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天機訣 作者:鍵盤上的煙灰 (已完成)

 
spear_207 2012-8-29 23:35: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1 60003
ccc1971 發表於 2019-4-11 20:26
第一百六十九章 炫耀

自吸納天屍老怪元神後,顏輝的功力便從返虛邁入了合道,實現了一個質的飛躍。

返虛境界中的“虛之又虛”乃是修煉者自身功力凝聚到頂點的表現,舉手投足之間固然有排山倒海之能,但也不過是以法術為引,借助天地之威罷了。

而一旦邁入合道期,修煉出元神之後,修煉者對天道的領悟則是初窺“天人合一”的玄妙境界,人即是天,天即是人,哪怕僅僅隻是合道初期,其功力要比返虛境界高出許多。

就顏輝目前的功力而言,瞬息千裏也算不得什麽難事,不過這積龍潭位於西域幻境之內,距離位於東萊平原的長生穀路途甚遠,即使是顏輝全力施為,一來一回至少也需要一日一夜,隻怕還沒等他把“苦力”找來,宮殿裏的寶貝便已經被人搬空了。

那幫蝦兵蟹將適才雖被顏輝嚇跑,但他們既知宮裏財寶甚豐,難保沒有不怕死的家夥會返回來撈上一筆。

若是李華等人趕過來後發現已經被人捷足先登,還不把顏輝給罵成豬頭?顏輝也考慮過留下本體坐鎮,讓元神回去報信,但畢竟兩地相隔遙遠,萬一路上碰到實力強橫的魔頭,把自己的元神收去煉化成丹,豈不是得不償失?一番權衡之下,顏輝放下了偷懶的打算,親自動手幹起了打家劫舍的營生。

這種事兒他以前在人間界也幹過,隻是那獨角大王宮裏的天材地寶、金銀珠寶委實太多,起初顏輝還略微挑揀一下,選中意的收刮,到後來,發現好貨實在太多,也不耐多選,索性施展法術通通往芥子空間扔。

饒是如此,顏輝也足足耗費了一個多時辰,才把宮殿搬空。

臨出門的時候,顏輝又施展神通將已經空空如洗的宮殿悉數毀去,這才心滿意足地回轉天機門。

甫一回到長生穀內,顏輝便吩咐骨龍敲響了練功場上的一口用玄鐵鑄造的大鍾。

這口鍾乃是李華從亡靈山白骨洞裏搜刮來的,後來葉楓提議,把這口大鍾懸於練功場內,以詔令弟子們集合。

大鍾一響,穀中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並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一個個仍是從自己潛修的木屋或密林裏奔了出來,一邊往練功場疾步趕去,一邊私下猜測著此番鍾聲響起卻又是所為何事。

眼見眾人都已到齊,顏輝這才朝骨龍擺擺手,示意他停下手上的動作。

弟子們見顏輝麵帶笑容,不知顏輝碰上了什麽開心之事,隻有葉楓、李華以及幾個心思靈活的一代弟子,跟隨顏輝久了,多少摸到他的一些脾性,隱隱猜到多半是顏輝此次外出又撈到了不少好處。

果然,顏輝便興高采烈地把自己獨往積龍潭,斬殺獨角大王一事簡略說了一番。

待顏輝說完,葉楓欣喜地問道:“那頭惡蛟真被你宰了?”顏輝點了點頭,笑道:“我倒不怕他正大光明地前來尋仇,怕隻怕以後兄弟們出去行走的時候,被那家夥躲在暗處打悶棍,嘿嘿,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啊。”

顏輝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半點沒提鬥法過程中的驚險之處。

他兵行險著,若是元神分身被獨角大王識破,隻怕此時已經身負重傷。

元神分身與本體心神合一,若是元神被毀,本體也會遭受牽連,法力大損。

李華懶懶打了個嗬欠,不以為然地嘀咕道:“切,這麽急把我們叫來就是為了聽你吹選龍門陣啊?你娃失蹤這幾天,我就猜到你是去找獨角大王那廝的晦氣去了。”

顏輝聽罷哈哈一笑:“胖子,我的話都還沒說完哩,你急啥?”李華連眼皮都沒動一下,咕噥道:“你還能有啥話?大不了就說說打怪的過程,叫骨龍他們學點經驗罷了。”

顏輝搖了搖頭,接話說道:“經驗你們暫時還沒法用,我這次去唱的可是正宗二人傳……”當下,顏輝便把自己如何用元神騙過獨角大王,而自己的本尊則躲在一旁瞅準機會敲悶棍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顏輝此次鬥法,虛虛實實,過程相當精彩。

當他說到自己如何一舉轟殺獨角大王,然後又虛張聲勢嚇退那近萬蝦兵蟹將的時候,骨龍等弟子不由得紛紛叫好。

一片歡騰中,便見李華扯了扯葉楓的衣袖,小聲嘀咕道:“眼鏡,你看看,你看看,我沒說錯吧?這家夥就是要宣揚他的豐功偉績。

哼,擺明了是炫耀,**裸的炫耀。”

葉楓朝李華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罵道:“有本事你也去找合道期的高手單挑啊?”李華悻悻地往腳下“呸”了一口,“我要有那份難耐,早就打悶棍去了,還會待在這裏跟你扯淡?書呆子!”顏輝沒理會二人的口舌之爭,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繼續說道:“大家先別急,還有一件事,這次我把那頭惡蛟斬殺之後,抄了他的老巢……”顏輝話未說完,便聽李華不服氣的說道:“不就是一頭假龍嘛,能有啥搞頭?”顏輝朝李華斜了一眼,“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問道:“胖子,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哦,待會我們分派的時候你可別眼紅。”

有好處?李華眨巴了一下眼睛,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我說什麽了?你們有聽見我剛才說話麽?”一邊說,一邊示威性地朝身後瞪了一眼。

一幫弟子暗暗偷笑,誰又會真的當麵揭破呢?見沒人吭聲,李華滿意地笑了笑,幾步跨到顏輝身邊,左手親昵地搭在顏輝肩上,用一種熱情得過分的腔調說道:“阿輝,其實我一直都很看好你的。

咱們是好兄弟吧?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呃,有什麽好處先給哥哥說說?”顏輝暴汗,碰上李華這種無賴,他還能說什麽呢?沒好氣地把李華的胖手從自己肩上挪開,顏輝隨口答道:“好處?好處可多著哩,就怕你拿不完。”

李華雙眼一瞪,“多?能比我上次從白骨洞裏搬回來的東西還多麽?”顏輝懶得再和李華扯淡,揚聲叫眾人閃開,挪出地方來堆放寶貝。

弟子們呼啦啦地紛紛後退,迅速留出一片徑達十丈的空地。

顏輝一看,直搖腦袋:“不夠,還要再退。”

眾人又依言退後,待場中的***徑達五十餘丈時方才停下,眼巴巴地望著顏輝,等著他展示戰利品。

“退退退……”顏輝揮了揮手,再次讓眾人退後。

眾人嘩然,就連葉楓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華拈著頜下幾根稀拉的胡須,暗忖:“這家夥,不會是把那獨角大王住的房子整鍋端了吧?”在顏輝的催促聲中,大家又將信將疑地往後再退了幾十丈,直到將徑達百丈左右的練功場完全空了出來,顏輝才滿意地點點頭,“嗯,差不多了。”

在眾人詫異而期盼的目光中,顏輝緩緩升到了空中。

“胖子,你看好了!”顏輝話音剛落,練功場內突然多出了一座流光溢彩的小山,眾人一時間竟被滿地金銀珠寶發出的光華晃得睜不開眼。
ccc1971 發表於 2019-4-11 20:27
第一百七十章 合派受益

眾人眼睛都看直了。

“寶山”裏麵可謂是琳琅滿目,既有珠光寶氣的金銀玉石,也有數不清的飛劍和叫不出名字來的諸般法器……顏輝手中抓了一把兩丈長、碗口粗細的三叉戟懸半空中,用煽情地腔調說道:“這裏隻是其中一部分,還有一些山珍靈果暫時沒拿出來,我留著以後給你們煉丹。”

眾人此時的心思全放在那些寶貝上去了,哪還能聽得見顏輝說些什麽?顏輝心裏暗汗,當下運起真元揚聲說道:“大家同舟共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骨龍,待會兒你帶人協助眼鏡把東西清理一下,然後分發一部分給大家。”

顏輝的話把混混從癡狂的狀態中喚醒,場中頓時爆發出一片歡呼。

數以噸計的金銀珠寶均攤下來,每人能分到多少?混混眼裏全是閃亮金星,此時顏輝在他們心目中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在眾人狂熱崇拜的目光中,顏輝緩緩飄到黑娃麵前,將手裏的三叉戟往他麵前一遞:“以前我答應過要給你弄一件好兵器,喏,這把三叉戟以前是獨角大王的,現在屬於你了。”

黑娃咧開大嘴笑了,伸手就去抓那三叉戟,“嘿嘿,還是老板對俺好……”話還沒說完,黑娃高大的身子猛地一彎,差點一頭栽倒在地,卻是那三叉戟太重,黑娃一個不防之下險些當場出醜。

“好重!”黑娃長吸一口氣,兩手抓著三叉戟緩緩站直身子。

顏輝見狀嗬嗬一笑:“忘了告訴你,這三叉戟最少上萬斤重,骨龍他們用不上,便宜你娃了,哈哈。

你現在用起來可能有些不順手,不過可以先好好祭煉祭煉,等你以後邁入返虛境界就用得著了。”

黑娃知道顏輝不會誆騙自己,重重地點點頭,樂嗬嗬地提著那三叉戟往地上一拄,仔細打量起來。

這廝對金銀珠寶什麽的不感興趣,唯獨喜好酒肉。

跟隨顏輝修道後,黑娃又多出兩項愛好:功法、法器。

顏輝將三叉戟贈與他後,那座寶山於他而言也就再沒什麽吸引力了。

盡管有骨龍等一代弟子協助,葉楓仍足足花了三天工夫才將顏輝帶回來的寶物分門別類地清點完畢。

撇開金銀珠寶不說,光是上佳的法器就有千餘件,而煉製法器的優質原材更是不計其數。

當葉楓將清點的結果告訴顏輝時,顏輝不以為意地說道:“你把胖子、小靜他們幾個叫上,先去挑挑看有沒有什麽趁手的法器,剩下的每人一件,由得他們自行挑選。”

葉楓“哦”了一聲,問道:“那些金銀珠寶呢?”“呃,眼鏡還真是書呆子。”

顏輝心頭暗歎,耐著性子說道:“金銀財寶麽,兄弟們喜歡就由得他們每人取幾樣就是,反正在修道界這些東西還沒飛劍實用。

剩下的玉石、礦材等物事,讓骨龍他們再蓋一座大倉庫,你和胖子布一個陣法把倉庫保護起來,需要的時候再取用。”

葉楓點點頭,正要轉身去辦,卻被顏輝叫住:“待會兒讓二代弟子留在穀裏練功,把其他人都叫到芥子空間裏麵去,我另有好處給大家。”

葉楓一聽,奇道:“什麽好處?暈,你還留了一手啊?”“一百多號人,天大的好處攤下來也沒有多少了,”笑了笑,顏輝繼續說道:“骨龍他們第一批人信得過,當然要多給點好處!去吧,嘿嘿,這次我們天機門合派的功力都將會大進。”

當李華、骨龍等人聽說顏輝藏了一手,另有好處,頓時喜滋滋地湧進芥子空間,就連段弦、段箭兩兄弟都是滿臉期待神色。

兄弟倆自從加入天機門後,出了不少力,但顏輝也沒令他們失望過,有好處的時候從沒忘記他們兩兄弟。

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

基於人與人之間最質樸的交際原則,段氏兄弟早已唯顏輝馬首是瞻了。

鬆開摟著慕容靜纖腰的手,顏輝笑著對胖子說道:“聽眼鏡說,你這兩天在主動幫忙清點財物啊?啥時候你變得這麽勤快了呢?”顏輝故意將“主動”兩個字拖長了音調,李華自然能聽出顏輝的弦外之音,正想怎麽含混過去,忽聽葉楓笑道:“胖子這家夥會有這麽好心?他啊,是看到好東西就往自己懷裏揣。”

“毛,我往懷裏揣什麽了?”李華的神情就像受了婆婆苛責的小媳婦,委屈地用手牽著胸前的衣衫嚷道:“眼鏡,熟歸熟,你這樣壞老子名聲,老子一樣會告你誹謗!”“少來這一套,袖裏乾坤又不是好高明的法術!”揭穿了李華的把戲,顏輝對骨龍等人肅容道:“金銀珠寶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能提升功力,適可而止。”

骨龍等人點了點頭,顏輝繼續說道:“這次我去積龍潭,不僅抄了獨角大王的老窩,還奪了那廝的內丹。”

話音方落,顏輝手中多出了一枚拳頭大小的紫色內丹。

眾人皆是識貨之人,一見那枚紫色內丹,鼻息陡然粗重了不少。

這可是傳說中的龍的內丹啊!雖說蛟是蛟,龍是龍,不過既然蛟能化龍,那麽二者也差不多可以劃上等號了。

至少,對於來自人間界的葉楓、骨龍等人來說,蛟龍、蛟龍,蛟和龍是絕對沒有分家的。

晶瑩、圓潤的內丹泛著淺淺的紫色光芒,眾人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內丹裏蘊含著的龐大能量,那種隻有遠古洪荒異獸獨有的能量。

眾人毫不懷疑,要是吸納了這枚蛟龍的內丹,立馬便能突破現有的境界,提升老大一截實力。

“這可是好東西啊。”

李華一邊說,一邊伸出了胖嘟嘟的“魔爪”。

二人相交多年,顏輝深知李華平素雖然表現得愛貪小便宜,但絕對不會“吃獨食”,所以顏輝也不阻攔,由得李華把內丹拿過去仔細端詳。

顏輝輕輕咳了一聲,說道:“這枚內丹我準備煉化成丹丸,在場的人除我之外,每人一顆。”

“你不需要?”葉楓一聽,訝然問道。

顏輝嗬嗬笑道:“我上次就多吃多占了,這次就不跟你們搶了。

再說,我現在已經修煉出元神,要想進一步提升境界,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單純靠這些玩意兒了。”

“那要怎麽提升?”段箭突然接口問道。

他們兩兄弟成日沉浸於道法,是以有此一問。

顏輝微微一愣,隨即肅容道:“段長老問得好。

在我看來,不管是正道還是魔道,無論是腳踏實地潛修還是追求速成地殺戮,最終都是為了爭那一線天機。

誰法力深厚,誰的機會就大。”

聽了顏輝的話,眾人紛紛點頭。

跟隨顏輝到修道界後,眾人時刻能感受到功力的重要性。

功力不深、法力不高,莫說得道成仙,隻怕連生存下去都是大問題。

在弱肉強食的修道界,要是沒有實力,就沒人會在乎你的感受。

老虎在捕食兔子時,會在乎兔子的感受麽?“邁入合道期以前,人是人,天是天。

達到合道期後,就能感受到天即是人,人即是天的玄妙境界。

修道,首重一個‘悟’字,這就是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的區別。”

李華突然插話道:“暈,你越說越玄了。”

顏輝接過李華遞過來的內丹,淺淺一笑,“一點也不玄,境界到了,法力也就隨之提升,這就是悟道。

說不定哪天我突然開竅,一下子元神大成也為可知呢,哈哈。”

顏輝哈哈大笑,心裏卻在想著《天機訣》的煉氣總綱。

“道衝九元,不假外功。

先天無極,而後補損,散意由心,虛靜身發,悟篤而守,凶容不殆……《天機訣》的創始人真是一個天才啊,也不知道他破空飛升後,在天界混得怎麽樣?”“阿輝,你在想什麽呢?”正思量間,顏輝忽覺衣袖被慕容靜扯了一下。

顏輝收了心思,不好意思地對眾人笑了笑,“如果大家對我方才的提議沒有意見,那麽就從即日起開始煉丹,呃,就用《長生錄》上的法門就行。

我就不摻和了,我額外給其他人煉一點提升法力的玩意兒,咱也不能太偏心不是?”頓了一頓,顏輝又重重歎了一口氣,續道:“一百號人哩,我的命苦啊!”聽了顏輝的話,眾人均對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一百號人,功法倒還好說,同修一門功法即可,但要提升功力和戰鬥力麽,丹藥和法器缺一不可。

否則,任由那些家夥慢慢“悟道”,隻怕功力提升的速度比蝸牛爬行快不了多少。

百日之後,丹成!眾人分而服之,功力大漲。

段氏兄弟的功力提升到了“虛之又虛”的境界,距離元神出竅僅僅隻差臨門一腳。

葉楓、李華也順利突破返虛初期,達到了返虛中期的水平。

慕容靜、骨龍等人的起點稍低,服食丹藥後成效更為顯著,俱都突破了原來的境界。

當然,受益的並非隻有他們。

在眾人祭煉蛟龍內丹期間,顏輝也用從獨角大王宮殿內收刮來的奇珍靈果,煉製了不少丹藥分給二代弟子服用。

這些奇珍靈果雖然遠不及內丹之妙,但也是修道界難求之物,對混混們的修為大有裨益。

結果就如同顏輝所預料的那樣,整個天機門,在百日之內,實力暴漲了一大截。
ccc1971 發表於 2019-4-12 21:01
第一百七十一章 暗流

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不過當慣了窮人,真要是一夜暴富,卻還真有些不適應。

短短百日時間,顏輝就利用從獨角大王老窩搜刮來得奇珍靈果煉了七爐靈丹分發給二代弟子,用填鴨式的法子為他們助長功力。

眼看那些二代弟子服食丹丸就像吃炒豆子一般,顏輝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反正在芥子空間裏,漫山遍野都種滿了奇珍異果,百日所耗,尚不足庫存的十分之一。

若不是怕那些二代弟子根基不牢,吃多了丹藥會適得其反,顏輝還不肯罷手哩。

得丹藥之助,二代弟子們的功力飛漲。

呃,哪怕是一頭豬吃了這麽丹藥,隻怕也會成為高手。

不用打坐煉氣就能增長功力,混混們對顏輝的崇拜直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可惜,顏輝接下來的命令讓他們直接從雲端跌落到地上。

“骨龍,叫兄弟們把這些家夥好好操練一個月。

雖然我們現在並不缺煉丹的東西,但藥力浪費了也很可惜,唔,動起來貌似效果更好一點。”

骨龍重重地點了點頭,獰笑著敲響了青銅大鍾。

“各人帶著自己的徒弟好好操練,進度最後的一組……嘿嘿。”

當然,顏輝這般高標準嚴要求也是為了這幫二代弟子著想。

憑借丹藥之力強行提升功力固然神速,但說白了就是揠苗助長,真元不是靠自己吐納煉氣得來,雖然渾厚,卻不精純,若自己不用心加以淬煉,時日一長必會影響到日後的修行。

顏輝可不希望自己的門人有走火入魔之虞,所以才吩咐骨龍等人加緊督導二代弟子認真修煉。

這一日,顏輝正在看色安操練幾名二代弟子,遠遠瞥見李華和葉楓有說有笑地走過來。

顏輝迎上前去衝二人問道:“你們兩個啥事這麽高興?說來聽聽。”

葉楓一臉喜色地說道:“胖子這家夥用你帶回來的冰魄寒玉把玉煞寒斬又祭煉了一番,正在吹噓多了得哩。”

李華橫了一眼葉楓,嚷道:“我吹毛啊?哥哥煉器本來就厲害好不好?再說,你丫剛才不是把‘無痕劍’吹上天了麽?”顏輝哈哈一笑,“難怪這兩天沒見你們兩個,原來是悄悄躲在一邊祭煉法器去了哦。”

李華眯著眼哼道:“我們功力現在趕不上你,還不準在兵器上彌補一下麽?”顏輝嬉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以為我那玄木簪就是吃素的麽?天屍老怪和獨角大王都是被它弄死的。

別看你那把玉煞寒斬古怪,真要比起來,可還比不上我的玄木簪哩。”

李華自然知道顏輝那玄木簪乃三葉玄木製成,自己的玉煞寒斬雖說厲害,可真要和玄木簪比起來,卻還是要差上一大截。

畢竟,後天煉製的法器和三葉玄木這種上古傳說中的異寶原本就不在一個等級上。

“你小子運氣好,狗屎都被你小子踩完了。”

聽見李華小聲嘀咕,顏輝曬然一笑,正待繼續說下去,突聽葉楓插嘴問道:“對了,獨角大王被你擊殺的時候有沒有變回蛟龍?”顏輝愣了一下,不知道葉楓為何會有此一問。

“據說精怪變回原形會法力陡增。”

葉楓又補了一句。

顏輝笑道:“你以為我會傻到給他機會變身麽?精怪變身後戰鬥力會飆升,那樣的話,估計掛的就是我而不是獨角了。”

此話倒沒有誇張,像蛟這類洪荒異獸,化**形後在修煉功法時有所助益,但人形卻並非是他們的最佳戰鬥形態,隻有在化身為原形的時候才能發揮其最大的實力。

從這個角度來說,獨角大王的確死得有些冤,他先是被顏輝用元神分身蒙蔽,隨後又被顏輝本體偷襲,哪有機會變身成蛟龍?“就算那家夥真的變了身,打不贏不曉得跑路麽?”李華插了一句。

顏輝嘿嘿一笑,接過李華的話說道:“我如果是鐵了心要跑,倒還真沒幾個人能攔得住我。”

說到這裏,顏輝猛地一拍額頭,“哎喲”叫了一聲。

葉楓不知道出了什麽事,連忙急聲問道:“怎麽了?”顏輝有些興奮地回答道:“沒什麽,我隻是突然想起一件要緊事。”

見葉楓和李華兩人一臉詫異地望著自己,顏輝說道:“在修道界鬥法不同於人間界的打打殺殺,很可能一露敗相就死路一條。

所以,前陣子煉丹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思考一門功法。”

李華一聽“功法”二字,立時來了興趣,湊上前來問道:“你想到什麽功法了?”顏輝有些不好意思地訕訕一笑,“呃……是關於怎麽逃跑的。”

李華一聽頓時泄氣地嘟囔道:“哦,逃跑啊……你不是說沒人攔得住你麽?”顏輝朝練功場方向努了努嘴,“你我不需要,難道他們也不需要麽?”李華向練功場方向看去,卻見兩個二代弟子正在比拚道法,二人捏法訣時的姿勢怎麽看怎麽別扭,不由得搖頭歎道:“這些家夥都到出竅期了,怎麽還是笨手笨腳的?”顏輝也跟著歎了一聲,“靠丹藥提升功力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我才叫骨龍他們加緊操練,要不然這些人我怎麽好意思帶出去露臉?”嘎嘎怪笑了幾聲,李華用幸災樂禍的口氣說道:“你以為個個都像哥哥我這麽聰明?你和眼鏡慢慢教吧。”

李華這話立刻為他贏來兩根筆直的中指。

顏輝重重一哼:“胖子你真沒出息,要比怎麽不跟我比?居然拿自己和二代弟子比較,你好意思麽?”“你們兩個慢慢扯蛋。”

李華全然無視兩人的中指,一晃身閃進了遠處的密林。

林中隨即傳來李華的聲音:“黑娃,弄點燒烤來吃……”葉楓一跺腳,惱道:“胖子這家夥又去找黑娃喝酒吃肉去了,咋就不帶一個好頭呢?一點修道的樣子都沒有。”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葉楓隻是一時感慨,顏輝聽到耳裏卻湧起一陣怪怪的感覺。

要說有修道的樣子,天機門合派上下,估計也就隻有段弦、段箭兩兄弟靠得上譜,唔,葉楓勉強也能算上一個。

除此之外麽,李華、黑娃、骨龍……包括顏輝在內,咋看都不像得道高人啊。

“對了,眼鏡,一個月之後你和胖子帶著大隊人馬回人間界修整一下。”

葉楓一愣,脫口問道:“你不陪小靜回去?”顏輝搖頭說道:“我們這半年來風頭太勁,隻怕已經招致別的門派妒嫉,我準備利用這段時間去拜會一下,拉拉關係。”

葉楓沉吟了一下,點頭說道:“你抄了獨角大王的窩,想必也會有人眼紅。

去走訪走訪,做足姿態也好。”

顏輝點點頭,緩緩說道:“嗯。

獨角大王雖然被我宰了,但他那些手下卻不見了蹤影。

那些水怪中也有好幾個返虛境界的,留著始終是禍患。”

葉楓劍眉一挑,分析道:“不是吧?獨角一掛,他那些手下也就成了散沙,憑什麽和我們叫板?”“這個很難說,難保沒有瓜貨替他們出頭。

我去拜訪其他門派就是想造勢,讓那些魔頭有所顧忌。”

不得不說,顏輝的預感很靈驗。

因為就在他和葉楓談話之際,位於南荒熱砂的血神宮內,魔道巨擎柳青正在聽獨角大王幾個得力手下的哭訴。
ccc1971 發表於 2019-4-12 21:02
第一百七十二章 絕對是意外

這是一個布置得頗為雅致的大堂,上首坐著一個劍眉星目,須發皆白的老人,下首擺放著七張石凳,不過石凳上並未坐著人。

七個人,準確說應該是七頭化成了人形的水怪俱都恭恭敬敬地站著,向那老人——血神宮的宮主柳青轉述積龍潭一戰的過程及細節。

柳青成名千餘年,凶名雖盛,卻甚少露麵。

七個水怪如不是親眼所見,壓根就想不到這個動輒滅人滿門的魔道巨擎竟是一個外表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者。

老虎靜靜呆著的時候,就是一隻花色好看的大貓,隻有當它張開血盆大口要吃人的時候,才會露出最為真實的凶相。

“宮主,您老要給小的們作主啊!”一頭烏魚精痛哭流涕,突然朝血神宮宮主柳青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另外幾個水怪在心裏暗罵烏魚精滑頭,也紛紛搶著跪下,嚎啕大哭起來:“我家大王死得冤枉啊……宮主,您老人家一定要給我們作主啊……”獨角大王雖然自負,但脾性比起天屍老怪來卻要好上不少,這些水怪跟著獨角大王吃香的喝辣的,數百年下來多少也有了一些感情。

不過麽,水怪們當著血神宮宮主的麵嚎啕大哭,卻還另有深意。

自獨角大王被顏輝斬殺後,他手下的上萬水兵便成了散沙,泰半各自逃命,唯有七個功力稍高的水怪聚在一塊兒發愁。

回龍宮吧,要是萬一碰上天機門那個煞星,隻怕立時便會送了性命;自立門戶吧,似乎實力弱了點,正道中人很樂於圍剿一個實力不強的精怪門派。

思來想去,幾個水怪最終決定去投奔別的山頭。

不過,要想改換門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魔道門派一慣的作風。

雖然這幾個水怪都是返虛之境的修為,但為了他們而得罪一個合道期的高手,卻又多少有些不值。

元神出竅是修道途中一個很重要的坎。

成則大道可期,不成則永無飛升之望。

套用現代的股票詞匯來說,顏輝就是績優股,而這些個水怪隻能算作潛力股。

限於功法、天賦等因素,很多人修煉了上千年也不能突破返虛之境。

有潛力並不表示就一定就能成事。

修道界的那些魔道中人雖然不懂股票,卻也明白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

更何況天機門先斬天屍老怪、再誅獨角大王,這份聲勢和實力,比起一些大門派也不遑多讓。

天知道若是收留了這些水怪,會不會得罪天機門,招致他們的打擊報複呢?正因為如此,烏魚精等七個水怪在東萊平原和西域幻境晃蕩了不少時日,說了不少好話,也沒有一個門派願意收留他們。

住上十天半月,咱好酒好肉款待。

但要投靠我們麽?不好意思,咱廟小,容不下你們這幾尊真神。

連續被幾個魔道門派掃了麵皮後,烏魚精等水怪無奈之下唯有遠走南荒熱砂,尋求血神宮的庇護。

別看烏魚精等水怪哭得傷心,其實全是在做戲,做給血神宮宮主柳青看的戲。

忠臣不事二主,可如今舊主被殺,也怪不得烏魚精等水怪不忠。

對死去的舊主尚且如此追思,足可彰顯他們的不二之心。

烏魚精等水怪這番做作,比起直白地說“收留我們吧,我們會對你忠心耿耿”要好上很多。

不過血神宮宮主柳青也是老成了精的魔道巨擎,焉能看不出烏魚精等水怪的心思?柳青當下也不點破,撫著胸前一縷銀白的長髯,長歎道:“昔日老夫也曾與獨角老弟有過一麵之緣,哪曾想今日竟陰陽陌路,委實令老夫心傷啊。”

七個水怪一聽,哭得更加傷心了。

七個返虛修為的高手主動來投靠,柳青豈會拒絕?所以雖然明知七個水怪是在做戲,但柳青卻渾作未知地說道:“你們暫且在我血神宮住下。

放心,老夫但有一口氣在,定能護得你們周全。

獨角老弟的仇,老夫遲早會給你們討回公道。”

柳青這話說得極為含糊,也沒說什麽時間、用什麽方式替獨角大王報仇。

不過,烏魚精等水怪並不在乎這些,他們隻求一個棲身之所,外加有一個強硬的後台罷了。

聽到柳青如此表態,七個水怪齊齊止住哭聲,用滿是感激的眼神望著柳青:“多謝宮主,我等願為宮主效犬馬之勞。”

柳青早知會是這個結局,揮了揮衣袖淡淡說了一句:“你們起來吧。”

一股大力拂來,烏魚精等水怪頓時身不由己地站起身來,不由得心中俱是一喜:“這次投對了門戶。”

七個水怪隻道柳青魔功高絕,庇護於血神宮定能高枕無憂,哪裏又知道柳青在起心收留他們之際,便已經打定主意讓他們充當和正派衝突時的炮灰:“天機門不是和歸元派交好麽?以後爭鬥之時,就讓這七個家夥出頭好了。”

薑是老的辣!若論心機城府,這七個水怪加起來也不及柳青的萬分之一。

血神宮與正道素有嫌隙,不時發生摩擦。

龍言道人在人間界隕落後,歸元派聯合了不少正道門派向血神宮發難。

雖說這些門派單個的實力並不強,但聯合起來後卻也不可小覷,尤其是這些正道門派大多依附於昆侖或滄海,令血神宮頗為忌憚,否則柳青早就親自出手將這些和血神宮作對的門派從修道界抹去了。

修道界雖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看似頗為混亂,但在這混亂的背後,自有它的潛規則。

兵和卒鬥,將與帥爭。

如果柳青親自出手滅了那些門派,隻怕會引出昆侖、滄海宗師級別的修道者。

這,絕對是柳青不想看到的局麵。

所以,即便是雙方在這幾年間爭鬥了多次,兩方出動的高手最厲害的也不過是返虛期的修為。

經年爭鬥之下,雙方互有死傷。

血神宮折損的人手雖少,但也經不住如此消耗。

如今烏魚精等水怪前來投靠,柳青自然樂意滿足他們的要求。

有了柳青的口頭允諾,烏魚精等七個水怪便正式在血神宮落腳。

為了討新主子的歡心,這幾個家夥還自告奮勇打出旗號,大肆招徠積龍潭舊部,短短十來天便召集了數千之眾,讓血神宮撿了老大一個現成的便宜。

就在獨角大王舊部陸續趕往南荒熱砂投靠血神宮之際,長生穀內也是熱鬧非凡。

合派閉關一個月,如今時間過半,恰是小考之期。

天機門至顏輝而下,齊聚練功場,圍坐在一起,觀看二代弟子捉對較技。

場中正在過招的兩名二代弟子,分別是骨龍和雷老虎的徒弟。

骨龍和雷老虎平素最為嚴厲,所以他們的弟子的根基也打得較為牢靠,隱隱高出其他二代弟子一線。

從道法到禦劍之術,這兩名二代弟子都在伯仲之間,足足鬥了大半個時辰,骨龍的弟子馬煌才驚險取勝。

“媽的,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使‘龍威’的時候不要畏手畏腳,要有勇往直前的氣勢,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手……”雷老虎還未等自己的徒弟走下場,便鐵青著臉開始教訓起來。

骨龍見自己的徒弟獲勝,也長舒一口氣,樂嗬嗬地衝雷老虎喊道:“老虎,你那顆夜明珠歸我了哦,哈哈。”

雷老虎哭喪著臉望了骨龍一眼,點了點頭,旋即又扭過頭去對著那個害自己輸掉夜明珠的倒黴蛋一通狂罵。

原來,在二代弟子交手過招之時,有人建議增加一點彩頭。

顏輝上次從積龍潭帶回無數金銀財寶,每個混混都分到不少,此時正好作為賭資。

顏輝見眾人興致頗高,也就沒有出言阻止,由得他們自行折騰。

“下麵是色安的徒弟王定善對119的徒弟閆超。”

葉楓的話音剛落,又有兩名二代弟子步入場中。

顏輝定睛眼看去,見閆超散發出來的靈力波動比王定善要強上不少,於是扭頭笑著對坐在身旁的慕容靜說道:“小靜,這一局閆超會獲勝。”

慕容靜奇道:“你怎麽知道?”顏輝故作神秘地一笑:“天上知一半,地下我全知,嗬嗬……”笑聲未停,忽聽一聲雷鳴入耳,顏輝扭頭一看,卻見閆超已經趴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和頭發猶自冒著青煙。

“我日,犯規!犯規!”119漲紅著臉,用手指向王定善,衝著色安咆哮起來:“色安,你的徒弟好卑鄙,居然使詐。”

色安兩手一攤,“貌似葉哥宣布規矩的時候沒說過不準打悶棍吧?”眾人盡皆議論紛紛,場中一片喧嘩嘈雜。

“眼鏡,怎麽回事兒?”顏輝向葉楓問道。

“剛才兩個人上場後,閆超抱拳施禮,結果王定善趁機偷襲,一道掌心雷把閆超給打暈了。”

“輝哥,色安他們使詐,判他們輸!”119見顏輝過問此事,忙不迭地喊冤。

色安見119“告狀”,連忙申辯:“輝哥,規則裏沒說不能打悶棍。

閆超被偷襲,隻能說明他注意力不夠集中,真要是出去混,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眼見一百多號人望著自己,顏輝心念急轉,朗聲說道:“鬥法就是搏命,隻看結果,不看過程。

這一局,算王定善獲勝。”

眾人一片嘩然,顏輝擺手示意眾人噤聲,繼續說道:“不過呢,我們現在是內部比試,不是生死決鬥,所以對付敵人的那些悶棍招數就不要拿出來了,下不為例。”

說罷,顏輝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枚幽香撲鼻的丹藥拋給119,“喏,拿去給閆超服下。”

眼見顏輝賜丹,二代弟子知道顏輝拿出手的都是好貨色,均豔羨不已。

自己的徒弟雖然吃了暗虧,但卻因此獲得了大大的好處,119自也無話可說。

圓滿處理完這個小插曲,顏輝吩咐二代弟子繼續比試。

忽聽慕容靜在耳邊吐氣如蘭地說道:“有些人就知道吹牛,我看啊,是天上全不知,地下不全知哩。”

顏輝一聽,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家夥會對自己人打悶棍啊,意外,絕對是意外!” 本帖最後由 ccc1971 於 2019-4-12 21:06 編輯

ccc1971 發表於 2019-4-12 21:05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盜之行

考核隻是手段,懲罰也不是目的。

顏輝之所以堅持對門下弟子實行小考、大考,主要是想掌握門下弟子的修煉進度及偏好,進而因材施教。

天機門的功法,主要是以《長生錄》為主,輔以歸元派、逍遙派、玉虛觀等門派的一些實用功法。

雖然顏輝、葉楓等人傳授道法之時一視同仁,並無偏私,但由於這些門人的脾性、喜好各有偏差,所以修煉時側重的功法、道術也不一樣。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這話用在別的門派可能很實用,但卻絕對不適用於天機門的二代弟子。

明明在施展火係法術時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卻憑著自己的興趣愛好去鑽研水係道術,這不是南轅北轍麽?所以,在小考結束後,顏輝結合二代弟子在對戰時的表現,專門花了三天時間對他們逐一進行單獨輔導,點出其今後修煉時應該著力的方向。

醫術高明的醫師,擅於對症下藥。

顏輝實戰經驗豐富,邁入合道期後對道法的感悟又提升了一個層次,所以一眼就能瞧出這些二代弟子的長短,進而有針對性地加以點撥。

無論是打架鬥毆還是比劍鬥法,說白了都是一樣——以長擊短。

唯有發揮自己所長,攻擊敵人薄弱之處,方能占據上風。

別人身法靈動,你偏要近身攻擊,那麽很可能連對方衣角都摸不到。

這種時候,拉開距離,用道術打擊對方或許收效更佳。

如此種種,皆須審時度時,臨場應變。

如此一番**之後,到了大考之際,葉楓等人欣喜地發現,這些二代弟子被顏輝點撥之後,即戰力至少提升了三成,你來我往地鬥得甚為精彩,不由得暗讚顏輝**有方。

待到大考結束,骨龍將獎懲結果一一宣布,場下自然又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眼見輸了比試的二代弟子有些失落,顏輝長身而起,朗聲說道:“大家的修為大有長進,看得出是下了工夫的。

我也知道,兄弟們平時練功很辛苦,所以打算讓你們回人間界休整半年,好好放鬆一下。”

話音剛落,混混們頓時爆發出一陣歡呼。

天機門的弟子,尤其是二代弟子,當初被帶到修道界後,都頗感不習慣。

雖說在這裏可以跟著顏輝修習成仙得道、長生不老的無上妙法,但修道界畢竟不同於他們以前所熟悉的那個花花世界,沒有“地盤”可搶,沒有美眉可泡,成日裏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單調至極。

此時猛聽得可以回人間界“度假”,哪還能壓抑得住?一個個都興奮起來,恨不得馬上就能動身。

顏輝用手勢示意眾人安靜下來,複又繼續說道:“你們先別高興得太早。

修道一途,心有旁騖是大忌。

要想修成大神通,就必須拋棄凡塵俗念。

再說,等以後你們的修為都達到了返虛期,也不能再自由出入結界通道,所以這次可能是你們最後一次回返人間界,回人間界後一切行動都聽骨龍指揮。”

眾弟子歡天喜地各自散去,顏輝把骨龍叫住,吩咐道:“你待會兒去倉庫裏選幾件像樣的珠寶,拿回去送給老於和包龍新。

這些年來,你師母家裏和飛龍集團那邊虧得有他們幫忙照顧,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骨龍點頭應下,笑嘻嘻地說道:“估計這些年來公司又賺了不少,可惜鈔票在這邊是廢紙。”

顏輝笑了笑,說道:“你這次回去就把公司處理了吧。

唔,低價轉讓給司馬玨好了。”

骨龍“哦”了一聲,詢問道:“輝哥,你看那收來的錢……”“至於收來的錢麽,我是一分不要。

你算算有多少兄弟,包括胖子和眼鏡在內,按人頭平均分發給他們的家裏人,就算是安家費。”

說到這裏,顏輝微微一頓,隨即補充道:“對於家裏隻剩下老人的,你就用那錢替他們置辦一點兒不動產,也算是老有所養嘛。”

骨龍將顏輝的吩咐一一記下,追問道:“輝哥還有什麽吩咐?”顏輝想了想,笑道:“你和柳水心這次回去,還是辦個證吧,你小子無證乘車都多少年了?想當年,我也是買了票才上的車……”顏輝正待胡扯下去,忽覺腰間一痛,卻是慕容靜惱他說話沒分寸,狠狠掐了他一把。

咳嗽兩聲掩飾尷尬,顏輝複又正容說道:“兄弟們也都老大不小了,這次回去,該辦的事就讓他們抓緊去辦,有合意的帶過來也可以,我看這穀裏除了你師母和柳水心,都是清一色的男同胞,比例嚴重失調啊。

嘿嘿,‘男女搭配,修煉才會不累’嘛。”

骨龍一聽顏輝這話,頓時喜道:“還是輝哥想得周到,兄弟們早就盼著這天了,這下子還不把那幫崽子給樂死?哈哈……”顏輝想象著穀裏各家炊煙嫋嫋、一派和樂融融的情景,也不由得微微一笑,對骨龍叮囑道:“我的脾氣你知道,你事先去跟兄弟們打個招呼,那種爭風吃醋、挑撥離間,破壞大家兄弟間感情的女人就不要帶過來了。

誰家婆娘不懂事,別怪我不給誰留麵子!”說罷,顏輝從懷裏摸出“偷天硯”遞給骨龍,“眼鏡和胖子已經邁入返虛期了,他們過不了結界通道,隻能由你把他們帶回人間界。

此行你帶隊,可得把兄弟都照看好,出了事唯你是問。”

骨龍將“偷天硯”珍而重之地收好,重重地點點頭:“輝哥你放心,我保證不會有什麽閃失。”

交代完畢後,顏輝牽起身邊慕容靜的小手,相攜著往二人居住的木屋走去。

剛走出沒幾步,便聽身邊慕容靜輕聲問道:“阿輝,這次……你真的不回去?”顏輝搖了搖頭,回道:“不了,你回去見了爸媽,代我問個好。”

慕容靜仰起小臉,複又低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顏輝看在眼裏,心裏微微一歎,歉然說道:“我修煉到了現在這個境界,對紅塵俗世已經沒有什麽牽掛,回去隻會徒令道心蒙塵。

我留在這邊,正好去和那些名門正派拉拉關係,現在我們表麵上很風光,暗地裏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我們的主意呢,事關重大,馬虎不得。”

慕容靜也知顏輝所言非虛,當下微微點頭,不再多說。

三日之後,一大幫人在骨龍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往人間界而去。

諾大一個長生穀裏裏隻剩下顏輝和段氏兄弟。

“二位長老,我打算趁這段時間出去雲遊一番,順帶拜訪其他門派。

山門之內還請你們二位多留心照看。”

段弦、段箭兩兄弟原本就不善交際,隻喜埋頭清修,所以聽得顏輝囑托,段弦連聲應諾:“門主但請放心,你走後,我兄弟二人絕不出穀半步。

即使有魔頭來襲,有陣法護著,也大可抵擋得住。”

“如此甚好!”顏輝點了點頭,一晃身不見了蹤影。

此次顏輝外出,名為雲遊,實是公關。

“偷天硯”雖然給了骨龍,但憑顏輝目下的功力,施展玄功開辟一個芥子空間卻也不難,雖然大小、功效遠遠不及“偷天硯”,卻也足夠裝無數美酒、飛劍等禮物了。

禮物自然是送給那些有實力的名門正派的,在顏輝想來,和他們拉拉關係,雖然不指望他們能幫上什麽實質性的大忙,但傳揚出去,卻也能讓某些想打天機門主意的魔道中人有所顧忌。

當然,顏輝如此熱情還另有目的,那便是用入夢異能偷窺其他門派的功法,竊為己用。

嗬嗬,大“盜”之行,天下為公!
ccc1971 發表於 2019-4-12 21:07
第一百七十四章 昆侖

一路悠哉遊哉,數日之後顏輝才來到昆侖山下。

在神話傳說中,昆侖乃是第一神山,被尊為“萬山之祖”。

對於人間界的昆侖山,顏輝並不算陌生。

當初顏輝帶領弟子們到歐洲“練兵”歸來,途徑昆侖山脈時恰逢多情居士的地府現世。

那一次,顏輝他們收獲頗豐,不但繼承了多情居士的道統,還得了一批法器和“九轉還魂丹”。

李華的“玉煞寒斬”雖然不是得自地府,但也和地府多少有些關聯。

後來,在舉派遷往修道界之前,顏輝又趁李華、葉楓等人閉關修煉的兩年時間裏,多次深入昆侖山脈采集煉丹所需的藥材,所以對位於青海省境內的昆侖山脈也頗為熟悉。

在顏輝看來,人間界的昆侖山論海拔不及珠穆朗瑪,論景致不如華山、黃山,雖然靈力較為充沛,時有煉氣士出入,但絕對算不上“萬山之祖”,更談不上什麽修道聖地。

然而當顏輝親臨修道界的昆侖山時,才發現自己以前的認知是大錯特錯了。

此昆侖非彼昆侖!極目望去,連綿起伏的山勢蒼茫無際,透著幾分洪荒的氣息。

和昆侖山脈相比,長生穀外的天機峰顯得那麽寒酸,就像是用水泥堆砌的假山一般。

唯一令顏輝欣慰的是,長生穀內靈力充沛,倒不比昆侖山遜色多少。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遲早有一天我會讓天機峰也成為萬人景仰之地。”

天機門自人間界起家,合派遷至修道界也不過十餘年光景,根基並不深厚,而昆侖派的道統一代傳一代,也不知傳承了多少年,兩者差距直如螢火和皓月,哪能相提並論?時間,隻要充足的時間,顏輝有信心把天機門造就成一個顯赫的門派。

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顏輝收拾起心情,徑直往昆侖山門所在的玉虛峰飛去。

穿過厚厚的雲層,顏輝驟然發現雲層之上的玉虛峰白雪皚皚,山腰積滿亙古玄冰。

又約摸往上升了半支煙的工夫,冰雪消融,山間雲霧繚繞,林深古幽,不時有仙鶴及不知名的飛禽自身邊掠過。

腳下是茫茫雲海,遠處幾座綿延的峰巒籠著一層淡淡的青煙,如被一層薄紗覆蓋。

顏輝在峰頂降落,回想沿途所見,不由得仰頭感慨:“‘昆侖山高九萬九,不是神仙不聚首’,果然是一處世外仙境。”

“咦?這是……”就在顏輝抬頭之際,突覺峰頂上方的那些金色的雲層有些怪異。

方才在半山腰時,由於距離尚遠,顏輝還沒察覺這些雲塊有哪裏不對勁。

此時飛到了峰頂,稍一留心便感受到了這些金色祥雲的異樣之處。

邁入合道期後便是天人合一之境,對天地靈力的流轉可以細察分毫。

顏輝分明能感受到從那些看似雜亂的雲塊中傳出的威壓,一種亙古就有的,上位者的威壓。

這種感覺顏輝曾經有過,那是瘋子在人間界度劫時……“劫雲!”顏輝心頭陡然一震,差點沒當場驚呼出聲。

“這昆侖派好大的手筆,居然能將劫雲當作護山大陣的一部分!”半晌,顏輝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暗忖定是昆侖的前輩高人模仿天劫降臨時的威勢,以莫大神通將劫雲融入護山大陣中。

天劫之威,便是身具大神通者,一個不察之下也會化為齏粉,魔道中人又哪敢上玉虛峰招惹事端?顏輝仔細觀察那劫雲,見其重迭密布,看似雜亂無章,但隱隱又覺得似在哪裏見過,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

正思量間,猛聽得一道輕叱:“來者何人?”顏輝循聲看去,卻是兩個背負長劍的年輕道人,當下抱拳說道:“天機門後進末學顏輝,求見貴派掌教玉昡真人。”

兩個道人年紀雖輕,但經年值守山門,什麽人沒見過?一聽顏輝張口就要求見掌教真人,不由得朝顏輝上下打量了一番。

顏輝為人低調,不甚講究,身上也就是一身粗布道袍,加上他刻意施法隱匿了大部分氣機,是以左首那年輕道人一瞥之下,倨傲地應道:“天機門?沒聽說過。”

這道人言辭間甚為無禮,顏輝卻也並沒太放在心上。

這二人修為不過化神期的水準,顯然是昆侖派的低階弟子。

天機門進入修道界以後,除了最近斬殺天屍老怪和獨角大王之外,其餘時間多是閉門潛修,行事頗為低調。

這兩個年輕道人沒被師門派出去遊曆,不知道天機門的名頭倒也正常。

顏輝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耐著性子說道:“勞煩兩位道兄通稟一下,隻說天機門顏輝求見玉昡真人便是。”

站在右首那年輕道人仰天打了一個哈哈,譏嘲道:“好大的口氣,開口就要見我們掌教真人,你以為你是誰?去去去,要打秋風一邊兒去,別在我玉虛峰找事。”

“狗眼看人低!”顏輝心頭怒火微起,正待理論,忽聽一個聲音厲聲喝道:“一凡,休得對貴客無禮!”顏輝抬眼一望,卻見一位中年道人自昆侖派山門內奔出。

從其身上散發出的靈力波動來看,已是返虛期的修為,隱隱有“玄之又玄”之像。

那中年道士狠狠朝兩個年輕道士瞪了一眼,沉聲訓斥道:“剛才幸虧我路過,否則你們二人得罪了貴客都不知道!”右首那個被喚作“一凡”的年輕人道士低頭嚅嚅道:“明空師伯……”“你們自己去明心師弟那裏領責罰,哼!”中年道人說完,旋又回過身來對顏輝深深一揖,歉然說道:“鄙派治下不嚴,倒叫顏掌門見笑了,還請顏掌門勿怪。”

伸手不打笑臉人,顏輝心頭再惱火也不好發作。

更何況他此行原本就是為了拉關係,自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撕破麵皮,當下含笑朝那中年道人回了一禮,“我不請自來,卻也怪不得貴派弟子問責。”

那中年道人說道:“貧道明空,師尊他老人家曾和顏掌門有過一麵之緣。”

顏輝問道:“敢問道兄師尊可是玉陽真人。”

明空道人肅眉答道:“正是。

師尊目下在玉皇頂真武殿內,還請顏掌門隨貧道前往。”

顏輝喜道:“善。”

當下明空道人在頭前帶路,顏輝信步跟在其後進了昆侖派山門。

一路上,顏輝眼觀鼻,鼻觀心,並未四下張望,但卻能感受到無數強大的神念在窺探自己。

顏輝粗略估計了一下,合道期修為的就有二十多人,其中修為在他之上的猶有八人。

“這昆侖派能執修道界之牛耳,果然並非僥幸。

若是派中高手集體出動,隻怕整個修道界還找不出能與之抗衡的門派。”

顏輝用秘法鎖住氣機,任由那些強大的神念窺探。

“要看就讓你們看個夠,等晚上老子把你們的隱私全部掏出來晾晾,哈哈。”
ccc1971 發表於 2019-4-12 21:08
第一百七十五章 出師不利

昆侖派與其說是一座道觀,不如說是一個道觀群來得貼切。

極目望去,但見在高大的鬆柏掩映中,青磚碧瓦,飛簷隱現,整個建築群恢宏龐大,錯落有致,令顏輝歎為觀止。

啥叫道統?這就叫道統!千萬年的傳承,遠不是一門功法和幾樣法器那麽簡單的事兒。

獨角大王在積龍潭下建造的龍宮金碧輝煌,論規模、論氣勢都遠在昆侖派的道觀組群之上,可那是暴發戶的行徑,壓根就和底蘊無關。

顏輝跟著明空道人七彎八拐,來到一座道觀。

道觀殿門之上龍飛鳳舞寫著三個大字——玄武殿。

“師尊就在此處靜修,顏掌門,請!”明空道人著守門的道童速去通報,自己則帶著顏輝緩緩步入道觀。

二人堪堪走到大殿之前,身穿絳紫道袍的玉陽真人急步迎了出來:“嗬嗬,顏掌門大駕光臨,貧道有失遠迎,還請海涵啊。”

顏輝躬身還禮道:“真人此言折殺晚輩了。

晚輩此番臨時起意,來得匆忙,倒是唐突了,還請真人莫怪。”

分賓主落座後,道童奉上清茶,玉陽真人吩咐明空退下。

這才側頭對顏輝笑問道:“顏掌門一力斬殺獨角大王,除卻隱患,貧道聽聞後著實感到高興。”

“這老家夥,當日假意跑來傳訊,實際上就是想借刀殺人,真當老子是豬頭,看不穿你那份心思麽?老子若是掛了,是我不自量力;老子贏了,你也報訊有功!”顏輝心頭暗罵玉陽真人無恥,臉上卻堆笑著答道:“多謝真人掛牽,若不是真人不遠萬裏來示警,我們天機門不察之下,多半會吃個大虧。”

照玉陽真人估量,顏輝和獨角大王實力在伯仲之間,獨角大王麾下有上萬水軍,即便是天機門合派而出,要想蕩除獨角大王也非易事,哪知顏輝竟以一己之力獨挑積龍潭上萬水軍,於陣前將獨角大王斬殺。

所以,這個結局也頗令玉陽真人感到意外。

“除魔衛道,實乃我輩之本分。”

玉陽真人拂髯嗬嗬一笑,複又說道:“顏掌門年輕有為,卻不知是何方高人,方能教出顏掌門這樣的俊傑?”顏輝沒想到玉陽真人會有此一問,微微一凜,旋即將早已編好的一番說辭搬了出來:“不瞞真人,晚輩功法得自人間界。

隻可惜晚輩福薄,隻知道先師自號多情居士,無緣瞻得先師真容。”

玉陽真人一聽“多情居士”的名頭,頓時想起一個人來。

“多情居士,你師尊可是徐多情?”顏輝聽玉陽真人能說出多情居士的名字,當下故作一臉詫容,拱手問道:“莫非真人和家師是故交?”玉陽真人點頭說道:“鬧了半天,顏掌門卻是故人之後。”

輕輕一歎,玉陽真人複又說道:“想當年令師尊徐多情一身修為已近元神大成,在修道界也算得上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可惜後來卷入一場道魔紛爭,一時不察之下中了陰毒暗算,唉,天妒英才啊!”顏輝聽玉陽真人所說與當日多情居士留在玉簡上的神念大體相合,當下裝出悲愴之色,“晚輩無緣得見師尊,還請真人詳說一二。”

玉陽真人放下手中的茶盞,慈聲勸道:“生死輪回,顏掌門也不必太過執著。

昔年我跟隨恩師出遊,也曾與令師有過一麵之緣,卻不曾知道他乃是師出天機門。”

天機門乃是顏輝根據《天機訣》順口所編,聽得玉陽真人誤以為多情居士也是出身於天機門,不由得心頭暗笑。

待玉陽真人話音一落,顏輝便恭聲問道:“適才聽真人所說,似對先師隕落之事知之甚詳,還請真人將仇家告知晚輩,我天機門弟子縱然肝腦塗地,也要報此大仇!”玉陽真人搖了搖頭,沉聲應道:“不用了。”

顏輝詫然抬頭,迎著玉陽真人的目光問道:“真人此話怎講?”昔年徐多情卷入一場道魔紛爭,和一個魔頭拚了個兩敗俱傷,中了陰狠絕戶的歹毒法術“天魔蝕神手”,不過,擊傷他的魔頭也被他當場擊斃。

這件事徐多情在玉簡中說得甚為清楚,顏輝此時故意詢問,隻不過是刻意表現自己尊師重道罷了。

玉陽真人撚髯說道:“令師被暗算之後,將那魔頭當場誅殺,這麽多年來再未聽說有誰會那門歹毒的功法,想必已經絕跡了吧。

令師自人間界來,將道統留在人間界,卻也情有可原,顏掌門繼承了他的衣缽,實乃幸事!”顏輝方才原本就是在演戲,一聽玉陽真人這番話,自是了然。

當下將話鋒一轉,對玉陽真人說道:“晚輩此番前來,一是感謝真人傳話之德,二來聽聞貴派掌教玉昡真人功法通玄,欲一瞻玉昡真人真容,不知可否引見?”玉陽真人臉上微微露出幾許難色,躊躇著應道:“顏掌門來得不巧,玉昡師兄現下正與龍虎山張天師手談。”

手談又稱坐隱,乃是古代對圍棋的稱呼。

而玉陽真人口中所說的“龍虎山張天師”更是頗有來頭,乃是天師教當代掌教。

顏輝心裏一咯噔,旋即衝玉陽真人問道:“敢問真人,玉昡真人和張天師手談不知何時結束?”玉陽真人眉心一皺,撫了撫頜下青髯,說道:“這個可難說,短則十天半月,長則三年五載。

玉昡師兄執教甚嚴,老早便傳下話來,除非是天大的事兒,否則不許任何人中途打擾他和張天師手談,這時候去求見,恐怕……”玉陽真人這番話說得誠懇之極,但顏輝是什麽人?早從對方眼中讀到幾分不以為然。

一聽他如此說法,心中頓時了然。

“原來你這老家夥先前是在試探老子底細,一聽我天機門無人撐腰,便不當老子是回事兒,嘿嘿,當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顏輝心頭怨怒,臉上卻絲毫未露,隻是淡然笑道:“這個無妨,既然這麽不湊巧,那麽晚輩改日再來拜會玉昡真人便是。

正好晚輩還要到天狼宗去走一趟,替一位人間界的朋友傳個口信,就不打擾真人清修了。”

說罷,對玉陽真人作了一稽,便要起身告辭。

嫌老子分量不夠是吧?老子還懶得高攀!玉陽真人見顏輝說走就走,便欲出言挽留,奈何顏輝既已看穿這所謂名門正派的嘴臉,去意已決,哪容他挽留?卻說顏輝離開昆侖山脈後,假意直奔天狼宗而去。

待到夜幕一落,便中途折返回來。

顏輝此番殺回馬槍,不僅用秘法屏住渾身氣機,更施展法術幻化了容貌,饒是如此,顏輝潛到距離昆侖派山門二十裏外便再也不敢前行。

畢竟,昆侖派中修煉至合道期的高手不少,這些人已達天人合一之境,縱然顏輝屏住了氣機,卻也不敢不敢保證自己百分之百不會被對方發現。

在密林中尋了一處幽秘的所在,顏輝盤膝坐下,開始在識海裏迅速默想玉陽真人的麵容。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工夫,顏輝忽覺心神一震,心知自己已經進入了玉陽真人的意識之中。

顏輝正待將自己的意識融入玉陽真人的意識,以便“拷貝”之時,忽聽玉陽真人一聲冷哼:“何方妖孽,竟敢算計貧道?哼!”玉陽真人最後那一哼猶如一道驚雷般在顏輝耳邊突然炸響,顏輝心神猛地一亂,“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還未等顏輝弄明白發生了什麽狀況,玉陽真人已經喃喃誦念起了咒文。

那咒文入耳,玉陽真人的神識立時如一團團軟絮將顏輝停留在玉陽真人體內的意識包裹起來,令顏輝那一縷意識動彈不得。

這種情況是顏輝自會入夢異能以來從未有過的。

顏輝大駭,慌忙間想將意識從玉陽真人神識中抽離出來,卻發現自己的意識竟有些不聽自己使喚,任他拚盡了全力,也是徒然。

“不好!”情急之下,顏輝也顧不得其他,全力喚出戰魂與玉陽真人的神識狠狠硬拚了一記。

不能退,唯有戰!玉陽真人道心堅固,神識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而顏輝釋放的戰魂乃是昔年橫行天下的殺神白起的意念,二者一交鋒,顏輝但覺耳邊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張口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萬幸的是,藉著霸道淩厲的戰魂,他悉數抽回了潛入玉陽真人體內的意識。

就在顏輝的意識從玉陽真人體內逃脫的那一瞬間,盤膝端坐在玄武殿內的玉陽真人身形一晃,臉上泛出紫金之色,鼻孔、嘴角溢出血跡。

“好厲害的天魔!”長長吸了一口氣,玉陽真人強行運功壓製肺腑間翻騰的血氣,長身而起。

卻說顏輝抽回意識後,怕自己再待下去會露了行跡,於是快速摸出一枚療傷的丹藥丟進嘴裏,藉著夜色悄悄潛出了昆侖山脈,遠遠逃遁開去。

此番他出師不利,不僅沒偷窺到昆侖派的功法,反倒受了不輕的內傷,是以顏輝一路上都在反思自己此次偷窺行動為何會失敗。

“那老家夥怎麽這麽厲害?剛剛潛入他的意識便被發現了,莫非是我功力不及他的緣故?唔,早知道這樣,我就該進入明空的意識去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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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嫁禍

玉陽真人修煉玄門正宗功法近千年,道心何其牢固?但此番天魔來襲竟無半點征兆,頗為蹊蹺。

念及方才心神差點被天魔所撼,玉陽真人也暗道好險。

“若不是貧道見機得早,隻怕心智已為天魔所趁……”數息後,玉陽真人便來到玉昡真人清修之處。

尚未開口,殿內傳來一個淡定從容的聲音:“玉陽,深夜前來,所為何事?”玉陽真人推門步入殿內,空曠的大殿之內,一燈如豆。

微弱的光暈中,穿著漿洗得微微發白的青布道袍、麵貌古樸的玉昡真人雙目微閉,盤膝端坐於地。

玉陽真人輕輕走到玉昡真人麵前作了一稽,在玉昡真人對麵的蒲團上盤膝而坐,說道:“適才玉陽為天魔所惑,特來求掌教見賜。”

玉昡真人雙目一張,“你且細細說來。”

玉昡真人這一睜眼,古樸的臉龐立時舒展開來,身軀雖然未動分毫,卻給人生機靈動之感。

若有功力通玄之人在此,定會訝然於玉昡真人深邃的雙眸中隱有周天星辰運轉之相。

玉陽真人與玉昡真人本是同門,自然不會對此異象吃驚,當下便把方才天魔來襲的怪事詳細說了一番。

玉昡真人靜靜聽完,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隻淡淡問道:“你怎麽看?”修道界法術萬千,不乏攝魂奪魄之術,但那隻是旁門左道的伎倆,對玉陽真人全然無效。

事實上,能修煉至合道之境的人,無一不是心神無比堅定之人。

等閑心魔唯恐避之不及,哪還敢前來騷擾?對於這次遇襲,唯一的解釋便是自己前陣子忙於奔波,偏離了本心,以致為天魔所趁。

一念至此,玉陽真人雙目精光一閃,答道:“我昆侖山玉虛峰禁法重重,若是有魔頭潛入,必會引發禁製。

或許是貧道日前疑慮過多,自亂了心神?”玉昡真人微微搖了搖頭,緩聲說道:“心魔亂神尚不至此!師弟你常年在外奔走,沾染了不少紅塵俗事,道心卻是落下了不少。”

玉陽真人垂首打了個稽首,恭聲應道:“掌教師兄教訓的是。”

輕輕一歎,玉昡真人臉上現出悲天憫人之色,喟然道:“日前師兄我夜觀天象,發現周天星鬥隱有亂象,縱殫心竭慮仔細推究,也難窺其秘。

唉,距離‘聖域’開放之日不足一甲子,怕是這數十年間兵戈不斷,難得安穩啊!”玉陽真人心頭陡然一震,正待出言相詢,玉昡真人臉色複又恢複了淡定從容。

“夜了,師弟回去運功療傷吧,叫弟子們多加戒備就是。”

說罷,玉昡真人緩緩閉上了一對星眸。

“喏!”玉陽真人應了一聲,站起身來退出大殿,自去療傷。

卻說顏輝從玉虛峰上落荒而逃,數息間便已遁出數萬裏之遙。

顏輝此番用意識和玉陽真人交手,雙方雖未麵對麵,但卻比他生平所經曆的所有戰鬥都要來得凶險。

與天屍老怪、獨角大王鬥法之時,顏輝乃是有備而去,雖然也曾遭遇危險,但都在顏輝算計之中。

而這次用入夢異能侵入玉陽真人神識後突遭反擊,則完全出乎顏輝的意料。

事發突然,還沒等他做好應戰的準備就遭到迎頭痛擊,措手不及之下亂了陣腳,尤其是連噴出兩口精血後,真元虧耗甚大。

不過,顏輝這次雖然铩羽而歸,但也不無收獲,至少他得到了一點教訓,那便是意念固然可以侵入修為達到合道期境界的修道者的神識,但卻極易被對方察覺,風險頗大。

吃一塹長一智,以顏輝的謹慎,下一次即使要用入夢異能偷窺別人隱私,也隻會挑比自己功法低的人下手。

當然,顏輝並不知道玉陽真人也受了不輕的內傷,比他好不了多少。

他此番受傷不輕,尤其是接連噴出兩口精血,竟隱有真元不繼之象。

“呃,得盡快療傷才是。”

眼見身後無人追來,顏輝身形一旋,降落到一個荒蕪之地。

片刻後,顏輝在一麵懸崖峭壁上尋到了一個幽秘的山洞。

那山洞高不過兩米,深僅三丈,正合他的心意。

當下顏輝在洞口布下數十道禁法,又將山洞用幻陣隱匿起來。

“近年來用功雖勤,但都是打坐吐納,幾乎都沒在夢裏修煉過,感覺入夢的異能沒啥長進啊。”

顏輝一邊想,一邊盤膝坐下,打定主意以後夜間要常用入夢的異能輔助修煉。

呃,既能增長道功,又能提升異能,貌似是一舉兩得。

思量了一會兒,顏輝拋開諸般雜念,開始專心致誌地運功療傷。

這是他自踏入修道界後第一次受傷,而且傷勢不輕,雖然及時吞食了療傷丹藥,但顏輝卻也不敢馬虎,全力運起《天機訣》上的療傷功法催發藥效。

足足過了五天,顏輝才功行圓滿。

用內視之法仔細在體內檢查了一番,結果令他相當滿意,損耗的真元補了回來,傷勢也已痊愈。

之前忙於逃命和療傷,直到這時候,顏輝才得空回想自己用意念和玉陽真人的神識交鋒的細節。

當初意識一受困,顏輝便自亂了陣腳,現在想來懊惱不已,暗罵自己愚蠢,“《天機訣》和《長生錄》上不是都記載著如何用神識克敵的功法麽?我當時咋就沒想到運用法門脫困呢?傻乎乎地用戰魂硬拚,要是掛了那才叫冤枉……”修道之人吐納煉氣、修身養性,修煉的不單是排山倒海等諸般神通,更是注重對心性的磨礪和意誌的淬煉。

禦劍飛行固然玄妙,但卻遠不及匪夷所思的神識之術。

“胸有天地,神遊太虛”,這才是大道所在。

顏輝按照《天機訣》上所載的運用神識的法門,施展出天視地聽大法。

一縷神念自顏輝識湧出,一出山洞便迅速擴散開來。

所觸之物,所過之處,顏輝盡皆了然於胸,直有一種天上地下無所不知的感覺。

當神念覆蓋到百裏開外的一處山頭時,顏輝突然感受到兩股忽強忽弱的靈力波動。

顏輝心頭一動,掠出山洞,疾速向那靈力波動之處潛了過去。

潛到距離那兩股靈力源頭兩裏開外的地方,顏輝方始止住身形,卻見兩個打扮怪異的漢子正坐在一方平整的山石上,提著酒葫蘆對飲。

這二人身材瘦小,尖嘴長毛,身上披著不知用何物織就的甲胄。

兩人好似孿生兄弟,長相頗為相似,所不同的是二人的頭發一紅一黃。

由於這兩人靈力波動忽強忽弱,所以顏輝也難以準確探知他們的修為,隻是估測在出竅中期左右。

“這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還蠻有型嘛……”正尋思間,卻見那“紅毛”收起葫蘆,尖聲說道:“老二,歇夠了,該啟程了。

盡早把那東西送給姥姥,咱也好早日回摩天崖複命。”

顏輝一聽那“摩天崖”三字,頓時留上了心。

在修道界,“摩天崖”隻有一處,那便是大鵬王褚飛的盤踞之地。

傳說這褚飛的真身乃是一隻大鵬鳥,法力深不可測,比那血神宮宮主柳青還要高上半籌。

“黃毛”不以為然地說道:“大哥,你膽子也太小了吧,難得出來自在幾天,急著回去幹嘛?放心吧,以你我二人的腳程,決計誤不了事。”

“紅毛”站起身來,用手理了理頭頂一撮血紅的毛發,催促道:“老二,別貪杯了,忘了臨行前大王怎麽交代的麽?”“好好好……”“黃毛”仰起脖子汩汩又灌了一大口酒,這才砸吧著嘴巴,戀戀不舍地將葫蘆塞起來掛在腰間。

眼見兩個精怪就要離去,顏輝突然心生一念,從芥子空間內取出一件儒生長衫換上,再運起功法將自己容貌幻化了一番,一閃身來到那二怪麵前,變換了腔調尖聲喝道:“想走?沒那麽容易!”那兩個精怪正要離開,驟見一個手持飛劍的儒生躥了出來,不禁大吃一驚,齊齊後退了一步。

一打量,卻見來人儒生打扮,臉上似罩著一層青蒙蒙的暗光,難辨容貌,倒是手中那柄飛劍寒光閃閃,一看便知是上等貨色。

這飛劍乃是顏輝上次斬殺忘恩負義的吳昊後,順手取回的。

由於怕昆侖派的人追查,所以顏輝一直沒有將這柄飛劍賞賜給門人,沒想到今天倒還排上了用場。

“黃毛”性急,見有人攔住去路,囂聲叫道:“哪裏來的書生,敢管我們‘摩天崖’的事?”顏輝用劍挽了一朵劍花,傲然笑道:“妖孽,人人得以誅之!別人怕你‘摩天崖’,我們昆侖派可還沒把你們這幫妖孽放在眼裏。”

說罷,隨手捏了一個劍訣,“唰”的一劍便向“黃毛”當胸刺去。

飛劍是如假包換的“昆侖造”,不過顏輝所捏的劍訣和施展的劍招麽,卻有些似是而非了。

顏輝和吳昊交過手,這一劍的架勢隻是模仿吳昊出手的樣子而已。

“黃毛”萬沒料到對方說打就打,猝不及防之下想躲避,奈何修為與顏輝相差太大,又如何避得開?連哼都沒有哼一聲,“黃毛”便成了顏輝劍下的冤魂。

“紅毛”見狀,大駭之下衝天而起。

顏輝假意吼了一聲:“妖孽哪裏跑?”緩緩從“黃毛”屍體上抽出飛劍,騰起身形追了上去。

那“紅毛”功力雖不咋地,逃命的功夫卻是一流,躥上天後身形急轉,兩三息間便沒了蹤影。

當然,若顏輝鐵了心要誅殺“紅毛”,那家夥決計逃不脫顏輝的掌心。

顏輝之所以容那廝逃走,乃是刻意放他回去傳訊,好讓昆侖派背上一口大大的“黑鍋”而已。

遠有吳昊偷襲之恨,近有被玉陽真人擊傷之仇,不暗地裏陰你昆侖派,陰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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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做了一回善事

返回山坡後,顏輝揚手打出一記“天機烈火”,將“黃毛怪”的屍首燒成了飛灰。

每一個門派都有其獨特的功法,同樣是一劍刺穿心髒,在屍首上留下的創口都有細微的區別,顏輝可不想讓人看出其中破綻。

“既然偷窺不到你們的功法,給你們製造點麻煩也好,哼哼,損人不利己,老子還偏好這一口。”

想了想,顏輝又在擊殺“黃毛怪”的地方丟下了一枚玉符。

這枚玉符是上次從吳昊懷中搜出來的,上麵刻有“昆侖吳昊”四字,正好作為嫁禍的物證。

假如大鵬王前來查看現場,定會輕易發現這枚玉符。

布置完現場,顏輝這才心滿意足地換回道袍,一路哼著十多年前人間界流行的歌曲,施施然朝著天狼宗的山門趕去。

顏輝這一路踏歌而行,時而看看山水,時而采采靈藥,倒也逍遙自在。

東萊平原洞天福地多,盤踞著不少魔道妖人,換作未修煉出元神之前,顏輝碰上妖氣衝天之地必會繞道而行,不過如今他既已邁入合道期躋身於頂尖高手之列,卻也算有了牛逼的本錢,所以在途經魔道中人盤踞的山頭時也是招搖而過。

能在東萊平原立足的魔頭,又有哪一個是好招惹的?要是沒兩把刷子早被正道門派給清剿了。

於是乎,顏輝這樣招搖的行徑招致了沿途魔道中人的不滿。

當然,不滿歸不滿,雙方並無深仇大恨,頂多暗地裏用神識試探一下對方法力深淺而已。

修為到了合道期這個境界,除非功力相差太遠,否則在未交手之前,鹿死誰手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一時的衝動,很可能令千百年苦修毀於一旦。

連傻瓜都懂“鬥法有風險,動手需謹慎”這個道理,那些活了無數歲月的魔頭又豈會為了這點區區小事就直接跳出來和顏輝鬥個你死我活?欲成大事者,必不拘小節。

在這一點上,魔道中人遠比那些嫉惡如仇的正派人士看得開。

當然,換作是爭奪仙兵靈器,這些魔道中人下手卻又遠比正道中人狠毒千百倍。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顏輝倒和這些魔道中人有幾分相像。

正是看準了魔道中人的脾性,顏輝才會如此一路招搖。

用神識和那些魔頭暗地裏交手,一方麵可以熟練《天機訣》和《長生錄》上的功法,另一方麵麽,摸清了這些魔頭的功法深淺,也好挑功力稍淺的家夥下手,用入夢異能將他們的隱私窺得一清二楚。

顏輝選擇的入夢對象都隻是一些修為處於返虛期,尚未突破到合道期的魔道妖人。

他才在昆侖派吃了一個暗虧,總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痛不是?魔道功法與正派道法相比,前者追求速成,後者力主穩妥;前者霸道淩厲,後者純厚綿長。

所謂的“魔”和“道”看似迥然相悖,實則款曲互通。

正派道法若為魔道中人所習,亦可為禍造孽,反之,魔門功法若為正派弟子所修,同樣也可成為除魔衛道的法門。

是魔是道本在一念之間,隻看使用之人的本心如何而已。

顏輝本來就是率性之人,自然沒有那些正派人士的諸多顧忌,見獵心喜之下,但凡見到玄功妙法,毫不客氣地通通“笑納”,把“拿來主義”發揮到了極致。

道有千途,殊途同歸。

顏輝通過整理,更發現用《天機訣》或《長生錄》的功法作為基礎,照樣可以施展很多偷窺來的歹毒法門。

一路下來,顏輝利用入夢的異能偷窺到無數的隱私秘聞,也“拷貝”到不少魔功邪法,其中不乏一些霸道淩厲的歹毒法門。

原本短短幾日的行程,顏輝足足行了將近一月。

這一日,顏輝行到距離天狼宗的山門僅有數千裏之時,突見左前方數十裏外的一個山穀中射出幾道劍芒,穿雲而上。

留心一聽,還有呼喝打鬥之聲。

“呃?有人在打鬥?”橫豎不趕時間,當下顏輝便隱匿了氣機循聲潛了過去,卻見山穀之中,十餘個身穿玄衣的漢子正在圍攻兩個美貌的少女。

那兩名少女俱是宮裝打扮,一個淡紫、一個淺綠。

從靈力波動來看,約摸都是出竅中期的修為。

圍攻她們的那十餘名漢子中,除了兩個人的修為已至出竅期外,其餘的都僅是化神期修為。

兩個少女功力雖略高一籌,但漢子們人多,雙方倒也鬥了個旗鼓相當。

一個獨眼漢子一邊揮動鬼頭大刀強攻,一邊桀桀怪笑著說道:“別反抗了,乖乖跟著我們回迷霧崖,保證你們快活。”

幾個大漢也口花花地跟著幫襯:“我們大法師憐香惜玉是出了名的,跟了他可是你們的福氣。”

“小娘皮,你們還是從了吧,刀劍無眼,你們又細皮嫩肉的,待會兒弄破點兒皮,可有人要心疼哩……”顏輝隻聽了幾句,頓時心中了然。

“看樣子是這兩個長相清秀貌美的少女被一群色狼給盯上了,隻不知她們是何門派的弟子?”場中那綠衣女郎似是不堪受汙言穢語之辱,漲紅了臉嬌叱道:“無恥!”手中的長劍一抖,正要上前教訓這些口花花的漢子,卻聽紫衣女郎出聲警道:“如煙,他們是想故意激怒你,別上了這幫賊人的當。”

“唔,這紫衣女郎倒還不笨。”

顏輝正自暗讚,卻見紫衣女郎話音方落,手中飛劍突然脫手而出,倏然刺向一名大漢。

那大漢方才出言調戲二女,正自得意,乍見青光一閃,下意識將腦袋一縮,飛劍貼著其頭皮掠過,將其頭發削落了一地,駭得這廝退到了獨眼人身後。

紫衣女郎暗道“可惜”,揚手將飛劍召回。

“兄弟們,別浪費時間,趕緊把這倆娘們拿下,免得被人撞破,壞了法師的好事。”

這時,一個紅臉大漢發話說道。

“是!”玄衣大漢們收起嬉色,全力向那兩個少女發起強攻。

顏輝躲在一旁看得真切,猶豫著要不要出手助這兩個少女一臂之力。

倒不是他不願行英雄救美之事,而是盤踞在“迷霧崖”的龍語法師最為護短,是出了名的難纏之人。

至於功力麽,顏輝前幾日路過“迷霧崖”的時候,用神念試探了一下,二人的功力卻是在伯仲之間。

就這一猶豫的片刻工夫,場中局勢又變。

兩名出竅修為的漢子加入戰團後,兩名少女已有些招架不住,若非對方有意生擒,隻怕已經血濺當場。

“胖子和眼鏡年紀也不小了,一個傻乎乎的不解風情,一個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指望他們自己找老婆,恐怕得打一輩子的光棍。

這兩個女子相貌不錯,與其便宜那龍語法師,倒不如介紹給自家兄弟。

那龍語法師雖然難纏,但比老子也高明不到哪裏去,為了兄弟的終身幸福,老子豁出去了!”主意一定,顏輝鬼魅般地掠到漢子們身後,玄木簪一揮,悄無聲息地將落在後麵的兩名漢子斬為兩截。

“光天化日之下搶人,不怕被天譴麽?”聽到顏輝那懶洋洋的聲音,漢子們才察覺身後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一個人來。

扭頭一看,駭然發現兩個同伴已經橫屍當場。

半晌,那“獨眼龍”方自回過神來,用鬼頭大刀指著顏輝,氣急敗壞地吼道:“哪裏來的道士,敢壞我們“迷霧崖”的好事,當……”話未說完,“獨眼龍”突然發出一聲慘嚎,轟然倒地。

卻是顏輝嫌這家夥呱噪,揚手一指將其擊斃。

“有眼無珠,要來何用?哼!”顏輝這一聲冷哼如悶雷炸響,重重擊在漢子們的心坎上。

眼見這個年輕道士誅殺“獨眼龍”便如捏死一隻螞蟻般輕鬆,這些玄衣大漢們無不心生寒意,盤算著怎麽逃生。

無奈被顏輝充滿殺機的目光一掃,漢子們竟挪不開半步。

“沒人逃跑?很好!”顏輝傲然說道,旋即右手一揮,但見一片金芒閃過,兩名宮裝少女驚奇地發現,剛才圍攻她們的那幫玄衣大漢竟悉數成為了死人,胸口處無一例外地多出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對敵人要像寒冬般無情,這是顏輝的一貫原則。

當然,還有一個原則就是,對朋友要像春天般的溫暖。

所以,當顏輝把頭轉向兩名宮裝少女時,臉色已經經迅速從“冬天”過渡到“春天”。

“哎,你真厲害啊,和我師傅她老人家一樣厲害……”綠衣少女迎上前來說個不停。

那紫衣女郎則是落落大方地走上前來,對顏輝抱拳謝道:“多謝道兄仗義出手,敢問道兄是……”顏輝笑道:“天機門顏輝,我可不是道士,嗬嗬。”

話音方落,那綠衣少女頓時驚呼起來:“啊?你就是天機門的顏輝?單人獨劍斬殺天屍老怪和獨角大王的那個顏輝?”顏輝臉上笑意更盛:“我又不出名,莫非還有人假冒我的名號不成?”綠衣少女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不出名?你要不出名誰出名?師姐,他就是天機門那個顏輝,沒想到這麽年輕,我還以為是個老頭子哩。”

“師妹,”紫衣少女嗔怪地看了綠衣少女一眼,不好意思地對顏輝說道:“我師妹年幼,還請顏掌門海涵。”

顏輝說道:“無妨,大家都是年輕人。

對了,還未請教兩位姑娘芳名。”

“我叫冷如煙,我師妹叫謝嫣然,家師是棲霞散人。”

棲霞派是修道界很出名的一個門派,派中門人俱為女流。

現任掌門棲霞散人也是修道界成名已久的人物,修為在數百年前便已到了元神出竅之境。

“哦,原來是散人的高足,難怪你們二人修為不俗。”

顏輝心中暗喜,尋思道:“棲霞派門下弟子全是女的,自己門下卻又有無數光棍,若是趁此機會拉拉關係,那麽……嘿嘿,日行一善,果然功德無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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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見麵禮

顏輝正思量間,忽聽謝嫣然說道:“要不是顏大哥剛巧趕到,我和師姐可就危險了。”

她哪知道,顏輝可不是“剛巧”趕到,就連出手救人也都存著一份私心。

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顏輝轉過話題,詢問二女為何在此。

冷如煙娓娓說道:“日前家師做壽,天狼宗著人送來賀禮。

我和師妹是奉家師之令,前往天狼宗答謝的,不曾想在此處碰上這群賊子,他們出言輕薄,我和師妹氣憤不過……”顏輝聽冷如煙道出緣由,一臉“驚喜”地說道:“真是湊巧,我也是受一個朋友之托,要往天狼宗走上一遭,不知可否與二位姑娘結伴同行?”顏輝說話溫文爾雅,舉止得體,加之方才又曾援手助她們脫困,所以當顏輝提出結伴同行的要求,兩個少女又如何能拒絕呢?謝嫣然自幼在修道界長大,聽說天機門合派都是從人間界遷來,便在路上詢問起人間界的情況。

對於她的提問,顏輝自然是樂於回答,不聊怎麽能拉近關係呢?趁著謝嫣然問東問西的機會,顏輝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往天機門扯,把兩位兄弟葉楓和李華巧妙地誇獎了一番,末了還以開玩笑地口氣說道:“可惜他們現在會人間界辦事去了,不然倒可以給兩位姑娘引薦。”

謝嫣然少女心性,不虞有他,笑著說:“沒關係啊,歡迎你們有空了來棲霞山作客,我和如煙師姐會好好款待你們。”

冷如煙雖覺謝嫣然這話有些欠妥,卻也沒反對。

畢竟,謝嫣然隻是天真爛漫,好客而已。

顏輝等的就是這句話,連忙笑著答應下來。

“眼鏡、胖子,別說老子不關照你們,該做的老子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的表現了。”

從那山穀到天狼宗山門,就按兩女的腳程,也頂多隻需一炷香的工夫,可三人一路說說笑笑,硬是足足行了一個時辰才到達。

到了天狼宗山門之外,謝嫣然徑直向那值守山門的童子道明來意,請那童子代為通稟,倒省卻了顏輝一番口舌。

不多時,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顏輝抬目一看,不禁一愣。

來人是一個比李華還胖上不少的中年人,一襲富賈打扮,大拇指上戴著一枚碩大的玉扳指。

“沒想到天狼宗的掌門心守上人居然長得如此‘富態’,不過,棲霞散人的麵子還真不小,隨隨便便派兩名弟子出來,就勞動心守上人親自出迎。”

顏輝卻不知這天狼宗掌門心守上人的輩分雖高,修為卻僅是返虛期的境界,而那棲霞散人早於數百年前便已達到合道之期,在修道界乃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心守上人又豈會不賣三分薄麵?顏輝正嘀咕,便見謝嫣然和冷如煙飄然上前,恭恭敬敬地朝心守上人施了一禮,“棲霞山後輩末學參見上人。”

心守上人打了個哈哈,笑道:“兩位姑娘如此大禮,老朽可擔當不起啊。”

冷如煙直起身子,拱手說道:“日前家師大壽,承蒙上人親臨棲霞山祝賀,家師銘感於心,特派我姐妹二人前來還禮。”

心守上人說道:“散人太客氣了,嗬嗬,勞煩兩位姑娘辛苦一趟。”

謝嫣然嘻嘻一笑,快語說道:“不辛苦,我們正好出來玩玩哩……”謝嫣然說得正歡,猛地察覺到冷如煙狠狠朝她瞪了一眼,趕緊吐吐舌頭,噤聲不語。

冷如煙略帶歉意地對心守上人說道:“師妹年幼,口沒遮攔,還請上人海涵。”

心守上人揮了揮長袖,嗬嗬笑道:“無妨,嫣然姑娘天真爛漫,可愛得緊。”

說話間,目光瞥向一直沒吭聲的顏輝,心中微感奇怪。

“棲霞山從來不收男弟子,這年輕人是誰?怎麽看不出法力深淺?”顏輝在外行走,習慣性地都用秘法將氣機隱匿起來,以心守上人的修為,自然看不他的深淺。

“這位少俠是?”心守上人遲疑了一下,出聲問道。

不等顏輝回答,謝嫣然忍不住插嘴說道:“上人不認識他麽?他便是天機門顏輝顏掌門。”

心守上人到底是活了多年的“老油條”,一聽此言,連忙上前兩步,熱絡地抱拳說道:“不知顏掌門大駕光臨,失禮、失禮……”自斬殺了天屍老怪和獨角大王之後,顏輝以及天機門的名頭便傳遍了整個修道界,是以心守上人一聽來人是天機門的顏輝,原本就一團和氣的圓臉馬上堆滿了笑容,倒顯得有些市儈氣。

顏輝看在眼裏,微微一笑,拱手回道:“好說、好說,上人不必多禮,說起來,在下和貴派還頗有些淵源哩。”

心守上人微微一愣,旋即雙目一亮,欣然問道:“顏掌門此話怎解?”顏輝緩緩說道:“昔日我在人間界修煉時,與上人高徒司馬玨交好,以往常聽司馬提及貴派,令我等神往已久。

按理說在下本該早來拜會,隻是到修道界後一直在瞎忙,時至今日方始得空來拜會上人。”

顏輝這番話說得甚為中聽,令心守上人頓覺麵上有光。

司馬玨在天狼宗呆了十多年,論資質和修為都遠不及同門師兄弟,心守上人不過是遵守師門與司馬家的約定,傳授其技藝而已。

司馬玨雖是心守上人親傳弟子,但要說師徒情誼麽,還真不怎麽深厚。

如今一聽司馬玨居然和鋒頭正勁的天機門掌門有交情,心守上人在欣喜之餘也頗感意外:“沒想到那廢材竟能結交到這樣有本事的朋友!”定了定神,心守上人嗬嗬一笑:“顏掌門乃是青年才俊,年輕有為,倒是我那孽徒高攀了。

嗬嗬……來來來,咱們進去坐下來慢慢一敘。”

當下心守上人在前頭帶路,顏輝等三人緊隨其後,聽心守上人沿途指點景致,不多時便來到一座莊園。

但見鱗瓦軒窗,翠竹紅梅,倒也雅致。

進到大堂,幾人分賓主坐下之後,冷如煙從行囊中取出一個長約尺許、造型古樸的錦盒,奉於心守上人麵前,“這是家師的一點心意,還望上人笑納。”

“哎,散人如此多禮,老朽受之有愧啊。”

心守上人嘴裏說著“有愧”,雙手卻自冷如煙手中接過錦盒,打開一看,卻是一柄尺餘長的飛劍。

顏輝拿眼一瞥,發現那飛劍造型雖佳,不過材質卻隻算得中上檔次,比起他從獨角大王那裏搜羅的幾柄飛劍來還尚嫌不足。

“呃,看樣子我也得表示表示才行。

既然冷如煙她們送了法器,我就送點別的玩意兒。”

一念至此,顏輝隨手從芥子空間內取出一物,遞到心守上人麵前,“初次登門拜訪,略備了一份薄禮,還望上人毋嫌。”

心守上人驟覺眼前一亮,麵前竟多出一枚拳頭大小的夜明珠。

此時雖是白天,但珠子周身仍散發出柔和的淡青色光輝,顯然絕非凡品。

顏輝手上這枚夜明珠乃是獨角大王轟殺一隻萬年老蚌後得到的,便是在修道界也是極為罕見之物。

心守上人乃識貨之人,眼見顏輝如此大方,也不禁咋舌:“此物太貴重了,老朽無功不受祿啊……”顏輝雖知這枚夜明珠有助於清神凝氣,對修道之人吐納用功大有裨益,不過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長生穀內靈力充沛、《長生錄》上清心明神的法門眾多,壓根就不虞弟子們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這枚夜明珠看似玄妙,但對天機門來說實則就是一塊雞肋。

與其擱著沒用,倒不如送出去做人情。

“上人不必推辭,在人間界之時,我們承蒙司馬兄照顧有加,區區薄禮聊表心意而已。”

顏輝既然這樣說,心守上人也不好再推辭,當下稱謝接過。

返身回到座位之時,顏輝聽到謝嫣然悄悄對冷如煙附耳說道:“師姐,顏大哥好大的手筆,這麽大一顆夜明珠還說是薄禮……”謝嫣然說話的聲音雖小,顏輝卻聽得分明,當下微微一笑,再次伸手入懷,取出一對鴿子蛋般大小的夜明珠。

這兩顆夜明珠雖不及先前那顆個頭大,但柔和潤澤,卻也討人喜歡。

顏輝將一對夜明珠遞到謝嫣然麵前,淺笑著說道:“此番能與兩位姑娘結伴同行,也算有緣。

這一對珠子雖然小了點,但好歹也有清神凝氣的功效,還請謝姑娘、冷姑娘不要嫌棄才是。”

“啊?我們也有?”謝嫣然欣喜若狂。

哪個少女不愛俏?哪怕謝嫣然是修道煉氣之人,但仍然是少女不是?謝嫣然正準備伸手接過,突覺衣袖被冷如煙一扯,愕然望去,卻見冷如煙對顏輝施禮道:“顏掌門救命之恩,我姐妹尚未報答,怎能再收如此厚禮?”顏輝正是想要她們欠他這份人情,那容冷如煙推辭?當下朗聲說道:“我自人間界來,按照我們人間界的習俗,結識了新朋友便要贈送見麵禮,冷姑娘不用客氣。”

冷如煙還待再推,卻見顏輝臉色一沉,故作不悅地說道:“莫非冷姑娘看不起在下?還是嫌這珠子太小?”口舌上的功夫,冷如煙又如何是顏輝的對手?被顏輝這麽一說,頓時陷入了左右為難之局。

接吧,無功不受祿;不接吧,又恐拂了顏輝的一番好意。

心守上人察言觀色,早就看出顏輝對謝嫣然、冷如煙二女甚好,處處順著她們的心思,便猜測顏輝可能是看中了她們中的某一個人。

此時眼見冷如煙為難,便適時地出來打圓場:“冷姑娘,收下吧,顏掌門也是一番好意呢。”

顏輝感激地對心守上人看了一眼,心守上人頓時心裏又明白了幾分,續道:“如果事後散人責怪,你們盡管往老夫頭上推就是。”

在心守上人想來,兩女相貌清秀明豔,顏輝法力雖高,但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接觸過程中暗生情愫也很正常。

自己此時相助,定能賣一個人情。

“隻可惜自己門中並無女弟子,否則挑一個貌美的出來嫁給這顏輝,我天狼宗和天機門聯姻,豈不是多了一個強助?哼,司馬玨這小子早就認識顏輝,也不早一些稟報……”心守上人哪又知道,顏輝如此討好二女,實是在為兩位好友牽線搭橋。

顏輝盛情拳拳,又有心守上人在一旁幫腔,冷如煙實在卻不過麵子,於是和謝嫣然一人收了一顆夜明珠,施禮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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