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重生之紅星傳奇 作者：豫西山人 (連載中)

第八一二章 思念

    第八一二章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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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聞發佈會結束後，倪華在紐約華商會的配合下，在紐約開展募捐活動。

    這個時候和1937年不同，美國經濟已經復甦，就業率、工廠開工率都大幅提高，羅斯福新政大見成效。

    倪華和寒青領著華僑自願者，連續幾天在第五大道、華爾街等地方募捐。

    普通美國人對中國的抗戰充滿了同情，加上倪華有東方天使、劉一民夫人、宋氏三姐妹表妹的名頭，影響力、號召力都大，美國的報紙又把倪華炒成了抗日女英雄，那架勢比百老匯明星還要出名。因此，與其說是募捐，還不如說是展現東方天使、八路軍女戰士風采，因為捐款的人都排成了長隊，連紐約的警察都來捐款、維持秩序。聲勢太大了，弄得駐紐約領事館的特務想暗殺倪華都沒有機會。

    忙碌了一天，回到住處，那些華僑自願者高興的說個不停，倪華累得躺到床上休息，寒青在屋裡陪她。

    安全是不用考慮的，民華公司在美國發展這幾年，有一定實力，人手足夠。美國法律又允許公民佩槍，民華公司派來的警衛人員和華僑自願者組成的衛隊，足以保證倪華的安全。

    躺在床上，倪華有點想丈夫了，叫寒青拿過她的行李箱，取出劉一民在西安華清池給她畫的油畫，靜靜地看了起來。

    寒青的年齡比倪華小一點，一身的武藝，眼睛靈動，見倪華痴痴地看畫像，雖然不知道這畫是誰畫的，但也知道倪華有心事了。

    寒青輕言細語地說：「姐，要不明天我們不上街募捐了，你在家休息一天，讓身體恢復恢復。」

    倪華一驚，看了看寒青，說道：「傻丫頭，募捐情況這麼好，怎麼能休息呢？我們累一天，就可能募集到幾萬美元，那能讓我們多買多少東西啊？不能休息，明天照常進行。」

    寒青還沒有去過八路軍根據地，更沒有見過劉一民，聽倪華這樣說，就說：「募捐再多的錢也沒用，買了東西也運不回去。鬼子把中國海岸線了，國民政府的物資都不好運，我們怎麼能運回去？」

    這一說，越發勾起了倪華的愁腸，收起油畫，坐起來，默默地想心事。

    畢竟是年輕夫妻，驟然別離，就是再堅強的人，閒下來的時候也會想的。倪華再優秀，她也是個女人，一個與丈夫分別的年輕少婦，腦海裡裝的都是丈夫的形象。寒青一說東西運不回去，倪華就想起了遠在蘇北的劉一民，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吃了沒有，衣服髒不髒，鬍子刮了沒有，又打大仗沒有，他會不會受傷。再一想，自己懷有身孕，為了祖國抗戰，還不得不捨家別夫遠遊美利堅，吃不好睡不好，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自己。想著想著，眼角就濕潤了。

    寒青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她有文化，在美國留學時又是看電影、又是看歌舞劇，見的愛情故事多了。倪華的情景落在她眼裡，寒青馬上就想到了這美如天仙東方天使思凡了、想情郎了。她和倪華這段時間從重慶到美國，朝夕相處、須臾不離，熟的很，就逗倪華說：「姐，想姐夫了吧？不用你想，說不定他已經被別的女人迷住了，把你給忘了。」

    這本來是玩笑話，當不得真。但寒青不瞭解倪華和劉一民情愛故事的曲曲折折，只知道倪華是八路軍教導師長劉一民的夫人。她這一說，算是捅了馬蜂窩，倪華的眼前馬上就出現了唐星櫻和兩個孩子的身影，出現了趙小曼、晶晶、黃薇的身影，眼淚就止不住地流開了。

    寒青是年輕姑娘，腦子裡就沒有那麼複雜的事情，見倪華哭了起來，還在逗呢：「姐，怎麼哭開了？你放心，姐夫要是跟別人跑了，我負責給你再找一個，包你滿意。」

    倪華不理她，抽抽嗒嗒哭了一會兒，不再哭了，去洗了臉，就坐到桌子前開始給劉一民寫信。寫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有點沒出息，這才離開多長時間，就想他了。再說了，現在寫信有什麼用，劉一民也收不住。倪華撕下那頁快寫滿了的紙，揉成一團，扔到了紙簍裡。

    紙是扔了，但倪華的心緒卻寧靜不下來，寒青的話勾起了她的愁腸，讓她有點坐臥不寧。想了想，不如給劉一民發封電報，報告一下到美國後的工作，另外讓他想辦法保證把將來要採購的物資運回根據地去。

    倪華坐下來開始發報了。本來她是要先報告工作的，結果手指不聽使喚，上來就打了個「親愛的民我的愛人：此刻美國時間是晚上8點，窗外已經是萬家燈火了，多少美國平民家庭都沉浸在團聚的幸福之中，我忍不住想給你發報。我的親愛的愛人，我想你了。」

    敲擊到這裡，倪華突然有點害羞，臉上飛上了紅暈，潔白修長的天鵝頸上也染上了一絲紅色。幸虧寒青沒有談過對象，情竇未開，不知道她為何臉紅，還站在一邊傻看呢！不然的話，我們的東方天使可要丟人了。

    臉紅了一會兒，倪華心又繼續敲到：「親愛的民，我走了，心卻留在了你的身邊。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想你的黑寶石一樣的眼睛，想你英俊剛毅的臉，想你的唇，想你那寬厚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想我們在西安華清池度過的那個終生難忘的春節，想我們在青島重逢時的情景，想新婚時你對我說的話。想你想的掉淚，想你想的心疼。我想化進你的身體裡，和你永永遠遠不分開。」

    敲到這裡，似乎覺得自己太肉麻了，讓同志們看見了有點難為情，倪華趕緊報告從重慶到美國的過程，然後又報告了召開新聞發佈會的情況，說新聞發佈會得到了索爾茲伯格先生的大力支持，索爾茲伯格先生對贈送他的禮物十分滿意，《紐約時報》的大會議室裡安裝了空調，美國各大新聞媒體記者全部到會，新聞發佈會的程序完全按照劉一民的設計進行。那些材料她已全部掌握，沒有出任何紕漏。紐約的廣播電台當晚就開始了播出，美國各大報刊次日全部以專刊、增刊形式看法新聞發佈會新聞，她穿八路軍軍裝的照片各大報基本上都是正版刊出，拍的象明星一樣。

    報告完，倪華敲到：「親愛的民，我的老師道格先生對你很好奇，很想見見你，看看他的得意弟子到底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我已經邀請道格先生在我們抗戰勝利後到中國做客，並向他保證，我和我的丈夫、孩子一定會陪他遊覽中國的長城和江南水鄉園林。」

    這封電報已經夠長了，而且是公事私事夾雜一起，有點囉嗦。

    誰也想不到，平時天仙一樣的倪華，演繹開了天使滴落人間的故事，竟然開始撒嬌了：「親愛的民我的愛人，這段時間由於懷孕的原因，我沒有胃口，吃不好飯，腰都瘦了一圈，好想讓你下廚給我做點好吃的。上次你做的生汆西施舌就很好，我一想起來就想吃。我回去了，你得好好待我，天天給我做好吃的，還得天天不重樣。不然的話，我要是太瘦了，肚子裡的寶寶會營養不良的。你還得陪我去看揚州的瘦西湖，我聽說那裡的風景很美，可惜一直沒去過。你不准帶別人去，要是我回去發現你帶別人去了，我不准你碰我。我不在的時候，你得像你唱的小曲裡說的那樣，一天十七八遍想我，想著怎麼對我好，讓我高興。」

    要不是接受電報的同志們邊看邊笑，估計這世上任誰都想不到，美國人眼裡的東方天使、戰士們心目中的紅菩薩，竟然也有撒嬌和拈酸吃醋這一面，和個尋常人家的女兒沒什麼區別麼！

    敲到這裡的時候，倪華心裡一黯，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現在是不是正和日寇拚殺呢，他哪裡能顧得上想自己。就算回去了，恐怕他也沒有時間和自己多廝守。

    接下來，倪華就開始細緻地叮嚀劉一民了，什麼晚上睡覺要注意在肚子上搭塊布，不要受涼；什麼要吃飽飯，不吃飯行軍打仗沒氣力；什麼和同志們說話態度要和藹，不要動不動都說粗話；什麼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別讓小鬼子特務鑽空子；什麼戰場上不要逞能，注意隱蔽；什麼衣服髒了要勤洗，別讓戰士們覺得師長內務搞不好；什麼衣服破了乾淨補補，別讓肉露出來。等等，等等，簡直都有點絮叨了。

    邊敲擊邊流淚，等發完電報，倪華已經又一次淚流滿面了。

    寒青又端了盆水，讓倪華洗了臉，兩個人這才休息。

    躺在床上的時候，倪華忽然想起，有一件事還沒有給劉一民交待，又起床重新發報。這一次，倪華是交待劉一民抽空去和野戰醫院、後勤司令部的外國援華專家座談座談，關心一下他們的生活，一定讓他們安心工作，千萬不能冷了他們的心。

    發完電報，倪華笑了起來，自己這是怎麼了，簡直不像八路軍戰士，倒像普通人家的小媳婦，回娘家小住時千叮嚀萬囑咐，生怕男人餓著。想想自己男人是什麼人，那是大軍統帥，參謀、警衛一大堆，哪裡能餓著他、虧著他麼！

    想到這裡，這傻丫頭總算不再多想了，笑眯眯地休息了。

    各位書友大大：紅星寫到設個時候，人物形象逐步豐滿。每個主要人物的命運都將在戰火中波瀾起伏。是死是活，山人也不清楚，只能隨人物性格發展而展開。歡迎朋友們發帖評論。謝謝大家！RO

第八一三章 羅斯福總統

    第八一三章 羅斯福總統

    給劉一民發完電報，倪華心裡似乎得到了慰藉，連胃口也稍微好了一點，在紐約又搞了幾天募捐後，就開始到紐約各工廠參觀訪問，重點參觀了貝爾實驗室。

    倪華之所以要去參觀貝爾實驗室，是因為去年貝爾實驗室為美方研製成功了世界上第一部移動電話手機。有了這東西，部隊的通訊就更加方便快捷。按照出發前劉一民的交待，是要倪華與貝爾實驗室談判，最好能從他們那裡訂購一批基站設備和移動電話手機。考慮到這種產品現在還沒有裝備美軍，美軍對它的認識有限，雖然是嚴格保密、嚴禁出口的產品，但一定會有機會。畢竟美國是市場經濟，訂單就是企業生存的基礎。貝爾實驗室說不定會接受八路軍的訂單的。實在不行的話，就想法邀請貝爾實驗室來中國開辦分公司。

    這貝爾實驗室成立於1925年，全稱叫「貝爾電話實驗室公司」，由美國電話電報公司和西方電子各擁有百分之五十股份。這個時候貝爾電話實驗公司已經改名貝爾實驗室了，總部設在紐約。

    倪華的時間有限，她還要到華盛頓去，等候羅斯福總統接見。因此，倪華帶著陳傑參觀了貝爾實驗室，拜會了美國電話電報公司總裁華特基佛德先生，這貝爾實驗室就是他收購西方電子公司的研究部門建立的，是貝爾實驗室的實際當家人。

    貝爾實驗室此時已經名聲大振了，主要原因是貝爾實驗室的科學家卡爾央斯基通過研究長途通訊中的靜電噪聲，在1933年發現銀河中心在持續發射無線電波，此電波稱為3背景輻射，由此而建立了射電天。除了這個主要成果外，貝爾實驗室產生了一系列專利成果，可以說是人才濟濟、成績斐然。

    華特基佛德先生對倪華一行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他直截了當地告訴倪華，中國正處於戰爭時期，不適合搞研究，也不適合搞生產，貝爾實驗室既無意到中國開辦分公司，也不能賣給中國任何設備和產品，因為這一切的決定權都在華盛頓。

    倪華想不到華特基佛德先生如此堅決地拒絕，一點餘地都不留，還想再爭取一下，就開始訴說人的殘暴、中民抗日付出的巨大犧牲。說道動情處，忍不住就珠淚漣漣。

    華特基佛德先生身為美國電話電報公司的總裁，對新聞媒體的動向是很敏感的，倪華在紐約兩次召開新聞發佈會的情況他都清楚，報紙上的報導他也認真地看過，要不然他也不會見倪華。只是倪華想要的東西都是美方的秘密，華特基佛德先生無能為力而已。

    華特基佛德先生幾次想請倪華離開，但是話到嘴邊都沒有張開口。這不是他的作風，正常情況下他早已結束會見了。主要是因為中國的抗日戰爭確實殘酷，人的暴行讓所有有正義感的人都深深同情中國人民。

    見倪華又說又哭，華特基佛德先生只好告訴倪華，他的美國電報電話公司可以捐款，至於想要的設備和產品，必須得有華盛頓的授權，否則只能說聲遺憾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倪華知道再在這裡浪費時間沒有任何效果，只好向華特基佛德先生表示感謝，起身告辭。

    有了這次教訓，倪華知道不能光靠媒體宣傳，真正解決問題還得靠兩個渠道，一個是看美國政府什麼時候真正改變立場，一個是讓民華公司通過商業渠道悄悄購買。

    羅斯福總統還沒有安排接見，倪華趁空去了一趟新澤西。這是劉一民交待她去的。

    到了新澤西以後，寒青見經常可以看見軍事禁區的牌子，就忍不住心癢，憑藉自己的身手，悄悄地溜到紐澤西的港口去觀察了一下，回來告訴倪華說，這這新澤西州竟然是美國的主要軍備生產地，紐澤西的港口裡船塢很多，似乎都在開工生產，看樣子造的應該都是軍艦，因為有海軍守衛。

    別看倪華在新聞發佈會上講的頭頭是道、極其感人，實際上她對軍事和工業製造都不懂，更沒有劉一民那種見微知著的分析研判能力。不過，戰爭年代，人都比較敏感。倪華又是劉一民的妻子，平日裡言談之間聽劉一民說的多了，有些東西還是能牽動她的神經的。寒青一說，倪華馬上就想到了劉一民勸沈鴻烈在山東辦海軍學校的事情，心裡就想要是能從這裡招募一批海軍教官和造船人才回去，劉一民一定高興，說不定還會去想法繳獲日軍的軍艦建設海軍呢！

    倪華雖然不懂軍事，但是她有招募人才的經驗，八路軍裡的援華人才哪一個不是她招募回去的？既然產生了這種想法，倪華馬上就開始付諸行動，在新澤西州成立了援華抗日誌願者招募處，打電話讓民華公司負責人陳傑到新澤西來，組織辦公室，全力辦理此事。

    這邊剛剛有點頭緒，胡適就來電話通知，羅斯福總統已經決定接見倪華，要她立即趕往華盛頓，等候接見。

    說起來羅斯福總統和倪華還是哥倫比亞大學的校友。

    上次倪華隨導師道格先生曾經拜見過羅斯福總統，別後重逢，羅斯福總統內心也是非常高興的，他也需要從倪華那裡知道中國抗戰的真實情況。

    接見是在早餐中開始的。

    參加總統早餐會的有國務卿赫爾、陸軍部副部長馬歇爾准將。

    總統夫人埃莉諾上次沒有見倪華，這次從報紙上看到倪華的照片後大為欣賞，親自操辦早餐會。

    赫爾不用說了，是主要負責美國外交的國務卿，馬歇爾之所以被邀請參加早餐會，主要是因為他曾經在1924年到美國駐天津的第十五步兵團當過副團長，而且目前國際形勢風雲變幻，羅斯福總統很快就要賦予馬歇爾更重要的任務，這才特意讓他來參加早餐會的。

    牛奶、面包、魚子醬，雪白的餐布、餐巾。

    對於這次拜見羅斯福總統，倪華做了充分的準備，不但離開雙溝前和劉一民兩個仔細商量過，就是到了重慶，蔣介石、周副主席都做過詳細指示。接見前，胡適還和倪華兩個詳細研究，說什麼、不說什麼。說實話，在倪華訪美問題上，國共兩黨高度一致，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想方設法讓美國人中斷與的貿易關係，轉而支援中國抗戰。

    羅斯福總統這年已經57歲了，此時正處於他的第二個總統任期內。

    羅斯福總統態度和藹，總統夫人埃莉諾卻是一個大嗓門。

    一見倪華，埃莉諾就說「歡迎你，來自中國的小丫頭。」態度很是親密。

    埃莉諾出生於紐約的一個美國數一數二的家庭，但從小因長相平平而沒有幸福可言，嫁給富蘭克林羅斯福後，生育了六個孩子。現在，埃莉諾的主要精力用在報業聯合專欄「我的日子」和維護上，特別是對遭受納粹迫害的猶太人的命運傾注了大量心血。

    有些政敵攻擊埃莉諾長相平平、聲音粗狂，有損美國形象；還有的說埃莉諾是同性戀，與美聯社明星女記者羅瑞納希科克是密友，二人有肌膚之親。

    倪華長期在美國留學，這些東西她或多或少的在一些報紙上見到過。行前，倪華曾經對劉一民說她狠頭疼見到總統夫人。劉一民告訴她說不要聽信那些謠言，總統夫人是不是同性戀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幫助羅斯福總統在美國選民心目中樹立了溫暖人心的形象。這就同羅斯福總統有沒有情人一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羅斯福新政讓美國迅速擺脫了經濟危機。

    倪華以東方女性特有的禮儀對埃莉諾夫人的盛情款待表示了謝意，並說看見總統夫人，就想起了她的二表姐孫夫人宋慶齡女士、三表姐蔣夫人宋美齡女士，她們都愛護她、保護她、關心她。

    一口黃鸝一樣的標準的紐約口音英語、溫婉可人的形象、典雅大方的東方禮儀，讓埃莉諾夫人一下就對倪華有了好感，不但親自慇勤讓座，還親手幫倪華擺好餐具。

    羅斯福總統說話了：「倪華博士，我聽說你給我帶來了貴國蔣介石委員長和領袖的信件？」

    倪華原本計畫是在早餐會後到羅斯福總統辦公室再遞交信件的，羅斯福總統這一問，倪華馬上就明白了，機會就在這個早餐會上，羅斯福總統沒有時間在辦公室接見她了。

    倪華忙站起來，從包裡取出蔣介石和給羅斯福的信，恭恭敬敬地遞給了羅斯福總統，並說：「總統先生，這是我國政府領袖蔣介石先生給你的親筆信，我奉命親手遞交，請總統先生拆閱。」

    羅斯福心情不錯，接過信後說了句：「蔣介石先生派這麼美麗的信使來送信，可見中國領導人非常重視發展與美利堅合眾國的關係啊！」

    這個早晨空氣清新，總統的話又充滿著愉悅，赫爾、馬歇爾聽了也都是一臉笑意。包括表情古板的總統夫人，臉上都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蔣介石的信很長，主要內容是通報中日戰爭情況，要求美國支援中國抗戰。信裡蔣介石提出了兩個觀點，一個是設若中國抗戰失敗，則整個東亞都會成為的勢力範圍。勢力大漲的必然會進一步擴大侵略。第二個觀點是現在在中國租界問題上不斷壓迫英美，特別是英國，很有可能與妥協。蔣介石懇請羅斯福總統採取措施，鼓勵英國站穩立場，千萬不能讓英國與妥協。

    羅斯福看完信後，開始詳細詢問中國抗戰的情況，比如日軍投入兵力到底有多大，中隊現在還有多少兵力，國共兩黨之間的關係，八路軍敵後抗戰能否堅持，等等。甚至還問到了華北的糧食產量、中國女人是否還纏腳、蘇聯對中國的支援到底有多大規模、八路軍是怎麼想起來用戰爭罪來審判谷壽夫的、八路軍的航空大隊是如何炸沉的龍驤號航母編隊的，等等。

    羅斯福問的很細，赫爾、馬歇爾也都沒有動刀叉，認真在聽。

    這些問題，嚴格說不應該問倪華，應該問蔣介石或者何應欽，倪華一個女人家，哪裡能知道那麼多？埃莉諾在一邊都替倪華發愁。

    讓埃莉諾想不到的是，倪華還真行，凡是總統先生問道的，她基本上回答的都很流利。當然，有些東西是中國的機密，不方便告訴美國人，比如中國到底有多少軍隊、蘇聯對中國的援助到底有多大規模等，倪華的回答是這些問題總統先生如果感興趣，她會告訴駐美大使，由大使向國內請示，爭取讓總統先生滿意。

    羅斯福總統問完後，赫爾國務卿提了個問題，那就是根據地裡是否還在實行沒收地主土地分給窮人的殺富濟貧政策。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實際上很重要，他牽涉中共的政治走向。

    倪華把中國自古以來因為土地問題爆發一次次農民起義的事情簡單講了一下，然後就介紹了我黨現在實行的減租減息政策，又把陝西根據地、山東根據地實行縣、區、村三級政權民主選舉的情況介紹了一遍，還捎帶著介紹了八路軍根據地保護工商業、通存通兌的發展經濟的舉措。

    為了說明問題，倪華重點舉了八路軍實行屯墾、推廣一年兩熟耕作法的例子，向羅斯福總統和赫爾國務卿、馬歇爾將軍介紹了、八路軍發展敵後根據地經濟的情況。特別提出了劉一民在陝西講的熱誠歡迎中外企業到根據地開辦企業的政策。

    這些東西倪華在昨天的新聞發佈會上沒有講，她第一次見羅斯福總統時還不知道這些事情，是這次劉一民特意告訴她、讓她向美國人加以介紹的。因此，羅斯福、埃莉諾、赫爾、馬歇爾都聽的津津有味。

    倪華講完後，羅斯福總統深思了一會兒，說道：「看來，羅斯福新政需要增加一點內容，那就是鼓勵外國人到美國辦企業、鼓勵外國的人才到美國來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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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四章 參議院演講

    第八一四章 參議院演講

    早餐會在繼續。

    赫爾國務卿提問後，馬歇爾將軍也開始提問了。他的問題不是中日問題，而是詢問中國方面有無和蘇聯武裝衝突的最新情報。

    這個問題說實話，倪華根本不清楚。她不清楚的原因是因為劉一民也好、國共雙方領導人也好，都不清楚。要是有一方清楚，那倪華赴美前也就清楚了。

    馬歇爾將軍有點失望，手臂一張，眉頭一皺，作出了一個誇張的無可奈何的動作。

    不過，馬歇爾將軍接下來就驚喜莫名了，因為倪華說她的丈夫劉一民將軍要他轉告羅斯福總統，根據各種情況判斷，現在已經處於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夜，德國的野心已經被英法的綏靖政策刺激得不可遏止了，德國人應該在最近就會對波蘭動手。

    德國和波蘭的紛爭早已不是秘密，不光是雙方使節你來我往的談判斡旋，連英法都牽涉在其中，信誓旦旦地做波蘭的後盾，要保護波蘭不受德國的侵犯。在絕大多數想來，有英法保護，德國是不敢對波蘭動手的。

    馬歇爾將軍也有點不太相信，搖著頭連說幾聲「n」。

    倪華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馬歇爾將軍，說道：「馬歇爾將軍，我丈夫還說了，如果美國能夠馬上實行對日貿易禁運、大力援助中國抗日，我們可以向美方提供德國攻擊波蘭、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進一步情報。」

    赫爾插話了：「倪華博士，我想請問一下，你們的情報是從蘇聯人哪裡獲得的麼？」

    倪華馬上回答說不是，是劉一民將軍綜合各方面情報分析出來的。

    倪華的回答讓赫爾和馬歇爾將信將疑。

    羅斯福總統似乎心中已有了定論，開始招呼倪華用早餐。

    倪華很想知道羅斯福總統會不會答應對實施貿易禁運，但是羅斯福總統卻避而不談，只是交待倪華告訴中國駐美大使，可以和赫爾國務卿保持聯繫。

    早餐會結束的時候，羅斯福總統建議倪華安排個時間，到參議院舉行一次演講。他會和加納副總統聯繫，由他負責安排。

    早餐會結束後的第二天，倪華到美國國會參議院進行了演講。這個演講稿不是從國內帶來的，因為倪華的身份正常情況下上升不到去參議會演講的程度，那都是國家元首或者元首夫人的殊榮。倪華不是宋美齡，她應該享受不到這種待遇。因此，劉一民就沒有提前給她準備演講稿。

    這一次，倪華沒有讓胡適這位大文豪捉刀，自己寫了演講稿。

    美利堅合眾國副總統、美國國會參議院議長約翰南斯加納綽號「仙人掌傑克」，是公認的美國最有實力的政治家之一，1931年到1933年，他就是美國國會眾議院議長，後來與羅斯福搭伴競選，擔任了副總統。這也是他的第二個副總統任期。

    這是美國建國以來首位中國女性在美國國會參議院演講，加納先生十分重視，介紹時說的很好：「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我很榮幸地向各位介紹來自中國的尊貴的客人、中華民國政府代表、中國政府領袖蔣介石委員長夫人的表妹、當今世界最年輕、最傳奇的抗日常勝將軍八路軍教導師師長劉一民將軍的夫人、美國教育的奇葩、哥倫比亞大學醫學博士倪華博士。」

    倪華向參議院的各位議員深深地鞠躬，現場掌聲雷動。

    等掌聲停止，加納先生繼續說道：「倪華博士是我見到的最優秀、最勇敢的女性之一。當發動對華戰爭的時候，遠在美利堅攻讀博士學位的倪華博士當即結束學業，返回中國參加抗戰，擔任八路軍總醫院副院長、八路軍教導師野戰醫院副院長，以自己從美利堅合眾國學到的知識和醫術，在戰場上救死扶傷，拯救生命，八路軍戰士都把倪華博士叫作紅菩薩。菩薩是佛教用語，就是救苦救難、有無邊法力的神。我們美國民眾對倪華博士也給予了極高的評價，稱倪華博士是東方天使。我相信，倪華博士的演講，一定能給我們帶來來自神秘東方的神韻。」

    加納先生講完後，就請倪華走上演講台。

    這可是當今世界最強大的國家的國會參議院的演講台啊！聽眾都是議員啊！一個中國女性，能夠站在這個講台上演講，那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這一刻，倪華想起了正在與日寇浴血拚殺的戰友們，想起了那些倒在日寇屠刀下的同胞們，想起了自己的愛人、那個神采飛揚、眸子猶如黑寶石一樣、好似天上戰神下凡一樣的男子，心裡不由一陣激動。

    今天的倪華，上身穿了一件天白色的絲綢短袖，穿的是黑色的裙子，足登一雙黑色的皮涼鞋，長長的秀髮用一個純金的、帶著祖母綠吊墜的發卡綰著，越發顯得面如桃花、目如點漆、肩似削成、亭亭玉立。

    倪華抬頭向聽眾們掃了一眼，開口說道：「議長先生、美國參議院的各位議員、女生們、先生們：

    受到各位所代表的美國人民的熱情真誠的歡迎，我感動莫名。

    我很小的時候就到美國留學，是在美國人民的真誠關愛中成長的。我說的是英語，吃的是美國的面包和果醬，接受的是美國的教育，思想裡是科學民主和自由平等。站在這裡，我覺得自己是回家了。」

    議員們熱烈鼓掌。

    掌聲似乎鼓舞了倪華，就聽她繼續講到：「羅斯福總統、加納副總統兼議長希望我和各位說幾句話。我想，我不是演說家，也不是思想者，只是一個救死扶傷的中國女戰士，在此，我願意向各位介紹一下中國的抗戰、介紹一下我的戰友們的奮鬥目標和理想，介紹一下飽受日寇侵略的中國民眾對美國政府和人民站在正義一邊支援我們抗戰的迫切要求。」

    倪華接著講到：「眾所周知，中國與一衣帶水，歷史上把中國稱為上國，從文字、禮儀、風俗、建築等各個方面都受中華文化的熏陶。這種友好關係本應該持續發展，造福兩國人民，可惜的是，自從明治維新以後國力發展很快，野心也隨之膨脹，開始制定侵略中國的擴張戰略。1931年9月18日，軍隊發動了九一八事變，侵佔了中國的東北。從此，中國人民開始了持久抗戰。就在1937年7月7日，侵略者發動盧溝橋事變，開始全面侵華，狂妄叫囂三個月滅亡中國，把戰火燒到了華北、華東、華中、華南，長江兩岸、黃河上下，到處都是無辜平民的哭聲和日寇的狂笑聲。中國有個成語，叫罄竹難書，意思是把南山的竹子砍完，也寫不盡日軍的罪惡。縱觀人類戰爭史，還從沒有一支軍隊象日軍這樣野蠻、如此踐踏文明！」

    倪華是標準的紐約口音，參議員們又都是文化水平很高的人，溝通起來沒有問題。

    語調一轉，倪華又講到：「面對日寇的侵略，我國人民沒有屈服。在民族存亡的危機關頭，、捐棄前嫌，建立抗日統一戰線，領導中國人民開始了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我們的軍隊腳穿草鞋、身背老式步槍和最原始的大刀，與日軍的飛機、軍艦、坦克、大炮展開了殊死搏鬥。戰士們吶喊著舉起手榴彈、抱著炸藥包與日軍同歸於盡，那種慘烈場面是先生們無法想像的。」

    似乎有點激動，倪華稍微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些表情肅穆的議員們，這才繼續講演：「我的丈夫劉一民將軍曾經說過，歷史都是血寫成。雖然中國積弱已久，雖然我隊裝備落後，雖然我們的犧牲數倍於日軍，但我們不害怕、不膽怯、不畏懼、不氣餒，堅持抗戰，奮鬥到底，即使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絕不向日寇屈服。國妄想憑藉武力征服泱泱中華，那只是白日做夢！我們就是要用我們的鮮血、我們的犧牲來證明正義必將戰勝邪惡，證明中國不可欺！正是因為我國人民的流血犧牲，才徹底粉碎了日寇速戰速決的企圖，使中國戰場形成了正面戰場和敵後戰場相結合的戰略相持局面，遏制住了日軍的戰略攻勢。現在，國已經徹底陷進了侵華戰爭泥潭而不能自拔，等待他們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正義的審判！」

    可能是被倪華說的中民誓死抗戰的精神感動，參議員們再次鼓掌。

    等掌聲再次平息，倪華說道：「中美兩國有著160年的歷史悠久的交往和友誼，美國在現代中國的教育、文化、科技發展中曾起過很大的作用，從美國學成回國的留學生在中國政治、經濟、文化等各領域都作出了傑出貢獻。同樣，眾多的華僑也為美國的崛起盡了自己的努力。今日強大的美利堅，也有華裔民眾的貢獻。我覺得，中美兩國有著許多的相似之處，我們的人民同樣正直、善良、勤勞、勇敢。我的丈夫劉一民將軍告訴我，中國和美國同樣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我們的奮鬥目標一致，理念相同，都是為了實現人類和平發展！」

    「嘩」，掌聲再次爆響。

    「令人遺憾的是，在中國人民開展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的時候，在中國的平民倒在日寇刺刀下的時候，在中國最需要強大的美利堅伸出援手的時候，我非常遺憾地看到，美國對中日戰爭採取的是不承認政策、中立政策。更為嚴重的是，一船船的廢舊鋼鐵、橡膠、石油、銅、鉛、鋅從美國港口出發，駛往，然後就變成了一艘艘軍艦、一架架飛機、一門門大炮、一兩輛坦克，變成了屠殺中國人民的戰爭利器。在這裡，我不得不遺憾地提醒各位議員，海軍實力龐大，光是航空母艦的艦載機就有3000架，這些龐大的航母戰鬥群將指向何方呢？我的丈夫劉一民將軍要我轉告美國人民，必須提高警惕，戰爭不是遙不可及的，也不是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的，而是會在某一天早晨突然打響的。」

    這話講的極其沉重，大廳裡鴉雀無聲。

    倪華是自己準備的講話稿，感覺自己把從劉一民哪裡學來的販賣的差不多了，也該結束了，語氣一轉，說道：「議長先生、各位美國議員先生，我只是一個來自中國的女戰士，不是政治家，也不是戰略家，更不是演說家。我相信各位會包涵我講的不對的東西。此時此刻，我想起了我的丈夫劉一民將軍說的一段話。他說，世界局勢演變到今天，大戰已經不可避免。任何奉行孤立主義、中立主義的政策都會被歷史證明是多麼的錯誤，那是要用鮮血來祭奠的。被侵略的國家需要美國的支援，被奴役的民族需要美國的支援，在痛苦中煎熬的人民需要美國的支援。全世界一切愛好和平的人們都在期盼著：覺醒吧，美利堅！」

    掌聲熱烈、持續，一浪蓋過一浪！

    等掌聲停息，倪華抬起頭，明亮的眼睛再一次掃向大廳裡的美國議員們：「請允許我用我丈夫劉一民將軍在紀念他的戰友黃蘇將軍的文章中最後一段話來結束我今天的講演：自日寇全面侵華以來，我軍請纓抗戰，孤懸敵後，在沒有軍餉、沒有彈藥糧草補給的前提下，與日寇浴血拚殺，連戰連捷。無數英烈踏著戰友的遺體向鬼子發起決死衝鋒，直到倒在鬼子槍口之下為止。每當回憶起這些戰友的音容笑貌，常常讓我夜不成眠、淚沾衣襟。我知道，我的這些戰友們都是中華好兒女，他們的死是為打敗侵略者而死，是為捍衛國家領土主權而死，是為真正實現民族獨立、民族解放、民族復興而死，是為千千萬萬中國老百姓免遭日寇荼毒而死！死的偉大、死的光榮、死得其所！古人常說，人總有一死，可以重於泰山，可以輕於鴻毛。我覺得，黃蘇同志和我所有戰友們的犧牲報國精神，就像泰山頂上的青松一樣，照耀後人奮鬥不息、攀登不止，佑護我大中華文明燦爛、民主自由、繁榮富強。」

    倪華悅耳的聲音在大廳裡迴蕩，迴蕩。

    突然之間，「嘩」，掌聲響起，議員們全體起立，持久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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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五章 對日貿易禁運

    第八一五章 對日貿易禁運

    倪華在參議院的演講是成功的，雖然和歷史上宋美齡1943年在美國國會參議院演講相比，倪華的演講少了些文采，結構也不是那麼嚴謹，但是多了一些振聾發聵的東西，正是羅斯福總統此刻最需要的。因此，演講之後，真應了那句「一夜成名天下知」的老話，美國政界竟然颳起了一陣倪華熱。

    美國政府算是對倪華敞開了大門，連陸軍部、海軍部都發出了邀請，希望倪華博士前去參觀，目的是想從倪華那裡多瞭解一些日軍的情況。用胡適發給蔣介石電報上的話說：「倪華帶來了中美外交的轉機，形勢大好」。

    胡適這樣說是有道理的，要知道美國此時依然是孤立主義、和平主義佔主流，羅斯福雖然早已明晰把美國當作假想敵、德國在歐洲頻繁動作，想擴大美事力量、應對危機，但步履艱難，處處受制。而中國盼望美國加入中日戰局和援助如盼甘霖，不要說讓美國直接加入戰局了，只要能讓美國真正站在中國一邊對日禁運，那作用何止是幾個甲種師的作用呢？只從一個簡單例子就可以看出，1937年美國出售給的飛機價值為248.4萬美元，而在實行道義禁運的1938年，美國售給的飛機價值卻增加到1745.4萬美元。這說明美國政府號召的道義禁運根本就不起作用。

    由於有倪華強有力的宣傳和影響，加上日軍的配合，美國的態度已悄然改變。

    日軍的配合主要來自於與日軍與英美在租界問題上發生的衝突。

    這小就是那德性，陸軍有陸軍的計畫，海軍有海軍的目標。就是陸軍內部也分北進派、南進派。而且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的策略最有利於大的利益，在這個旗幟下，日軍內部的勢力各行其是。

    正常情況下，眼下關東軍正和蘇軍在諾門罕對峙，日軍應該集中力量確保戰役勝利才是。象蘇聯紅軍，那就是全力以赴，各兵種司令都親自到前線視察。日軍不是這樣，關東軍打關東軍的，華北方面軍打華北方面軍的，連華南的日軍也蠢蠢欲動，準備發起新的攻勢作戰。

    這也不是說日軍內部就真的亂七八糟了，主要原因還是日軍沒有真正確定戰略方向，還在消滅蔣介石政府、北上進攻蘇聯、南下攻擊英美的三岔路口徘徊。一旦日軍確定明確的戰略方向，那就不會出現顯著這種亂七八糟的情況了。

    這種情況體現在對外關係上，也出了大問題。象與英美的關係，親英美派認為的戰略資源主要依賴美國，應該把搞好與英美的關係放在對外關係第一位。但是主張建立日滿華新體系的主流意識則認為的根本戰略就是要把英美蘇勢力徹底趕出東亞，也只有把英美蘇勢力趕出東亞，才能切斷蔣介石政府的外援通道，促其盡快投降。

    正是這種指導思想，導致日軍與英法租界不斷發生衝突。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天津事件。

    這天津，自從八路軍攻佔過之後，日資企業、日資金融體系、日租界都被八路軍打掃的乾乾淨淨。八路軍撤退後，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到天津一看，眼睛都快滴血了。偽天津市政府的頭面人物基本都被鎮壓了，日偽的資產都被八路軍弄光了，日資企業、僑民的頭面人物基本都被八路軍公審槍斃了，留給寺內壽一的是一群嗷嗷叫的窮光蛋僑民，整個天津經濟倒退二十年。

    這還不算，八路軍太狠了，在宣佈收回日租界的同時，竟然公開拍賣日租界的房屋、土地的使用權，把偌大個日租界全部賣給了英租界、法租界和意大利租界的外國人。這樣一來，就算日軍收回了天津，要想再要回日租界的土地、房屋，就得和英法意三國交涉，打不完的外交官司。

    寺內壽一回北平後，責成王克敏想法恢復天津的經濟。這王克敏還真有點怪才，輾轉騰挪，明槍暗奪，又是發行公債，又是增加稅種，又是組織獻金納捐，把北平、天津的老百姓好一通搜刮，還真湊了不少資金，又開始扶持建立日偽企業。

    日偽要發展天津工商業，為自己臉上貼金，再怎麼搜刮籌措，資金窟窿總是越挖越大。這個時候，日偽把目光盯向了天津的英法意三國租界。因為八路軍攻佔天津時，考慮到國際關係，並沒有進入其它國家租界，等於是這些租界沒有受絲毫影響。還有一個非常關鍵的因素，那就是英法租界允許法幣流通而禁止日偽的聯合券流通，而且中國銀行、交通銀行有四千五百萬兩白銀儲存在英租界。

    意大利租界日軍暫時不動，原因是他們現在和德、意打得火熱，不會輕易自毀長城。法國和英國就沒什麼顧忌了，這兩個國家在歐洲與德、意扯皮，人怎麼會對他們客氣。

    歷史上天津事件的導火索是日軍認為英法租界庇護抗日分子，現在這個理由成了日偽找錢和收回日租界土地、房產的藉口。英國天津租界工部局不明就裡，以為英日有傳統友誼，根本就不理日軍的茬。結果，日軍在1938年12月25日，開始在英租界設卡建哨所，盤查行人，並動員英租界的其它國家的居民撤到市區來。

    對英租界採取行動是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山下奉文下的命令，這傢伙打仗有一套，撈錢更有一套。以前章節介紹他時說過，他在朝鮮駐紮時，看中了一家人的財富，乾脆製造了一起無頭案，將這家人從小到老殺了個乾乾淨淨。現在聽說中國銀行、交通銀行有在華北發行法幣的儲備金四千五百萬兩白銀藏在英租界，眼都綠了，直接下令對英國人不必手軟，直到他們交出這筆錢、禁止法幣在租界流通、准許聯合券在租界流通為止。

    但是英日畢竟不是敵對國，日偽再怎麼著也不能就這樣和英國撕破臉，事情一直僵持著。英國人低不下高傲的頭，人也不敢公然殺進租界去搶。

    到了1939年4月9日，新任偽天津海關監督兼偽聯合準備銀行天津分行經理程錫庚被鐵血抗日團在英租界大光明影院暗殺斃命。這下日偽總算是抓到了把柄，偽代理市長溫世珍第二天致函英總領事潘樂納，提出抗議，要求英領事下令在天津英租界工部局嚴緝引渡暗殺案犯，並提出日方進入英租界搜查凶手的要求。這次英租界工部局妥協了，允許憲兵隊進入租借協助破案、引渡案犯。

    結果四名英雄來不及轉移，被抓捕。在接下來的引渡問題上，英國總領事潘樂納由於受到中國方面的壓力和維護大不列顛帝國的威權，採取不合作態度與日軍周旋。一會說大使不在，一會兒又說日軍憲兵隊的審訊存在疑點，把日偽軍的火氣徹底激了起來。日軍天津守備隊司令官宣稱「英法租界是抗日共產分子陰謀活動的策源地，為各種暴力行動的避難所，庇護暗殺犯人，是對日軍的間接敵對行為，是對東業新秩序建設的挑戰。6月14日，日軍發佈隔絕英租界的佈告和聲明，隨即派部隊英租界對外交通。

    天津事件鬧的很大，日軍為了贏得輿論，還組織了遊行示威活動。天津的英國總領事潘樂納到這時才明白日軍的真正意圖，親自跑到日軍天津守備隊司令部，向日軍司令官說明中國銀行、交通銀行儲存在英租界的四七五百萬兩白銀已被八路軍教導師提走。但日軍哪裡會信，一心一意地英租界、坐等英國人低頭。

    交通銀行、中國銀行存放在英租界的白銀確實是被八路軍提走了，考慮到是國共合作時期，這筆白銀數額又特別巨大，英國人一定會通知交通銀行、中國銀行，劉一民撤離天津時就命令八路軍航空隊運往西安。後來，中共考慮到團結抗戰的需要，將這筆白銀轉交中國銀行、交通銀行，用於穩定法幣和大後方軍事工程建設以及救助災民。中國銀行、交通銀行出於感激，在西安開辦了分行。

    日軍抓住天津事件大做文章，在上海、武漢、廈門、廣州同時對英美法租界下手，意思就是要逼迫英美法勢力退出中國。

    此時的英國正集中精力應對歐洲局勢，無力兼顧東方戰線，不得不與談判。於是，經過外相有田八郎和英國駐日大使克萊琪的幾輪談判，於7月22日，也就是倪華在美國國會參議院演講的前一天形成了《有田—克萊琪協定》。

    在這個協定中，英國政府承認在中國鎮壓抗日活動「有特殊需要」，保證在治安與經濟方面與合作。等於是一個英國出賣中國利益、與日妥協的協定。

    《有田—克萊琪協定》一公佈，就引起了強烈震動。中國駐英大使郭泰琪奉命向英國政府聲明：協定忽視了兩個最基本的事實。第一，談判涉及中國領土、主權和利益，但沒有邀請中國政府參加；第二，日軍在它作為侵略結果而佔領的任何土地都不應享有任何權利。

    對美外交剛有明顯轉機，就出現了英國對日妥協的危險。蔣介石急電駐美大使胡適，通知倪華，無論採取何種措施，都必須說服美國政府明確表態，制止英國與日妥協，並制裁。

    胡適滿頭汗水找到倪華的時候，倪華正在馬歇爾將軍的陪同下參觀陸軍部。一聽胡適說的情況，倪華登時就急了，轉身就對馬歇爾將軍說：「將軍，經過這兩天的接觸，我認為你是一個正義的人，值得我們尊重。我的愛人劉一民將軍告訴我，馬歇爾將軍是值得信賴的人。他說對你心儀已久，將來有機會希望能與你把酒言歡。我丈夫還告訴我，我到美國來，如果安全或其它方面遇到困難，可以直接找你，你會幫助我的。」

    倪華這丫頭就是聰明，劉一民確實告訴過他，馬歇爾將軍比較有正義感，應該很快就要接替麥克阿瑟出任陸軍參謀長，可沒說讓她有困難去找馬歇爾。現在事情急，倪華靈機一動，就借坡下驢，往馬歇爾頭上戴高帽子了。

    馬歇爾想不到打得小鬼子哭爹叫娘的中國傳奇英雄劉一民會如此看重他，一時間惹動了英雄情懷，告訴她應該現在就緊急約見科德爾赫爾國務卿，最好能面見羅斯福總統。

    胡適說赫爾國務卿今天的約會已經排滿，安排不上。

    馬歇爾看了看一臉期望的倪華和憂愁的一臉鬱悶的胡適，就親自到辦公室給赫爾打電話，說陸軍部有緊急情況需要面見國務卿閣下，他現在就過去。

    放下電話，馬歇爾帶著倪華和胡適出了辦公室，坐上車直奔國務院。

    赫爾已經知道了《有田—克萊琪協定》的內容，只不過他今天事情特別多，還沒有詳細思考對策。

    馬歇爾帶著倪華和胡適闖進赫爾辦公室時，赫爾正在與駐美大使永井松三交談。

    人在對美關係上確實是費盡了心思。永井松三今天來，一是抗議美國政府讓倪華在國會參議院演講，公然煽動仇日情緒。二是重申日美傳統友誼，闡明天皇陛下和政府非常重視日美關係，保證絕對不會做損害美國利益的事情。

    永井松三不愧是老牌外交官，外交辭令說完，就開始動情地回憶是美國讓改變了閉關鎖國的封建矇蔽思想，開始了明治維新，走上了富國強兵之路。永井松三甚至說，從天皇、皇后一下，人都非常仰慕美利堅合眾國，渴望到美國學習和工作。現在，和美國沒有根本利益的衝突，只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共產主義。願意充當美國在亞洲的夥伴，共同遏制共產主義蘇聯。

    就在這時，馬歇爾帶著倪華、胡適，敲響了赫爾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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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六章 對日貿易禁運（續）

    第八一六章 對日貿易禁運（續）

    永井松三正在一臉深情地對科德爾?赫爾闡述大帝國對美利堅合眾國的深情厚誼，突然就聽見了門響，抬頭一看，見是一個高大的美國將軍領著一男一女兩個亞洲人走了進來。再一細看，那男的架著一副眼鏡，臉龐清癯，文質彬彬，正是中國駐美大使胡適。不用說，那個走在美軍軍官身後、胡適之前的身形窈窕、眉目如畫的美女不正是這幾天美國報刊雜誌上大展風采的劉一民的妻子倪華麼？他們來幹什麼？難道是為了《有田—克萊琪協定》的事情麼？什麼時候支那人開始和美方搭上線了啊？

    就在永井松三驚詫不定的時候，科德爾?赫爾已經起身快步迎向了馬歇爾和倪華、胡適，和馬歇爾擁抱後，赫爾用親切的語調說道：「倪華博士，很高興再次見到你。你看上去氣色紅潤，越發地美麗了！」

    倪華美目一閃，低身福了一福，嫣然一笑：「赫爾先生，你越來越有紳士風度了。見到你，我也很高興。」

    馬歇爾不等赫爾再和胡適講究外交禮節，直接說道：「國務卿閣下，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談。」

    那意思就是讓赫爾送客。

    就這一會兒功夫，胡適和永井松三兩個對上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胡適是學貫中西的大學者，修養極高。永井松三是名滿東瀛的美國通，也不是浪得虛名。本來，抗戰打到這個時候，戰場上早已是屍山血海、有我無你，但是在正式外交場合，雙方的外交官都保持克制態度，維持各自國家的體面和尊嚴。但是這個時候不行了，雙方在美國國務卿的辦公室相遇，互相都知道對方來訪的目的，直接就短兵相接了。

    永井松三先發飆：「東亞病夫也配當外交官？還有臉走進美利堅合眾國國務卿閣下的辦公室？有這勇氣還不如去守在南京城頭、武漢城頭呢！」

    這傢伙聰明，他是想主動挑釁，製造事端，意圖攪局。

    胡適也認出了永井松三，他本來不想惹事，只等赫爾趕走永井松三後，再和赫爾詳談。再說了，他那麼大的學者，思想和永井松三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犯不著現在和這小鬼子鬥氣。但是，永井松三主動挑釁，如果胡適默然無聲的話，那豈不是做縮頭烏龜了麼？中國外交官缺經費，不缺一心報國的忠誠和血氣！

    胡適馬上反唇相譏：「我不用去守南京城頭、武漢城頭，倒是為沒有親眼目睹板垣征四郎剖腹、谷壽夫被剮而遺憾。將來有機會，我一定要現場觀看寺內壽一、杉杉元、畑俊六、西尾壽造這些人上絞刑架的樣子。貴大使到時候如果僥倖沒有上絞刑架的話，我到願意和你一起，一杯清茶、一壺濁酒，共賞勝景。」

    板垣征四郎那是歷史上當過陸相、中國派遣軍總參謀長的大將，也是一力發動九一八事變、炮製滿洲國的英雄；谷壽夫不用說也是人心目中的英雄。這兩個日軍標誌性人物的死，是人心裡永遠的痛。因為他們死的都不光彩，一個是打了敗仗被逼剖腹，一個是被中國人公開審判，以戰爭罪執行了剮刑。

    胡適這一反唇相譏，永井松三額頭上就青筋直蹦，兩眼瞪得向充血的牛蛋一樣，把什麼外交官的禮儀全忘了，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撲向了胡適，嘴裡還不忘惡狠狠地咒罵：「巴嘎！支那豬，統統地死啦死啦的！」

    誰都想不到名滿東瀛的外交三傑之一的永井松三會如此沉不住氣，也可能是他特別崇拜板垣征四郎吧，或者是他見了逼死板垣、剮了谷壽夫的劉一民的夫人急怒攻心，總之，永井松三動手了，和中國駐美大使、學貫中西的胡博士扭打到了一起。

    赫爾正在和馬歇爾、倪華寒暄，聽到喊聲一回頭，就見永井松三撲向了胡適，忍不住用英語咒罵一聲「該死的」，就大步走過去抓起永井松三，一用力就扔到了沙發上。

    赫爾身材高大，永井松三又沒有防備，竟然被他一下子就抓住了，而且還扔到了沙發上。這可是奇蹟，大帝國外交界前所未有的奇蹟！

    永井松三被扔到沙發上後，愣了一會兒，馬上就明白自己的圖謀破產了。本來他還想大吵大鬧一下，但是稍一冷靜，就知道這個辦法不靈了，將來傳揚出去的話，很可能會葬送自己的外交生涯，讓天皇陛下蒙羞。

    好個永井松三，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態度馬上來了一個180度的大轉彎，迅速整整衣服，站起來走到赫爾面前，低頭深深鞠躬：「國務卿閣下，給你添麻煩了，請多多關照！」

    不等赫爾回答，永井松三又轉向了馬歇爾：「將軍閣下，給你添麻煩了，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行完禮後，永井松三又轉向了赫爾：「國務卿閣下，我為自己剛才的莽撞向你道歉，請你原諒！」

    赫爾此時已經沒心情再和永井松三閒扯淡了，不過他是美利堅合眾國的國務卿，代表的是當今世界最富強的美利堅，風度還是要有的，外交禮儀還是要講的。因此，赫爾也不為難永井松三，說是貴大使客氣了，貴國的態度我已知道，我會向總統閣下轉達的。美利堅合眾國願意保持與發展和國的友好關係。大使先生請回，有什麼問題請及時聯繫。

    永井松三確實是個出色的外交官，剛才那是他有心搗亂，現在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就聽他說道：「國務卿閣下，大帝國珍惜與美利堅合眾國的關係，也真誠地盼望美利堅合眾國珍視與大帝國的友誼和關係。今天晚上國駐美使館舉行宴會，慶祝天皇陛下和良子皇后相識紀念日。請國務卿閣下務必賞光，我國人民無不感激莫名！」

    見他的大頭鬼，什麼天皇陛下與良子皇后相識紀念日，那玩意兒，鬼才知道呢！還不是他兩嘴冒白沫、順嘴瞎咧咧的麼？

    不管他是不是胡說，牽涉國與國之間的關係，赫爾又沒有得到總統任何譴責或者是警告的明確指令，還得照過去的不刺激的政策辦理，不得不答應說，如沒有特殊事情一定準時赴約。如果去不了，將派人參加。

    永井松三見赫爾答應，臉上又生動起來，進而說道：「國務卿閣下，大帝國和中華民國目前處於交戰狀態。作為長期與國保持友好關係的美利堅合眾國，敝國認為不應該和中國有不當的交往。我代表大帝國鄭重要求，請國務卿閣下拒絕接見中華民國大使。特別要求國務卿閣下拒絕接見犯有破壞社會治安罪、破壞交通設施罪、破壞金融秩序罪、違犯國際公約罪、屠殺傷員罪、婦女罪等六項大罪的慣匪、流氓、卑鄙的撒謊者、小偷的劉一民的夫人。如果國務卿閣下接見他們，我國將視為美利堅合眾國對大帝國不友好的舉動，提出強烈抗議！」

    倪華忍不住了，咯咯直笑，指著永井松三的鼻子說道：「你竟然說我丈夫是什麼犯有破壞社會治安罪、破壞交通設施罪、破壞金融秩序罪、違犯國際公約罪、屠殺傷員罪、婦女罪等六項大罪的慣匪、流氓、卑鄙的撒謊者、小偷，放你娘的狗屁！小鬼子，我告訴你，我丈夫是光明磊落的奇男子、偉丈夫，是殺敵報國的大英雄。你給他提鞋都不配！要是他在這裡，嚇也把你嚇死了。還會容你在這裡顛倒黑白、胡說八道？」

    倪華從小到大都沒有說過粗話，讓永井松三這小鬼子給氣的，竟然說出了「放你娘的狗屁」，可見，兔子急了也咬人，這話是不錯的。

    一見倪華還嘴，永井松三也不客氣了。這小鬼子，見了美國人低頭哈腰，見了中國人就覺得自己長高了二尺。他馬上獰笑道：「什麼東方仙子、東方天使，你不就是大帝國青年才俊山田俊的情人麼？山田俊現在還在監獄裡望眼欲穿，等著你去救他呢！」

    倪華再也保持不住雍容花鼓、儀態萬方的氣度了，花容變色，柳眉倒豎，指著永井松三，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胡適忍不住了，搶上一步，冷笑道：「想不到堂堂國大使竟然是個造謠惑眾、惡語中傷、污人清白的無恥小人！小丑！我呸！」

    馬歇爾是軍人，作風很嚴禁。眼前的情景看在他眼裡，簡直就像鬧劇一樣，忍不住想笑。想了想不能笑，就強忍住笑意，催促赫爾快點送客。

    赫爾此時已經把永井松三的心思看得透亮透亮，但是因為沒有明確授權，還不願意刺激人，就制止了倪華、胡適和永井松三的爭吵，擺出一副外交面孔，重申美利堅合眾國重視發展與國的關係，但是，美利堅合眾國和中華民國同樣有外交關係。這一點，務必請國大使閣下明白。

    然後就不再聽永井松三囉嗦，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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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七章 對日貿易禁運（再續）

    第八一七章 對日貿易禁運（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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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井松三悻悻地走了，赫爾的辦公室裡恢復了寧靜。

    倪華氣得手足都是顫的，坐下來歇了一會兒，心情才恢復平靜，這才開始和赫爾對話。

    倪華從胡適手上接過外交部發來的英日《有田—克萊琪協定》稿子，遞給赫爾，輕聲說道：「赫爾先生，人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逼英國低頭讓步。我國政府分析，英國目前主要精力放在歐洲，正忙著與德國、波蘭、蘇聯談判，沒有力量來和抗衡。按照目前的發展態勢，英日之間在第二輪談判中必然涉及禁止我國法幣在租界流通的問題，如果沒有強有力的力量干涉此事，阻止英國進一步向妥協、退讓的話，我國政府在租界裡的對外貿易、金融業務就將全部喪失，遭受重大損失，抗戰局面將會越來越困難。一旦中國的抗日陷入困境，日軍主力就會北上攻擊蘇聯或者南下攻擊東南亞，橫掃英美在東南亞的勢力。那樣對於整個東亞來說，都是一場天大的災難。因此，我國政府懇請美國政府採取強硬行動，制止英國向進一步妥協，對實施經濟制裁措施，避免局勢進一步惡化。」

    離開雙溝前，劉一民曾仔細地給倪華講解戰爭未來走向，給她分析到美國後可能會遇到什麼情況，應該採取什麼對策。除了到參議院演講這一點沒有料到外，其它的事情還真沒有出劉一民畫的圈。倪華每每想到這一點，就感覺驕傲。想想吧，劉一民無論哪一條，都是這個時代的翹楚。而這個優秀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倪華想不驕傲都不行啊！

    倪華說完，赫爾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手裡拿這一支鋼筆在不停地把玩。

    實際上，自從1933年羅斯福總統從美國駐日大使那裡得知軍力強大、且把美國作為假想敵後，美國對一直存有戒心。只不過二、三十年代美國孤立主義思想盛行，認為美國不必關注美洲大陸以外的事情，不必捲入歐洲糾紛，更不必捲入歐洲戰爭。造成孤立主義思潮氾濫的原因，從根子上說是空前嚴重的經濟危機讓美國人產生了恐懼感，自己的事情都處理不好，哪裡還能管得了他人死活？美國地理位置得天獨厚，遠離舊大陸，與其關注歐洲，還不如關注國內的就業問題和經濟復興。支持孤立主義的現實依據就是美國在拒絕了威爾遜的「國際主義」後，在二十年代依然取得了經濟空前繁榮、外交一系列成功。因此，不但報紙上電台上經常宣傳，連國會議員們都堅持美國不理會歐洲的事情也可以發揮大國作用，維護美國利益。一些親納粹的財團不敢露出本來面目，對孤立主義推波助瀾，幫助希特勒發展擴張。孤立主義思潮盛行的結果，是導致美國在1934年通過了規定不付戰爭債的國家不得在美國舉債的約翰遜法，接著又否決了參加國際法庭的議案，1935年8月31日又通過了中立法案。羅斯福總統在第一個任期內處處受孤立主義牽制，不得不公開申明：不要也不應該將美國拖進歐洲或任何地方的政治爭論中。

    1937年1月羅斯福蟬聯總統後，由於國際形勢急變，戰爭危險增大，美國在各地利益受到挑戰，羅斯福開始挑戰孤立主義，認為只有聯合世界上其它民主力量，才能制止衝突擴大，這也是使美國避免戰爭的唯一辦法。

    全面侵華後，倪華在紐約舉辦新聞發佈會，揭露日軍的暴行，總算驚醒了一部分美國民眾，孤立主義情緒消失了許多。納粹德國滅亡捷克後，美國進步力量開始拾起國際主義同孤立主義作鬥爭。今年春夏之際，國會內的國際主義派別提出修改中立法，並同孤立主義展開了激烈爭論。很不幸，這次孤立主義仍然佔了上風，中立法沒有被修改。

    倪華這次到美國來的正是時候，召開的新聞發佈會取得了空間成功，又在參議院進行了演講，對於美國的進步力量是一個極大的推動，對羅斯福擴軍備戰也是一個推動。

    赫爾半天不說話，實際上是在認真思考倪華的話，盤算著是不是真的該對人出手了。

    赫爾不說話，胡適和馬歇爾都急的不得了，因為國務卿就是對外關係政策的主要制定人和執行人，在一定程度上，國務卿對總統的外交政策有重大影響。

    馬歇爾是軍人，是陸軍部的副部長，眼見美國在華利益屢次遭到人的侵犯，心裡的火早就很盛了。見赫爾玩深沉，馬歇爾忍不住說道：「國務卿先生，坐視不斷擴大侵略，與美國利益不符。美國不應該離開中國、離開東南亞。不能捍衛美國在華利益、捍衛美國在太平洋、東南亞利益，是美軍的恥辱。請國務卿盡快與總統先生會商，制裁。」

    胡適比馬歇爾著急的多了，趨前一步，懇切地說道：「國務卿閣下，我國政府之所以請求貴國出面制止英國與進一步妥協、制裁，是因為放眼當今世界，也只有貴國能做到這一點。剛才倪華博士把道理說的很清楚，如果我國無力支持抗戰，的勢力必然大漲，到時候就會再現英法對德綏靖造成的惡果。請國務卿閣下三思。」

    胡適和馬歇爾急，不等於倪華和赫爾也急。倪華心裡有底，美國人必然會制裁，這是劉一民告訴他的。劉一民還說，美國雖然現在孤立主義、保守主義、和平主義佔上風，但是不等於主張孤立主義的議員和資本壟斷集團不想參戰。美國人從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撈足了好處，他們不會錯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機會的。沒有大戰，美國的軍火賣給誰啊？沒有大戰，美國如何實現進一步崛起啊？所以，美國人根子裡是想控制戰爭節奏，什麼時候打、打到什麼程度，他們都想由他們決定。何時參戰才能撈取最大的好處，才是美國壟斷集團關心的事情。包括中立法，那也是為了給美國爭取擴軍備戰時間才產生的。將來，美國會修改中立法、出台租借法，先是賣武器讓別國打，接著是租借武器讓別國打，最後等其它國家打得精疲力竭的時候，美國人自然會赤膊上陣，把政治利益、軍事利益、經濟利益最大化。

    最後，劉一民告訴倪華：「沒有美國的中立法，就沒有英法的綏靖政策；沒有美國的不管不問，就沒有、德國的擴張野心。當然，綏靖和中立的結果是他們自己也要付出血的代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和美國人打交道，不用慌不用忙，號准他們的脈。美國人要以自己的意志掌控戰爭，我們的目的是要早早地把他們拖下水，減輕我民的損失，早日贏得抗戰勝利。因此，不用擔心美國不會援助中國，那只是時間早晚問題。一旦他們認識到中國的作用，什麼飛機啊、大炮啊，要什麼有什麼，可著勁地要。美國佬的算盤打得那麼精，他們會給的。再說了，羅斯福總統是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總統之一，有正義之心。美國民眾大多數人也同情中國、支持中國。這些正義力量會推動美國給中國提供無私援助的。」

    倪華雖然不是什麼戰略家、外交家，但她是博士，綜合素質高，一點即透。劉一民的分析研判合情合理，她心裡知道實際上就是那麼回事兒。現在馬歇爾一開口，倪華馬上就知道劉一民說的太對了，美軍是想打仗的！心裡也就越發地篤定了。

    赫爾心裡也不急，制裁，延緩的侵略步伐那是必須的。現在的問題是制裁到什麼程度，不能刺激得人狗急跳牆。美國還沒有準備好，需要時間。

    見馬歇爾和胡適都按耐不住了，赫爾才說：「我的朋友，稍安勿躁。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性急吃不了熱豆腐麼？事情總要理出個頭緒才行麼！」

    說完，赫爾要通了羅斯福的電話。放下電話，赫爾讓馬歇爾、倪華、胡適陪他去見總統先生，當面報告。

    倪華一行見到羅斯福總統的時候，總統閣下穿著一件海軍衫，正在興致勃勃地和幾個智囊探討什麼問題。

    一見倪華，羅斯福總統在椅子上伸出手來，笑著說：「哈哈，東方仙子又來看望我了，歡迎、歡迎！」

    倪華問好後，把剛才對赫爾說的一番話對羅斯福總統又說了一遍。羅斯福總統聽完，輕輕地說道：「人迫不及待了啊！」

    說完，羅斯福對赫爾說道：「是不是需要給人個警告啊！」

    赫爾點點頭，語氣有點凝重：「總統先生，倪華博士說的對。英國人看樣子顧不上自己的在華利益了，如果我們不採取措施，英日談判很可能就會形成一邊倒的局面。人的胃口會越來越大的。」

    羅斯福聽後沉默不語。

    這時，在座的一個共和黨的議員開口了：「總統先生，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美國不需要捲入戰爭，既不需要捲入歐洲紛爭，也不需要捲入亞洲紛爭。人也好，中國人也好，朝鮮人也罷，他們的紛爭都是為了爭奪黃種人的領導權，與美利堅沒有任何關係。」

    倪華畢竟是個年齡不大的女人，一聽這位先生的話就沉不住氣了，當即反駁道：「這位先生的話我不敢苟同。正義和邪惡不是以人種為標準來區分的。按照這位先生說的，侵略朝鮮、中國可以說成是黃種人內部爭奪領導權，那美國的獨立戰爭又該如何定義？第一次世界大戰又該如何定義？我們總不能說第一次世界大戰是白種人之間的自相殘殺吧？」

    一席話說得那個議員張口結舌。

    過了片刻，那個議員反應了過來，也不客氣了，直接對著倪華說：「倪華博士，我看過你的新聞發佈會的報導，也聽了你的演講。你講的人的暴行，我都相信。我對中國人民很同情。但是你想過沒有，鼓動美國對實施經濟制裁，會把美國拖入戰爭的深淵的，會讓美國小伙子流血犧牲的。」

    倪華這人從小受美式教育，對挑戰從不畏懼。這一點從她和劉一民相愛時的表現都能看出來。

    倪華又一次反駁道：「這位先生，我感覺你的邏輯不通。制裁，是為了遏制他們的侵略野心，也是為了讓美國避免戰爭。你怎麼能認為會把美國拖入戰爭深淵呢？你想過沒有，就是因為日美商約，才使源源不斷地從美國得到飛機、艦艇和鋼鐵、石油、橡膠、銅等戰略物資，人就用這些東西建成了龐大的戰爭機器。美國從對日貿易中賺到的是金錢，中國人從日美貿易中遭受的是被侵略和幾百萬人、上千萬人的生命消失。你口口聲聲擔心怕把美國拖入戰爭、怕美國小伙子犧牲，難道我們中國人的命就不是命？難道我們天生就應該當美日貿易的犧牲品？」

    倪華不給那個議員反駁的機會，櫻唇輕啟，大珠小珠落玉盤：「作為民主國家的政治家，最基本的要求就是順從民意。拋開我剛才說的，就拿美國民意來說，據六月份美國的民意調查，同情中國者佔７４％，同情者佔％。贊同不買日貨者６６％，反對者３４％。贊同對日禁運軍用品達７％，反對者８％。這位先生，你說美國政府能違背民意麼？」

    胡適心裡直叫好，眼睛裡都是讚賞，對素未謀面的劉一民也起了敬仰之心。老婆都這麼能幹，丈夫華能差了麼？中國人常說要想會和師傅睡，八成倪華的話都是劉一民教給他的。萬里之外，就能把事情料理到如此程度，這劉一民看起來真的是中國的絕世名將啊！

    稍停一下，可能感覺自己的語言太激動了，讓在場的人都下不來台了，倪華伸手捋了一下秀髮，緩和一下語氣，曼聲說道：「總統先生，我來的時候，我的丈夫劉一民將軍要我轉告總統先生和美國人民，看事情眼光要長遠。我國現在是處於危難之中，是需要美利堅伸出援助之手。但是，離了美國的援助，我們照樣可以取得抗戰的勝利，只不過時間可能會長一點，死的人可能會多一點，受的損失會更大一點。但是我們不怕，我們有四億人口，有一千多萬平方公里的國土，人殺不光我們，戰爭的結局必然是以我們的勝利而告終。這一點，從我八路軍輝煌的戰績中就可以看出端倪。一旦我們贏得戰爭勝利，建立新中國，那我國就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百廢待興的國家，將會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市場、最大的進口國、最大的世界工廠、最大的出口國，在全世界佔有重要一席。到時候，我國政府和人民必然會想起在戰爭時期幫助過我們的朋友。當然，那些隔岸觀火的、落井下石的、無動於衷的、資助我們的敵人的，我們也不會忘記。子子孫孫不會忘記！」

    倪華本來是想用平緩的語氣說的，說著說著就又激動了，俏臉通紅，眼窩裡也憋滿了淚水。

    這個時候哪裡有世界市場、世界工廠這樣的概念，好在這些人都是傑出之士，一聽就明白了倪華的意思。

    滿室皆驚！

    過了一會兒，羅斯福讓倪華先去找埃莉諾夫人，說是夫人想找倪華談談中國的幼童保育機構建設情況。

    倪華和胡適走後，羅斯福總統又是半天不語。屋子裡沉寂了約十幾分鐘，羅斯福才淡淡地說道：「倪華只是個信使，她說的話一定是別人教給她的。蔣介石沒有這種胸懷氣度，要是有這種胸懷氣度，也不會把中國弄成這樣子。中共不簡單啊，藏龍臥虎！」

    沒有人接總統先生的話，大家都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7月26日，美國國務卿科德爾赫爾針對英日《有田—克萊琪協定》發表聲明，稱「如果欠斟酌的行動繼續下去，那麼不可避免發生某種嚴重事件。」

    不等政府有何反應，7月27日，美國國務卿科德爾赫爾緊急召見駐美大使永井松三，當面告知美利堅合眾國決定廢除《日美通商航海條約》，六個月後執行。

    由於美國態度的轉變，談判桌上的英國駐日大使態度隨即轉變，英日關於租界問題的談判陷入了對立僵局。

    8月初，美國駐中國大使詹森奉命通知中華民國政府，美國政府繼從１９３７年７月到１９３８年７月美國分六批購買中國價值１３８００萬美圓的３１００萬盎司白銀之後，決定再次購買2500萬美元中國白銀，同時美國政府決定，對進出口銀行增資，貸給中國政府2500萬美元桐油追加借款，年息4%，用於中國政府從美國購買工業產品和農業產品。

    倪華激動之下，再次給劉一民發報，詳細報告赴美後取得的成果，重訴思念之情，並要劉一民指示在美國購買物資的運輸辦法和路線。

    這個時候，劉一民剛剛從抗日山烈士陵園趕到羽山，正準備籌劃對日軍實施報復性打擊呢！

    各位書友大大：看書，看好書！開卷有益，愉悅心靈。看盜版的朋友們空閒的時候，是不是也考慮適當訂閱一點呢？實在是訂閱量下滑厲害，票票下滑的厲害，打賞想都不敢想。山人都成撲街貨了，差一點都想太監了。但是，思來想去，總覺著應該認真寫，寫完本。請朋友們大力支持吧！謝謝給了我太多太多支持的朋友們！謝謝啦！RO

第八一八章 火箭炮登場

    第八一八章 火箭炮登場

    劉一民接到倪華的第二封電報後，把第一封電報也拿出來，翻來覆去，連看三遍。琢磨了半天，覺得效果很好，美國人總算開始制裁了。雖說美國政府現在只是宣佈廢除《日美通商航海條約》，並沒有立即廢除，更沒有全面禁運，給小留下了活動空間，不斷地去與美國人談判，但熟悉歷史走向的劉一民知道，日美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接下來隨著戰爭形勢的發展，美國會一步步勒緊小脖子上的繩索，逐步全面禁運，逼得小不得不冒險南進，與美國開戰，直至把他們那麼強大的海軍全部葬送進太平洋餵魚。

    有一點不爽，那就是美國的貸款都給了國民政府，購買中國多餘的白銀的錢也給了國民政府，蔣介石是不可能把這些錢分給、八路軍一點的。自己辛辛苦苦從頭到尾謀劃，又讓老婆冒著生命危險飛到美國去，結果只能得一點民間捐款，這哪能行啊？無論如何也得給我黨我軍爭取一點資金、物資。不然的話，蔣介石有錢了，法幣幣值和外匯信譽穩定了，日子好過了，有力氣了，說不定掉頭就和我們搞摩擦。

    萬一蔣介石像歷史上那樣，一見美援就覺得抗戰勝利在望，採取保存實力、坐等美國參戰的辦法，把湯恩伯部、胡宗南部等精銳都調到大後方雪藏起來，那就糟了。

    思來想去，覺得應該變變思路，國民政府是中國合法政府，再多的美援最終絕大部分都會落到蔣介石手裡。等將來抗戰後期蔣介石的主力美式化了，老蔣的心也就野了。說不定還得再打一次解放戰爭。看來，得做點技術處理。能不能讓蔣介石要錢要裝備、我們要人才、要設備呢？

    這可是蛋和雞的關係！

    算了，還是快點讓倪華回來吧，美援都給蔣介石也無所謂，反正都是支援中國抗戰了。美援美國的人才和設備也無所謂，當年不照樣打天下？倪華呆在美國，懷著身孕，吃不好睡不好。那丫頭又痴情，你想我我想你的，兩頭牽掛，可不如呆在自己身邊安全。

    一想到這裡，劉一民心裡就針扎一樣疼，腦海裡就出現了晶晶在牛山鎮街口俏生生地等他的模樣和見面時那充滿欣喜之情的低低的問候：「你回來了？」

    劉一民心裡那個後悔啊，直想把頭往牆上撞！

    呆在自己身邊也未必就安全啊，該死的戰爭！該死的小鬼子！

    正在想呢，炮兵旅長李昌、政委王山柱走了進來，見劉一民抽著煙在屋子裡踱步，知道他在思考問題，也不打擾他。

    李昌順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倪華的電報看了起來，看著看著就笑了，忍不住搖頭晃腦地撇著濃重的湖南腔讀開了：「親愛的民我的愛人，這段時間由於懷孕的原因，我沒有胃口，吃不好飯，腰都瘦了一圈，好想讓你下廚給我做點好吃的。上次你做的生汆西施舌就很好，我一想起來就想吃。我回去了，你得好好待我，天天給我做好吃的，還得天天不重樣。不然的話，我要是太瘦了，肚子裡的寶寶會營養不良的。你還得陪我去看揚州的瘦西湖，我聽說那裡的風景很美，可惜一直沒去過。你不准帶別人去，要是我回去發現你帶別人去了，我不准你碰我。我不在的時候，你得像你唱的小曲裡說的那樣，一天十七八遍想我，想著怎麼對我好，讓我高興。」

    李昌的湖南腔陰陽怪氣的，一下子就把那些正忙著圖上作業的參謀和滴滴答答收發電報的機要員們逗笑了，指揮部裡一時間歡聲笑語，把幾天來的悲傷全部掃光了。

    劉一民正在後悔和傷感呢，就被指揮部裡的笑聲驚醒了，抬頭一看，就見李昌拿著倪華的電報在耍寶。

    不等劉一民發作，隨李昌進來的炮兵旅政委王山柱已經不願意了，緊繃著臉吼道：「老李，師長的電報是你應該看的？倪院長遠在美國，電報上有多少絕密的事情，你怎麼敢隨隨便便就拿起來讀了？這麼大一個旅長，怎麼連保密常識都不懂？我建議你給師黨委寫檢查。」

    李昌慌忙把電報放到桌上，做了個鬼臉，說到：「政委，你可別嚇唬咱老李。我可是該看的地方看，不該看的地方一個字都不看。你看看，我不是怕師長忙，顧不上看倪院長的電報，辜負了倪院長的一片相思情，這才讀給他聽的麼？要說，師長得給我發工錢才對。過去大戶人家的公子讀書，都是有書僮的。我老李就算是個書僮，師長也得給打賞點小錢吧？」

    說完，一扭頭，就見劉一民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煙站在一邊，正靜靜地看著他。李昌一激靈，馬上就「啪」地一個立正：「報告師長，第十八集團軍教導師炮兵司令兼炮兵旅長李昌向你報告，請指示！」

    正黑著臉吼李昌的王山柱也趕緊敬禮報告，請師長指示。

    這一刻，劉一民忽然心生感動。偌大個教導師，也只有李昌、胡老虎敢在自己跟前耍笑逗樂。這兩個人，那可不是不懂規矩放肆，而是想方設法替自己開解憂傷呢！這中間的情意深著呢！

    劉一民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淡淡地說了聲：「你們兩個來了？倒點水，坐下慢慢說！」

    一見劉一民沒有發火，王山柱總算鬆了口氣，瞪了李昌一眼：「便宜你了。還不快去倒水？難道還想讓師長給我們兩個倒水麼？」

    李昌眼睛往王山柱臉上亂瞅。瞅了一會兒，見王山柱根本就不理他，只好咕噥了幾句「咱老李的命咋就這麼苦呢？好不容易混上旅長了，還得給政委倒水。這世事，越來越搞不懂了」，就老老實實地跑去提來個水壺，拿了三個大碗，倒了三碗水，給劉一民端了一碗，給王山柱一碗，自己端起一碗咕咕嘟嘟就喝開了。

    喝完，抹抹嘴，李昌就說：「師長，我想起個問題，這人比人差距咋就那麼大呢？你看看人家倪院長，正牌的美國博士，手術水平高得不得了。長的還像天上的仙女一樣，平常人看一眼心臟都會砰砰亂跳。你看人家咋就那麼會說話呢？你聽聽，你聽聽，你不准帶別人去，要是我回去發現你帶別人去了，我不准你碰我。說得多好啊，小夫妻之間打情罵俏裡還帶著一股老陳醋的味，聽得人心裡火熱火熱的。我家柳葉咋就沒這水平呢？柳葉也是大學生啊，她咋就說不出這種讓俺老李心裡甜絲絲、火辣辣的話呢？還有，我不在的時候，你得像你唱的小曲裡說的那樣，一天十七八遍想我，想著怎麼對我好，讓我高興。聽聽，聽聽，這可比戲文裡唱的那些才子佳人的甜言蜜語好聽多了，得勁多了。師長，你說是倪院長天生就會這麼說話呢，還是你教她的啊？老百姓常說要想會得給師傅睡，我看八成倪院長這麼會說話都是和師傅睡出來的！」

    王山柱一口茶水全噴了出去，笑得差點岔氣。

    劉一民被李昌逗的也是莞兒一笑：「別胡說了，這麼大個旅長，還是當老哥的，這樣說話，也不怕你弟妹回來撕你的嘴！說吧，有什麼事！」

    還別說，讓李昌這一攪合，劉一民的情緒還真好起來了，臉上也生動了許多。

    李昌這才又站起來敬了個禮，報告說有新寶貝了，曾照他們按照師長畫的圖紙，鼓搗了這麼久，把火箭炮給搞成了。試射了三次，效果特別好。請師長去看看。

    劉一民一聽，登時就來勁了，也顧不得給倪華發報了，轉身噔噔噔就出了指揮部。慌得李昌和王山柱一溜小跑跟著出了指揮部，往炮兵旅旅部所在地走去。

    曾照和比爾克萊門也隨李昌趕到了抗日山參加了追悼會。當時劉一民忙，沒有見他們。這一見面，曾照激動地拉著劉一民的手不丟，嘴裡直嚷嚷：「師長，我搞成功了！我們搞成功了！」

    劉一民笑著說：「曾廠長，還記得在通道我動員你加入紅軍的往事麼？怎麼樣，你那漂亮媳婦還好吧，沒有人打她的主意吧？」

    曾照嘿嘿一笑：「師長說笑了，我那時是被氣昏頭了麼。對了，師長，這次比爾可是立大功了。你得給他記功！」

    比爾克萊門來中國幾年了，又娶了中國媳婦，已經能用漢語比較流利地交流了。這一聽曾廠長說要給他記功，羞得臉都紅了。

    劉一民打趣說想不到麻省理工的高材生還這麼害羞，怎麼樣，婚後生活幸福吧？劉倩倩呢，來了沒有？

    比爾克萊門越發地羞澀了，有點不好意思地告訴劉一民，他已經當爸爸了，劉倩倩帶著女兒留在基地呢！

    劉一民哈哈大笑，說到：「中美友誼在齊魯大地開花結果了，比爾以後不用再回美國了，就留在中國生活、工作。現在就可以選人組建八路軍教導師兵器研究所，比爾克萊門任所長，八路軍兵工廠廠長曾照兼任政委，任命文件隨後下達。親愛的比爾，我的朋友，我和戰友們期待著和你一起創造奇蹟！」

    比爾克萊門激動的一下就抱住了劉一民，張開大嘴，在劉一民額頭上、臉上狂吻。弄得劉一民趕忙推開他，說是有激情回家找劉倩倩去，不就是當個兵器研究所所長麼？用不著這麼激動的。

    比爾克萊門認真地對劉一民說：「親愛的劉，你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激動。以前我是你們雇來的工程師，以後我就和你們一樣了，也是八路軍了。我美麗的妻子如果知道了，一定會為我驕傲的！」

    劉一民滿臉笑意，揮手打斷了比爾，說道：「火箭炮在哪裡？快讓我看看！」

    曾照和比爾克萊門趕緊領著劉一民來到院子裡，解開偽裝網，一門12管火箭炮就出現在劉一民眼前。

    就聽曾照背書一樣介紹到：「口徑:107毫米；行軍狀態全重:385千克；戰鬥狀態全重:613千克；行軍狀態長:2600毫米；行軍狀態寬:1400毫米；行軍狀態高:1100毫米；定向器長:900毫米；全彈重:18.8千克；初速:31.4米/秒；最大飛行速度:372米/秒；最大射程:8500米；發射間隔0.6-0.8秒；高低射界:0度-60度；方向射界:左右各15度；炮班人數:5人。」

    劉一民一個一個檢查發射管、定向器，又拿起火箭彈試試重量，不錯，確實是常規武器中的三大名牌之一、後世我軍著名的63式107mm火箭炮提前登場了。小鬼子，看看老子會給你們什麼樣的驚喜吧！

    見劉一民愛不釋手、又沉默不語，曾照就說：「師長，這種炮還沒有名字呢，請你給起個名吧！」

    劉一民沉浸在驚喜之中，聞言就說：「就叫八一107mm火箭炮吧。」說完，劉一民想了想，又補充道：「暫時對外高度保密，先不起名，等經過戰鬥檢驗後，請主席和老總他們定名。」

    曾照又介紹說，這種火箭炮有12個發射管，7－9秒內可完成一個齊放，火力極為猛烈。由於體積和外形尺寸小,重量輕,機動性好，可以由汽車牽引或騾馬拖曳，也可由人力分解搬運,適於戈壁、山地、叢林和水網地區作戰。而且，大多數部件不需要工具就可以分解結合，操作、維修十分容易。拆開後的單個部件重量不超過30公斤。為滿足人背的要求，分解部件在結構尺寸上具備如下特點：上不過頸（便於抬頭），下不過臀（便於跨步），寬不過肩（便於通過），重心貼身（防止扭腰）。特殊情況下，還可以使用單管、兩管、四管或八管簡易發射。配用火箭彈為107mm火箭殺傷爆破榴彈和107mm火箭磷鋁燃燒榴彈。

    劉一民聽後，告訴曾照，這種火箭炮除了作為戰場火力使用外，可以生產單管火箭炮，用三角架支撐, 射程遠，精度高、威力大，最適合游擊戰和特種部隊使用，比原來的火箭筒安全係數高多了。回去後要首先研製15門單管火箭炮，配備三角架，保證每個戰士可以攜帶一門單管火箭炮外帶兩發火箭彈，交給特戰司令部，保證三個特戰中隊15個小隊每隊一門。

    李昌說現在只有這一門炮，沒法列裝，成立了個火箭炮班，隨旅部行動。

    劉一民當即指示李昌，迅速抽調人員，組建火箭炮營。對外暫稱炮兵旅特務營，抓緊訓練，掌握技術。然後又指示曾照、克萊門，向吳征傳達他的指示，成立專門的火箭炮生產工廠，盡快加大產量，目標是至少裝備3個以上的火箭炮師。

    聽的李昌、王山柱和曾照、比爾都是直吐舌頭。

    其實，此時蘇聯也已經研製成功了喀秋莎火箭炮，年底前就要列裝部隊了，只不過此時出於保密需要不叫喀秋莎。劉一民知道，蘇軍最早只成立了個喀秋莎火箭炮連，而且在與德國鬼子戰鬥中全連大部陣亡。以後由於該炮火力強大，蘇軍不斷加強，到而戰結束時，蘇軍已擁有7個火箭炮師、11個火箭炮旅以及38個獨立火箭炮營，擁有11000門各種類型的火箭炮，是蘇軍炮兵中最具威力的部分。

    比爾克萊門提出，現在由於鬼子飛機猖狂，無法建立批量生產線，產量上不去。最好能在美國定製一批火箭彈發動機，那樣的話，回來組裝就快了。

    這一說，就讓劉一民想起了半自動步槍的事情，忙問曾照搞得怎麼樣了。

    曾照報告說，樣槍已經出來，試射後效果也比較理想，還需要進一步測試。這段時間力量都集中在研製火箭炮上，半自動步槍項目只能緩一緩了。

    劉一民知道影響半自動步槍和火箭炮批量生產的關鍵因素是槍管、炮管和火箭彈發射機，原來已經給倪華列有單子，不知道她能不能在美國聯繫企業定做了。

    看完火箭炮後，劉一民回到師部，馬上就給倪華發報，先把老婆結結實實地誇獎了一把，然後就告訴她，下一步工作重點有兩個，一個是招商，爭取徵得美國商務部同意，以合作辦廠形式，給予充分的優惠條件，吸引美國的大企業到中國開辦中美合資公司，公司地點一律定在陝西。另一個是採購物資，一定要把能夠控制的資金全部用在採購上，重點購買採購單子中的槍管、炮管、火箭彈發動機、雷達設備、通訊設備。注意規避美國的限制性政策，按照事先說的辦法，分散採購，運回國內組裝。

    至於運輸辦法和運輸路線，劉一民指示倪華，原則上運往青島港，具體辦法隨後電告。

    劉一民告訴倪華，一旦完成任務，就迅速回國，仍乘飛機到重慶，不必與貨船同行。

    電報結尾，劉一民說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妻子，期盼盡快重逢。

    各位書友大大：訂閱是對作者最大的鼓舞和支持。一本書沒有訂閱量就沒有讀者群，也就沒有寫下去的必要。紅星的奇蹟在發展、在延續，請各位訂閱、支持。謝謝大家！RO

第八一九章 假象

    第八一九章 假象

    突破隴海路之戰結束後，華北方面軍司令官杉杉元定下了毒計，準備以青島為餌，吸引八路軍教導師主力襲佔青島，將教導師全殲於青島城下。

    為了實現這一作戰目標，華北方面軍參謀長山下奉文、副參謀長武藤章直接操刀，指揮日軍作出了一系列佯動動作，從冀中、冀南、冀魯邊、魯西到濟南、魯中、魯南、泰安地區，日軍各路大軍齊出，實施瘋狂掃蕩。滯留在徐州之連雲港地區的日軍也不甘落後，分幾路向蘇北、皖東北撲去。加上日軍在山西的大掃蕩，整個華北戰場戰火四起，警報不停地向教導師師部傳來。

    日軍電台、報紙也不消停，連篇累牘地宣傳他們所謂的牛山鎮大捷。這次，日軍是決心要將謊言製造到底了。杉杉元的情婦、美女作家林芙美子和筆部隊的骨幹作家長谷川伸、中村武羅夫、北條秀司全體出動，炮製假新聞、撰寫顛倒黑白的作品，肆意欺騙讀者聽眾，混淆大眾視聽。

    林芙美子這女的確實有才，你看她編的多像！

    林芙美子在紀實散文《牛山鎮記事》中寫道，她到牛山鎮採訪，入眼一片斷垣殘璧，昔日繁華的交通要道、商貿大集市牛山鎮已經不存在，村民們只好編織葦席、搭建棚子遮身。據村民們講，戰鬥開始的時候，八路軍向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地朝牛山鎮撲來。據守牛山鎮的獨立混成第二十二旅團的勇士們依據工事猛烈開火，機槍噴吐著火舌，炮彈在八路軍進攻隊伍中爆炸，騰起的煙柱把太陽都遮住了。由於來的是八路軍教導師主力，炮火異常強大，遠遠超過了守軍的火力，鎮子還是被八路軍突破了，防守牛山鎮的一個中隊的大和勇士安替玉碎，鮮血染紅了原本美麗富裕的牛山鎮。緊接著，八路軍大部隊開始穿過隴海路，載滿糧食、物資的汽車、膠輪大車、牛車、獨輪車、肩挑背扛的民夫隊伍，源源不斷地沿著公路、大道、小路向牛山鎮到洪莊之間的隴海路湧來，企圖以最快速度穿越隴海路。就在這時，天空現了成群的皇軍戰機，撲向了正在行進中的八路軍。徐州機場的戰機來了，濟南的戰機來了，青島的戰機來了、天津的戰機來了、北平的戰機來了，石家莊、保定的戰機來了，連華中派遣軍的蚌埠機場、合肥機場、安慶機場戰機都趕來了，成群的炸彈呼嘯著落向八路軍的頭頂，機載機槍隨著戰機俯衝的姿勢開火。霎時間，東到牛山鎮、西到洪莊，成了八路軍的死亡地帶。汽車在燃燒，馱馬在哀鳴，突遭打擊的八路軍亂了建制，開始四散奔逃，上演了一幕可恥的潰逃大劇。

    林芙美子寫道：「八路軍的亂象還在繼續。隨著精銳的第六師團、第九師團、第一一四師團、近衛師團、重炮旅團的突然出現，並實施東西快速對進、迂迴夾擊戰術，八路軍徹底亂了。炮彈在爆炸，機槍在怒吼，教導師，這支號稱中國最最精銳的八路軍部隊，這支曾經給皇軍製造許多麻煩的部隊，這支由華北治安毒瘤劉一民統帥的部隊，暴露出了土匪本色。將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將，扔下滿地的屍體、傷兵和輜重，向北倉皇潰逃」。

    林芙美子以充滿憐憫的口氣寫道：「在古老的海州城，我參觀了第六師團、第九師團的戰俘營。那些昔日凶殘務必、肆意殺戮皇軍士兵、皇協軍士兵的八路軍士兵，此刻都穿著號服，瞪著一雙雙迷惘渾濁的眼睛，排成長長的隊伍，在皇軍的指揮下，老老實實地排隊吃飯、排隊沖涼、排隊做工。

    我問過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小俘虜為什麼要當八路軍？這個小俘虜告訴我，為了混口飯吃。在家種地靠收成吃飯，還天天喝高粱糊糊。當八路軍不用幹活出力，搶老財們的糧食就行了，可以隔三差五吃白面。

    問他為什麼被俘？他說是皇軍的飛機大炮太厲害了，隊伍都打散了，他掉隊了，人地兩生，不知道往哪裡跑，就舉手投降了。

    再問他想不想參加華北治安軍？他的回答讓我很吃驚。說是不想，治安軍雖說有軍餉，但不如八路軍可以沒收老財們的錢財和糧食逍遙自在，伙食也比不上八路軍。而且，他當上八路軍以後，他爹在村子裡有了面子，農活都有村裡的老百姓替他家耕種，他爹就像原來的老財一樣，每天背著手在村子裡瞎轉悠。還經常可以到老財家裡訛酒喝、訛煙抽、訛飯吃。就算把老財家的女人睡了，老財也不敢放個屁。

    我又問他將來釋放後還當不當八路軍？小俘虜說，完了，想當也當不成了。八路軍的政策很殘酷，只要被俘，回去就是沒完沒了的審查。他的班長上次被俘逃回去後，就沒能熬過審查時候的大刑，死在了老虎凳上。他以後只能逃回家去，躲一天算一天。

    問完話，我有點同情這個小士兵。好好一個孩子，正是讀書受教育的年齡，卻被八路軍裹挾參軍，變成了一個好逸惡勞、嚮往搶劫的土匪、流氓。我忍不住想幫這個小俘虜一把，就向部隊長求情，讓把這個小俘虜釋放了。結果這個小俘虜死都不願離開俘虜營，說是在這裡有飯吃，安全。

    我的眼角濕潤了。」

    劉一民看完火箭炮回到師部，剛給倪華發完電報，打開收音機，裡面就開始播送林芙美子的文章了。

    張林風聽完林芙美子後，一改溫文爾雅的作風，破口大罵：「這個娘們，還號稱美女作家呢，純粹是一個嘴長在屁股上的。老子要是抓住她，非她不可！讓她再造謠污衊！」

    羅榮桓正好聽到，當即就批評張林風說話粗魯，思想一點都不健康，一點都不純潔。

    一邊的劉一民不同意羅榮桓的觀點，說是純潔不能當飯吃，沒見過歷史上哪一個開國皇帝是純潔的，也沒有見過外國哪一個總統是純潔的，更沒有聽說過古今中外哪一個有成就的政治家、軍事家、企業家是純潔的。要是企業家真的純潔，他就會破產跳樓；要是軍事家真的純潔，就沒有那些兵法謀略和經典戰例；要是政治家真的純潔，世界上就沒有那麼多謊言！都要純潔的話，不但不會有什麼皇帝、官員、富商，也沒有什麼這制度那理論，社會也不會進步，大家都去當原始野人！

    羅榮桓想不到他批評了張林風幾句，就招來了劉一民一籮筐歪理邪說，當即反問道：「師長的意思是張林風這麼粗魯的話也說對了？」

    劉一民接下來的話就更加沒營養、更加惡狠狠了：「張林風說的沒錯，象林芙美子這種甘願充當法西斯吹鼓手的破女人，了更好！不過，不用張林風親自去幹那種破事，免得污了一世英名、壞了八路軍的名頭。將來抓住林芙美子，就把她放到鬼子戰俘中間去，讓小鬼子戰俘把她！」

    劉一民想不到，他這段話不知道怎麼就傳了出去，最後落到了林芙美子耳中，嚇得她倉皇逃回，再也不敢到中國來了，再也不敢胡寫八寫了，洗心改面，後來竟然還小有成就。

    羅榮桓氣的直笑，手指著劉一民的鼻子，說道：「你這麼大一個領導，不但張嘴就是謬論，而且開口就是粗話。這要是讓戰士們知道了，跟著神漢學跳神，你看看吧，將來不知道多少幹部會以說粗話為榮呢！到時候開作戰會議，滿會議室裡都是格老子的、王八蓋子地、奶奶的，那可是成了八路軍一大風景了！」

    劉一民一聽，也笑了：「政委，我的意思是說對於罪大惡極的鬼子，不用講這紀律、那紀律，要把他們殺得後悔來這世上才行。至於剛才說的純潔不純潔那段話，雖然有狡辯嫌疑，但也符合事實。衡量一個幹部，看的是忠誠不忠誠、公道不公道、正派不正派、能力強不強。在現在，以對黨忠誠、不怕犧牲、能打勝仗為標準。至於純潔不純潔，那是和平年代青年男女談戀愛時候的標準，現在不適應。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朋，太純潔了沒有什麼意思。」

    羅榮桓一聽，就知道這天縱奇才的老夥計是因為晶晶之死受刺激過度了，說不定他心裡正後悔某些事情呢！一想到這裡，羅榮桓忍不住就往劉一民臉上直瞅。打量了一會兒，看不出什麼，羅榮桓就不再理會劉一民，出門去野戰醫院看望傷員去了。

    日軍的電台在繼續聒噪，報紙也在繼續造謠。

    雖然八路軍已經開始揭露日軍的謊言，公佈突破隴海路之戰牛山鎮大捷的戰果，但這是戰爭年代，普通讀者聽眾不可能也沒辦法去認真考究雙方誰說的是事實。加上劉一民準備在臨沭、贛榆、郯城、東海之間持續作戰，八路軍總部和教導師都沒有公佈晶晶犧牲的消息，也沒有公佈突破隴海路之戰中我軍傷亡人數和輜重損失。這樣一來，越發地顯得日軍說的是實話、八路軍在隱瞞戰鬥失利真相了。

    到最後，日軍電台和報紙上甚至爆出了八路軍教導師師長劉一民在戰鬥中墜馬受傷的新聞。說是據情報人員報告，劉一民受傷後昏迷不醒，八路軍北返部隊在增援部隊接應下倉皇撤退。目前，山東八路軍官兵士氣低迷，一些受八路軍蠱惑、脅迫加入八路軍地方武裝和民兵的青壯年已經開始悄悄離隊，逃回老家隱匿不出。

    一時間，搞的沸沸揚揚的，連幾個戰區的司令長官都給八路軍總部發報，詢問突破隴海路之戰的實情。

    假象！假象！全他娘的是假象！

    但是，日軍為什麼製造這些假象呢？難道杉杉元腦子進水了，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可以隨便欺騙的善男信女了麼？

    假象背後必然厲害殺著，就像日軍重兵集團合擊冀魯邊時那樣，說不定小鬼子又挖了坑等自己去跳呢！

    劉一民一時半會兒想不通小鬼子到底要幹什麼，只好命令各地、各部隊在反掃蕩的同時，注意緊盯日軍動向，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一發現異常，務必立即報告師部。

    這次，劉一民給錢壯飛下了死命令，要他通過秘密渠道，緊緊盯住青島、連雲港、濟南、天津日軍動向，一有情況立即上報。

    錢壯飛報告說，近段時間。日軍加強了中國駐屯憲兵隊司令部，新調北野憲造擔任中國駐屯憲兵隊中將司令官，司令部設在北平。北野憲造到任後，大量補充各憲兵隊，以原來殘存的憲兵隊為基礎，重新建起了10支憲兵隊、38個分隊、一個憲兵教練所，分別駐守北平、天津、濟南、青島、石家莊、太原、臨汾、張家口、徐州、開封等地。中國駐屯憲兵隊司令部內設總務部、警務部。其中總務部仍由大野廣一大佐任部長，下設總務、會計、第一課；警務部仍由石田乙五郎大佐任部長，下設第二課、第三課。第二課負責軍事警察、外事防諜、經濟警察、不良日人管理等業務；第三課負責滅共、謀略防衛和政治警察等業務。後來，中國駐屯憲兵隊司令部又成立了「華北滅共委員會」，總部設在北平黃城，專門研究第三國際、國共關係、以及滿洲剿共經驗。這些日軍憲兵隊，現在非常瘋狂，採取秘密檢查郵政、跟蹤可疑對象、突然搜查居民家庭、有線無線竊聽四大手段，每月都要抓捕幾千名嫌疑人進行審查。我們在連雲港的地下情報機構就被日軍憲兵徹底破壞，犧牲了7名同志。天津、滄縣、濟南、青島、泰安、徐州也有同志被捕。因為這個原因，影響了收集、分析情報。

    看完錢壯飛的電報，劉一民心裡當即回電，要求錢壯飛加強情報工作，特別要注意在偽政府、偽警察、偽特務機關中發展情報關係，採取最嚴格的安全措施，確保能從日偽內部得到高價值的情報。

    發完電報，劉一民就坐到地圖跟前，繼續審視開了。

    各位書友大大：今天的票票、打賞都很給力，謝謝和打賞的朋友們。謝謝了！真心希望那些看盜版的朋友有機會的話，稍微訂閱一點，給山人一點慰藉。謝謝了！RO

第八二0章 大刀向鬼子們頭上砍去（上）

    8月份的天氣正是大熱的時候，太陽火辣辣的，曬的樹葉子都捲了起來。知了的叫聲吱哩哇啦的，好像是老娘們不如意時在瞌睡得要死的男人耳旁聒噪，煩得人只想給她一嘴巴子。

    八路軍教導師參謀處副處長、偵查科長兼偵察營營長羅延，穿著一件白色細布汗褂、黑色細布大襠褲子，腳穿千層底布鞋，打扮成了生意鋪子掌櫃的模樣，坐在海州古城一家飯館臨近窗戶的桌子旁，桌上放著一碟五香huā生、一碟涼拌海帶絲、一碟涼拌黃瓜、一碟干炸蝦米，一小壺高粱燒。

    桌子上坐著的另外三個偵查員打扮成了夥計的模樣，邊吃邊向窗外張望。

    這個時候多田駿還沒有到華北來，日軍也沒有實行良民證，雖然鬼子的封鎖線盤查很嚴，但是八路軍偵查員想混進東海城，那也不是難事。因為小鬼子時刻不忘往他們臉上抹粉，粉飾他們的統治，不禁止正常的商貿活動，只不過不能讓鬼子看到值錢的商品，別讓他們搶就是了。

    這家飯館是八路軍蘇北支隊的一個聯絡點，羅延已經從老闆那裡知道駐紮東海城的是日軍第六師團、第九師團、近衛師團的部隊。這一段時間，鬼子向蘇北掃蕩，大部隊都出發了，城內的鬼子警惕性極高，晚上天一黑就戒嚴了。

    鬼子掃蕩蘇北的情報不用偵查羅延都知道，聽了老闆介紹的情況羅延也沒有感到有什麼大的出入，就想著天黑後在城內好好偵查一番，把小鬼子的城防工事搞清楚。

    這一次，羅延無論如何是要抓一個鬼子軍官做舌頭，好好萃問清楚，免得再上小鬼子的當。

    突破隴海路之戰的時候，羅延的偵查員們曾經做了認真細緻的偵查，確認敵情沒有變化，這才通知大部隊過路的。結果日軍在這裡設置了個大大的陷阱。要不是劉一民統帥大軍數年，實戰經驗極為豐富，發覺不對當即採取行動，那後果就不堪設想，很可能日軍的圖謀就能得逞。就這，日軍的飛機、大炮和迂迴夾擊地面部隊還是給教導師造成了重大傷亡，光是犧牲的烈士就高達一千二百三十一名傷員多達四千多名。

    讓羅延感到最不能原諒自己的是晶晶竟然在此戰中犧牲。看著師長一路上抱著晶晶的遺體連讓人換換都不讓的樣子，羅延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罪人。安晶晶啊，那可是我軍最有名的才女，筆下寫過多少鼓舞人心的文章啊！像公審谷壽夫那麼大的事，就是她和師長搭檔進行現場直播的。文化水平不是很高的羅延，到現在都想不明白，師長和晶晶兩個到底喝過多少墨水，怎麼能做到出口成章、珠聯璧合呢？現在好了這麼優秀的人才、這麼高級別的新聞宣傳領導就犧牲在了日軍的炮火之下。這損失，怎麼能夠彌補啊？

    不能原諒自己的羅延，一到宿營地，就自己關了自己的禁閉，不願見人。

    還是劉一民、羅榮桓把他叫去談話告訴他此戰偵查上確實有失誤，偵察兵撤的範圍還不夠大，距離不夠遠，沒有能及早發現日軍企圖。要是提前能把偵察兵派往連雲港、徐州偵查，就可能發現日軍秘密集結部隊的蛛絲馬跡。這也給我們提了個醒，華北的小鬼子是越來越狡猾了仗越來越不好打了。再想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就能偷襲鬼子、伏擊鬼子，已經不可能了。小鬼子這次雖然沒有撈到好處，但也證明了他們也是可以設圈套誘騙八路軍的恐怕以後他們的野心更大，會越來越多地挖陷阱讓我軍跳。因此接下來偵察營要考慮把全營都撤出去，長期監視山東各地日軍，特別要注意青島、連雲港日軍的變化情況。【日】本海運發達，習慣用船隊運兵，而我們又缺乏空中偵查手段，往徑不能發現日軍突然增兵的跡象。

    和羅延談話的時候，劉一民當著羅榮桓的面也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評，說是他對情報戰線鬥爭重視不夠，青島、連雲港都是我軍曾經佔領過的地方，也都安排有地下工作者，但是日軍上次在青島秘密登陸、這次在連雲港秘密登陸，發現的都比較晚。上次日軍重兵集團在青島登陸還好一點，雖然發現略晚，但情報還比較準確，沒有誤事。這次日軍在連雲港登陸，由於情報站被日偽軍破壞，事先沒有接到一點報告。還有，日軍和蘇聯紅軍在諾門罕對峙，打了這麼久了，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黨我軍竟然一無所知。看來啊，得加強在日為內部建立情報系統問題。要是我軍能夠在連雲港、徐州、海州、郊縣城內日偽內部建立情報站，日軍這次再隱蔽作戰意圖，也不可能沒有蜘絲馬跡，就可以避免被動。單靠偵察兵偵查，只能從表象上判斷，像這次，誰能想到日軍會採取遠距離運兵夾擊的戰術呢？

    談話結束的時候，劉一民命令羅延立即挑選偵查員，進入海州、郊縣偵查，一定要搞清日軍主力的動向，以準確的情報為師首長下戰役決心提供支持。

    這不，八路軍百戰偵察英雄羅延就化裝進了海州城，他要親自看看，海州城的日軍到底是哪一部分、兵力多少、有無新動向！

    大中午的，太陽把地皮都快曬破了，街上的行人並不多，日軍的巡邏隊倒是不少，每隊都是五個人，打頭的槍上挑著膏藥旗，除了能看清是第九師團或第六師團、近衛師團某某部隊的番號外，其它的根本看不出什麼。

    正是吃飯時候，飯館裡倒是很熱鬧，幾張桌子坐的滿噹噹的，猜拳行令的，嘻嘻哈話的哧哧溜溜吃個不停的，羅延冷眼一瞧，就知道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是維持會的漢奸，就是局子裡的偽【警】察，全都是跟著小鬼子混飯的。這些都是小蝦米，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羅延懶得理他們。

    羅延用筷子撿起一個huā生米，扔進嘴裡，又美美地喝了一口這才喊道：「夥計，上飯！」

    飯館跑堂的夥計答應一聲，進去收拾飯去了。這個時候，羅延耳邊傳來了皮鞋聲。

    一聽皮鞋聲，羅延心裡就激動了，準是小鬼子無疑！

    果然，三個小鬼子和一個翻譯官走進了飯館。夥計慌忙迎上去剛，說了句「太君請」那翻譯官就一把把夥計推開，呵斥道：「好狗不檔道去去去，快點給太君上酒上菜，想法搞點牛肉、驢肉 。雞肉，太君要是滿意了，大大有賞！」

    夥計哭喪著臉說：「翻譯官，小店沒有牛肉、驢肉、雞肉，只有魚、蝦米和素菜！」

    那翻譯官勃然大怒，抬手一個耳刮子就打了過去：「媽了個逼的，太君來吃就沒有，八路軍來了就有了？我看你就是個八路軍探子，老子斃了你！」

    說著，那翻譯官就掏出了手槍。

    老闆趕緊跑過來」說夥計不會說話。牛肉確實沒有，但後院有只老公雞，養的肥肥壯壯的，正好殺了盹上，一會兒就好，包太君滿意。

    那翻譯官這才說了聲「快快收拾」得罪皇軍要你全家小命」收起手槍，領著三個鬼子走進了飯館。

    飯館裡正吃飯的漢奸、【警】察全部站了起來」點頭哈腰的，有一個傢伙獻慇勤」還敬了個禮。

    裝啥像啥，羅延他們也站了起來，裝著很恭敬的樣子，也是點頭哈腰的。

    翻譯官領著三個鬼子在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等鬼子坐好，老闆把酒、四咋）扛菜端上來，小鬼子開口一說話，羅延就知道有問題了。

    因為這三個鬼子雖然身上的標識分別是第六師團、第九師團、進為第一師團的，但他們卻對翻譯官說想吃餃子，好久沒有吃家鄉的餃子了，讓老闆包餃子，可惜現在沒有韭菜，就用青菜做餡，弄點醋、醬油、辣子油做蘸料。

    羅延是偵察科長兼偵察營長，是全軍的耳目和眼睛，劉一民在他身上用心不少，【日】本各地的風俗文化、物產地裡，基本上都給他講過。這一聽想吃家鄉的餃子，羅延就知道這三個鬼子來自於東京北面的宇都宮。

    稍一思索，羅延就斷定這三個鬼子有可能是第一一四師團的，因為第九師團是金澤師團，第六師團熊本師團，只有近衛師團是天皇的御親兵，從【日】本各地徵召，有可能也從宇都宮徵兵。

    羅延支楞起了耳朵，開始了偷聽。

    要說起來，穿越者的優勢就是大，劉一民早早地就在部隊開展日語教育，換換這個時代的其他將領，誰能有這眼光啊！

    就聽一個小鬼子說，他媽媽最擅長包餃子了，韭菜餡、白菜餡、蘿蔔餡、青菜餡、油菜餡、蘑菇餡，等等。凡是蔬菜，都可以包餃子。小時候常聽鄰居們說，橋本家娶了個好媳婦，包的餃子味道鮮」餃子皮也酥脆酥脆的。每當這時，爸爸總是要合上一壺清酒，哼一段小曲。

    那小鬼子說話的時候，臉上竟然樓上了幸福的微笑，看樣子是想家了。

    另一個鬼子說他家的餃子包的才好呢，開著餃子店，一年四季賣餃子，不但有大肉餡，還有魚肉餡、蝦仁餡。每年，1月宇都宮餃子節的時候，他家餃子店的肉湯香飄十里，品嚐的人都排著長隊。要不是來支那參戰，他現在就是自家餃子店鋒卜老闆了。

    第三個鬼子說，快了，快回家了。聽說第一一四師團該復員了，馬上就可以回【日】本去見媽媽和老婆、孩子了。真想他們啊！姓橋本的那個鬼子說，別做夢了。天皇陛下早就有令，不消滅八路軍教導師，在華各師團不准回【日】本休整，也不准復員。

    第三個鬼子就說天皇陛下的命令是以前的，前一段近衛師團還回國休整了。說不定下個月本師團就能復員回國。

    第二個鬼子支持第三個鬼子的說法，說是他聽說杉杉元大將、岡村寧次中將都對特設師團不感冒，認為士兵年齡偏大，戀家，軍紀不好，打仗戰鬥力不行，還不如那些全部是青年組成的警備師團。按照司令官的意見，一一四師團、一0九師團都應該復員。空出番號，需要的時候可以組建新的師團。

    那個叫橋本的鬼子說道：「不管能不能復員，我們總算還活著。可憐第一0八師團的那些倒霉鬼了，全都到神社去報到了。他們的媽媽、老婆要想見他們，就只能去神社參拜了！」

    這下，三個鬼子都有點傷感，喝著酒，嗚嗚咽咽地唱開了小調。

    聽到這裡，羅延沒有心思再聽了，他已經確定這三個佩戴第六師團、第九師團、近衛第一師團標識的鬼子都是第一一四師團的。這幾個師團中，也只有第一一四師團全部是預備役徵召的，士兵年齡偏大，有家室，和這三個鬼子說話的口吻吻合。

    小鬼子葫蘆裡這是賣的什麼藥呢？

    警覺了的羅延，晚上在海州城裡抓了翻譯官、一個偽軍營長仔細審問了一下，又抓了個鬼子少尉，弄到城外，狠狠地折騰了一陣，總算弄清了情況。

    原來，向蘇北、皖東北掃蕩的，是第九師團以及指揮的從豫東抽調的日軍，近衛第一師團第二旅團已經秘密返回青島，第六師團已經趕往連雲港集結。從郊縣到東海，整個防線由第一一四師團防守。

    羅延馬上用電台向劉一民報告，並發電向前往其它地方偵查的偵察兵們求證，要他們徹底搞清情況。

    1939年８月15日夜，就在突破津浦路之戰後的第七天，也是晶晶犧牲後的頭七紀念日，劉一民揮動教一旅、新一旅、教四旅、教五旅、新五旅、魯東南支隊、騎兵旅、炮兵旅、防空旅、特戰司令部、師警衛團、工兵二團，對隴海路之敵發動了石破天驚的一擊。

    這一次，八路軍是銜恨而來，光是炮火就集中了炮兵旅的野炮一團、山炮團、飛雷炮團、中型迫擊炮團、教一旅炮兵團、教四旅炮兵團、教五旅炮兵團和三個防空團，那架勢，是要一舉將小鬼子籠罩在火力網中，將他們徹底撕碎，埋葬在東海大地，為突破隴海路之戰中的烈士們報仇。

    各位書友大大：第二更寫到這裡，謝謝朋友們大力支持。有的書友說節奏太慢，這裡面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山人工作忙，寫的少。另一個是長篇巨製，一些重大戰事、重大事件必須鋪墊清楚。山人會努力寫作，儘量加快更新速度，推動情節逐步展開。謝謝朋友們！多多訂閱、投票，是對山人最大支持。謝謝！

第八二一章 大刀向鬼子們頭上砍去（中）

    第八二一章 大刀向鬼子們頭上砍去（中）

    接到羅延的報告後，劉一民豁然開朗，狗日的小鬼子，果然是在給老子下套，用第一一四師團偽裝第六師團、第九師團、近衛第一師團第二旅團，想讓老子以為這幾個師團都在蘇北、皖東北掃蕩，悄悄地卻把近衛第一師團第二旅團運回了青島，第六師團也已向連雲港集結，不用說，小鬼子也看出了青島空虛，想用青島釣魚。好，既然要玩，老子就陪你們好好玩玩！不把你們玩慘，老子就不是劉一民！

    等到偵察營的詳細情報報上來後，劉一民心裡已有成算，領著參謀處很快就制定好了作戰計畫，隨即就在羽山腳下大沈埠召開作戰會議，進行戰鬥部署。

    自從劉一民南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召開這麼大規模的作戰會議。幾個旅的旅長、政委和各團團長、政委一見面，都熱乎開了，互相詢問部隊情況。

    教四旅旅長雷鳴好久沒見劉一民了，知道劉一民這幾天心情不好，想安慰劉一民一下，憋了半天，臉憋的通紅，也不知道怎麼說好。乾脆也不和劉一民說話了，跑去找張林風詢問教四旅的任務去了。

    劉一民沒有給幹部們留太多的會前交流時間，很快就宣佈開會，先由羅榮桓作戰前動員。

    羅榮桓說，突破隴海路之戰，我軍取得了殲敵一萬人的巨大勝利。小鬼子不但沒能實現夾擊我軍的陰謀，反而損失慘重，等於是瞎忙活一場。當然，這場戰鬥由於是日軍提前布設陷阱，我軍傷亡也較大，犧牲了11名戰士，受傷的有4000多人，可以說是血流遍地、傷兵滿營。特別是我們山東日報社社長安晶晶同志犧牲在牛山鎮，給我們的新聞宣傳事業造成了重大損失。將來這個消息一公佈，日偽必然彈冠相慶，還會造謠污衊。怎麼辦？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報仇，把小鬼子徹底打殘，讓他們記住膽敢設陷阱伏擊我軍的後果。因此，此戰我軍必打，不得不打，不打就對不起犧牲的烈士，不打就可能影響士氣，不打就會讓全國的老百姓認為我軍主力真的是被小鬼子擊潰，會影響全國人民的抗日信心。一句話，此戰必打，此戰比勝。各參戰部隊要充分動員，認真偵查部署，務必做到攻勢兇猛，一擊得手。

    羅榮桓講完後，劉一民開始做具體部署。

    現在的劉一民，說話辦事少了幾分原先的意氣飛揚，臉上不冷不熱的，語調也顯得不溫不火。

    只聽劉一民說道：「剛才政委做了戰前動員，該說的話都說了。我不多囉嗦。補充一點，現在鬼子正在四處進行大掃蕩，蘇皖邊區、魯南、泰西、濟南、魯中、魯西、冀魯邊、冀中、冀南到處都是槍聲，似乎小鬼子發瘋了。但是，這都是假象，是小鬼子又在玩陰謀詭計了。大家想想，正常情況下，我南下部隊北返，小鬼子在牛山鎮又吃了那麼大的虧，還敢如此大張旗鼓地分兵四處掃蕩麼？難道他們不怕我軍集中主力幹掉它一路麼？小鬼子這是想幹什麼呢？從目前情況看，小鬼子產生了錯覺，很可能是認為牛山鎮之戰他們雖然沒達到目的，但是他們的計畫是可行的，我軍確實是沒有發現他們的陰謀，他們還可以繼續佈置陷阱。杉杉元這老鬼子，把老子當成瘟豬了！那麼這個陷阱在哪裡呢？初步判斷應該是青島。因為駐守青島的第五師團調往東北去了，近衛第一師團第二旅團南下牛山鎮參戰了，青島只留下了一個垃圾部隊青島守備隊。小鬼子知道我軍一定掌握這些情報，也一定會打青島的主意。畢竟青島是日軍補給基地，有港口、有機場，還有火車站，那裡的物資是我軍急需的。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我軍原計畫返回山東後第一仗就是重佔青島，主席也是這樣命令的。但是，現在情況變了，小鬼子耍花招了。羅延已經偵查清楚，近衛第一師團第二旅團已經秘密返回青島了，第六師團也已經在連雲港集結了。南下掃蕩蘇皖邊區的是第九師團和從豫東抽調來的日軍。從東海到邳縣，只有第一一四師團指揮著偽滿洲國防軍餘部擺了一個長蛇陣。為了迷惑我們，第一一四師團一部分部隊偽裝第六師團、第九師團、近衛師團。針對這種情況，我們決心給小鬼子來一個回馬槍，強攻隴海路，腰斬第一一四師團。大家都明白了吧！」

    幹部們回答後，劉一民這才說道：「根據敵情，做如下部署：王南湖指揮魯東南支隊向海州與連雲港之間發起攻擊，洪超遠指揮教五旅、新五旅出馬陵山，向新安古鎮與邳縣之間發起攻擊，劉、羅首長親率教一旅、新一旅、教四旅、騎兵旅、工兵二團、警衛團向海州至新安鎮之間發起攻擊。李昌統一指揮炮兵旅、防空旅和各旅炮團，組成三個大型炮群，為各攻擊部隊提供火力支援。具體各部隊進軍路線、攻擊路線、攻擊要點、撤退路線按作戰計畫執行。」

    講完大致部署，劉一民最後說道：「此戰，我軍不攻佔海州城、邳縣縣城，更不攻擊徐州和連雲港。集中力量圍殲海州與邳縣之間的第一一四師團主力。今天晚上運動部隊，秘密接敵，實施抵近偵查。明天晚上8點，全線發起攻擊。各部隊不得戀戰，攻擊時間限時一晚上。凌晨五點，停止攻擊，各部隊撤回出發陣地，隱蔽休整。防空旅做地空作戰準備，爭取誘殲日機一部分。李昌要特別注意，攻擊前炮火準備要充分、要猛、持續時間要長，徹底砸爛鬼子的防禦工事。各部隊要大膽穿插、分割鬼子。凡是遇到頑抗的鬼子，一律集中炮火送他們上西天。野炮、山炮、迫擊炮、飛雷炮、火箭筒、高射炮統統上陣，要打出我軍的威風，嚇破鬼子的狗膽！」

    劉一民說的是打出全軍威風，到了高原、雷鳴、洪超遠幾個旅長的口中就變成了「一個字，殺！」

    8月15日晚上8點，隨著劉一民一聲令下，八路軍炮群開始炮。霎時間，地動山搖，天地為之色變。

    就在炮群開炮的同時，八路軍教一旅裝甲集團駛出了隱蔽集結地，大開車燈，以最快速度，分成幾支箭頭，向隴海路射去。

    緊隨裝甲集團之後的，是胡老虎的騎兵旅騎兵旅、工兵二團、警衛團和提供直射火力掩護的防空旅部隊。那陣勢如海嘯一般。

    擔負中間突破任務的教一旅、教四旅、新一旅、擔負西向攻擊邳縣和切斷徐州與邳縣聯繫的教五旅、新五旅、擔負東向切斷連雲港與海州之間聯繫的魯東南支隊，已經於昨天晚上運動到位、秘密接敵。各旅偵察連配合師偵察營為炮兵指示目標，引導部隊發起攻擊。

    考慮到東向連雲港方向除了有連雲港守備隊外，還有正在連雲港集結待命的第六師團，一旦打響，第六師團很可能向西增援，而魯東南支隊單獨阻擊第六師團任務過重，劉一民命令李凌風、王同生率領特戰三中隊、狙擊一中隊、二中隊加強魯東南支隊，並調教一旅工兵營、教四旅工兵營配屬魯東南支隊指揮，準備讓第六師團好好體會體會什麼是坐土飛機的滋味。

    教一團的攻擊目標是牛山鎮。

    炮擊開始的時候，教一團沒動，炮擊持續十分鐘的時候，教一團還未動。等到裝甲集團呼嘯而至的時候，教一團發力了。

    教一團團長王大湖看著滾滾而來的裝甲鐵流，心裡感慨不已。當年蘇區的時候，自己只是紅軍戰士、班長、排長，聽都沒聽說過坦克、裝甲車。想不到短短幾年時間，我軍竟然擁有了如此強大的裝甲突擊力量。這才一個裝甲團和幾百輛汽車，就有如此威勢，那要是擁有幾個裝甲團、幾十個裝甲團又該是什麼情景呢？不行，得給師長建議建議，還得多繳獲坦克，把教一旅整個變成裝甲旅。那仗，就好打的多了。

    一想到這支強大的裝甲力量裡，也凝聚著自己和戰友們的貢獻，王大湖心裡就湧起一種自豪感。再一想有朝一日教一旅可能變成裝甲旅，王大湖就不光是自豪了，連下命令的語氣都變了：「我命令，全團以一連為箭頭，向牛山鎮發起攻擊，讓小鬼子們睜開眼看看，他們的八路爺爺回來了！」

    王大湖的命令到最後變成了吶喊，教一團隨著團長的命令，躍出隱蔽地點，也當面被炸得支離破碎的日軍防線撲去。

    夜色中，那一道道身影就像一支支利箭，嗖嗖響著，瞄著在炮火下掙扎的小鬼子射去！

    牛山鎮，八路軍來了！

    日軍第一一四師團長末松茂治做夢都想不到，八路軍這麼快就開始發動報復性攻擊。這天下午，末松茂治得到了一個令他既激動又難過的消息，那就是大本營已經決定讓他轉入預備役，另派第二野戰鐵道司令官沼田德重前來接任第一一四師團長。

    歷史上末松茂治2月底就轉入預備役了。現在由於歷史發生變化，八路軍在山東打的風生水起的，日軍壓力很大，熟悉山東情況的末松茂治就多乾了半年。

    自從谷壽夫、下元熊彌等人出事後，末松茂治就非常期盼轉入預備役。原因很簡單，他不想做第一0八師團長下元熊彌第二。但是，他心裡非常矛盾，因為轉入預備役就等於軍事生涯結束，就意味著再也不能在中國掠奪財產、淫辱婦女了。

    第一一四師團進入中國時間比第一0八師團、一0九師團略晚，除了參加攻佔南京作戰外，就長期駐守濟南、徐州，一直充當山東地面的守備任務。這幫老鬼子，全部是徵召的預備役士兵，禍害老百姓個個是好手，除了殺人放火外，最擅長的就是搶劫財產，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中國人的血和淚。

    既然知道自己要轉入預備役了，末松茂治就忙乎開了。他知道，沼田德重那色鬼很快就要到任，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要辦的事情又那麼多，不抓緊怎麼行？

    末松茂治年齡大，是個標準的小老頭，他眼裡的侵華戰爭不是什麼日滿華一體，也不是什麼大東亞共榮，而是撈錢、耍女人。因此，自從踏上中國土地，末松茂治就一門心思可勁地掠奪。

    和別的日軍將領不同，那些人一般只要錢和文物字畫，末松茂治是啥都要，據說，他還在徐州街上霸佔了一批房產，派了一個副官專門給他收房租。

    因為這個原因，末松茂治這天下午在司令部里根本坐不住，不停地往徐州打電話，不是安排部下變賣房產，就是安排部下出售糧食，再不就是趕緊把金銀細軟打包，忙了個不亦樂乎。

    晚上吃過飯，末松茂治想想該安排的都安排了，不包括以前運回的，光是現在這些財產，就足以保證幾個孩子、孫子一生衣食無憂了。末松茂治登時得意起來，想想很快就要走了，必須得在這邳縣留點紀念，不然將來會後悔的，就叫來師團部警衛隊長，嘀咕了一番，那小鬼子就哈伊一聲，出門去為師團長閣下尋找花姑娘去了。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末松茂治心裡大罵衛隊長不會辦事，找兩個花姑娘都這麼麻煩，要是上了戰場，那還不是攻不動、撤不出，活活的一個窩囊廢麼？

    末松茂治確實該走了，也確實是要回了，不過不一定是回的家裡，也可能去。這不，就在末松茂治心裡暗罵師團部衛隊長窩囊廢的時候，八路軍的大炮發言了。

    隆隆的炮聲，一下就把末松茂治震懵了，剛才還在一門心思等花姑娘的末松茂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各位書友大大：山人晚上有應酬，結束後回家繼續碼字，晚上還有一更，請朋友們看八路軍如何日軍第一一四師團。多多訂閱、多多啊！謝謝！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