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天機訣 作者:鍵盤上的煙灰 (已完成)

 
spear_207 2012-8-29 23:35: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1 59994
ccc1971 發表於 2019-4-12 21:14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南荒熱砂

謝嫣然終究是少女心性,接過顏輝贈與的夜明珠便把玩起來,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嘴裏不忘讚道:“顏大哥真是個好人哩,嫣然謝謝啦。”

顏輝嗬嗬一笑,擺了擺手,“謝姑娘別這麽客氣,我們是朋友對吧?我天機門別的沒有,這些小玩意倒是不少,二位姑娘若有閑暇,隨時歡迎到我天機門作客。”

“真的麽?”謝嫣然眨眨眼,欣然允道:“唔,有機會我和如煙姐一定去看看。”

冷如煙性子比較矜持沉穩,不像謝嫣然那樣毫無心機,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不過轉念一想,顏輝的邀約也許隻是客套話而已,當下未置可否地淡然一笑。

顏輝見二女對自己的邀約未加拒絕,心頭暗喜:“嘿嘿,如果謝嫣然日後得知我今天送出去的這對夜明珠是替兄弟下的聘禮,不知是否還會認為我是一個好人呢?呃,如果能幫兄弟解決婚姻大事,即使被當成壞人也認了。”

正盤算著怎麽向葉楓和李華討要“謝媒費”,忽聽心守上人問道:“顏掌門,適才聽冷姑娘說你對她們有救命之恩,不知是怎麽一回事?”不等顏輝答話,謝嫣然就搶著說道:“上人有所不知,我們在路上遇到‘迷霧崖’的賊人,多虧顏大哥出手救助才脫身哩。”

謝嫣然才一張嘴,顏輝就心知要糟,這一路上光顧著和兩個**拉交情套近乎去了,卻忘了讓二女替自己隱瞞“剿匪”之事。

“呃,小事一樁,何足倒哉。”

情急之下,顏輝連忙插嘴打住這個話題。

他現在最大的希望便是將這段插曲輕飄飄地一筆帶過,哪知那心守上人一聽“迷霧崖”三個字,卻頓時來了興趣,麵色凝重地問道:“‘迷霧崖’?顏掌門,若真有此事,老朽倒是願聞其詳。”

“聞毛啊,老子願意說還需要你問?”顏輝心頭鬱悶之極。

他本不願說起這個話題,如何肯詳談?奈何他身邊還有一個“義務宣傳員”,根本不勞他親自動口,謝嫣然便連比帶劃地將“迷霧崖”的賊人如何對她姐妹二人無禮,顏輝及時出麵解圍,剿滅十餘名賊人的經過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通。

謝嫣然的聲音如黃鶯初啼,婉轉圓潤,在一旁的顏輝卻聽得頭大如鬥,暗暗叫苦不迭:“苦也苦也,這次為了眼鏡和胖子的大事,又樹立了一個強敵。”

修道這麽多年來,每遇紛爭,顏輝基本上都是躲在暗處打悶棍,單挑的機會微乎其微。

在顏輝心中,無論環境怎麽改變,生存永遠是第一原則。

能打悶棍的時候,顏輝絕對不會站出來逞英雄。

英雄固然令人敬仰,但英雄更多地是以悲劇收場。

低調做人,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得罪強硬勢力,一旦避無可避,便要下狠手斬草除根,以免養虎遺患。

謝嫣然話方說完,心守上人便擊節叫好,大誇顏輝俠義為懷。

按照心守上人的想法,顏輝既然敢做掉天屍老怪和獨角大王,自然不怕得罪盤踞在“迷霧崖”的龍語法師。

橫豎這件事和天狼宗無關,稱讚顏輝幾句也無妨。

“那龍語法師最是護短,顏掌門誅殺了他門下弟子,還望多加防備才是。”

心守上人畢竟是老江湖,叫好之後還不忘好意提醒一番。

“假如這事不讓你們天狼宗知道,老子還用得著防備麽?”顏輝心頭暗罵,嘴裏卻不住向心守上人道謝。

若是這件事僅有冷如煙、謝嫣然兩人知道,顏輝還可想法子讓她倆替自己保守秘密。

如今既然天狼宗這麽多人都知道了,顏輝礙於身份也隻得繼續打腫臉充胖子。

“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

那龍語法師若要替門下弟子出頭,盡管來天機峰便是,我天機門中沒有怕事之人!”顏輝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謝嫣然固然拍著巴掌叫好,就連性子比較冷傲的冷如煙聽了,也是妙目流轉,閃過幾分異彩,顯是暗讚不已。

謝嫣然和冷如煙隻在天狼宗逗留了一天,便要趕回師門複命。

惜別之時,顏輝再次向二女發出了誠懇而又熱情的邀請,邀請二女半年後去天機門作客。

葉楓、李華等人帶著門人回了人間界,就算冷如煙、謝嫣然兩人現在去了長生穀也沒用。

如今穀中就隻剩下段氏兄弟看家,呃,這兩人潛心修道千年,期望兩個**會看上他們兩個糟老頭?二女離去之後,顏輝又在天狼宗盤桓了三天才告辭。

這三天之中,顏輝和心守上人談經論道,暢談修道界的局勢。

心守上人口才不錯,談起話來滔滔不絕,頗有指點江山的氣勢,殊不知顏輝夜夜入夢,早已把他窺得毫無半點隱私可言。

心守上人所講述的那些修道界的掌故落在顏輝耳裏,隻不過算是“複述”罷了。

顏輝窺了心守上人的意識,發現心守上人除了比較愛財之外,心眼倒也不壞。

至於天狼宗的功法嘛,僅能當得“勉強可練”四字。

天狼宗兩千多年傳承,派中隻出過一個合道期的人物,而就是這唯一的一根獨苗,也在漢末一場道魔紛爭中不幸喪命。

若非依附於滄海派,天狼宗這一脈的香火,隻怕早就斷根了。

“哎,一個失敗的門派!”這是顏輝將天狼宗功法偷窺完整後,對天狼宗做出的唯一評價。

從天狼宗辭別後,顏輝也不急於返回長生穀,而是徑直朝南荒熱砂行去。

橫豎門中有段弦、段箭坐鎮,開啟護山大陣後,除非是遇上修成大神通的魔頭來找茬,否則都會高枕無憂。

東萊平原和南荒熱砂接壤的西南方向,有一片瀚渺茫茫的大洋,顏輝自大洋上空飛過,不時能見到原本平靜的海麵突然掀起高達百丈的巨浪。

顏輝用神念試探了一下,發現水下傳來一陣陣強大的靈力波動,心知大洋之下藏著一些散修或水怪。

顏輝用神念試探之時,都是一觸即退。

畢竟,他隻是來遊曆而已,犯不著冒險。

天知道水底藏著多少強大的存在?萬一激怒了對方,跳出來大戰一場,豈不是冤枉?飛了大半日,大洋中現出一個巨大的黑影。

距離稍近後,顏輝才看清那黑影原是一座矗立在大洋中的“仙山”。

說它是“仙山”倒是一點也不為過,若非仙山,怎會矗立在大洋中心?巍峨入雲?就算修道界的山脈都很高大,此山又怎會有五色祥雲環繞籠罩?沒吃過豬肉也總見過豬跑路,顏輝當然知道這座“仙山”便是滄海派的立派之基。

“靠,洞天福地都讓這些名門大派給占完了,新人難混啊……”顏輝的想法中不乏嫉妒的成分。

滄海派聲名雖盛,顏輝卻並沒有前去拜山的打算。

在顏輝心目中,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都是既想出來賣又想立貞潔牌坊的婊子,“虛偽”得緊。

再說了,經曆了上次在昆侖派的教訓,就算借他一個膽子也不敢再存偷窺之念,當下隻遠遠看了一眼祥雲環繞的滄海派山門,便繞過方圓數百裏的山脈繼續前行。

和東萊平原不同,南荒熱砂多為魔頭所踞。

不過,正道門派數量雖少,實力卻都非常強悍,滄海派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適者生存,要在這妖魔聚居的南荒熱砂站穩腳跟,若沒有強悍的實力,早就被邪魔妖人分食得連渣都不剩了。

顏輝且行且看,初時還能大搖大擺,越往南荒熱砂腹地前行便越是心驚。

即便是在萬米高空,顏輝也能清楚聽到地麵上那些精怪妖兵操練時的囂叫之聲,魔焰衝天啊。

更有數股強橫的神念有意無意地盯著他的動向,似是隨時要將他撕成碎塊一般。

“媽的,老子隻是來觀光而已,又不是來找茬的,不至於這麽隆重歡迎吧?”自知者英,自勝者雄。

顏輝不是英雄,卻比那些所謂的“英雄”更善於保護自己。

審時度勢之下,顏輝識時務地收斂了氣機,在身上布下了數重隱身之法。

這裏是魔焰滔天的南荒熱砂,可不是他那長生穀,萬一有個什麽意外,才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哩。

隱匿了身形、氣機後,顏輝有意避開了妖氣衝天的地方,繼續往前行。

地麵上的猛獸精怪逐漸多了起來。

這些猛獸頭角崢嶸,十之八九顏輝以前都沒見過,也叫不出名字來。

但從這些猛獸散發出的靈力波動來看,修為至少都達到了出竅期以上。

依顏輝的性子,自不會老老實實地純粹“觀光旅遊”,沒過多時,顏輝便重新拾起他的老本行,專挑窮山惡水之處,瞅準時機對落單的精怪下手,逐個“打悶棍”,取其內丹,奪其皮毛。

內丹麽,輔藥煉製成丹藥,對提升門人修為大有裨益;至於皮毛麽,這些精怪大都肉身強橫,皮毛煉得刀槍不入,正合用來給徒子徒孫們做護身鎧甲。

一路零敲碎打,顏輝的收獲倒也頗豐。

這一日,顏輝行至一處極惡之地。

但見兩峰高約千丈,挺拔筆直,便如被神工鬼斧削過一般,寸草不生。

兩峰之間乃一深澗,澗水黑如墨,深無波,依顏輝的目力竟也一眼探不到底。

“這澗水怎麽這麽古怪?”顏輝正駐足觀望間,猛見一片“黑雲”急速飄到兩峰之間。

這“黑雲”來得突兀,顏輝定睛一看,卻是一個**上身、皮膚比焦炭還黑的威猛漢子。

那漢子手提一柄丈餘長的厚背大刀,呃,那大刀竟也是通體黝黑。

“沒想到還有比黑娃還黑的人。”

顏輝心中暗暗竊笑,便聽那黑大漢炸雷般地一聲暴喝:“呔,兀那賊王八,還不出來?爺爺我又來了!”暴喝聲中,那黑大漢手上長刀一掄,霍地朝深澗劈下。

顏輝的目光順著那刀勢看去,不由得瞠目結舌。

隻見黑大漢一刀劈下,刀勁竟將原本平靜無波的澗水生生劈開,分出一條百丈寬、裏許長的“真空地段”。

如墨的澗水受刀勁驅動,撞向兩岸的岩石,驚濤拍岸之聲綿綿不絕,直如悶雷入耳。

那黑大漢揮一刀後便即住手,再次大喝道:“再不出來比試,爺爺就推倒山峰將你活埋在下麵!”“這大漢好生猛!近戰攻擊恐怕沒幾個人吃得住……”顏輝正驚駭時,忽聽聽澗底傳來異響,往下一看,隻見澗水竟如沸水一般,“劈劈啪啪”翻騰起來。
ccc1971 發表於 2019-4-12 21:16
第一百八十章 暴露行蹤

沸騰的澗水中央出現了一個漩渦,那漩渦初時隻有丈餘,不過隨著水流越轉越急,漩渦也越轉越大,數息後竟擴張到百丈方圓。

澗水如墨,那巨大的漩渦就似一個無底的黑洞,仿佛要抽空周遭一切。

顏輝見此異象,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這澗水之下定是藏匿著法力高深的精怪,有好戲看了。”

這念頭剛一閃過,便聽“嘩啦”一聲巨響,隻見一道黑色水箭自漩渦中心射出,如匹練一般向懸在半空的黑大漢射去。

“還是這一套,哎,你個老家夥就不能換點新鮮的招式麽?”水箭來襲,黑大漢卻不閃不避,一邊語帶不屑地咕噥著,一邊用手中的長刀不疾不徐在身前的空中虛劃了一個圓。

說來也怪,原本是朝著黑大漢射去的水箭,突然間竟改變了方向,直直衝黑大漢劃出的圓圈奔去,仿佛那圓圈有無窮吸引力一般。

黑大漢用刀劃出一個圓將水箭圈住,反手一揮長刀,喝道:“去!”隨著黑大漢這一喝,水箭頓時向遠處一個小山巒激射而去,但聽“轟”的一聲巨響,整整一個山頭竟被水箭轟成了渣,那山巒頓時矮了一大截。

“區區一道水箭就能將一個山頭摧毀,若是打在人身上,豈不是……”顏輝暗自咋舌。

水性至柔,澗底不知是何精怪,竟能因勢利導,將至陰至柔之物使出至陽至剛之威,這份法力不可小覷。

而那黑大漢看似粗莽,但破解的手法卻也是相當巧妙,就那麽一圈、一撥,便化解了對方招數。

顏輝自忖若是換了自己要化解水箭的攻勢,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不待顏輝深究細推,漩渦中心突然射出一道人影。

等顏輝再看時,發現半空中多出了一個身穿土黃麻衣,麵色蠟黃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人身材矮小,若非親眼所見,很難相信剛才那雷霆般的一擊便是出自他手。

那中年人懸浮在半空,與黑大漢對峙。

二人一黃一黑,一個愁眉苦臉,一個威猛張狂,對比起來實在有趣。

“你這廝好生無禮,幾次三番驚擾大爺清修,當真以為大爺我怕了你不成?”黑大漢將眉一挑,油然說道:“你既然不怕爺爺,那還成天躲在臭水溝裏幹嘛?來來來,爺爺手癢多時,快來陪爺爺好好打上一場。”

那中年男人大袖一拂,苦著臉說道:“大爺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竟被你這瘋子給纏上。

你想找人打架,幹嘛不去找赤練山找赤練先生?那百果瀑的猴子也成天閑得慌,你去找他打架,他肯定歡迎。”

“呸,”黑大漢狠狠吐出一口濃痰,罵道:“你叫爺爺去赤練山和白果瀑找茬?不是擺明了叫爺爺去送死麽?誰不知道赤練先生下手陰狠毒辣,從不留活口?百果瀑的猴子手下有十萬兵將,你叫爺爺去找虐麽?哈哈,爺爺可不上你的當。”

頓了一頓,黑大漢又笑道:“你我棋逢對手,正好相互切磋切磋。”

顏輝躲在在一旁聽了幾句,發現這黑大漢看似粗獷,可心思縝密,完全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人。

“滾,大爺的忍耐是有限的!”那中年男人一聽黑大漢的話,不由得勃然大怒。

“有本事就來攆我走啊!”黑大漢嘎嘎怪笑起來,身形突然一晃,欺身到那中年人三丈之處,“唰”的一刀橫掃過去。

別看黑大漢身形高大,行動間卻甚為輕靈迅捷,兼之他出手前完全沒有半點征兆,這等無賴打法倒跟顏輝的“悶棍功”有幾分相似。

不過,那中年人和黑大漢交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黑大漢身形方動,中年男子手上陡然多出一柄一尺長的飛劍,向著黑大漢的厚背大刀迎了上去。

刀勁和劍氣在空中狠狠撞在一起,但聽兩聲悶哼,黑大漢和中年人各自倒退十丈,似是平分秋色。

“夠勁!”黑大漢一臉喜色,再次揉身搶上前去,和中年人戰作一處。

兩人這一交手,卻把顏輝的興致完全勾了起來。

黑大漢長得人高馬大,一把厚背大刀足有丈許長,偏偏近戰招數卻是輕靈無比,直如女人繡花一般;而那白袍客身形瘦小,掌中飛劍也堪稱袖珍,但施展出的招法卻是大開大闔,還夾帶著風雷之聲。

能將丈許大刀使出清靈之效,黑大漢這份舉重若輕的功夫很是了得,而那中年人能將一尺長短的飛劍使得重逾千斤,這份能耐也讓顏輝甚為佩服。

黑大漢的打法頗有些無賴,東一下西一下的,看似毫無章法,可細看之下,卻如羚羊掛角,渾然天成。

相較而言,那中年男子出劍則中規中矩,每出一劍都凝重無比,出劍看似緩慢,不過每出一劍都能恰到好處地封死黑大漢的招式。

旁觀者清。

顏輝在一旁看得甚為吃驚。

“這二人的近戰之力絲毫不弱於獨角大王,自己若單純施展‘風雲七式’,隻怕未必能抵擋得住。”

不過,吃驚歸吃驚,若真是實戰起來,顏輝也不會害怕。

畢竟,顏輝利用入夢異能偷窺了很多門派的功法,其中不乏精妙的殺招。

若論所學之雜,放眼整個修道界,恐怕還真找不出誰能與顏輝相比。

黑大漢與那中年男人戰的興起,顏輝也看得甚為酣暢。

兩人刀來劍去,足足戰了兩個時辰也未未分出勝負。

不過,黑大漢和中年男人這一戰聲勢雖大,戰力卻僅僅局限在對手一人身上。

絕無外泄,是以二人雖然鬥得天昏地暗,深澗兩側的山峰卻絲毫未受波及。

顏輝心知這是二人在打鬥之際均留了一手的緣故。

修道之人,功力到了一定階段,出手之際收發自如,輕重由心,正所謂千鈞之力,聚於一線。

若是換作功力稍低的人,恐怕方圓百裏之內卻再無完好之物。

自修道起,顏輝便喜以近戰之術結果敵人性命,所以此時眼見二人近戰之術精妙,也忍不住用自己所學與二人的近戰之術進行比較,動手模仿起來。

顏輝正偷學得歡,卻見那黑大漢突然唰唰揮出三刀逼退中年男子,縱身躍出了戰團,“奶奶的,半年沒見,你這家夥長進不小啊。”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說道:“大爺我不勤快點,還不被你這黑鬼給欺到頭上了?廢話少說,你要戰,大爺我今天奉陪到底。”

說罷,作勢便要揉身上前繼續戰鬥。

“別忙,”黑大漢一擺手,止住中年男子的勢頭,側身朝著顏輝藏身之處喝道:“朋友,看了大半天好戲,你也該出來了吧?”“暈,被發現了?”顏輝聞言,頓時頭大如鬥,暗暗後悔自己方才觀摩二人戰鬥時出手模仿,不小心露了行跡。
ccc1971 發表於 2019-4-13 19:43
第一百八十一章 緣分啊

深深吸了一口氣,顏輝從躲藏之處閃了出來,“你們兩位繼續,當我不存在好了。”

在修道界偷窺他人鬥法就和在人間界偷看習武之人比武一樣,是大禁忌。

能把這樣無恥的行徑說得這般輕描淡寫的,除了口才要好,最主要還得臉皮夠厚。

黑大漢和那中年男子壓根也沒想到顏輝會如此說話,齊齊一愣。

中年男子臉現怒色,重重哼了一聲,正要發作,卻聽黑大漢“啪啪”鼓掌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終於碰上一個臉皮比我還厚的人了。”

聽了黑大漢這句損人的話,顏輝非但不以為意,反倒微微一笑,抱拳說道:“承讓,承讓!”你想激怒我,我就偏不生氣。

對於顏輝這種無賴的表現,黑大漢也委實沒轍,隻得幹咳一聲,說道:“看多了不手癢?要不咱們來練上幾手?”一聽這話,顏輝急忙擺了擺手,“君子動口不動手,我看看就好。”

換作別人被叫破偷窺的行徑,要麽羞愧地遁去,要麽鬥上一場,唯有顏輝臉不紅心不跳,竟還賴著想繼續看戲。

黑大漢雙目爆發出一抹異彩,笑道:“不做過一場,怎麽知道有沒有看走眼?”黑大漢如此執意要和顏輝過招,倒讓顏輝頗感為難。

戰吧,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打上一架顯然有些冤枉。

不戰吧,人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應戰豈不過於示弱?略微遲疑了一下,顏輝腳下微微一錯,將道袍下擺往後一甩,擺出了一個電視劇中黃飛鴻式的招牌動作,衝黑大漢招了招手,“你若實在要戰,那就放馬過來。”

顏輝讓黑大漢主動進攻,實則另有深意。

那黑大漢和中年男子剛才鬥得雖然激烈,但二人究竟是何關係,顏輝卻一無所知。

萬一二人是友非敵,待會一旦聯手夾擊,隻怕顏輝一個不察之下會吃大虧。

顏輝為人謹慎,自然不願給他人可趁之機,是以才刻意示意黑大漢近身來攻。

假若戰團與中年男子保持在百丈開外的距離,就算那中年男子有心助陣,這百丈的距離也給顏輝留下了緩衝之機。

哪怕僅僅是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對於顏輝這等境界的高手而言,卻是已經足夠容他逃出生天了。

黑大漢哪知這瞬息之間,顏輝腦中便已轉過諸般念頭。

一聽顏輝應戰,頓時臉露喜色,咧嘴笑道:“哈哈,你小子果然沒讓爺爺失望。”

一邊說著,一邊緊了緊束腰的布條,對那中年男子不屑地嚷道:“老家夥,你可以滾回水底繼續憋著去了。

哼,你以為除了你老小子,爺爺就找不到練手的人麽?”那中年男子本在水底的洞府中清修,被黑大漢生拉活拽地折騰出來,此時還遭到奚落,心頭那個氣啊,憤憤然地罵道:“呸,你這廝忒不厚道,日後休得再來驚擾大爺!去去去,滾遠點,別在我家門口撒野。”

中年男子話語雖惡,但臉上卻是一副解脫了的神色,就連望向顏輝的目光中也似帶著三分同情,七分感謝,想來他早被這黑大漢纏得心煩,如今終於找到“替死鬼”,卻是求之不得。

聽罷中年男子的話,顏輝隻是無奈地聳了聳肩,同時又借勢將身子倒退出數十丈,使自己與中年男子的距離再度拉大。

黑大漢頭也不回地嗤道:“爺爺要來便來,你管得著麽?”話音方落,黑大漢突然縱身一躍,如一隻黑色大鳥般飛起,直接跨過了百丈長的距離。

“斬!”黑大漢在空中雙手緊握丈餘長的厚背大刀,高舉過頭,照著顏輝頭頂一刀劈下,整個動作簡單幹淨,竟有點近似於東瀛武士的打法。

顏輝曾親見黑大漢一刀劈開深潭,知其威力巨大,當下想也不想就一閃身,往旁邊掠出三丈。

無論是鬥法還是打架,都跟行軍打仗一般,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顏輝此時避開黑大漢雷霆一擊,一來是避其鋒頭,等他氣勢衰竭之際再行反擊;二來也是想觀其後手,以免墜入對方騙局。

適才黑大漢與中年男子交手,出刀之初乍一看聲勢駭人,但後著卻輕靈無比,顏輝親眼所見,自不會被他蒙蔽。

果然,黑大漢見顏輝避了開去,猛地在半空中將身子一折,手中的長刀劃出一道冷冷的弧線,朝顏輝立身之處斬去。

瞬息之間,刀勢就由剛猛轉為淒美,著實令人叫絕。

黑大漢招數奇妙,渾然天成,即便是顏輝早知其近戰之術精妙,也不由得暗暗叫好。

當下顏輝也不閃避,祭出一柄飛劍迎了上去。

此次出遊,顏輝本就存了打悶棍的心思,為防玄木簪露底,是以帶了不少法器。

此時他手中這柄飛劍取自獨角大王的宮殿,也是好貨色,用以拒敵足矣。

劍氣和刀勁在空中硬拚一記,發出“錚”地一聲脆響,二人不約而同地退出了三丈。

“好手段!”那黑大漢目中異彩更盛,刀式一變,揉身又上。

搶攻了十來招,黑大漢突然往後一躍,跳出戰團,把厚背大刀往胸前一橫,氣呼呼地嚷了起來:“不打了,不打了,你這廝比那老王八還無聊!”顏輝微微一愣,反問道:“你倒說說,我哪裏無聊了?”“你……”黑大漢慍怒地答道:“你翻來覆去就會一招?”原來,剛才一番較量,黑大漢刀法綿密,時而如暴風驟雨,時而如和風拂麵,不過任他如何變換,顏輝都是用同一招將他給逼退。

黑大漢接連搶攻了十數次,俱是如此。

黑大漢卻不知,顏輝那一招看似平平,實則是兼采了“風雲七式”中“龍威”和“雲海茫茫”這兩招之長。

“龍威”主攻,“雲海茫茫”主守,二者結合在一起,卻是一記攻守兼備的妙招,顏輝以不變應萬變,應付起來自然是遊刃有餘。

此刻聽得黑大漢抱怨,顏輝施施然地調侃道:“嫌不過癮?那好,我這就滿足你!”說罷,捏了一個劍訣,飛劍輕飄飄地往黑大漢胸前拂去。

“化蝶功?你是逍遙派的?”黑大漢一邊舉刀招架,一邊愕然發問。

“是嗎?那你再看看這個……”說話間,顏輝劍勢一轉,一口氣刺出九劍。

“九轉歸元?怎麽又是歸元派?不對不對,玉虛觀、百草堂、黑煞門……咦,還有‘迷霧崖’的功夫……”黑大漢初時還能說話辨認,待到後來卻再不說話。

這一來是顏輝使出的招式似是而非,不易辨認;二來麽,卻是顏輝變招太快,黑大漢應付得頗為辛苦,哪還有餘力分心他用?這倒不怪黑大漢眼拙,顏輝所施展的這些招式雖來源於各個門派,但卻又經過了加工改良的。

就好比“風雲七式”原本隻是七式單獨的劍法,但被顏輝用《天機訣》和《長生錄》上的功法加以改進後,卻又生出無數變化。

這些招式看起來似是而非,但威力卻增大不少。

這黑大漢能辨出其中十餘種功法,已經很出乎顏輝預料了。

顏輝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將黑大漢鬧了個手忙腳亂,戰況明顯地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

在一旁觀戰的中年男子見了,也不由得目瞪口呆,暗暗猜測顏輝的來路。

顏輝精妙手法層出不窮,時而施展淩厲的殺著,時而將各種功法化入劍勢,端的是信手拈來,揮灑自如。

反觀那黑大漢,一個不察之下落了下風後就再也沒能挽回頹勢,隻能不住後退,緩解顏輝劍勢帶來的威壓。

就在黑大漢苦苦掙紮之時,顏輝突然收劍後撤。

黑大漢頓感壓力一鬆,四下一看,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逼退出百丈,回到他搶攻前所立之處。

“你……你怎麽會那麽多功法?”黑大漢不可置信地瞪著顏輝問道。

顏輝捏了一個法訣收回飛劍,笑道:“你剛才不是嫌我的招數少麽?怎麽,現在又嫌多了?”黑大漢臉色微窘後,複又喜道:“哈哈,不多不多,咱們再來……”說罷,也不顧不得方才好幾次險些被飛劍所傷,揉身又要上前交戰,哪知還沒等他衝上前來,便聽得“隆隆”聲響,幾個天雷當頭劈下,若不是黑大漢退得快,隻怕會被打個正著。

炸雷之後,一大片散發著腥臭的綠霧憑空生出,向著黑大漢罩來。

黑大漢見勢不對,“哎喲”大叫一聲,身形急速往潭麵墮下。

黑大漢一閃,濃霧便直直朝那中年男子罩去。

那中年男子原本正在看好戲,哪知場中突生變化,等他反應過來時,腥風已經撲鼻。

慌亂之下,中年男子唯有一振手中飛劍,舞出一團劍芒將自己護住。

隻聽得一陣“叮當”之聲,也不知道掃落了多少枚隱藏在濃霧中的暗器。

“兀那廝,下手也忒歹毒了,大爺我招惹你了麽……”話音未落,中年男子眼前陡然一亮,腥風、濃霧,就仿如從未出現過一般,朗朗青天,一如方才。

顏輝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道:“要戰,就要心存死念。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不待中年男子接嘴,黑大漢從下方浮起,詫聲問道:“方才你明明有機會殺我,怎麽反倒退卻了?”顏輝揉了揉鼻子,掃了黑大漢和中年男子一眼。

從容說道:“你一味退卻,肯定是想等我麻痹大意的時候施展絕招。

嗬嗬,你以為我會上當?再說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劃算,不劃算!”黑大漢聽完顏輝說的話,鼓掌笑道:“哈哈哈,有趣有趣,這話說的合爺爺胃口。

嘿嘿,沒想到正派之中居然也有你這種妙人。”

顏輝把眼一翻,“正派?正派那些迂腐的家夥中有像我這樣聰明的人麽?”黑大漢雙目一瞪,愕然道:“不是正派?難道是我魔門中人?爺爺我成天在這南荒熱砂找人打架,可從沒聽過有你這號高手。”

顏輝展顏笑道:“虛名隻不過是浮雲,又不能當飯吃,要來何用?嘿嘿,我這個人喜歡躲在暗處下黑手。”

“下黑手?”黑大漢先是一愣,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好半晌才止住笑聲說道:“兄弟,緣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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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悶棍二人組

看著臉部因激動而略微顯得有些扭曲的黑大漢,顏輝心頭突然湧起一個古怪的念頭:“老子該不會碰到打悶棍的同行了吧?”很斯文地笑了笑,顏輝打著哈哈說道:“百年修得同船渡,芸芸眾生,相識即為有緣啊。”

“咳,上次一個禿驢喋喋不休,說要點化老子,結果一轉背就被別人煮著吃了。”

黑大漢念叨著飛到顏輝麵前,笑道:“那家夥開口就是同船渡,結果自己到湯裏渡去了。”

顏輝暴汗,敢情那和尚跑到精怪窩裏去宣揚佛法?這不是羊入虎口麽?黑大漢沒察覺顏輝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猶自繼續說道:“我說的緣分,是指我們兩個有共同的愛好。”

顏輝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問道:“什麽愛好?”“在背後下黑手啊。”

黑大漢嘎嘎笑道:“我現在已經猜出你是誰了。”

顏輝頗有幾分好奇,隨口問道:“哦?那你說說看。”

他來修道界尚不足十年,南荒熱砂更是第一次涉足,壓根就不信這黑大漢能猜出他的來曆。

“天機門顏輝,”黑大漢嘎嘎一笑,信心十足地繼續說道:“正派中人行事都有跡可循,除了你這個才從人間界過來的另類。”

“另類?這就算另類,那老子要是穿著西裝還不把你丫眼珠子嚇得掉到地上?”顏輝微微搖了搖頭,揉著鼻子苦笑道:“看來下次出門,我還得找塊布把臉給蒙上。”

“把臉蒙上?為什麽?”黑大漢一臉不解地追問道。

顏輝一本正經地答道:“省得被人家認出來嘛。”

黑大漢這才恍然大悟,撇嘴說道:“沒用的,你就算沒有臉也一樣會被認出來的。”

“沒有臉……”顏輝心頭暴汗,這話聽起來咋就這麽別扭呢?心念一轉,顏輝突然又想起多年前在人間界玩的時候曾流行過一個經典簽名:“一直以為,隱身了別人就找不到我,沒有用的,像我這樣拉風的男人,無論在哪裏,都像漆黑夜色中的螢火蟲一樣,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黑大漢哪知顏輝此時正處於極度自戀中,見他沉默不語,還以為是被自己點破了來曆,心頭不爽,於是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我以前也沒見過你。”

“這黑大漢既沒見過我,又怎會認得我?”顏輝雙眉一緊,猛地脫口問道:“莫非你從我出手看出了問題?”黑大漢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你出手很快,招式看得不是很分明,我也不是很確定。”

顏輝心頭更是奇怪,“那你怎麽就咬定我是天機門顏輝?”黑大漢咧嘴一笑,狡黠地眨了眨眼,“天機門顏輝不按常理出牌,又喜歡以多打少,在人背後下黑手,這是修道界人盡皆知的秘密。”

聽了黑大漢的話,顏輝一臉沮喪地哀歎道:“靠,是哪些***在背後造我的謠?老子雖然愛打悶棍,但打悶棍也是技術活,咋就把我說得這麽不堪呢?”“悶棍?”黑大漢愣了一下,追問道:“什麽是悶棍?”“呃……咳咳……”顏輝輕咳了幾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隨即伸手往虛空裏一抓,縮回手時手上便多出了一杆烏金打造的棍子。

隨手舞弄了兩下,顏輝才嘻嘻笑道:“打悶棍麽,就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在他背後來上一下。”

一邊說,顏輝一邊舉起烏金棍做了一個敲擊的動作,“你看,在背後來一下,這世界就清淨了。”

顏輝這番解釋頗為時尚,但配合著手上的動作,連比帶劃,倒也把“打悶棍”的精髓詮釋得形象生動,讓黑大漢聽得明明白白。

其實,根本就不需他解說,隻需比劃一下動作,黑大漢也照樣一點就透,因為黑大漢壓根就和顏輝是“打悶棍”的同行。

“啪啪啪”,黑大漢鼓掌讚道:“打悶棍,嘿嘿,我喜歡!”,顏輝正待答話,卻聽旁邊那中年男子冷冷譏道:“你豈止是喜歡,雞鳴狗盜的事你還幹得少麽?”黑大漢頗不耐煩地朝中年男子揮揮手,罵道:“去去去,你這食古不化的老家夥,懂個球!”中年男子的口齒顯然不及黑大漢伶俐,被罵後唯有怒目而視。

顏輝見這黑大漢說話爽快,所用詞匯也與現代人相差不多,不由得好奇地問道:“哥子,我聽你說話不太像古代人,你今年多大年紀哦?”黑大漢背負雙手,做出一派老氣橫秋的樣子應道:“多大?嘿嘿,千兒八百總是有的,具體歲數麽,也記不清了。”

顏輝暗暗咋舌,猶不甘心地追問了一句:“那你說話怎麽和人間界那邊差不多呢?”“以前我去過一趟人間界,在那邊待了幾年,好歹也學會了一點。”

顏輝心頭一驚,上上下下朝黑大漢打量了一番,詫然問道:“不會吧?以你合道期的修為,怎麽能通過結界通道呢?莫非,是有什麽……法寶?”黑大漢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聲答道:“沒有沒有,我哪有什麽法寶……”見黑大漢矢口否認,顏輝心知此事可能涉及對方隱私,便不再多問,當下將話鋒一轉,換了一個話題,“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呢?”黑大漢方才忙著找人打架,並沒想到此節,聽顏輝問起,這才報出家門。

原來,這黑大漢三十年前曾去過一趟人間界,那時候他的功力還未達到返虛境界。

在人間界,黑大漢因為容貌的關係,常被人誤認為是張翼德再生,便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張軍。

回到修道界後,張軍因另有奇遇,功力突飛猛進,在短短三十年間邁入了合道期。

張軍認為是上天眷顧自己,福澤深厚,便又在姓名中間加上一個“福”字,喚作張福軍。

“張福軍?這名字倒也跟現代人差不多。”

顏輝微一沉吟,複又將目光挪向一旁的中年男子,“不知那位……”不等顏輝問完,張福軍輕哼一聲,嗤道:“那家夥麽,你叫他老王八就是。”

中年男子一張臉漲得通紅,怒氣衝衝地衝上前來,用手指著張福軍,厲聲嗬斥道:“別以為大爺脾氣好就好欺負!”對於中年男子的喝罵,張福軍絲毫不以為意,彎下腰瞪著他哼道:“你不是王八是什麽,莫非修了幾天道,就連祖宗也不認了?不孝,不孝啊……”“你……你你你……”那中年男子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指著張福軍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我咋了?莫非剛才你還沒過癮,想和爺爺再打上一場?”那中年男子似是被張福軍糾纏怕了,一聽這話,頓時蔫了下去,低聲咕噥了一句:“鬼才想跟你打。”

說罷身形一閃,倏地鑽入深澗不見了蹤影。

“呸,老王八,早該滾了,不被爺爺罵你幾句渾身不舒服……”那中年男子都沒影了,張福軍還嘴裏念叨個不停。

顏輝看在眼裏,暗自好笑。

看樣子這張福軍和中年男子是多年好友,隻不過張福軍是痞子習性,而那中年男子多半是由玄武一族所化,性子憨厚,老是吃癟。

“卻不知這張福軍又是什麽來頭,莫非也是精怪所化?”正思量間,隻聽張福軍哈哈笑道:“走走走,難得咱哥倆投緣,找個地方好好敘敘。

那老王八小氣,窩裏連酒都不會準備半滴。”

顏輝在修道界待了近十年,所接觸的要麽是一本正經的正派人士,要麽就是凶殘惡毒的邪魔妖人,唯獨這張福軍有啥說啥,頗合他的胃口。

兼之顏輝也想結交這個朋友,當下想也不想便應允下來。

三日後,南荒熱砂發生了兩件轟動整個修道界的大事:心胸狹窄的赤練先生外出訪友時,洞府被人強行破去禁製,損失一株萬年人參。

當天晚上,百果瀑又遭偷襲,兩個蒙麵人將修為早已邁入合道期的大猿王打成重傷,強搶了幾樣法寶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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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劍指道德宗

赤練先生和大猿王在南荒熱砂也算得上難纏的主兒,他們二人被人偷襲丟了顏麵之事,迅速傳遍了南荒熱砂乃至整個修道界,一時間,道魔兩大陣營紛紛猜測,是誰有如此膽量和實力,竟敢挑這兩塊“硬骨頭”下手?下一個遭殃的又會是誰?就在外界眾說紛紜之際,在一個不知名的山坳裏,顏輝卻正愜意地窩在張福軍的藏身之處,享用著打悶棍得來的“勝利果實”。

“好酒!”顏輝反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讚道:“這猴兒酒不愧是純天然釀製,喝起來就是順口。”

張福軍手裏抓著一個酒葫蘆,半躺在一張虎皮鋪就的軟榻上,朝顏輝斜睨了一眼,懶懶回道:“老弟你愛喝盡管喝就是,喝完了咱哥倆再去打一次悶棍,哈哈!”說罷,張福軍舉起酒葫蘆便是一通狂灌。

顏輝將酒葫蘆往腰間一掛,走到榻前隨意一靠,摸出一支煙遞到張福軍麵前,“來一口?”張福軍晃了晃手裏的酒葫蘆,搖頭笑道:“我有口酒喝就好,那玩意兒我以前在那邊也試過幾次,始終吃不慣。”

“煙是用來抽的,不是吃的。”

顏輝沒好氣地糾正了一下,自顧點燃了手中的香煙,美美地吸了一口。

看著顏輝噴雲吐霧好不逍遙,張福軍像是想起了什麽,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興奮地說道:“老弟,咱們今晚再到百果瀑猴兒洞去搬一點酒回來。”

顏輝悠然吐出一個煙圈,緩緩搖了搖頭:“你道那猴子是好相與的善類麽?上次我們是攻其不備才得手,那猴子吃了虧,肯定會嚴加防範,百果瀑那裏是再也去不得了。”

張福軍聽顏輝這麽一說,也覺有理,心有不甘地咕噥道:“這麽說來,豈不是便宜了那猴頭?哎,早知道上次多搶點猴兒酒回來。”

顏輝嘿嘿一笑,油然說道:“難道整個南荒熱砂除了百果瀑就沒酒了?人間界有句俗話叫做‘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裏就是一片森林,我們也犯不著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是?”張福軍臉露喜色,豎起大拇指讚道:“老弟果然是打悶棍的高手,佩服佩服!那咱們下次換一個地方。”

顏輝側過身,對張福軍正容說道:“赤練先生和大猿王出了事,現在風聲肯定緊,各家各戶都睜大了眼睛防著哩,可不是下手的好機會。

唔,來日方長,我們先穩幾天再說。”

說罷,自腰間解下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

張福軍舉起手裏的酒葫蘆和顏輝碰了一下,眉開眼笑地說道:“老弟所言極是!來來來,幹……”自當日不打不相識之後,顏輝這些日子都與張福軍廝混在一起。

二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打悶棍,可謂一拍即合,往往是一個才說出上半句,另一個便自然接出下半句,就像相交多年的老友,默契無間。

相處幾日下來,竟都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顏輝和張福軍二人,說得好聽點那叫誌同道合,說難聽點就是臭味相投。

張福軍仗著自己對南荒熱砂的熟稔,大膽提出要和顏輝聯手打悶棍,對於張福軍的這項建議,顏輝是樂意之至,於是這才有了赤練先生和大猿王相繼倒黴之事。

至於打悶棍得來的好處麽,二人也是各取所需,沒有誰在乎對方拿多了,自己分少了。

顏輝素來謹慎,尤其是進入修道界之後,與人交往常常都要留個心眼。

可說也奇怪,他和張福軍相處之時竟沒有防備之念,覺得張福軍絕對不會加害自己。

當然,這種感覺沒有如何理由或依據,純粹是一種直覺而已。

盡管憑直覺辦事不是顏輝的風格,不過,跟張福軍在一起的這些天,不用算計,也無須顧忌什麽,倒也過得頗為輕鬆。

轉眼一支煙便要燃到盡頭,顏輝手指一彈,煙頭帶著一簇紅光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墜向遠處。

怔怔望著那道弧線,顏輝似突然想起什麽,將酒葫蘆往身旁一放,對張福軍說道:“對了,我們動手的時候都運功改變了體形和容貌,也沒亮自己慣用的兵器,別人決計查不到你我頭上,不過麽,有一個人卻是例外。”

張福軍握著酒葫蘆的手指驟然一緊,目中寒光一閃,惕然問道:“誰?”顏輝嘿嘿一笑,“你那個水底下的朋友啊。”

張福軍繃緊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撇撇嘴道:“你說那老王八?老弟,你就盡管放心好了,那家夥幾百年都憋不出一個屁來,知道也不會說出去。

再說了,我哪次得了好處沒給他一點?哪次他又跟我客氣過?嘿嘿,那老王八啥都好,就是脾性溫吞,每次找他練手都唧唧歪歪的,一點也不爽快。

以前我功力不濟的時候,那老王八可從來沒推托過。”

“廢話,誰整天吃飽了撐的陪你打架玩?換作是我也早翻臉了,虧得那老家夥是玄武一族,脾氣好,才能忍你這麽久。”

這些話顏輝也隻是在心頭想想,當然不會傻到說出去。

“張兄,我有一事不明,你說三十多年前去過人間界,那時候你應該還沒達到返虛的境界,為何這短短三十年工夫你竟一躍邁入合道期,這其中可有什麽玄妙?”張福軍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下,支吾道:“呃,老弟,以你我的交情,本不該有事瞞你,不過這件事我答應過那老家夥不說,還請老弟你體諒一下。”

張福軍雖沒說出功力陡增的秘密,不過從他的言辭之間,顏輝也得到了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從張福軍的話來看,他之所以功力突飛猛進,似乎是從某個老家夥那裏得過天大的好處,雖然不知道那好處是功法還是丹丸之類,不過能在短短三十年間便能把一個出竅期的修道者**成為合道期的高手,那老家夥的一身功力恐怕隻能用“變態”來形容,這份能耐,即使是昆侖派的玉昡道人,恐怕也辦不到。

見張福軍有難處,顏輝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沒啥,能說就說,不能說就不說。

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追問別人的隱私。”

張福軍點了點頭,眼中多出了一分感激的神色。

顏輝沒說假話,他是沒有追問別人隱私的習慣,不過卻喜歡用入夢的異能將別人的老底都刨出來。

假如張福軍知道顏輝能進入別人的意識偷窺,隻怕早就對著顏輝豎起中指了,哪還會心存感激?出於對朋友的尊敬,更因為張福軍也是邁入了合道期境界的高手,所以顏輝雖然極想知道他的秘密,卻也強忍住了用入夢異能偷窺張福軍隱私的念頭。

在張福軍的洞府中又待了十餘天,顏輝終於經不住張福軍的遊說,答應和他聯手再做上一筆。

這一次,“悶棍二人組”將目標鎖定為一個正道門派——道德宗。

據張福軍說,這道德宗雖然以正派自居,但平日裏仗著高手眾多,門下弟子一個個飛揚跋扈。

百年前他與道德宗的一個弟子起了一點小小衝突,便被道德宗的門人四處追殺,是以此番將其選作下手目標,也不乏有泄私憤的因素。

當然,對於那些名門正派的齷齪嘴臉,顏輝也早就心存不爽,所以張福軍一提起這由頭,顏輝沒有絲毫猶豫:“好,我們就去打打道德宗的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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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釣魚

自古正邪不兩立,盡管道德宗行事很張揚跋扈,但畢竟也是正道一脈,所以在道德宗山門方圓千裏之內向無魔蹤。

開玩笑,能在群魔盤踞的南荒熱砂立足,道德宗自然有立足的本事,兼之其門中高手眾多,又擅群毆,魔道中人若是擅闖道德宗的地盤,隻怕會被一大幫道德宗的門人轟殺成渣。

呃,人多勢眾,除魔衛道正當時啊!顏輝和張福軍膽子雖大,卻都不是魯莽之輩。

顏輝固然是一貫謹守“安全第一”的原則,張福軍也因曾跟道德宗打過交道,深知其厲害而不敢托大,是以二人此番乃是有備而來,各自變幻了體型和容貌。

顏輝將身形拔高了半尺,成了一個身材瘦長的中年人,而張福軍則嫌自己的高大體形太過打眼,施展玄功將身形縮至六尺出頭,變成了一個壯漢,就連那一身黑炭般的皮膚也弄成了黃銅色。

這等變化在常人看來或許不可思議,但對於他們二人而言卻是小菜一碟。

“萬事萌芽,在乎一心,意起花自開”,用玄功變幻身形、容貌,不過是返虛之境的手段罷了。

饒是做足了準備功夫,顏輝和張福軍仍是一路小心謹慎,潛到距離道德宗山門約摸百裏之處便停了下來。

並非他二人膽小,實因此趟“悶棍”不比前兩次。

那赤練先生和大猿王雖然法力高深,但其門下卻沒有功力出眾之徒,獨力難支,才讓顏、張二人得手。

而道德宗門中高手眾多,一個不留意被發現了行蹤,就很可能被一大幫高手追殺,那就虧大了。

站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山頭上,顏輝遙遙朝百裏之外一座高聳入雲的山脈望了一眼,頭也不回地沉聲問道:“現在怎麽辦,該不會直接摸上飄渺峰去吧?”張福軍向前跨出一步,和顏輝並肩站在一處,眯縫著眼睛苦笑答道:“你當我倆聯手就天下無敵了麽?嘿嘿,我可不想再被那幫牛鼻子追殺一次。”

被道德宗的高手追殺,那滋味張福軍以前嚐過一次,還不是一般的凶險。

如今雖說他功力大進,但仍不敢到道德宗山門內鬧事。

“要不,我們就躲在這裏等道德宗的牛鼻子出來,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讓他們嚐嚐挨悶棍的滋味。”

顏輝長歎了一口氣,提醒道:“我們費這麽大勁,是來這裏撈好處的,照你那樣守株待兔,鬼才知道道德宗的人什麽時候出來晃蕩。

就算真給你守著了幾個出來遊曆的低階弟子,即使把他們榨幹了好像也沒什麽油水吧?”“呃……”張福軍也意識到自己的計劃行不通,沉吟了片刻後說道:“不如這樣,你在剛才那個小山穀裏等著,我去引他們出來,你伺機打悶棍就是。”

顏輝緩緩點了點頭,“這主意似乎不錯,不過……”說到這裏,顏輝微微一頓,臉上浮起一絲狡黠的笑意:“張兄,待會你出手的時候別太賣力,把功力收斂一下,達到目的就行,要不然惹出一大幫人來,我可救不了你。”

一說起這茬,張福軍就想起以往被道德宗的門人追殺,東躲西藏的恥辱往事,不由得將牙齒咬得格格響,恨恨罵道:“他***,這些名門正派就會以多欺少,操!”話剛出口,張福軍便聽顏輝尷尬地輕咳了兩聲,頓時察覺自己失言,連忙笑著解釋道:“呃,這個……老弟,我可不是說你,再說,你也算不上是名門正派,嘿嘿……”顏輝也不想在這問題上多作糾纏,當下和張福軍仔細商量了一下行動細節,由得張福軍自去按計劃行事,他自己則退到距離飄渺峰兩百裏外的一個山穀裏。

在山穀中尋了一處隱蔽的所在,顏輝盤膝而坐運起功來。

張福軍去當魚餌了,也不知道德宗的那些家夥什麽時候才會上鉤,左右無事,不如將前些日子偷窺到的各派功法思索整理一番。

自從起意要打道德宗的悶棍,顏輝就已經打定了主意,動手之際決計不施展《天機訣》、《長生錄》、《混元功》等功法,而是使用偷窺到的魔功邪法,這樣既不會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又能順便栽贓給別的魔頭,可謂是一箭雙雕。

就在顏輝盤算著用何種魔道功法打悶棍之時,張福軍已經偷偷潛到距離縹緲峰幾十裏外的一片山林。

這裏是進出道德宗山門的必經之地,張福軍打定主意待在這裏,等著倒黴鬼自己送上門來。

事實證明,守株待兔也不容易。

張福軍足足候了大半日,挨到傍晚時分,才見有兩道暗青色的劍光從縹緲峰上射出。

張福軍原本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一見那兩道劍光,頓時來了精神。

他那眼神何等犀利,雖然隔著幾十裏的距離,仍是一眼看出了那二人的修為。

“唔,兩個出竅初期的雛兒,來得正好,嘿嘿,遇上你爺爺算你倆倒黴……”一般來說,修道者駕馭飛劍都喜歡高來高去,以策安全,可道德宗的弟子素來張揚慣了,兼之又是在自家山門的門口,哪曾想到會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摸到他們山門外打悶棍?是以,這兩個道士飛得極低,也飛得頗為逍遙。

那兩個道德宗的門人從飄渺峰下來後,正一路說笑,突然間感到地麵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拉扯著二人往地麵急墜。

兩個道士驟遇變故,連忙運足功力想要衝天而起,奈何他們的修為和張福軍差了老大一截,即便是拚盡了全力,又哪能掙得脫?眨眼工夫,兩個道士便自半空中重重摔在地上,二人禦劍飛行的高度不足百來,原本摔下來也可毫發未損,可張福軍心懷惱恨,手上用足了勁道,把這二人摔得七葷八素。

還未等這兩個倒黴鬼回過神來,張福軍已經旋風般從林子裏衝了出來,照著二人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狠打,直把這兩個可憐的家夥揍得鼻青臉腫,跟豬頭一般無二。

揍完後,張福軍獰笑道:“爺爺以前修為低,被你們道德宗打壓,如今爺爺我的修為也到了返虛的境界,哼哼,你們道德宗的牛鼻子給我小心點,爺爺我見一個打一個……”一邊罵,張福軍一邊將兩個倒黴鬼拎了起來,兩臂一掄,將他們扔了出去。

那兩個道士限於功力的差距,方才被張福軍一通狠揍,還不了手。

不過他們雖然被揍得鼻青臉腫,但功力卻並未喪失,被張福軍飛擲出手後,忙不迭地在半空中打了一個滾,拚命施展功法往飄渺峰方向逃竄。

“黃皮漢子,有種你等著……”“呸!”張福軍張嘴吐出一口濃痰,揚聲罵道:“兔崽子,爺爺還怕你們不成?”他也不追趕,徑直在在一方大青石上坐了下來。

張福軍這次是來“釣魚”的,要真把那倆家夥揍死了,讓誰回去送信啊?約摸半支煙的工夫,縹緲峰上再次激射出三條人影。

一個在前,兩個在後,徑直朝張福軍揍人的那片樹林飛來。

“嘿嘿,打跑了兩個小的,叫來了三個大的,好好好,一會讓你三個家夥嚐嚐悶棍的厲害。”

張福軍打鬥經驗何其豐富,隻從那三人奔行的速度,便大致判斷出了他們的修為。

除了領頭那個老道的功力和他相若之外,另外兩個中年道士頂多也就是返虛期的修為。

“你們道德宗最無恥,就知道仗著人多。”

張福軍便騰空而起,唰唰唰揮出了三劍。

呃,用飛劍施展刀法,怎麽看怎麽別扭。

三個道士在半空中急停,閃身。

一名中年道人鐵青著臉喝道:“哪裏來的狂徒?還不速速束手就擒!”“哈哈,想擒住爺爺?孫子們,爺爺不陪你們玩啦……”張福軍怪笑一聲,轉身就跑。

“妖孽休走!”為首那老道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斑瀾的飛劍,施展身法帶頭追了上去。

“爺爺不走,爺爺跑!”張福軍頭也不回地調侃道。

那老道年紀不小,性子卻烈,門人在山門外被暴揍,本已令他著惱,此時又聽得張福軍左一個爺爺,右一個爺爺的占他口頭便宜,更是氣得須發亂顫,“妖孽,休耍貧嘴,看招!”說罷猛一揚手,一劍刺向張福軍的後背。

張福軍早防備著那老道,一察覺氣機不對,連忙反手便是一劍。

“啊呀!”驚呼聲中,張福軍飛劍被老道使出的劍氣震脫手,隨即身形一個踉蹌,亡命般地逃向顏輝藏身的山穀。

張福軍和這老道功力相若,真要正麵對上,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飛劍脫手,隻不過是做戲而已。

“追!”喝令聲中,老道帶著兩個中年道人追了上去。

如此一逃一追,幾個呼吸間,四人便來到了顏輝藏身的山穀。

早在三個道人和張福軍動手之際,顏輝便用神念探清了形勢。

此時眼見張福軍引著三個道人來到山穀,顏輝的嘴角隱隱噙起一絲冷笑。

“這三個道士法力不弱,臨陣對敵的經驗卻差得很啊。”

張福軍飛到山穀後,心神大定。

好整以暇地轉過身來,對著一臉怒氣的老道笑道:“孫子,你手裏的飛劍不錯,送給爺爺如何?”老道劍指張福軍,怒聲喝道:“妖孽,死到臨頭還在癡人說夢。

道爺今天……”話未說完,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片濃霧,霧靄之中,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了老道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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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各有所獲

霧本是由水汽凝聚而成,修道界山多湖眾,雲霧繚繞原也並不鮮見。

但這濃霧來得甚為怪異,眨眼之間便四下彌漫,將道德宗三名道人籠罩在其中,饒是他們功力不弱,驟陷於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中後也不由得微微有些心慌。

一發現形勢不對,領頭那老道正要抽身後退,哪知運功之下才發現平素運轉自如的真元竟不聽使喚,提氣運功頗為艱難。

“不好,這霧……”老道正要出聲示警,不等他把話未說完,顏輝已無聲無息地欺到他身後,輕飄飄地在他背心上印了一掌。

顏輝這一掌看似輕柔,但掌勁透體而入後破壞力卻相當霸道,摧枯拉朽般將老道的五髒六腑攪成了碎塊。

“噗……”那老道張嘴噴出一片血霧。

一口鮮血還未噴完,“砰!”背心上又中了一掌。

和第一掌的輕柔不同,顏輝這第二掌剛猛無比,老道後背的骨胳瞬時被震成粉碎,其軀體如敗革般被擊飛出數十丈遠,恰好飛出濃霧之外,到了張福軍的麵前。

張福軍提劍在手,譏嘲道:“你們道德宗不是很囂張麽?沒想到會有今天吧?”說罷,張福軍嘎嘎一笑,揮劍割下了老道的首級。

幾乎就在老道身首異處的一瞬間,他的元神倏地衝體而出,倉惶地朝縹緲峰逃逸。

顏輝本有機會將其攔截,但轉念一想,自己此行隻是為了給張福軍出口惡氣,犯不著滅人生機。

呃,那老道肉身雖毀,但隻要留得元神,尋到合適的軀殼後照樣可以重新做人。

“師叔……”另外兩個中年道人衝出濃霧,恰好看到老道身首異處、元神遠遁的一幕,齊齊悲呼一聲,掉頭就跑。

想跑?顏輝冷哼一聲,一閃身到了一個道人身後,揮起平素用來責罰門人的烏金大棍,照著其後腦勺敲了下去。

那道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軟了下去。

另一個道人聽得身後風聲,逃得越發快了。

顏輝一把抓住被自己敲了一記悶棍的道人,閃電般在其身上布下了十餘道禁製後,這才拎著昏死過去的道人返回。

“剛才你怎麽不出手把那老道的元神攔下?”張福軍望著顏輝奇怪地問道。

顏輝收起烏金棍,隨口應道:“我們是來打悶棍的,不是來搶元神的。”

眼見張福軍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顏輝續道:“出了惡氣即可,狗急了也會跳牆的,萬一那家夥自爆元神,你我都要受到波及。”

張福軍說道:“說得也是,唔,那老道的飛劍掉下去了,下去看看。”

說罷,身形急衝而下,落在了穀底那老道的屍首旁。

從顏輝偷襲老道算起,直到張福軍斬落其首級,不過短短兩、三息的時間,那老道肉身被摧毀,又前後受敵,慌亂間隻顧得上遁出元神逃命,也沒時間帶走隨身的法器,白白便宜了顏、張二人。

數息工夫,那老道肉身攜帶的物事便被張福軍搜刮得幹幹淨淨。

“呃,這家夥搜刮的本事絲毫不比胖子差哩。”

顏輝心頭暗笑,衝意猶未盡的張福軍打了個呼哨,“老兄,該閃人了,我可不想被一大群道德宗的高手追殺。”

張福軍隨手扔了幾樣從老道身上搜出的沒有多大用途的物事,嘴裏蹦出一個令顏輝暴汗的單詞:“OK!”一個拿著剛從道德宗道士手中搶來的飛劍,一個拎著一名昏死過去的道士,二人急速往張福軍藏身所在的西南方遁去。

等到道德宗的大批高手氣勢洶洶地趕到那山穀,卻隻看到地上的屍體,哪裏還有行凶者的身影?領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在屍首旁落下身形,蹲下身將血肉模糊的屍體反轉過來,赫然發現那後背上清晰地顯現出兩個淡藍色的掌印。

“迷霧崖的碎玉功!”那老道兩眼噴火,咬牙切齒地怒道:“龍語老賊,安敢毀我師弟肉身,我道德宗定和你沒完!”說罷,老道霍地站起身來,回頭衝身後一個中年道士喝道:“明心,速速回去稟報掌門,說這事和迷霧崖龍語那廝有關。

為師帶人先行一步,不踏平迷霧崖誓不罷休!”說罷,老道頭也不回地帶著百多名道人浩浩蕩蕩朝迷霧崖飛去。

那迷霧崖和張福軍的藏身之地一在東北,一在西南,恰是背道相反,他們飛得越快,距離顏輝、張福軍二人卻是越來越遠了。

卻說張福軍逃出道德宗的地盤之後,心頭終是有些疑惑,不由得開口問道:“老弟,你該不會是要把這家夥帶回去吧?”顏輝點了點頭,“正是。”

“你就不怕暴露行跡麽?”張福軍一聽此話,連忙追問道。

顏輝朝那昏迷不醒的道人瞥了一眼,說道:“無妨,我已經在他身上施了禁製。”

頓了一頓,顏輝又微微一笑:“你是一個人吃飽,全家都不愁,真要暴露了身份,大不了一跑了之。

我可就慘了,門中還有一大幫小弟跟著我吃飯呢,哈哈,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相處了一段時日,張福軍也知顏輝行事素來謹慎,他既說沒事就多半不會有問題,當下也不再追問。

一路無話,二人順利返回到張福軍藏身之處。

一進洞府,二人便將身形容貌複原。

顏輝把那道人隨手往地上一扔,摸出一支煙點燃,悠然笑道:“跟老兄你一起打悶棍,運氣還真不錯,哈哈。”

張福軍一把抓起石桌上的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口,反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朝顏輝上下打量了幾眼。

顏輝嘻嘻一笑,“看什麽?我這樣子很帥麽?”但見張福軍頗有些困惑地搖了搖頭,嘴裏嘟囔道:“老弟,我可是對你越來越好奇了,剛才你打出的那兩掌我怎麽看怎麽不對。”

顏輝微“哦”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望著張福軍問道:“哪裏不對?”張福軍微一遲疑,緩緩說道:“剛才我搜那老道的時候,看見他背上的掌印有點像是中了龍語那廝的碎玉功。”

顏輝張嘴吐出一股煙霧,不置可否地應道:“你說像就像吧。”

顏輝這話答得有些取巧,張福軍卻似並未在意,繼續說道:“說起來這次還真比我預計的順利多了,不過有點奇怪,那老家夥好歹也是合道期的高手,怎麽如此不濟,被你輕易偷襲得手?”顏輝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這才淡淡應道:“可能那老家夥的心神和氣機都係在你身上,又被我用濃霧分了心神,才會便宜了我。

嘿嘿,那老家夥功力雖高,實戰的經驗麽,比起你我來可就差得遠了。”

嘴上雖這麽說,顏輝心頭卻暗忖道:“容易?你以為要收拾這合道期的老家夥當真那麽容易?”原來,適才在那山穀之上,顏輝先是利用從龍語法師門人那裏偷窺來的功法,製造出一場濃霧,令那老道分心,自己則趁機運用《天機訣》上的“困魔咒”對其實施偷襲。

那老道功力高深,如果正麵交鋒,斷不會被顏輝輕易得手,但當時他將心神和氣機都鎖定在張福軍身上,又被濃霧所惑,所以才被顏輝悄悄施咒困住。

當然,以二人伯仲間的功力,就算施咒得手,顏輝原也困不住老道的經脈和真元,頂多給老道提氣運功造成一息左右的滯礙。

不過高手相爭,先機為重,別說是一息,哪怕半息、十分之一息的時間,也足以成為決定生死的關鍵所在。

老道經脈被困,真元不暢,顏輝才能施展碎玉功偷襲得手。

這番經過,說起來容易,但其中隻要任何一個環節沒拿捏好,也難定大局。

顏輝不說,張福軍自是不知。

朝那萎頓在地的道士瞥了一眼,張福軍問道:“老弟,這家夥你打算怎麽處置?”顏輝咂吧砸吧嘴,往軟榻上一靠,懶懶應道:“先扔那吧,我自有主意。”

見顏輝一副計較已定的模樣,張福軍點了點頭,取出從那老道處收刮到的“戰利品”,細細把玩起來。

入夜後,顏輝裝模作樣地打坐一番,利用入夢的異能進入那尚處於昏死狀態的中年道士意識中,將道德宗的功法及秘聞窺得一幹二淨。

從這中年道人的意識中,顏輝也獲悉了那個被自己和張福軍聯手算計的老道名喚“夜辰”,乃是道德宗十二名護法長老之一。

“這夜辰道人肉身已毀,即使找到合適的軀體,想恢複鼎盛時期的功力,至少也得下數十年苦功。

嗬嗬,罪過罪過。”

顏輝緩緩睜開雙眼,和張福軍打了一個招呼,拎著那中年道人徑直出了洞府,趁著夜色趕到距離迷霧崖幾百裏開外的一處深山,將那中年道人扔了下去。

顏輝在將那道人扔下之前便已解去了封印在他身上的禁製,幾個時辰自會醒轉過來。

不過,迷霧崖四周都是群魔聚積之地,魔道妖人出入頻繁,那中年道人會不會在蘇醒前被妖人發現,那就不是顏輝考慮的範疇了。

可憐那中年道人,自被顏輝敲了一記悶棍之後便一直沒有醒轉過來,渾不知等待他的是何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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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智者千慮 必有一失

了結道德宗之事後,顏輝便向張福軍提出辭行。

他們二人脾性相似,相處時日雖短,卻均視對方為莫逆之交,打悶棍時合作得也非常愉快,所以顏輝心頭也頗有些不舍。

不過他此番出來遊曆,一來是想長長見識,二來也是想用入夢的異能伺機偷窺各派功法。

這入夢之技乃是顏輝最大的秘密,便是親如慕容靜、葉楓、李華,顏輝也從未稍露口風,自然不可能向張福軍明言。

再說,離開長生穀也有三個多月了,雖說山門有大陣護佑,又有段氏兄弟坐鎮,但顏輝忝為天機門門主,總不能完全撒手不管吧?聽聞顏輝要走,張福軍也知道顏輝身為一派之主,派中難免有些俗務雜事,不似他這般無拘無束,便也不強留,自顧一仰脖子,狠灌了一口酒,懶聲說道:“以後有什麽麻煩,盡可來這找我,別的不說,打架我最喜歡。

唔,再有打悶棍的買賣,也別忘了算我一份。”

顏輝嗬嗬一笑,回道:“你要這麽愛打悶棍,不如跟我回天機峰,有的是機會。”

顏輝原本隻是順著張福軍的話說,話一出口,心思倒是微微一動,呃,若是張福軍能加入天機門,天機門的實力無疑又將增長一大截哩。

麵對顏輝微帶期許的目光,張福軍淡淡一笑,“得了,你也知道我孤家寡人的,過慣了一個人的日子,受不了那些約束。”

顏輝點了點頭,他明白張福軍的心思,換作他自己易位而處,也不會放棄這等自由自在,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生活。

當下也不再勸,轉身正要閃人,猛地省起一事,扭頭對張福軍說道:“對了,我們打悶棍得來的那些法器,俱是有主之物,你最好還是祭煉一番,多少改變一下外形,免得被別人認出來惹下麻煩。”

張福軍一邊陪著顏輝往洞府門口走,一邊點頭應道:“我打算過兩天就到老王八那裏去一趟,他那裏有現成的器具,靈氣又足,正適合祭煉法器。”

顏輝“唔”了一聲,欣然說道:“如此甚好,要是在這邊呆不下去,隨時可以來找我。”

“OK!”張福軍把這單詞念得越發順溜了。

二人相視一笑,伸出手來握成拳頭碰了一記。

“保重!”顏輝說罷,身形一晃,徑自離去。

道德宗的長老在山門外被人毀去肉身,派出大批好手到迷霧崖尋仇。

那龍語法師也不是軟蛋,豈肯束手就擒?當下也四處求援。

顏輝在返程的途中,就不時見到魔道妖人匆匆往迷霧崖方向趕去。

顏輝也不想再多生事端,是以一路上都老老實實地隱匿好氣機,遠遠避開。

幾日後,便順利返回長生穀。

段弦、段箭二人見顏輝回來,自是頗為欣喜。

當顏輝問及他走後可有人前來滋事時,段弦躊躇了一下,答道:“門主走後不久,有幾個身著血神宮服飾的精怪在山門外探頭探腦了一陣,但並沒有前來叫陣。”

顏輝不以為意地笑道:“就憑幾個嘍,掀不起波浪。

即便是柳青老魔親來,想破幾個大陣,隻怕也要累得半死。”

段箭笑了笑,插話道:“門主,這些日子你到何處遊曆去了?可有收獲?”“收獲?是問我打了多少悶棍吧?這兩個老古董也越來越會說話了。”

顏輝心頭暗笑,當下便把自己三個月來由東萊平原到南荒熱砂的經曆大致說了一番,隻隱去了在昆侖派吃癟,以及夥同張福軍偷襲道德宗的事,當然,涉及到入夢方麵的事兒,顏輝是隻字未提。

聽罷顏輝出遊的經曆,段弦撫髯讚道:“嗬嗬,門主辛勞,門中弟子好福氣。”

“汗,士別三月,段弦的‘馬屁功’見長啊!”顏輝一時哭笑不得,尷尬地咳了兩聲,應道:“兩位長老過獎了,呃……你們繼續修煉吧,我去給他們練點丹藥,隻怕那幫家夥在那邊把心思玩散了,回來之後得趕緊補補……”說完飛快地往石洞裏躥去。

其實,顏輝以為段弦剛才那話是在拍他馬屁,倒是冤枉段弦了。

在段弦、段箭心目中,顏輝熟知多派功法,更難得的是對門下弟子盡力維護,絲毫不端掌門的架子。

即便他兄弟二人隻是半途加入,也都一視同仁,有好處從沒少過他們那份,是以,那番讚歎卻是段弦發乎內心的由衷之言。

接下來的日子裏,顏輝每日裏除了煉製法器、丹丸,便把自己“拷貝”來的各家功法配合《長生錄》上的法門,進行“再加工”,轉授給段氏兄弟。

顏輝一貫宣揚“先保命,而後克敵”、“臨陣對敵,不管什麽法門,能克敵製勝的就是好功法”,這些理念段氏兄弟最初聽了頗覺刺耳,後來聽得多了,也慢慢習慣了。

對於顏輝轉授的這些來曆不明的功法,盡管有些歹毒,但因臨陣對敵之際相當管用,所以二人倒也來者不拒。

顏輝教什麽,他們就學什麽。

這一日,顏輝正與段氏兄弟討論一門魔道功法的運用技巧,忽聽穀外傳來一陣囂鬧之聲。

顏輝留神細察,不由得站起身來喜道:“是眼鏡他們回來了,走,出去看看!”三人奔到穀口,遠遠地便看見有一大群人正說說笑笑地自湖泊那端走過來,為首二人正是葉楓和李華,他們二人後邊跟著的是慕容靜。

再往後看時,顏輝頓時傻眼了。

但見“長裙與道袍齊飛,妝容共花團一色”,遠遠掉在後麵的那一大群人中,赫然竟有很大一部分是嬌滴滴的女人。

再看自己那幫一、二代弟子,夾雜“花叢”中,或摟或抱,唾沫四濺地與懷中的女人說笑,不時逗得女人們笑得花枝亂顫。

這哪裏還有半點修道煉氣之士的樣子?分明就是男男女女結伴出遊啊!“靠!”顏輝悶哼一聲,一晃身閃到葉楓和李華麵前,一把勒住李華的脖子,氣急敗壞地低聲問道:“這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李華用力扳開將顏輝的手臂,劇烈咳嗽了兩聲,抱怨道:“什麽怎麽回事?哥哥我大老遠回來,你就這麽迎接……”不等李華繼續叨念,顏輝咬牙切齒地打斷了他的話:“你丫的少裝蒜,我問這些女人是哪來的?”李華自顧理了理衣領,沒好氣地回道:“不是你說想讓這裏熱鬧一點,叫兄弟們去那邊解決個人問題麽?怎麽,這麽快就忘了?”顏輝一噎,頓時語塞。

呃,好像他是說過這話,可是……這何止是熱鬧一點,簡直是熱鬧得要命了。

智者千慮,也有一失啊!李華見顏輝默不作聲,賊兮兮地朝身後努了努嘴,嘻嘻笑道:“喏,你看,色安他們都照你的指示成雙成對了,放心,這裏會越來越‘熱鬧’,到時候有你忙的。”

顏輝心裏那個鬱悶啊,狠狠朝李華瞪了一眼。

李華裝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眨巴著一雙小眼嘟囔道:“是你說要人丁興旺的,瞪我幹嘛?再說,我和眼鏡可都還是老老實實的打著光棍呢。

對吧,眼鏡?”葉楓朝顏輝報以苦笑:“集合的時候人都來了,我總不可能棒打鴛鴦吧?”顏輝正要說話,卻聽慕容靜小聲勸道:“阿輝,算了,你看大家夥興致那麽高……”生米已經煮成熟飯,顏輝也沒辦法,總不能把弟子們的女人再攆回人間界去吧?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顏輝重新朝遠處的人群掃了一眼,猛地失聲叫道:“我暈,他們怎麽也來了?”
ccc1971 發表於 2019-4-13 19:52
第一百八十七章 原來如此

顏輝話音剛落,便聽遠遠一個聲音傳來:“顏輝……”兩個人從那群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後麵搶將出來,竟是於傑明和包龍新。

幾年不見,於傑明的腦頂門禿了不少,一副中間溜冰場,四周鐵絲網的造型。

包龍新的變化更大,兩頰深陷,後背也有些輕微的佝僂,比以前消瘦了許多,好似一陣大風就能吹走似的。

歲月,催人老啊!不過,令顏輝感到吃驚的倒不是他們二人容貌的改變,畢竟對於普通人而言,新陳代謝是正常的,衰老也是必然的,可顏輝想不通的是,這兩個人在人間界也算得上位高權重了,就算是退居二線後,待遇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不好好待在人間界頤養天年,倒跟著李華、葉楓他們跑到修道界來。

“莫非他們是過來度假?”顏輝心頭納悶,一邊衝遠處的於、包兩人揮手示意,一邊對李華、葉楓說道:“你們搞毛啊!怎麽把他們也給帶來了?”李華聳了聳肩,臉上浮起一絲古怪的笑容,朝葉楓一努嘴,“這個事情你要問眼鏡。”

葉楓狠狠瞪了李華一眼,罵道:“胖子你娃不厚道,明明是你同意的……”……二人推來推去,顏輝卻越聽越糊塗。

不容他繼續追問下去,於傑明和包龍新已經快走到近前。

顏輝疾步迎上前去,熱情地同二人握手寒暄:“哈哈,什麽風把你們兩位給吹來了?”於傑明嗬嗬一笑,謙道:“啥貴人哦,我都退下來三年多了,給國家幹了一輩子,也該休息啦。”

顏輝微笑掉頭轉向包龍新,拍拍他的肩膀問道:“我說包書記,才幾年不見,你就累成這樣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可要愛惜啊。”

包龍新苦笑了一下,動了動嘴皮卻沒說話,似有難言之隱。

見包龍新扭捏,於傑明忍不住在一旁插嘴說道:“小包兩年前出了點事,呃……”“出事?什麽事?被人整了?”見顏輝追問得緊,於傑明輕咳了兩聲,朝顏輝擺擺手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一會慢慢聊。”

顏輝心知這事另有隱情,當下點點頭,不再多問,扭過頭高聲喚道:“骨龍!”“到!”骨龍原本離得遠遠的,一聽顏輝召喚,連忙施展身法掠了過來。

“待會兒你負責帶他們安頓下來。

今天晚上先湊合一下,女的睡木屋,男的通通給我在練功場打坐煉氣,唔,明天你帶兄弟們再建一點房屋。”

布置完畢,顏輝猶有些鬱悶地嘟囔道:“媽的,一下帶這麽多女人來,都忙著雙修……”骨龍“憨厚”地笑了笑,搭話道:“輝哥,兄弟們在這邊每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都寂寞得很啊,你一開那口,大家就趕緊響應號召啊!”顏輝皺著眉頭,朝那群男男女女又瞥了一眼,哼道:“你們倒是爽了,她們怎麽辦?我們以後是再不會回那邊了,她們這些嬌滴滴的大姑娘,在這住上十天半月倒沒啥,十年呢?一百年呢?你敢保證她們呆得住?”骨龍把胸脯重重一拍,“輝哥你放心,來之前都跟她們交代清楚了,她們都是自願來的,兄弟們也沒有沒有使花樣。”

見骨龍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顏輝歎了一口氣,緩聲說道:“我倒不是那意思,隻是你也知道這邊的大環境,凶險得很,稍有不慎就連投胎做人的機會都沒有。

我是擔心我們連累了人家,畢竟人多了,難以護得周全。”

骨龍不以為意地揚了揚眉毛,說道:“輝哥你也不用犯愁,這些女人既然來了,讓她們跟著一起修道就是,時間長了自保應該問題。”

顏輝默不作聲,心頭暗忖:“自保?莫說她們,老子在外麵都會吃癟,何況是她們?唉,平空多出這麽多號人,又得消耗多少山珍靈果替她們打基礎啊!骨龍這家夥,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靠,老子打再多悶棍也不夠他們用的。”

心疼歸心疼,事已至此,顏輝又有什麽辦法?當下對骨龍吩咐道:“待會你去芥子空間裏的苗圃取點藥材來分給大家,煉製一點丹藥幫她們打打基礎吧。

至於功法麽,以後就由小靜和柳水心負責傳授。

唔,組建一支娘子軍也不錯!”骨龍大喜,忙不迭地點頭應道:“輝哥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難得顏輝鬆口,骨龍提在心頭的那口氣也總算鬆了下來。

說實在的,集合的時候,看到這麽多“家屬”,骨龍也著實嚇了一跳,一路上都在擔心顏輝會發飆。

“還好,總算沒被責罵。”

骨龍心頭慶幸,正要閃人,卻又被顏輝叫住:“對了,你看看那幫家夥,以為是在搞修道界一日遊麽?哪有半點修道者的樣子?哼,回去了半年,把心都耍野了!你去跟他們說,給他們三天的時間蓋房子,三天之後,全體拉練半個月。

女的參照以前西山煤礦的訓練量……”一聽顏輝提起西山煤礦,骨龍頓時想起以前經曆的那次“魔鬼集訓”,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隻是擔心那幫新來的女人受不了,正要替她們默哀,卻聽顏輝補充道:“女的減半!”目送骨龍離開之後,顏輝這才陪著於傑明和包龍新往穀裏走,唉聲歎氣地說道:“哎,人多了,隊伍不好帶啊!”於傑明摸出一盒卷煙,散了兩支給顏輝和包龍新,點燃了卷煙後笑著說道:“你還別說,這次我和小包也是來投奔你的哩。”

顏輝奇道:“你想修道?處裏修道組隨便逮一個就可以教你啊,再說我以前臨走的時候不是留了一套功法給你們麽?”於傑明摸了摸鋥亮的腦門,搖頭說道:“我在處裏幹了二十多年,跟不少修道的人打過交道,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煉氣吐納的道道兒也多少懂一點,不過你看像我這把年紀,恐怕還沒打通經脈就入土了。”

修煉一途,天賦固然重要,但也是要用時間來堆的,像於傑明現在六十好幾的歲數,如果在人間界修道,既無名師指點,又沒有充足的靈氣補給,想長生不老隻能是白日做夢。

顏輝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微微“唔”了一聲,吐出一股煙霧,又拿眼望向包龍新,問道:“老包,你是軍人出身,身體一貫挺好啊,怎麽看起來倒比於頭還虛弱?是不是調到省上,日夜操勞累的?”包龍新苦笑著說道:“我調到省裏那是明升暗降,掛了一個閑職,隻是保留待遇而已。

不過,我想要學修道倒不是為這事……”顏輝見包龍新又支吾起來,於是追問道:“哦,那是為啥呢?”於傑明一彈煙頭,說道:“小包,你一個大男人,也用不著這麽扭扭捏捏的,不就是在外麵染了點小毛病麽,李華他們都替你治好了,怕啥?”小毛病?顏輝微微一愣,旋即會過意來。

呃,老包居然也會得那種病,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見顏輝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包龍新臉紅得跟煮熟的龍蝦一般,四下裏瞥了一下,這才斯斯艾艾地繼續說道:“其實我……我隻有一次……”“一次?一次就中標了?嘿嘿,老包你這運氣咋不去買彩票呢?”顏輝強忍著想要暴笑的念頭,猛咳了兩下,示意包龍新繼續說下去。

既然已經把話說開了,包龍新也不再隱瞞,老老實實地招道:“有人托我辦事兒,事後那人要送錢給我,我沒收,隻是答應吃頓飯洗個桑拿,哪知道喝醉了酒,稀裏糊塗的就……唉,沒想到會這麽倒黴。”

顏輝現在終於知道包龍新為什麽會那麽瘦了,見他懊惱的樣子,也不忍心再取笑他,當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了嗓門說道:“就這事啊?我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呢,那有啥,男人不花還叫男人麽?對吧,於頭?”於傑明渾若沒聽到,兀自左顧右盼,打望風景。

顏輝嘴上說得灑脫,心裏卻有些惴惴,朝前麵數十丈外隨著葉楓、李華一起走的慕容靜偷瞄了一眼,尋思道:“雖然隔得較遠,自己又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慕容靜此時修為已是返虛中期,若是留心傾聽,自己方才那番話根本就瞞不過她的耳朵。

天地良心,我可是為了安慰包龍新而已,要是被小靜誤會那才冤枉哩。”

一邊擔憂著自己的問題,顏輝一邊還不忘繼續寬慰包龍新:“老包,你就放心吧,別說你那什麽梅毒,你就算是患了艾滋我也照樣能藥到病除。”

包龍新點點頭,應道:“唔,我自打查出得了那病,就四處求醫問藥,可都說已經到了晚期,無藥可救。

我都打算準備後事了,哪知你著人送東西來,僅僅幾分鍾的時間,就把我的病根除了,所以我才死活要跟著過來。”

顏輝盯著包龍新說道:“不對啊,我走之前不是給了你一枚丹藥麽?你沒服用?”包龍新臉現慚色,“我讓兒子服用了。”

於傑明見顏輝又望向自己,很光棍地說道:“別看我,我那顆也給女兒吃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顏輝無語。

一路談著舊事,一行人進了長生穀。

混混們自顧忙著安頓各自的女人,顏輝、葉楓、李華三人則帶著於傑明和包龍新四處轉轉。

到了晚上,骨龍趁燒烤的時候向顏輝作了匯報,此次重返人間界,一百三十多個弟子共帶回了八十三個女人,其中還有二十多人是辦了結婚證的。

“靠,這些家夥修了幾年道,泡妞的工夫倒還沒有落下,下手賊快。”

顏輝沉吟了一下,問道:“她們不知道偷天硯的事兒吧?”“不知道,過結界通道的時候,楓哥和胖哥施展法術把後來那批兄弟和女人全部弄暈了丟進偷天硯的。”

顏輝滿意地點了點頭,望著紅紅的篝火,陷入了沉思:“好不容易才把這一百多名弟子帶上了道,卻又來了一批新人,唉,老子天生就是給別人煉丹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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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立規矩 收凡心

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顏輝才將混混們帶回來的女人認識完。

所謂的“認識”,也就是見見麵,點點頭而已。

至於誰是誰的老婆,誰是誰的馬子,顏輝還真分不清楚。

八十三個女人,八十三個名字,饒是顏輝現在法力深厚,神識強大,也不能一一將名字與人對應起來。

無奈之下,唯有吩咐骨龍趕緊整理出一份名單交給自己。

骨龍領了任務,徑直將其轉交給柳水心辦理。

“阿輝,到這邊來這麽多年,隻有今天晚上最熱鬧。”

慕容靜坐在顏輝身邊,用一支長木棍撥弄著篝火,輕聲說了一句。

“你喜歡就好,”顏輝點了點頭,柔聲問道:“爸媽的身體還好吧?”慕容靜頷首說道:“嗯,這些年沒啥變化,我爸六十多歲了還沒一根白頭發。

對了,他還說多虧了你給他們的丹藥,這幾年身子骨都很硬朗,沒去過一次醫院。”

“那就好,”顏輝微微一笑,“他們沒責怪我沒有回去看望他們吧?”“沒有,我跟他們說你現在快成仙得道了,回不去了。”

慕容靜嘴角一翹,淺笑起來。

顏輝一愣,旋即笑道:“修道一途,越往後走越艱難,我幾番奇遇,才有如今的成就,距離成仙得道還早得很哩。”

“難得見你謙虛一次。”

將手中的木棍輕輕放到腳邊,將額前的一縷秀發理順到耳後,輕聲說道:“其實你也不用擔心,我們住在穀裏關上門慢慢修煉就是了,總有一天會達到目標的。”

顏輝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慕容靜看待事情太過樂觀,顏輝可不會認為關上門就能免去麻煩。

在弱肉強食的修道界,唯一能憑借的,就是實力。

沒實力,就沒立足之所,更沒天材地寶,就這麽簡單。

正尋思間,突聽慕容靜在耳邊問道:“你在想什麽呢?”顏輝隨口答道:“我在想現在人多了,該怎麽管理的問題。”

“這種事兒交給老包不就得了?以前他當過市長和市委書記。”

慕容靜這麽一提醒,顏輝暗罵自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包龍新以前當市長的時候,幾百萬人都管過,這區區兩百來號人還能管不下來?“不如弄一個長生穀社區,讓老於和老包當社區主任也不錯……”這個雷人的念頭一起,顏輝自己也禁不住嗬嗬笑了起來。

“阿輝,你笑什麽?”見顏輝自顧發笑,慕容靜不解地問道。

“呃,我在想要不要在山門外麵立一塊石碑,刻上長‘生穀社區’幾個大字……”當下顏輝把自己突發奇想的念頭說了出來,慕容靜聽了也不禁莞爾。

第二天一大早,洪亮的鍾聲便在長生穀上空響起,將在練功場上打坐了一夜的混混們驚醒。

“給你們五分鍾,各人把自家的女人叫出來集合,遲到的一律重罰……”一聽到骨龍那破鑼般的嗓音,那些帶了女眷過來的混混頓時如屁股著火了一般,大呼小叫地衝進自己女人所住的木屋,“花花,快起來……”“餃子,快起床了,老大開始點名了!”……也難怪混混們會如此慌亂,骨龍和顏輝一樣,說話做事向來是說一不二,混混們根本不敢想象那幫細皮嫩肉的女人在那根烏金大棒下怎麽活得出來?一時間,呼喚聲,驚呼聲,嘈嘈切切,此起彼伏,整個長生穀亂成了一鍋粥。

顏輝鬱悶地翻了個身,皺著眉頭咕噥道:“骨龍那家夥,集合也搞得像鬼子進村一樣……”正鬱悶間,卻見慕容靜正下床穿衣。

“小靜,你起這麽早幹嘛?”顏輝從被子裏伸出右手,一把握住慕容靜的柔荑。

慕容靜抽回手,微嗔道:“你不是讓我和柳姐姐傳授道法嗎?”顏輝一噎,心道:“這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吧?”顏輝坐起身來,長長伸了一個懶腰,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幾天主要是給她們立規矩,收凡心,骨龍在操練她們,你這做師傅不用心急嘛。”

慕容靜理了理衣衫,說道:“當師傅的要以身作則,你也別睡啦,趕緊起來陪我出去看看。”

當顏輝和慕容靜走出木屋,才發現二代弟子已經在雷老虎等人的帶領下,到密林裏砍伐樹木去了。

練功場上,一群頭發散亂、睡眼惺忪的女子正嘻嘻哈哈地擠作一團,有的在旁若無人地說說笑笑,有的在對著鏡子描眉塗唇,而骨龍則拿著一張皺皺巴巴的紙片在點名。

“王曉鳳……”“到!”“張翠花……”“到!”“呃,李玉……”骨龍費力辨認了一會兒,才繼續點名:“李玉馬……”“大哥,那個字念嫣。”

女人們竊竊偷笑,骨龍大窘,將手中的紙片交給身後的柳水心,讓她代替自己點名。

名點名,骨龍兩手叉腰,開始大聲訓話:“今天很不錯,沒人遲到。

唔,以後每天早上都和今天一樣,鍾聲結束之前必須趕到這裏,若有遲到的,別怪我下手重。”

說罷,骨龍一揚右手,手中赫然多出了一根手腕粗細的鐵棍。

場中頓時響起“啊”地一片驚呼。

“叫什麽叫?比聲音大麽?誰再嗦,我就打斷她的腿!”骨龍咆哮的聲音比打雷還響,頓時將女人們的驚呼聲蓋了過去。

顏輝在一旁聽得直流冷汗,“靠,骨龍這家夥一點也不懂得變通,還真照搬西山煤礦那一套啊?”不可否認,骨龍的教學方法的確是簡單了一點,粗暴了一點,不過,還真管用。

嗬斥了幾句後,起初比菜市場還熱鬧的練功場鴉雀無聲,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現在,排隊繞著這場子跑十圈……還愣著幹什麽?想挨打麽?”女人們被骨龍這一吼,立馬一窩蜂湧了出去。

隻聽身後再次傳來骨龍的咆哮聲:“保持隊形,別跑亂了。

喂喂喂,前麵那個穿紅衣服的,再亂跑老子捏爆你男人的卵蛋,讓你守一輩子活寡……”慕容靜眉頭緊皺,望向顏輝。

顏輝聳了聳肩,雙手一攤:“柳水心都不反感,你操啥心?”……修道界山高穀闊,長生穀雖不算太大,但那穀中的練功場卻也不比足球場小多少,跑一圈怎麽也有五百米。

一圈五百米,十圈就是五千米,這個運動量對男人而言,或許咬咬牙就挺過去了,可是對於這群平日裏嬌生慣養的女人們來說,跑五千米卻是要命的活動。

好些個穿著高跟鞋的女子還沒跑出一百米就嬌喘籲籲,蹲下身去揉著腳踝。

“操,你們這些笨女人居然還穿著高跟鞋!穿高跟鞋的,都把鞋脫掉,繼續跑,不許停!”在骨龍的暴喝聲中,三四十個女人也顧不上維護形象,一咬牙,脫下高跟鞋光著腳丫繼續跑。

越到後麵,女人們越是吃不消,一個個麵紅耳赤,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說是跑步前進,其實隻能算是走或挪了。

就在女人們快累趴下之際,混混們正好砍樹歸來,看到女人們的慘狀,雖然心疼自家的女人,卻也不敢上前攙扶。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在混混們鼓勁加油之下,女人們咬牙堅持,直到累趴在地。

“呃,還不錯,有十多個人堅持到了終點。”

顏輝比較滿意第一次拉練的結果,傳音給骨龍道:“叫兄弟們給這些女人順順氣息,待會兒接著往下練。”

骨龍點了點頭,衝在一旁觀望的混混們揚聲喝道:“現在休息十分鍾,各人去看婆娘死沒有,待會還有更精彩的項目,嘎嘎……”混混們蜂擁而上,忙著給自己的女人輸入真元,調理氣息。

顏輝轉身正想離開,卻見包龍新和於傑明正一臉愁苦地向自己走來。

顏輝迎上前去,奇道:“怎麽你們一大早就愁眉苦臉的?昨夜沒睡安穩?”於傑明苦著臉說道:“沒想到這修道比新兵拉練還辛苦,換作二三十年前,我還折騰得起,現在這把老骨頭,哎……”顏輝聞言哈哈大笑,“這是給她們來個下馬威,免得以後難以管理。

至於你們二位,我敢拿這苦頭給你們吃麽?嗬嗬,放心吧,明天我就開爐煉丹,幫你們洗筋易髓。

多則半月,少則十天,準保讓你們脫胎換骨。”

包龍新一聽這話,頓時如釋重負,喜道:“那就太好了,我和老於正擔心經不起你折騰呢。”

顏輝客套了兩句,猛地省起一事:“對了,現在這穀裏人多,我一時也顧不過來。

你們二位以前都搞過行政,不如幫我管理管理。”

“管人倒是小事,不過麽……”於傑明微一遲疑,麵有難色地說道:“你手下這些人本事都不小,我跟小包就倆糟老頭,啥都不會,怕是不好管啊。”

顏輝笑了笑,說道:“這方麵沒問題,有我鎮壓著,他們不敢亂來。

再說了,管理靠的是手段,又不是比誰能打,這一點二位想必比我有經驗。”

既然顏輝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於傑明和包龍新也不好再推辭,於是這事便定了下來。

隨後,顏輝又把李華、葉楓以及段氏兄弟召集到一處,就派內事務重新做了一番分工:顏輝、葉楓負責教授弟子們功法;於傑明、包龍新二人負責管理穀內日常事務;弟子們若有違規,一律交由段弦、段箭兩位護法長老處置。

至於李華麽,他主動要求分管倉庫。

呃,倉庫裏全是收刮來的好東西,李華這守奴就好這一口。

三日之後,又一批嶄新的木屋拔地而起。

女人們經過半個月的魔鬼訓練,驕嬌二氣也差不多被磨礪殆盡,再加上服用了顏輝煉製的“易髓丹”,身體機能得到了極大的改善,也在慕容靜和柳水心的悉心教導下,正式開始了她們的修道生涯。

至於包龍新和於傑明二人,顏輝親自出手替他們疏通了體內淤塞的經脈,更兼服用了顏輝特地為他們煉製的丹藥,還未正式修煉道法,便已經擁有了煉氣中期的功力。

至此,天機門的一切都邁上了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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