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血龍驕雄 作者:讀書之人(已完結)

   
sic001 2012-8-30 16:00:1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2 1473692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5-5-16 02:12
第一百二十五節決心

    “然後你就能打敗他?”

    “我會在戰場上把他撕碎!”血牙領主惡狠狠的說道。“艾修魯法特,我討厭這個名字!”

    “他的軍隊數量比你多一倍。”

    “一群烏合之眾!他們不懂殺戮的真意,不懂得……”

    “他同樣得到了血神的承認。他之前的殺戮成功的贏得了血神的歡心。”

    這句話產生了明顯了成果,因為它刺痛了血牙領主的心。新誕生的惡魔王子發出一聲冷哼,他的怒火化為淡淡的紅色光芒,籠罩了全身。

    “而且,他真的僅僅是龜縮在那裏嗎?我猜他肯定在策劃著戰場的計劃。”

    “我會讓他的計劃變成幻想的!”這一次,血牙領主走向邊上。“他雖然得到血神的承認,但是首先他是一個奸奇的混沌領主。一個奸奇的混沌領主會想什麼,根本不用猜也知道。”他的憤怒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種深深的諷刺和嘲弄。

    “無非就是想要玩什麼魔法的花樣而已。奸奇的混沌領主永遠都是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方法……想要通過種種歪門邪道贏取勝利……魔法,沒錯,魔法的力量相當強大,而血神也確實不喜歡魔法,不在乎魔法。但是如果他真的以為憑藉魔法就能取勝,我會告訴他完全錯了!”

    “可是據說他手下的巫師……數量眾多而且……”

    “再多也沒用!”血牙領主這一次難得的笑了起來。“如果他說我方沒有魔法力量支援,他確實沒有說錯。鮮血要塞裏沒有魔法師……一個都沒有。但是如果他說他的魔法戰力強大,那麼他就錯了!”

    血牙領主一把扯開邊上一個巨大的銅皮木箱,在木箱之中,儼然是成捆的魔法卷軸。如果有一個魔法師在場,他能夠立刻看出,這箱子裏面全部都是破魔卷軸。而且從卷軸的材質、外形很容易判斷出,這些卷軸是出自不同的魔法師之後。

    “不知道多少愚蠢的狂徒認為憑藉魔法的力量能征服鮮血要塞,但事實早已經證明了一切。艾修魯法特也不會有任何區別。他不會明白這一切……血神早就教導我們,從敗亡者身上收取戰利品永遠是適宜的。”

    沒錯,每個人都知道,血神雖然不在乎魔法,但他也從來不介意追隨者使用魔法道具——而當這些道具是從其亡主手中奪來時,這種行為就更值得肯定了。恐虐的信徒很討厭巫師,甚至會專門組織隊伍去獵殺巫師——血神對此類行為向來十分欣賞。這些東西,正是血神信徒在漫長的時間中,帶到鮮血要塞來的戰利品。

    ……

    “以上,就是我們的戰鬥策略……有人還有意見嗎?”艾修魯法特說道。他的目光在部下們身上轉了一圈,特別是在納垢的混沌冠軍們身上停留了較長時間。他組成的混沌軍團中,數量最多的是納垢的瘟疫戰士,而他們也將在這場未來的戰鬥中擔任主力的職責。而艾修魯法特已經決定親自指揮納垢的戰士們。這些外表不潔而肮髒的戰士們將是這場戰鬥的關鍵。

    沒有人提出意見。艾修魯法特點了點頭,“諸位,如果沒問題的話,回到軍隊裏去,明天黎明時分,全軍整隊出發,目標:鮮血要塞!”

    部下們紛紛離去,艾修魯法特獨自站在大帳裏,若有所思的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大帳。這將是他在混沌的最後一戰——決定性的大戰。這也是他的最後一場考驗。從他踏上混沌領域至今已經過了數年的時間,作為一個混沌領主參加了無數次爭鬥。而這場戰鬥的勝負將決定一切,如果他輸了,他過去所做的事情將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混沌邪神——不管是奸奇、色孽亦或者是納垢,是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的。

    混沌的法則本來就是如此。

    “我會贏嗎?”他對著天空喃喃自語。納垢向他預示過失敗,雖然他不知道那是真實還是謊言(不過他傾向於相信那是真話),但是現在他已經盡了自己一切努力了。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一批次元石——如果真的到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不介意使用黑魔法。

    但是哪怕是如此,他依然能夠感到深深的不安。種種邏輯和理智都都清楚的推導出這樣一個結論,他在兵力上擁有雙倍優勢,在魔法戰力上擁有壓倒性優勢(恐虐的信徒之中壓根就沒有巫師,最多憑藉一些魔法道具來產生魔法效果)。在佔據了這樣大的優勢之後,他完全有足夠的餘裕抵消恐虐戰士悍不畏死戰鬥力。所以他正確的做法就是按照傳統的戰術,正面的推過去,以優勢的戰力耗垮、擊敗敵人。

    但是另外的直覺(在得到納垢的警告之後,這種直覺越發強烈了)卻在述說著危險。但是邏輯卻無法解釋這種直覺——作為一個真正上過戰場,指揮過多次大規模戰鬥的將軍,艾修魯法特很清楚魔法的價值。這麼說吧,恐虐的戰士雖然基於信仰,能夠悍不畏死的戰鬥到死,但是其他的士兵也能很輕易的做到這一點——只需要一個魔法的支持即可。

    誠然,艾修魯法特的混沌軍團中,巫師的比例並不特別高(完全不能和和馬文之前的那支混沌軍團媲美),並不能夠長期產生這種效果。但是如果短時間內全力發揮,應該是能夠把雙方戰力拉到一個層次。在這段被魔法庇護的時間內,艾修魯法特憑藉兵力上的雙倍優勢,就能實現對敵人的包圍。而一旦包圍圈形成,下麵的戰鬥就會變成一場持續的對耗——憑藉數量和位置的優勢,艾修魯法特絕對能夠將恐虐軍團的血放幹。

    此外,魔法也能極大的干擾、殺傷恐虐戰士。一旦戰鬥陷入僵局,對於擁有足夠魔法支援的艾修魯法特來說,無疑是非常有利的。

    事實上,這也是艾修魯法特最初的計劃——在他得到瘟疫之父的警告之前的計劃。在這個計劃裏,他將在建立好一個後方營地後休息兩天,然後立刻揮軍進攻鮮血要塞,在鮮血要塞之下的平原上和血牙領主決戰。如果可以的話,那麼距離鮮血要塞足夠近的地方建設一座前哨基地作為決戰的依託。

    在這個計劃裏,艾修魯法特真正擔心的是自己內部的問題。他很確定那些表面上支持他的邪神——比方說奸奇——玩了一些花招。在某些事情上定下了陰謀,如一顆潛伏的炸彈一樣隨時都有爆炸的危險。他見識過奸奇的扯後腿本事,也知道這位邪神向來都是把所有人當做棋子玩弄。

    但是納垢的警告說明,或許他錯了——他太過於自信,太過於高看自己,錯誤的判斷的雙方的實力對比。

    他的第二個作戰計劃已經有所不同,但是他卻不再有那麼多信心。混沌的領域充滿了謊言、背叛和蒙蔽,以至於能夠讓最有信心的人變得越來越不相信自己。

    身後傳來腳步聲,艾修魯法特不需要回頭就知道是弗林特來了。在未來的戰鬥中,弗林特將作為他的掌旗官,揮舞著血龍旗幟,在後方穩定軍心。而且,艾修魯法特將他的預備隊交給弗林特——雖然混沌之中無人值得真正的信任,但是世界上的事情總是能夠進行比較的。弗林特是那些不能信任之人中最值得信任的一個。

    與之相應,弗林特將不能擔任他親衛隊長的職務。這個職務艾修魯法特暫時空缺。在未來的戰鬥中,作為全軍的統帥,艾修魯法特將和他的衛隊在第一線,以抵擋恐虐信徒們勢不可擋的第一波攻勢。

    “弗林特,什麼事?”艾修魯法特轉過頭,看到弗林特的臉。弗林特那張年輕的面孔上滿是驚喜。

    “大人……”弗林特因為極度的喜悅而略微有些結巴。“我……我……我得到歡娛王子的許諾了。他告訴我,如果我在您的指揮下贏得這場戰鬥,他將賜予我混沌冠軍的榮譽。”

    艾修魯法特愣了一下,不過最終,他還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恭喜你。”

    弗林特還很年輕,在這個年紀獲得混沌冠軍的身份,意味著他擁有無限的潛力和遠大的前程。當他回到阿索文部落的時候,他會成為部落之中當之無愧的領袖的。而且未來,或許他也有成為混沌領主的機會。

    “好好幹。”艾修魯法特再次鼓勵道。他突然意識到諸神在這場戰爭投入的本錢一點也不小。單單在他身邊,弗林特得到了混沌冠軍的承諾,塔瑞克則已經成為了混沌巫師——也許還有其他的很多人,只是他沒空注意到而已。

    “對了,甘德怎麼樣?歡娛王子有沒有給他什麼許諾?”艾修魯法特問。

    說起來,甘德是他在混沌領域中認識的最有意思的一個人——如果在南方,在格魯尼,艾修魯法特願意將甘德提拔為自己的副將,讓他指揮數千乃至於數萬軍隊。不過在混沌領域裏,甘德的天性真的和歡娛王子的偏好不合拍,所以始終沒能得到提升。所以,身為一個掠奪者的甘德無權指揮任何混沌戰士以上等級的混沌信徒。

    說起來還真可惜了甘德的天賦和秉性。如果他不是一個區區的,打探消息的斥候隊長,艾修魯法特覺得他至少能指揮一支獨立分隊,對敵人造成更大的威脅。這也是混沌法則的一個典型的缺點:能夠符合諸神要求的混沌信徒並不符合軍事指揮的要求。

    “大人,我不知道……不過他似乎從未提及相關的事情。”

    “希望他也能得到獎勵。”艾修魯法特說道。他是真心實意的說出這句話的。

    在未來的戰爭中,甘德將擔任前鋒的指揮官。他將率領四千名左右的混沌掠奪者騎兵進行序戰——敵人的數量大約有兩千人。有人說序戰其實壓根不影響整個戰鬥的結局,但是艾修魯法特覺得他必須抓緊自己每一個可能的優勢。

    這場戰爭中,他已經聚集起了混沌領域最龐大的一支軍團。如果這不是有史以來最龐大的一支軍團的話,至少也是這個時代最龐大的一支。諸神都在這場賭博中下了重注,他們在等待著最後一張牌的翻開。如果艾修魯法特贏了,那麼他應該能為自己取得帶著星刻離開混沌領域的資格。但是如果他輸了……他覺得別說向來以粗暴和狂怒著稱的恐虐,那些在他身上下了重注的賭客們恐怕也絕不會輕饒了他。

    那個向他透露“未來”的瘟疫之父也不會例外。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5-5-16 10:07
第一百二十六節花招

    黎明時分,或者具體點說,當東方露出魚肚白的時候,艾修魯法特的軍隊就開始出發,離開營地。他這一次是率領了全部的軍隊,營地裏只剩下很有限的守衛。

    接下去這段路十分平靜,視野開闊,地形平坦。他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麻煩——那些偶然出現並且立刻迅速離開的敵方斥候不算。

    艾修魯法特並沒有派出部隊去阻止那些斥候——他很清楚,這是無法阻止的。他的軍隊過於龐大,以至於壓根沒辦法隱藏行蹤——如果他真的要實現這一點,那需要長期的準備,以及不止一點的運氣。整個地形條件決定了這場會戰必然是一場正面的戰鬥,一切戰術上的詭計,比如說奇襲、伏兵、迂回、側擊等等幾乎都無法實現。

    此外,由於鮮血要塞的地勢較高(這座要塞位於山腰),所以未來的恐虐軍團將佔據一定程度的地形之利,也就是居高臨下之勢。這多少也是一個劣勢。

    前面說過,從艾修魯法特的營地出發,抵達鮮血要塞的城下時間大約是半天。不過,抵達是一回事,視線是另外一回事。上午時分,行軍途中的士兵們就能夠看到遠方的鮮血要塞。

    這座城堡讓艾修魯法特都為之驚詫了好一會,對於普通士兵來說,造成的影響就更大了。有那麼一陣子,整個行軍的隊列都在騷動,所有那些第一次看到鮮血要塞的人都在討論著遠方的城堡,為那種種超出人類現有能力的建築而驚歎。

    事實上,雖然艾修魯法特是第二次看到鮮血要塞,但是依然被這座城堡所顯示的,那種超越人類能力之上的雄奇而有幾分震撼。

    接下去雙方的舉動一切都沒有出乎意料之外。血牙領主在得到敵人行動的明確消息之後,立刻率軍出城迎戰。交戰的地點,就是鮮血要塞之下的廣大平地。其實稱其為“平原”是不合適的,更確切的說,是山坡。鮮血要塞位於半山腰,而這裏正是通往鮮血要塞大門的緩坡。

    對於混沌領域來說,冰雪覆蓋實乃常事。在靠近北部的地區,秋冬春三季基本沒有太大區別。但是此處卻是少數的例外。由於“世界之脊”的遮蓋掩護,硬是在片冰冷的土地上庇護出一片較為溫暖的區域。

    這個季節——在混沌領域裏沒有統一的曆法,所以很少有人能準確的區分四季——真的是一個適合戰鬥的時候。空氣乾燥和冰冷,地面沒有冰雪覆蓋,適宜戰馬和巨獸恣意馳騁。良好的視野也利於追亡逐北乘勝掩殺,而不利於戰敗者逃走。

    此時此刻,空中吹拂著不祥的風。也許是凡人大軍積累起來的殺氣過於強盛,甚至影響了世界本身。原本的太陽不知何時已被厚重的雲層所遮掩。

    占著地主之利,在艾修魯法特到來之前,血牙領主已經搶先一步完成了軍隊的調動。按照自古延續的方式,他在一塊平坦的地方將軍隊分成三隊。恐虐的狂戰士們揮舞著大刀闊斧,列成充滿殺氣的橫隊。

    艾修魯法特的佈陣稍慢,血牙領主沒有放過這個機會。在對方尚未完成調度佈陣的時候,他就下令讓輕騎兵出擊。

    每個人都知道,諸神正在天空之中關注著這場宏大的戰爭和殺戮,正如那些期待著他們最喜歡的娛樂節目上演的觀眾一樣。他們中的很多人不得不努力抑制自己迫不及待的衝動,渴望著在即將來臨的血戰中,在自己的神靈的面前證明自己的價值。他們中的軍官,主要是那些混沌冠軍們,每一個都希望盡一切可能向自己的神明證明自己勝過其他人的強大,好讓自己能夠得到地位和力量上的進一步提升。

    此時,正如所有此類大規模戰鬥一樣,兩軍的輕騎兵的行動遠比主力部隊更為迅捷。由混沌掠奪者騎兵組成的輕裝部隊已經用快得多的速度沖到前方,準備開始序戰。和入侵格魯尼的時候不同,此時兩支混沌軍團擁有相似的裝備和戰鬥風格,他們也不使用手槍,所以輕騎兵的交戰本質上而言,其實也就是一場血腥的近戰。所以這次戰鬥的勝負很容易就能判斷,任何撤退的行動都不是戰術上的巧妙調度,而是頂不住壓力的敗逃。

    輕裝部隊此時已經已經基本脫離大隊。兩軍主力還在緩步逐漸接近,輕騎兵們卻已經進入戰鬥準備狀態。

    很快的,恐虐的戰士們用極度興奮而嗜血的口吻喊出血神的名字,然後策馬發動了瘋狂的衝鋒。他們的數量較少,所以希望以迅猛的攻勢攪亂、衝破敵人的陣型,用這種方式打敗敵人。而事實上他們也有了這個機會,因為他們的對手反應比較遲鈍,在恐虐戰士們衝鋒的時候,他們卻策馬站在原地不動。

    任何人都知道,在騎兵的交戰中,衝鋒的一方相比被衝鋒的一方是有著很大的優勢的。數量處於弱勢的一方,只有第一波攻擊就衝破敵陣,而不是停下來陷入糾纏才有取勝的機會。

    這種遲鈍的反應迅速的引起了血牙領主的重視。這不正常——至少血牙領主知道,一支混沌軍團,一名混沌領主是不可能犯下這樣的錯誤的。

    “愚蠢的傢伙。”惡魔王子對身邊的隨從哈哈大笑。“果然又是依靠魔法的一套。”

    魔法持續時間有限,所以很多魔法並不是越早使用越好,而是要在雙方交戰之前那一瞬間使用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明顯,對面就存在這麼心思。在兩軍的輕騎兵即將接觸那一瞬間,一定會有各種魔法出現。到時候,衝鋒帶來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

    “我們來給我們的那位可憐的混沌領主一點教訓吧。”血牙領主說道。然後他隨手從身邊的箱子裏摸出一大把的破魔卷軸。

    整個戰場的所有魔法師都感覺到了魔法之風的異常波動——而這種波動並不罕見。事實上,他們中很多人都經歷過類似的事件,包括艾修魯法特在內。

    “破魔卷軸?”艾修魯法特馬上明白了問題的來源。他的目光看著恐虐軍團的後方,在那裏,某人在很短的時間內使用了多個破魔卷軸,因此導致了魔法之風的區域性紊亂。換句話說,在受影響的範圍內,施展魔法變成了一種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馬上傳令!”艾修魯法特一秒鐘也沒有猶豫,立刻沖著身邊的傳令兵喊道。“讓所有有著魔盤的巫師離開這裏,繞到左邊去。”

    沒有魔盤的巫師學徒恐怕一時之間調動困難,但是擁有魔盤的正牌奸奇巫師行動速度卻可以很快。而且,因為飛在天上的緣故,他們實際上並不需要額外的部隊保護。

    “應該來得及……”艾修魯法特感覺了一下距離。魔盤的速度很快,只要他們能夠及時飛離魔法之風紊亂的地區,他們應該就能提供魔法支援……“記得,讓他們看情況使用魔法,盡可能提供支援……”

    他的話音停住了,因為他發現魔法之風的紊亂還在繼續加強……對方還在使用破魔卷軸。紊亂的區域擴大了,現在,誰也說不準巫師們還能不能到某個不受影響的地方繼續施法,因為誰也不知道這種無法正常施法的範圍有多大。

    更糟糕的是,這種情況還在繼續。

    “哈哈哈……看你還有什麼招!”在戰場的對面,血牙領主心滿意足的看著又一張破魔卷軸在他手中化為飛灰。“差不多夠了吧!”他並沒有刻意的去學習魔法,但是卻依然擁有很多魔法能力。“你所有的巫師現在都會變成廢物……嗯……”他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今天的魔法之風並不猛烈……但至少兩個小時內,這種紊亂不會消失……兩個小時……”他獰笑了一下。“戰鬥早就分出勝負了。”

    他根本不需要考慮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恐懼軍團的攻擊從來都是兇猛而狂野,用殺戮和血腥摧毀、殺死敵人,而不是慢慢耗盡對方體力獲勝的。這意味著這場戰鬥兩個小時如果還未結束,那麼血牙領主基本上就輸了。

    他看了看裝破魔卷軸的箱子。此時箱子裏的存貨已經被清理掉了一半,不過剩下的已經用不著了。“來人!”他對著自己身邊的隨從喊道。“把箱子送回城堡裏。”

    說完這句話,他的注意力就回到了前方的戰場上。

    魔法產生的意外明顯打亂了對方的步伐,那個叫做艾修魯法特的傢伙(血牙領主對這個名字非常討厭,因為他居然和那個南方人的將軍同名)雖然反應不算慢,但是還是遲了點。血牙領主的輕騎兵此時已將加速到最高,呼喊著撲向敵人,而敵方卻是剛剛開始加速。他們之前的寶貴時間全部浪費在等待魔法上了。

    刹那之間,兩支騎兵迎頭相撞,如兩朵浪花撞擊,激發出無數的水沫。血牙領主期待著一場屠殺,在由馬速而產生巨大優勢面前,他的騎兵將一舉撕開對方的陣線……

    然後他發現兩軍居然僵持住了。雖然他的部下將馬速加到了最高,但是卻未能衝破對方的戰線。兩軍糾纏在一起,彼此廝殺。恐虐的戰士們戰鬥得分外英勇,但是這改變不了他們未能衝破敵陣的事實。

    怎麼可能?惡魔王子忍不住做了一個很人性化的動作,那就是揉了揉眼睛。這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已經昇華為惡魔王子的他不會出現人類那些固有的瑕疵,比方說眼花之類的事情。

    怎麼回事?然後他突然發現一件事情——對方的先鋒部隊不是輕騎兵,而是重騎兵。

    因為在彼此廝殺,糾纏在一起的戰線之上,能夠看到眾多的混沌盔甲。既然血牙領主沒有把自己的重騎兵派上去,那麼那些全身披掛混沌盔甲的騎兵就是敵人的。

    他在用輕騎兵去衝擊重騎兵的戰線,這就是為什麼未能衝破敵陣的理由。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5-5-17 21:15
第一百二十七節絕招

    在戰場上,盔甲的意義怎麼形容都不過分。

    儘管在一對一的戰鬥中,沒人能說清楚輕甲、重甲亦或者無甲哪個強,但是在戰場上,盔甲差不多決定了戰力。沒有盔甲的軍隊在近戰中是不堪一擊的。這一點,在弓箭手和火/槍手身上表現得格外明顯。

    有時候,人們甚至根本不需要看實戰表現,單單看看盔甲就能判斷出一支軍隊的戰鬥力。戰力差勁的部隊幾乎不會有什麼好盔甲——高檔的盔甲可是昂貴的裝備,能裝備著上好的鎧甲的軍隊必然也只能是精銳。

    哪怕在混沌之中,這種情況也有所體現。混沌邪神賜予信徒的第一件禮物就是混沌盔甲——這件盔甲是混沌信徒地位的證明,也是他實力的體現。一個混沌信徒必須在戰鬥中表現出傑出的能力才能獲得這份饋贈。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擁有混沌盔甲的混沌戰士,戰力要遠在掠奪者之上。

    眼下,就是最好的證據。

    雖然血牙領主的輕騎兵占了衝鋒的優勢,但是實際上他們雖然衝垮了敵人同為輕騎兵的第一線,卻沖不動由重騎兵組成的第二線。兩軍糾纏在一起,士兵們在馬背上互相砍殺。在這個時候,數量上的優勢很快就得到體現。由於第二線的重騎兵纏住了恐虐的戰士,使得艾修魯法特一方剛剛被沖散的輕騎兵能夠集合起來,從後方攻擊敵人,就好像餡餅一樣前後夾擊,把恐虐的戰士們包圍在中間。

    儘管恐虐的戰士們表現出了難以置信的勇猛和頑強,但是他們的裝備和數量上都處於劣勢,同時有陷入被夾擊的不利狀態。雖然他們在堅持,但是他們看上去根本不可能贏得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

    血牙領主下令部下加快前進速度,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輕騎兵敗局已定。就在他的眼前,他的輕騎兵崩潰,開始不受控制的逃走。一開始只有很少的人,但是逃跑是會傳染的,轉眼之間,喪失戰意的恐虐戰士們都開始掉頭逃跑,任由敵人從後面砍殺也不肯回頭。

    勝利者一方緊緊追殺,一路追擊到距離血牙領主主力方陣前很近的距離才停下。成功逃回來的輕騎兵原本以為能夠得到友軍的庇護,但是得到的卻是友軍的刀斧。血牙領主眼看序戰變成了一場非常淒慘的失敗,惱羞成怒之下對全軍下令“幹掉那些膽小鬼”。

    血牙領主一方只有很少的輕騎兵從兩翼撤離了戰場,其他的都在敵軍和友軍的聯合夾擊下覆滅,幾乎被斬盡殺絕。

    不過這對於恐虐軍團的打擊與其說是實力上的,不如說是心理上的。掠奪者是混沌軍團中最低等的武力,輕騎兵的主要用途是追擊、騷擾和偵察,而不是正面作戰。歸根結底,這樣大規模的戰鬥,起決定性作用的是主力部隊的交戰。

    雖然說玩出了這種“重騎兵混在輕騎兵中”的花招使得血牙領主損失了幾乎所有輕裝騎兵,但是另外一方面,血牙領主也廢掉了敵人最強大戰力——魔法。單純從結果的角度來說,血牙領主一方更為有利。

    但是這個時候,他發現敵人軍隊中又出現了新的動靜。敵軍之中,剛剛在序戰中獲勝的前鋒部隊分為兩股,一股是重騎兵,他們幾乎都回歸本陣,準備投入下一輪交戰。而另外一股則是輕騎兵,更多的輕騎兵從敵人的戰陣之中湧出,和同伴彙聚在一起,開始向著血牙領主兩翼迂回。

    恐虐軍團的兩翼受到敵人的威脅,速度馬上慢了下來。恐虐戰士們停下腳步,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戰鬥。雖然他們形勢不利,但是他們並不害怕。因為一方面,輕騎兵本來就不具備獨力攻擊敵人嚴整方陣的能力,另外一方面,恐虐的戰士對於戰鬥,期待遠大於恐懼。

    血牙領主已經注意到兩翼的變化,但是他並太過於在意。沒錯,序戰他輸了,他部隊中的輕騎兵幾乎全軍覆沒。但是這改變不了什麼,輕騎兵在追擊時很重要,但是也僅僅是如此罷了。現在他們是沒辦法造成太大威脅的。

    他率領著中央方陣繼續前進,直撲敵人。

    ……

    “衝鋒!”甘德發出一聲大喊,帶頭沖向前方的敵陣。敵人已經停下腳步,收縮隊形,並在第一線列成一道盾牆,打算硬碰硬的來一場交鋒。前面說過,混沌的掠奪者騎兵最通常的裝備就是黑鋼長矛,此時所有的輕騎兵都將長矛前舉,猛衝向前。

    憑藉戰馬衝鋒得到的力量,輕騎兵能夠對任何步兵產生致命的威脅。不過正如每個人都知道的,這種威脅只有第一輪衝鋒有效。一旦不能及時脫離戰鬥,輕騎兵薄弱的防禦力就會成為他們最大的缺陷,使得他們會遭到很大的傷亡並喪失戰鬥力——剛才的序戰已經成功的證明了這一點。

    遠遠的看去,那些恐虐的戰士一個個發出嗜血的喊聲,緊握手中的武器,居然沒有一個後退的。看起來他們已經打算用血肉之軀阻擋奔騰的戰馬與長槍。甘德記得這種場面,恐虐的狂戰士們擁有其他邪神信徒無法企及的勇氣,他們甚至能毫無畏懼的任由騎士們的長矛貫穿自己的身體,然後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給予對方致命一擊。在這種瘋狂的戰鬥意志面前,沒什麼軍隊能夠堅持太久的。這也是為什麼恐虐的信徒別看數量不多,但是戰鬥力卻力壓整個混沌的理由。

    幸好,艾修魯法特也壓根不曾讓他和這種瘋子拼命。

    隨著前進,甘德的坐騎速度在的減慢,在兩軍距離三十步的時候,他的戰馬只是小碎步跑了。“掉頭!”這位斥候隊長大喊著,然後第一個掉轉馬頭。

    恐虐的戰士們原本滿腔戰意,只等著來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卻不料對方在接近之後居然掉頭逃走了。等到他們定下神來,發現敵人確實是遠遠逃走而不是虛晃一槍之後,不止一個人開始哈哈大笑,嘲笑敵人的無能和膽怯。

    他們決定不理會這股怯懦的敵人。但是在他們想要繼續走的時候,發現這些敵人再一次聚集起來了。

    和剛才一樣,甘德再一次把部下組成了一個方陣,輕騎兵們長矛前舉,發動了第二次衝鋒。同樣的,恐虐戰士們不敢掉以輕心,再一次列陣迎戰。而這場衝鋒的最後結局和剛才並無區別——在兩軍距離三十步的位置時,輕騎兵們再一次掉轉馬頭撤走了。

    恐虐戰士們再一次想走,但是卻發現撤走的敵人已經重新集結起來,組成一個衝鋒的方陣,擺出一副衝鋒的樣子。

    恐虐戰士們開始感到不安了。他們中的老兵用辱駡般的聲調向對手大喊著最惡毒的詛咒,想要激怒對方,但是卻沒有任何效果。輕騎兵的指揮官,也就是艾修魯法特的斥候隊長甘德,是一位經驗非常豐富的老資格掠奪者。你可以說他缺乏戰鬥的勇氣,但是絕不能說他缺乏戰鬥的技巧。他壓根不理會對方的挑釁和喝罵,只是將剛才發生的戲碼重新上演了一次。

    不止是甘德這一邊,另外一翼也發生了同樣的事情。這是艾修魯法特早就決定好的策略,並且反復強調過的。

    血牙領主預想之中的戰鬥根本沒有發生——根本沒有戰鬥,只有對峙。輕騎兵們擺出衝鋒的架勢,逼迫著血牙領主的兩翼不得不停下來迎戰。但是偏偏他們又不肯交戰,每次衝鋒都是沖到一個臨界距離——也就是三十步左右,就掉頭撤走。這個距離,恐虐的戰士們沒辦法乘機發動反衝鋒——就算衝鋒了也抓不到敵人。

    這種方式很有效的拖延了血牙領主兩翼方陣的行動。

    如果此時有人在天空之中看下去,就會看到戰場呈現一種詭異的態勢:血牙領主原本部下的平直的戰線現在變成了一個中央凸出的三角陣。不,與其說是三角陣,不如說是他的中央和兩翼脫節了。兩翼的士兵被這些既不肯打,也不肯撤的輕騎兵給硬是牽制住了。

    雖然說現在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些輕騎兵壓根不想交戰,而只想牽制騷擾,但是恐虐戰士卻也不敢對他們不聞不問。畢竟輕騎兵人馬一致的衝鋒不是開玩笑的。萬一給他們找到那種一擊就脫離的機會,輕騎兵也能給恐虐軍團的重裝步兵造成重大傷亡。

    現在,血牙領主再遲鈍也知道對方的算計了。他的軍團是按照正常的習慣,以一比二比一這樣的比例配備左翼、中央和右翼的。所以如果兩翼軍團不能跟上,意味著他的部隊戰力直接減少了一半。

    雖然從理論上說,血牙領主下令讓自己的部隊掉頭返回,和兩翼方陣連接成一線即可解決這個問題。但是實際上,這這種臨戰而退是非常危險而且極端打擊士氣的。對於中下層士兵來說,他們並沒有四處快速移動的傳令兵來告知整個戰場的態勢和變化,他們只會知道將軍讓他們掉頭撤退。

    “原來打著這個主意嗎?艾修魯法特……我還真的是高估了你呢。”惡魔王子在戰陣中微笑著自言自語。他本來就覺得這個“奸奇的混沌領主”肯定有詭計,絕不會正面來一場硬碰硬的交鋒的,現在事實證明了他的猜測。

    不過一切無所謂。奸奇最大的能耐就是魔法,而現在,魔法已經不能出現在這個戰場之上。就算是艾修魯法特再怎麼擅長計算,他的軍團實力也已經下降了一大截。更重要的是,這種詭計充分的說明了,那個叫做艾修魯法特的混沌領主並不打算和他來一場真正的較量沒,一場面對面的,沒有任何奇技淫巧的較量。

    “大人,我們是不是應該……減慢速度?”一個剛剛彙報了兩翼情況的傳令兵向血牙領主建議。

    這個倒黴的傢伙立刻就被血牙領主給宰了。

    血牙領主一點也不在乎這種看上去很不利的態勢。因為他知道,只要他能夠突破艾修魯法特的正面防禦,那就贏定了。兩翼的輕騎兵什麼的都無所謂,只有正面的戰場才是關鍵。一旦艾修魯法特戰線的中央被突破,擊敗敵人就易如反掌。

    “讓鋼牛騎士出擊!”血牙領主抖掉戰斧上的血跡,大聲下令。“突破敵陣!”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5-5-18 14:14
第一百二十八節不敵

    前進中的恐虐軍團中央部分速度慢了下來。

    一般來說,衝鋒之勢要靠著一鼓作氣的力量,發揮到最大。中途減速、暫停對於士氣是很大的打擊,變成白白浪費戰士體力卻一無所獲的事情。但是這一次,艾修魯法特知道事情沒那麼美好。血牙領主絕不是打算停下來等待兩翼跟上,否則的話他早就停下來了,而不會在脫離兩翼如此大的距離之後再停下。

    除了魔法之外,他的算計都已經成功了。現在,由於中層軍官缺乏戰術素養,血牙領主將近一半的兵力被輕騎兵暫時牽制住,這等於他要面對的敵人數量上減少了一半。原本他的兵力就比血牙領主大上一倍,這意味著現在他擁有被敵人多上四倍的兵力。

    這種兵力優勢意味著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血牙領主只有一個機會。如果恐虐軍團不能第一輪衝鋒就將敵人從正面突破,那麼艾修魯法特壓倒性優勢的兵力將對敵人突進的兩翼實施迂回包抄,將敵人包圍並殲滅。

    這種情況是最理想的,或者說是短時間內的。因為一旦他們的兩翼擺脫了糾纏,就會來增援。而且這種事情其實這很容易做到,只需留下幾個分隊用來對抗輕騎兵,其餘兵力繼續前進即可。之所以出現少量輕騎兵牽制敵人大軍的情況,只不過由於混沌軍團的中下層通常都缺乏戰術素養的緣故。需知混沌部隊雖然強悍勇猛,但是卻從來不是以紀律嚴明,令行禁止聞名的,更別說他們也沒什麼軍事學院培養的廣大中下層軍官。

    但是無論如何,哪怕出現兩翼增援,將被包圍的中央救出去,這場戰鬥他們也輸定了。艾修魯法特有足夠數量的輕騎兵,將在未來的追擊之中發揮極大的優勢,甚至能讓恐虐軍團匹馬不返。

    但是這種美好的未來似乎已經變得十分遙遠。伴隨著恐虐軍團的速度減慢,他們的隊形也開始變化。士兵中間開始分出通道,接著,一支重裝騎兵沖出了步兵的掩護,直撲艾修魯法特正面而來。

    “鋼牛騎士……”艾修魯法特定了定神。雖然他早已經預料到這一招,但是親眼看到這樣一支軍隊的時候卻依然讓內心為之震顫。

    此時此刻,他位於納垢戰士之中,在成百上千的納垢戰士簇擁之下。他並沒有如往常一樣站在戰陣的後方負責調度指揮,而是來到了第一線。艾修魯法特很清楚,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註定只能通過鐵與血的正面硬撼分出勝負,而不能通過精心調度,逐漸建立優勢並最終壓倒敵人。

    此時,嗜血的軍團已經狂猛的穿越戰場,直撲正面之敵。激起雷鳴般的牛蹄聲帶來整個地面顫慄。鋼牛騎士不管是人還是坐騎都在咆哮著發動衝鋒,迅猛的速度以及巨大的體型讓它們能對遠方的敵人形成威懾的效果。他們的坐騎,也就是鋼牛,全部披掛著神賜的盔甲,而且遠比人類穿戴的混沌盔甲更加厚重堅固。在這些強壯生物的蹄下,大地為之震顫。

    這種場面足以讓任何敵人心生畏懼,幾乎沒人敢於直面這只褻瀆至極的軍團衝鋒。這也是為什麼鋼牛騎士能夠成為恐虐軍團中最為危險也最為強悍的存在。

    鋼牛的鐵蹄踏起翻飛的土和塵埃,很快一層黃紅色的塵霧就從地上升起來了,但又因為空氣的作用,它們又漸漸地暗淡了下去。最糟糕的是,這支鋼牛騎士部隊並沒有如其他的恐虐戰士一樣散漫,能夠看到衝鋒的騎兵在改變隊形,漸漸地向中間收攏,並形成了一個前窄後寬的錐形形狀,向前伸展。

    不需要任何言語,哪怕傻瓜都知道,鋼牛騎士們要來一個正面突破。

    憑藉一個將軍所擁有的經驗和眼光,艾修魯法特立刻明白危險。在這種錐形陣的突擊之下,他不能肯定自己的正面方陣能夠承受得住。

    “傳我的命令!讓騎兵出擊!”

    艾修魯法特的重騎兵主動出陣迎敵。重騎兵們沿著步兵分開的通道向前突進,在他們從身邊經過的時候,馬蹄打在地上的聲音猶如打雷一般隆隆作響。這次出擊的都是重騎兵,按照混沌的標準,戰馬帶著鐵制的馬鎧甲,前胸用鐵皮蒙上,襯裏墊上獸皮。馬上騎士是清一色的擁有混沌盔甲的戰士,手持長長的黑鋼長矛。除了盔甲之外,他們和輕騎兵的區別還在於每個戰士除了長矛之外都擁有第二件甚至是第三件武器用來近戰。現在,他們長槍平舉,槍尖都朝著前面。

    這可不是像輕騎兵一樣的擾亂和假動作,而是正面的對沖。

    兩支騎兵快速靠近時間很短,雙方將士都發出呼喊,向著自己的神靈請求庇護。在接觸那一瞬間,兩軍士兵都儘量將長矛向前突刺,欲借助坐騎高速奔馳而產生的巨大衝力,置對手于死地。陰森森的長矛依然像是一座死亡的森林,背負在飛奔的坐騎之上,向著迎面而來的敵人撲過去。

    兩股塵埃終於從正面撞擊在了一起。

    那種感覺就像浪花撞擊在礁石上一樣,瞬間激起無數微小的碎片。每一個小碎片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被鋼牛巨大的力量連人帶馬撞飛出去的倒黴蛋。

    隆隆的蹄聲壓過了很多聲音,但是鋼鐵碰撞和長矛矛杆折斷的的脆響是怎麼也壓不住的。在這一刻,才能深刻領會鋼牛和戰馬的不同。

    騎士在照面的時候,大多儘量躲開長矛的正面突刺(任何盔甲也無法承受這樣的力量),所以攻擊的目標至少有一半人都對準了坐騎。那些披掛著厚重盔甲的鋼牛受到的傷害有限,只是可憐了那些盔甲不夠厚的戰馬。它們更多的遭遇到長矛尖,或者長矛兩邊鋒利開刃的傷害。除了被長矛當胸刺穿的,更多的是被邊刃從馬腹、馬頸等位置劃過,造成了可怕的傷害。此外,鋼牛巨大的體型和重量使得它們有能力直接去撞飛戰馬。對於那些落到地面上的戰士來說,情況是非常悲慘的。他們的敵人甚至不會去刺殺他們,而只需要驅策坐騎前進,就能夠將他們當場踩死。

    雖然也有不少鋼牛騎士被敵人刺穿殺死,但是比起他們敵人遭到的傷亡而言,這種損失是微不足道的。戰馬和鋼牛的區別,無異于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幼/童的區別。哪怕鋼牛背上的騎士被敵人刺殺,哪怕他們掉下坐騎並被踩為肉泥,他們的戰鬥力也沒有完全喪失。因為鋼牛本身就是一種危險兇猛的野獸。在失去主人的情況下,它依然會衝擊踐踏前方的敵人。相反,艾修魯法特的重騎兵損失非常慘重,特別是中央部分,很多重騎兵避開了敵人的長矛,卻被遠比戰馬強壯的鋼牛給硬是撞翻、頂翻,然後連人帶馬一起踩死的。

    整個戰鬥過程是如此的短暫而又是如此的血腥,幾乎難以形容。這一波衝突之後,交戰的位置留下了大量的人和馬屍體——此外還有寥寥無幾的鋼牛屍體。這些傷亡與其說是因為攻擊者的勇猛造成的,不如說那是幸運的成果——騎兵的長矛恰巧的刺入了鋼牛盔甲的縫隙,深入這種猛獸的內臟,造成了致命一擊的效果。

    剩下的重騎兵潰散了。所有擁有混沌盔甲的混沌戰鬥都是戰鬥經驗豐富,意志堅定的強悍武士,但是沒有人能夠在受到這樣的傷亡情況下還能保持堅定的戰意。而且這與其說是一場戰鬥,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重騎兵們如流水一樣向兩邊散去,他們中的軍官竭力的收攏部隊,想要重新組織陣型,但是收效甚微。

    不過幸好,鋼牛騎士們也不打算追擊潰散的敵人。他們花了一點點時間重新編隊了一下,將那些失去騎手的鋼牛丟到後方,然後再一次發動衝鋒。

    如果有人能夠站在高處俯瞰戰場的話,他就會看出這場短促而血腥的交戰中,重騎兵雖然數量上是敵人的一倍還多,但是卻遭到慘敗,損失過半,而鋼牛騎士的傷亡,包括戰後被丟到後方的沒有騎手的坐騎,損失連十分之一都沒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幸虧鋼牛是一種難以捕捉,難以馴化,而且難以駕馭的生物。這使得混沌之中鋼牛騎士的數量也不多——而且大部分還被部落的領袖拿去顯示自己的財富和地位去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格魯尼根本不可能抵抗混沌的入侵如此長的時間,哪怕加魯那斯是天下第一奇才也沒用。因為沒有一支南方人的部隊能夠在這樣一支騎兵面前守得住陣地。

    此時在艾修魯法特的主力位置,所有的人都看到重騎兵是如何輕易的遭到潰滅的。在擊潰了重騎兵之後,雖然經過短暫的整隊,但是鋼牛騎士的隊形已經明顯變得鬆散。鋼牛騎士們經過剛才的血戰,很大部分已經陷入了嗜血的狂熱,不再理會軍官的命令而不顧一切的直撲敵人。

    在他們面前,是敵人已經毫無任何遮掩的重步兵方陣。

    在後方的血牙領主有意識的降低了己方前進速度。他已經看到自己引以為傲的鋼牛騎士是如何輕易的擊潰敵人的重裝騎兵的,他也覺得這場戰鬥已經勝券在握。

    鋼牛騎士將要——無論那個艾修魯法特願意還是不願意——從正面鑿穿敵人的方陣。然後在理想情況下,當血牙領主的主力部隊從正面攻擊敵人剛剛收攏起來的部隊的時候,鋼牛騎士將掉頭從背後殺向敵人。到時候數量上的優勢將毫無意義,因為一支剛剛被擊潰,好不容易收攏起來是軍隊遭到敵人前後夾擊,那是不可能撐住的。

    到了那時候,艾修魯法特就完了。他的兩翼來不及收攏包抄,正面主力就會被擊潰。接下就會發生一場空前血腥的大屠殺……

    沒有了魔法,奸奇的信徒就什麼都不是,只是一群軟弱無能的廢物罷了!

    血牙領主考慮這美好的未來的時候,卻聽見遠方敵人陣營之中響起一陣怒吼之聲。

    “為了瘟疫之父!”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5-5-19 13:38
第一百二十九節時間

    隨著這一聲怒吼,對面明顯已經低落的士氣似乎重新振作起來了。

    “有趣……”惡魔王子輕聲的對自己說道。隨即,他下令部下們加快腳步。

    此時,在對面的陣地裏。艾修魯法特站在戰場的第一線。恐虐的鋼牛騎士手持長矛,駕馭著暴怒的野獸,直對著他沖了過來。現在雙方已經進入了最後的距離。冷森森的長矛和鋼牛鋼包鐵裹的身體,讓人望而生畏。

    艾修魯法特劈手從身邊的隨從那裏奪過一根長矛,然後將它當做投槍丟出去。長矛刺中了鋼牛裸露的腿,帶著難以想像的動能穿透了這個猛獸左腿的膝蓋。那個巨大的野獸受此重創,下一瞬間跪倒在地。由於衝鋒帶來的巨大慣性,它整個在地上翻滾著。壓扁了背上的騎士之余,還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障礙,連續絆倒了多個身後的同類。

    艾修魯法特拿過第二根長矛,再次投出去。這一次刺中了一隻一邊奔跑一邊狂吼的鋼牛的嘴巴。長矛貫穿野獸的口腔,矛尖深入內戰,只留下小半截矛杆露在口外。

    這樣的傷害已經超出了野獸的承受範圍。這巨獸全身猛烈的一抖,突然之間躥了起來,直接將它背上的騎士摔下。在極度的痛苦之中,這頭鋼牛激發了野獸本身的獸性,猛烈的攻擊自己身邊的同類,連續將多個毫無防備的鋼牛整個撞翻。

    如果這不是千軍萬馬的交鋒,而只是數百人規模的戰鬥,也許艾修魯法特這兩下就能起決定性作用,起碼也可以極大的改善戰鬥態勢。但是很可惜,在這樣規模的交戰之中,一個人能起的作用有限。他能影響的,也只是很小範圍內的戰鬥罷了。

    鋼牛沖入步兵戰陣之中。在它們巨大的重量、厚重的裝甲以及衝鋒的速度面前,人類的軀體宛如紙糊的一樣脆弱。鋼牛背上的騎士甚至已經不再需要用手中的長矛刺殺,只需要驅策坐騎,就能將面前脆弱的步兵給撞飛。這些被撞飛的傢伙如果不能及時爬起來(在密集的戰陣之中,這是一個很難的事情),那就註定難逃被踩死的命運。

    鋼牛騎士們沖入步兵隊列,宛如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入黃油一般。他們面對的第一線敵人來不及反抗或者躲閃就被撞飛、撞倒並且踐踏而過。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幾乎沒有一支軍隊能夠在這樣的情況還保持戰鬥的意志。如果這是一支中央七國的軍隊,不管是哪個國家,不管是受到什麼樣的激勵和鼓舞,都註定要潰敗了。接下去的戰鬥就會變成一場追亡逐北的圍獵。

    但是艾修魯法特預先在中央的,是他的軍隊中數量最多的納垢武士。這裏是他整個軍團的主力。此時投入戰鬥的,全部都是身披混沌盔甲的混沌戰士。他們全部在戰場上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並衷心地侍奉著瘟疫之父。這些混沌戰士在速度、敏捷和力量方面並不是特別出色(當然以混沌的標準而言),但是他們擁有一種舉世聞名且令人生畏的能力——那就是他們的生命力。

    別看瘟疫之父的戰士外表長滿膿瘡(嚴重的皮膚稍經接觸就會化開),身軀因為各種惡疾而變得浮腫,似乎氣息奄奄。但是實際上,他們擁有遠比任何人想像的都更為強盛的生命力。納垢的戰士們只是外表被疾病所折磨,實際上卻不被任何瘟疫傷害。由於的納垢慷慨的贈禮,很多攻擊對這些戰士是無效的,更可怕的是他們甚至能夠享受著他們身上的創傷和變異。特別是那納垢的神選戰士們,他們不但能夠忍受足以擊倒其他人的傷害與痛苦,而且當他們最終被殺死的時候,他們的身體會破碎開裂,並且將種種無法想像的惡疾傳播給那些殺死他們的敵人。

    沖入敵陣,享受著蹂躪敵人樂趣的鋼牛騎士迅速的就感覺到這一點。

    納垢戰士們雖然被切割、被踐踏、被殺戮,但是他們卻還沒有失敗。艾修魯法特沒有浪費這十來天的準備時間,每一個納垢的戰士都已經知曉今天是慈父而戰,他們的神,偉大的黑暗之父,正在天空之上看著自己的孩子們的表現。

    在戰場的一側,突然之間,一名納垢的神選戰士呼喊著瘟疫之父的名字,從正面沖向一頭鋼牛,憑藉極大的勇氣,他居然正面撲上了鋼牛的脖項。鋼牛盔甲上的尖刺刺穿了這名瘟疫戰士的身體,而腐敗的血液從傷口泊泊流出,將鋼牛的整個頭部都染紅了。

    然後在很短時間內,甚至在這頭野獸最終將它頭上的屍體甩開之前,它發出了可怕的嚎叫聲。不過這不是嗜血和激情的嚎叫,而是痛苦的嚎叫。來自瘟疫之父的祝福化為詛咒,從它身體的每一根毛孔、每一塊皮膚,甚至眼睛和嘴巴流入它的身體。

    這頭野獸完全失去了控制,它甚至不再去攻擊踐踏那些脆弱的步兵,轉而將目標對準了同類。背上的騎士竭力控制坐騎,但是這種努力的後果是讓發狂的鋼牛直接將他甩下後背。隨後,他迅速的就在亂軍的洪流之中消失了。

    戰鬥還在繼續,所有的納垢戰士都看到了他們的將軍,混沌領主艾修魯法特在戰場上如何縱橫馳騁的。艾修魯法特雖然沒有騎馬,但是他施展出超乎人類的靈活與敏捷,就在戰場上,將一個個的鋼牛騎士連同他們的坐騎一起斬殺。每一次,他都是跳上鋼牛的背,憑藉詭異的步伐與驚人的速度,轉瞬之間撲倒騎乘者的跟前,用自己的雙手長劍殺死措手不及的騎士。在做完這件事情後,他會立刻將自己鋒利的雙手長劍對準鋼牛盔甲上的縫隙,一擊插入巨獸的心臟或者脖子。艾修魯法特連續擊殺了十幾個鋼牛騎士,極大的鼓舞了部下們的戰鬥意志。

    在主將傑出戰績的激勵下,在瘟疫之父的祝福下,納垢戰士們逐漸穩住了戰鬥。現在,納垢戰士們能夠忍受巨大的痛苦的優勢開始發揮出來。甚至有些被鋼牛踩過,盔甲都變形的戰士都重新站起來,揮舞武器投入戰鬥。

    鋼牛衝鋒的速度在第一輪衝擊中耗盡,現在他們宛如沖進了泥潭之中,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在一些比較次要的位置,他們甚至陷入了四面八方的圍攻之中。雖然鋼牛騎士們還在佔據優勢,還能踐踏蹂躪敵人,但是他們的傷亡也在急速上升。而那些死去的瘟疫戰士們則將瘟疫之父邪穢的詛咒施加在他們敵人身上——陣亡者污濁的血液和屍體,開始影響鋼牛的嗅覺,穿過盔甲滲透它們的皮膚,讓這些野獸們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

    在戰場的第一線,艾修魯法特的身體已經完全被鮮血覆蓋。這場戰鬥中,他已經失去了指揮全軍的能力。這是一次毀滅性的碰撞,一場狂暴與狂暴的對決。艾修魯法特唯一慶倖的是他將自己安排在第一線作戰。如果沒有主將身先士卒的表現,他自己都不能確定能不能擋下剛才這一波可怕的攻勢。

    現在,屠殺的旋律配合著血肉橫飛的色彩,交織成名為“戰場”的舞臺。艾修魯法特就站在這個舞臺的中央。這一次,他不再是那個編排一切的導演,而是舞臺上最耀眼的那個演員。

    艾修魯法特再一次從鋼牛身上拔出自己的長劍。剛才,他將劍刺入至沒柄,直接貫穿了這只野獸的心臟。他腳下的這只鋼牛剛才還充滿了兇猛和野性,但心臟受到致命的一擊之後,它全身顫抖著,慢慢倒下。

    艾修魯法特站在野獸的屍體之上,舉目四顧,想要瞭解整個戰場的情況。他看到了自己部下表現出的難以置信的勇氣。雖然瘟疫戰士們外表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但是他們正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力量。

    納垢的瘟疫戰士們以近乎不可思議的犧牲精神硬生生的抗下了鋼牛騎士的衝鋒而沒有崩潰。而且,他們還在一點一滴的吸收敵人的動能,將戰鬥從一場衝鋒變成了一場持久的消耗戰。

    而且,瘟疫戰士的陣型儘管被撕裂、擠壓中產生了嚴重的變形,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單單憑藉鋼牛騎士的一輪衝鋒是不可能打垮他們的。不止如此,在鋼牛騎士們無法繼續前進之後,瘟疫戰士們數量上優勢開始被逐步發揮出來。每一頭鋼牛的倒下都會帶著至少五個敵人陪葬。不過雙方數量上的懸殊差別使得這種交換對瘟疫戰士更為有利。

    但是,這只是敵人精銳部隊的突擊。在後方,恐虐的主力方陣正在快速接近。雖然還沒有進入戰鬥,但是戰場上的喧囂,血腥的氣味,早已經激起了恐虐戰士們內心深處的嗜血欲望。如果不是對他們統帥有著深深畏懼的話,也許他們已經不再理會隊形,不顧一切的直撲敵陣而去了。

    這種情況下,瘟疫戰士的大方陣一方面要絞殺如釘子一般深入內部的鋼牛騎士,另外一方面要面對好整以暇,而去充滿了嗜血激情的敵方主力——這種狀況,大概也就比鋼牛騎士鑿穿瘟疫戰士方陣,然後掉頭和主力一起前後夾擊這種最糟糕的情況略好一點吧。

    艾修魯法特抬頭看向後方,他的血龍旗幟,飄揚的地方。在那裏,弗林特站在旗幟之下,負責軍隊和預備隊的調度。艾修魯法特早已經將幾種情況的預案交給弗林特,現在他只希望弗林特能夠及時反應過來,儘早下達命令。

    在更遠的地方,血牙領主的兩翼依然被數量不多的輕騎兵牽制著。這種打又打不了,走又不能走的狀態使得恐虐戰士們格外的憋屈。雖然混沌的中下層缺乏戰術素養,不通軍事理論,但這種詭計卻註定遲早會被拆穿的——這只是時間的問題。

    然後在艾修魯法特的盼望的目光之中,他看到血龍旗幟在飄動,向尚未進入戰鬥狀態的兩翼下達了戰鬥命令。

    接著,艾修魯法特看到成群的混沌卵被釋放出來,撲向血牙領主的統帥的主力。

    這些曾經是人類的怪獸現在早已經失去了靈魂,只留下野獸程度的智力和本能。它們既不知道後退,也不懂得恐懼,上百隻混沌卵直撲血牙領主的主力而去。在它們身後,兩翼開始前進。不過,他們只是以正常的速度前進,沒有跟在混沌卵的後面對恐虐軍團做出突擊。

    在另外一邊,眼看著成群沖過來的混沌卵,哪怕是恐虐戰士們也停下了腳步,準備迎擊這些怪獸。混沌信徒都是曉得混沌卵的厲害的,這種怪獸能夠很有效的撕破任何隊形。事實上,如果不是它們一旦進入戰鬥就會不分敵我(它們的飼養員可能例外,但是也只是“可能例外”),他們或許不會比鋼牛騎士差。

    艾修魯法特站在鋼牛的屍體上,他的頭盔遮掩了他的笑容。混沌卵贏不了,但是他並不奢求混沌卵能贏,他只希望得到時間——得到殲滅鋼牛騎士並重新整隊的時間!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5-5-20 14:19
第一百三十節感受

    兵書上說,以弱勢兵力攻擊優勢敵人,最主要的關鍵在於運動。必須要不停的行動,不斷的撕裂、切割、突破敵人,決不能停下來和敵人陷入纏鬥。危機時刻,哪怕必須要放棄一部分無法脫離的同伴,也要比停下來好。除非雙方素質上的差異已經懸殊到了無視兵力差別的地步。

    眼下這種情況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如果是普通騎兵衝鋒的話,第一波沖如果不能鑿穿敵陣,那麼正確的做法是立刻回頭整隊,再發動第二波衝鋒。這個過程中自然有傷亡,有落隊,不過都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不被糾纏住,只要能發動一波波的衝鋒,這種衝鋒造成的殺傷積累是非常可怕的,能夠將任何敵人的士氣給打到穀底去並最終崩潰。事實上,在中央七國的軍事傳統中,以騎兵的波狀衝鋒撕開敵人的防線是常事。相反,第一波就將敵人徹底擊潰那要小概率多了。

    恐虐的鋼牛騎士第一波衝鋒產生了驚人的殺傷效果。如果說鋼牛騎士在取得重大戰果的情況下,能及時判斷出這波衝鋒不足以摧垮敵人。於是整隊後撤並發動第二、第三波攻擊的話,那麼也許艾修魯法特的中央方陣註定會被打垮,至少也會付出更加慘重的代價。

    但是這種事情不是恐虐戰士們會做的。這些騎士們馬上因為第一波交戰的成果陷入了血腥和殺戮的狂熱之中。每個騎士都在驅策坐騎馳騁踐踏敵人,揮舞手中兵器砍殺敵人,以至於他們不僅沒有後撤整隊,還逐漸分散開來。

    不管是混沌信徒還是南方人,所有都承認戰鬥之中的精神力量非常重要,這也是恐虐戰士為何被所有人畏懼的原因。但是精神力量並不是無限的。無論多麼英勇無畏(或者說瘋狂),在面對五倍、十倍乃至更多的敵人時也不可能取勝的。鋼牛騎士一開始的時候幾乎在敵人的方陣中碾壓出一條道路來。幾乎碾壓出一條路。

    ……

    “噗呲……”黑鋼長矛從鋼牛的身體上拔出,剛才這一矛直達到內臟,哪怕鋼牛這樣的生物也無法承受。伴隨著一身野獸的低沉呻吟,這只全身披甲的巨獸緩緩倒下了,盔甲的每個縫隙都在瘋狂的向外冒著血水。它的全身上下都是傷,雖然它曾經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但是敵人的反擊也一刻都不曾停過。

    鋼牛身上的披甲雖然厚重,其最厚的部分甚至足以抵禦子彈,但是為了滿足高速馳騁的需要,它的盔甲不能做到徹底的覆蓋,很多部分必須裸露,以免影響他們的奔跑速度。要說衝鋒時候面對子彈或飛箭什麼倒還好,但是一旦進入近戰,那麼這些裸露部分就成了敵人攻擊的重點目標。鋼牛雖然強壯,但是總歸也是一種生物。

    這場血腥的混戰終於進入尾聲了。強大的鋼牛騎士陷入了敵人的包圍之中,最終以零敲碎打的方式被消滅。必須要說納垢信徒強盛的生命力真的發揮了重大作用,很多被鋼牛踩過,連混沌盔甲都變形的瘟疫戰士居然還能重新站起來投入戰鬥。如果艾修魯法特不是將最耐打的瘟疫戰士列在中央,他的軍隊恐怕也因為過大的傷亡而喪失戰鬥力了。

    就算如此,瘟疫戰士們的傷亡依然很驚人。如果將之前被鋼牛騎士擊潰的重騎兵也計算在內的話,那麼這支鋼牛騎士部隊造成了至少七倍於自身數量的傷亡。這種戰鬥力哪怕在混沌之中也令人瞠目結舌。

    在最後一頭鋼牛倒下的時候,整個戰場已經發生了變化。

    在正面,血牙領主的部隊已經完成了他第一次的殺戮。雖然混沌卵是很強悍的野獸,但是它們要面對的是一陣支大軍,而且由於參加了足夠的戰鬥,所以恐虐的戰士對於對付混沌卵其實很有經驗。與其說混沌卵給他們造成了威脅,不如說混沌卵給他們造成了麻煩。當然,其實也不算麻煩,就好像正餐前面的小點心一樣。在恐虐軍團的圍攻之下,混沌卵全數被消滅,就算它們擁有堅韌的肌肉和強悍的生命力,也最終在無數的斧錘下被分屍。

    在另外一邊,雖然被輕騎兵遲滯了很久,但是最終恐虐軍團還是找到了對付的方法。前面說過,其實這個方法並不難想。要不是恐虐的信徒向來以有肌肉沒大腦聞名,也許他們早就解決了這個麻煩。但是無論如何,這個問題還是解決了——少量的分隊被留下來和輕騎兵對峙,掩護其他部隊繼續向前。

    同樣,艾修魯法特的兩翼也開始向前。

    現在,所有前哨戰都已經結束。艾修魯法特最強大戰力——魔法,還有巫師們支配下的各種戰爭巨獸,都在破魔卷軸下化為烏有。眼看著魔法之風紊亂而無法戰鬥,所有的學徒都已經向後撤離,退到安全地方。他們現在不再是戰力,而是需要額外人手保護的累贅了。而擁有魔盤的巫師則開始擔任了傳令兵的角色,依靠腳下自由飛翔的魔盤快速傳達各種消息和命令。特別要說明一下,傳令兵本來就是奸奇巫師在戰場上經常擔任的角色之一。

    另外一面,血牙領主喪失了所有的輕騎兵。此外,他最強大的突擊部隊,也就是鋼牛騎士,也已經在之前的突擊中被拖入混戰的泥潭而覆滅。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起點。決定這場戰爭勝負的不再是那些超常的巨獸,而是混沌的戰士們。不過如果說此時誰占了上風,那無疑是血牙領主。

    隨著魔法的失效,艾修魯法特的部隊戰力至少下降了一半。此外,在消滅鋼牛騎士的戰鬥中,他也付出了巨大的傷亡。而血牙領主這邊,僅僅是損失了一個機會——沒錯,他原本計劃中的步騎協同失敗了。但是這只是讓戰鬥進入另外一種節奏。

    恐虐戰士都喜歡的節奏。

    如果說艾修魯法特還有什麼優勢的話,那就是數量。沒錯,哪怕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兵力依然比對方多了很多。此外,和上一次兩個人交手一樣,血牙領主沒有留下任何預備隊。他是一口氣將全軍壓上——這種風格和恐虐信徒很相配,但是卻並不符合戰爭的原則——而艾修魯法特和上一次不同,他留下了預備隊。

    在後方的血龍旗幟之下,在他的親信,弗林特的控制之下。艾修魯法特叮囑過弗林特,讓他在關鍵時刻將預備隊派上去。但是,哪怕是艾修魯法特定下了多個預案,他也沒辦法把所有的可能性都估算到。他只能希望弗林特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在關鍵時刻打出這最後一張王牌。

    不過,這張王牌如果打早了或者打遲了……艾修魯法特決定不去考慮這個可能。

    他站在隊伍的第一線,滿身浴血。為了讓士兵們能夠輕易的辨認出他們的將軍,艾修魯法特沒有戴上頭盔。剛才的一輪血戰之後,瘟疫戰士們損失很嚴重,但是他們憑藉納垢信徒特有的堅韌,默默的重新排列成隊列,在他們將軍的率領下,準備迎戰前方洶湧而來的敵人。

    艾修魯法特看了看即將來到的敵人,雙方距離已經很接近,彼此之間只剩下最後一兩分鐘的路程。他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部隊。一個人在這樣一支軍隊裏實在太過渺小了。看著那無盡的行列,看著那巨鳥張開翅膀一般的左右雙翼,看著那隨風飄揚的血龍旗幟,他突然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所籠罩。在這一刻,他想起了夢中的事情。那些夢雖然千奇百怪,雖然莫名其妙,但是其中卻有一點是共同的。

    無論他是精靈王子還是人類將軍,無論他是綠皮老大還是矮人大師,亦或者是鼠人的領主、不死軍團的統帥,他每一次都站在這面血龍旗幟之下。

    也許他過去從來沒想到過這一點,也許是他刻意的忽略這一點。但是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一種難以形容的巨大壓力降臨到他的心頭,以至於讓他握持著巨劍的手都開始有些略略顫抖起來。他好像經歷過無數次的戰鬥,打過數不清的戰役。有時候他依靠無數的部下用生命填平一條勝利之路,有時候他依靠超乎敵人預料之外的狡詐策略取得勝利。他好像殺過無數的人,有英勇迎敵的,有倉皇逃跑的,甚至有些是根本沒有武裝的平民。他常常能夠算計一切——把所有的各種因素都混合起來,憑藉經驗和本能尋找到那個獲勝的鑰匙。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戰鬥都是能憑藉無腦豬突或者是運籌帷幄能解決的。有的時候,戰爭會恢復成它最初始,最本質的一面——那就是最純粹,最原始的野蠻和暴力。沒有犧牲精神,沒有宗教洗腦,剩下的只有人類最本能的嗜血欲望。

    他的眼睛看到的不再是敵我雙方的隊列,而是註定的屍堆成山、血流成河的景象。他知道自己並不畏懼這些——因為他甚至曾經很多次親手導演過這一切,但是此時此刻,他卻依然感覺到靈魂深處的那種顫慄。

    宛如他第一次走上戰場時候一般,無能、絕望,任由命運的擺佈。

    “大人!”他的一位衛兵注意到將軍的遲疑。大敵當前,艾修魯法特卻意外的沉寂。事實上,若非身披盔甲,也許早就有人察覺艾修魯法特身體微微的顫抖了吧。

    艾修魯法特轉過頭,用嚴峻的雙眼看著部下們。混沌領主的威風刹那之間回到了他身上。他高高的舉起自己的魔法長劍,看著四周的部下們。

    “為了瘟疫之父的榮耀!”他大聲的呼喊著。

    “為了瘟疫之父!”瘟疫戰士們先是愣了一下,但是隨即歡呼起來。每個人都知道,慈父納垢的意志將與他們同在。

    “前進,殺敵!”

    於是所有的納垢瘟疫戰士們在歡呼中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從正面迎上兇猛撲過來的敵人。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5-5-21 10:44
第一百三十一節怪物

    平原上刮過一陣旋風,揚起了一片滿含著血沫的煙塵。

    兩翼的交戰已經開始。艾修魯法特將三個神的信徒分開,列為左中右三線。他自己則指揮著中央的納垢瘟疫戰士。

    戰鬥全面開始的時候,艾修魯法特的軍隊看上去很有優勢。因為他們不僅在數量上大大超過敵人,同樣在陣型上也有優勢。因為輕騎兵的牽制緣故,使得血牙領主的兩翼變得隊伍不整。

    但是實際上交戰起來,事情卻沒有想的那麼簡單。艾修魯法特原先認為佔據巨大優勢的右翼,也就是奸奇的信徒組成的軍團,居然一開始就陷入困境。他們原先打算用巨獸突破敵陣,然後用魔法支援殺傷敵人,最後才讓步兵上上前作戰。但是由於魔法的失效,那些被巫師們臨時捕獲來的,打算投入戰場的巨獸全部失去了控制。魔法支援什麼的自然更加不用說了。原定的計劃一個也沒有辦法執行。最後變成了兩軍毫無花招的正面衝鋒。

    那些作為前鋒,戰鬥力最強的奸奇戰士們紛紛在戰場之上倒下。他們後方的人都努力向前,想要利用數量的優勢壓倒敵人,但是卻毫無用處。因為儘管他們在詭詐之主的種種承諾下奮勇向前,但是他們的敵人要比他們更加強大。因為恐虐的戰士與其說士氣高昂,不如說陷入了嗜血的瘋狂衝動。他們中的一些狂戰士都是獨自一個沖向那麼一整隊的敵人,單槍匹馬的揮舞著刀劍,不顧死活的沖向敵人密集之處。他們的臉上帶著惡魔一般的微笑,他們的斧頭和戰錘擁有著超常的斫殺能力。每一個孤身闖入敵營的恐虐戰士在被敵人砍死、刺倒之前都能殺死多個敵人。

    靠著這種不顧一切的猛攻,恐虐戰士們很快改變了陣型上的劣勢。奸奇信徒的陣型也被撕碎、攪亂。雙方陷入了混戰。

    但是在這種戰鬥中,奸奇戰士只要落單,就一定會被敵人剁成肉醬。哪怕他們聚集在一起,也無法改變他們的骨頭被剁碎、戳穿的命運。儘管詭詐之主的信徒們努力向前,想要通過迂回包抄來減輕正面的壓力。但是一切都沒用。他們的數量優勢毫無意義,鮮血白白的流淌成河流。

    終於,有人開始承受不住壓力,向後逃跑了。一個人的逃跑很快蔓延成一群人的崩潰,雖然更多的人還在堅持,但是整個戰線的一個節點就這樣被撕開了。

    不過在另外一邊,戰鬥的發展就不利於恐虐戰士們。艾修魯法特在這一邊放置的是歡娛王子的信徒。這兩位邪神——歡娛王子和血神——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對頭。眾所周知,殺死歡娛王子的信徒是最能取悅血神的殺戮,而反過來,幹掉恐虐的信徒同樣會大得色孽的歡心。雖然血神的信徒擁有高昂的士氣,但是歡娛王子的信徒同樣擁有和敵人戰鬥的豐富經驗。當恐虐的信徒不顧一切的沖過來,想要攪亂,粉碎敵人陣型的時候,他們的行動卻遭到了失敗。他們雖然沖入敵陣,用自己的死換來敵人的傷亡,但卻沒能阻止敵人混亂的部隊迅速後撤並重新整隊。通過陣型的靈巧變動,歡娛王子的部隊迅速的消除的敵人敢死豬突的壓力,並且穩定了戰線。同時,他們之中的輕裝部隊,開始繞向敵人的側翼,通過類似輕騎兵的那種騷擾戰術來牽制敵人。雖然他們沒能造成了什麼損失,但是卻也極大的分化了正面戰場的壓力。

    歡娛王子的信徒們迅速的利用了自己兵力的優勢。在意識到恐虐的戰士們無法突破自己的正面之後,他們就開始延長戰線。恐虐的信徒雖然勇猛,但是兵力上的劣勢使得他們很快就把戰線拉長到了一個危險的地步。

    不過比起兩翼來,在正面戰場上,瘟疫戰士們承受著最大,也最重的壓力。恐虐戰士無愧於混沌最強的戰士,他們揮舞著刀斧,如山上滾下來的岩石一樣勢不可擋。血牙領主衝鋒在第一線。這位惡魔王子的身邊都是勇冠三軍的超級鬥士,一個個都像發了戰爭狂一樣,在極度的興奮中撲向敵人。他們就如錐子的錐尖,兇猛的刺入了敵人的戰陣。

    雖然納垢的瘟疫戰士們同樣士氣高昂,但是面對這些已經徹底陷入殺戮的狂喜的恐虐戰士,瘟疫戰士們還是被打得節節後退。他們的進攻變成了防守,有那麼一陣子,他們看起來就要被打敗了。

    但是這個時候,他們已經退入了先前的戰場——也就是鋼牛騎士被殲滅的那片區域。在這裏,被殺死的瘟疫戰士的屍體依然在努力的散發著瘴氣和惡臭。他們的血流滿了地面,所以泥土中都摻雜著著納垢神力引起的劇毒。這些東西對於納垢信徒而言毫無任何影響,但是對於恐虐的戰士而言卻造成了很大的混亂。一些瘟疫戰士的屍體甚至在雙方踐踏下爆碎開來,將無數摻雜著毒素的碎片向四面散開。

    在這種意外打擊面前,恐虐的攻勢迅速的減弱了。雙方的戰線穩定下來,陷入僵局。雖然瘟疫戰士們在數量上佔據絕對優勢,但是面對一個個如瘋虎一樣的恐虐狂戰士,艾修魯法特還是放棄了迂回包抄敵人的打算,只想要用最厚實的陣型,慢慢的耗盡、拖垮敵人。

    這是一場兇猛與堅韌的對決。恐虐戰士們狂熱的進攻,而瘟疫戰士們死命的抵擋。雙方的每一步前進和每一步後退,都付出了血流成河的代價。

    槍矛在搖晃,旗幟在飄揚,人類喉嚨之中發出的呐喊聲讓空氣都為之震動。

    艾修魯法特的右翼距離失敗只差一步的時候,得到了預備隊的增援。薩格麾下恐虐戰士們——不是來自鮮血要塞,而是來自艾修魯法特陣營——及時的補充上來,堪堪抵擋住血牙領主部下的攻勢。恐虐信徒在戰場上刀兵相見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所以交戰雙方沒有一點的心理負擔。

    因為同為恐虐戰士,雙方無論在哪方面都差別不大。於是戰鬥又變成了僵持,穩定下來的奸奇戰士們重新被聚集起來,返回戰場。同時之前被鋼牛騎士完全打垮的重騎兵也再次集合起來,在這邊提供了支援,使得勝利再一次離開了血牙領主這一邊。

    整個戰場上,現在看不出勝利和失敗的跡象。盾牌擊打著盾牌,人砍殺著人,堅固的混沌盔甲在錘子、戰斧和闊劍之下被斫裂,數不清的人類如劈開的樹木一樣倒在戰場上。那可怕的斫殺如一陣暴風一樣,將一朵一朵生命的火花吹滅。

    在這場可怕混亂的中央,兩軍的將軍都在第一線。他們無愧於混沌英雄的榮譽,哪個地方出現了動搖、混亂和潰逃,他們就會出現在那裏。然後憑藉自己超人的力量和勇氣,迅速的穩定戰線,恢復士氣。也許是命運作弄,也許是諸神安排,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兩位身處一線的將軍居然沒有一次面對面的機會。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度過。無論兩軍戰士如何勇猛,如何作戰,但整個戰場還是呈現僵局。你可以說佔有優勢,但是卻絕不能說勝利已經為期不遠。只有血和犧牲者在不停的增加著。

    ……

    “集合你的軍隊,不要屈服!”艾修魯法特揮劍斬殺了最後一個沖上來恐虐戰士,沖著一名中級軍官喊道。在剛才的戰鬥中,這位軍官的部下傷亡過半而險些崩潰。如果不是身為將軍的艾修魯法特及時趕到並第一時間消滅突入之敵的話,也許事情已經不可收拾了。現在,艾修魯法特就在做著這些消防隊員的工作。這也是作為一個將軍他能做的所有工作。

    現在的他,全身上下都滿是鮮血。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戰鬥過多久,或者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是他很清楚,跟在他身邊的衛隊已經只殘留下十來人,而且個個帶傷。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當初納垢的警告。如果他如最初一樣,將不同神的信徒打散編組,或許他此刻已經徹底失敗。

    歸根結底來說,又有誰能想到完全不擅長魔法的恐虐信徒,居然使出那種招數呢?如果是在南方,艾修魯法特也許能夠有所警覺——畢竟南方的破魔卷軸是可以買賣收集的,但是混沌之中可沒有這種商品經濟。他曾經以為自己考慮到了一切,但是最終還是證明了人類的智慧有其極限所在。

    而且,恐虐軍團的戰鬥力,也遠比預想的高。兩倍的兵力優勢帶來的也只是堪堪持平而已。

    在他的身後,崩潰下來的瘟疫戰士們已經重新集合。在看到他們的將軍大發神威消滅敵人之後,他們已經重新恢復了鬥志並且可以再一次投入戰鬥。

    “進攻!”那位軍官高喊著。為了在將軍面前證明自己,他沒有原地不動,而是率領自己的部下主動向前發動攻勢。

    然後艾修魯法特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身影朝著這邊大踏步的過來。

    戰場的煙塵遮掩了身影的部分,但是很容易看出來,身影完全不像人類,因為它的身材更接近于一個巨人。碩大強健的身軀之上,披掛著黃銅的盔甲。這副盔甲很奇怪——因為它裸露的地方太多。與其說是一件盔甲,不如說是一件背心,而且是一件短背心。因為它甚至不能遮掩腹部。

    很快,身影接近了。現在能看出,這是一個渾身肌肉和充滿野性的龐然大物,有著近似犬科類的面容,血跡斑斑的鬃毛和尖銳大角。更值得注意的是這個生物的背後有著一雙翅膀(儘管現在是收起來的)。怪物的身前掛滿了眾多的頭顱,數量是如此的多,以至於讓人一時之間無法辨明數量,怪物那雙和人類相似的手中高舉著巨大的斧頭。這不是普通的武器,而更類似於那些為了處決那些叛逃者而鑄的行刑工具。

    隔著老遠,就能看到這件斧頭上的寒光——雖然它已經飲血無數,但是依然有著剃刀般鋒利的邊緣。

    怪物迎著這一隊納垢戰士而來。

    接下去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怪物呼喊著血神的名字,手中的巨斧閃電般的高舉過頭頂,並對自己面前的目標全力一擊,隊伍前方的瘟疫戰士隊長——那是一位神選戰士——盔甲和軀體瞬間破裂開,隨後的第二擊徹底將他變成了滿地的碎肉。

    其他的戰士向怪物發出猛攻,但是怪物似乎完全無視了這些攻擊。儘管刀斧戰錘不停的落在他身上,卻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保護著怪物,讓它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5-5-22 15:01
第一百三十二節對決

    接著,怪物的斧頭來了一個橫斬。

    簡單的一擊,卻將身邊至少五個敵人腰斬。巨斧銳利的邊緣輕易的切割開混沌盔甲,將肉體和鋼鐵一起斷為兩截。剩下的瘟疫戰士們明顯的動搖了——隊長陣亡,一半的同伴死掉,這一切已經清楚的說明雙方的差別。在怪物舉起戰斧發出一聲怒吼的時候,動搖的瘟疫戰士們喪失了戰意,掉頭四面逃離。這一次卻是徹底的潰敗,再也無法收攏了。

    掃視著身邊的毀滅般的景象,享受著這美妙的屠殺,這個怪物發出一陣雷鳴般的狂笑,翅膀和背部的鬃毛綻放出如熊熊烈焰一般的能量。不過怪物的笑很快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艾修魯法特。

    憑藉那一副與眾不同的混沌盔甲,任何人都能迅速的判斷艾修魯法特的身份。

    “艾修魯法特?混沌領主艾修魯法特?”怪物丟下那些垂死掙扎的瘟疫戰士不管,轉而朝著艾修魯法特這邊走過來。“奸奇、色孽、納垢同時承認的混沌領主?”

    艾修魯法特這個時候已經考慮了多個可能,而且他已經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血牙領主?!”艾修魯法特說道。這個就是惡魔王子?人類的肉體惡魔化之後形成的異種生命?艾修魯法特雖然早就聽說過惡魔王子的事情,但是這確實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個“完整版”的惡魔王子。

    “哈哈……”血牙領主站定腳步。“原來你也在第一線嗎?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奸奇的信眾們都是很狡猾的!”

    “上一次沒能見面很遺憾。”艾修魯法特回答道。“我知道這麼說很沒禮貌,但是……血牙領主,你欠了我那麼多東西,現在你做好償還的準備了嗎?”

    如果說血牙領主之前想要恐嚇和威懾對手的話,現在他完全改變了主意。“欠債?”必須要說,雖然他已經不再是一個人類,但是拋開外貌不談,他的言談舉止其實和人類沒什麼區別。“我欠你什麼了?”

    “你應該知道你為什麼能成為一個惡魔王子的。”艾修魯法特說道。雖然面對著一個非人類的存在,但是他並不害怕。相反,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混沌影響,一股難以形容的怒火在他心頭燃燒著。

    “當然是血神的恩寵……”血牙領主也察覺到對方的神情——說句實話,那看上去不太像謊言。當然了,站在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反正時間還早,既然對方沒有逃走的打算,他也不介意多享受一下殺戮的餘韻。

    “放屁!”艾修魯法特怒吼到。“是因為你抓走了星刻……別說你忘記了!變成惡魔王子,不至於連記憶都消失掉的吧!”

    血牙領主停下了動作,他略顯困惑的看著對方,突然之間問道。“你是艾修魯法特?”

    “沒錯,是我!”

    最後的一段回答也許沒頭沒尾,讓別人完全搞不懂在說什麼。但是說話的這兩位卻完全理解對方是在說什麼。他們說的並不是眼前的事情,而是之前混沌軍團入侵格魯尼的那場戰爭。在那一次的戰鬥中,血牙領主被艾修魯法特擊敗了。雖然從另外一種意義上來說,血牙領主是因禍得福,但是他依然牢記著失敗的恥辱。

    這也是為什麼血牙領主討厭“艾修魯法特”這個名字的原因。但是說句實話,雖然知道艾修魯法特的名字已經很久了。但是血牙領主確實不曾料到,那個曾經擊敗他的南方人將軍居然就是眼前這個來挑戰血神權威的混沌領主。

    “原來是你啊……”血牙領主那宛如犬類一樣的臉咧開了笑容。“讚美血神……”他發出了一聲近乎咆哮的祈禱聲。“你居然來到了這裏!我不會忘記那一次的恥辱的!”最後一句話他是用一種獸性的聲音嘶吼出來的。

    看著這樣一個生物表現出如此的憤怒和憎恨,艾修魯法特身邊的部下都情不自禁的向後略退了幾步。不過艾修魯法特自己卻沒有後退。

    “好啊,”現在,血牙領主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一點下來,這一下,他反而不肯直截了當的開戰了。“說說看,我欠你什麼了?”

    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人類習慣。就好像一個人在得到一頓難得的美味的時候,只要他不是餓得狠了,亦或者美餐有被奪走的危險,他基本不會採取狼吞虎嚥的進食方式,而是會細嚼慢嚥,細細品嘗佳餚。血牙領主雖然已經變成了惡魔王子,但是畢竟變化的時日尚淺,還保留著很多人類的固有思維方式和作風。

    確實,這裏也真的是一個難得的位置。如果將整個戰場比作一場颱風,那麼這裏正是難得的颱風眼。這裏實際上不是兩軍激戰的第一線,而是艾修魯法特的二線。剛才恐虐的戰士們突破到這裏,所以艾修魯法特才趕來增援,並把突入的敵軍全殲(其實真正突入的敵人不多,因為防線很快就被補上了)。而原先在這裏防守的士兵又被血牙領主擊潰,所以這裏現在反而沒有其他人了。

    “星刻……是我的妻子!”艾修魯法特看著血牙領主。他腦海裏突然想起血牙領主之前的容貌。這位混沌領主的改變是如此的徹底,以至於此刻身上已經再也看不到他還是凡人時候的一點影子了。

    所謂的升魔,真的是所謂“人類的肉體被改造為惡魔的身軀”嗎?

    “要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會來這裏!星刻到哪里去了?!”

    “哈哈……哈哈……”血牙領主突然再一次大笑起來。翅膀和背部的鬃毛也再一次綻放出如熊熊烈焰一般的能量——從這些跡象判斷,這個惡魔王子現在非常欣喜。

    “哈哈,可惜你來遲了!愚蠢的人類!”血牙領主咆哮著回答道。“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隨著這句話,惡魔王子就已經沖了上來。

    他手中可怕的戰斧回旋一擊,就將擋在艾修魯法特身前的兩個衛兵直接劈飛出去。那兩個衛兵其實早就將盾牌擋在身前,但是哪怕如此,他們依然承受不住惡魔王子那超越凡人的力量,被硬是砸飛出去,其中一個連盾牌都破碎了,一看就知道凶多吉少。

    不過這個攻擊卻給了艾修魯法特機會。他沒有後退,而是同樣向前猛衝,在血牙領主砸飛兩個衛兵而尚未收回戰斧的短暫瞬間揮劍出擊。同樣的,血牙領主以一種難以想像的速度和靈巧收回斧頭,就好像那不是一把巨大沉重的戰斧而是一根稻草一樣。斧頭劈向沖過來的艾修魯法特。

    兩個人的身影交錯而過。血牙領主畢竟來不及收回斧頭,使得他沒能擊中目標。他的斧頭劈在地面上,在地上造成了一個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裂痕。不過,同樣的,他似乎也沒受到任何傷害。

    “嘿嘿……艾修魯法特,也許你指揮的才能不錯,但是在這裏和我戰鬥就是找死!”血牙領主哈哈大笑,再一次揚起斧頭。“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身上的這副盔甲!”

    血牙領主身上穿著一套似乎是黃銅鑄造的盔甲——前面說過,與其說那是一副盔甲不如說那是一副背心。它完全沒有護肩、護臂、護領等部分,只有胸甲。而且這胸甲覆蓋面也不大,連惡魔王子的腹部都沒能保護住。

    “這可不比你們這些低等的混沌盔甲,這是血神親手製造的詛咒盔甲,它能保護我不受任何凡間力量的傷害。哈哈哈……來,給我撓癢癢……”

    在說話的時候,幾個在血牙領主身後的瘟疫戰士已經發動攻擊。他們的刀斧砍在血牙領主的身上。現在能夠清楚的辨別出,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籠罩著血牙領主的身體,那些攻擊完全沒有碰到血牙領主的身體就被這看不見的力量給擋了下來。

    一名體型高大的瘟疫戰士不信邪的從斜刺裏沖過來,揮舞著一把尖頭的戰錘。他使出全身力量,甚至將尖頭錘舞了半圈以增加威力之後才猛擊向血牙領主的身體。

    這樣程度的力量,大概就到了人類肉體的極限了。而尖頭錘又是公認的破甲利器,哪怕是混沌盔甲也很難承受尖頭錘的重擊。但是很可惜,這樣的攻擊完全沒有任何作用,瘟疫戰士砸中的不像是一副肉體,而是一堆擁有無限韌性的牛皮。尖頭錘被反彈開來,巨大的反作用力甚至讓這名勇士再也握持不住武器了。尖頭錘脫手飛了出去,這名戰士自己也是連連後退,一直退了五六步才停下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似乎完全不理解這樣一擊居然會完全無效。

    這一幕足以讓最勇敢的人為之畏怯和絕望。他們怎麼可能面對這樣一個完全不怕任何攻擊的嗜血狂獸呢?

    “受死吧!”血牙領主吼道。他連看一樣那些“蝦米”的興趣都沒有,直接朝著艾修魯法特過來。惡魔的蹄子踩在地上,每一腳都引起了一陣小小的火焰,在沒有任何可燃之物的貧瘠土地上燃燒。

    艾修魯法特站在原地,雙手緊握自己的長劍,眼睛死死盯著這個強敵。

    突然之間,惡魔王子停下了腳步,發出了一聲夾雜著痛苦的嚎叫聲。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痛苦的源頭——在他沒有盔甲保護的腹部,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傷口。鮮血正從傷口湧出來。

    “怎……怎麼回事?”惡魔王子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腹部。然後抬起頭,目光停留在艾修魯法特手中那把魔法長劍之上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5-5-23 14:58
第一百三十三節重擊

    “這把劍……這把劍……”血牙領主憤怒的嚎叫著。艾修魯法特手上這把長劍並非凡品,肉眼清晰可見的能量纏繞在劍身之上。但是他卻不曾想到過,這把劍居然擁有傷害自己的能力。

    這原本是不可能的。血神賜予了他超凡之力,只要他用意志的力量開啟詛咒盔甲之上的魔法護盾,世間應該沒有任何傷害他的方法。但是為何這把劍能夠做到?

    剛才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艾修魯法特用自己的長劍傷到了他。也許是這一攻擊太過於快速,直到現在傷口才迸裂開來。

    不過,他畢竟已經變成了惡魔王子,生命力遠非凡人能比。這一擊對於人類來說或許是重創,但是對於惡魔王子來說卻離致命還遠著呢。

    不過,這場單挑還遠沒有結束。因為邊上突然冒出了一整隊的戰士,呼喚著瘟疫之父的名字就沖了過來。

    剛才血牙領主就因為凡人的打攪才導致輕易的被艾修魯法特所傷,所以此刻他更加的怒不可遏。第一次,他張開了自己的翅膀,朝著天上飛去。雖然他的飛行動作笨拙,但是還是落到那些新過來的戰士面前。

    惡魔王子如戰神般的站立在這些沖過來的蟲豸之前,他伸展著翅膀,憑藉駭人的氣魄獨自擋住對方前進的方向,讓這些愚蠢的凡人能夠更加清楚的看到他們面對的究竟是什麼。因為受傷,燃燒著熊熊怒火的惡魔王子發出一陣低沉的挑釁怒吼。那些卑微的蟲豸目睹這個遠非凡人所能匹敵的對手,迅速就動搖後退了。即便是他們口中呼喚著納垢之名,祈求瘟疫之父的援助也毫無意義。

    血牙領主手起斧落,瞬間將距離他最近的那幾頭蟲子掃平。面對著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納垢信徒們也無法扼制住自己內心的恐懼,紛紛扭頭潰逃而去。

    做完這件事情後,他回過頭,重新面對著艾修魯法特。和部下不同,混沌領主完全沒有動搖,只要雙眼之中閃動著夾雜憤怒和憎恨的陰冷目光。

    惡魔王子緩緩的朝著自己的對手走去,這一次,他不再輕視自己的對手。他高傲的讚頌著血神之榮耀,怒視著眼前這個膽敢傷害他的凡人,舉著戰斧。

    沒有其他的人膽敢再次插手這場對決,哪怕是艾修魯法特的衛兵也不敢。兩個人,兩位將軍之間展開了一次激烈的戰鬥。哪怕是諸神的眼光,此時也已經脫離整個戰場,集中到這個小小的決鬥場上。一個是代表著無盡欲望與毀滅之力的血神,另外一個則代表著其他三位混沌之神。這場戰鬥不僅決定了兩個人的勝負,也決定了這場會戰的勝負,更加決定了整個混沌之間的勢力均衡。

    血牙領主的戰斧大開大合,宛如毀滅一切的風暴,每一擊都擁有將一頭巨象撕碎的力量。而艾修魯法特則宛如小鹿一樣靈巧而敏捷。他大部分情況下都是閃避和擋格敵人的攻勢,但是每次反擊的時候卻都不曾落空,都能夠在血牙領主的身體上添上一道傷痕。詛咒鎧甲的力量在他的長劍面前毫無意義,凋零之劍切割開惡魔王子的身體,完全無視了那本可以阻擋一切傷害的魔法防護。

    對於這種攻擊,血牙領主回應以憤怒的咆哮。劍刃一次次閃電般的劃過惡魔王子的軀體,讓他真切的感受到陣陣劇痛。儘管這些傷對於惡魔王子而言都不是致命的,但是隨著傷害的積累,他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憤怒和力量在逐漸的流失。自從成為惡魔王子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敵人。雖然對方依然看上去是個凡人,但是血牙領主能夠感覺到,艾修魯法特的不管是速度、敏捷還是格鬥技巧,絲毫都不輸給已經升魔的自己。

    不,不可能的……對了,是體型。巨大的體型雖然帶來力量的優勢,但是同樣也讓攻擊更加容易命中。對於其他的雜魚那自然無所謂,可以用魔法防護來抵消對方的攻擊,但是面對這樣一個無視魔法防護的對象,事情就變得沒那麼順利了。

    他不得不全力面對,用更加瘋狂的攻勢,想要找到一擊斃敵的機會。雙方的兵器不斷的交錯碰撞,激起耀眼的火光。血牙領主的戰斧雖然沉重,但是每一擊的力量卻都被長劍卸開,沒有一擊能夠砍實。而這把不知來自何方的魔法長劍卻擁有不可思議的硬度和韌性,哪怕同戰斧彼此撞擊也安然無恙。

    認識到這種戰鬥方式對自己很不利之後,血牙領主後退了。但是這成了一個錯誤。乘著他後退想要拉開距離的時候,艾修魯法特開始反擊,凋零之劍閃電般的飛舞,不停的尋找著對方的破綻。偏偏戰斧又是公認的利攻不利守的武器。乘著血牙領主的一個空檔,艾修魯法特再一次刺中了對手。惡魔王子發出了一陣駭人的巨吼,想要反擊,但是過於急躁的動作卻反而讓艾修魯法特找打另外一個機會刺中了第二劍。惡魔王子發出一陣痛苦而沮喪的怒吼,他第一次在對手面前顯露出如此醜態。隨後更多的攻擊落到他身上,全身的傷痛如同地獄般的烈焰灼燒著他的軀體。

    “星刻怎麼了?”艾修魯法特乘著攻擊的空隙,喊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害死了她?”

    “沒錯,還有你!”

    這一次,血牙領主終於徹底憤怒了。成為惡魔王子之後,他還沒有受過如此的傷害。這主要是因為他身上的詛咒盔甲能夠產生護身的超凡之力,雖然維持的時間不長,但是維持期間卻能免疫一切魔法和物理傷害。不過哪怕詛咒盔甲失效,他依然是一個惡魔王子,絕非凡人所能匹敵。或者說,一個惡魔王子的戰鬥方式絕非如普通人類那麼簡單,並不是全靠肌肉和戰斧。

    他揮舞斧頭,乘著這個機會用一連串的攻擊阻擋對方接近,從而拉開了距離。

    但是這裏畢竟是敵陣。只是這麼一陣子功夫,又有一隊敵軍過來支援他們的將軍了。又一隊瘟疫戰士向這邊靠攏過來,他們很快辨認出發生了什麼。然後,就像戰場上一個士兵必然做出的選擇一樣,他們朝著血牙領主撲了過來。

    這並不是之前的那些數十人的小隊人馬,而是足有一個大隊,數百乃至於上千名戰士。

    “血祭血神!”血牙領主發出一聲怒吼,雷霆般的巨吼響徹天際。這一刻,他將混沌之力從全身散發出來,哪怕是正在衝鋒之中的士兵也出現了明顯的停滯,沒有人能直視他那可憎的面孔。惡魔王子沖入敵陣之中,朝著眼前的敵人們發洩著恐虐的怒火。在這一刻,與其說他是一個凡物,不如說他更像是恐怖的化身,宛如赤色的野獸一樣。他的全身,籠罩著如火焰一樣的能量。這種超自然的力量使得他能夠產生強烈的,不可遏制的恐懼。這種力量極大的影響到了敵人,使得大多數被殺死的納垢戰士沒能進行像樣的抵抗。

    在屠殺終了的時候,他張開那血盆大口吞食著斧頭上夾雜的殘肢,腳下隨處散落著這些受害者的遺體。

    這個恐虐的野蠻化身,以恐怖的低吼應對一切挑戰,雙眼中燃燒著詛咒的烈焰。在他的面前,殘餘的納垢戰士戰意崩潰。而血牙領主也終於再一次轉過頭來,面對著那唯一的勁敵,混沌領主艾修魯法特。

    他的一手握著戰斧,另外一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滿是荊棘刺的鞭子。

    在這短暫的屠殺中,他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了大半。他大踏步的走向艾修魯法特,揮舞著黑暗之鞭。這條鞭子同樣是超自然能力的產物,它抽到地面的時候,發出沉悶的響聲,而抽到屍體的時候,一具具屍體就直接炸裂開,鮮血和碎肉灑滿大地。

    只有零星的幾個戰士還在絕望的嘗試攻擊他,但是面對這個宛如毀滅化身一般的嗜血魔王,無人能夠阻攔他的腳步哪怕半秒。他的腳步散播著死亡的氣息,而他手中揮舞的死亡巨斧如鐮刀割草一樣輕鬆將這些脆弱的凡人割倒。一切有組織的反抗都在惡魔王子的威嚴氣勢面前潰散。

    最後一個嘗試抵抗的納垢戰士被打倒之後,血牙領主發出了一聲夾雜著嗜血瘋狂的叫聲。那是一聲野蠻而瘋狂的嚎叫,這不是人類勝利的叫喊聲,而是屍體之間猖獗行走的狂熱狼群的嚎叫聲。

    “原來你能夠從殺戮中獲得恢復的力量……”艾修魯法特凝視著敵人。惡魔王子的力量大,速度快,而且能從殺戮中得到恢復,沒辦法依靠炮灰堆死。他向身邊衛兵下令。

    “守到四邊去,別讓其他人來送死了!”

    他握緊自己的長劍。憑藉一個戰士的直覺,他能夠感覺得出來,血牙領主的力量增強了一大截。現在的他,要比剛才的危險的多——不過為什麼?血牙領主為什麼要在這樣的戰鬥中,還一直保留著力量?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惡魔王子受到物質世界排斥的緣故?

    傳說中,惡魔王子的惡魔屬性使得他們會受到物資世界的排斥,所以他們才不能長久的呆在這個世界上。所以血牙領主為了存在于這個世界不受排斥,必須要隱藏一部分力量?但是既然他現在已經解放了全部力量,那麼或許意味著他很快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哪怕血牙領主遲早要被世界排斥而離開,至少那也是這場戰鬥之後的事情了。至少在眼前,這個惡魔王子卻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哈哈哈……原來你是來找她的?!可惜你來太遲了!艾修魯法特!”血牙領主停下腳步。經過剛才的殺戮之後,他的體型似乎又增大了一些,而且全身上下都纏繞著如火焰一樣的能量。就連眼睛和嘴巴,看起起來也像是在噴火。“不過,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打贏我,我就告訴你星刻去哪里了?”

    不過實際上,這句話純粹是為了牽制住艾修魯法特,讓他不逃跑。因為血牙領主很清楚,自己雖然能使用全身力量,但是維持這種狀態的時間並不太長。而且,他已經能夠感覺到惡魔之力過分強化引起的後果了。這場戰鬥拖的時間越長,後遺症就會越大。

    艾修魯法特看著對手,作為一名戰士,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對方那種超凡之力。惡魔王子可以通過殺戮而獲得恢復的力量,意味著面對這樣的敵人,通過大量輕擊積累傷害以拖垮敵人的做法是行不通的(儘管這是人類對付巨獸的慣用辦法)。就算他成功的在血牙領主身上造成足夠的傷害,血牙領主依然能夠憑藉自己的翅膀逃脫……

    機會只有一次……在雙方接近的時候,給予對方致命的重擊。但是,如果這重擊沒能產生致命的效果,那麼艾修魯法特就必敗。因為那種情況下,他幾乎不可能逃脫對方的反擊。

    凋零之劍全力一擊能否殺死血牙領主……這個問題尚待探討,但是那把斧頭的全力一擊——恐怕他身上的混沌盔甲(雖然這也是一件魔法盔甲)受不起。

    但是來不及有更多考慮了,惡魔王子已經沖上來,先是一鞭揮出,趁著艾修魯法特躲避的時候才真正的揮斧出擊。

    斧頭從艾修魯法特的胸甲上擦過。雖然艾修魯法特本來就認為自己的盔甲擋不住斧頭,但是卻也沒料到這看似輕輕的一擦就把盔甲上的一小塊給削下來了。

    鞭子再一次揮舞過來。

    這一次,艾修魯法特沒有躲避。他向前沖去,順手將披風扯過來,蓋在甲胄之上,承受了這一擊,任由鞭子抽打在他身上。不過鞭子上充滿破壞力的魔力卻在他這件純白的魔法披風上化為無形。他接近了惡魔王子,在他來得及收回斧頭發出第二擊的時候,全力直刺。

    凋零之劍刺中了那黃銅的詛咒盔甲,這一劍上承受了艾修魯法特全部的力量,這力量是如此駭人,以至於這件源自血神親手鑄造的奇跡般的盔甲也承受不住。詛咒盔甲在劍鋒下碎裂,長劍穿透盔甲,直刺胸部心臟的位置。在這一刻,艾修魯法特全力催動下,劍刃上纏繞的魔法能量驟然增強,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啊啊啊啊……”惡魔王子受到致命攻擊的哀嚎聲響徹了整個戰場,甚至壓倒了那些凡人的廝殺和呐喊之聲。惡魔王子的實體身軀開始扭曲,並且慢慢的破裂開。血牙領主痛苦的哀號著,因為他那屬於惡魔的生命之力正在不斷的流失。他雙眼中、身體上的燃燒的怒火逐漸黯淡,巨大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乾癟枯萎。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5-5-24 13:59
第一百三十四節失利

    “星刻在哪里?”在問這句話的時候,艾修魯法特竭力把劍刺的更深,並且扭動劍身以擴大傷口,造成更大的傷害。這一擊也是破釜沉舟的一擊,因為如果血牙領主還有反擊的能力,艾修魯法特也只能憑藉自己的盔甲、披風和身體硬抗了。

    “哈哈哈哈……”幸運的是,惡魔王子確實受到了致命一擊,他已經無力反擊,只能越來越無力的掙扎著。“就在那座城裏……如果你……能……見到……她……的話……”

    惡魔王子勉強吐出最後一個字,隨即湮滅在一陣黑色的能量之中。

    大地上,只留下惡魔王子的黃銅詛咒盔甲。這副盔甲上有著凋零之劍造成的巨大缺口,這個缺口在冒著青煙。能夠看到這副盔甲遠沒有它看起來那麼簡單,在黃銅外皮之下,裏面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結構。大塊大塊艾修魯法特看不懂的古怪組件——那仿佛是小孩子作為玩具的積木——從缺口裸露出來,同時夾雜著大量用不知名材料做成的線。那些青煙正是從這些線上冒出來的。

    惡魔王子並不能被真的殺死——這是升魔之後得到的特殊力量。一個混沌信徒在被提升為惡魔王子之後,他的本質就改變了,他不再是凡人。所以哪怕在這個物質世界殺死他,也只是一種放逐——將他放逐到另外的世界裏去。

    不過這種放逐同樣是沉重的代價。因為從此以後,這個惡魔王子和這個世界的聯繫也徹底結束,他再也不能自由的來到這個物質世界並長期駐留。從此,他必須要經過他的凡人追隨者魔法的召喚,以此中和這個世界的排斥力才能來到這個世界。

    艾修魯法特抬起頭,之前被血牙領主擊潰的殘兵都看到了這一幕,看到了自己的將軍是如何在這一次決鬥中取得勝利的。

    打到現在,艾修魯法特的軍團已有了近半數的傷亡,血牙領主的部下也一樣。兩個人之間的決鬥是決定性的,贏了這場戰鬥將極大的鼓舞士氣。

    勝利的呐喊聲開始響起,只是很短的時間,血牙領主在決鬥中被擊敗並遭到放逐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戰場。這對於僵持不下的兩軍來說是一個興奮劑,艾修魯法特的部下堅定了勝利的信念,而那些低階的恐虐信徒——大都是掠奪者,但也有少數的混沌戰士——開始逃離戰場。縱然如此,大部分的恐虐戰士依然留下來,決心戰鬥到死。

    他們的狂熱成功的拖延了足夠長的時間。但是時間的推延,魔法之風的狂亂開始平靜下來。破魔卷軸引起的魔法之風紊亂終究是人力的結果,遲早會恢復平靜。在艾修魯法特右翼,奸奇的巫師們發現他們的力量已經得到恢復,於是之前準備的巨獸紛紛被釋放上戰場。

    這些怪物絕大多數是被巫師捕獲之後又得到種種改造的,有許多被混沌的力量污染的太過嚴重,以至於讓其他的混沌信徒也不敢靠近。這些怪物已經不能歸入“野獸”的概念。在教會的書籍裏,它們是混沌的憎惡化身,落入混沌諸神掌中的造物,被眾神為了娛樂而腐化,被貪婪的惡魔之魂所附身。傳說這些怪物飽受自身的污穢形體所折磨,被逼至瘋狂,它的靈魂被混沌邪力引起的嗜血欲望佔據,滿心所欲僅只殺戮。

    不管這種說法對不對,至少人們知道在戰場上唯一能夠抵擋它們的只有大炮。唯有大炮的威力能夠對抗這樣滿身肌肉、獠牙和利爪的巨大猛獸。所幸,這些怪物全心全意只投入一個念頭:沖向前方的敵人,在戰場上撕開和撞出一條血路。它們沒有智能,不分敵我,所以當出現在戰場的時候,它們不可能和其他的敵兵混合在一起。這也給了炮手集火的機會。

    巫師們毫不猶豫的釋放了這些戰爭狂獸,任由它們先衝破己方的戰線,然後深入敵軍之中大開殺戒。

    緊隨著這些混沌巨獸之後的,是奸奇巫師們久負盛名的魔法攻勢。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表演,因為恐虐戰士一方壓根沒有任何可供支援的魔法力量。奸奇的次元魔焰在戰場上如煙花一樣反復爆發,每次恐虐的戰士彙集在一起打算發動反擊的時候,就有次元魔焰準確的落在他們頭上,把他們成一個個粉紅色的火把。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之前退到後方的巫師學徒也開始加入戰鬥。所以很快的,恐虐信徒的抵抗變得毫無任何意義。一個又一個惡毒的魔法丟到他們身上,同時,他們面對的敵人卻不斷得得到魔法增益。

    儘管恐虐戰士是無情的殺手,擁有野獸般的體力和令人驚恐的戰鬥技藝。但是哪怕是千錘百煉的精兵也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看到那麼一點點勝機。他們已經戰鬥了很長時間並開始疲憊,沒辦法對付得到充裕魔法支援的敵軍,更別說還有那些在魔法改造下已經變得無比污穢的生物。那些頑抗到底的恐虐戰士最終還是被淹沒在自己的鮮血之中。而那些信念並不堅定的恐虐戰士開始逃走。

    但是,那些原本在戰場上缺乏攻堅能力的輕騎兵此時卻成了逃跑者的噩夢。雖然戰場距離鮮血要塞並不遙遠,但是兩條腿和四條腿的速度是完全不能相比的。整個戰場已經不再有真正的抵抗,只有追擊和殺戮。

    前方,鮮血要塞巍峨的城牆依舊。很可惜,這座城市不再有足夠的防禦者了。三重城牆毫無任何意義。

    黃昏時分,戰鬥還在繼續。

    “還沒有攻下來嗎?”艾修魯法特問道。他站在距離城門不遠的位置,雙手拄著自己那把纖塵不染的魔法長劍。不過他的腳下,敵人的屍骨已經成片成堆。城門口的戰鬥依然激烈,城門被打開了一半,恐虐的信徒的抵抗與其說是頑強,不如說是瘋狂。他們不顧一切的戰鬥到底。雖然腳踏魔盤的巫師不停的用魔法攻擊敵人,但是對城門的攻擊始終沒有得手。

    雖然因為兵力不足,整個城牆防線早已經變得千瘡百孔,艾修魯法特的部下不停的從無人把守處爬上城牆,使得城門口的防守看起來沒什麼價值。但是必須要說,恐虐信徒似乎下定決心死守此處,決不後退。

    “大人,他們還很頑強……”一名巫師報告道。“死戰不退。”

    艾修魯法特看了看天空,時間已經不早。他很清楚,這裏絕不是一座城堡那麼簡單,而是恐虐的老巢。他如果不能乘勝攻破鮮血要塞,天知道還會出現什麼變數。

    “讓他們加緊攻勢,特別是城牆那邊,讓甘德派更多人的爬牆上去,配合正面攻擊。如果還不行的話……”艾修魯法特想了一下。“算了,還是把最強的那個怪物放上去吧。”

    “遵命,大人!”奸奇巫師低頭領命。“我立刻把‘死牙’放上去。”

    只是很小的一會功夫,一隻怪獸從後方過來,直撲城門口。哪怕那些最勇敢的混沌冠軍,在看到這個怪物的時候也不自覺的選擇了遠離。

    這不是普通的怪獸,而是一次邪惡魔法實驗誕生的產物。是巫師們嘗試將混沌卵和野獸混合以產生更強大戰爭生物的結果——很難形容那場實驗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因為所有參與那場實驗的巫師都死了,但是卻又產生這個名為“死牙”的怪獸。

    這個被命名為“死牙”的怪物已經被變異的恐怖折磨到再也無法辨識原型,甚至不再受到物理法則的束縛。這只邪惡的生物體型其實不算特別大,全身血肉滿布冒泡的壞死創口,在它身上,有著複數的嘴,每張嘴都充滿了尖銳獠牙,而且毫無間斷地吐出近似人類狂言的喃喃自語和竊笑聲。這種聲音讓它有著超自然的攻擊能力——如果沒有相應的魔法裝備防護,人類只要接近死牙幾分鐘,就會被這種連續不斷的瘋狂低語給逼瘋。

    當然,它的近戰能力同樣可怕。它有如尋常混沌卵一樣的四根觸手,觸手末端卻是巨大的利爪。這利爪能夠撕碎最沉重的裝甲。而每一個給死牙造成傷害的人都難逃傷口噴濺出來的綠色膿液——這液體裏夾雜著納垢的神力,任何人類接觸到之後就會被污穢致命的疾病壓垮,強壯的混沌冠軍也不能倖免。

    這個怪獸實在太污穢邪惡,以至於連巫師們都不敢輕易驅策它。不過說實話,它的體型倒真的合適進攻城門。

    在這個怪獸面前,城門口的抵抗被擊垮了。死牙硬是擠進了城門,它邪穢的力量造成了屠殺級別的傷亡,不分敵我。

    艾修魯法特踩著滿地的屍體走進了鮮血要塞。如今,強大的軍團被他毀滅,而高聳的要塞已經在他腳下。一群部下將一個俘虜帶到他面前——那是一個恐虐的神選戰士,全身傷痕累累,一隻手臂已經被斬落。

    “你別想能攻陷恐虐之城!”那個神選戰士說道。“願恐虐詛咒你……”

    很可惜,混沌信徒可不是善男信女。兩秒鐘後,這位俘虜就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了。

    “看起來城裏還有一個指揮官,大人。”一名隨從判斷道。

    “他們在聚集所有兵力退縮防守中心城堡。”一名踩著魔盤的巫師從天空急匆匆的降落。“艾修魯法特大人。其他地方已經沒有敵人,城門口的是留下來斷後,阻滯我軍的。”

    “很聰明,可惜還不夠。”艾修魯法特說道。敵人的指揮官做出了正確選擇……但是這沒用。血牙領主戰敗很突然,城裏一沒有留下足夠的兵力,二沒有做好防禦的準備。就算聚集兵力防守一個狹小區域,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能被擊破。

    “調集所有人,馬上攻擊中心城堡。”艾修魯法特下令。決不能給敵人留下一夜時間準備,如果過了一夜,這座城堡恐怕真的無法徹底佔領了。

    走到這座城堡裏面,才能理解用蠻力來攻城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事實上,如果不是血牙領主率領大軍出擊並被擊敗的話,艾修魯法特手頭的兵力絕沒有攻破城堡的可能。

    哪怕是留下來一支微不足道的敵軍,哪怕城門已經被打開了一半,艾修魯法特依然在城門消耗了太多的時間,甚至要出動死牙那樣的怪物才最終攻破。

    “讓人修理一下城門,看看能不能把其他的巨獸放進來攻城!”

    鮮血要塞儘管建築堪稱奇跡,但是整體的結構倒也不複雜。在艾修魯法特抵達中心城堡的位置時候,此地戰鬥正酣。

    戰鬥的場面完全證明了艾修魯法特的判斷。儘管中心城堡應該也是防禦嚴密而且固若金湯的,但是實際上抵抗力量卻遠沒有預想的那麼強。這是因為血牙領主的戰敗太突然,鮮血要塞的部隊既沒有心理準備,也沒有物質準備。別的不說,城頭一大堆的戰爭機械只有很少被使用,更多的恐虐戰士只是站在城頭,和那些爬上來的敵人進行肉搏戰。

    說句實話,如果那些恐虐戰士不是站在那裏等著戰鬥,而是跑去操作那些戰爭機械,那些投石機和弩炮的話,恐怕這種肉搏戰就不會發生了——敵人爬上來之前就被打垮了。

    也正是這種缺乏組織,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才讓艾修魯法特能夠立刻攻破中心城堡的信心。他能看得出,血牙領主的戰敗以及城門的突破等等一系列失敗對敵人的心理造成了重大影響,只要再來一次猛擊,那麼守軍將完全喪失士氣並四散逃走。

    唯一的麻煩是——原本打算用來攻城的死牙居然因為之前的殺戮而失控了。一幫奸奇巫師在那裏圍追堵截,想要重新控制這頭怪獸。不管怎麼說,死牙是暫時指望不上了。

    “叫薩格來!讓他的部隊加入攻城!全軍突擊!”艾修魯法特下令。然後他揮起自己的長劍,跟著部隊沖上去。這個時候,正是發揮他實力的地方。只要再一點打擊,城頭守軍就會支撐不住。不管他們的指揮官多睿智,也改變不了戰爭的鐵則。

    城頭之上,早就掛上了無數鉤索。艾修魯法特隨手抓住一個,順勢向上爬。巫師們的魔法在給他提供火力掩護,讓他很容易就跳上了城頭。那這一刻,親眼看到無敵的將軍登上城頭,下面的混沌戰士們戰意高昂,齊聲歡呼。

    恐虐戰士們認出了混沌盔甲,也知道了這位正是在戰場上擊敗血牙領主的偉大英雄,面對這樣的敵人,他們驚懼之中紛紛退開,沒人膽敢站在他面前。

    艾修魯法特在城牆上停滯一秒鐘,因為他看到一個不該看到的身影。

    “劈啪!”一道鞭影劃破長空。刹那之間,戰場一片寂靜。每個人都看到所向無敵的混沌領主艾修魯法特身軀被巨大的力量擊飛,向後摔去,他的混沌盔甲破碎,無數碎片在空中飛舞,灑落。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sic001

LV:5 騎士

追蹤
  • 16

    主題

  • 147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