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重生之紅星傳奇 作者：豫西山人 (連載中)

第八五二章 恐嚇（下）

    一提到給烈士們發撫卹金，沈鴻烈不吭聲了。一個是他沒錢，再一個是國民黨啥時候會給共產黨發撫卹金啊？

    劉一民見於學忠、沈鴻烈都不說話，轉而又說：「我們的烈士是為國為民族犧牲的，也正是因為有他們到犧牲，才換來了今天山東的抗日局面。就這，還有人不是想著如何去打鬼子，反而一直處心積慮想算計我軍。」

    這話一說，於學忠和沈鴻烈都是心頭一震，劉一民什麼意思？這話指的是誰？難道韓德勤趁劉一民返回山東，已經在蘇北動手了？

    於學忠和沈鴻烈這種想法很正常，他們一個是蘇魯戰區司令，一個是山東省【主】席、蘇魯戰區副司令，對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的精神清楚的很。只不過這山東不比其它地方，不好下手而已。如果韓德勤在蘇北動手，那是再正常不過了。

    不等二人反應過來，劉一民突然站了起來，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沈【主】席，我問你，你是不是想把你的新四師開到大店來？你什麼意思，是想趁火打劫麼？」

    包括羅榮桓在內，屋子裡所有的人都震驚了，誰都想不到劉一民突然發作，對著遠道而來的沈鴻烈開火了。

    沈鴻烈上次拜訪羅榮桓時，確實提出了要把山東省政府遷到大店來，把他的警衛部隊吳化文的新四師開進大店，負責拱衛省政府，遭到了羅榮桓的拒絕。他沒有想到，劉一民舊事重提，一改昔日在濟南送別時的關心，聲色俱厲地直接呵斥他。

    在沈鴻烈的意識裡，劉一民這純粹是犯上作亂，畢竟他才是國民政府公開發表的山東省政府【主】席。

    略微愣怔一會兒後，沈鴻烈忍不住了，抗聲說道：「我是國民政府任命的山東省政府【主】席，是代表國民政府領導山東抗戰的」貴軍進入山東抗戰，理應服從山東省政府領導，理應保護山東省政府安全。把省政府遷到大店並無不妥，讓省政府的警衛部隊新四師進入大店負責警衛工作，也無不妥。劉師長，何來趁火打劫之說啊？」

    沈鴻烈的骨頭夠硬，劉一民的錘子更硬：「好」好」好你個沈鴻烈，還敢振振有詞！我問你，日軍在隴海路設伏企圖消滅我軍，天上是日軍的飛機，地上是日軍的大炮坦克和東西對進的重兵集團，我軍包括我本人，生死懸於一線。就在這個時候，你到了我大店師部」提出要把新四師開進大店。你給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這一棍打的，簡直就是直指沈鴻烈與日軍勾結了！

    沈鴻烈氣的手都是顫抖的，指著劉一民「你、你」結巴了半天，最後才蹦出一句：「你這是栽贓陷害」毀我名譽。我，我要到蔣委員長面前去告你！」

    劉一民緊繃著臉，說出的話象刀子一樣：「你要到蔣委員長那裡去告我？想得美！不把這個事情給我說清楚，你還能離開這裡？我實話告訴你，往輕裡說，你這是趁火打劫、向我軍背後捅刀子！往重裡說，得審查你是否投敵叛國，與日軍聯手攻擊我軍！不要說你要去蔣委員長那裡去告我，老子還要去告你呢！我要到重慶去」當面質問蔣委員長，問是不是他授意你那樣幹的。老子在前線提著腦袋打鬼子」你沈鴻烈和委員長背後裡給老子戳刀子！讓天下人評評理，這是堂堂委員長、

    堂堂省【主】席干的事麼？」

    滿屋的人都驚呆了，聽劉一民的意思，是要扣押審查沈鴻烈了。這可是大事，可了不得！

    譚政和劉一民過去不熟悉，但是知道劉一民曾經抓獲國民黨陝西省【主】席邵力子、寧夏【主】席馬鴻逢，知道象沈鴻烈這樣無兵無將的省【主】席，根本就不放在劉一民眼裡。

    譚政不愧是我軍中著名的政工幹部，腦子裡的政策觀念強，忍不住站起來提醒道：「師長，請你喜怒，話不能說過頭。沈【主】席畢竟是省【主】席，事情可以慢慢調查，等調查清楚了再向蔣委員長報告，千萬不能下令扣押沈【主】席。」

    譚政是對劉一民不太瞭解，才站出來說這話的。羅榮桓、蔡中、

    曾中生他們和劉一民共事日久，見劉一民如此震怒，而且擺明了是在恐嚇沈鴻烈，稍一琢磨後就明白了，一號這是要徹底趕沈鴻烈走了。看來，一號的思想發生變化了，不願意再和沈鴻烈蘑菇了。

    譚政的話一說，聽在於學忠的耳朵裡，就成了劉一民馬上就要下令抓沈鴻烈了。按理說，沈鴻烈不停地告於學忠，於學忠恨不得沈鴻烈馬上滾蛋！但他畢竟是蘇魯戰區司令長官，真要是讓劉一民當著他的面抓了沈鴻烈，他的臉往哪裡擱？

    於學忠站起來打圓場了：「劉師長請息怒。這裡面一定有誤會，我敢擔保，沈【主】席絕不會和日寇有牽連。」

    蔡中冷冷地說道：「汪精衛還是國民黨副總裁呢，不也照樣當漢奸了麼？不過，沈【主】席和汪精衛不同，最起碼在青島時候一把火燒掉日寇舊座工廠，這一點大家都清楚。問題是為什麼時間就那麼巧呢？值得調查。」

    曾中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說道：「戰亂年代，人心叵測。

    今日是戰友，明日就可能刀槍相向。厲文禮投敵前，曾經也是昌濰地區抗戰的一面旗幟。當然，沈【主】席堅持抗戰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問題是太過巧合了！還是查清楚好，如果沈【主】席是委屈的，也可以還他一個清白麼！」

    蔡中和曾中生能說這話，一點都不奇怪。特別是曾中生，和國民黨打交道多了，一提國民黨或者是蔣介石這幾個字，腦子裡條件反射」

    馬上就會把弦繃緊。既然明白了劉一民的用意，他們兩個自然是要配合了。

    於學忠不是能言善辯的人，讓蔡中和曾中生這一說，楞了，急得趕緊轉向沈鴻烈：「成章兄，你把事情解釋一下，別讓劉師長和八路軍弟兄們誤會。」

    沈鴻烈此時已經百口莫辯了。

    他當時向羅榮桓提出把省政府遷到大店，把新四師開進大店，確實是想趁著劉一【民】主力在蘇皖地區激戰」一時半會兒回不到山東，先控制魯東南腹地，等站穩腳跟後，劉一民回來也無話可說，他總不會直接動用武力來消滅自己吧？這事」他不但得到了軍委會的批准」還和自己的一班人多次商量。那班人看夠了於學忠蘇魯戰區司令長官部的臉色」急於另尋出路。再說，劉一民不在山東，羅榮桓看上去慈眉善目的，還不知道能不能指揮動留在山東的八路軍呢，絕對拿沈鴻烈沒辦法！這才有了沈鴻烈向羅榮桓要求移駐大店的事情。結果，羅榮桓結結實實地給沈鴻烈上了一課。等劉一民在隴海路激戰的消息傳來，羅榮桓忙著調動部隊準備增援，沒有時間和沈鴻烈磨嘴皮子，沈鴻烈知道劉一民要回來了」連晚飯都沒吃，就和於學忠一起返回駐地了。

    這次，沈鴻烈還抱著一絲想法，要趁劉一民高興的時候重提此事。

    沒辦法，一來上峰逼的緊。二來跟著於學忠部」糧食問題解決不了，補充兵員問題解決不了。沈鴻烈不提不行。

    這個問題再也不用提了。

    沈鴻烈心裡清楚，劉一民咄咄逼人，擺明了是在搆陷他。

    問題是沈鴻烈百口莫辯，他要求進軍大店的時間點和劉一民在隴海路遇伏的時間點重合了。

    死了那麼多人，其中還有對刈一民一往情深的八路軍大才女，劉一民肯定是要查清楚日軍為什麼會提前在隴海路設伏了。不要說是劉一民和八路軍教導師了，換換國軍任何部隊也是要查清原因的。就是拉桿子的鬍子，遇襲了、遇伏了，都是要查清原因的。

    這一插，自己要求新四師開進夾店的事就成了大問題了」到一民要是不起疑心就見鬼了。

    這事啊，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總不能把軍委會批准省政府和新四師進駐大店的命令拿出來吧？那樣，才叫兩面不是人呢！

    百口莫辯的沈鴻烈，也不願自己不明不白地落個漢奸嫌疑。於學忠的話提醒了他，此時不說清楚還等什麼時候？

    就聽沈鴻烈說道：「劉師長，你可以怪我莽撞、糊塗，也可以說我居心不良，但是不能說我和日軍有勾連。嗯我沈鴻烈，半生戎馬，一心報國，別人不瞭解我，你佔領過青島，也曾經為台兒莊大戰出謀劃策，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我一生清廉自詡，豈能與日寇勾結？此事確實是誤會，是我一時糊塗，覺得大店位於八路軍根據地腹地，把省政府遷到這裡比較安全。只不過是趕巧了，讓劉師長誤會了。」

    劉一民嘿嘿一笑：「誤會？你說的太輕巧了吧？真的是只為了省政府的安全這麼簡單？小小的大店，能住下你一個師的兵力麼？難道我教導師保護不了你和省政府的安全、非要開一個師進來麼？你要幹什麼？難道是想以武力解決我的教導師指揮部麼？是想抓捕我和羅政委麼？沈【主】席，我知道你為官清廉，也知道你以前堅決抗戰。但是，你的話有人信麼？不要說我不信，問問我八路軍死在隴海路戰場上的烈士們，他們信麼？你的話我不聽，你去對重慶的法官們說吧，看看他們信不信！」

    劉一民的話越說越嚴重，但是又恨發人深思，在座的都是帶兵的，真要是讓沈鴻烈把新四師開進大店，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不敢說。

    羅榮桓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到沈鴻烈面前，拿過他的水杯，給他續上水，這才慢悠悠地說道：「沈【主】席，這個事情確實是疑團叢生。我軍在隴海路牛山鎮遇伏確實蹊蹺。你可能不知道，隴海路之戰，我軍犧牲了11名戰士，負傷的是犧牲的幾倍，等於一個旅沒有了。這可都是我軍的百戰精銳，是從紅軍時期走過來的老兵。犧牲的烈士中間，除了安晶晶同志外，劉師長的衛隊，也就是一直跟隨他的警衛二連，一百多號戰士，只回來了九個傷員。劉師長的貼身警衛，也就是警衛一營長，腸子被打斷了幾截，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你說，這麼慘重的損失我們不查清楚行不行？能向烈士們交待清楚麼？就是死，他們也要知道是中了誰的詭計，對不對？不然，他們會死不瞑目的！」羅榮桓不愧是政委，說的話入情合理，又沒有一句虛頭，聽的於學忠都不住地點頭，沈鴻烈自然也聽清楚了。

    羅榮桓接著勸道：「現在這個事情比較麻煩。我們都相信沈【主】席是清白的，是堅決抗日的，是不可能與日寇有任何瓜葛的。但是，你要求讓省政府和新四師開進大店的時間不對啊，這事也太巧了，不能不讓人生疑啊？我們和你沈【主】席換換位置，你恐怕也要起疑的吧？」

    沈鴻烈此時六神無主，只想著如何能洗清自己，聽羅榮桓說的在情在理，只顧著點頭了。

    羅榮桓看了看於學忠，繼續對沈鴻烈說道：「沈【主】席，現在很麻煩。要是換換其他人，我們很可能早就把他抓起來審問了。但是，你是山東省政府【主】席，我軍要是審問你，顯然不合適，容易破壞來之不易的團結抗戰局面，畢竟我們共同的敵人是日寇。可是不審問你，又不能去掉我軍將士心中的疑惑，誰還願意去和小鬼子拚命呢？更不用說配合支持你的工作了。你說這個事情應該咋辦呢？怎麼樣做才能洗清你的嫌疑、讓我軍將士們去掉心裡的芥蒂、堅持團結抗戰呢？」

    羅榮桓啊羅榮桓，簡直走了得。他這是要逼沈鴻烈自己提出離開山東啊！真不愧是劉一民的搭檔，也不枉教導師每封向上請示電和對下指示電的簽名都是劉、羅，珠聯璧合麼！

    於學忠是行伍出身，腦子裡沒那麼多道道，聞言就說：「這事只能讓軍委會調查，才能說明真相，還成章兄清白。」沈鴻烈總算是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就站了起來：「我要到重慶去，面見委員長。我願接受軍委會調查，證明我的清白和尊嚴！」

    10月2日中午，蘇魯戰區副司令長官、山東省政府【主】席、山東省保安司令沈鴻烈發表通電，辭去所兼各職，回重慶報告山東抗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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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三章 沈鴻烈走了

    剛者易折，上善若水。

    什麼是鬥爭？鬥爭就是既斗且半，斗要憑力量，爭就要靠技巧了。

    劉一民現在算是徹底想明白了，乾草命並不簡單，僅憑一腔熱血和忠誠是不夠的，還必須講鬥爭策略。沒有靈活正確的鬥爭策略，不被敵人滅掉也會被自己人滅掉。

    不說別人，想想歷史上羅榮桓在山東獨立支撐大局，既要與日偽軍拚命，又要反頑，不講鬥爭策略怎麼能行？

    劉一民對驅逐沈鴻烈一事一點都不後悔，也沒半點內疚。雖然此時的沈鴻烈沒有了歷史上在山東的威勢，也沒有發動大的摩擦，但是他總是在搞小動作，象委任秦啟榮去魯中擔任游擊第五縱隊司令等。有他在，山東的國軍勢力早晚會搞出大動靜來的，那可都是讓八路軍幹部戰士莫名其妙掉腦袋的事情啊！因此，早攆走早好！

    當然，攆沈鴻烈的手段有欠光明。但這是策略，是不得不用的策略。如果當時羅榮桓也不在大店，換上一個政治能力稍微差一點或者是只講服從統一戰線的同志，說不定沈鴻烈和新四師真的就開進大店了。等自己回來，連個窩都沒了，搞不好後勤基地都會被沈鴻烈、於學忠端掉。戰爭年代，什麼事情不能發生啊？

    現在的劉一民，不能說變狡猾了，變狠了，只能說政治上更成熟了。

    沈鴻烈是在大店用八路軍的電台發的通電。

    劉一民怕沈鴻烈回到駐地向蔣介石一匯報今天的惡人就白當了。

    上次在濟南就是這樣，都把山東省政府財政廳長王向榮給抓起來了交給沈鴻烈了，沈鴻烈也明確表示要走了，結果隔了一個晚上就又變卦了。這次都徹底撕破臉了，可不能再讓蔣介石把事情給攪黃了。因此，沈鴻烈的辭職通電就只能在大店發了。

    沈鴻烈的通電一發，一下子就震動了國共雙方首腦。

    這個時代的人，就職要發通電，辭職也要發通電似乎總是怕別人不知道似的。不要說沈鴻烈這樣的堂堂山東省政府【主】席了，就是那些各色游擊縱隊、支隊，但凡有電台，拉隊伍開張時，也都是要發通電的。

    【中】央和八路軍總部很快就來電詢問劉、羅是否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沈鴻烈怎麼會通電辭職？

    向【中】央報告的事就不用劉一民、羅榮桓親自去辦了。現在教導師副政委譚政和政治部主任蔡中都在大店，兩個人又都參與了接待於學忠和沈鴻烈目睹了劉、羅智鬥沈鴻烈的精彩場面直把給【中】央和八路軍總部的回電寫得猶如明傳奇一般，現場情景歷歷在目。

    朱、彭的回電來的也快，上面只是寥寥數語：，「趕走沈鴻烈，搬掉了一塊絆腳石。教導師主力結束休整後，應以打破日軍交通封鎖為目的，擇機發起攻勢作戰，擴大魯南根據地，恢復和鞏固魯中、清河、

    膠萊根據地策應山西我軍作戰。」

    毛澤東回電說，早就該攆沈鴻烈走了，搞什麼國共合作新模式，純粹是異想天開！統一戰線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要靠鬥爭才能建立的！忘記了與國民黨的鬥爭早晚都要吃大虧。沈鴻烈在山東只能製造麻煩，於山東抗戰無補。劉、羅此舉，不動一兵一槍，驅逐國民黨山東省【主】席，誠可謂大智大勇。

    沈鴻烈走後，蔣介石必不甘心山東全面落入我軍控制之中仍然會派新的省【主】席，也可能讓於學忠或者於部高級幹部接任。但於學忠部是東北軍，在山東屬於客軍不可能有沈鴻烈在山東的影響，不足為慮。對於部應以統戰為主，促使於部與我軍團結抗日。

    毛澤東在電報中通報了山西、河北方面的一些情況。

    按照【主】席在電報中通報的情況，經過上次劉一民親赴古賢做閻錫山的工作後，晉綏軍打的很不錯。但是最近有了新動向，晉綏軍駐地牆上都粉刷上了一個主義、一個領袖、統一軍令、統一政令等標語。

    據薄一波報告，閻錫山最近正醞釀搞新的政權領導體系改草，準備以晉綏軍的師長兼行署專員、團長兼縣長。這樣以來，晉綏軍根據地內由犧盟會控制的那些縣政府就可能被改組。閻錫山要收權，我黨要擴大根據地，勢必引起衝突，搞不好會發生摩擦。特別是山西新軍，與舊軍的矛盾衝突有表面化趨勢。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很可能是國民黨開始加快執行五屆五中全會制定的防共、反共、限共、溶共政策了。

    【主】席提醒劉、羅注意，要特別關注於學忠部動向，統戰也不是萬能的，決不能掉以輕心，以免被突然襲擊，吃大虧。

    此時，正是第一次長沙會戰即將收宮的時候，日軍全線潰敗，我軍全線追擊，正在興頭上的蔣介石收到沈鴻烈的辭職通電後，感覺莫名奇妙，以為是於學忠和沈鴻烈兩個徹底鬧翻了，導致沈鴻烈一氣之下通電辭職了。

    蔣介石當即命令給於學忠和沈鴻烈發報，要他們報告到底怎麼回事？

    於學忠和沈鴻烈都不在駐地，無法回電。蔣介石等不及，叫來了正在重慶的張學良，嚴詞呵斥東北軍不碩大局。不識大體。於學忠和沈鴻烈都是東北軍老人，一個陸軍上將，一個海軍上將，又擔負著在山東堅持抗戰、限制共黨發展的重任，怎麼就這麼不懂事，鬧什麼鬧？今天於學忠發報告沈鴻烈，明天沈鴻烈發報告於學忠，都恨不得將對方置於死地，全然不顧黨國利益。

    最後，蔣介石指著張學良的鼻子咆哮：「這樣下去是要倒霉地！」

    張學良那脾氣如何能受得了蔣介石的氣？兩個人叮叮咣咣就吵開了。宋美齡再次扮演了滅火隊的角色，總算是把張學良勸走了。

    氣哼哼的蔣介石這個時候尚未想起劉一民與沈鴻烈辭職有什麼直接關係。在他印象中，劉一民和沈鴻烈似乎還很能談得來，沈鴻烈還報告說劉一民企圖拉他創辦海軍學校，這說明劉一民很看重沈鴻烈的才能。

    直到蘇魯戰區司令長官部和山東省政府報告說於司令長官和沈【主】席去拜訪八路軍教導師長劉一民了，蔣介石這才如夢初醒，想到了沈鴻烈辭職八成與劉一民脫不了干係。

    沈醉拿著蔣介石的電報來見劉一民了。

    劉一民的態度很好，告訴沈醉說這事是沈主尊自己的決定，具體情況請沈醉去問沈鴻到讓沈鴻烈直接給蔣委員長發電報說明情況。

    沈鴻烈的辭職通電已經發了，全國都知道了，劉一民也不怕再有其它變故了。總不能沈鴻烈再發個電報說前電作廢吧？他丟不起那個人。

    沈醉去見沈鴻烈的時候，沈鴻烈正和隨行的秘書處長、警衛在一起，安全的很，【自】由的很。

    此時的沈鴻烈也曾想到這是劉一民一點證據攆自己出魯，但更多的是想自己太倒霉了在不合適的時候提了不合適的要求引起八路軍懷疑。八路軍死了那麼多人，任何一個疑點都不會放過，何況自己的疑點那麼大呢？

    沈鴻烈給蔣介石回電了，很簡單，就是「提出把省政府、新四師開進大店的時間，正是劉一民在隴海路被日軍伏擊的時間。」

    就這一句話，讓蔣介石恨恨地罵子幾句娘希匹後，就不再發電追同了。

    沈鴻烈發過通電就等於卸任了劉一民也沒必要再和沈鴻烈計較了，竟然和沈鴻烈講起了感情。

    吃晚飯的時候，劉一民親自動手，做了一桌子菜，把繳獲的牛肉罐頭、香檳酒都拿了出來陪著沈鴻烈和於學忠好好吃了頓飯，說是來時歡迎、走時歡送，這是【中】國人的待客禮儀。

    沈鴻烈哪裡有心情吃飯，劉一民做的菜味道再好，吃到嘴裡都味同嚼蠟，板著個臉坐在那裡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一樣。倒是便宜了羅榮桓、曾中生、蔡中幾個，吃的紅光滿面。

    倪華在美國，唐星櫻在蘇聯晶晶犧牲了，趙小曼幫著劉一民忙前忙後招呼客人劉一民做菜她端菜，還不忘給大家倒酒倒水。那模樣，像極了女主人。不過，於學忠和沈鴻烈都是有心事的人，顧不上欣賞玉人丰姿，坐在那裡就像石雕一樣。

    於學忠見識過上午那一幕唇槍舌劍之後，已經想到了可能是有人指使沈鴻烈向八路軍提非非要求的，也可能是沈鴻烈自己要那樣幹的。

    至於指使沈鴻烈的人或沈鴻烈本人會不會與日軍有勾結，手學忠吃不準。不過，即使有勾結，於學忠也不吃驚，他知道國民黨五屆五中全會的精神，他那裡也有要求他限制八路軍發展的指令。既然要防共、

    限共、反共、溶共，那什麼手段不能使啊？他是老東北軍，對張大帥當年那一套熟悉的很。

    不過，此時的於學忠感情很複雜，一方面，他覺得沈鴻烈是咎由自取，活該倒霉。

    另一方面，他突然意識到這劉一民可不是一般人，萬一他將來要對付自己，自己有能力反抗麼？

    於學忠有了狐死兔悲的感覺。

    劉一民慇勤地給沈鴻烈加菜，而且鄭重其事地說，他個人對沈先生創建東北海軍、主政青島時的政績和堅持抗戰都很佩服，最佩服的就是他的清廉。國民政府的官員如果都能做到沈先生這樣兩袖清風，小【日】本也不可能來侵略【中】國。當然，現在牽涉八路軍主力遭遇日軍伏擊原因調查，沈先生因為提出新四師進駐大店的要求，不能不讓人懷疑。

    如果沈先生能夠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八路軍對沈先生的懷疑自然冰釋。可是沈先生拿不出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提出讓新四師開進大店的證據，這事就只能讓軍委會調查了。

    劉一民說，他自己寧可相信母豬會上樹，也不相信沈鴻烈會和鬼子有牽連。但是，原則問題不容商量那麼多犧牲的烈士都在等著劉一民給他們一個說法呢！這事只能讓沈先生受委屈接受軍委會調查了。

    沈先生半生戎馬，學富五車，這個道理相信不用多說。只要將來軍委會調查結束，證實沈先生和隴海路遇伏沒有關係，那沈先生還是劉一民的朋友，是八路軍的朋友，任何時候八路軍都歡迎1*先生前來做客。

    羅榮桓看著劉一民一臉笑容，和沈鴻烈說話時態度好的就像十月初的太陽一樣，溫暖和煦不帶一絲燥熱氣，覺得自己以前對劉一民的認識還不夠，想不到這伙計還有演戲的天分。

    沈鴻烈當然是奉命行事的，只不過他不願拿出上峰的命令而已，只能自己背黑鍋了。他是老官僚，雖然兩袖清風，但也熟悉官場潛規則知道一旦他說是奉軍委會命令伺機進佔大店那就等於挑起國共紛爭，等著他的可不僅僅是辭職這麼簡單了。

    好在他總算開口了，一張嘴就是他在山東干的很累，早就不想幹了。不過，想了多少條不想幹的理由，都沒有想到最後竟然落了一個通敵嫌疑的名聲灰溜溜的離開，心裡覺得憋屈的很。

    劉一民心裡想，沈鴻烈應該感激自己才對。歷史上沈鴻烈在山東和於學忠鬧的不可開交甚至還派人謀殺於學忠。和八路軍搞摩擦也是打一仗敗一仗，最後灰頭土臉離開山東，路上還差一點送命。現在他早早地離去，不知道要少受多少煎熬呢！

    劉一民信誓旦旦地保證，在軍委會沒有調查清楚前八路軍絕不對外公佈沈先生辭職原因，確保沈先生名譽不受損害。

    這一說，沈鴻烈總算高興了一點，接著就提出他怎麼回重慶的問題和省政府以及新四師、陸戰隊的安排問題，問八路軍會不會對他們繳械。

    劉一民說，八路軍是國軍序列的正規軍執行的是軍委會的命令，手裡的槍只打鬼子、漢奸和偽軍，絕對沒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道理。

    青島海軍陸戰隊和新四師是團結抗日友軍八路軍只會支持他們抗戰，不會去繳他們的械。那是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只有居心叵測的人或者是沒腦子的人才會幹，八路軍怎麼能幹？這兩支部隊如何安置，是沈先生的事。嗯帶到後方去，八路軍沒意見；留下交給蘇魯戰區指揮，八路軍還沒有意見，也管不著。但是不能投降日軍，誰投降當漢奸，八路軍就消滅誰。

    至於沈鴻烈怎麼回重慶問題，劉一民說這事簡單。可以由八路軍派飛機送回去，也可以由青島海軍陸戰隊和新四師武裝護送，走陸路到洛陽或者走到卓陽再回重慶。

    劉一民的姿態這麼高，沈鴻烈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這時，他已經徹底打消了劉一民故意驅逐他井那一絲絲疑慮，反而覺得確實是自己的行動引起了劉一民的懷疑，劉一民是確實懷疑他與日寇勾結了。

    這一點，沈鴻烈不怕，事情總有真相大白那一天。別人不清楚，蔣委員長心裡最清楚。只要他回到重慶，少不了他的位子。最起碼，要比在山東天天擔驚受怕強多了。

    想通了這一點，沈鴻烈心情好轉了，提出想快點回重慶，麻煩劉師長、羅政委派飛機送他走。至於省政府惡化新四師、青島陸戰隊，就暫時隨蘇魯戰區行動，等待國民政府和軍委會的命令。

    這個要求自然是被爽快地應允了，沈鴻烈總算開始吃菜了。

    劉一民看看依然像木樁一樣端坐的於學忠，心思電轉，馬上就明白這個司令長官害什麼病了。端起酒杯對他說道：「於司令長官，我們兩個初次見面，就遇上了沈【主】席辭職的事。這事誰都不怪，換成是你的部隊遇伏，你也會追查原因的。你也別心裡面有疙瘩，我這個人啊，瞭解的說我是英雄、是名將，不瞭解的說什麼的都有。小鬼子甚至說我是什麼殺人犯、搶劫犯、強姦犯等等，把我糟蹋的一塌糊塗。

    我不在乎！國軍歷次大戰我都積極配合，李宗仁、閻錫山、張治中、陳誠都瞭解我，可能還算是朋友，想來於司令也知道。我給你說，這山東抗戰，單靠你的51軍、57軍不行，沒有八路軍，你們很快就會被日軍吃掉的。眼下山東的局面是八路軍實力遠遠大於蘇魯戰區部隊，這一點，於司令長官一定也看清楚了。因此，山東抗戰應該是八路軍為主，蘇魯戰區部隊積極配合，這樣才能贏得山東抗戰的勝利。你放心，我劉一民從不干背後打黑槍的事情，也不干攻擊友軍的事情。我要是那樣幹，李宗仁、閻錫山也不會和我交朋友了。只要於司令長官一心團結抗戰，我和羅政委會尊重於司令長官的意見的，也會支援51軍、

    57軍的。明天，我們就商量如何收復蒼山、費縣，好好教訓鬼子一頓。」

    劉一民把話說到桌面上了，於學忠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開始和沈鴻烈一樣，動筷子了。

    凌晨5點，一架運輸機從朱家莊子機場起飛，朝大後方飛去。

    沈鴻烈，走了！

    各位書友大大：年過完了，上班了，該收心了。祝福朋友們新的一年工作順利、身體倍棒，心情舒暢。請多多訂閱支持！謝謝大家！

    對了，有保底月票的話，能支持山人麼？謝謝！

第八五四章 佈局

    沈鴻烈走了，劉一民的心也也靜了。

    這段時間，別看魯東南和泰沂中心根據地風平浪靜，山東境內膠濟路沿線、津浦路沿線、隴海路沿線卻是戰火不斷，八路軍和日偽軍天天都在廝殺，只不過沒有大戰而已。

    日軍第十二軍在山東的兵力這麼龐大，那可不是只呆在據點裡看風景的。光呆在據點裡和鐵路線上，小鬼子就是喝西北風也不是天天都有的。他們得掃蕩，得去搶糧食、搶牲畜、搶錢，凡是【中】國土地上出產的，他們都想搶。戰爭打到這個時候，【日】本國內經濟已經通貨膨脹了。從天皇到國民，都眼巴巴地盼著他們的大【日】本陸海軍能從【中】國給他們多多地輸送物資呢！

    大本營的傢伙們把這叫做以戰養戰。什麼叫以戰養戰？說白了，就是一個「搶」字。

    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多田駿要實行囚籠政策，搞肅正建設，目的是要困死八路軍。駐山東的十二軍司令官飯田貞固中將執行囚籠政策最積極，因為他知道劉一民返回山東了，接下來劉一民會在什麼地方狠狠地給他來一下，誰也不知道。因此，飯田貞固指揮十二軍各部隊積極推行囚籠政策，大搞肅正建設，目的是要築牢防線，免得劉一民打他一個冷不防。

    這樣以來，日軍十二軍指揮的第十師團、第二十七師團、第三十二師團、第三十六師團、第四十師團、獨立混成第16旅團、獨立混成第17旅團、獨立混成第18旅團、獨立混成第19旅團、獨立混成20旅團、獨立混成第21旅團、獨立混成第旅團、濟南守備隊、青島守備隊、徐州守備隊和軍司令部直轄的騎兵第四旅團在山東各地主動出擊，又是掃蕩、又是搶糧又是抓丁拉夫，不斷蠶食根據地，把山東搞的烏煙瘴氣。

    就這，還是八路軍隴海路之戰消滅了日軍駐東海的第二十二旅團和一三四師團主力，迫使一一四師團開回【日】本休整補充，接替一一四師團到第九師團懼怕被殲，不敢輕舉妄動，不然的話那山東就要遍地狼煙了。

    日軍如此瘋狂，八路軍各部隊和地方武裝、民兵豈能坐以待斃？自然是要奮起反抗了。好在山東各根據地的地道已成規模，象敵情最嚴重的濟南、泰西等地，部隊可以依託地道與日偽軍周旋。

    現在，教導師主力部隊已休整結束，劉一民要動手了。

    在大店教導師師部作戰室裡，劉一民、羅榮桓、曾中生、譚政、

    蔡中和蘇魯戰區司令長官於學忠對著地圖商討聯合作戰問題。

    於學忠現在最迫切的要求是三件事一是軍糧二是部隊補充兵員，三是想收復蒼山縣和費縣。這麼龐大的部隊，沒有糧食、沒有補充兵員、沒有根據地集麼能行？

    劉一民是真心實意地要於學忠部配合作戰，目的是要密切兩軍關係。

    於學忠部的軍糧問題，劉一民答覆很簡單，那就是同意於部在根據地市場上正常交易，購買糧食和其它軍需品。

    這就行了，於學忠部不缺軍費根據地的物價又恨平穩，允許【自】由採購就解決了於學忠部的供應問題。

    補充兵員問題，上次羅榮桓拒絕了沈鴻烈。這一次劉一民沒有拒絕於學忠，而是給他提出了兩個辦法。一個是以第三區行署專員兼保安司令張裡元部補充51軍、57軍作戰損失，保持主力戰鬥力。另一個辦法是從八路軍徵召新兵訓練後交給於學忠部。

    說到這裡的時候劉一民有點抱歉地對於學忠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實在是國軍在山東老百姓印象中戰績友差，從根據地直接給引軍、歹軍和新四師徵召兵員的話，困難很大。只有我們初步訓練，提高思想覺悟後，才有可能進行動員派到貴部去。」

    一旁的曾中生補充說：「純粹的新兵在戰場上活下來的幾率太小，和當炮灰送死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我軍主力部隊的新戰士都是從經過訓練並參加過實戰的新兵團、補充團裡補充的。」

    於學忠雖然比較同情共產黨，但那僅僅是同情。他的本意只是想到根據地拉壯丁哪裡會同意把八路軍補充到他的部隊去？說是訓練過的新兵，說不定都是些共產黨員呢！要是讓他們補充進去恐怕要不了多久，51軍、57軍的步兵排、步兵班就直接接受八路軍的調遣了。因此，聽了劉一民和曾中生的話，於學忠搖頭謝絕，說是兵員補充的事情他自己想辦法，不用麻煩八路軍了。

    前兩個問題都有瞭解決辦法，現在要研究的就是如何收復費縣、蒼山縣的問題。

    當初羅榮桓同意把費縣、蒼山縣劃為於學忠部的防區，主要是考慮到魯南多山，於學忠部初到山**。人地兩生，山區便於堅守。加上有沈鴻烈和張裡元部配合支持，

    於學忠部應該可以在這裡堅持抗戰。令羅榮桓想不到的是，於學忠和沈鴻烈一見面就因為以誰為首的問題鬧得不可開交，導致於學忠部和沈鴻烈指揮的吳化文新四師、張裡元的保安部隊配合不好，幾次激戰下來就被鬼子趕出了費縣和蒼山縣。

    費縣和蒼山縣是臨沂屏障，也拱衛著這個沂蒙山區，這一丟失，我沂蒙根據地就門戶洞開。因此，是必須要收復的，沒有半點商量餘地。

    劉一民這次既然決心大打，兵鋒所指，首先就是魯南失地。

    按照劉一民的說法，小鬼子會的不少，竟然恬不知恥地重建了第十師團！好，鬼子既然如此不要臉，八路軍就讓他們徹底把臉全部裝進褲襠裡！

    劉一民的整體構想是以八路軍魯南軍區司令洪超遠指揮教五旅、

    新五旅、魯東南警備旅對隴海路東段連雲港至徐州之間的日軍第九師團實施小部隊多批次攻擊，使其不得增援魯南戰場：以魯西南警備旅旅長陳士渠指揮魯西南警備旅、魯西警備二旅牽制徐州至商丘間日軍：以教二旅旅長劉建立指揮教二旅、教六旅、新二旅向魯西北日軍發動攻擊，牽制黃河以西日軍；以泰西警備蒂旅長王建安指揮泰西警備旅、泰安支隊對泰安至兗州之敵發起東西對攻，使其不能南下增援；以魯東指揮部袁國平、許光達指揮濟南警備旅、魯中警備旅對濟南周圍的日偽軍發起反擊，牽制濟南之敵，吸引魯中之敵向濟南增援：以教三旅旅長李清指揮教三旅、教四旅、教七旅、教八旅、膠東警備旅、清河警備旅在濟南與周村之間布設戰場，伏擊魯中增援濟南之敵，爭取消滅其一路；

    以於學忠指揮51軍、57軍、新四師、張裡元部在八路軍至少兩個炮兵團配合下，對褲河一線日軍發起全線反擊，吸引日軍第十師團全力來援，劉一民親率教一旅、新一旅、騎兵旅、新四旅、新八旅、防空旅、工兵旅、炮兵旅、輻重旅從天寶山區秘密殺出，抄日軍第十師團後路，圍殲第十師團主力於葫河一線。爾後，全軍殺向津浦路，收復費縣、蒼山縣、嶧縣、滕縣，徹底切斷津浦路。

    劉一民這個部署，等於是調動山東我軍全力與日軍作戰，一旦打響，那就是氣勢恢宏的大戰場面。

    於學忠聽了以後直乍舌，他現在才見識了八路軍教導師的實力，覺得沈鴻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時時處處不忘給八路軍使點小絆子，要是他知道劉一民部兵力如此雄厚，還敢不敢做那些小動作呢？

    這就是於學忠低估沈鴻烈了。實際上，沈鴻烈還不算什麼，要是讓何應欽、陳誠這些人知道教導師實力如此強大，恐怕馬上就會想法加快限制共產黨發展的步伐了。這世上有些人因為理想不同、政見不同而起紛爭，為了捍衛自己的主義，腦子裡是沒有什麼怕怕和困難的。

    這只是大的戰役設想，具體的作戰計畫曾中生已經領著參謀處的張林風、朱哲曉給做出來了，連各部隊發起攻擊的順序、攻擊路線、每一階段作戰任務完成時間都標的豐清楚楚。

    有如此龐大的兵力配合作戰，於學忠的信心起來了，說話的語氣也硬實了，竟然站起來「啪」地一個敬禮：「劉師長，請放心，蘇魯戰區部隊保證完成任務！」

    堂堂蘇魯戰區司令長官、陸軍上將竟然給在國軍序列中屬於地方部隊性質的教導師中將師長敬禮，這話說出去別人一定會認為是杜撰。

    不過，在場的羅榮桓等人卻沒有一點驚訝，覺得很正常。於學忠不向劉一民敬禮報告，難道要劉一民去向於學忠敬禮報告麼？那簡直是扯淡！

    魯南大戰就這樣敲定了。於學忠快馬加鞭趕回褲河前線，八路軍炮兵旅野炮二團、山炮團當夜離開駐地，向於學忠部防地趕去。

    羅榮桓提出，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日草會不會從青島、濰城向魯東南方向實施偷襲。

    這一點劉一民不怕，他留下曾中生和譚政坐鎮大店，以後勤支隊、

    工兵三團、轆重三團、防空三團、山東抗日【民】主參議會警衛團組成東線支隊，領導魯東南根據地和膠東根據地所有地方武裝，捍衛根據地。

    劉一民交待的清楚，一旦魯東日軍向魯東南根據地進犯，在全面堅壁青葉的基礎上，誘敵南下，為我軍主力回師圍殲該敵創造條件。

    各位書友大大：山人一上班就忙，忙的像個什麼似的。今天更新晚了。但接下來還有一章。請朋友們明天欣賞。

第八五五章密令

    第八五五章 詭異

    軍情緊急，於學忠在離開大店時就用隨身攜帶的電台，通知長官部秘書長兼政分會主任周從政通知51軍、57軍團長以上軍官和新四師師長吳化文、第三區專員兼保安司令張裡元到總部開會。等於學忠趕回駐地，就迅速召開蘇魯戰區作戰會議，講了八路軍決心發動魯南大戰、收復魯南失地的作戰部署。

    蘇魯戰區參謀長王敬軒是河南西峽人，黃埔四期步科和中央訓練團軍官研究班畢業。

    聽了於學忠說的劉一民魯南大戰的部署後，王敬軒考慮了一會兒，說道：「按照八路軍的部署，魯南大戰定然能取得戰果。最起碼，也可以消滅幾千鬼子，把第十師團趕回鐵路線上去。只是我軍配合八路軍打這一仗，損失恐怕不小。這不利於我們在魯南持久抗戰吧！」

    王敬軒歷史上到解放戰爭的時候被我軍爭取，在策反工作時被土匪殺害。但是，那是因為大勢已去，他才覺悟的。現在，正是抗戰早起，他還沒有那覺悟。

    王敬軒這一說，57軍111師師長常恩多不願意了，馬上站起來說道：「報告總司令：卑職認為王參謀長說的不對。要是沒有八路軍配合作戰，我們現在可能已經被小鬼子趕出魯南了。現在八路軍發動魯南大戰，正是我軍向鬼子報仇的良機。一戰成功後，我軍名揚天下，徹底洗雪東北軍不抵抗丟掉東三省的罵名。我認為不但要配合八路軍作戰，還要全力以赴、不怕犧牲，在反擊戰中打出我們的軍威，不至於讓八路軍小看。」

    這個時候，常恩多已經秘密加入了，和山東局保持著聯繫。

    常恩多的話音剛一落地，57軍軍長繆征流就站了起來，指著常恩多就吼開了：「常師長，參謀長是你可以指責的麼？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給我坐下！」

    常恩多絲毫不懼，頂撞到：「物不平則鳴！這是作戰會議，關係到大戰勝敗，總司令也是想聽大家的意見。參謀長說的不對，我為什麼不能說？」

    蘇魯戰區政治部中將主任兼及特別黨部執行委員會長、幹部訓練團教育委員、軍委會戰地黨政委員周復，是黃埔三期畢業的，參與組建復興社，是核心領導成員之一，也是蔣介石派到蘇魯戰區司令部的真正「監軍」。蔣介石派周復到蘇魯戰區來，用意不說自明。據說，周復經常偷聽於學忠與部屬談話，惹得於學忠向一干親信訴說周復太欺負人。當然，周復這是在履行他的職責。除了監視於學忠外，周復還致力於部隊的愛國教育，鼓勵官兵抗日殺敵，對激勵官兵士氣起了一定作用。

    歷史上，周復在1943年日偽大掃蕩中犧牲於魯中安丘的城頂山，是著名的抗日烈士。

    眼見常恩多和繆征流吵開了，在主位上端坐的於學忠面色陰沉，周復就開口了：「繆軍長、常師長，稍安勿躁麼！王參謀長說的有道理，八路軍教導師是精銳，這一仗打下來，日軍第十師團必受重創。但是，我軍新敗，傷兵滿營，是得好好商量商量。再說，與八路軍配合作戰，恐怕得報請軍委會批准。沒有蔣委員長的命令，我們就和八路軍配合作戰，恐怕不妥吧？」

    周復這一開口，會議室裡馬上就安靜了。

    五十一軍軍長牟中珩沉吟了半天，說道：「劉一民是下決心打這一仗了，恐怕此時八路軍的作戰命令已經下達了。實際上，單單是對付第十師團，八路軍不用我們配合就能打。於司令長官剛才講了，八路軍要出動四個步兵旅、一個騎兵旅參戰，還要動用兩個炮團支援我軍作戰。我估計，這是劉一民部的全部主力了。魯南是山區，八路軍擅長山地作戰，如果我軍在炮火掩護下從正面發起反擊，吸引鬼子注意力，八路軍從鬼子背後突襲，小鬼子等於是陷入了包圍圈。這仗要是再不打，我怕大家都會後悔終生的。」

    於學忠介紹作戰部署時，沒有詳細介紹魯西、魯中、魯南八路軍各集團的兵力。原因是劉一民給他說的時候也沒有說具體的部隊番號和兵力，只是給他說在其它方向的牽製作戰構想。就那，於學忠已經把八路軍教導師的兵力規模判斷了個七七八八，心驚不已。

    牟中珩說完，57軍112師334旅667團上校團長萬毅站了起來：「報告於總司令、王參謀長、周主任：我牟軍長、常師長說的有理，此時不打更待何時？如果我軍不與八路軍配合作戰，費縣、蒼山縣何時能夠收復？一旦八路軍主力轉向其它方向，日軍集中力量攻擊我軍，到時，我軍就會孤軍作戰，傷亡恐怕更大！我667團願意擔任此次魯南大戰反擊作戰的先頭部隊，率先發起攻擊。請於總司令長官、繆軍長批準！」

    地下黨員萬毅直接請戰了！

    繆征流冷冷地說：「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剛剛是一個師長指責王參謀長，現在又冒出個團長請戰。我看，57軍首要任務不是打反擊戰，而是應該整肅軍紀！」

    於學忠開口了：「主動請戰有什麼不好？軍人麼，就應該有殺敵報國之心。」

    於學忠的意思從這句話裡已經表達的很明白了，但是，部隊複雜，蘇魯戰區尤其複雜，蔣介石沒少下功夫。不然的話，蔣介石也不會放心地讓於學忠率領兩個軍到山東來了，萬一投敵怎麼辦？萬一被八路軍拉跑怎麼辦？

    果然，一會兒功夫，會議室裡就吵成了一團，大部分人要求立即對日寇發起反擊，小部分人主張先報告軍委會，等待軍委會的命令。

    第三區專員兼保安司令張裡元是地方實力派，原來是服從沈鴻烈指揮的。沈鴻烈這一辭職，張裡元覺得於學忠也靠不住，還不如自己單獨幹好。因此，他別出心裁，提出應該給八路軍講條件，此戰過後，讓八路軍讓出臨沂，蘇魯戰區司令長官部和省政府、第三區行政公署移駐臨沂，這樣才能更好地指揮魯南抗戰。

    這個張裡元在臨沂保衛戰的時候，曾經與日寇血拼，立下了戰功，寫下了他一生中最光輝的一頁。前一段八路軍橫掃魯南時，張裡元和八路軍合作良好。也正因為如此，八路軍非但沒有整編他的殘部，還給他派了幾個幹部，幫他整訓部隊。張裡元也了得，硬是憑著他的第三區專員和保安司令的牌子，整合了魯南一些地方武裝，實力膨脹起來。特別是沈鴻烈和他會合後，秦啟榮給他傳達五屆五中全會精神，灌輸了一腦袋的「剿共第一、抗日第二」的思想，讓張裡元的思想發生了很大變化。所以，他才會提出向八路軍要臨沂的想法。

    吳化文是西北軍老人，是隨著韓復渠到的山東。韓復渠被殺後，吳化文的手槍旅基本上成了沒娘孩。沈鴻烈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向蔣介石報告，把吳化文部要到了山東，充當省政府的警衛部隊。現在沈鴻烈走了，國民政府又沒有任命新的省主席，吳化文和他的新四師再次成了沒娘孩。

    說起來，沈鴻烈對吳化文有知遇之恩。雖然不知道沈鴻烈是為什麼通電辭去了山東省主席，但吳化文不傻，他判斷必然和八路軍、於學忠脫不了干係。這個時候，吳化文還沒有投敵，還是堅決抗日的。但是讓他率領弟兄們用血去給攆走沈主席的八路軍、於學忠的功勞薄上添光彩，他是不樂意的。

    因此，張裡元一說向八路軍要臨沂，吳化文也激動了，馬上就隨聲附和，說是張裡元說的有理。偌大個蘇魯戰區司令長官部和山東省政府，應該前往魯南中心臨沂辦公。臨沂地形好，易守難攻，相對安全。既然是兩軍配合作戰，八路軍就應該有點誠意，戰後應該讓出臨沂。

    臨沂現在是八路軍魯南軍區司令部和教五旅、新五旅旅部所在地。

    這兩個人一說，會議室裡的人都覺得匪夷所思，那要是八路軍不讓呢？難道還要和八路軍教導師打一仗麼？這可是商量兩軍配合作戰的作戰會議，不是打內戰的動員會。

    會議室裡吵得更凶了。

    周復深深地看了張裡元和吳化文一眼。

    最後，於學忠惱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聲吼道：「殺敵報國是軍人本份！八路軍的所有牽制敵人的行動都是為了在魯南圍殲日軍第十師團，不能因為我軍配合不力影響整個戰役計畫。八路軍的兩個炮團很快就可以抵達，戰機稍縱即逝。本司令長官身負蘇魯抗戰重任，斷然不會錯失戰機。此次魯南戰役，我軍必須全軍撲上去，用反擊作戰吸引日軍第十師團主力來援，為八路軍合圍鬼子創造條件。周主任，立即向軍委會報告，我軍即將配合八路軍發起魯南戰役。王參謀長，請你組織參謀處按照八路軍的作戰計畫分解各部隊任務。」

    於學忠這個時候才算是拿出了上將司令長官的氣魄。

    由於軍情緊急，於學忠沒有讓軍官們散去，而是一遍遍催促周復給軍委會去電，催促軍委會。

    於學忠不知道，周復把經過他簽字的給軍委會的請戰電報發出去後，又給蔣介石單獨發了封密電，把張裡元提議、吳化文附和的向八路軍討要臨沂的事情也報告了蔣介石。

    軍委會的電報倒是很快就到了。這個時候，第一次長沙會戰剛勝利結束，蔣介石和軍委會的大佬們都正在興頭上。

    蔣介石以為劉一民起了爭勝之心，不想讓薛岳專美於前，才決心發起魯南戰役。因此，他對魯南戰役的計畫倒是很讚賞，不管是華中戰場還是華北戰場，能讓小鬼子倒霉，蔣介石都是喜歡的。再說了，八路軍願意和鬼子死拼，蔣介石有什麼不願意的？因此，軍委會的回電指示很明確，命令蘇魯戰區長官部統一指揮山東各部隊發起魯南戰役，務必殲滅日軍重建的第十師團，打開魯南抗日局面。

    蔣介石也是高興糊塗了，讓於學忠統一指揮山東各部隊，那不是說胡話麼？說讓於學忠指揮51軍、57軍配合八路軍作戰還差不多。

    不過，蔣介石對沈鴻烈被趕出山東耿耿於懷，和何應欽等人爬在地圖上看了好長時間、密議了一會兒後，蔣介石給於學忠發來了密電，讓於學忠兼任山東省主席，並要他在魯南戰役發起後，秘密調動一個師，抓住八路軍各部均在前線激戰的機會，進駐臨沂。

    蔣介石告訴於學忠，臨沂地控魯南，戰略地位重要。進佔臨沂，可以與蘇北韓德勤部相呼應，互相支援。因此，蘇魯戰區長官部必須進駐臨沂。同時，蔣介石命令於學忠，八路軍兩個炮團配合作戰結束後，可以考慮命令劉一民將兩個炮團調歸蘇魯戰區長官部指揮。至少要給蘇魯戰區留一個炮團。

    於學忠看完電報後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麼人啊，這邊和八路軍配合作戰，那邊就磨刀霍霍準備搶佔八路軍的地盤、扣人家的炮團。不仗義麼！

    如果擱在沒有進山東之前，於學忠也許會執行蔣介石的命令。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於學忠絕對不會執行蔣介石的這個命令的。因為他知道，一旦執行蔣介石的這個命令，那就等於是和八路軍開戰，於學忠不願意也沒有膽量那樣做。

    於學忠馬上給蔣介石回電，陳述利害，並且拒絕擔任山東省主席。

    蔣介石一見於學忠不執行命令，還拒絕擔任山東省主席，一邊給於學忠回電，要求於學忠推薦兩名下屬作為山東省主席候選人，以備挑選；一邊給周復發去了密電，命令周復在魯南戰役開始後，擇機動員吳化文部和張裡元部進駐臨沂。

    蔣介石是權謀高手，說的是進駐而不是攻佔或襲佔。

    魯南大戰還沒有開始，就充滿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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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六章 魯南戰役之動員令

    於學忠哪裡會知道蔣介石又給周復下了進佔臨沂的密令。他仍然中規中矩地給蔣介石回電，按照蔣介石的要求，上報了長官部秘書長兼政分會主任同從政和引軍軍長牟中珩兩個人的名單，作為山東省主席的候選人，供蔣斟酌挑選。於學忠還特意把周從政列在前面，牟中珩列在後面，意思是要周從政主政，牟中珩主軍。

    發完給蔣介石的電報，於學忠不忘給劉一民拍了封電報，上面只有六個字：「「．卜號準時開業！，」

    發完電報，於學忠繼續召開作戰會議。不過，這次他不讓軍官們討論了，先宣讀了軍委會的回電，然後就讓參謀長王敬軒宣讀作戰計畫。

    等王敬軒宣讀完畢，於學忠站起來做戰前動員：「「這次魯南戰役，是國共雙方軍隊繼忻口會戰後又一次密切合作的大會戰，後來雖然八路軍和國軍多次配合作戰，但再沒有過像這次這樣兩軍一個作戰計畫的統一行動。八路軍教導師威名赫赫，眼前的第十師團就曾經被八路軍殲滅過。和八路軍教導師配合作戰，不能藏私，不能怕死，不能不拚命。因為劉一民在成都就曾經開記者招待會，說東北軍不放一槍一彈丟失三千里江山，是中國軍隊的極大恥辱。劉一民還說，他要是張副總司令，早就羞愧的上吊了。這說明我們東北軍根本就不入劉一民的法眼，說白了就是他看不起東北軍，」。

    說到這裡的時候」於學忠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淚花花都在眼眶裡打轉。

    這是給高級將領作戰前動員，不是訴委屈的時候。於學忠調節一下情緒，轉而說到：「「自從盧溝橋事變以來，我東北軍按照軍委會的命令，以軍、師為單位配屬不同戰場作戰。許多部隊都打出了我們東北軍的威風，有的部隊成團成團的陣亡。這種犧牲精神，不但軍委會看在眼裡，老百姓看在眼裡」八路軍也看在眼裡。如果沒有我們以前的戰績，以劉一民和教導師的威名，他們會主動讓我們配合作戰麼？要知道，教導師消滅那麼多日軍，什麼時候向軍委會提前報告過啊？那都是謀定後動，一舉成功。因此，這次我於學忠感激八路軍」感激劉一民」承蒙他們看得起，願意讓我們參加戰役行動。就憑這一點，弟兄們都得打起精神，挺起胸膛，要給我們東北軍爭臉，給張副總司令爭臉，給國民政府爭臉，給蔣委員長爭臉！那一支部隊畏敵不前」我醜話說到前頭，不要怪我不講情面！，，會議結束後，於學忠特意找來政治部主任周復、參謀長王敬軒、

    歹軍軍長繆征流，再一次給他們做耐心的說服工作。這一次，於學忠說的很實在」那就是眼下的山東戰場，八路軍可以不用理會蘇魯戰區、山東省政府，蘇魯戰區和山東省政府卻離不開八路軍。沒有八路軍的支持，糧食從哪裡來？地盤從哪裡來？補充兵員從哪裡來？沒有了這些，引軍、歹軍、新四師就成了無根之萍，打一仗消耗一部分。用不了多久」就會消耗光的。

    繆征流不服氣，說是可以靠打鬼子繳蕊於學忠不客氣地說繆征流說大話不怕閃了舌頭。靠打鬼子繳獲？能打得過鬼子麼？要是能打得過鬼子，在東北好好享福就是了」何必撤進關內呢？要是能打得過鬼子，北平、天津、濟南、太原、上海、南京、

    杭州、安慶、南昌也不用丟了。

    周復慢悠悠地說：「「蘇魯戰區領導江蘇、山東兩省抗戰」山東省政府領導山東全省抗戰。只要八路軍服從蘇魯戰區和山東省政府領導，統一軍令政令，統一財政稅收，51軍、57軍、新四師的困難就不是困難。，」

    於學忠不知道周復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反正他對周復也沒什麼好感，直接指著周復的鼻子就教訓開了：「．書生氣，書生氣！我問你，你憑什麼叫八路軍教導師服從我們領導？你知道不知道劉一民收拾何健、

    迎擊薛岳的故事？知道不知道那麼殘暴的馬步芳、馬鴻逸為什麼那麼怕劉一民？就憑51軍、57軍四個師、八個旅現在不足四萬人的兵力，就想讓劉一民俯首稱臣？太天真了吧！我痴長幾矣，比你們經歷的多。我告訴你們，這世上啊，就是那麼回事兒，一切都要靠實力說話。張大帥當年是依靠幾十萬東北軍稱霸東北、染指北平政府的，蔣委員長也是憑仗著黃埔學生為骨幹的中央軍統一中國的。眼下的山東，是劉一民說了算，不是我於學忠說了算。幾個師團的小鬼子都不放在刊一民眼裡，想打哪個打哪個，想公審哪個公審哪個，我們這點兵力在他眼裡算什麼呢？要想讓劉一民低頭，我估摸著怎麼也得有幾十萬的兵力才行。，」

    王敬軒不服氣，說司令官長八路軍威風，滅東北軍志氣。劉一民教導師就是一個師，撐破天，大不了他相當於一個集團軍的兵力，能拿裝備精良的51軍、57軍怎麼樣？如果他不服從於總司令長官命令，可以以違抗軍令罪名給予武力處置。總比現在聽他號令強。

    於學忠才明白這幾個都是坐井觀天，苦笑一下，耐心地說：「「八路軍教導師有一十地兵旅．光派來支援我們的就有兩個炮兵團。而我軍每師只有一個炮兵營，總共四個炮兵營。八路軍教導師有一個防空旅，全部裝備日造高射炮、高射機槍，我軍每師只有一個高射機槍連總共四個高射機槍連。

    你們說，劉一民敢不敢指令我們配合他作戰啊？，」

    繆征流、周復、王敬軒這才垂下頭去，不再說話。

    51軍軍長牟中珩來請示於學忠：「「這次打仗我們拼不拼？，」

    牟其中是於學忠的嫡系」接替於學忠擔任51軍軍長。

    於學忠回答的很乾脆：「「拼啊俄們在打內戰中是出名的部隊，現在打日軍不拼還行？不拼還能對得起中國人嗎，在中國還站得住嗎？，」

    牟中珩說：「「拼到什麼程度為止呢？，」

    於學忠想了一會兒，回答說：「「你拚個七八成，留個根，好補充。」」

    牟中珩這才敬禮離去。

    ５１軍、57軍開始投入戰前準備了。

    魯南戰役最大的問題，就是於學忠部配合作戰問題。接到於學忠的電報，劉一民喜得眉梢上都是笑意，拿著於學忠的電報」連連誇讚於學忠識大體、顧大局。

    羅榮桓沒有劉一民那麼樂觀，提醒他注意，對於學忠部要多留個心眼，防止戰役進行中間會發生什麼變故。

    還能有什麼問題？於學忠鐵定是不會和日軍聯手對付八路軍的，大不了就是戰役進行中間，於學忠部突然撤離防地，趁八路軍主力都在前線」進佔魯東南根據地。對此，劉一民不怕，他相信於學忠的腦子不會進水到那種程度。如果他膽敢在前線撤兵進佔魯東南，劉一民就會冒打內戰的危險，一舉殲滅之。劉一民是穿越者，知道未來國共內戰不可避免，蔣介石和他的國軍，最終都會被掃進歷史垃圾堆的。長征路上，死在他手裡的國軍多了去了」他可沒有那麼多什麼違反不違反統一戰線的顧忌。

    但這是打仗，是動輒就會讓多少人掉腦袋的大事，劉一民自然不會掉以輕心。俗話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什麼事情還是多留個心眼好。

    因此，劉一民特意命令李凌風派出兩個特戰小隊」隱蔽接近於學忠部，嚴密監視於學忠51軍、57軍和新四師、張裡元部行動。

    羅榮桓這才放心。

    大戰之前又傳來喜訊，羅榮桓夫人林月琴再次生產，誕下一名女嬰。羅榮桓喜得情不自禁，要劉一民給女兒起名。劉一民這才想起自己從蘇皖地區回來後還沒有見過林月琴，光知道給她佈置任務、讓她去做唐秀兒的思想工作、給唐秀兒當紅娘了．竟然不知道林月琴就要臨產了。

    劉一民先給羅榮桓道喜，然後就說對不起，嫂子都臨產了他還不知道．還在給嫂子佈置任務。這兄弟當的，唉」太不仗義了。

    不等劉一民道歉完，蔡中就催促劉一民快點給嬰兒起名。

    劉一民想了想，以商量的口氣對羅榮桓說：「「政委，有兩個名字。

    一個叫羅南下，我軍正要發起魯南戰役，這個孩子來得好，預示著我軍旗開得勝，起名南下，以資紀念。另一個叫羅蘭。蘭草寓意高潔的品格。我希望孩子長大後，氣質如蘭，滿腹才學，為我們未來的新中國建設貢獻力量。」」

    羅榮桓一聽就說：「「兩個名字都要，大名南下，和他哥哥的名字東進正好對應，別人一聽就知道是我教導師大軍的後代。小名蘭蘭，希望她長大後像你說的那樣，成為有才學的姑娘。」」

    看著羅榮桓一臉喜氣，劉一民喊來趙小曼，從兜裡掏出兩塊錢，交待趙小曼去買隻雞、買點雞蛋、白糖，到醫院去看看林月琴。劉一民說：「１羅政委兩口子出生入死，家人都不在身邊。我們不光是他們的生死戰友，還是親人、家屬。你去醫院伺候一天，表表心意。，」

    趙小曼不接劉一民的錢，說是她有錢，津貼一直攢著呢！

    劉一民說：「「你有錢是你的，我的錢是我的心意。執行命令！，」

    趙小曼接過錢走了。

    羅榮桓和劉一民共事日久，對劉一民的情意也不用說什麼感謝之類的話，那都是多餘的。

    蔡中看著趙小曼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這女娃子的命都可以給你，那是什麼情分？兩塊錢還分什麼你的我的？不長記性！，，劉一民就當沒有聽見蔡中的話，反問蔡中：「「任瑩嫂子是怎麼回事？肚子好像沒什麼動靜。．」

    曾中生在一旁笑道：「「老蔡一去魯西就是大半年，他老婆肚子要是有動靜．那就見鬼了。非得讓保衛部查查不可！，，蔡中也自嘲道：「「就是，參謀長說的對。這一去魯西大半年，好不容易回來了，任瑩又被師長、政委派去做唐秀兒的工作，給她當紅娘。我老蔡哪有機會去收拾老婆啊！，」

    蔡中這一說，劉一民就想起來教育轉化唐秀兒的事了，忙問蔡中任瑩他們的工作有效果沒有？

    蔡中搖搖頭說：「「唐秀兒有種，根本就不理會任瑩她們，在醫院裡吃飽喝足就是依依呀呀地說日本話。聽李凌風說是在背誦日本的詩歌。

    給她找對象的事也八字沒*。沒有人願意娶一個東洋女鬼子。．．

    曾中生插話說：「「老蔡，要不就在那些美國援華人員裡面找．他們沒有那麼多講究，應該一找一個准。，，蔡中一聽，覺得曾中生說的有理，就忙問劉一民、羅榮桓這個法子行不行？要是行的話，不用找別人」找戴維就中」單身，立了那麼大的戰功，說不定還真能成為一對經典的異國戀呢！

    劉一民一聽，馬上就想起來日本皇族是最講究種族純正了，要是給唐秀兒找一個美國佬，別說唐秀兒死都不會願意，就算她願意自己也不願意。千辛萬苦地把她抓住，是想著將來萬不得已時把她推出來代替裕仁天皇。給她找個美國佬一切就都泡湯了。

    試想一下」要是讓唐秀兒領著一個美國佬和幾個混血兒出現在日本公眾面前，不要說讓她當什麼日本女天皇了，就是想保留她的皇族身份恐怕都不可能，除非把日本人全殺光，只留她們一家。再說」美國佬畢竟是美國佬，可是不能給他們提供與日本密切關係的紐帶，那樣，毛病就大了。

    這樣一想，就覺得給唐秀兒找對象的想法純粹是考慮不成熟。

    劉一民告訴羅榮桓、蔡中，給唐秀兒找對象的事情就算了」不再說了。馬上就要發起魯南戰役，沒有時間和唐秀兒磨嘰，也不能浪費特戰隊戰力」暫時還把她關入地牢，等魯南戰役結束再想辦法。

    劉、羅當即下令」發起魯南戰役。

    在命令中，劉一民寫道：「「此次魯南戰役，為1939年底山東戰場最大規模戰役。總的作戰目的，是要打敗山東日軍的掃蕩，打亂其實施囚籠政策的步伐，將日軍重新趕回鐵路線固守。為此，魯南戰役共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四面出擊、八面放火。該階段我軍魯西北、魯西南、

    魯東南、濟南、泰西與泰安等方向之主動攻擊均為牽制性攻擊，採取的戰法為火力前置、主力後置部署伏擊圈，以小部隊攻敵之必救要點吸引日軍增援、報復，於日軍增援、報復途中尋找伏擊戰機。各牽制方向作戰，務必機動靈活，可根據本地實際，由擔負指揮作戰首長酌情修改師部下達的作戰計畫小，除劉建立之魯西集團、李清之魯中集團、洪超遠之魯南集團主力可以尋殲敵聯隊以上規模部隊外，其它方向以尋殲日軍之中隊、大隊規模為作戰目標。小打、多打、快打，把全山東的日軍防線攪成亂局，讓日軍摸不清我之主攻方向，以全面開花、亂打亂攻來掩護我主力魯南殲敵意圖。冀魯邊之符竹庭部，以摧毀日軍小據點、打擊日軍分散小部隊和後勤猖重部隊為作戰目標，依託地道網，控制戰鬥規模，以防日軍大規模報復。

    第二階段，褲河反擊，魯南殲敵。在我各牽制部隊四面出擊之時，以炮兵旅兩個炮團掩護國軍於學忠部在費縣褲河一線對日軍第十師團方向發起全面反擊，攻擊方向直指費縣縣城。此時我軍主力出天寶山區，插向日軍第十師團背後，消滅日軍重建的第十師團主力．收復魯南失地，建立起鞏固的魯南根據地。

    第三階段，魯南開火，魯中建功。我軍主力在魯南發動後，日軍必然瘋狂增援。特別是魯中、魯東地區有日軍兩個師團並兩個獨立混成旅團，青島還有日軍近衛第一師團第二旅團和重炮旅團，兵力極其龐大。這部分日軍會增援濟南和魯南，李清指揮之教三旅、教四旅、教七旅、教八旅、膠東警備旅是我軍主力集團，完全有能力消滅日軍魯中、魯東增援濟南、魯南日軍一部。戰法為節節誘敵、連續設伏，力爭消滅日軍一到兩個旅團規模部隊。

    各部隊攻擊順序依次為：魯南之洪超遠集團、魯西南之陳士渠集團、泰西泰安之王建安集團、魯西之劉建立集團、濟南只袁國平集團、

    魯南之於學忠部、師主力、魯中之李清集團。，，在命令中，劉一民寫道：「「魯南戰役是我軍為打破日軍囚籠政策發起的決定性戰役。為了確保戰役勝利，由郭洪濤、黎玉統一指揮支前保障工作，組織起成牟上萬的支前隊，保證各路大軍軍需供應、彈藥補給、傷員轉送。曾中生、譚政統一指揮、調配我各地方武裝、民兵參戰，以戰代訓。劉、羅、蔡首長指揮部移至魯南，統一指揮魯南戰役。．」

    在命令最後，劉一民寫道：「「山東根據地全民動員，實行嚴格的堅壁清野，嚴防日偽軍突襲。各參戰部隊指揮員、指戰員要發揚我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大無畏草命英雄主義精神，以壓倒一切敵人的氣勢撲向日軍，徹底摧毀日軍。各旅、團首長要靠前指揮，掌握戰場情況．

    控制戰鬥節奏，摸索大兵團作戰經驗。劉、羅首長號召所有老紅軍、

    共產黨員、共青團員，在戰鬥中發揮先鋒作用，衝鋒在前，撤退在後，為戰役勝利勇立新功！，」

    魯南戰役的大幕拉開了！

第八五七章 新安古鎮（上）

    「馬陵山，馬陵山，腳蹬驂馬湖，北枕穆陵關。」

    八路軍教五旅旅長、魯南軍區司令洪超遠站在馬陵山口的一片樹叢中，舉著望遠鏡看著馬陵山下的新安古鎮。在他身旁，站著教五旅政委兼新五旅旅長胡雪融、參謀長張逸程，他們的身後是教五旅、新五旅的團長、政委們。

    此時正是傍晚時分，晚霞把馬陵山渲染得流光溢彩、分外美麗。

    這馬陵山北起臨沐縣曹莊，南止於驂馬湖邊，綿延數百里，彷彿是沂蒙山從東海躍出，在魯南蘇北不徑意地擺了一下馬尾，劃出了這座狀如奔馬的群山。

    如果是站在隴海線上向北僚望，北馬陵山是低山丘陵組成的。進到山裡才知道山裡面竟然峰巒起伏、溝壑縱橫、huā木蔥蘢、流泉飛瀑，端的是好景緻。清朝乾隆皇帝六下江南，都是從魯南郟城南面的紅huā埠走馬陵山驛道到新安古鎮，進入江蘇。據說乾隆皇帝之所以六次經過馬陵山，最主要的就是喜歡這裡的風景，還有魯南、蘇北融匯交織的文化。

    馬陵山的名氣最早來源於馬陵古道，戰國時期，這裡曾經發生了一場載入史冊的齊魏馬陵之戰，孫臏和龐涓這對鬼谷子的高足在馬陵山中鬥智鬥勇，馬陵古道成了孫臏兵法的見證。

    不過，這個時候洪超遠他們並不知道腳下就是馬陵之戰的古戰場，要是知道的話說不定就會修改作戰計畫，重演一次馬陵之戰。

    洪超遠舉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兒，轉身說道：「顏軒同志，給大家講講新安鎮的情況。」

    顏軒是嶧縣人，現在是郟城縣委派往新安鎮被派到新安鎮的幹部，任務是發動群眾鬧抗日。見洪司令問，顏軒就報告說：「新安鎮歷史不長，清康熙的時候，這裡只有一戶劉姓人家開荒種地。後來有一個叫馬崇凱的武功高手，當了康熙皇帝的侍衛，據說，又一夜正是他當值，康熙夜間練武，練到得意處就縱身上了房頂，馬崇凱以為來了刺客趕緊上前攔截並把刺客抓住了。抓住以後才發現是萬歲爺，嚇得不得了。但是，康熙並沒有生氣，第二天上朝時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說馬崇凱，連升三級，恩准回鄉建造侍衛府，賜地五百頃。於是馬崇凱回到現在的新安鎮一帶，同那戶劉姓人家一起建造了一個莊園，人稱劉馬莊，這也就是新安鎮的前身。乾隆年前，由於多年經營，劉馬莊的名氣越來越響劉家、馬家的後代開始為劉排在前還是馬排在前計較起來，一直爭論到咸豐年間。後來，他們的官司一直打到縣衙、府衙。當地官員們在查清史實後，認為，要想讓這個地方長期繁榮發展下去，這個案子宜解不宜判為平息劉馬兩家矛盾，當即命石匠連夜在馬陵山上製作一塊長五尺、寬三尺的紅條石，正面寫著新安鎮三字背面刻的是「天降祥瑞、茲此賜名、永不爭鳴、天下太平，。這塊石頭被有意無意地發現後，劉、馬兩家後人不在爭執劉馬莊也就改名為新安鎮了。到了道光咸豐年間，新安鎮由於地處海州和徐州之間，又正當魯南到蘇北的交通要道，新安鎮竟然發展成了商業繁華的大鎮，從老北門至南門，四里長的街道上店舖林立、商賈雲集，來自山東青州、濟寧、聊城的客商，分成青州、濟寧兩幫在這裡做生意。老輩人說街上青樓、戲院、賭場、當鋪、酒館、騾馬店，啥都有，熱鬧的很！可惜的是，鬧太平天國的時候，新安鎮裡出了個英雄叫劉業居，當了太平天國的將領，和僧格林沁在這裡激戰，把新安鎮變成了一片廢墟。

    現在的新安鎮，是同治登基第二年開始重建的。這次建的比較正規，北起玄帝廟以北，南至三官廟門前，東沿河堤，西至臧家背後，建立東西南北四門，北門上刻新安鎮三字，旁書大清同治三年建。重新建成後，新安鎮沒有一個隸屬淮揚鎮標的宿遷營游擊衙門，俗稱大衙門：還沒有一個千總衙門，俗稱小衙門。一直到辛亥草命後的舊舊年，新安鎮的游擊衙門才撤銷。」

    顏軒不愧是魯南知識分子出身的幹部，對這一蘋的地理掌故熟悉的很，娓娓道來，幹部們聽的都很認真。

    教團團長沈南塘對康熙與馬崇凱的故事一臉嚮往，插話說：，「康熙帝以人心為長城，胸懷之大，令人欽佩。嗯不到他的不肖子孫溥儀竟然是個孬種，還是陽痿患者，連個婆娘都伺候不了，還敢去投靠【日】本人當兒皇帝。要是康熙有知，羞都羞死了！」

    這就是教導師注重學習的好處了。嗯沈南塘。參加紅軍的時候斗大字不識幾個，現在競然能說出康熙帝以人心為長城的話來，讓在場的幹部都刮目相看。不過，他後來說的溥儀是陽痿患者、連個婆娘都伺候不了，把幹部們都逗的都是會心一笑。但大家都知道這是師長在公開談話中說過的，師長說的必然錯不了，因此也沒有人和他抬槓，問他怎麼知道。

    洪超遠制止了沈南塘，對顏軒說：「說現在的情況。」

    顏軒一個敬禮，說了聲「是」接著說道：「自從我軍上次在隴海路殲滅地一O六師團主力後，鑑於新安鎮溝通蘇魯兩省的交通樞紐地位，日軍加強了防守。特別是前一段我軍突破隴海路之戰後，日軍學精了，在鐵路南北都挖了封鎖溝，兩丈深，三丈寬。日軍在封鎖溝上每隔一、二里地修上一個據點、炮樓做為支撐點，白天用機槍封鎖，夜間派出巡邏隊巡邏，防止有人偷偷穿過。晚上，鬼子據點的探照燈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照射一次。就這還不算，日軍把偽軍放在第一線站崗值班，日軍集中兵力在後面待命，一旦一處發出警報日軍馬上圍攻上來。」

    洪超遠現在才算徹底明白什麼是囚籠政策了，要是讓小鬼子這樣折騰下去，將來非得把各根據地困死不可！

    洪超遠沉聲問道：「只是新安鎮一帶有封鎖溝，還是整牟隴海路沿線都有封鎖溝？」顏軒回到說暫時間只是新安鎮、洪莊鎮這樣一些鐵路線上的大鎮子外圍有封鎖溝，但看樣子鬼子是要把整個隴海路東段全部挖上封鎖溝。

    小鬼子給各區、村都下有任務，完不成就抓人、殺人。

    洪超遠的眉頭皺了起來。

    顏軒接著報告說，鬼子在新安鎮上駐有第九師團一個聯隊部和兩個大隊，還有一個中隊的警備隊，配有坦克、大炮。不過，外表看上去鬼子防守的很嚴密，進到鎮子裡一看，小鬼子的防守也不是那麼嚴。

    上次，顏軒就帶著馬競夫摸到了鬼子守備隊院子外面的廁所裡，隔著院牆往裡面扔八路軍的傳單，嚇得小鬼子趕緊封鎖全鎮，清查戶口，弄得雞飛狗跳的。還有一次，顏軒和馬競夫摸到了新安鎮河東唐莊東北的鐵路三號橋頭的日軍碉堡跟前，發現裡面竟然空無一人，就在碉堡裡面佈置了一個宣傳牆，貼上了我們的宣傳品，還畫了漫畫，搞的很溧亮。後來才發現，這座碉堡白天沒人，晚上才有小鬼子進駐防守。

    洪超遠點點頭：「好樣的，顏軒同毒！」

    顏軒接著報告說，配合鬼子的，是偽軍田六所部，屬於偽滿洲挺進軍，一個團的兵力。團部和一個營駐紮在新安鎮內，一個營就在馬陵山下的郟城到新安鎮的大路口的幾個村子裡設置據點，與我新六旅對壘。另外一個營在新安鎮南佈防，與蘇北我軍對陣。這些偽軍，都是滿洲國防軍，訓練有素，戰鬥力很強。

    新安鎮日偽軍的兵力情況和挖封鎖溝的情況洪超遠是知道的，防守馬陵山的新六旅偵察連早就把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不過，原來洪超遠並不是很在意，他的教六旅戰鬥力那麼強悍，區區封鎖溝並沒有放在他的眼裡。但是現在看來，小鬼子的這招毒計相當地惡毒，如果不是大部隊作戰，一般的地方武裝想隨意穿越鬼子封鎖線，光是這條封鎖溝就會把前進的腳步擋住的。要知道這個時候山東小鬼子的兵力充足，一旦戰鬥打響，封鎖線後方的鬼子就會撲上來，依託封鎖溝上的陣地從容不迫地打阻擊，那過路部隊的傷亡就大了去了。

    洪超遠對胡雪融說：「政委，此戰結束後，務必組織力量填平鬼子的封鎖溝，對隴海路實施徹底破壞，道軌、枕木，包括螺絲釘，一樣都不能給鬼子留下。」

    胡雪融嘆道：「小鬼子被我們打得越來越精了，越來越怕死了。

    鬼子現在只是在隴海路上挖封鎖溝，很可能日軍在津浦路、膠濟路、

    平漢路也開始挖封鎖溝了。要是給鬼子半年時間，恐怕這華北大地就會被小鬼子依託鐵路線、公路線挖的封鎖溝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

    看來，還是師長有眼光，看得透，早早發起魯南戰役，不給鬼子機會。」

    洪超遠臉上浮起一絲笑容：「小鬼子，想給師長斗，純粹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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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八章 新安古鎮（中）

    第八五八章 新安古鎮（中）

    看完地形後，洪超遠、胡雪融就在馬陵山上召開了教六旅、新六旅作戰會議，根據師部作戰計畫，具體部署攻佔新安鎮的戰鬥。

    這次，洪超遠下了狠心，把馬陵山以東的防務全部交給了王南湖率領的魯東南支隊，集中了教六旅、新六旅全部的兵力，決心要在新安鎮撕開口子，嚇傻駐防隴海路的日軍第九師團。

    至於王南湖的魯東南支隊兵力夠用不夠，洪超遠不擔心。全教導師都知道劉一民的原則，那就是夠一個團當團長，夠一個旅當旅長，夠一個師當師長，都在憋著勁悄悄擴充部隊。象教五旅這種頭等主力部隊，除了重建新兵團、補充團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擴大各團的人數。想再成立正規團，必須得師部批准才行。魯東南支隊就不同了，他們是支隊，下面多設幾個警備團是天經地義的。王南湖的魯東南支隊承擔著保衛魯東南根據地的任務，擴軍那是明著來的。上次全師擴軍，從魯東南支隊調走個第四團，好傢伙，王南湖乾脆就把沂水、莒縣、諸城、五蓮的縣大隊全部按照劉一民的要求升格成了警備團，重建了縣大隊，還搞了個什麼日照警備團、海上警備隊，那兵力充足著呢！王南湖眼巴巴地等著通過戰場來訓練新編部隊的實戰能力呢，不給他機會那怎麼能行？

    洪超遠思謀著是不是給師長報告一聲，魯南軍區該設軍分區了。不然的話，這麼大的地盤，怎麼能守過來麼，總不能把英勇善戰的教五旅變成魯南的守備部隊吧！

    教六旅參謀長張逸程把繪製好的作戰地圖貼在一張木板上，掛在一棵大樹上，自己拿了一根小木棍，指著地圖講到：「新安鎮北連魯南，南接蘇北，東西是徐州和連雲港。別看只是一個小小的鎮子，卻是十字交叉的公路、鐵路交通樞紐。控制了這裡，既掐斷了日軍隴海路，切斷了徐州、邳縣日軍與東海、連雲港日軍的聯繫，又打通了蘇北與山東根據地的聯繫。這一點，不光我們心裡有數，小鬼子也會看的清清楚楚的。要不然，日偽軍也不會在這個小鎮子上部署一個聯隊部、兩個步兵大隊、一個警備中隊和一個團的偽軍了。」

    張逸程是原紅十八團、中央警衛師、紅七軍團的參謀處長，是我軍專業的參謀人才。資格老，經驗豐富，劉一民幾次提議還讓他回師部任參謀處長，但是教五旅目前缺乏旅級幹部，走不了。

    張逸程接著講到：「根據師部作戰計畫，我魯南軍區決心集中教五旅、新五旅六個主力團的兵力，出北馬陵山口，攻取新安鎮。調動西面邳縣、徐州和東面東海、連雲港日軍增援。達成任務後，新六旅返回馬陵山防線，以小部隊出擊誘敵追擊，在馬陵山前消耗鬼子，也可以放敵進入馬陵山道，予以伏擊。教六旅轉向馬陵山東，在魯東南支隊後面待機，準備第二部作戰。具體部署如下：一、旅炮兵團依託馬陵山建立陣地，待我軍攻擊馬陵山口外之偽軍據點吸引新安鎮日軍進入溝一線陣地時，對其予以炮火覆蓋，消滅日軍有生力量。二、教13團指揮教六旅新兵團、補充團承擔正面突破的主攻任務，利用夜色隱蔽接敵，首先打掉山口的偽軍田六所部一個營，爾後直接向新安鎮正面發起攻擊，突破溝後直撲新安鎮北門。注意，教13團的攻擊必須控制節奏，一是要鍛鍊新兵團、補充團的戰士們，二是要把新安鎮裡的日偽軍給調動出來，不能嚇著他們。這是技術活，得慢工細作。也就是說，攻擊偽軍的時候，讓新兵團、補充團上。等新安鎮的日偽軍離開鎮子上了護城河一線陣地，教13團再迅速出手。三，教14團指揮旅騎兵營、新14團為左翼，出山口後經孔圩子攻向隴海路。切斷隴海路後，新14團沿山口到隴海路構築陣地，阻擊東海方向可能到來的援軍。教14團迅速由東向西攻擊新安鎮東門，旅騎兵營迂迴至新安鎮南門，布設伏擊陣地，兜殺從新安鎮向南突圍之日偽軍，並向南警戒。四、教15團指揮新15團為右翼，出山口後，向沭河邊挺進，沿沭河東岸向新安鎮西門迂迴，切斷隴海路後，新15團向西警戒，阻擊邳縣援軍，教15團負責攻擊新安鎮西門。五、兩個旅的工兵營全部加強到各團，承擔排雷、在溝上架設簡易橋樑任務。我軍通過溝後，由兩個工兵營派部隊指揮各支前隊填平溝。六、兩個旅的警衛連、特務連統一編組，承擔戰場警戒任務。兩個偵察連除了為攻擊部隊帶路外，要向東、西、南三個方向偵查，嚴密監視敵人動向。兩個輜重營統一編成輜重支隊，負責彈藥補給和打掃戰場。七、新13團擔任戰場預備隊。」

    張逸程講完具體部署後，胡雪融作戰前動員。他說：教五旅、新五旅本身就是一支部隊，自從進入山東後就是並肩作戰。這次攻佔新安鎮戰鬥，團與團之間、營與營之間、連與連之間要展開競賽，看誰先突破敵人防線，看誰戰果最大。擔任攻擊的部隊要攻的巧、攻的猛，充分發揮我軍訓練有素、戰術技巧高、準備充分的優勢，既要迅速完成戰鬥任務，又要降低傷亡，以利再戰。

    洪超遠開始講了：「魯南戰役，說是在魯南打，實際上是山東我軍全部動員，向日軍發起全面攻擊。我敢斷定，打到最後，各部隊都會奮勇爭先，看哪個的戰果最輝煌。這次，小鬼子要倒大黴了。搞不好就得傷筋動骨。這麼大的戰役，師長指定由我魯南軍區先打第一槍，那是師長看得起我教五旅、新五旅，看得起我魯南部隊，看得起我洪超遠和各位。這是什麼？這是信任，是師長信任曾經打過臨潼保衛戰、臨清保衛戰、橫掃魯東南的教五旅部隊。這份信任，比這腳下的馬陵山都大、都厚重！」

    講到這裡，洪超遠話鋒一轉：「我們面對的對手不簡單，是日軍第九師團，也就是參與淞滬會戰、攻佔南京、武漢會戰、隨棗會戰的第九師團。這可是日軍的王牌師團，訓練水平高、技戰術平高、機械化程度高，官兵作戰意志強，是個很凶殘的師團。師長給我們的任務是看住第九師團，讓它老老實實地呆在隴海路上一動不動。怎麼才能完成這個任務呢？一個字打，打得它魂飛魄喪、嚇尿一褲襠！」

    幹部們哄然大笑。

    洪超遠接著說道：「第九師團強大，我軍比它更強大。我教五旅、新五旅除了沒有坦克、裝甲車外，老子的大炮比它多，機槍比它多，自動武器比它多，兵力比它多。加上我們只是攻擊新安鎮一點，小鬼子無論如何是抵擋不住的。各團首長都給我聽清楚了，把什麼高射機槍、高射炮、火箭筒、飛雷炮統統拿出來，各種炮集中使用，可勁向鬼子招呼。老子不缺炮彈、不缺子彈，不缺炸藥包。只要發現小鬼子頑抗，一律火力招呼。還是師長那句話，寧費100發子彈，不犧牲一個戰士的生命！都聽清楚了吧？」

    戰士們齊聲回答：「聽清楚了！」

    10月6日夜裡一點，八路軍從馬陵山口開始出擊了。

    藏怡年是邳縣駱馬湖與運河交匯處的蘇北名鎮窯灣鎮南埝人。這傻貨運氣不好。春上的時候，為了保住自己的萬貫家產，藏怡年投靠人做了漢奸，當上了窯灣鎮的維持會長。要知道，這窯灣可不比其它地方，那是全蘇北最繁華的鎮子。戰前，窯灣鎮裡有是一條街道、八大寺廟、八大會館，光是看家護院的炮樓就有18座，十八省的客商都在這裡開店經營，連美國的美孚石油公司等外國大客商都到窯灣開店經營。雖然去年11月日軍攻佔窯灣前窯灣的大商人帶著財產乘坐小火輪逃往上海、武漢、香港等地，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些逃不走的小商人就已經夠藏怡年吃喝了。藏怡年就曾經在日軍攻佔窯灣時，和漢奸劉福榮、王振鐸的偽軍隊伍在窯灣搶劫了兩天，把腰包裝的鼓鼓的。

    說藏怡年運氣不好，是因為他沒有快活多長時間。八路軍橫掃蘇皖地區時，藏怡年看見八路軍騎兵旅遮天蔽日的架勢就害怕，慌慌張張帶著自己的治安隊就逃到了徐州。結果，人把他的隊伍補充進了被八路軍打得損失慘重的滿洲挺進軍。他本人則被委任了個什麼新安鎮隊隊長，領著周慶旭等一幫子漢奸，來到新安鎮替小鬼子賣命來了。

    這天晚上，藏怡年吃壞了肚子，半夜起來上茅房。這一上茅房不是啥，讓藏怡年成了第一個發現八路軍大舉進攻新安鎮的漢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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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九章 新安古鎮（下）

    第八五九章 新安古鎮（下）

    教13團團長沈南塘、政委陳東接受主攻任務後，回到部隊層層進行動員，特別是配屬教13團指揮的教六旅新兵團和補充團，一直動員到了每個戰鬥班。就這還不算，天黑後，沈南塘和陳東帶著幹部們摸出山口，抵近偽軍據點進行偵查，把教3團火力支援營的步兵炮、重機槍、高射炮、高射機槍、飛雷炮的位置確定了，把進攻部隊的攻擊路線也都明確了。沈南塘生怕新兵團、步兵團拉上去後傷亡大，連從山口到偽軍據點的距離都作了目測。

    到了夜裡11點，沈南塘下令部隊開始秘密運動，先是教13團偵察排帶著一營、團火力支援營出發，出山口建立火力支援陣地和攻擊陣地。等一營長報告火力支援營已經進入預定陣地地點，沈南塘才下令新兵團、補充團行動，隱蔽運動至攻擊出發地點。沈南塘親率教13團二營、三營和團直屬部隊隨後跟進。

    此時，北馬陵山山口大路兩邊全部是教六旅、新六旅的部隊，戰士們不用說了，前邊一聲接一聲傳來的口令都是不許出聲、跟上，戰馬和馱馬全部用棉布包住馬蹄，嘴上上了馬嚼子，千軍萬馬沒有一絲聲息。出山口朝東走的，是教14團、教六旅騎兵營、新14團；出山口向西運動的，是教15團和新15團。

    沈南塘、陳東的指揮位置在火力支援營陣地。他早已經觀察清楚了，偽軍據點距離山口約二里地，卡在大路上，修建的非常堅固，面朝馬陵山口一溜豎著三個炮樓，炮樓下面都有碉堡，光是炮樓和碉堡裡的機槍，就能把據點周圍的開闊地封死。

    沈南塘覺得奇怪，偽軍怎麼能這麼快就修成如此堅固的據點呢？要知道八路軍結束隴海路突破戰和反擊戰時間不長，新安鎮的日偽軍遭到過打擊，他們不可能這麼快就建起據點麼！

    跟著顏軒來給部隊帶路的小夥子馬競夫低聲告訴沈南塘，日偽軍把這個據點看的很重，連修炮樓、碉堡的磚頭、洋灰都是用火車運來的。

    沈南塘這才想起，眼前的偽軍不是華北治安軍，是偽滿洲國防軍編成的偽滿洲挺進軍，裝備和輜重供應都來自偽滿洲國，戰鬥力強，裝備也好。

    這次沈南塘把所有家當都亮了出來。本來上次在濟南討論大擴軍的時候，劉一民就提出除了炮兵團外，在各旅建立高射炮營、高射機槍營、重機槍營，加強火力。後來，由於考慮彈藥消耗和高射炮、山炮、野炮不足問題，這個方案沒有通過。但八個主力旅的二十四個主力團卻全部把火力支援營改成了加強營，設兩個步兵炮連，一個高射機槍連、一個重機槍連、一個飛雷炮連。其中的高射機槍因為繳獲的太少，遠遠不夠，就用重機槍改裝，也就是給重機槍加上三角架。

    到了夜裡1點，沈南塘下令開始攻擊。

    負責攻擊偽軍據點的新兵團三個營開始攻擊了，戰士們連、排幹部指揮下，把偽軍據點圍了起來，噼裡啪啦打開了。

    正在新安鎮偽隊廁所里拉肚子的漢奸藏怡年就是在教六旅新兵團開火時被驚動了，連屁股都沒有擦，提溜著褲子慌慌張張站了起來，從廁所的圍牆上伸出頭去一看，媽呀，北邊馬陵山口方向打響了，槍聲還很激烈，估摸不出多少人。但是聽聲音不但有三八大蓋、歪把子，還有漢陽造和捷克式，看樣子是山裡的八路軍打來了！

    藏怡年精得像猴子一樣，系好褲子就跑回了宿舍，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槍，用手拍醒周慶旭，拉著就出門開溜。

    周慶旭也是鐵桿漢奸，正做春秋大夢呢就被叫醒了，迷迷糊糊跟著藏怡年朝外跑，一直跑到新安鎮南門附近，鑽狗洞出了鎮子。

    到了這個時候，周慶旭才迷糊過來，聞到了藏怡年身上飄過來的屎臭味，趕緊停下腳步，問發生了什麼事。

    藏怡年手往北面一指：「你聽聽，八路軍打來了。」

    周慶旭這才聽見北面密集的槍聲。聽了一會兒，槍聲似乎停了，周慶旭就怪藏怡年大驚小怪，這一定是土八路游擊隊，打兩槍嚇唬嚇唬弟兄哥們，沒事，回去睡覺！

    說完，周慶旭扭頭就又要鑽狗洞返回新安鎮，藏怡年一把拉住了他，說是等一等，八路軍深更半夜來打，絕對不是一般的襲擾，還是趕緊跑，晚了可能就跑不掉了。

    這藏怡年和周慶旭都是窯灣鎮的漢奸，臭味相投，狼狽為奸，兩個人的關係倒是很好，逃命都不忘喊對方一聲。

    周慶旭習慣於聽藏怡年的，再說這新安鎮遠遠比不上窯灣，他也沒有什麼留戀的，只不過心疼好不容易拉起來的三十多號人的隊，那槍可都是他和藏怡年兩個的。

    藏怡年看出了周慶旭的心思，直接說：「那些弟兄哥們不能帶，人多目標大。不要說撞上八路軍了，就是遇上太君，也會按臨陣脫逃罪名槍斃的。趕緊走！」

    周慶旭還是囉嗦了一句：「我們兩個跑了，萬一八路軍只是虛晃一槍，將來皇軍抓住我們還是要槍斃的。」

    藏怡年冷笑一聲：「八路軍啥時候給鬼子虛晃一槍過？趕緊跑，回窯灣去。」

    這兩個漢奸太狡猾了，終於從新安鎮逃掉了。不過，逃過初一，逃不過初五。藏怡年可能不知道，將來等待他的，依然是公審槍斃，讓他一家祖宗八輩都跟著蒙羞！

    藏怡年和周慶旭聽到槍聲停止的時候，正是教13團的敵工人員在向偽軍們喊話的時候。

    喊話的是教13團政治處主任馬旭東，只見他拿著鐵皮喇叭，大聲吆喝道：「偽軍弟兄們聽著，我們是八路軍魯南遊擊支隊，現在已將你們重重包圍。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放下武器，繳槍不殺，八路軍優待俘虜！」

    這是作戰計畫規定的，目的是要讓偽軍們知道來的不是八路軍主力部隊，好讓他們向新安鎮的鬼子求援，把鬼子從鎮子裡調出來。

    這個據點的偽軍是田六所團的一營，營長叫胡文禮，是東北大漢奸張海鵬部的一個軍官，參加過江橋戰役、攻佔熱河等一系列配合日軍的作戰行動，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鐵桿漢奸。

    這個時候，胡文禮早已經被八路軍的槍聲驚動了，上到炮樓上就著探照燈正在觀察呢。這一看，胡文禮嚇了一跳，從哪裡鑽出來這麼多的土八路，有戴軍帽的，有頭上包個白頭巾的，真的是把據點給包圍了。武器也不賴，竟然有歪把子和捷克式機槍。

    胡文禮長期在戰場上廝混，實戰經驗豐富。知道雖然自己的據點堅固，但人太少了。時間一長，土八路不知道會使出什麼陰謀詭計來，說不定就會搞什麼掘進作業，用炸藥包炸自己的碉堡、炮樓。

    果然，八路軍在機槍掩護下，分成幾路開始朝據點挖戰壕了。

    胡文禮不敢耽誤時間，抓起電話就喊開了。他是向田六所報告，要求增援。

    胡文禮剛放下電話，八路軍的槍聲停了，開始陣前喊話了。

    馬旭東喊話的聲音一落，胡文禮就在炮樓上吆喝開了：「土八路聽著，老子是滿洲挺進軍胡文禮胡營長，有種你們攻上來試試，看你們能不能把老子的球咬了！」

    吆喝完，胡文禮放肆地一陣狂笑。

    小聲未落，就聽「叭勾」一聲響，一顆子彈從射擊孔裡鑽了進去，把擠在胡文禮身邊的副營長給撂翻了。

    胡文禮一愣，抓起一挺機槍架到射擊孔上就開火了，邊打邊喊：「打！給老子打！把土八路統統打死！」

    偽軍的炮樓、碉堡裡的機槍、步槍全部開火了，子彈在夜空中劃著曳光，朝正在挖戰壕的八路軍飛去。

    打了約5分鐘，不見八路軍還擊，胡文禮鑽到射擊孔上一看，八路軍仍然在挖戰壕，一鐵鍁一鐵鍁的土被翻到戰壕兩邊，飛揚的塵土把探照燈的強光都遮蔽得有點迷離了。

    胡文禮知道遇見了厲害對手，要是皇軍再不增援的話，八路軍只要把戰壕挖到據點跟前，接下來就是炸碉堡和炮樓了。

    胡文禮什麼都顧不上了，抓起電話聲嘶力竭地求援。這次，胡文禮報告的更詳細了，他向田六所和鬼子報告說，保衛據點的土八路有三千多人，有穿軍裝的，有穿老百姓衣服的，有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和捷克式輕機槍，但是沒有炮，靠土工作業向炮樓逼近。一旦土八路逼近據點，那就完了。

    沈南塘爬在火力支援營陣地上，急的不停地看手錶。好不容易總算傳來了偵查排的報告，新安鎮的日偽軍出動了。沈南塘一躍而起，大喊一聲「開炮！」

    教13團兩個步兵炮連的九二式步兵炮朝著偽軍據點的炮樓、碉堡開炮了。讓偽軍們想不到的是，八路軍的炮打的這麼準，炮彈竟然能從炮樓的射擊孔裡鑽進去。不要說偽軍想不到，大多數日軍也想不到，原來大帝國製造的九二式步兵炮竟然如此神奇，不但能曲射，還能平置打坦克、裝甲車和炮樓、碉堡！

    炮擊開始後，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教13團一營、二營、三營行動了，他們可不是新兵團，那是真正的百戰精銳，每個連都裝備有火箭筒，偽軍的碉堡看在火箭筒手們的眼裡，那純粹是棺材。

    一個營的偽軍遇上裝備如此精良的教13團，簡直是土狗瓦雞一般。隨著三座炮樓的轟然倒塌和一個個碉堡被八路軍火箭筒小組點名，這場戰鬥就基本宣告結束了，看得新兵團和補充團的新戰士們都目瞪口呆。

    等教13團三個主力營呼嘯著衝進偽軍據點時，那些僥倖活著的偽軍們的抵抗就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了。

    胡文禮也不用又打又喊了，他所在的炮樓率先中彈，而且中的不是一發、兩發，而是十幾發，已經變成廢墟了。胡文禮也結束了他罪惡的生命，不但死透透，還被埋在了廢墟中。

    沈南塘把打掃戰場的任務交給了新兵團，自己率著教13團和補充團向新安鎮北門方向撲去。

    駐防新安鎮的，是日軍第九師團第18旅團第36聯隊的兩個大隊，聯隊長富士井末吉大佐。這個聯隊在八路軍突破隴海路作戰中遭遇八路軍裝甲集團反突擊，主力被殲，只剩聯隊長富士井末吉大佐帶著一幫殘兵敗將與第六師團和第九師團主力匯合。畢竟是主力聯隊，第九師團長師團長樋口季一郎中將在第一時間就把師團補充隊四個大隊中的三個調配給了第36聯隊，讓36聯隊滿編。後來，接受駐守隴海路任務後，樋口季一郎又把第36聯隊放在新安鎮，目的是讓第36聯隊多一點實戰機會，磨練部隊。因為新安鎮正是魯南通往蘇北的要道，八路軍一有動作，很可能會在新安鎮方向動手。

    胡文禮第一次報告時，偽軍團長田六所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慌裡慌張地去找富士井末吉大佐，要求增援。這可是晚上，敵情不明，吃過八路軍大虧的富士井末吉大佐異常謹慎，笑著告訴田六所，據點的堅固的大大的，土八路的一定會被消滅的。等到胡文禮第二次報告說是一群土八路，沒有炮的時候，富士井末吉大佐動心了，會不會是八路軍抓住皇軍夜晚不出兵增援的特點，專門攻佔馬陵山口的據點呢？這個據點很重要，被八路軍攻佔的話，他們就可以肆意攻擊新安鎮了。

    富士井末吉大佐決定出兵增援了。他派了一個大隊，開著裝甲車，隨田六所去增援胡文禮部，自己也帶著另外一個大隊，出了新安鎮，在鎮子外的溝陣地上佈防，觀察戰場。

    富士井末吉大佐夠小心的了，問題是八路軍把他算的死死的。他的增援部隊剛剛通過溝，胡文禮的據點方向就傳來了炮彈爆炸聲。富士井末吉大佐一下就警覺了，馬上命令增援部隊撤回，固守溝陣地，準備迎擊八路軍的進攻。

    就在日偽軍增援部隊撤回溝南面的時候，馬陵山上的八路軍教六旅炮兵團開炮了，先是一發試射，緊接著，一組48發炮彈就落在了日偽軍的溝陣地上。富士井末吉大佐罵了聲巴嘎，就下令部隊躲避炮擊，同時命令配屬聯隊炮中隊的四門山炮進入陣地，準備攔截八路軍步兵進攻。

    富士井末吉大佐領教過八路軍的厲害，反應夠迅速了。但是八路軍炮兵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專門瞄著鬼子的陣地打。哪裡小鬼子多，炮彈就以準兒往哪裡落。實戰經驗豐富的富士井末吉大佐知道，溝對面的夜色中，一定隱蔽有八路軍的炮兵觀測員，引導著炮兵炮擊。

    要是在白天，富士井末吉大佐一定會派出部隊越過溝去搜索八路軍的炮兵觀測員，解除危險。但現在是晚上，危險大大的，富士井末吉大佐不敢那樣幹，只能不停地命令部隊後撤，脫離八路軍炮火覆蓋範圍。

    教六旅炮兵團炮擊時間並不長，富士井末吉大佐看了一下表，只有30分鐘時間。但就是這短短的30分鐘，把日偽軍的屏障溝陣地給炸的支離破碎，更別提日偽軍的傷亡了，富士井末吉大佐檢查完傷亡情況後，哭的心都有了。短短的30分鐘，就讓他的300多名士兵玉碎了。至於偽軍的傷亡，富士井末吉大佐沒有心情統計，光看田六所哭喪的臉就知道好不到哪裡去。

    這個時候，富士井末吉大佐才下令向旅團部、師團部報告，遭到八路軍攻擊，馬陵山口據點丟失，聯隊主力遭受八路軍炮群覆蓋，損失慘重，請求旅團長閣下、師團長閣下緊急戰術指導。

    發完求援電報，富士井末吉大佐趁著八路軍炮兵停止炮擊的空檔，整頓部隊，準備迎戰即將發起攻擊的八路軍。他知道，炮擊過後，必然是八路軍步兵的進攻。這次，他做了充分準備，讓聯隊直屬的四門山炮和兩個步兵大隊的八門步兵炮做好準備，準備炮擊進攻的八路軍步兵，擇機打擊八路軍掩護步兵進攻的炮兵陣地，讓八路軍炮兵不能隨意炮擊自己的步兵陣地。

    沈南塘率領教13團和補充團在夜色中疾進，在距離鬼子溝兩公里的地方，開始停止前進，就地建立團指揮所，命令一營派出一個排，對鬼子溝陣地進行搜索性攻擊。

    沈南塘知道，小鬼子第九師團戰鬥力強悍，就算剛才的炮擊消耗了鬼子一部分兵力，但是小鬼子只要還有一個大隊的兵力，部隊盲目的沖上去，傷亡就會大的讓他沒臉再當教13團的團長。

    沈南塘的想法很簡單，用小部隊搜索攻擊把日偽軍吸引到陣地上來，讓旅炮兵團再次鬼子一番，減少正面進攻可能帶來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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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0章 強渡封鎖溝

    教13團一營派出的搜索攻擊排一直摸到封鎖溝北面」對面的小鬼子都沒有動靜。沈南塘這才知道小鬼子確安是精銳，被炮兵團揍成那樣，都這樣能沉住氣。肯定是架好了大炮、小炮和輕重機槍，等著八路軍呼嘯著撲向封鎖溝呢！

    這是漆黑的夜晚，小鬼子一後縮，提前潛伏在封鎖溝北面的炮兵觀測手們就不容易發現鬼子的具體方位，很難引導炮兵準確炮擊。沈南塘正是因為這點，才讓一營派一個排作試探性的搜索攻擊，目的就是要把鬼子的目標暴露出來，讓旅炮兵團能夠用炮火把鬼子主力打散。

    既然這招沒用，沈南塘馬上就變招，直接命令火力支援營的兩個步兵炮連和飛雷炮連及重機槍連、高射機槍連向前挺進，布設陣地，先給鬼子來一陣火力偵察，命令三個步兵營和補充團各營隱蔽向封鎖溝靠近，做好強行突破準備，不信小鬼子敢不組織阻擊。

    沈南塘判斷的很準，第36聯隊聯隊長富士井末吉大佐作戰經驗豐富，他把部隊向後收縮，隱蔽待機，就是要等著八路軍攻擊封鎖溝時在突然進入陣地，阻責八路軍。在富士井末吉大佐想來，依靠他的強大火力和皇軍士兵精準的時候射擊術，封鎖溝裡、封鎖溝對面一定會鋪滿土八路的屍體。只要雙方打成一團，馬陵山上的八路軍大炮就不可能炮擊，除非他們不要自己士兵的命。在富士井末吉大佐印象中，似乎八路軍還從沒有這樣幹過呢！

    第九師團長期在華中作戰，除了參加過重兵集團掃蕩山東作戰外，基本上就沒有和八路軍教導師對陣過。上次在牛山鎮以東的隴海路北面被八路軍裝甲集團反突擊，讓富士井末吉大佐知道了八路軍的厲害，因此，他也變狡猾起來了。

    剛才，八路軍教五旅炮兵團的一陣炮擊，富士井末吉大佐已經驚醒了，知道八路軍又來要他的第36聯隊主力的命了」惡戰就在眼前。

    因此，富士井末吉大佐不慌張，爬在距離封鎖溝二百米遠的地上，瞪著狼一樣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封鎖溝對面的動靜。他算的清楚，八路軍的炮擊並沒有把碉堡完全摧毀，有兩個碉堡支撐」他的主力在距離封鎖溝200米距離上就地不動就可以實施火力阻擊」只要一開打，在炮火和機槍掩護下，主力可以快速前移，迅速進入封鎖溝上的陣地，把八路軍聚殲於封鎖溝對面。只要重創了八路軍攻擊部隊，就可以留下監視小部隊，主力再次後撤，躲避八路軍的炮擊。這樣子打上幾次」

    就可以消消停停地撤回新安鎮固守，等待增援部隊到來。

    富士井末吉大佐是按照正常的陣地攻防戰常識思考的，可惜他遇到的不是一般的【中】國軍隊，而是八路軍百戰精銳教五旅，一連串的驚喜都在等著他呢！

    沈南塘下令開始火力覆蓋了」教13團兩個連的步兵炮和一個連的飛雷炮在距離封鎖溝1000米的距離上開火了，炮彈、炸藥包飛過夜空，落在封鎖溝裡、和封鎖溝對面，爆炸聲一聲接一聲，震的人耳膜發疼。

    在炮火掩護下，八路軍教團火力支援營的重機槍連、高射機槍連和三個營的重機槍開始快速隱蔽向前靠近，建立機槍陣地。特別是三個營的火箭筒組，利用夜色快速前進。在距離封鎖溝只有200米的時候，戰士們開始低姿匍匐前進，看樣子是要去對付鬼子的碉堡。

    歷史上，我軍在淮海大戰中使用的飛雷炮製作簡易」射程最遠不超過1000米。現在經過炮兵司令部和軍工部門的改進，射程已大大提高，用來對付小鬼子的縱深陣地再合適不過。

    這一打，富士井末吉大佐坐不住了，因為飛雷炮雖然經過改進後炮擊精度雖然有所提高，但它畢竟不是炮膛裡刻有膛線的大炮，說實話，那炮擊的精度還是有問題的。也就是因為精度不高，讓富士井末吉大佐和他的那些躲在陣地後面200米的小鬼子吃盡了苦頭，落下來的炸藥包不長眼，有的落在鬼子的封鎖溝陣地上，有的就落到正在隱蔽中的小

    鬼子的頭上了。落在封鎖溝陣地上的不說了，那裡除了鬼子的監視哨沒有人，只能炸起一團團塵土形成的迷霧。落在鬼子頭頂的炸藥包就了不得了，一聲爆炸，震得小鬼子七竅流血，炸藥包裡的鐵釘、鐵絲四下亂飛，爬在地上的小鬼子想躲都躲不過去。

    富士井末吉大佐果斷下令炮兵開火，摧毀八路軍的炮兵陣地。

    小鬼子炮兵的水平不是蓋滴，雖然是晚上，影響觀測效果，但鬼子炮兵從教13團炮兵開炮的情況已經大致測算出了炮兵陣地的方位，鬼子的四門山炮和八門步兵炮直接就開炮了。

    沈南塘見鬼子炮兵開炮，就趕緊下令炮兵轉移陣地。好在步兵炮不重，轉移方便，四個戰士抬起來就走了，這才避免了重大損失。就這，小鬼子的炮彈還是把兩門步兵炮掀翻在地。

    小鬼子炮兵一開炮，在馬陵山上的教六旅炮兵團總算是有目標了。不等鬼子炮兵進一步擴大戰果，八路軍的炮彈就冰雹一樣落了下來。這一打就是個三發齊射，小鬼子那四門山炮、八門步兵炮組成的炮兵陣地哪裡能逃過一個炮兵團的打擊麼！

    消滅了鬼子炮兵，沈南塘再沒有顧忌，命令火力支援營的兩個步兵炮連和飛雷炮連向前推進，重新建立陣地。這次，他要強攻了。

    眼見自己的炮兵陣地被八路軍炮火覆蓋，富士井末吉大佐急怒攻心，再一見到夜色中影影綽綽有八路軍散兵向封鎖溝前進，就舉起指揮刀，下令兩個步兵大隊和田六所帶的偽軍的輕重機槍、擲彈筒搶佔陣地，準備和八路軍激戰。

    都到這個時候了，富士井末吉大佐還做夢在封鎖溝邊重創八路軍呢！

    八路軍開始火力壓制了，這一次，教13團火力支援營包括各營、連的步兵炮、擲彈筒輕重機槍全部開火了，天上飛的是步兵炮炮彈、擲彈筒發射的榴彈和飛雷炮發射的炸藥包，貼著地面飛的是機槍子彈，在1000米寬的正面，形成了一張龐大的火力網。

    看著炮火和機槍火力把封鎖溝對面全部罩住了，教團政委陳東對團長沈南塘說：「團長，決戰的時候到了。你在這裡指揮，我到前面去，組織衝鋒！」沈南塘一把沒拉住，陳東操起自己的八一自動步槍就衝了出去。

    急的沈南塘大喊：「警衛排，保護政委！」

    在火力掩護下，教13團一營率先殺出，緊隨其後的，是教13團工兵連、二營、三營、補充營和補充團的三個營。沈南塘已經想清楚了，

    既然小鬼子不開火反擊，就說明小鬼子後縮了，距離封鎖溝有一定距離。沈南塘要用火力壓制鬼子，揮動兩個團一舉突破封鎖溝。

    教13團一營是整個教五旅的尖刀營，原任營長祁豐年是八路軍著名戰鬥英雄，率領一營屢建戰功。祁豐年調任魯南獨立二團團長後教導員任瓊林接任營長，副營長李定南接任教導員。

    任瓊林率領一營率先出擊，戰士們在夜色中彎著腰、提著槍向前快速奔跑。

    教團1營是名副其實的精銳，訓練水平高，說是率先出擊，但絕對不是密集隊形，那樣是給小鬼子當靶子的。只見一營的戰士們以步兵班為單位，分成三個梯隊，以疏散的步兵班攻擊隊形朝鬼子的封鎖溝撲去。

    這個時候，封鎖溝對面兩個殘存的鬼子碉堡開火了，機槍狂叫著，拚命攔截八路軍進攻隊伍。

    任瓊林一見鬼子碉堡裡的機槍把十幾個戰士打到在地，壓得戰士們無法前進，馬上大喊：「臥倒，匍匐前進！重機槍，封鎖日軍碉堡！火箭筒，給老子敲掉碉堡！」

    教一營的幾個火箭筒組出發的早，此時正在匍匐前進，距離200米有效射程還有一點距離。

    教一營火力支援連的重機槍已經建立陣地，正在進行壓制射擊。

    鬼子的兩個碉堡一開火，不用任瓊林命令，幾挺重機槍就把槍丘對準了鬼子碉堡，子彈啾啾叫著，在鋼筋水泥的碉堡牆壁上濺的火星四射。

    也有的子彈順著射擊孔打了進去，小鬼子的碉堡火力被打的時斷時續。

    趁著重機槍掩護的機會，幾個火箭筒組的戰士們飛身而起，扛著火箭筒向前猛跑。跑二、三十步就撲地臥倒，等小鬼子碉堡裡的機槍停頓的時候，再起身奔跑。就這樣，時間不長就進入到了射程以內。

    隨著兩發火箭彈拖著明亮的尾巴撲向鬼子碉堡，小鬼子的碉堡火力啞火了。

    一見鬼子碉堡啞火，任瓊林大喊一聲：「沖上去，越過封鎖溝！」

    一營的戰士們開始彎腰奔跑了，到了封鎖溝邊，順著封鎖溝一邊的陡坡往下溜，就像下餃子一樣，咕咕嚕嚕的。然後幾個人一組，打人梯，翻上封鎖溝，開始搶佔日軍的封鎖溝陣地。

    這個時候，日軍第籠聯隊聯隊長富士井末吉大佐已經吃驚得眼球都要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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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六一章 強渡封鎖溝（續）

    富士井末吉大佐歷史上後來接替佐佐木到一當了獨立混成第三旅團旅團長，也成了將軍。但是現在情況變了，佐佐木到一和他的獨立混成第三旅團已經在濰城灰飛煙滅了。富士井末吉今天晚上能不能逃出生天現在還不好說。不過，這個時候的富士井末吉大佐沒有想當將軍的心思了，他已經被八路軍強大的火力震驚了。

    富士井末吉大佐原來的設想是八路軍一發起攻擊，他就指揮部隊進入陣地進行阻擊，用火力絞殺八路軍，讓八路軍用屍體把封鎖溝填滿。

    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個想法已經不可能實現了，八路軍的炮火猛，機槍火力更猛，日軍士兵根本就不能抬頭，更別提向前進入封鎖溝陣地了。特別是富士井末吉大佐費盡心血修建的鋼筋水泥碉堡，竟然被八路軍不知道用什麼炮一炮幹掉，天照大神啊，那可是富士井末吉大佐心目中的攻不破的堡壘啊，怎麼就被八路軍一炮敲掉呢？

    也正是因為八路軍的火力太猛，部隊傷亡太大，富士井末吉大佐不得不把部隊不停地向後撤退，避開八路軍的炮火覆蓋。這一，原來日軍距離封鎖溝是200米，現在已經退到了500米處。

    富士井末吉大佐來不及驚訝了，八路軍已經開始翻上封鎖溝，搶佔陣地了。

    富士井末吉大佐把指揮刀向前一指，命令部隊射擊要把翻上封鎖溝的八路軍統統消滅。

    日軍士兵確實頑強，八路軍的掩護火力那麼猛，小鬼子在炮火下被蹂躪的死傷狼藉。就這，在富士井末吉大佐的命令下，後撤的鬼子兵們竟然開始向前匍匐前進，跳進八路軍炮彈炸出的彈坑，開始朝著翻上封鎖溝的八路軍猛烈射擊。有的小鬼子更狡猾，直接把同伴的屍體拉過來，組成人肉掩體直接把槍架在屍體上開火。鬼子殘餘的擲彈筒、輕重機槍也開始猛烈射擊，意圖把翻上封鎖溝的八路軍壓下去。

    小鬼子這一全力反擊，教3團一營飯上封鎖溝的戰士們壓力就大了，一邊與鬼子對射，一邊向後喊快點讓重火力上來。

    一營長任瓊林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火力支援連射擊、射擊，掩護部隊鞏固陣地打退鬼子的進攻。跟上來的二營、三營的重火力也加入了掩護行列全力掩護一營強攻。

    教13團團長沈南塘更急，一營是全旅的尖刀營，現在被日軍火力阻止，那傷亡程度可想而知。因此，沈南塘不但下令全團的步兵炮、擲彈筒、迫擊炮、飛雷炮朝著日軍開火的方向猛砸，還不停地呼叫旅炮兵團，親自目測距離，報方位坐標要炮兵團快點開炮。連馬陵山上的炮兵團的炮火也到了，在沈南塘的親自觀測引導和隨著教13團一營翻過封鎖溝的觀測手們的引導下，朝著鬼子主力集結地一口氣來了個十發齊射。

    在如此高強度的炮火覆蓋下，小鬼子的反擊不可能再持續下責了。

    如果在持續下去的話，八路軍固然傷亡大日軍恐怕就要全軍要沒了。

    富士井末吉被炮彈徹底砸暈了，明白了自己想依託封鎖溝陣地消滅八路軍的想法是多麼的愚蠢，還是退守新安鎮好，那是【中】國人的鎮子，八路軍絕對不會用大炮把鎮子夷為平地的看著越來越多的八路軍翻上封鎖溝，富士井末吉果斷下令輕傷員留下阻擊主力迅速撤回新安鎮固守待援。

    這個時候再想撤回新安鎮，恐怕沒那麼容易了吧？

    就在教13團和日軍在新安鎮正面糾纏的時候，在夜色的掩護下八路軍教有團和教15團帶著新有團、新15團和旅騎兵營從東西兩面隱蔽抵達日軍的隴海路防線，準備一舉突破日軍防線對新安鎮之敵實施東西夾擊、攻佔新安鎮。

    夜晚是八路軍的天下。

    鬼子36聯隊駐守新安鎮的就只有兩個步兵大隊，主力現在集中在新安鎮正面與八路軍對抗。新安鎮東西兩面的隴海路防線上，就只有少量兵力防守，依託碉堡工事用火力封鎖防線正面。

    這是晚上，能見度低，平時小鬼子是依靠探照燈和巡邏隊來防止八路軍偷越隴海路的，這個時候日軍主力正在新安鎮正面和八路軍對陣，防守新安鎮隴海路東西兩面的鬼子不會派巡邏隊了，只能在工事裡堅守，依靠探照燈觀察。當八路軍狙擊手悄無聲息地敲掉探照燈後，小鬼子就成了瞎子，還忙著檢查探照燈為什麼熄滅呢！

    探照燈一滅，小鬼子什麼都看不到。要知道鬼子碉堡與碉堡之間間隔距離一般都有1000米遠，最近的也有500米左右的距離， 這麼大的空檔足夠八路軍穿過了。因此，當碉堡裡的小鬼子還瞪著兩眼看著主戰場上的炮火發呆的時候，東西兩個八路軍主力團已經抵達了新安鎮外面，只留下新十四團和新十五團控制鐵路，準備用火箭筒敲掉鬼子碉堡，消滅駐守的鬼子，阻擊東西兩向可能到來的日軍援兵。

    教五旅騎兵營長周純麟絕對稱得上身經百戰了，臨清保衛戰時，他率騎兵營擔任遲滯鬼子和誘敵任務，在劉垓子鎮一戰成名，全軍誰人不知、誰人不識？

    周純麟率領教五旅騎兵營趕到新安鎮南門的時候，正是教團強行突破封鎖溝的時候。留在新安鎮的數量不多的日偽軍都把注意力轉向了正面，南門城牆上只有日偽軍的哨兵和游動哨。駐守南門的鬼子警備中隊的那個小隊被抽調到火車站加強火車站守備去了，奉命接替他們防務的，是在新安鎮南面佈防的偽軍田六所的那個營。現在他們正以急行軍速度往新安鎮趕呢！

    周純麟的任務是在南門外佈置伏擊圈，準備伏擊從新安鎮逃出來的日偽軍。

    周純麟派偵查員想法進入鎮子，看看鎮子裡的情況。

    隨騎兵營行動的，就是顏軒。他對新安鎮很熟悉，領著兩個偵查員三轉兩轉，就找到了漢奸藏怡年和周慶旭逃跑的那個狗洞，鑽了進去。這一進去，就發現了南門的虛實。一個偵查員退回來向周純麟一報告，周純麟牙縫裡蹦出了一個字：「幹！」

    很快，一個排的騎兵下了馬，隨著偵查員悄悄地通過狗洞進入了新安鎮南門。等到日偽軍南門的哨兵發覺有人摸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正常情況下，騎兵營不可能如此順利的。但這個時候不是正常時候。

    八路軍教五旅騎兵營殺進新安鎮了！

    留在新安鎮的日偽軍有福了，他們遇上了八路軍騎兵的明晃晃的馬刀，一刀削過，一顆日寇頭顱就在地上亂滾；一刀劈下，鬼子就會來個身份兩半。那滋味，可是比炮彈炸死的、子彈打死的爽快的多了。

    富士井末吉剛剛下達完撤回新實鎮固守的命令，新安鎮裡已經是喊殺聲一片了。緊接著，新安縣東西兩面的日偽軍的碉堡也接二連三響起了爆炸聲。富士井末吉這次徹底驚呆了，他知道，自己掉進了八路軍的精心算計之豐，被包圍了。

    富士井末吉雖慌不亂，命令電台立即向旅團長、師團長報告情況，並說自己要組織部隊奪回新安鎮。

    這個時候再說要奪回新安鎮，簡直就是屁話，不要說富士井末吉自己不相信，連第九師團師團長桶口季一郎中將也不相信了。

    桶口季一郎自從八路軍突破隴海路之戰後，就奉命率領第九師團和從豫東抽調的部隊掃蕩蘇皖地區。有飛機掩護，有坦克大炮開路，

    進展還是很快的。等八路軍打響隴海路反擊戰後，第一一四師團被八路軍打殘，不得不開回【日】本整補，桶口季一郎和他的第九師團又被迫中斷了掃蕩，回防隴海路。

    接到富士井末吉的求援電報後，桶口季一郎在地圖上看了一會兒，覺得新安鎮是個大鎮，易守難攻，只要富士井末吉靜下心來與八路軍纏鬥，堅持到尖明一點問題都沒有。只要到了天明，航空兵會把土八路炸得灰飛煙滅的。加上現在是夜晚，八路軍關於利用夜晚伏擊皇軍增援部隊，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掉進八路軍的陷阱。

    正是因為這種考慮，第九師團長桶口季一郎中將並沒有下令增援，只是命令第九師團各部隊緊急集結，進入戰鬥狀態，做增援新安鎮準備。要是第主聯隊長富士井末吉大佐知道他的師團長是這樣部署的，說不定就會把桶口季一郎告上軍事法庭。不過，他告也白告，第九師團兩萬多人馬，那是說集結就能立即集結起來的麼？單靠距離新安鎮最近的據點的日偽軍來增援，力量明顯不足，搞不好就是給八路軍上菜的。

    萬一增援部隊出了事，這責任該誰負？棲口季一郎中將謹慎一點，是有道理的。

    這一接到富士井末吉的第二封電報，桶口季一郎才明白，富士井末吉把主力拉到了新安鎮外，把新安鎮給丟了！

    桶口季一郎大罵富士井末吉就是個倒霉蛋，打到哪裡，敗到哪裡。罵完，趕緊給富士井末吉下令，立即組織部隊乘夜色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