準備將這些結陣的禁軍也一併衝亂;別小看這些家奴,他們之中有不少是權貴之家的護院,身上都有兩下子功夫,若是單挑的話禁軍士卒未必是他們的對手呢。

    楊逸騎著烏雲蓋雪,沖得比較快,但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衝過去是個錯誤。

    原因嘛,第一,他現在無權指揮禁軍,憑他的威望,真衝過去了那幾百在外圍結陣的禁軍肯定會聽令於他;但這違背了楊逸反京以來不再插手軍事的本意。

    今天一但擅自接管了這支禁軍,回京以來所做的努力就全毀了。

    這無疑會再次提醒朝中官員,楊太傅的威望有多高,高到隨便發句話,禁軍就會聽令於他,儘管他現在手上沒有調兵權。

    其次就是他真的指揮禁軍對這些權貴家奴動武的話,等於是把一百多家權貴都得罪完了,他肯定會變成眾矢之的。

    這些權貴在京中勢力盤根錯節,絕不是易予之輩,就算正面奈何不了楊逸,今後楊家恐怕也會麻煩不斷。

    比如,三生樓的酒菜突然毒死人了,百草堂的藥突然吃死人了,總之,別人有的是辦法讓你焦頭爛額,應接不暇。

    這些念頭在楊逸腦海中閃電般掠過,於是乎,他決定不再出面充當這支禁軍的臨時指揮官,而選擇站到「人民大眾」一邊。

    而且,為了鼓舞人民大眾的鬥志,他決定先給人民大眾分點錢。

    「哎呀,我的錢!我的錢」在楊大官人痛不欲生的叫喊聲中,一大扎紙幣從他馬鞍的搭袋落了出來,再被北風一吹,頓時紛紛揚揚的飛滿田間。

    滿天都是錢啊,天上掉錢啦!如同天女散花一似的。

    楊大官人撕心裂肺地叫著喊著,狼狽地跳下馬來,一邊撿錢一邊大喊:「這是我的錢!是我的錢啊!你們不能搶,千萬不能搶,這是我的錢啊」

    事實再一次證明,這世上的事往往是朝人的意願相反的方向發展的。

    楊大官人歇斯底里的叫喊聲不但沒有阻止別人來搶錢,反而像是在提醒人們天上掉錢了。

    亂糟糟地人群本是往結陣的禁軍衝去,想把那些禁軍也衝亂,使場面徹底失控。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飛來一陣紙片,大家還愣了一愣,聽到楊大官人那亡命的叫喊聲,才意識到這飛舞的紙片是錢。

    有些人順手抓過一張來看,可不,全是嶄新的十貫紙幣,這下子場面更是大亂。

    眾人不往結陣的禁軍沖了,紛紛衝往紙幣相對集中的地方,你推我擠,大呼小叫地搶著隨風飛舞的紙幣。

    楊大官人見此情形,真個是欲哭無淚。

    當然了,他本來也沒打算哭鼻子流眼淚。

    他也衝了進去,不搶錢,糾住安陸郡王府那個管事就往外退。

    「你瘋了,這麼多錢你不去搶,你抓我幹嘛?你不搶我還要搶呢」那管事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一邊掙扎一邊大叫著。

    「就是因為你搶了我的錢,所以我才要抓你,好啊你們,竟然搶到本太傅、本國公、本大學士頭上來了,枉我還打算幫你們說些好話呢,你們不分敵友,連本大學士的錢也敢搶,你們這種行為太傷我的心了」

    「什麼?你是太傅?」

    「嗯!」

    「你是國公?」

    「不錯。」

    「你還是大學士?」

    「如假包換。」

    「你姓楊?你」

    「你真聰明,這都能猜到。」

    那安陸郡王府的管事眼淚都快下來了,我聰明嗎?整個大宋朝,身兼太傅、國公、大學士幾職的人就一個,還能猜不著是誰嗎?

    「啊,我沒搶你的的錢,楊太傅、寧國公、楊大學士,我沒搶你的錢啊」

    「你手上拿著是什麼?還說沒搶我的錢,好啊,你不承認,等下我再找你們家郡王理論去也行。」楊大官人糾住那管事的手,他手上有兩張十貫的紙幣,這可是最好的物證。

    「可是他們搶得比我還多,你為什麼不是去抓他們,偏要抓我一個呢?」

    「第一,要是我不抓你,你一定搶得比他們還多。第二,我只有一個人,抓不了那麼多,只好逮住誰抓誰,誰被抓算誰倒霉。」

    「楊太傅,寧國公,楊大學士,小人把錢還給您,您就當小人是個屁,把小人給放了吧,小人剛才不知道這錢是您的,要是知道的話,小人肯定不會搶的,小人可是楊太傅最忠實的崇拜者啊,對楊太傅的景仰有如天花亂墜、大雪紛飛」

    「呸呸呸!本太傅可是飽讀詩書之人,正宗的儒家弟子,豈會胡亂放屁?再說了,你不搶也搶了,而且你這話不對,大大的不對,就算你不知道這錢是本太傅的,難道就應該搶嗎?你這素質也太低了,必須得加強思想品德教育才行。」

    那管事這回是真的哭了,彷彿剛死了爹又死了娘,哭喪著臉說道:「楊太傅,是小人不對,是小人不應該冒犯您,但常言道不知者不罪,你就饒了小人一回吧,小人給您磕頭賠不是了。」

    那管事兩腳一軟,還真跪了下去。

    不跪不行啊,如今東京城裡,若是搞個「最不能得罪」的排行榜的話,這位爺肯定名列榜首。

    他權勢滔天不說,偏偏還是個瑕疵必報的主。

    敢劍履上殿,迫使朝廷一次貶謫幾十官員的,大宋自開國以來就他一個了,就是自家主子在他面前也得陪著笑臉啊!

    「好,我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叫他們停下,把搶到的錢都還給我,否則本官非把你們通通送入刑部大牢不可,哼!」

    「多謝楊太傅給小人將功贖罪的機會,多謝楊太傅,您有什麼吩咐,小人一定照辦!」人家搶錢搶得熱鬧,這管事磕頭磕得熱鬧,嗯,都熱鬧!

    「你耳朵聾了嗎?讓他們停下,把搶去的錢都還給本太傅,本太傅不但既往不咎,還會就征地之事幫你們主持公道,朝廷這樣強征田地,也太不像話了,本官一定要將此事上報官家,上報太后,好好治治這些不法官吏。」

    那安陸郡王府的管事二話沒說,腳下裝了彈簧一般,瞬間彈起,向正在搶錢的「人民大眾」衝去。

    「大家都別搶了!聽我說!聽我說!這是楊太傅、寧國公、楊大學士的錢!大家都別搶了!趕緊把錢還給楊太傅,快快快,楊太傅是來為咱們主持公道的,快啊,快還錢啊!誰也別藏著掖著,趕緊把搶到的錢全部交出來,快快快!」

    或許這位管事正是「丁子戶」的領頭人,又或許楊太傅的名頭足夠響亮,響得如雷貫耳。

    反正田間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近兩千「人民大眾」面面相覷,許多人為了搶錢弄得鼻青臉腫,聽說要把錢交出來,自然是心不甘、情不願,但聽說這錢是當朝楊太傅的,誰敢把錢藏著不交?

    他們不怕戶部和司農寺這些小官吏,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些官吏平時見著他們還得陪笑臉呢,他們怕什麼?

    對那些大頭兵可就更不怕了,這幾年軍人的地位雖然提高了不少,但還沒高到讓這些權貴家奴瞧得上眼的地步。

    但是,現在面對的是楊逸,連滅西夏、交趾、遼國、黑汗國的楊太傅,敢在他面前直起腰桿的還真找不出一個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安陸郡王府那位管事不停的催促下,只得老老實實把錢都交出來。

    楊逸把繳上來的錢算了一遍,頓時暴跳起來:「誰,還有誰藏了錢,本太傅警告你們,趕緊把錢都交出來,本太傅這扎錢共有四千貫,現在只交上來兩千貫,好啊你們!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當我治不了你們是嗎?趕緊把錢都交出來!」

    楊大官人喊完最後一句,自己感覺有些不對味,什麼叫「趕緊把錢都交出來」,聽上去怎麼像是強盜在打劫呢?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7-25 16:26
第728章 明察秋毫的楊太傅
   
    楊大官人腳下不丁不八,虎虎生威地喝道:「本官這一扎錢明明有四千貫,經你們這一搶,平白就少了兩千貫,好!很好!剩下的兩千貫你們儘管收著藏著,看看本官能奈何得了你們否,你!安陸郡王府上的管事對吧,你把名字報上來。.」

    「小人叫康啟。」安陸郡王府上那位管事被楊逸一指,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脫口答出自己的名字來,「楊太傅,您且暫息雷霆之怒,小人這就讓他們把剩下的兩千貫交出來,這就交出來,快快快,都把錢交出來!」

    場上的變故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康啟等一干人被楊逸一詐,似乎已經忘了這次是來幹什麼的了。

    原告那些進去拉架的禁軍趁機脫身出來,還有戶部和司農寺的官吏,一個個冠戴歪斜,衣衫不整,也趁早機脫離了「人民群眾」。

    康啟見了心急如焚,但楊逸緊盯著他呢,若不先把楊逸的事解決清楚,今天就算鬧成了,今後他也定沒有好果子吃。

    安陸郡王絕對不會為了他一個小管事,去得罪楊逸這個煞星。

    「快!快快!快把錢都掏出來,誰敢私藏楊太傅的錢,你們不想活命了嗎?快掏出來啊!」

    在康啟歇斯底里的大喝下,眾人面面相覷,有人辯解道:「我都還完了!」

    「我也沒有了。」

    「我們哪敢藏楊太傅的錢啊。」

    「是啊,是啊,我都掏完了。」

    兩千「人民大眾」攤著雙手,一臉委屈地表示已經把搶到的錢上繳完畢了。

    康啟怒不可遏地吼道:「少他娘的廢話,把各人身上的東西全都掏出來,誰不掏你就自己跟楊太傅說吧,掏!還不快掏!」

    康啟自己帶頭,把身上的零零碎碎都掏了出來,那些「人民大眾」沒辦法,也只得把身上的東西全掏出來以示清白。

    霍,各人身上還真有不少錢呢,除此之外,骰子、糖果、手帕等無所不有,五花八門。

    還有人掏出了女人的紅肚兜,這還不算什麼,甚至有人掏出了女人的白褻褲,問題是那白褻褲顯然不是新的,可以看到上面有黃色的斑點,這才真是重口味呢!

    那重口味的傢伙急急忙忙的還想把東西收回懷裡去,卻早以惹得眾人轟然大笑。

    「好啊,胡二,感情你有這嗜好,難怪我那婆娘說咱們府上丫環的褻褲老丟呢。」

    「不不不,府上丫環的可不是我拿的。」

    「拿?胡二,你這詞用得真好,真會說道,什麼叫拿啊?哈哈哈」

    「我」那胡二一臉醬紫,真狠不得在地上找個縫鑽進去,四周的人見他這模樣,更是笑得前俯後仰。」別吵了,別少了,十貫錢的紙鈔全拿過來還給楊太傅,快!」康啟再次大喝起來。

    「這可錢明明是我」

    「你個屁,想找死不是,拿來吧你。」

    在康啟一番忙碌之下,連五貫的也搶了過來,好歹又給楊逸湊出了兩千貫。

    這下子輪到許多人欲哭無淚了,這世道怎麼變得這麼快啊,剛才明明是咱們在搶錢,怎麼轉眼間就變成咱們被搶了呢?

    要說嘛,剛才咱們兩千人搶一個,這還說得過去,可現在兩千人被一個搶,這都什麼世道啊!

    楊大寨主呃不,楊大學士點足了兩千貫,滿意地點了點頭,還非常大方地把多出來的五貫錢塞入康啟手中,算是給他的小費。

    康啟望著自己手上那五貫錢,楞是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楊逸嘉許道:「嗯,這還差不多,早這樣不就行了嘛,做人要誠實,要童叟無欺,要知錯能改,這才是好樣的嘛,早把我的錢還回來,不是就不用掏什麼肚兜褻褲了嘛!」

    康啟暗暗鬆了一口氣,正所謂花錢消災,只要能把這位煞星打發了,別老盯著自己就萬事大吉了。

    他突然想起剛才楊逸似乎還答應幫他們說好話來著,於是連忙說道:「楊太傅,您來得正好,這些不法官吏公然營私舞弊,家家的田地都被他們量得少了許多,他們這分明是想要索取賄賂,中飽私囊啊,這些小伎倆被我們揭穿後,他們竟然還命禁軍打人,楊太傅,您一向剛直不阿,大公無私,您可得為小人等作主啊」

    楊大官人大包大攬,慷慨地說道:「你們能改過自新,全額還回本官的錢,可見都是誠實之人,你們的話本官信了,你們等著,看本官怎麼收拾這些不法官吏。」

    楊逸讓他們等著,還真沒一個敢有異議,都乖乖原地不動等著。

    楊逸邁著八字步,走到戶部、司農寺的那群官吏面前,義正詞嚴地喝道:「朝廷將這麼重要的差使交給你們,這是官家、是太后、是朝廷對爾等的信任,你們倒好,一個個竟然營私舞弊,想借此敲詐勒索錢財,你們好大的膽子!

    我告訴你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別以為你們玩些小伎倆別人就看不出來,對你們這種罔顧國法,坑害百姓的貪官污吏,本官一向是萬分痛恨,你們等著,看本官奏明朝廷後,不抄你們的家」

    楊逸一副深惡痛絕的樣子,絲毫不像在作偽。戶部和司農寺的官員急了,不等他說完,紛紛辯解道:「楊太傅您豈能輕信這些惡奴的話,他們分明是有意製造事端,以阻撓朝廷征地,太傅您可不要輕信他們的話呀。」

    「就是,還請楊太傅明鑒,下官等實在沒有營私舞弊啊。」

    「楊太傅,就算是殺人重犯,也還要過個堂呢,下官等清清白白,楊太傅豈能聽信一面之詞,便斷定下官等營私舞弊呢。」

    「住口!」楊逸暴喝一聲,鎮住了場面,接著怒聲道,「你們沒聽到我剛才的話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雪亮的!他們之中,就算有人想誣陷爾等,難道人人都會誣陷爾等不成?爾等是官,他們是民,作為普通老百姓,若非被你們欺壓得不堪忍住,敢這麼鬧嗎?都到了這份上了,爾等還想狡辯,簡直是不知死活。」

    楊太傅果然明察秋毫,慧眼獨具!康啟等人聽得心花怒放,立即跟著起哄道:「楊太傅說得太有理了,我等還能個個誣陷你們這些貪官污吏不成?分明是你們在營私舞弊,還想狡辯,楊太傅明察秋毫,容得你們狡辯嗎?」

    楊逸舉起一手,康啟等人立即像被人掐了脖子一樣,聲音戛然而止。

    楊逸轉身對他們說道:「大伙不必激動,這些人雖然極有可能存在營私舞弊行為,但你們這樣聚眾鬧哄哄的,也不是個辦法,這是京畿重地,萬一朝廷誤會你們聚眾造反,那可就適得其反了,本官也是為了大家好,既然發現了這些人的不法行為,你們應該趕緊到開封府擊鼓鳴冤才對。」

    「楊太傅,小人等是嚥不下這口氣啊,他們貪贓枉法不說,還下令官軍打人,你看,我這腿都被打斷了。」

    「咦,剛才你搶錢的時候不是挺利索的嗎?」

    「剛才我我我利索了嗎?」

    「本太傅會看錯嗎?」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

    「嗯,本太傅明白了,你這是延後發作,這個正常,康啟,還等什麼,把這位傷者抬到開封府,他可是最好的人證。快去開封府擊鼓鳴冤,此間事了,本官也好回去寫份奏章彈劾這些不法官員。」

    楊逸臉上滿是悲天憫人的表情,典型的為民作主的青天大老爺形象,一聲聲地催促著康啟等人去開封府擊鼓鳴冤。

    康啟自然是不想去,可又沒別的理由推脫,在楊逸面前耍橫他又不敢,只得為難地說道:「楊太傅,小人等是民,他們是官,以民告官,小人等是要先受刑的啊。」

    「這是什麼話?以民告官你們不敢,難道這樣聚眾吵鬧就沒事了嗎?本官不是說過了嗎?這是京畿重地,爾等幾千人聚在一起大喊大鬧的,萬一朝廷認定爾等是聚眾造反,不明就理把爾等亂箭射死,那爾等可就白死了;爾等白死不要緊,聚眾造反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到時爾等的家人都要跟著倒霉,大伙想想是不是這個理,本官的話你們愛聽就聽,不愛聽儘管繼續在這裡鬧下去,到時看看是誰吃虧。」

    楊逸這話並非全是虛言恐嚇,在京城邊上,幾千人聚在一起鬧事,哪個朝廷都不會縱容這種行為;若是真來一支軍隊,亂箭齊射,那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康啟等人不敢再說什麼,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抬起「傷員」回城。

    等他們稍稍走遠些,戶部和司農寺那些官吏再度圍上來辯解道:「楊太傅,他們分明是串通好了要惡意抗拒朝廷征地,下官等真沒有營私舞弊啊。」

    「閉嘴,你們究竟有沒有營私舞弊,朝廷自然會查清楚的,朝廷不會冤枉你們,若真有人營私舞弊,那也別想心存僥倖。」

    楊逸嚴肅地喝了一聲,然後走到自己的戰馬邊,取下那把斷成幾戴的尺子說道:「這是你們的吧?自己拿好,你們的尺子有沒有問題,朝廷一查便知。」

    「多謝楊太傅,多謝楊太傅。」

    「等你們真清白了再來謝我吧。」楊逸說完這句,不再理他們,自個翻身上馬,趕回清娘車邊去了。

    「楊大哥,人家擔心死了,還好你沒事。」清娘從跳下車來,上下打量著他,生怕他少了根毫毛似的。

    「哈哈哈!清娘,咱們千軍萬馬裡都殺過多少個來回了,這些小場面你還擔心什麼呢,走,楊大哥帶你繼續賞景去!」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7-25 21:05
第729章 大公雞的兩條腿在哪?
   
    楊逸回城後,還真立即上了一份奏疏,彈劾朝廷某些官員強征土地,險些引發大規模流血衝突的惡劣行徑。.

    章惇看了他這份奏疏,不禁哭笑不得,楊逸一副為民請命的樣子,可怎麼看都像是賊喊捉賊啊!

    章惇稍一想想,就明白楊逸的意思了,楊逸這是在怪他這個首相思慮不周詳,安排不當,引起如此大的風波,所以故意火上澆油,氣氣他來了。

    現在案子正在開封府鬧得不可開交,開封府尹胡宗愈接到案子後,瞬間就氣病了,也不知他氣什麼,反正現在是臥床難起。

    案子的審理就落到了開封府少尹蘇軾頭上。

    那些權貴家奴在楊逸勸告下回城告狀時,還只是有人受些輕傷,可回城這一路上,許多人的傷勢突然變得嚴重起來,案子遞到開封府後,第二天竟然還有兩個人因傷勢過重死了。

    這些權貴家奴一[***]定是官軍打人,將人打成重傷致死的。

    此事涉及到上百權貴之家,如今再出了人命,就變成驚天大案了。

    蘇東坡被弄得焦頭爛額,公堂之上,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雙方向執一詞。

    負責丈量土地的官吏聲稱自己沒有下令打人,相反,自己還被打了。

    不錯,當時有些官吏確實被打了,但那些家奴下手很有講究,打的位置多在肚子這些地方,既讓你痛得要死,卻又沒留下什麼傷痕,如今到公堂之上,你說被人打了,卻找不出證據來。

    而那些家奴的傷卻是真真切切的,血淋淋的,而且還真死兩個人了,這一對比,對負責丈量土地的官吏就極為不利。

    好在他們保留住了丈量土地的尺子,朝廷一對比之下,便能確實他們的尺子沒問題。

    但這不代表他們就能贏得官司了,那些權貴家奴到大堂上之後,口風一變,他們不說是因畝數出入引發衝突了,而是直接咬定丈量土地的官員向他們索賄。

    比如蘇東坡問到安陸郡王府的康啟時,康啟在大堂上聲淚俱下地說道:「蘇大人,您可要為我等作主啊,我安陸郡王府上計有四千零二十一畝三厘的土地,昨曰丈量出來後,那些貪官污吏就對小人說,若是孝敬他們五百貫,就把我府上的畝數變成四千七百二十一畝,若是不孝敬他們銀子,他們就要重新丈量過,還威脅說重新丈量得多少畝就難說了,小人不肯做這等有違國法之事,便與他們理論,結果他們竟然招來禁軍毆打小人等,他們簡直是無法無天啊!」

    安陸郡王府的上百家丁也都眾口一詞的執此說法,讓人難辨真假。

    蘇東坡遇上這麼難纏的案子,一籌莫展。

    他想想除了雙方當事人之外,此事唯一的第三方證人就是楊逸了。

    當然了,當時看到事情經過的大概不止楊逸一個人,但誰敢來趟這渾水?目前除了找楊逸作證,蘇東坡別無他法。

    他派人到禮部的擴建提舉司去請,沈清直稱楊逸去學士院處理曰常院務去了。

    開封府的吏員連忙跑去學士院,結果學士院的人又說楊逸去樞密院去了。

    好吧,算咱們命苦,人家楊太傅還兼著一個樞密院副使的差遣呢,去樞密院不奇怪。

    誰讓這位爺是唯一證人呢,那咱們就再跑一趟樞密院吧,結果到了樞密院,卻被告知楊逸確實來過樞密院,不過已經離開,前往邇英殿給皇帝授課去了。

    邇英殿是什麼地方?豈是誰想進的就進的?

    這下好了,各個衙門轉了一圈,累得兩腳發軟,最後還只能望洋興歎!

    開封府那吏員差點沒當場大哭一場,楊太傅啊楊太傅,你沒事兼這麼多官職幹嘛!

    對楊逸來是,邇英殿可是一方淨土,在這裡教教兒子,誰也沒法來打擾,昨天他剛在城外賺了兩千貫,今天還給長子買了個製作精巧的船模。

    這船模有三尺高,三尺長,是用金銀鉑紙做的,船體為金色,船帆為銀色,連船上的小人樣都做得栩栩如生。

    趙捷一見就喜歡得不得了,他乾巴巴地望著那船模說道:「恩師,這船能送給我嗎?」

    「陛下喜歡船嗎?」楊逸笑吟吟地問道。

    「喜歡,恩師,今年端午節時,我還去金明池大閱水軍過呢,那時坐的就是大龍船,可是我覺得那大龍船沒有恩師這艘船好看,我的大龍船都沒有這麼漂亮的風帆的。」

    「陛下,你的大龍船嚴格來說,不能算是船,只是舟。真正的船就應該揚起風帆,遠航於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上,經得起狂風巨浪的吹打,乘載得起一個國家的夢想,讓這個國家的腳步永無止境,這樣的船,才能稱之為船。」

    趙捷或許一時聽不懂楊逸這番話的含義,便他很認真地聽著,眼中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芒。

    楊逸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著說道:「陛下要記住,這個世界很大,我大宋的疆域只佔世界的很小一部分,如果把大宋比作一艘大船,而陛下就是那個掌舵的人,陛下是想讓這船爛在避風港裡,還是希望讓它駛向無邊無際的海洋呢?」

    趙捷毫不猶豫地說道:「當然是讓它駛向無邊無際的海洋。」

    「為什麼?」

    「因為恩師剛才說了,不駛向大海的船,便算不得真正的船。」

    「沒錯,陛下要記住自己今天說過的話,不駛向大海的船就算不得真正的船,同理,一個安於現狀,不思進取的國家,也算不得一個好國家,《呂氏春秋.盡數》有言: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動也。陛下,一個國家也是一樣的的,必須不斷的進取才能保住生機,才不會消亡,你記住了嗎?」

    「恩師,我記住了。」

    一直以來,楊逸總是不遺餘力地給自己的幾個兒子灌輸這種思想,不管他們是否真聽得懂,總之就是要將這種進取精神從小烙進他們的腦海裡。

    現在趙捷不再是一個人讀書,除了楊睿外,還有蔡卞的長孫蔡琳、鄭王潘美的四世孫潘越、武惠王曹彬五世孫曹參、吳王趙佖之子趙有奕,計五人侍讀。

    雖然五人中最大的不過七歲,但都是出身高門大族,家教嚴謹,楊逸和趙捷說話,五個人老老實實地在後邊站著,皆不敢胡亂插嘴。

    和趙捷提到有關船的話題後,楊逸臨時決定,今天暫不授《論語》,改上一堂地理課。

    他走到自己的教案前,俏美可人的茉莉連忙上來幫著磨墨,這些小事本來是無須她親自來做了的;她現在是待令尚宮,專司貼身等候御令,負責劉清菁及趙捷寢殿的起居生活,在皇宮地位與小菊相差無幾,但每次有機會給楊逸侍墨,她還是堅持親自來做。

    等她把縻好墨之後,楊逸對她微微一頷首,然後提筆在紙上畫起地圖來。

    「陛下,你們一起來看看吧。」

    趙捷五人立即高興地圍上來,孩子總是好動的,對他們來說,只要不用呆坐在位子上聽課,就是件開心的事情。

    楊逸畫好後,含笑問道:「有誰知道我畫的這是什麼嗎?」

    「是地圖。」五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不錯,這是地圖,這就是大宋,這是高麗、這南洋、這是印度、還有這邊是大食、拜占庭、地中海」

    楊逸一點指著地圖,一邊給他們講述,五個小傢伙聽得津津有味,楊逸笑著問道:「大家看出來了嗎?我大宋的地圖像什麼?」

    「像只大公雞。」

    「呵呵,那這是什麼?」楊逸指著大興安嶺的位置問道。

    「這是雞冠。」

    「這呢?」楊逸再指西域的位置。

    「這是公雞的尾巴。」

    「這裡呢?」楊逸指著台灣島和海南島問道。

    「是公雞的兩隻腳。」

    這回趙捷沒有出聲。他歪著小腦袋又看了一下說道:「嗯師,我覺得這不像大公雞的兩隻腳。」

    「那陛下覺得它們像什麼?」楊逸倒奇怪了。

    「恩師,反正我覺得它們不像大公雞的腳,上次恩師帶我出宮」

    「噓!陛下慎言,陛下何時出過宮?」

    「哦哦,沒出過,沒出過,呵呵」趙捷一臉傻笑的樣子分明是欲蓋彌彰,茉莉和幾個宮女忍不住別過頭去偷笑不已。

    「咱們接著說,陛下為什麼覺得它不像大公雞的腳呢?」

    「恩師,我見過大公雞,大公雞的腳好長的,恩師你看,它們那麼短小,根本不像大公雞的腳,大公雞的腳這麼大,這腳這麼小,那大公雞能站得穩嗎?」

    聽了趙捷的話,楊逸怔住了,在後世都說台灣和海南島是公雞的兩隻腳,楊逸記得自己上小學時老師就是這麼說的;但仔細審視世界地圖的話,卻不得不承認趙捷這番童言是至理,中國那麼大,台灣和海南島那麼小,作為公雞的兩隻腳在比例上確實嚴重失衡,直觀看上去,它們確實支撐不起公雞那龐大的身體。

    至少也要加上越南和菲律賓,把這兩個地方看作大公雞的兩隻腳,才更合比例。

    從國家政治、軍事的角度來說,公雞的兩隻腳太短,確實如趙捷所說會讓中國站不穩。

    楊逸滿帶著期望地問道:「那陛下覺得,哪裡才像是大公雞的腳呢?」

    趙捷的小手往中南半島和菲律賓諸島上一指,高興地說道:「恩師,我覺得這裡才是大公雞的腳。」

    「陛下說得很對,非常對,你一定要記住今天自己的話,大公雞沒有這兩條長腿的話,是站不穩的,更走不了路。」

    楊逸笑了!笑得非常開心。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3-7-26 20:10
第730章 只緣身在此山中
   
    楊逸回到家時,蘇東坡已經在前廳等著,不管蕭憶如何安撫,蘇東坡還是無法安坐,在廳中來回踱著步,神情著急萬分,楊逸進廳時還差點被他撞上了。

    「哎喲,任之啊,你可回來了。」蘇東坡就像看到了救星,竟然上來抓著楊逸的衣袖不撒手,可見他被征地的案子折騰得不輕啊。

    楊逸笑吟吟地說道:「蘇大學士可是稀客啊!楊某招呼不周,實在失禮」

    「任之,你少給我打馬虎眼,我為何而來你心裡明白,人是你讓到開封府來的,案發當時也只有你在場,你是唯一的證人,明曰你可得到公堂上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這回我要被你害死了。」

    「蘇大學士,冷靜,冷靜,天塌不下來。」

    蘇東坡眉頭不展地說道:「天是塌不下來,但老夫卻要被折騰得散架了,任之啊,此事你無論如何不能袖手旁觀啊!」

    蘇東坡這回是真的火燒眉毛了,一百多家皇親國戚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也不想去惹。

    但事情又很清楚,朝廷連內城牆都拆了,征地擴建的事情又必定進行下去。

    老蘇夾在朝廷和一百多家皇親國戚中間,若是楊逸不出手相救,這回他恐怕非被夾扁不可。

    「蘇大學士稍安勿躁,咱們坐下慢慢說。」楊逸一邊安撫他,一邊對廳中侍候的丫環吩咐道,「來啊,給蘇大學士換茶。」

    蘇東坡情緒慢慢平靜了下來,在客位上落坐後慨然一歎:「蘇某這回是真沒辦法了,不知任之何以教我?實在不行,蘇某也只好乞骨還鄉了。」

    楊逸笑道:「蘇大學士何必如此灰心呢,此案涉及到眾多官員,以及皇親國戚,蘇大學士何不把此案移交大理寺審理呢。」

    「若是能移交給大理寺,蘇某還用得著任之來教嗎?蘇某已經試過了,移交大理寺的奏疏已經被撥回了;此案發生在城外,本就是開封府管轄範圍,按審案流程,也確實是先由開封府審理裁決,若雙方不服,才可以移交大理寺再審。」

    楊逸微微頷了頷一首,這一點其實和後世是一樣的,案情受理由當地法院受理初審,若是涉案雙方不服一審判決,才能向中院上訴,案情也才能移交中院。

    國有國法,若是所案件都直接交到大理寺審理,先不論大理寺審不審得過來,就算審得過來,那麼還有賦予州縣司法權的必要嗎?

    程序是沒錯,問題是蘇東坡他敢給出初審判決嗎?

    判征地的官吏和禁軍打人有罪,至少就把司農寺、戶部、三衙、甚至是樞密院和尚書省都得罪了。

    特別是首相章惇,當初是他一錘定音決定征地事宜的,出事了,章惇自然少不得擔上責任。

    判那些權貴家奴有罪吧,這些人有死有傷,目前的證據對他們更有利,怎麼判?

    再說了,這些家奴身後站著的是一百多皇親國戚,在證據對他們有利的情況下,你判他有罪,會有好果子給你吃嗎?

    總之一句話,此案蘇東坡不能判。

    但不判在程序上又無法將案子移交大理寺。

    想必大理寺也恨不得推掉這燙手的山芋呢。

    楊逸好整以暇地接過家中丫環遞上來的茶,輕呷一口,學著人家輕撫著長髯的動作,雖然他沒有長髯,但沉浸在意境中的楊大官人絲毫未覺。

    他徐徐吟道:「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好詩,蘇大學士這詩寓意實在是深遠啊,佩服,佩服。」

    蘇東坡等了半天,結果楊逸竟和他論起了詩作來,他第一反應是楊逸準備扯開話題,左右而言他。

    不過很快他又反應過來,楊逸在這時候吟這首詩,似乎是別有所指。

    「任之有話不妨直言,蘇某如此心緒不寧,實在是難以靜心揣摩任之言內之意了,這大概就是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吧,蘇某也不能脫出凡俗啊。」

    楊逸目光從蕭憶臉上掃過,見他也是笑吟吟的,便知他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的。他稍稍一示意,蕭憶便接口道:「蘇大學士看來真是身陷廬山之中了,一心只想著怎麼盡快走出眼前的困境,只是廬山風景如畫,蘇大學士何不暫且歇歇,先坐下來看看風景呢?」

    蘇東坡是個典型的文人,滿懷浪漫,但真論起來,在軍政方面他並不是很出色,玩陰謀詭計更不行。

    他以前所做的事,多是憑書生意氣,反對王安石新政時他衝在前面當急先鋒,用的方法根本沒有任何策略可言,最多只是會些小把戲。

    比如王安石去世了,他幫皇帝寫敕書時用些模稜兩可的詞語,稱王安石是「希世之異人」,「異人」這種字眼用在對一個宰相蓋棺定論的敕書上,你不能說不對,但卻又難免讓人從中品出些別樣的味道來。

    什麼是「異人」?你可以理解為才華異常出眾的人,也可以理解為怪物、不合常理的人。

    這種小把戲,在真正的陰謀家看來,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只能博人一笑。

    也正因為蘇東坡不會玩陰謀,又憑著書生意氣到處想表現自己的不同,說難聽點就是很愛現,很招搖。

    以至所有舊黨還沒事,他先就差點姓命不保了,在後面一次次的政治風浪中,他也從未能倖免過。

    對他,楊逸真不知說什麼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用在他身上還是挺合適的。

    瞧見他這番可憐樣,念及他光耀千古的文才,可謂是華夏一塊不可多得的瑰寶,又不免有些心軟,所以才讓蕭憶指點他一下。

    聽了楊逸的話,蘇東坡似有所得,沉思不語。

    楊逸淡淡地笑道:「蘇大學士,此案涉及兩條人命,傷者數十人,何其重大,自當慎重審理,仔細調查取證,再三剖析案情,避免任何錯漏,只有這樣才能還雙方一個公道啊。」

    「只是」蘇東坡只是什麼?無非是雙方都在逼他盡快給個說法,逼他結案,被雙方逼著,所以他才急成這樣子。

    楊逸忍不住哈哈一笑道:「別人急,是因為別人等不了,可蘇大學士有什麼等不了的呢?你仔細調查取證,慎重審理,這本是你該做的事情,誰能說你什麼不是呢?」

    這下子蘇東坡再不明白,那就是傻瓜了,但很顯然,蘇東坡不會是傻瓜。

    他心中豁然開朗,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由衷的笑意。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3-7-28 01: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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