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征戰] 禍具召喚師 作者:造化齋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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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2-9-20 21:54:5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0 631579
254993 發表於 2015-6-26 15:40
第九十二章 女人的問題

  唐寧計算好了時間,神兵太虛的攻擊不過是誘敵之舉,在引出鋼鐵海龍獸的最後一擊後,飛快改變了武器,換上了大鑽頭,得益於天龍聖衣的效果,爆衫後的他在短時間內戰鬥力比穿著聖衣的時候還要強大。

  因此,他成功頂著末日髓龍鑽進入了鋼鐵海龍獸的嘴巴裡,簡直就像是反彈球一樣,在對方體內橫衝直撞,一道道血洞按照折線形出現,鮮血直飆。

  鋼鐵海龍獸的鼻口耳眼之中,仿佛通了電一般不斷射出雪亮的光柱,但是腦袋卻沒有徹底融化,而是不斷發出沸騰般的「咕咕」聲響,同時光芒順著脖頸傳入身體,整個內臟肺腑也一併開始發光,亮得好像一隻皮燈籠一般。

  它翻騰著,嘶吼著,不敢的咆哮著,卻又無濟於事。當唐寧頂著鑽頭從它的尾巴衝出來的時候,簡直就像是被抽掉脊髓一樣,整個軟塌下去,像是被放血的泥鰍一樣失去了活力,瞳孔黯淡,沉入海中。

  那些觸手怪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養料,大嘴一張,將鋼鐵海龍獸的屍體咬住,拖了回來,唐寧施術將對方封印進入馬薩卡裡面。

  戰鬥到此算是全部結束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零星的海戰,不過投降也就是時間的問題。

  聖喬治商會的護衛艦隊中了自殺式的埋伏後,損失慘重,尚未從暈頭轉向的爆炸中清醒過來,隨後九蛇海賊團真正主力部隊就出現了,反過來將蘆葦島嶼群團團包圍住,以優勢火力消滅了那些負隅頑抗的戰艦,不過大多數倖存者都認清了局勢,選擇了投降。

  當確認全部投降後,九蛇海賊團沒有留下來清點戰利品,而是迅速分出一部分艦隊,去追擊那些絕望逃跑的聖喬治商隊的運輸船。

  他們雖然試圖用各自分散,逃向不同方向的法子來躲避追擊,然而混入船隊上的,因為發現「探子」,立了大功而得到嘉獎的奸細,早已在所有船隻上做了標記,不管他們逃往哪裡,都在掌握中,而以運輸船的速度又如何逃得過戰列艦的追擊。

  很快,幾乎全部運輸船都被追上,除了一隻幸運的在船艙找到了發信器,從而斷絕了信號追蹤外,其餘的船隻全部選擇了投降,畢竟以商船的火力,是不可能跟戰艦扳手腕的。

  水手船員們只是替商會工作而已,哪裡肯賣命,要說平時的話,英勇犧牲說不定還有撫恤金,可現在的情況任誰都能看出來,這一回聖喬治商會遭到一網打盡,船隊幾近全滅,商會不僅要虧損大半,還要背上巨額債務,到時候恐怕就連工資都很難保證了,哪裡還有閒錢去管撫恤金,死了也是白死,自然沒人肯拼命。

  這一回九蛇海賊團冒險出擊,智計消滅聖喬治商會,在冒著巨大風險的同時,帶來收益也是不言而喻。

  三十多艘物資裝載得滿滿的運輸船,還有四艘保持完整的戰列艦,以及幾艘稍加修復就能重新使用的傷船,其中還有神聖聯盟最新研發的戰艦。

  九蛇海賊團付出的,不過是幾十艘像玩具一樣造起來的木板船,倒是為了買那些裝滿了船艙的火藥,付出了一大筆錢,不過相比得到的財富,只是九牛一毛。

  船隻無損失,人員少許傷亡,已經不能要求得更多了,接下來九蛇海賊團的勢力擴張,以及掌握整片東海的絕對控制權,是所有人都預料得到的事情,想來各方勢力都會做出反應。

  露菲通過消滅聖喬治商會,劫掠了財富,捕獲了戰艦,提升了威望,減少了競爭對手,同時還有機會插手東南海那些效果的資源市場,前途一片光明,她向著自己的目標邁進了一大步。

  大勝而歸的海盜們舉行了一場隆重的慶功宴,酒宴上歡聲笑語,觥籌交錯,各種嬉笑打罵聲不斷,酒氣衝天,不醉不歸。

  「感謝你的幫助,如果不是你制定的計劃,這次就不會獲得如此完美的勝利。」露菲對唐寧舉起了盛滿醇香葡萄去的酒杯。

  她所指的是讓密探主動告密,以此取得信任,然後引誘對方採取關門打狗的戰術,這些是唐寧所提出來的,畢竟這個計劃中重要的一環,是要改變天氣,用大霧來遮掩炸藥船的可疑之處,如果不是親自制定,露菲又不敢保證唐寧一定會掌握這項魔法。

  她原先制定的戰術計劃,就是簡簡單單的追擊,利用探子在關鍵時刻製造爆炸引起騷亂,結果被唐寧改了大半,倘若按照原計劃進行,雖說勝利的幾率依舊很大,但傷亡絕對不會少,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大獲全勝。

  「你我是盟友,而且沒有任何利益衝突,盟友越是強大,我得到的好處就越多,彼此幫助是理所當然的。」

  「哈哈,真是不可愛的傢伙,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跳槽到我這邊來?保證待遇比唐泰斯伯爵那邊要高,而且在我這裡可是能盡情展現你的才能。」露菲開始挖盟友的墻角。

  「不了,我在那邊過得很愉快,暫時沒有換東家的想法。」

  「那可真是遺憾,」露菲早就知道答案,因此並不沮喪,舉杯將酒一口飲盡,像中年大叔一樣打了一個酒嗝,「哈——你明天就要離開了,真讓我不捨啊。」

  唐寧指出對方真正不捨:「放心吧,我會照顧那個女人的,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辦到,不會讓她再受苦。」

  「這種事自己明白就好,別說出來,有你這樣不懂得觀察上司心情的手下,想來伯爵也夠頭疼的。」

  露菲又了飲了一杯,隨即覺得不夠過癮,乾脆拿起酒瓶來幹,一口氣喝得乾乾淨凈,一張俊俏的臉蛋上出現了明顯的紅暈。

  她本是酒量極好的人,但是此刻酒不醉人人自醉,受到氣氛的影響,整個人的情緒也一下子變高了,而在氣氛的影響下,直接脫下了外套,只剩一件最裡面的襯衣。

  這個女人明明身材很好,可裡面居然不穿內衣,只用束胸包裹著兩顆碩大的果實,她就這樣一手拿著空酒瓶,高聲唱了起來:

  「地獄裡的鬼魂,他們慘叫,哀號,怨聲不斷,正是那些肉欲橫流的幽靈在此經受如此痛苦的酷刑,因為他們放縱,穢放蕩。那位統治多國人民的女皇,她是如此糜爛荒,甚至她的法律也定得投其所好,以免世人唾罵她的穢行。

  你看,那是海倫!為了她,多少悲慘地歲月流逝過去,你再看偉大的阿喀琉斯,為了她,他一直戰鬥到死。

  狂暴的快樂將會產生狂暴的結局,正像火和火藥的親吻,就在最得意的一剎那煙消雲散。最甜的蜜糖可以使味覺麻木,不太熱烈的愛情才會維持久遠,太快和太慢,結果都不會圓滿。

  輕盈的腳步是永遠不會踩破神龕前的磚石,一個戀愛中的人,可以踏在隨風飄蕩的蛛網上而不會跌下,幻妄的幸福使靈魂飄然輕舉……」

  唐寧想要告辭離開,以免這裡發生的畫面被手下們看見,他有一種預感,接著待下去,絕對會發生被人撞破後,當場誤會的麻煩事,而且這種事往往越描越黑,再怎麼解釋也沒用,然而,他剛一起身,就被露菲抓住。

  「唔,幹嘛,你想逃嗎?」

  露菲從背後抱住了唐寧,雙臂環過肩膀,豐滿的果實像是柔軟的鵝絨枕頭一樣擠壓著他的後腦勺,然後曖昧的在耳邊喘著熱氣,吐氣如絲。

  「仔細看看,你這張臉也蠻有女人味的,仔細打扮打扮,說不定就是一名漂亮的淑女,畢竟看起來你可比我文靜多了。哈哈哈,說不定這樣才好,我這輩子說不定都治不好百合的性癖,沒有男人被當做老處女的話,又感覺好像沒人要一樣,何況我也喜歡挑戰新鮮事務,不知道跟男人交合,與跟女人有什麼不同的滋味。這樣想來想去,只有找像你這樣的,又有實力又長得漂亮的男人了,只要打扮成女人,在心理上應該可以接受。」

  這樣的氛圍下,常人的話早已是小兔亂跳,換成草食男的話,只怕就開始糾結該不該上,然後一邊呼叫著理性,一邊克制著,一邊大喊趁人之危是不道德的行為,玩玩曖昧就可以了,直接挺槍上陣就犯了三俗。

  雖然是同樣的結果,唐寧就乾脆多了,他完全不受空氣中的桃色氣息影響,平淡道:「滿足條件的小白臉這世上多的是,我想你不難找到對象才是。」

  「呼呼,你以為我是那歌劇中糜爛生活的女皇帝嗎?我可不是什麼爛貨都會碰的,就算找男人也一定要找真正的強者,不管外在還是內在都要強大的男人,才能入我的法眼。」

  露菲低下頭,伸出舌頭去舔唐寧的耳墜,他的身體微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馬薩卡都等不及高聲催促起來:「上吧上吧!現在不上,你還算男人嗎?節操什麼的趕緊丟掉吧,反正後宮小說中,男主角的初夜往往是獻給後出場的女配角,現在的情況很符合慣例嘛!」

  唐寧使用武技從露菲的纏繞中擺脫出來,道:「這不是節操的問題,而是利益的問題,別看這女人外表大咧咧,好似什麼都沒放心上,其實對於異性的貞操觀念很強,要不然也不會一直保留到現在,一旦碰了的話,以後會節外生枝,多出很多麻煩,真要找女人,還是找身邊那些簡單點的吧。」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14 23:05 編輯

254993 發表於 2015-6-26 21:42
第九十三章 商業詐騙

  「夫人,這是今天晚上愛根狄諾歌劇院的節目單,請過目。」

  歐妮夫人一邊享受著女傭揉著太陽穴的服務,一邊拿過節目單看了一下,因為昨天參加了一個私人晚宴,弄得很晚,導致現在人還有頭暈,不過今天晚上的歌劇院卻是非去不可,這關係到她今後在蘇格拉底家的地位。

  為了不使那位貴人失望,或者說避免留下一個只衝著打聽消息來的惡劣印象,她必須抽出時間,來瞭解一下那天晚上的劇目和演員,做好表面功夫。

  據節目單上所載,上演的是歌劇《薇薇安》。主角是考塞黎和斯必克,這兩個青年應該為自己慶幸,竟能有機會聽到由聖都最負盛名的歌唱家來演出《師傳奇》的劇作者的這部傑作。

  歐妮夫人並不喜歡那家歌劇院,因為那裡的樂團是設在舞臺前面的,簡直看不到臺上在演些什麼,而且又沒有花樓和包廂,這些缺點,在一個看滑稽歌劇時坐慣了花廳,而聽歌劇時坐慣了大包廂的人看來,是難以忍受的。

  可是,她還是穿上了自己認為的最漂亮也最迷人的衣服,因為她本就不是衝著欣賞歌劇去的。

  歐妮夫人坐著新買的馬車,這是上一回她的丈夫在投資中賺了三萬金幣後,作為獎勵送給她的,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無論外觀的花飾,還是裡面的舒適程度,都讓人無從挑剔,他來到了指定的包廂。隻坐了一會,大幕便拉開了。歌舞團開始登臺表演。

  這是聖都最出色的歌舞團之一,導演盧卡斯在神聖聯盟極負盛名,他的風格和技巧一向以導演群眾場面而見長。這次上演的是他的傑作之一,歌舞團全班人馬,上至臺柱舞星,下至最低級的配角,都同時登臺。一百五十個人都以同樣的姿態出現,舉止優美,動作整齊,高雅脫俗。

  但不論臺上的舞跳得多麼精彩動人,歐尼夫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的注意力已完全被隔壁包廂的動靜吸引過去。差不多到了要貼在墻上去竊聽的程度。

  在這段演出的時間裡。雖然樂隊裡的大提琴、雙簧管、三角鐵、定音鼓鬧得震天作響,但她卻無心觀看,光從外表看,倒像是一個人在享受寧靜的休息和沉浸在清閒安樂的夢想之中。

  第一幕的歌舞結束了,大幕在一群熱心的觀眾的狂熱的喝採聲中落了下來。歐妮夫人卻是遺憾的嘆了一口氣,她認為隔壁包廂的客人不會再來了。

  這類大型歌劇在中間過渡期上,處理得非常適當。每兩幕正戲之間插一段歌舞,所以落幕的時間極短。當正戲的歌唱演員在休息和換裝的時候,則由舞蹈演員來賣弄他們的足尖舞和表演他們這種爽心悅目的舞步。

  第二幕的前奏曲開始了,歐妮夫人失望的嘆了一口氣,她正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聽到了隔壁包廂打開的聲音,頓時臉上浮起了笑容,不過她沒有急著趕過去。因為那樣就顯得自己太過功利了,於是她耐心的等待著。準備等到第二幕結束的時候再過去,現在的她心理已經有底了。自然不會再煩躁不安,也能靜得下心去欣賞歌劇表演。

  第二幕開場的時候,正是整部歌劇中最精彩動人的二重唱,這段二重唱是作者那一支生花妙筆所寫出來的最有聲有色的一段。歐妮夫人現在已是第三次聽這段了,盡管她對音樂的感受力並不特別強,卻仍深為感動。

  而在隔壁的包廂裡,被她認為一定非常喜愛歌劇的貴人,正在接收著來自另一半靈魂傳遞來的情報。

  「唔,聖喬治商會已經完蛋了,所有艦隊包括運輸船也都已經全軍覆沒,我這邊的行動也要加快了。」唐寧一邊在筆記上寫著暗語,一邊分析著將來的行動。

  而在他的旁邊,已經訂婚的彼得正興高采烈的說著自己的獵艷史。

  「真正嘗過了才知道,對於這些上流社會的大小姐,以前的想法簡直是大錯而特錯,以前的話,憑良心說,就是鬼也猜不透這些女人的心,但是現在就懂得一些暗示了。說到底還是身份在作祟,只要你的身份夠高,你瞧,她們會伸手給你親,她們會挽著你的手,她們會湊在你的耳邊談話,還允許你陪她們回家!嘿,假如是一名清教徒的話,那樣的舉動只要做出一半兒,她的名譽可就完啦!

  在公共場合的時候她們還會遵守以下禮儀,做出符合自己舉動的行為,可到了那些私人舉辦的沙龍時,她們跟普通的酒女沒有區別,事實上這些女人的生活多半是消磨在公共場所裡的,實在也沒有什麼要掩飾的,所以她們對於自己的言談和舉止很少約束。」

  唐寧沒有理他,這小子已經完全沉浸在虛假的美夢當中,認為現在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以前的生活不過是一場罷了,現在夢醒了,所以要過回屬於自己的真實的生活,在他的認知當中,只怕是認定自己從出生開始就已經是伯爵了。

  謊話說了一千遍,也就成了真理。那個為了讓他行動方便而設定的身份,某公國的領主遺孤,他不但成功欺騙了別人,也成功欺騙了自己,他打從心底覺得,自己就是這樣的出身,而且對此深信不疑。

  他跟那位坎斯拉夫家的小姐,自從訂婚後關係變得更加親密,渡過了一段如膠似漆的忠於愛情的生活,基本上該幹的都幹過了。只不過貴族大小姐的侍奉,並沒能完全拴住他的心猿意馬,很快他又從忠於愛情回歸到忠於自我,以坎斯拉夫家的女婿身份到處沾花惹草,而那些放蕩的小姐們,也很樂於搶奪一下愛麗娜小姐未來的丈夫,以此來證明自己比對方更有魅力。

  彼得這邊的事情發展得異常順利,唐寧完全不需要分出心神來照顧,事實上就算出現了問題,他也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撇得一乾二凈,懶得幫忙解決。

  說到底這個計劃純粹是魔王人格的惡趣味,相比於創造一場人倫悲劇,給予精神上的打擊,他更注重的是實際上的傷害。

  在異端審判團第一小隊的三名成員幫助下,尤裡烏斯很快擺脫了民眾不信任的困境,而在這個事件中立了大功的唐寧,也水到渠成的進入了他的核心團隊中,成為了可以信賴的親信。

  在成功做到這點後,唐寧並沒有去做一些轟轟烈烈的大事情來給自己增加名望,而是重新回歸到低調的生活,只幫忙處理一些小事。

  這樣的變化正是尤裡烏斯樂於看見的,在他古板的思維中,幕後人員就該踏踏實實的低調辦事,而不是站到臺前去奪眾人的目光,利用職務的便利作威作福更是他深惡痛絕的,因此符合口味的唐寧更加得到信賴。

  在那之後不久,唐寧順理成章的跟尤裡烏斯背後的蘇格拉底家族搭上了線,而在其中,他又結識了在家族中並不起眼,同樣沒有受到排擠,擁有一定權力,可是在各方面都普普通通的歐妮夫人一家,並開始了推到大樹的計劃中的最後一步。

  聖喬治船隊的覆沒,對於蘇格拉底家族來說無疑是一場大災難,可以說幾乎要將這十數年來,積累的財富全部賠光,然而也僅僅是如此而已。也就相當於回到了最初的階段,算不上一貧如洗,也沒有傾家蕩產,頂多是家道中落,心痛歸心痛,還沒到逼人自殺的絕境,擁有信心的人,相信自己可以憑借尤裡烏斯的權勢地位,東山再起。

  所以唐寧要加上最後一擊,讓他們背上沉重的債務,沉重到不可能還清,甚至還會拖累尤裡烏斯的巨額債務。

  他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來完成這一任務,聖喬治船隊覆沒的消息沒有傳回來,畢竟那場戰鬥發生在一望無際的海洋上,只要沒人傳回消息,東家就很難知道真實情況,直到過了預定時間,作為中轉站的東南海據點還沒有發回一點消息,他們才會覺得奇怪。

  為了封鎖消息,露菲下令所有海盜都聚集到東海的一個小島上,那本是作為「狡兔三窟」中的退路島嶼,上面設施齊全,食物準備充分,讓所有人居住三個月都沒有問題。

  至於海戰中僥幸逃走的那一艘運輸船,唐寧並沒有特別擔心,人都是自私的,在知道船隊全軍覆沒,可以預見聖喬治商會注定要倒閉之後,那些船員必定會生出異心。

  如果他們駕駛著運輸船回到碼頭,先不說能不能闖過九蛇海賊團的攔截線,就算成功回去了,又能怎麼樣?

  商會倒閉,付不起工資,而他們作為船隊遠航失敗的罪人,說不定會被當做替罪羊送上法庭。就算聖喬治商會的老闆是個善良的聖人,不會追究他們的罪責,那又能怎麼樣,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嗎?

  與其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資本家的良心,倒不如私吞了這一船的貨物,各自分掉財產,偷偷回老家再帶著家人一起隱姓埋名得了,反正這艘運輸船上有的是值錢的東西,分到手的財產省著點用,可以無憂無慮的過完下輩子。

  所以對於唐寧來說,在時間上面還很寬裕,因為他這邊的行動已經到了最後階段,成功取得了對方的信任,並準備好了誘餌,只等擁有巨額資金的大魚一口咬上去,然後整條被釣走。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14 23:08 編輯

254993 發表於 2015-6-27 11:18
第九十四章 鐵路證劵

  「我以前朋友通過秘密的管道得到了消息——你知道的,我雖然離開了商業聯邦,但在那裡還有著許多的朋友——他是一位銀行家,打聽到伯納烏的新領主要進行一項重大的舉措,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領主大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借此來給領地打上自己家族的烙印,所以沒有什麼比一項震撼人心的大工程更有效果。」

  「夫人您看得真透徹,作為一名領主,無論是聰明也好,殘暴也好,庸碌也好,都比毫無存在感來得強,比起麾下百姓對你的評價是否良好,首先要讓他們記住你們的名字。有的人擅長用媒體,有的人擅長製造一些類似千金一擲的噱頭,也有的人不惜製造花邊緋聞——但我要說,想要收攏人心的話,沒有什麼比進行一項能惠及各方面的大工程更有影響力。

  各種噱頭和緋聞都只能影響一時,等新鮮感過去了,人們也就不會再有任何關注,你必須絞盡腦汁去想這些毫無實質意義的內容。人咬狗或許是不錯的新聞題材,可要是一個月裡出現十次人咬狗,而且每次的主角相同,不管是誰都會產生疲勞,所以相比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日常生活中可以接觸的東西才最有影響力。」

  歐妮夫人忍不住試探的問:「那這個工程一定是耗時長久,需要巨大的人力,而且還是經常能使用到,觸及各個行業的大工事。」

  唐寧也不賣關子,坦言道:「是的,其實是一條鐵路,他想要建一條連接中心商業城市到牧州大草原的鐵路,站是銀月城,終點站是最北邊的牧羊人草原。這條鐵路一旦建成,就可以將物資源源不斷的運輸進入北方,同時草原上的那些珍稀原材料也可以進入到平民市場當中,不再是稀罕物。

  這個鐵路工程從上面看,有利於國家的安穩,能加深牧州跟其他州的聯繫,從而更容易接受中央的調控,方便王族的中央集權政策;從下面看,對於牧州的人,可以輕鬆的得到更多外面的物質,如茶葉、稻米等南方的產物,不必再花重金購買,對商業聯邦的市場來說,因為新的資源加入會變得更加豐富,競爭力更強,而作為交通中轉站的伯納烏,能得到的好處不言而喻。..」

  歐妮夫人想盡可能的掩飾住自己的心情,然而有些急促的語調仍是暴露了她的內心想法,不過她一時也顧不上了「但很可惜,就在一個星期前,在歸屬我領土的一座小島上,發現了一個不算大的銅礦,這世上很少有比投資鐵路更賺錢的事業,但恰恰開礦就在此列,所以我也只能是愛莫能助——當然,就算是這樣,我也在能力範圍之內,投資了一百萬金幣。

  根據我的估算,要是能擁有這條鐵路的萬分之一的股權,就相當於以前在俄亥俄河兩岸擁有一畝處女地一樣。這是一種抵押投資,算得上是一種進步了,因為你所投資的錢至少可以換到十磅、十五磅、二十磅或一百磅鐵。」

  「天啊,在開礦的同時還可以拿出一百萬來投資,您的財富跟您的運氣一樣深不可測。當然了,也許財運機會太多也是一種煩惱,」歐妮夫人先是發表了一聲驚嘆,這倒不是故意作秀來取悅人,而是她發自肺腑的感嘆,眼中的羨慕已經無法用言語來描述,「那麼,現在這位領主大人的資金缺口還有多少,或者換個說法,倘若伯爵你沒有投資銅礦,本應該拿出多少資金?」

  唐寧看了對方一眼,露出玩味的笑容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盡可能的將資金投進去,要知道這是有著一位領主做擔保,有賺無賠的買賣。不過很可惜,我的那位銀行家朋友拉到的股權也不多,希望我投資的總共也才四百萬,他本來是打算為此而道歉,可不曾想現在連這四百萬也完成不了,此刻正煩惱該如何向伯納烏領主解釋一切。」

  「四百萬……已經投資了一百萬,也就是說剩下還有三百萬的股份,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可調動的錢款上限,不過現在的話,通過家族會議取得許可,倒也有很大把握能拿下。」

  歐妮夫人開始計算起來,她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想法,反而用自言自語的方式透露出來,這種坦白的姿態反而更能取得對方的信任。

  雖然唐寧的目的在於讓對方上鉤,不過越是如此,他越是要勸阻:「哦,夫人,我想你要謹慎考慮一下,三百萬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而我跟你提起這件事,也不是為了幫助我那焦頭爛額的銀行家朋友,所有的投資都是有風險的,何況還是國外的工程,就算是有一位領主做擔保人,也不能保證不會發生意外。」

  歐妮夫人露出自信的笑容:「謝謝伯爵大人的關心,不過在我看來,這世上最蠢的不是找不到商機的人,而是找到了商機卻沒有抓住,最後白白錯過的人,我可不想成為這樣愚蠢的人。萬事都有風險,就像吃飯可能噎著,喝水可能搶著,但我們不能因此就不喝水,不吃飯,利益總是與風險同在。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伯爵大人能將期限寬容一下,我會說服家族裡的那些人,對於蘇格拉底家族來說,三百萬的資金不算小,可也不是賠不起的數目,我們願意賭上一把。」

  以前你們的確賠得起,但是現在賠不起了,這筆債務將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唐寧一邊在心底裡算計著各個環節,一邊在嘴上勸著對方要多加考慮,不要魯莽做出決定。

  最後,在歐妮夫人的堅持下,他無可奈何的答應,要幫對方跟那位銀行家朋友聯繫,留出一個星期的期限,方便他們借貸資金。

  蘇格拉底家族並不是沒有錢,只是因為之前組織商船出遊,為了去東南海群島占領市場,為此投下了一大筆錢,所以現在手頭上可以流通的資金並不多。

  要在一星期內湊足三百萬的話,就必須以一些莊園的地契作為擔保,向銀行或者朋友借錢,以他們的身份地位,借到這筆資金並不難,而且在他們設想中,也不必等鐵路開始營運後再回收利益,只要等三個月後,出海的船隊回來,就立刻能還清所有貸款,真正的大頭還是在聖喬治商會那邊。

  當然,如果他們真的敢投資,注定將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因為所謂的鐵路建設,不過是唐寧跟羅秀一起謀劃的涉及政治的三方騙局而已。

  那位伯納烏新領主,屬於「前朝餘孽」,羅秀和對方達成了協議,以徹底放棄家族在商業聯邦的地位為代價,放其一條生路,並給予足夠的「盤纏」,讓他們體面的離開——私吞公款,然後攜款逃跑,這已經是在預約中的行動。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14 23:11 編輯

254993 發表於 2015-6-28 11:50
第九十五章 失蹤的伊伊

  這場騙局最很早就開始了,最先是借由彼得的嘴,這位花花公子以坎斯拉夫家女婿的身份,出入各處宴會場所,名氣要比低調的唐寧大得多,因此是由他在歐妮夫人面前,吹噓自己的朋友,唐泰斯伯爵是一名消息靈通,擁有金錢嗅覺得獵人,那一擲千金的底氣都是伯爵一手掙出來的。

  然後歐妮夫人在表面上做出了稱贊的表情,可彼得很生氣的指出對方只是在敷衍,然後宣稱要證明這一點,就帶著歐妮夫人去跟唐寧交談,對於歐妮夫人來說,也是很有興趣來見識這一點。

  接著,唐寧在交談的時候,很隨意的提了一下,關於海地公債的消息。稱一艘船駛進了阿弗爾港,而這艘船的象徵意義,就是被大眾認為毫無希望的一種公債很快就要還本了。

  歐妮夫人將信將疑,然後懷著嘗試一下也沒關係的心態,動用私房錢買了許多海地公債,結果居然真的被說中,小賺了一筆。

  這筆錢對付普通家庭來說是一年的收入,可對於歐妮夫人這般有身份地位的人,不過是一件首飾的價格,只是有了這一開頭,她很快產生了興趣,接著像是驗證一樣,不斷的試著邀約唐寧,然後記住那些偶爾從談話中漏出來的消息,回去後再進行嘗試,結果居然絕大多數都中了。

  最初她只是用部分私房錢做賭本,很快她嘗到了甜頭,拿出了全部的財產,甚至開始從丈夫那裡借錢來投資,而她的丈夫自然生出了疑問,結果也被吸引住,男人賭博的勇氣往往比女人強得多,他第一次就拿出了所有的資金來投資,結果幾乎翻了一倍。

  其中,唐寧陸續透露了許多重要的消息,其中最重要的一件,是神聖聯盟南部發生了魔導列車承建權的問題,三家公司請求承建,每家提出了同量的保證,而且各自擁有背景和勢力。

  唐寧用一種輕描淡寫但是很篤定的語氣指出了其中的一家南方公司,並宣稱這是本能的猜測,認為承建權將會交給這一家資本力量最弱的公司。

  這是一次相當有膽魄的嘗試,歐妮夫人的丈夫利用本身在家族中的地位,挪用了以他的權限可以調動的所有資金,收購了三分之二那家公司的股票,結果正如唐寧所預料的,那種股票的價格突然漲了三倍,那位先生因此賺了三十萬金幣,其中的五萬送給歐妮夫人,並購置了一輛最新的馬車作為禮物。

  當然,背後的黑幕是唐寧自己在撒錢,他付出了歐妮夫人一家子賺到的金錢的三倍,才成就了次次能猜中的金融之神的稱號。

  歐妮夫人再聰明,也猜不到有人居然會捨得用這種自殘的戰術來算計自己,以巨額的本金作為誘餌來推動計劃,就算計劃最後成功,也是損人不利己的行為。

  不得不說的是,其中唐寧作為尤裡烏斯親信的地位,起了很大的作用,讓蘇格拉底家族的人願意相信他的判斷,認為他也是自己的家臣,出事了肯定會負責,所謂「自己人的保證」,殊不知屠刀往往是砍向自己人的時候最兇。

  在計劃中,那位伯納烏領主很快就會攜款私逃,騙來的投資當然不會由他一個人私吞,羅秀也要從中分一杯羹,她新立為王,各方面都需要用錢,能放這位「前朝餘孽」一條生路,已經是各方面求情後的法外開恩了。

  羅秀的手腕很有其父的風范,雖然在最初的時候,為了鞏固王位,她做出了不少妥協,按下矛盾,可現在距離等級已經過去大半年,該拉攏的實力已經拉攏完,該掌握的軍隊也全部掌握在手裡,這個時候就該清算總賬了。

  唐寧當初的不告而別,她可是牢記在心,如果換成其他無關緊要的計劃,說不定會特意刁難一番,可既然提出的計劃有利於她的政治清洗,算得上一拍即合,互利互惠,也就權且將那份小女人的心思按下。

  到時候,那位剛剛升遷的伯納烏領主會攜款私逃,然後商業聯邦發出通緝令,凍結他全部的財產,同時會驚訝的發現,他將來自各方投資者的資金都帶走了,對此只能是表示遺憾了。

  唐寧在同歐妮夫人商談完後,又裝模作樣的等到整個歌劇演出結束,然後才坐上馬車回家,半途中彼得稱自己要趕赴一場私人茶會,告辭離開。

  他獨自在馬車中,一邊思考著可能會出現的紕漏,一邊又拿筆寫了一封匿名信,仔細檢查上面筆跡,以及確認沒有留下指紋,在經過郵局的時候,將信封投進了郵筒中。

  這封信將掀起復仇計劃的最後階段,所有的一切都會從那裡開始,也從那裡結束。

  「只消再過半個月,就可以離開這裡了……下一站該去什麼地方好呢?」

  唐寧腦子裡忽然冒出了這個疑問,在以前他的行動都是有計劃的,有針對性的,所以從來不需要煩惱下一站將往何處,倒不說預訂的工作很繁忙,可一旦完成這場復仇,那束縛在他身上的枷鎖就全部消失了,再也沒有必須去完成的義務。

  非要說人生目標的話,就只剩下探索世界真理這一項了,可這一目標並沒有針對性,沒有既定的目的地和既定的任務,是一種很模糊的前進方向。

  「黑暗王朝,那裡是人外的聚集地,所有種族都有公民權,也許可以到那邊去看一下,社會結構也好,民族風情也好,都能增長見識;商業聯邦……也不是不能去,只是去了就很難再脫身;千罪之都……遲早要回去一趟,不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不墮深淵是否有了改變,只是要去的話,就必須解決神格的問題,保證進出自由。」

  在思忖中,唐寧已經偏向了第三個選擇,雖然在千罪之都有很多不美好的回憶,而且是一個流放罪犯的監獄,在別人眼裡是落後、骯髒、暴力、黑暗的藏汙納垢之地,然而他終究是在那裡成長的,度過了一個人的生涯中最重要的童年,在那裡也有他所牽掛的人。

  他曾經派人打探過消息,但千罪之都是一個封閉的地方,外人對裡面的情況並不怎麼感興趣,就算是商人也只是在意交易的貨物,對於交易對像是否發生了派系變更,掌權者是否了換人了,並不怎麼在意,頂多是打聽一些關於大佬的情報。

  有一則混在商業情報中的花邊消息,據說不墮深淵的老闆唐納德已經結婚了,不僅如此,還有了一個女兒,而結婚的對象連唐寧都沒能猜到——居然是蕾米娜騎士!

  蕾米娜當初是作為雷文斯家的守護騎士一起過來的,性格耿直,以正義為自身的信念,某些方面比阿托莉絲還要死腦筋,至少阿托莉絲懂得當自己身為守護騎士的時候,會將守護對象置於正義前,可蕾米娜要是遇上了正義跟守護者衝突的情況,只怕會內心糾結到吐血,直到最後都無法做出選擇。

  而另一方面,唐納德這小子的性格就不必說了,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一名有理想、有抱負、有才能、有原則的四有青年,不過,一個好人是不可能在千罪之都這種地方,經營起不墮深淵這麼個大組織的,他肚子裡的壞水多著呢,只不過他算計人的時候,總是溫和的笑著,狠辣程度比唐寧還要厲害。

  真是難以想像,這兩個性格相反的人是怎麼湊到一塊的,雖說蕾米娜要是嫁給了唐納德,背後有了不墮深淵這個大組織做靠山,被放逐的雷文斯家族肯定不會再受人欺負,可是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交易的,而唐納德也不可能娶一個對自己非常麻煩的女人,尤其是涉及利益關係,要知道在女人的問題上,他跟唐寧的觀點是一樣的。

  就算唐寧這樣不喜歡八卦的人,也對事情發生的經過很感興趣,不過這種事不當面向當事人詢問,是弄不明白的。

  想要自由進出千罪之都,必須脫離魔羅魂鎖的擺布,神格是一種解決方法,但並不意味著沒有其他的方法,對於四年前的唐寧,這是一個無從下手的難題,但如今隨著見世面以及實力的增長,這個問題已經不算什麼了,只要肯花時間的話絕對可以找到替代的方法,或者強行奪一個神格過來,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甚至萬一實在想不出來,找水之巫女幫助也不失為一個方法。

  可能是真的被勾起了思鄉之情,唐寧一時投入得太深,居然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他不僅在猜想,當自己回去後會發現什麼變化,同時又在回憶,往昔發生過的種種事情,有痛苦的,有快樂的,有悲傷的,有幸福的……

  每人心中都有柔軟的地方,唐寧也不例外,只是他掩飾得比別人更加嚴實罷了。

  「主人,大事不好了喵!」

  艾羅拉慌張的聲音,將他的思緒從過去的記憶中拉了回來,打開車廂的大門,只見這位貓耳女僕正上氣不接下氣的趕過來報導:「伊伊不見了!怎麼也找不到她喵,本來是讓她去買食物跟點心的,結果人出去了就沒有再回來喵!妾身順著路一路找過去,結果在花園長椅的垃圾桶裡發現了她的菜籃喵!」

  艾羅拉拿出了一個裝飾精美的菜籃,裡面放著被壓扁了的蛋糕,中間有一顆凹陷進去的草莓,其中還有一張紙,上面寫著許多菜名,而菜名旁邊有著購買的分量和大致的價錢。

  「這菜單也是妾身在傍晚時刻交給伊伊小姐的喵,這個被壓扁的草莓芝士蛋糕是她最喜歡的點心,而且她總是將草莓留到最後才吃,就算是吃到一半想要扔掉,也應該將草莓吃掉了再扔喵。」

  唐寧皺起了眉頭,伸出手指在半空中畫了數道魔紋,結果在成形的剎那間,破碎掉了。

  「用使徒契約也聯繫不上,看來這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要針對我方下手,並且是早有預謀的行動,準備得很充分,下了數道結界,將所有的精神力探索技巧都遮罩掉了。」

  使徒契約的權限能力非常高,遠超過一半的主從契約和奴隸契約,可就算是這樣也無法感應到位置,由此可見敵人不但很強大,而且也有心調查過唐寧。

  「該死,到底是誰?是尤裡烏斯動的手嗎?不,如果是他的話,敢動手就意味著知曉了一切,那麼應該是用雷霆手段一鼓作氣鏟除我才對,而不是用這種打草驚蛇的方法。可如果不是他的話,該是誰呢?聖都當中還有誰能知曉我的身份,並且對我有仇恨?對方的打算到底是什麼?我又是在哪裡露出了馬腳?」

  就像是從噩夢中清醒過來一樣,唐寧額頭上冷汗直流,眼中目光閃爍不停,反復推敲著各個可能性:「伊伊的過去一片空白,沒人知曉她的身世,綁架她又有什麼好處呢,難道是想借此來勒索我?可這樣的話,綁架彼得不是更方便,也更有威脅的意義?不對!我被既定思維限制住了,對方針對伊伊下手,並不意味著目標是在我身上,也許並非旨在敲山震虎,而是真正想抓伊伊……這一可能性雖然微乎其微,但不是不可能。」

  艾羅拉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失態的唐寧,雖說只是輕微的症狀,比起別人那種驚慌失措的失態,他還能進行理智的分析,以一般論來說,反倒該歸類在冷靜範疇中,不過這種事發生在唐寧身上,就是不正常。

  她用嚴肅的語氣道:「唐寧主人!現在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如何找回伊伊,確認她的安全,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喵?」

  一直以來,艾羅拉都是用一種侍奉的態度對待唐寧,行動要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像這樣好似批評一樣的話語,她還是第一次說。

  唐寧就像是被一語驚醒一樣,整個人迅速冷靜下來,不再念叨著各方面的可能。

  他在一陣沉默後,長吐出一口氣,自嘲道:「真是可笑啊,虧我剛才還在想,等復仇完成後,接下來該做什麼事情,該前往何方,還在回憶童年趣事……盡管自詡謹慎,也時時提醒自己,果然我也只是凡人而已,連眼前的事情都沒有解決完,只因為一時的情勢樂觀,就抱定了結果一定會成功的自大想法,認為一切在掌握之中,看不起對手,果然就遭到了報應。」

  艾羅拉看見唐寧恢復正常,頓時鬆了一口氣:「主人,接下來該怎麼辦,阿托莉絲和莉莉斯小姐,都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開始地毯式搜索,請下達正確的命令喵。」

  「敵人是誰,在哪裡,目的為何,這三個重要的答案我們一無所知,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擅自行動,告訴阿托莉絲跟莉莉斯,不準私自出去,以防敵人各個擊破。眼下首要任務是找到有關伊伊的消息,犯人的目標如果旨在我身上,一定會跟我聯絡,所以一方面要耐心在家裡等待資訊,另一方面則是加緊速度來找人。」

  「可是,聖都這麼大,主人又跟伊伊失去了聯繫,到底該怎麼找才好喵?」

  「將一切都倒過來思考就可以了,我有一種愚鈍的手法,雖然速度會慢一些,但是可是值得嘗試,現在也唯有這個方法了。」

  被眾人擔心的伊伊,正昏迷的倒在一輛鑲金的豪華大馬車內,在轆轆的車輪聲中,進入了某間豪華大宅。

  這是一個相當奢華的莊園,在別墅大樓外圍,是一片草木精美的小花園,正中是一片蜿蜒而鱗光閃閃的優美小湖,旁邊是一座座充滿異國情調、造型相當復雜而精緻的彩色別墅,每一層的造型、每一條結構復雜的樑柱、每一片走廊與扶手雕刻,都經過了精心的修飾。

  但是這座莊園不僅僅是外觀漂亮而已,在奢華的外表下,是如法師塔一樣的防禦系統。在別墅的四面,是高如堡壘的厚重樓房,粗曠的體表質感下,鑲嵌著光滑如鏡的漂亮大理石回廊,堡壘大樓的寬厚軀體上又突出了許多空中涼亭般的優美閣樓,四周還聳立起一個個散發著多種法術靈光的高高尖頂,向周圍的宵小們展示著自己的森嚴戒備。

  它們就像一幢幢放大了許多倍的堅固別墅,屹立成一圈造型別致的壁壘,即讓內中的客人們欣賞到繁華精美的大樓雕刻,又嚴嚴實實的遮擋住了外面的視線,免得那些不知好歹的宵小們頭窺貴人們的奢華生活。

  更讓人心驚的是那些漂亮房屋上,散發著五顏六色的法師靈光,組成了各種防禦魔法陣,顯示出強悍的法術保護效果。

  在馬車的車廂中,娥薇用手指劃過伊伊光滑的臉蛋,輕聲道:「姐姐,這就是你最重視的東西吧……」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14 23:15 編輯

254993 發表於 2015-6-28 11:52
第九十六章 內部矛盾

  娥薇所選擇的臨時居所,戒備極其森嚴,在莊園的中間,林木繁茂的花園中三三兩兩的樹立著粗大異常的豪華路燈,好似忠實的侍者矗立在優美的林木中,正散發著明亮而柔和的溫馨之光,乍一看只會當作是帶著藝術氣息的裝飾性路燈,真難想像這些東西中到底藏著什麼厲害的事物。

  那些看似普通的晶石路燈,都藏著厲害的大範圍攻擊法術,結合其他暗處的炮臺,就算是正規軍來了,也要付出極大代價才能攻進去。

  不過這裡並非娥薇一人的住所,她所住的那座樓房位於莊園的一角,正對面另有一座建築物,那是僕人們住的地方。

  那座樓房只有兩扇窗朝街,三扇窗朝著前庭院,背後的兩扇窗朝著花園,在前庭院和花園之間,有一座宮殿式的大建築物,擁有著古典式的造型,充滿了藝術感,那就是「有錢人」古力德富麗堂皇的住宅,他用自己收藏的寶物,將神話中的海神波塞冬的皇宮再現出來。

  一圈高墻環繞著整座大廈,墻頭上間隔地排列著開滿花的花盆,中央開著一座鍍金的大鐵門,這是馬車的入口,門房左近有一扇小門,那是供僕人或步行出入的主人用的。

  透過朝街的這兩個窗子,娥薇可以看到經過的一切,街上形形色色的景象盡在掌握中,她希望地平線能在她的面前旋轉,那樣就可以坐觀世界上的各種景色,即使那個地平線只是街道也好。

  等到了屬於自己的住所。娥薇拎著昏迷中的伊伊進去,雖然她的行為很有犯罪的跡象。不過懂得明哲保身的馬車夫只是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一眼,仔細觀察還可以看見他的指尖在顫抖——在擔心會被殺人滅口。

  直到聽見「哢嚓」的一聲,大門關上了,他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終於墜地了,這時候他才察覺到。自己已經全身被冷汗弄濕了。

  不止一次在心底賭咒發誓,下次絕對要辭去這項工作,哪怕薪水再高也不行,簡直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發長誓不如長發誓,馬車夫很明白這個道理,反正到了第二天。又會抱著僥幸的心態繼續做下去。無論是金錢誘惑,還是辭職的危險,都讓他不敢開口。

  他駕駛著馬車就要離開,忽然感覺到旁邊的路燈似乎暗了一下,可是環顧四周,卻是什麼也沒發現,安靜得可怕。連昆蟲的鳴叫聲都沒有,仿佛本能的感受到這間屋子的主人的可怕之處,遠遠的避開。

  「是錯覺吧,這裡戒備這麼森嚴,怎麼可能進得來……還是快走吧。」

  馬車夫明哲保身的固有技能發揮作用,下意識領悟過來,不管這些是不是錯覺,都要當做不知道來處理。知道得太多實在是很危險,就算別人問一加一等於多少。也要回答不知道才行,於是他壓低了氈帽。迅速離開。

  娥薇沒有帶著伊伊進去自己的房間,而是走向了走廊深處的一間小門,門上灰塵滿布,像是自從房屋建成以來,從來不曾用過似的,但那油膏塗滿的合葉和鎖卻顯示出它常常要被派上神秘的用途。

  這扇門和一條長廊的盡頭相通,長廊也就是候見室,它的右面是朝向前庭的餐室,左面是朝向花園的客廳,灌木和爬墻類植物覆蓋住了這兩個房間的窗子,要是有人從外部打望過來,是絕對看不清房間裡的情形。

  可是擺在明面上的密室卻不是真正的密室,在密室和臥室之間有一扇暗門,位置就在樓梯口,這才是她真正用來收藏東西的暗室。

  進入暗室後,通過曲形的走廊,可以看見一間寬大的藝術收藏室,由於是一個統間,中間無隔欄,所以面積顯得非常大,這兒堆積著娥薇隨興陸續收集來的各種東西:號角、低音四弦琴、大大小小的笛子和一整套管弦樂隊的樂器。

  在那樂器的旁邊,站立著四名男性音樂家,就像雕像一樣站在各自擅長的樂器前,一動不動。

  這支樂隊是當年娥薇曾經迷戀過的隊伍,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解散了——事實上世間大多數樂隊都是這樣的,哪怕在剛建立的時候傳出感情很深,彼此有著深厚的友誼,幾乎到了能為彼此付出生命的程度,也往往過不了幾年就會解散,而且在所有的問題中,金錢糾紛和愛上同一個女人往往是出現次數最多的。

  人跟人的相處難免會出現摩擦,而相處得越久矛盾就越激烈,樂團又不像婚姻一樣有著法律的強制性,隨時離散都很正常,不過對於娥薇來說,就難以接受了,她才不會管別人的想法,她只想要維持自己理想中的存在,於是她找上了門,將四人凍結起來,成為收藏品放在了藝術室當中。

  在這個倍受寵幸的房間裡,還有別的傢俱,其中包括中古時代的舊櫃子,裡面擺滿了來自中原的瓷器,而且不是一般的瓷器,全是有著歷史價值的古董,至少也是王侯曾用過的東西。

  此外還有古色古香的圈椅,大概是某任國王陛下曾坐過的,因為在兩三張圈椅上,都雕刻著一個盾牌,盾牌是淡青色的,上面雕有百合花花紋的國徽,至少也是皇親國戚府裡的東西。

  在這些黯黑的椅子上,亂堆著許多華麗的綾羅綢緞,是在波斯的太陽光底下染成的由精靈族的巧手織成的藝術品,這些織物究竟是什麼東西卻很難說,它們在等著被派上用場,以便使看了賞心悅目,但究竟作什麼用,連它們的主人也不知道。

  娥薇收集東西只是為了讓自己開心而已,她不像古力德那樣,一定要追求有價值的收藏品。她沒那麼多講究,只要是自己中意的東西。哪怕是路邊的一顆小石子,也會珍惜的收藏起來,同時只要是看上的,哪怕是古力德的收藏品也要想盡辦法奪過來。

  房子的中央,有一架花梨木的鋼琴,體積雖小,但在它那狹小而響亮的琴腔裡。卻包含著整個管弦樂隊。在墻上、門上、天花板上,掛著來自野蠻人部落的寶劍、匕首、長錘、戰斧、鍍金嵌銀的盔甲、枯萎的植物、礦石標本,以及肚子裡塞滿草、正展開火紅的翅膀、嘴巴永遠閉不攏的化石鳥。

  這就是娥薇重視的收藏室,而現在裡面又多了一件收藏品,而且是有史以來最為重視的一件。

  「那個名叫唐泰斯的男人身上,有我們魔狼一族的氣息。我本以為只是某個不起眼的旁支。沒想到居然會是姐姐的骨肉,真是令人不由得感慨,果然是命運的巧妙安排。」

  娥薇一邊摸著伊伊的身體,一邊思考著,倘若伊伊跟隨在那個唐泰斯身邊,毫無疑問就是這個男人闖過了草原之王的試煉,解開了姐姐的封印。可是從草原上打聽來的情報,闖關者明明是一個名為唐寧的強者,這人是在幫助羅秀公主奪回王權中,最為神秘的一個幫手,而且還在其中扮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

  那麼將兩者聯繫起來,不難得出結論,這個基督山伯爵和那位唐寧的強者是同一人,只是他為什麼要改頭換面。並且用另外一個名字來到神聖聯盟嗎?

  單純從他在聖都的表現來看,似乎是要巴結尤裡烏斯。獲得權勢和地位,可若這就是他的野心。那麼完全沒必要來神聖聯盟,憑他在商業聯邦立下的功勞,取得一個公爵的爵位不成問題,就算成為一方領主也不無可能,下半生早就衣食無憂才對,就算渴望權勢,在商業聯邦發展也遠比神聖聯盟輕鬆得多。

  「算了,不想了,不管他抱著什麼樣的陰謀,都跟我無關,反過來他的謀劃越大,行事就越是謹慎,不敢將事情鬧大,這方面反而對我有利。」

  娥薇只想了一下就放棄了,她的腦子雖然很聰明,但對於佈局算計之類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反而覺得思考得太深很麻煩,有問題用武力解決就是,沒必要在那傷腦筋,反正以她的實力,世上絕大多數的問題都可以用拳頭來解決。

  「接下來,該做什麼好呢?是將生機奪走,製成永遠不會腐朽的收藏品呢?還是像寵物一樣圈養起來?不,有這樣的直系血脈存在,也許能通過某些禁術,將這丫頭作為祭品,讓姐姐復活過來……不錯呢,雖然是隨便想到的,就決定這樣的方法了!真想看看當姐姐復活後,發現親身女兒為了自己而犧牲後,會有什麼樣的感想呢?哈哈哈,真是讓人期待啊!」

  娥薇的指尖冒出了黑色的火焰,正要向著伊伊伸過去,忽然角落中一道影子急躥而出,毫無殺氣的一刀,斬向她的喉嚨。

  就在刀鋒即將接觸的剎那間,地面上騰起了黑炎,組成一堵墻壁,黑影知道黑炎的威力,不得不選擇後退。

  「影,不用藏了,除了你,沒人能在神不知鬼不覺得情況下,潛入這座莊園而不觸動任何機關。老實回答我,你這是什麼意思!」娥薇瞬間認出了來人,眼睛瞇成一條線,透露出濃濃的殺氣。

  那道影子在撤退後藏入屋子角落的陰影中,在一陣塑形後,變化成沒有臉的人形,以機械般的語氣開口道:「那個伯爵是大人預定的目標,是計劃中不可缺少的人物,你這樣擅作主張的行為,只會刺激對方,產生未知的變數,對大人的計劃不利。」

  娥薇冷笑著諷刺道:「教皇霓下貴人多事,什麼時候居然也會在意起一名小小的外來戶,什麼樣的計劃要如此興師動眾,居然會在意到不讓別人去觸碰,簡直就像是有女兒控傾向的笨蛋父親一樣。」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大人的心思豈是你能揣測的,現在就把人放掉,趁著什麼意外都沒發生,這樣還能把事態控制在限定範圍中,你要做的,就是守好自己的本分!」

  「呵呵。本分?你的本分就是殺掉我嗎?」

  娥薇伸出手,摸了一下脖子。手心處有著一抹血跡,在剛才的襲殺中,影的短劍雖然沒有擊中她,但是散發的劍氣卻傷到了她,擦破了皮膚,傷到了血管,這對於普通人來說當然是致命的傷勢。但對於她來說,也就是瞬間止血的事情。

  她將手移到嘴邊,用舌頭舔了舔掌心的血跡,卻是笑了起來,然後用充滿危險的氣息道:「如果你的目標是救人,那剛才攻擊的位置應該是我的手才對。可你卻在第一時間選擇了我的要害。而且沒有一點猶豫,你在方才的一瞬間,是真的想要殺掉我,對不對?」

  影用平淡無奇的語氣道:「你多慮了,刺客一旦出手就沒有留情的餘地,何況對付第一小隊的成員,我的偷襲若不能威脅到你的生命。你是不可能住手的。」

  「哦,這個解釋倒是勉強說得過去。」娥薇點了一下頭,認可對方的解釋,氣氛似乎緩和下來,可隨即就聽話鋒一轉,「我還有個問題,第二小隊的全員陣亡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因為牽涉到尤裡烏斯的私人恩怨當中,被當年雅各家的養子……」

  「這種官方式的敷衍回答就算了吧!」娥薇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對方。「之前我還只是懷疑,但是現在看你們如今緊張人的態度。就可以確定了,那個什麼基督山伯爵就是兇手。」

  「你想得太多了……」

  「那麼問題又來了!既然你們知道兇手是誰。為什麼不去緝捕他?坐視兇手逍遙法外,在聖都以堂而皇之的身份出現在公眾面前,這可不是擁有『泱泱氣度』的光明教該做的事,就算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一切,可我們審判犯人什麼時候需要證據過?既然涉及到異端審判團的生死問題,對方十有是一名黑暗異教徒,對付黑暗異教徒是不需要講什麼法律制度的,先抓後招,我們的作風不一向是如此嗎?」

  「不妨先順著這個思路推論下去,出於某種理由,也許是尊貴無上,不敢讓他人揣測自己心思的教皇大人的計劃中的一環,你們不能對此人動手,」娥薇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諷刺了一下,一點也沒有對教皇的尊重,「但是這樣想又不對,就算不能對此人,可提醒一下第二小隊,或者派人保護他們,應該不算困難吧?可你們沒有這麼做,反而坐視第二小隊的全員陣亡,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推論得到,其實教皇大人也是樂於見到第二小隊滅亡,亦或者,你們就是幕後的推動者?」

  「事實上我調查過,不管是商業聯邦中的那位,輔佐女王登基的神秘強者,還是尤裡烏斯大人的仇敵,都跟異端審判團沒有必殺的仇恨不是嗎?就算是為了洩恨,報復阻擋他暗殺尤裡烏斯的行為,全員滅口的事情也做得太過了,簡直是在挑釁整個神聖聯盟,這麼做不是平白會為自己招致強敵嗎?對方並不像是會做這種蠢事的人,從他能安心跟我們第一小隊三人相處,就可以看出並非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

  那麼一個理智的人為什麼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呢?從他身上找不到原因,那麼只有在別人身上找,第二小隊的人不可能自殺,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第三者的插手,是你們在暗中引導、推動著這件事,甚至說不定,你手上就染有第二小隊的人命。」

  「!」影的情緒產生了變化,雖然一片模糊的黑臉上看不見任何表情,動作上也沒有破綻,但是娥薇可以確定,這傢伙的心緒波動了。

  「呵呵呵,看來是被我說中了呢!你的殺意太強了,怎麼,眼見無法將真相掩埋下去,所以要殺人滅口嗎?果然,在教皇大人的計劃中,第一、二小隊都是必除的目標,或者是祭品。」

  影終於開口了:「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這番話,變相的承認了娥薇的猜測。

  「哈哈哈哈哈,照你這麼說,愚蠢反而是好事了?人不敢知道得太多,是因為實力不夠強,而秘密太重,背不動,會被壓趴下,所以只能掩住耳朵當個縮頭烏龜。可是,我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這樣的秘密就算再來十個,也完全背得起!」

  「真沒想到,僅憑那麼點情報,你就能推論出來,大人低估你的智慧了。」影的手中,一併黑色長劍凝聚成形,顯然是要動手了。

  「別以為事事都會順著你們的心意發展,真以為憑自己的意淫,就能算計所有人的行動?難道我中了弱智光環,還是你覺得自己有主角威能,其他人都會按照你的節奏行動。別把自己想得太聰明,也別把他人想得太笨,就算是一個配角,會也有靈光一閃的時候,真正的活人,可不是故事裡只有一兩句臺詞,被設定限制住思想的龍套啊!」

  娥薇舉手向上一揚,黑炎從地底噴發而出,充滿了整間房子。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14 23:18 編輯

254993 發表於 2015-6-28 11:57
第九十七章 炎魔和死神

  「我早就想跟你交手了,被稱為夜神的你,獨立在異端審判團之外,直接聽命於教皇,比我們更得到他的信賴,這份特殊的待遇究竟來源於何處呢?我很想知道!」

  娥薇揚手間,黑炎如兇猛的野獸般向著影撲過去,強行將對方逼出了房間,隨後向著四周一甩手,空間被封凍住了。

  這不是什麼結界能力或者空間魔法,而是利用黑炎的衰老效果,將空間的活性奪走,令這片空間成為一種死寂的領域,不能與其他空間進行流通,就像是水裡掉進去一個鐵塊一樣。

  外在的物質無法進入其中,而裡面的東西別說出來,連動也不能動,因為這片空間成為類似固體的存在,想要行動的話,至少要有對抗這種空間凝固力的。

  這裡是她的收藏室,自然要好好保護,不能因為戰鬥的餘波而被破壞掉,這種另類的空間束縛手段,既能利用外界物質無法進入裡面的特點,產生封閉式的保護,又能防止裡面的東西逃出去,簡直比空間禁錮魔法還要有效。

  影心知對方的打算,卻又無可奈何,就算她的特殊體質可以抵抗絕大多數的攻擊,哪怕被利刃切割成千百片也能重新聚合,可面對娥薇的黑炎,也只有退避的份,某種意義上,這種能力是她的天敵。

  影子是沒有體積的,除了光以外,不存在能阻擋她的東西,只要存在著宏觀上的物質空間,不管多小都能塞進去,因此她將身體變成暗影形態,跟周圍環境中的陰影融為一體,躲進櫃子跟墻壁之間的夾縫中,加上收斂氣息後,根本無從察覺她的存在。

  正因為這樣的體質,她才能在不驚動任何防禦裝置的情況,潛入這件防備森嚴的豪宅中。對影來說,除了沒有空隙的全封閉系統,比如無死角結界外,沒有可以阻擋她的陷阱。

  如果一個陷阱敏感到有陰影照過就會啟動,那這種陷阱本身就是不合格的,除了針對性的阻擋影以外,沒有其他的意義,而這也說明瞭,影這樣的體質,天生就是最優秀的刺客。

  「哦,藏起來了嗎?真是非常有用的體質,哪怕到了敵人的地盤,也可以像自己家一樣利用起來,明明我更熟悉這裡的擺設,結果反倒成了對你有利的環境。」

  娥薇本能的散發出精神力進行搜索,隨即意識到用這樣的手段是不可能找到對方的位置,對手一旦成為影子狀態,無論是呼吸還是心跳都會消失,本身的能量波動都會壓制到最低,跟環境融為一體。

  影哪怕在盯住目標的時候,也不會流露出一絲殺氣,氣機也變得散亂無依,沒有任何方向感。也就是說被盯上的對象,如果天生感官敏銳的話,可以感知到自己正被對方的視線盯上,但究竟這道視線來自何方,就完全不清楚了。

  普通武者對付這樣的能力,常見的手段是閉上雙眼,收斂五感,將心力都集中到第六感上,等待對方發出刺殺的那一刻,可以敏銳的感知到危機,然後迅速做出反應。

  不過,娥薇可不會使用這種被動的方法,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既然你不出來,那就讓我請你出來吧!」

  黑炎掃蕩而出,充斥著房間的每個角落,但屋子跟傢俱都沒有燃燒起來,這是理所當然的,黑炎只是徒具火焰的形態,本身屬性跟火毫無關係,沒有溫度,自然也就不會點燃物品,只要不使用衰老的能力,它跟空氣沒有區別。

  這些黑炎全是娥薇感知的延生,她的神經系統遍佈在上面,接受著各種反饋的資訊。

  她的能力是衰老腐朽,奪走物質的生命力,而且到了直達本源的程度,要不然也不可能做到像剛才那樣奪走空間的活性,或者準確的說,她奪走的並非生命力,而是存在之力。

  任何生物非生物都有著自身的存在之力,一塊石頭若是被徹底奪取了存在之力,那麼它就從這個上消失了,如同從來不曾存在過。

  不過娥薇的能力還沒到能徹底奪走一件物體全部的存在之力的程度,她只能盡可能使其存在之力消失,成為「渣」,而不是「無」。

  正如馬薩卡評價的那樣,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是天人五衰的境界,連神靈和東方的仙人也抵擋不了的能力。

  不管影怎麼壓低自身的氣息,她的存在之力是不會被減少的,就像一顆夜明珠,你可以用布將它包起來,不讓別人看見,但夜明珠依舊是夜明珠,不會因此而變成一塊石頭。

  外表可以改變,內在卻無法改變,在沒有被黑炎碰到前,她可以繼續偽裝,一旦被碰到了,就會被察覺到強大的存在之力。

  若是一般的偵查手段,她可以躲在孔隙的夾縫中躲過,黑炎同樣不存在體積的感念,它可以燃燒到房間的各個角落,不留任何空隙。

  影不得不採取行動了,否則只會是坐以待斃的下場,她的手一抖,三支湮魔鏢劃過詭異的弧線,各自從不同的方向發起偷襲,飛鏢的材料是用魔免金屬製作,是用來暗殺魔法師的最佳暗襲。

  「終於憋不住顯身了嗎?」

  娥薇冷笑一聲,沒有理偷襲自己的暗器,黑炎自動卷出,將湮魔鏢輕輕一拂,那些鏢撞在她的身上,「蓬」的一聲變成了沙灰,因為上面蘊含的本源全部被燒掉了。

  影根本沒打算用這一招傷到對方,也不認為能成功,出手僅僅是為了遲緩一下對方追擊的反應,作為一名刺客,她的身手自然遠超常人,當即如迅捷的獵鷹般衝天而起,飛掠向後方的樓房,隻幾個跳躍便一下子躍入三樓的一個房間,用狹窄的窗戶干擾視線,用房間躲避追擊。

  娥薇的速度一點也不滿,她宛如炮彈般飛衝而起,周身燃起了黑炎,根本無視墻壁或者任何障礙物,反正在撞過去的前一刻,黑炎會迅速將障礙物燒成脆弱的渣滓,失去了存在之力,就算是鋼鐵大門也跟紙門沒有區別,一捅就破。

  在連續的「砰砰」巨響中,娥薇不斷撞入一個又一個房間,所有觸碰到的傢俱都湮滅成粉末,她雙目中的火紅殺意緊緊盯住了對方,雙臂一揮,兩條黑炎蛇閃電般射出,張開大嘴咬向敵人。

  粗大如象牙的銳利爪風離面不過數尺,緊急關頭,影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曲折彎下,接著雙腿以人類不可能做到的動作變向,加速度猛地向後飛衝而去,剎那間避開了剛猛的大爪,竄入樓房的過道中。

  「躲躲藏藏的,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這麼喜歡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戲。」

  娥薇指揮黑炎,直接轟開墻面,鑽入過道中,那狹窄的過道在卡住她身體的同時,被焚燒成渣滓,只是這一回燃燒的速度比先前滿多了,如果將剛才的房間墻壁比作空氣,現在的就是水流,縱然她可以迎著水流移動,但難免要被遲緩速度。

  「該死,居然被下了強化魔法!」

  娥薇注意到,過道兩側的墻壁上閃爍著魔紋,形成兩條長排,波光粼粼,分明是對方在逃跑的同時,順便在上面留下了使物體變得更加堅固的強化系法術,這也是魔刺慣用的魔法陷阱手段。

  物理上的更加堅固對於娥薇來說當然沒什麼意義,然而物體的存在之力是跟能量成正比的,就像一個人的氣勢越強,他的存在感就越強,被疊加了強化魔法的墻壁存在之力大大增加,延緩了黑炎燃燒的速度。

  「作為最講究效率的刺客職業,你怎麼盡耍這些沒用的小花招呢?這種取巧的手段,是不可能取得的,」

  娥薇等不及了,她動用了本身的,通道被擠得歪斜、倒塌,使她一寸一寸的「擠」了下去,最終「轟」地一下把整個大門捶成了飛濺的木渣,飛身跟著黑影衝出了房屋之外。

  衝出了房屋,來到了空曠的外庭,影不再是像之前那樣如鬼魅似的,毫無重量的輕飄飄的移動,而是使盡渾身飛奔如馬,她甚至對自己使用了加速魔法,強化腰腿的奔跑能力,看似腳步在輕點地面,其實裡面蘊涵的巨大甚至塌陷了硬土地面,身形好似獵豹般急速,一躥便是十來步遠。

  「逃到外面空曠的場地,這可是對你非常不利的環境哦,還是說你終於下定決心,不再逃跑了?」

  對影來說最有利的環境,應該是那種有著密集障礙物的地方,這樣她不但能利用遮蔽的陰影,還能使用沒有體積的身體穿梭自如。

  可是一旦跑到房屋外面,不僅遮蔽物大大變少,就連陰影也會因為魔法路燈發出的光芒而銳減,頂多也就剩下夜晚這點可以利用,但這樣一來,就算娥薇不使用黑炎,也能迅速發現影的藏身之處。

  可當她追擊而出,正要加速追上對方時,忽然感應到一陣危機降臨,分心看去,只見那些魔法路燈都散發出氤氳的光芒,積蓄著魔力,伴隨著魔法印記的閃爍,裡面儲存的法術一個又一個對著她轟擊過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擁有敵我識別的防禦系統會攻擊我?難道是出故障了?」

  娥薇一邊操控黑炎擋下一的法術,一邊分心去看對手的行動,只見影猛然竄上了半空,開始積蓄魔鬥氣,這些的她分明是最好的靶子,散發的能量波動就跟黑夜裡的太陽一樣強烈。

  然而,那些防禦裝置卻偏偏視而不見,絲毫不起反應。

  「可惡啊,原來不是故障,而是被你操控了!究竟是什麼時候……原來如此,你剛才躲起來隱藏的時候,不是為了尋找刺殺的機會,而是趁機通過陰影,介入防禦系統的管理中樞,篡改了指令。你的能力居然可以用影子作為媒介,將精神力延生過去,這倒是第一次知道,你這傢伙隱藏得可真夠深的!」

  當影進入影子形態的時候,所有陰影都可以像她身體的一部分般聽從指揮,雖然核心的位置仍然需要移動,但她的精神力可以隨意的蔓延出去,就像是專屬通道一樣,而且不被任何人察覺。

  現在正是黑夜,陰影要多少有多少,是對她最有利的環境,而且作為精通陷阱道具的刺客,要找到管理中樞進行修改,並不是難事。

  「看來你從一開始就打著這樣的算盤了,先隱藏起來,以暗殺為掩飾,滲透莊園的管理中樞,篡改敵我分辨指令,接著引誘我到外面來,利用本該對我有利的禦敵裝置,發出攻擊攔阻行動,而你則抓住這一機會,醞釀絕招一擊必殺,真是好深的心機啊!

  這麼看來,之前在我說破真相的時候,你表現出來的震驚和動搖全是偽裝的,為的就是讓我麻痹大意,落進接下來的圈套,而你在那個時候就抱著一定要殺我的心思了。

  哼哼,我本以為教皇會特別看重你,是因為你的愚蠢和單純,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娥薇雙手按在地面上,所有魔法路燈的下方都騰起了黑炎,將路燈全部掃掉。

  這個時候,影將招式醞釀完畢,無數劍氣在她身旁閃爍,漆黑的暗鬥氣散發開,形成了連陽光都射不穿的黑幕,劍氣宛如夜空中的星辰,圍繞著最閃亮的明月。

  最後所有劍光合為一處,凝聚在漆黑的長劍上,霎時劍靈顯化,一個手持鐮刀,穿著披風的巨大骷髏出現在背後,黑色的氣息散發開,奪走一切生機,大地被污染,草木枯死,正是死神印記!

  下一刻,影身形幻化,一下子分出五個化身,加上本體,正面三個後面三個分別呈三角狀,如流星般飛瀉而去。

  她的速度都比之前最快時還要高出一倍,而且閃爍著粼粼星芒的死神劍,也是處於劍氣高度集中的狀態,偶爾因為沒能控制住而洩漏出的超強劍氣,會將花崗石的地面拉出一道長溝。

  精氣神高度凝聚,緊緊鎖定了娥薇,令她生出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會被追上的錯覺——雖說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逃跑。

  「縱然你機關算盡,最後仍是要靠實力來說話,現在我便證明給你看,再多的小心思,也比不上正面一拳來得有效。」

  娥薇的雙手鬆開,腳下大地裂開,黑炎柱蒸騰而出,以她為中心快速回轉,並在旋轉中形成了刀槍劍戟的各種兵器形狀,相互揉合融為一體,竟是形成一堵無堅不摧的兵刃風暴,直衝星空,氣勢悍然!

  盈滿的黑色火焰溢出,雜亂無章,去勢無跡可尋,同時一股強大的迴旋之力吸引四周物體,所有物體被捲入火焰風暴後,瞬間就被瓦解成肉眼不可見的粒子。

  影以及五個分身,持劍攜帶死神印記,衝入黑炎風暴中,絕招對撞,卻沒有產生激烈的爆炸,六個身影彷佛泥牛入海,進入黑炎風暴後瞬間被消融得無影無蹤,就像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但終究是她精心準備的絕招,不會如此簡單被消滅,很快從風暴中傳來了連續的爆炸聲,宛如星辰碎裂,六道強悍無比的死神劍氣四處奔馳,破壞一切生機。

  死神劍氣跟娥薇的黑炎,雖然在本質上並不相同,可是外在表現出來的特徵,卻是極其相似,所有碰到的東西都會迅速流失生命力,因此當著兩種能量碰撞時,並沒有產生一方壓制另一方的情況。

  只是死神劍氣固然兇如猛虎,黑炎風暴卻如堅固的鐵籠,任憑橫衝直撞,死死困住不讓衝出,並不斷從地底吸收著黑炎,補充自身的消耗。

  「結束了!永夜冥冥,諸神黃昏,死厄降世,萬物絕生!」

  影在戰鬥中首次發出了聲音,死神之劍同時發出了呼應的低鳴聲,劍氣衝霄而出,突破了黑炎的牢籠,重塑出披風骷髏的形體,在斗篷下閃爍著噬魂的紅光,高舉著巨大的鐮刀,就要一擊將黑炎風暴攔腰斬斷!

  「的確是該結束了,但被結束的是你的生命啊!」

  隨著娥薇的呼喝聲,黑炎風暴迅速回縮,竟是凝聚成一柄吞天炎刀,對著死神虛影轟然斬出,在巨大鐮刀斬落前,先一步刺穿了死神虛影。

  那斗篷下赤紅的目光激烈的閃爍著,比之前更加耀眼,就好像情緒在劇烈波動著,眼見形體即將崩潰,忽聞一聲大喝,死神鐮刀硬是隨著慣性斬了下去。

  轟然一聲驚爆,娥薇負傷的身影從爆炸中飛出,在半空中微微側開身體,然後用右手握住的火炎魔刀強行橫掃,以刀背拍擊氣浪,借助反震之力,堪堪擦著衣角避開餘波侵襲。

  不過使出這種取巧的避讓手段也並非毫無代價,她的虎口在同一瞬間裂開,濺出了鮮血,當然,比起強行承受爆炸餘波,付出的代價要少上許多。

  娥薇一個後空翻落地,在地面上拖出長長的一道痕跡,緩衝掉身上殘留的,隨即站直了身體,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跡,抬頭看向夜空。

  「趁亂逃跑了嗎?不過那麼重的傷勢,你能支撐得了多久,既然撕破了臉皮,就沒有留情的餘地,別想活著從我掌心裡溜走!」

  她的身體向下一彎,變身成黑色的大狼,幾個跳躍後翻出了墻壁,消失在黑夜中。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14 23:22 編輯

254993 發表於 2015-6-28 21:16
第九十八章 有人走運就有人倒霉

  但要是就這樣一直追下去,最後勝利的一定會是娥薇,因為沉重的傷勢會將對方拖垮,再不進行休息療傷,持續以極限狀態逃跑,只會導致傷勢不斷惡化。

  「這樣子茍延殘喘有意思嗎?乖乖束手就擒吧,讓我好好招待你的靈魂,看看教皇到底在圖謀些什麼?」

  娥薇伸出手向前抓去,黑炎演化出巨大的手掌,宛如五根擎天柱,想要把影徹徹底底圍困進入其中。

  但是影的背後突然衍生出漆黑的永夜之翼,在激烈的火焰風暴中劃出來優美弧線,借助風力,飛渡穿梭,從根本不能算是破綻的細縫中逃了出去,接著嗖的一下,逃入時空縫隙當中。

  「哦,沒想到現在的狀態下,你還有力氣使出這樣的手段,不過能量屬性跟你的本源不同,應該是別人留在你身上的保命絕技——但是別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啊!」

  黑炎手掌也跟著鑽入時空縫隙中,緊追不捨,掌心處魔痕閃爍,顯現出主人的憤怒,不停被遙控灌注能量,誓要將對方抓捕到手。

  這永夜之翼跟當初血族真祖維多利亞使用的一樣。可以借助空間風暴的力量。越在猛烈的空間風暴中,越是如魚得水,而娥薇的身體也經不住空間風暴的撕裂,只能是純粹以黑炎進行追殺。

  到達現在,一追一逃,影進入了空間風暴深處,黑炎大手在後面緊緊追著,只要稍稍一遲疑,就會失去蹤影,畢竟在無窮無盡的空間風暴亂流中。哪怕一顆星球也不過是滄海一粟,找一個人不亞於大海撈針。

  只是對於影來說,同樣非常危險,萬一走錯了地方。陷入某個擁有特殊效果的絕域中,那就得死無葬身之地。

  現在娥薇想要抓捕影只能夠用手掌鎖定他,不停灌注魔力,不能夠停頓剎那。

  影似乎是抱定了拖下去的主意,打算拖到遙遠的距離,使得娥薇的真氣都無法遙空降臨,那麼黑炎大手自然就會散去,到時候他就安全了。

  局勢對娥薇來說同樣有著勝算,畢竟影受了重傷,拖下去遲早會因為傷勢過重。而隕落到不知名的星域中,但是她似乎並不滿足這樣的結果,非要親自見證對方死亡。

  就在兩人一追一逃之間,那黑炎大手的氣息越來越強烈,破空灌注而來的能量越來越大,影隱隱感覺到,對方在試圖建立一個空間節點,然後作為跳板直接爆發攻擊。

  果然,在她背後追擊的黑炎手掌,速度越來越快。突然一震,爆發出五道火柱,像是鐵籠欄桿一樣包裹過去,頓時滿空都遍佈了黑色火焰,形成如同煉獄般的景象。

  影忽然感覺身形一滯。一股強大吸力在把她往後拉,卻是後方空間塌陷了。將彼此的距離給縮短了——黑炎的腐朽效果讓空間都萎縮了,如同黑洞般向內凹陷進去!

  接著在黑炎手掌的中心,許多魔痕凝聚成了一柄大砍刀,對著逃竄的影一刀劈砍過去,在劈砍的過程中刀身無限延長,最後劈中了影的後背,連串炸開,使得永夜之翼單邊折斷了。

  在一瞬間,影的身軀失去了平衡,她在向外盤旋的同時,黑暗鬥氣狂暴而出,與死神印記產生共鳴,再度召喚出了鐮刀骷髏的虛影,一刀向著黑炎大手劈過去。

  大手連番變化,突然化為了鐵拳,一拳落下,打爆河山,雙方交擊數下,骷髏虛影再度被擊潰,死神之劍發出了低鳴,卻是劍靈受到了損傷。

  在這種時候,影也顧不得關心寶具,在幾下的較量之中,她再次恢復了永夜之翼,向著遠處又開始逃竄,體內的魔力和鬥氣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速運轉狀態,劇烈消耗著,不過她身上帶著足夠多的魔力儲備,始終保持在可以繼續下去的狀態。)

  在無聲撕裂的空間風暴之中,一絲絲的精華被提煉了出來,化為一枚枚肉眼都無法看見的魔紋,組合在一起,逐漸增多,居然化為了一尊尊拇指大小的元素精靈,凝聚在永夜之翼上,

  永夜之翼的每一次閃動,都仿佛在呼吸吐納,和空間風暴產生一種共鳴,空間風暴精靈融入了羽翼當中,影也漸漸的感覺到自己的行動變得敏捷起來,眼神看得更遠,一切漆黑的存在,她似乎也都可以依稀看見了。

  「下來吧!」

  就在她即將突破之際,居然迎面衝來密密麻麻的隕石群,這些在星域中飄蕩的大石塊雖然算不得堅硬,可在如此高速狀態下,哪怕只是擦到一個邊,也足以撕裂她的身體。

  影想要改變方向,避開衝擊,誰知就在轉折的瞬間,傷勢發作,勉強包紮傷口破裂開,半邊身子一麻。眼看就要正面撞上,危機之刻,她撕裂開空間,顧不得確認地點,直接鑽了進去。

  「哼,抓到你了!」

  娥薇用精神力遠遠的探測到了方位,對方重新拉回到聖都,而且非常幸運的是,距離逃走的位置並不遠,當下她收回精神力,本體向著影墜落的地點追去。

  可是,當她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卻沒了蹤影,草地上空無一物,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沒有血跡,也沒有氣味,一點痕跡都沒有,難道是我估算錯了?」娥薇迷惑的搜索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可以指引她方向的線索。「不對。這些草的存在之力明顯大過普通的草,分明是有人做過了手腳,殘留下來的法術效果跟草疊加在一起,增強了存在之力。」

  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隨即選定了一個方向,快速追了過去,鑽入夜色當中。

  修道院中,柯蕾特看著躺在床上重傷昏迷的影,嘆了一口氣,幫忙解開了衣服。匆忙包紮的傷口處,凝固的血痂跟白布黏在一塊,難以拿下,只好先用剪刀剪開。然後再施展聖療術。

  「呃……」

  似乎是碰到了傷口,影發出了痛苦的聲音,她以堅韌的意志抵擋住昏睡的侵蝕,醒了過來,飛快的掃視了周圍的環境,立刻就要挺身起來。

  「請不要亂動,雪萊爾小姐,現在的你是傷者。」柯蕾特強行按住對方。

  「鬆手,現在的我不是雪萊爾,而是影。你難道忘了規矩。為了避免被連累,不能自己行動的同伴,要被殺死的嗎?我可不想死在你的手上……放我離開,那人很快就要追過來了!」

  影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奈何現在的她身負重傷,一時竟無法擺脫柯蕾特的鉗制。

  「對我來說,你就是雪萊爾,也只是雪萊爾,那個每天拿著掃帚,清掃孤兒院大門的雪萊爾。那個不會跟人親近,但是被孩子們崇拜的雪萊爾。乖乖聽話,我不想對一個病人動手。」

  「那個名字是你隨意起的,也是你隨便叫的,與我無關。既然我在總部之外的地方失去意識不能行動。按照規矩,你應該馬上將我殺死並毀屍滅跡才對。就算不想親自動手,也應該遠遠避開,不要牽扯進去,為什麼你不這樣做?」

  「那當然是因為,我不能看著自己的朋友死去……」

  「我根本沒有朋友!」

  影用力推開柯蕾特,正要從床上下來,突然間,那木板床發生了變化,像是成為了樹人一樣,伸出兩隻手臂,將她死死抱住,同時又有許多藤條從木板上生長出來,將她捆住。

  若在平常,這點束縛只要影輕輕一動,就能掙脫,但是現在的她就連變成影子形態都無法做到,虛弱得連站起身子都很費力,哪有多餘的力氣來掙脫。

  「不管你有沒有把我當做朋友,反正我已經將你當做朋友了,就算是一廂情願也沒關係。影這個名字難聽死了,一聽就覺得是個很陰沉的人,女孩子怎麼能起這樣的名字呢?雪萊爾就好聽多了,你就當做是朋友間的昵稱好了,你也可以幫我起一個。」

  「別總是擅作主張!我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你的關心都是多餘的,快放開我,讓我離開。」

  「不要動呀,看,血又出來了。」柯蕾特將準備好的紗布拿出來,上面塗抹了草藥以及治癒藥水,對付清洗傷口病菌,防止傷風感染等很有效果。

  「不要碰我……快離開這裡,那個女人非常厲害,不管你用了什麼方法,她都能追過來,我的身上還有她殘留的餘勁,只要在三千米以內就能感應到。」

  「哎呀,你這是在關心我嗎?哈哈,我真是太感動了,這是十多年來,你第一關心別人,我會好好珍惜這份友誼的。」

  「你這傢伙聽不懂人話嗎?」影帶著慍怒道。

  「正因為聽得懂,所以才知道你這性格叫做傲嬌啊,你擔心會連累我,所以要讓我離開不是嗎?唉,明明關心別人,卻非要裝作不在乎,這樣活著多累啊,做人為什麼不能坦率一些呢?」

  「究竟是怎麼想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你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啊……話說從很早以前我就這麼想了,柯蕾特你雖然看上去很好說話的模樣,其實也是一個非常以自我為中心的人。」

  「啊哈哈,真糟糕呢,居然被看透了。不過這不正說明,我瞭解你,你也瞭解我,即便不用明說,也能彼此明白心意,這正是青梅竹馬的默契啊。」

  「你這人——唉!」

  影像是認命般長嘆一口氣,放棄了抵抗,任憑柯蕾特擺弄身體。

  她回想起自從相識以來,就一直被迫跟著對方的步調行動,在對話中沒有一次能成功勝出過。

  ——我叫柯蕾特。你叫什麼名字?

  ——影。

  ——這個名字太難聽了。又黑暗又陰沉,跟女孩子一點都不搭配,這樣吧,我以後就叫你雪萊爾好了,反正你看來就很冰冷的樣子。

  ——我的名字叫做影。

  ——雪萊爾,你有什麼夢想沒有?我小時候最渴望的夢想,就是能經營一家餐廳,讓更多的人能嘗到我的手藝——偶爾還能自己偷吃一下。

  ——所以說,我的名字是……

  ——對了,到時候雪萊爾你就給我的餐廳當看板娘吧。我做老闆娘,你做看板娘,順便再兼職一下保鏢,兩個人一起就能將餐廳經營下去。也不奢望能將店面做大,只要自己過得開心就可以了,你也一定嚮往這樣和平的生活吧,雪萊爾?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打斷了影的回憶。那腳步緩緩的,但是很篤定的向著這邊過來,就像是知道獵物不可能從自己掌心中逃走後,特意降低速度,用戲弄的心情,讓獵物品味著。等最後的判決降臨的煩躁心情。

  盡管沒有看清來人,但影已經十分肯定了,她的臉色頓時一變,催促道:「快走吧,從窗口出去,這裡由我來攔住她,雖然不會太久,但我會盡可能拖延時間的,你向著大聖堂過去,到了那裡。誰也不敢亂來。」

  然而,與她的焦急相反,柯蕾特一臉平靜的坐到她的身邊,用雙手握住她的手,用平淡但是堅定的語氣道:「我不會離開的。」

  「不。你必須離開,你不是她的對手。待在這裡毫無意義,不但幫不到我,反而會成為我的累贅。」

  柯蕾特輕輕的搖頭,開口道:「我嘗過被人拋棄的滋味,那是比墜落地獄更加無助的感受,就像是自己的存在被否定掉一樣,所以我絕不會拋棄朋友。」

  「現在不是你要拋棄我,而是我在求你拋棄我!理智點吧,你在這裡毫無用處,如果你真當我是你的朋友,就立刻從這裡離開!」

  「雪萊爾你又傲嬌了,其實心底裡巴不得希望人家留下來,放心吧,人家的運氣一向很好的。」

  「你才傲嬌呢!你全家都……不對,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總而言之,你先離開這裡,你要是不走的話,就算本來我可以逃走的,最後也會被拖累得無法脫身。」

  「我不會走的,正如你說的那樣,我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傢伙,所以那些正確的話我都不想聽,也聽不進去,你就當做是一種自我滿足的任性好了。而且,我待在這裡並非沒有意義,至少,在前往地獄的時候,可以相互結個伴,牽著手的話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沒可能的,你是要上天堂的人,而我注定會下地獄。」

  柯蕾特開心的笑了起來:「所以,就更要牽著手了,不然的話,我怎麼到地獄去找你呢?」

  這時,腳步聲來到了門口,那股強大又危險的氣息就停在那裡,屋子裡的兩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大門被推開的一刻,如同最終的審判。

  滴答、滴答、滴答……屋子裡鐘擺搖動的聲音分外響亮,回應著人的心跳聲,每一秒都變得格外的悠長,讓人喘不過氣來。

  忽然間,那股氣息變得混亂起來,顯示出主人激蕩的情緒變化,雖然看不見門外的人的表情,但是完全能猜測到,這位正在猶豫,分明是有緊急的事情在發生。

  柯蕾特雖然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仍敏銳的把握住時機,立刻召喚出自己的雙蛇橄欖杖,同時激蕩體內的天使神格,在房間內布下結界,盡可能的提升著自己的氣勢。

  她這麼做並非是挑戰,而是在提醒對方,倘若一意強攻的話,即便她不可能活下來,也絕對能拖上很長的時間,到時候另外一邊的急事可是會趕不上的。

  果然,在柯蕾特釋放出本身的威能後,那股氣息變得更加猶豫不決,最後做出了決定。

  滴答、滴答、滴答……屋子裡重新變得只有鐘擺的聲音,四周格外的寂靜。

  「呼——成功了!」柯蕾特整個人癱倒在床上,「可嚇死我了,真怕她孤注一擲,非要推門進來,到時候只能丟下你當誘餌逃跑了。」

  「喂,不是說好一起下地獄的嗎?把我的感動還回來!」

  雪萊爾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隨即兩人在對視中笑了起來。

  「看吧,我就說我的運氣一向很不錯的,小時候別人都說,腦子給了弟弟,運氣給了姐姐。」

  「可惡的柯蕾特聖女!如果沒有她插手的話,我完全能將影擊殺後再離開,」娥薇在黑夜中急速奔馳,向著莊園的方向,「到底是哪個宵小之徒,居然敢趁著我外出的時候,入侵結界想要進入我的收藏室?」

  她以最快的速度奔馳著,對她這樣的強者來說,整個聖都也就是巴掌大的地方,只要有了確定的方向,很快就能趕到。

  不一會,娥薇便回到了因為之前的戰鬥而嚴重破損的別墅,只見在被凍結的空間前,有人正描繪著煉金陣,試圖啟動失去活性的空間。

  唐寧看見來人,皺了一下眉頭:「居然在關鍵的時候……運氣真是糟透了。」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14 23:25 編輯

254993 發表於 2015-6-28 21:17
第九十九章 一波三折

  娥薇看見唐寧後,心中一凜,對方的本領在上次共同行動的時候,只露出片鱗半爪,她幾次試探都沒有看出深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弱,畢竟在見識到他們第一小隊的戰鬥後,依舊能保持平常心,這可不是簡單用一句粗神經就能解釋得清的。....

  她剛剛跟影打過一場,雖然取勝了,可也負了不輕傷勢,現在正面衝突的話,不能說沒有勝算,但確實是極為不利。

  她掩飾著內心的想法,表面上卻是帶著挑釁的語氣道:「小蟊賊,膽子倒挺大的,趁主人出門就敢來下手偷東西,如今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話要解釋的?」

  「沒想到我剛對人用過惡人先告狀的戰術,現在就遭到報應了,可真是現世報,來得快。」唐寧停止了啟動空間的煉金陣,眼前的對手可不是他能分心應付得了的,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栽倒在這裡。

  空間失去活性,成為不能進也不能出的空間,對普通人,乃至一般的魔法師或者武道強者也未必有像樣的手段,但是對他這名煉金術大師來說,只是麻煩些的工作。

  所以,他一邊在表面上以如臨大敵的姿態應對著,一邊將手藏入法師袍的衣袖中,用血水在袖口處刻畫著微型煉金陣,一旦完成,馬上就可以啟動,而且在準備過程中不會出現一絲元素波動,因為他穿著的每一件衣服都會刻上斂息魔法陣——魔法袍為什麼總是很寬大的原因在這一刻展露無疑,倘若換成緊身衣,他就算想弄小動作都沒機會。

  這下彼此都有著忌憚,而且各自有著顧慮,一時間竟是很默契的,雙方都沒有急著動手,而是保持著對峙狀態。

  娥薇盡可能的拖延時間,等待飲下的治癒魔法藥水發揮藥性,傷勢每治好一分,她的勝算就多上一分。便以一種勝券在握的姿態迷惑敵人,然後開口問道:「在將你扭送治安署之前,我倒想很想知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按理說,就算是一名大魔導師,也不可能突破這裡的種種遮罩防禦陣,探查到一個死寂空間。被我以秘制手段封印住的人物,畢竟她的存在感都已經從世上消失了,不可能還有更高級的搜索方式。」

  唐寧對拖延時間也是樂見其成,於是回答道:「你封鎖精神力探查的方式的確厲害,這裡禁絕術陣都很高級。尤其是將空間都死寂化的手段,估計世上能做到這點的都寥寥無幾,我的確是找不到伊伊存在的位置。

  但是,正所謂過猶不及,這麼厲害的禁絕術反而給人留下了探查的方向,因為它本身就是最大的線索。我跟伊伊之間的契約聯繫,擁有著極高的權限,一般的封鎖手段是不可能中斷聯繫的。所以。我不需要去搜索伊伊的位置,而只要找擁有這種禁絕手段的地方就可以了,一旦將範圍限定在聖都中,那麼需要找的地方就很少了,畢竟就算是一名大魔導師,也沒必要在自己家中佈置這麼強大的禁絕陣法。」

  娥薇笑了起來:「原來如此。這倒是個盲點,當你用精神力掃描的時候。出現空白區域的就是最可疑的地方。有能力佈置這種封鎖手段的強者,未必會啟動遮罩陣法。剩下的可能會佈置的建築,除去大聖堂外,也就魔法公會塔,王家寶庫,以及那麼幾個煉金術宗師的家,只要一一去進行確認和排查,雖然方法笨了點,可早晚能夠找到。」

  「在一塊塗滿顏料的畫布上,隨意加上一塊顏色,難以被人察覺,但若是出現空白的區域,那就太可疑了,讓人想不注意都難。」唐寧略一停頓,隨即高速運轉魔力,拔高了氣勢,「現在失主上門來了,你不覺得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嗎?」

  「哎呀,究竟哪邊是主人,這可不好說,要知道我可是伊伊母親的妹妹哦,從血緣上講,比你要親近得多,非要說的話,應該是你這個外人非法拐騙我可愛的外甥女才對。」

  「監護人的判定不是看血緣關係,而是看當事人的意向,以及前任監護人的託付。伊伊的母親將監護權轉交給我,我才是實質上的監護人,至於當事人的意向,我們不妨將封印解開,由伊伊親自做出判斷,成年人擁有自主選擇監護人的權力,我想以她的年齡,絕對符合法律上的標準。」

  娥薇眼睛瞇成了一條線,透露著殺氣:「真是不聽話的孩子,難得我想放你一馬,為什麼非要做對呢?可以的話真不想動手,當初雖然只是相處了數天,但我對你的印象還是挺不錯的,畢竟也是怪胎中的一員,想來你也遭受過被人排斥,被當做怪物對待的滋味,我們應該是擁有共同話語的一類人才對。」

  「即便彼此是同一類人,也不意味著相互之間就有好感,正如你跟古力德、艾瑞忒的關係一樣,難道彼此間就很友好嗎?何況,當初你對我的待遇,可一點也算不上好印象。」

  「哈哈,舉的例子太有說服力了,令我找不到話語來反駁。好吧,我承認,簡直是糟透了,同類人的氣息令人作嘔,真想將你捆綁起來,每天用皮鞭和蠟燭伺候,狠狠撕下你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皮,看看當你面對不能反抗的虐待時,會露出怎麼樣的表情,倘若將那張表情定格下來,絕對會是足以讓人瘋狂的收藏品!啊啊,光是想像那樣的畫面,就讓人燥熱不安!」

  娥薇身上的氣息變得狂暴起來,眼神也變得格外危險,就像是失去了韁繩束縛的野獸一樣,隨時都可能撲上來。

  「很抱歉,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沒法讓你稱心如意。而且,面對困厄的時候,我也有自己的態度,有人曾說過——請審視我的過去與現在,並猜測將來,然後再證明自己究竟是否只是神的工具。不幸、痛苦、被人遺棄、受人迫害,這一切構成我青年時代的苦難。然後,突然地,從囚禁、孤獨、痛苦中。重新獲得了光明和自由,擁有了難以估計的力量,假如我不明白是上帝要我用這股力量來執行他偉大的計劃。我一定是瞎了眼睛。

  從我覺得自己像是一片要去燒毀那些命中注定該毀滅的城市的火雲,被驅趕著在天空中飛行,像那些富於冒險精神的船長要去進行某種充滿危險的航程一樣,我作了種種準備。在槍膛裡裝上子彈,擬定各種進攻和防守的方案,我用最劇烈的運動鍛煉我的身體,用最痛苦考驗磨煉我的靈魂。我訓練手臂使它習慣於殺人,訓練我的眼睛習慣於看人受折磨。訓練我的嘴巴面對哪怕最可怖的情景露出微笑。

  我的本性雖然善良、坦率和寬大,但我卻能變成了狡猾、奸詐、有仇必報——或說得更確切一些,變得像命運一樣的冷酷無情,然後我踏上展現在面前的征途,克服了種種障礙,達到我的目標,那些企圖擋住我道路的人全部遭了殃!」

  雙方就像是擁有心靈感應一樣,幾乎在唐寧將這長長的一段話說完的時候。各自撕破了表面上克制的臉皮。

  「真是有激勵作用的人生名言啊。不過相比復仇,我更喜歡讓人復仇。作為殺害第二小隊的兇手,以及謀算樞機主教的幕後者,你可知道魯莽行動意味著什麼?一旦這樣的身份被公開,哪怕別人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一切,光是猜測就足以讓你陷入無法自拔的困境。一切的算計都要落空,這樣也沒關係嗎?」

  娥薇召喚出炎魔大刀。黑炎貫入其中,刀身熊熊燃燒起來。用要挾的語氣道:「有仇就報的言論不過是年輕人的幼稚想法,比起快意恩仇的簡單思維,我建議你還是考慮一下戰略性妥協吧。你也是聰明人,懂得進退和利益分配,何不在此像成年人一樣做出成熟的判斷呢?我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而你也能順利將復仇計劃進行下去,等到復仇完成後,再來商討第二輪談判也是不錯的選擇。」

  「的確,我是一名利益至上主義者,比起情感的偏向,更加重視利益的得失,但是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否決你所給出的提議,因為那並非是最好的選擇——在這裡將你擊殺,然後毀屍滅跡,那才是將利益最大化,解決所有問題的最佳方案。」

  唐寧手一招,滌罪犀角現世,體內魔氣狂湧,衝上半空,攪動了風雲:「我既不想中斷復仇計劃,也不想跟你妥協,所以只有讓你開不了口了!」

  話音一落,鬼禪六斷起手式「無妄成法」威然而出,魔氣凝聚成一百零八具骷魂,呢喃著怨恨之語,掃蕩而出。

  娥薇手中的炎魔大刀,並不是那種常見的西瓜刀形狀,而是長柄大砍刀,是騎馬戰的時候最常見的兵器。這件寶具本身的質量並不高,甚至比不上影的死神之劍,但是有一個效果,就能是能容納一切火焰,只要是表現出火焰形態的能量都可以,哪怕是虛有其表的黑炎,同樣能容納進來。

  寶具的品質一般,可黑炎的品質就非常高,當兩者融合成一體後,變相的提升了炎魔大刀的威力,因此當娥薇將刀舞成旋風,拋灑出環形火焰後,輕鬆擋下了一百零八具骷魂。

  「這是還敬給你的!」

  娥薇將炎魔大刀往地面上一插,頓時大地裂開,一蓬蓬黑炎從裂縫中騰升而出。

  唐寧不得不躍上半空,以避讓不知什麼時候會從腳底下冒出來的黑炎,他還沒有想出對付這種黑炎的方法,畢竟最初碰面的時候,並沒有將第一小隊列為必除的敵人,沒預料到會有今天的局面。

  而且,就算他要想出解決的方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這黑炎的能力實在是太棘手了,沒有明顯的缺陷,想要取巧都很難找到可利用的死角。

  戰鬥之餘,他用目光瞥了一眼伊伊被封凍住的空間,剛才在出招的瞬間,他利用一百零八具骷魂作為掩護,暗中將描繪好的煉金陣投射出去,只是為了避免被察覺,運用的能量不多,此刻正在緩緩啟動著每一立方的空間。

  他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將視線重新投注在娥薇上,高舉起滌罪犀角,狠狠一刀斬下去。形成上百米長的刀罡,硬是將黑炎壓制住。

  「你的黑炎的確是難解的能力,不過跟其他人的天賦能力不同。你的能力僅僅是附加屬性,並不是依託著身體才能生存的本命能力。如塞克思的反彈,格拉托尼的吞噬,如果不先想辦法破解。就無法傷害到對方,但是換成你的黑炎,就算不破解照樣可以殺你。對付你的時候,拘泥於黑炎反而會走投無路,單純將它當做是擁有特殊效果的附魔法術就可以了——打不中人的話。什麼意義都沒有!」

  唐寧緊緊抓住這一點,發動了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沒有特意去避讓,反正黑炎的腐朽效果也不是無所不能,倘若遇上了強度遠超過自己的能量,也是會被反壓回去,並沒有絕對的鉗制力。

  雙刀碰撞,因為各自的巨力而發出連環的轟鳴聲。聲音脆響如鈴。

  在交手中。娥薇被打得節節敗退,每一次擋住攻擊後,都會因為衝擊力而向後退,落入了明顯的下風中。

  說到底,她是法術系而不是武鬥系,擅長的是利用黑炎來對敵。雖然身體素質不錯,柔韌性強大。也可以做出眼花繚亂的閃避,比得過一般的武者。可是對上真正的武鬥系強者,就有些力有未逮,尤其是面對唐寧的神之軀體的時候,靈巧有餘,力量不足的缺點就暴露無遺。

  「可惡啊,這是什麼寶具,居然無法被黑炎滲透。」

  娥薇有些惱怒起來,以前她兼職武者的時候,之所以能無往不利,靠的也是黑炎的效果,在碰撞中讓黑炎纏上對方的兵器,將其侵蝕並腐朽掉,一旦沒了兵器,她自然是大占上風——要是空手格鬥就更加容易得手了,直接讓黑炎纏上敵人的身體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唐寧的滌罪犀角在同炎魔大刀的交鋒中,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每當黑炎纏上去不久,就會被揮散消失掉。

  其實並非滌罪犀角強大到能無視黑炎的效果,倘若一直放在大火上面炙烤,最終仍是會腐朽掉,然而,若僅僅是在碰撞中纏上的那一絲,那麼刀身中的罪血就會滲透出來,與黑炎相互抵消掉。

  那些罪血當中蘊含強大的業力,級別並不亞於腐朽本源的黑炎,雙方是平級關係,如果娥薇能進步到天人五衰的程度,那自然是抵擋不了,現在只是平手而已,雙方仍是要靠數量來取勝。

  非要細究的話,滌罪犀角仍是在消耗中的,不斷的向外滲透罪血,不斷的抵消,然而就目前的消耗速度來看,就算娥薇將體內的黑炎全部用光,也等不到滌罪犀角毀滅的時候。

  「鬼禪六斷,神迷墮世!」

  戰鬥中,唐寧忽出絕招,神迷墮世以詭異變化出奇,本身耗能不大,因此無需耗時蓄力,稍稍停歇就能用出來,可以連攜在普通攻擊當中。

  滌罪犀角噴吐著魔霧,隱藏軌跡,同時轉過非常詭異的弧線,以一個難以預料到的角度刺了過去,娥薇猝不及防,背後的肩膀處挨了一刀,頓時血流如注。

  「咕!居然敢傷到我,給我退開啊——」

  她怒而發招,周身燃起黑炎旋風,強行將唐寧逼退,接著聚集黑炎,抵消掉在肩膀上不斷湧動的魔氣。

  唐寧持刀站立,一點也沒有鬆懈,他微微思考後,開口道:「你之前跟別人戰鬥過吧,那庭院裡還沒來得及清除的戰鬥痕跡就是證據,我本擔心那可能是數天前就留下來的,現在看來,我今天的運氣似乎並不算差。」

  娥薇不服輸道:「哼,就算戰鬥過又怎麼樣?你不會認為自己贏定了吧。」

  「這並不是我認不認為的問題,而是事實如此,這場戰鬥的勝負,在最初的時候就決定了。我知道關於你的情報,而你卻不知道我的實力,我的身體狀態完好,你則是戰鬥後的負傷,你以為我會選擇動手,僅僅是感情用事嗎?」

  「用平靜的臉說著狂妄的話,真叫人火大!現在就讓我教你一個道理,只要戰鬥沒有結束,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娥薇快速迴旋炎魔大刀,平地卷起了黑炎風暴,其中黑炎凝成刀槍劍戟的形態,這正是之前決勝影的那一招。

  「的確,在沒有殺掉敵人之前,不能鬆懈大意,你的忠告我收下了,就用你的性命來證明你的教導有方吧。」

  唐寧嘴上不輸人,同時高舉滌罪犀角,噴湧而出的魔氣形成了一方轉動的巨輪,正是鬼禪六斷之輔輪天葬。

  與此同時,就在雙方絕招即將碰撞的前一刻,距離莊園千米外的樹林中,一名身著黑衣,雙手戴著爪套的男子正眺望著戰場。

  「本來只是擔心,萬一影沒能完成任務,可以順便補個刀,沒想到能夠看見這麼一出好戲,正是不虛此行。打吧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最好是兩敗俱傷,我可以出來撿個便宜。」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14 23:29 編輯

254993 發表於 2015-6-29 10:32
第一百章 教皇

  當黑炎風暴撞上輔輪天葬之際,萬鬼哭嚎,黑炎猛然狂漲,將唐寧跟娥薇兩人一起包裹在其中,內中傳來了兵器與鬼怪廝殺的慘烈聲。

  眼見魔氣被壓制住,巨大的輪盤難以轉動,這時在外圍,地獄鬼門一道道聳立起來,包圍住黑炎風暴,鬼聲低吟,百千罪業蠢動,扣動鬼門,徘徊在地獄之中,永遠不得解脫的沉鬱爆發出來,恐怖的鬼手從鬼門中伸出來,抓向黑炎風暴,竟是攔腰將之壓住,無法升上天空,只能在不到五米的高度膨脹著。

  這個時候,本該由娥薇發動最後一擊,將黑炎風暴回收起來,一漲一縮,高度凝聚出黑炎大刀,一擊決定勝負,正如之前對戰黑影的時候。

  然而因為之前的戰鬥,加上激烈的追蹤戰,她的體能消耗巨大,此時已經不足施展這一招,否則高度壓縮的能量控制不足,反而會自食其果。

  無法發揮全部威力的黑炎風暴,遭到外部的鬼爪和內部的魔輪夾擊,支撐不住,瞬間崩潰,巨大的空氣漩渦和猛烈的連環爆炸聲,散亂的魔氣跟黑炎,像是奔馳的獸群,毀滅周圍的一切。

  作為局外人的薩夫利樂見其成,雖然因為煙塵和魔氣的阻擋,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但是光看爆炸的威力,就能估計到裡面戰鬥的慘烈,尤其是橫亙在圍墻上的那道不知道有多少層的魔法障壁,居然在劇烈的爆炸聲中扭曲龜裂,最後化為無形。

  從這餘波的威力評估中,就不難揣測到在爆炸中間區域受到的傷害有多大。

  果然,當死磕的兩人從爆炸中出來後,唐寧一臉的焦頭爛額,嘴角溢血,整條握刀的手臂都變成紫青色,如同死去的枯骨一般,全無生機。

  勝利者尚且是如此姿態,失敗者的處境就更淒慘了,娥薇渾身上下都是傷痕,腹部中了一刀,大量的鮮血不斷流出,似乎傷口處被加了某種效果,法術難以治癒。

  「哈哈哈哈,真是太棒了,一切發展都跟我預料的一樣,今天果然是我的幸運日!」

  薩夫利認為自己勝券在握,輕鬆就能拿下這兩個負傷的人員,於是不再躲躲藏藏,從陰暗處躍了出來,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入了戰場,使雙人對戰變成三方角逐。

  他晃悠悠的走進來,拍著手發出鼓掌聲,表現得仿佛隱藏幕後大黑手一樣,讓人乍一看,還以為眼下的局面都是他陰謀算計出來的。

  可惜,在場的每一個是軟骨頭,無論唐寧還是娥薇,都屬於只要沒咽氣,就能堅持戰鬥到最後一刻的狠人。

  「嘁,表演得好像一切都是你誘導的一樣,不過是個撿便宜的傢伙,薩夫利你什麼時候墮落到跟街頭那些撿破爛一樣了,八神將的名頭在哭泣啊。」

  「八神將什麼的,都是虛名罷了,我並不放在心上。」薩夫利嘴上說著不在意的話,臉上卻露出很是得意的表情,「撿便宜不是你想撿就能撿的,也是需要運氣和眼力,運氣是實力的一種,而沒有眼力就算機會來了也只會白白錯過。幸運的是,我兩者兼具,雖然趁兩位重傷的時候登場,有些卑鄙,不過我不是武者,也不用講究武德。好了,兩位辛苦了,現在可以退場了,娥薇你是識貨人,應該不想被我這殘虐之爪傷到吧?」

  「能夠吸收痛覺累積起來,並且一口氣釋放出去的爪子……我又不是受虐狂,當然不想嘗試。」娥薇的眼睛再度瞇成了一條線,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我拒絕你的提議。」

  「那就沒辦法了,我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不過無所謂,反正你是必死名單中的人,不管投降與否,最終的結果都不會變。那麼旁邊的這位先生,你應該不會像娥薇小姐一樣,拒絕善意的劍意,做出錯誤的選擇吧?」

  唐寧看了娥薇一眼,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作為武者,你沒有資格,作為殺手,你同樣不合格。想要撿便宜的想法是沒錯,但至少把眼力練好,不要將路邊的一塊小石頭當成了寶石。」

  薩夫利嗅到了不對勁的氣息:「哦,兩位難道還有餘力?」

  「不是有沒有餘力的問題,而是同你說的一樣,全部在演戲罷了,為的就是釣你這條不安分的魚出來。」

  唐寧一邊說著,一邊對自己的手臂施展了一個簡單的治癒術,結果那看起來早已枯死的手臂迅速恢復了原貌,紫青也全部消退掉。顯然他根本沒有遭到黑炎的侵蝕,否則憑黑炎的效果,又豈是那麼簡單就可以恢復。

  薩夫利看見這一幕,頓時眼皮一跳,知道自己上當了,連忙轉頭看向娥薇:「難道你的傷勢也……」

  「不用看了,為了引你這隻小蝙蝠出來,我可是花了不少心力,連苦肉計都用上了,身上的這些傷可都是真貨。不過,真痛啊!我說那邊的面癱混蛋,你剛才是真的想殺了我吧?」

  娥薇對唐寧的指責聲中氣十足,一點也沒有之前虛弱的模樣,雖然她身上的數十道傷痕都是真的,卻只是看起來恐怖,沒什麼實質性傷害,而腹部不斷流出的血也才是真正的作假,那不過是隨意拿了件收藏品出來,直接捏爆掉而已。

  「若是不將戲演得真實一些,如何能引這位出來?當然,如果你的戰鬥力真的大打折扣,我也不介意當場將你斬殺就是了。」唐寧很坦白的承認。

  「真是誠實的好孩子,這種又腹黑又老實的性格,我很喜歡哦,這下給你賺了不少印象分,我的好感度提升了許多,暫且就不計較了。」

  兩人雖然眼下是暫時合作的關係,但彼此的敵意絕對不會因此而減少,倘若一方露出破綻的話,另外一方絕不介意送對方上路,剛才的戰鬥也是七分假三分真,若有機會的話,兩人更願意先殺掉對方,然後再安心對付第三者。

  薩夫利見這兩人一唱一和,完全把持住了局面,分明是設了圈套等自己鑽進來,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按下心中的慌張,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娥薇譏諷道:「問出這個問題,就知道你實在是太蹩腳了,論潛行的手段,你連人家影的一根毛都及不上。記住下次觀察別人的時候,不要將目光集中在人的身上,也不要用精神力掃描,最好是從空氣的振動以及影子的變化中進行判斷——雖說你已經不可能有下一次了!」

  她跟唐寧分列兩邊,一左一右包夾住對方,炎魔大刀跟滌罪犀角都蓄勢待發,熊熊燃燒的黑炎跟充滿罪業的魔氣交相輝映,光從外表看,兩人的確應該屬於同一陣營,而且是煉獄系的邪惡陣營。

  薩夫利的臉抽動了幾下,他的本領在八神將中也是倒數的,單獨對上差不多是異端審判團最強者的娥薇,必敗無疑,而對上負傷的娥薇,有那麼兩三成勝算,現在還被同樣摸不清深淺的唐寧合擊,當真是生路盡絕。

  「我就不信了,你們兩人是注定容不下對方的人,難道真的可以相互放下仇恨,選擇和平聯手?」

  「不必挑撥離間,我們的確不可能放過對方,但那是在解決你之後,我們兩個都是聰明人,而且不是那種自作聰明的聰明人,所以絕不會讓蠢貨得到漁翁之利,否則就是對聰明人智慧的一種侮辱。」

  娥薇冷笑著說著,行動上不再客氣,躍上半空後淩空而下,高舉炎魔大刀,巨大的力量攪動得漫天雪雲風起雲湧,好像巨龍翻騰一般,黑炎凝成一道粗大的龍卷,其中伴隨著黑炎凝聚的各式兵器,無數金鐵碎片為鋒銳,威猛而凝重。

  那氣勢宛如古代神靈拔起大山,從空中倒刺下來一樣,巨大的黑影籠罩,兇焰動四方,給人一種末日臨頭的恐懼感。

  與此同時,唐寧也緩緩抬起滌罪犀角,向天空一招,剎那間萬里夜空中,無可計數的黑色雲霧憑空湧現,恰如排山倒海萬馬奔騰,幾秒時間就完全遮蔽了天空,尤其是在他托定的位置,形成一個巨大如熱帶風暴的恐怖漩渦,整個世界都仿佛被黑暗吞噬了。

  犀角劃空而出,沒有絢麗的光彩,但是在刀尖的位置卻發出了紅光,那是與空氣摩擦後擦著的熱量,在虛空中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軌跡,帶著衝破音障的轟鳴,刀尖在刺出的過程中,蕩漾出仿佛擊穿了無數層玻璃板的漣漪。

  娥薇的氣勢比之前更加龐大,浩大如銀河倒垂,而唐寧的攻擊則放棄了威勢,變得更加凝練,整個人的氣息仿佛消失一般,唯有滌罪犀角如同夜空中的皓月,無比的明亮。

  這才是兩人真正的實力,之前的戰鬥雖然同樣驚心動魄,單獨拿出來欣賞,絕不會讓人心生懷疑,可是現在兩相一比較,就看出其中的差距。薩夫利縱然有百般技巧,在這一重一輕的兩種極端攻擊下,也是無從施展。

  他的速度很快,可是娥薇的浩大黑炎風暴堵塞了所有逃避的方向,令他無路可逃,而唐寧的攻擊則更加恐怖,明明清晰可見,卻讓生出不管使用何種手段,最後都一定會被砍中的感覺。

  他的殘虐之爪是效果詭異的寶具,能夠吸收人體的痛覺,從而在戰鬥中不會畏懼敵人的傷害,同時再擊傷敵人的時候,可以將積累的痛覺全部爆發出去,因為他經常到牢獄的刑罰室去虐待凡人來收集痛覺,因此一旦被擊中,那種仿佛將一個大黃瓜塞進擁有痔瘡的菊花中的痛楚,足以將任何意志堅韌的勇士擊倒。

  然而,這些都毫無用武之地,他只是象徵性的做出了反抗,用殘虐之爪在空氣中一抓,留下了的爪痕形成了多重疊加的次元斷裂,這種強大的空間壁障可以擋住九級單體魔法的攻擊,可是放在眼下的局勢,就連薩夫利本人也不認為能擋下攻擊。

  緊接著,當兩邊攻擊匯聚的一顆,千萬個炸雷般的爆炸聲響徹雲霄,暗紅色的弧光從接觸的一點上炸開,一圈犀利的衝擊波橫掃四方,將周圍的遺忘之都熒光樹林攔腰切斷,掃出一個直徑數百米的空場。

  同時,天空裡那直通雲霄的黑炎風暴,也像是被點亮了飾燈的聖誕樹一樣,從內部爆發出無數閃耀的紅光,從頭亮到尾,向著爆炸中心衝進去。

  這樣的攻擊下,不管是怎麼樣的強者都該粉身碎骨了……

  當爆炸的光芒和煙霧散去後,出現在原地的,除了原來的三人外,還有一名穿著聖袍的男子。

  他左手用兩根手指夾住了娥薇的炎魔大刀,就像是夾著一根雪茄般輕鬆,右手五指並攏,抓住了滌罪犀角的刀尖,令其難以往前刺出半寸。

  無論是擁有腐朽效果的黑炎,還是充滿業力的魔氣,都無法感染他的雙手,稍稍一觸碰,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本來坐以待斃,認為自己死定了的薩夫利,驚魂未定,轉身看見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頓時震驚道:「教、教皇霓下!」

  聖袍男子的臉遮掩在白色的頭巾下,看不見表情,只聽著一個柔和聲音從中傳出來:「我的孩子,你太不小心了。」

  他抓住兵器的雙手向外一推,頓時雄力湧動,兩人抵擋不住,被震出百米之外,各自撞進房屋當中,轟塌了不知多少堵墻壁後,才停了下來。

  娥薇感覺胸口一悶,一口鮮血湧上來,無力憋住,直接嘔吐出來,頓時臉色蒼白,已是受了重傷。

  唐寧要稍好一些,只是有些氣悶,他的武技遠比娥薇精通,因此在半空中就運用了東方的泄勁技巧,將衝力傳遞到那些被撞的建築上,撞墻在外人眼中看起來似乎很痛,可對他來說卻是撞得越多越輕鬆。

  這造成的結果便是,被娥薇撞的墻壁都是出現人形的大洞,而被唐寧撞到的墻壁則是整個粉碎掉,甚至連帶房屋一起崩塌。

  看見這一幕的薩夫利沒有欣喜,反而誠惶誠恐的請罪道:「大人,對不起,是我太無能了。」

  「這世上沒有無能的人,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才能,總能找到比自己更弱的弱者,你只是選錯了對手,這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智慧的問題,這種錯誤下次別再犯了。」

  雖然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令薩夫利如蒙大赦,同樣最後的警告也令他冷汗直流,復雜的情緒紛紛化作感激和叩謝。

  「沒想到區區一條賤命,會驚動您,這是我的罪過。」

  「放心吧,驚動我的人並不是你,而是兩隻不安分的小老鼠,大概是我平時太客氣了,總是贈送給他們甜美的乳酪,導致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結果都敢竄上餐桌來搗亂了,所以我只好親自出手,讓他們認清現實,明白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薩夫利以為他說的兩隻小老鼠是唐寧跟娥薇,誰知下一刻,兩道人影從夜空中如流星般急墜而下,重重的砸落在地上。

  兩人正是第一小隊的另外兩人,艾瑞忒跟古力德,他們也經歷了一場激戰,受了重傷,前者的一隻胳膊扭曲的耷拉著,而後者則是瞎了一隻眼睛。

  艾瑞忒一手扶著受傷手臂,喘著粗氣道:「娥薇你猜得沒錯,教皇果然沒安好心!包括第二小隊的四人,全是他的祭品,他在我們身上種下了某種東西,一旦死亡後,就會凝聚成珠子回到他的手裡,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用處,但絕不是好東西。」

  聖袍男子嘆了一口氣:「怎麼能說是沒安好心呢?只是相互利用罷了,最初見面的時候我便說過了,我指引你們前進的方向,打破迷障,告知修煉的方法,而你們則替我賣命,一場雙方都同意了的交易,不存在強買強賣。」

  古力德捂著不斷流血的眼睛,大聲吼道:「這不是賣命,而是送命!這世上只有我該佔有一切,而不是讓別人佔有我的生命!」

  「又是毫無意義的話,記住了,有權力的人只要輕聲細語,每一個人都能聽得詳細,沒權力的人就算聲嘶力竭,也沒人聽聞,老鼠就該有老鼠的自覺,乖乖待在鼠洞裡就可以了。你觸犯了底線,所以我便剝奪你的聲音。這是來自大人的教誨,你要謹記。」

  「閉嘴,我不想聽你的歪理邪說!」

  古力德全身化成液體形狀,天地間的水分都受到牽引,紛紛聚集起來,一種最剔透的蔚藍色的璀璨光華,從他的身上綻放開來,充斥著他周身十米的球形空間,仿佛一顆不知雕琢了多少個面的巨大藍寶石,被無數鐳射照射著一樣,光彩絢麗,耀眼奪目。

  這寶石為交匯點,一道寒氣自雲霄降落,一道陰氣從地底噴出,兩兩交匯,在那寶石中形成一個危險至極的漩渦,隨時隨地,會爆發出冰封天地的恐怖力量。

  「唉,為什麼人總是聽不進善意的勸解呢?我宣言,任何人的攻擊都無法傷害到我。」

  一陣波光散開來,籠罩全場,那是男子的領域——絕對真理領域!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14 23:34 編輯

254993 發表於 2015-6-29 16:01
第一百零一章 絕對真理領域

  古力德以全身能量凝聚起來的藍色寶石,猛然爆發出極寒的光華,從中心一點向著四面八方擴張開去,閃爍著璀璨光芒的光幕如海嘯般鋪天蓋地,洶湧澎湃,所過之處無論是岩石還是鋼鐵都被凍結成冰,然後在無可抵禦的力量下被碾壓成晶瑩的碎屑。
 
     這股力量過於強大,就連他本人也難以控制住方向,因此就算是唐寧等人也受到餘勁波及,不得不往後急退,等到那暴烈冰冷光幕擴張得開始稀薄以後,才凝聚力量,擋住餘勁侵蝕。
 
     可是,當藍色的極寒光芒消失後,出現在原地的是片塵不染的教皇,他的姿勢都保持著跟原來一樣,手沒抬,腳沒動,而那些寒流在衝到他面前的時候就分開了,他的四周地面都是一片冰晶,唯獨足下方圓沒有遭到冰凍。
 
     發生這一切的原因不難找到,從空間中殘留的波動就能發現,教皇前面的空間扭曲了。
 
     然而,教皇本人並沒有動用任何力量,也沒有殘留空間法術的氣息,這也就意味著,一切都是自然發生的,並非人為。
 
     當古力德的絕招發出的時候,教皇前面的空間節點突然失衡了,就像是一個工作正常的機械,因為某種原因而發生了故障,這是難以預料的事情,失衡的空間節點導致了空間扭曲,而扭曲的方向恰好是從中間分往兩邊,恰好將他保護起來。
 
     自然界中也會突然發生空間扭曲的現象。如時空裂縫之類的。都是有可能出現的自然現象,雖然發生可能性異常的低。
 
     一切都是偶然的因素,而最後的結果是由多個偶然的因素拚湊而成,恰好在關鍵時刻發生了空間扭曲,扭曲的位置恰好在教皇的身體周圍,扭曲的方向恰好保護住了他,這多個恰好的因素結合在一起,就造成了眼下的局面。
 
     古力德惱怒道:「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變化,你到底用了什麼秘術?難道你的領域是強運效果,可以讓人擁有絕對的運氣?」
 
     「可憐的孩子。停止你那無端的猜測,用老鼠的視角,是無法明白人類的思想,我乃真理的陸上行者。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代表著真理。」
 
     「放屁!我絕不信世上有這種事!不管如何,你居然奪走我全部的收藏,你不將東西還給我,這事就沒完!」
 
     「膽怯的孩子,你還沒有意識到嗎?當你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已經表達出內心對我的害怕了。你的心靈害怕著我,可貪婪的本性卻促使你壓服了害怕,人真是一種充滿欲望的生物。」教皇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個袋子。
 
     古力德的注意力瞬間就被那個空間袋子吸引過去,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顯然那面裝的就是他長久以來收集的各種寶物。
 
     「快還給我!」
 
     「你很想要嗎?那就自己來拿,世上沒有不要錢的午餐,雖然很想看看,當你拿回東西後,是否會被恐懼壓倒,選擇向我臣服,但那樣未免太無趣了——我宣言,古力德將失去他所有的財富。」
 
     「鬼才理你的宣言啊!寒武風暴!」
 
     古力德雙拳一並,全身光芒猛然匯攏,在掌心處形成高度凝聚的藍球。接著就見他自下往上一拳擊出,在打出寒氣的同時,利用寒流將附近空氣的熱量凝聚壓製在下方,然後突然釋放。
 
     這一拳不是直接攻擊敵人,而是憑空卷起了方圓數十米的大氣。那間寒風咆哮,霜雪紛飛。一個直徑十幾米,上達數百米,幾乎連接雲層的巨大藍色龍卷風柱拔地而起,好像怒龍升天一般,將他面前的各種東西連同大片的土地樹木一起,卷上了雲天。
 
     此招借助熱氣上升的力量,加上強大的音速冰拳推動,瞬間爆發出超過音速的上升旋轉氣流,巨大的威力足以將上百噸的輪船卷上天,同時還能封凍敵手,令其在劇烈的氣壓風暴中粉碎。
 
     然而,這次的攻擊同樣無功而返,而且因為沒有絢麗的光芒混雜,反而讓人看清了一切發生的過程。
 
     在教皇前方的空間突然扭曲、撕扯,向兩邊裂開,出現了一道次元裂縫,整個過程中他沒有做出半點動作,也沒有動用任何法術,一切全是自然發生。
 
     次元裂縫一出現,因為氣壓的對流差,海量的氣體都被倒灌進去,就像是大壩中積蓄起來的水一下子被放閘般,激烈的向著缺口處衝進去,而這種氣壓差也影響到了寒武風暴,深藍色的寒流也不可避免的順著大流灌入次元裂縫,甚至因為本身的高氣壓,泄露的速度反而更快。
 
     教皇就這麼站在次元裂縫的後面,雖然也受到了氣流的影響,全身的衣服在不停抖動著,可也僅僅如此,這招氣勢驚人的寒武風暴除了讓他的衣袖沾上了不少水分外,沒有造成半點實質傷害。
 
     不過就在寒武風暴被次元裂縫吸收的一瞬間,一灘水忽然從地面上躥起來,像是觸手一樣,卷住了他手中的袋子,迅速拉扯回去,同時地面上豎起了一堵堵的水牆,作為阻擋追擊的障礙。
 
     教皇坐視這一切的發生,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他開口道:「假裝被憤怒燒毀了理智,實際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目的。寒武風暴的目的不在於攻擊我,而是作為煙霧彈吸引注意力,同時因為寒流的影響,使草木上都出現了露水,你則利用這些露水作為媒介,趁亂搶走東西,真是不錯的戰術——僅僅對老鼠來說。」
 
     東西到手,古力德表情一下子變得愉悅起來,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哪點還有之前憤怒咆哮的模樣。一切都是誘導對方大意犯錯的演技罷了。
 
     在剛才一瞬間。不止敵人,就連唐寧也認為這家夥牙咬切齒的表情是發自內心的怒火,看見古力德的收藏品落入教皇手的時候,更加確定這是造成他失去理智的原因,覺得這是情理之中,說得通的邏輯,因為古力德的貪婪人人皆知,失去了最珍視的寶物,豁出生命,發怒發狂也是理所當然。
 
     誰知道一切都是演技。
 
     異端審判團第一小隊的三名成員。跟第二小隊中沒心沒肺的家夥們不同,沒一個是簡單的貨色,各個心機深沉。娥薇能夠憑一些蛛絲馬跡推理出唐寧的身份,艾瑞忒可以根據偷聽到的話語推敲出教皇的陰謀。古力德也能在戰鬥中巧妙的掩飾住自己的想法,以精湛的演技騙到所有人。
 
     「好了,雖然知道了你這家夥不懷好意,想陰謀算計我,但是本大爺寬宏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這件事就此揭過,饒恕你了。從今以後,你我就是毫不相干的路人,所謂交易就是廢紙一張。從此天涯各走一方,誰也別打擾誰。」
 
     收回了全部家當的古力德沒有了戰意,雖然還保持著警戒,但看得出來,他對教皇十分的忌憚,不惜服軟,明明吃了虧卻只能忍氣吞聲,拿到了東西就想跑路。
 
     其餘人都沒有出聲,薩夫利沒有那樣的膽量,娥薇在治療傷勢。唐寧在靜觀其變收集情報,而艾瑞忒則用冰冷的眼神看向古力德,充滿了對他想要逃跑的不屑。
 
     「喂,艾瑞忒你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教皇大人的可怕你又不是不清楚。說實話。憑我們這的四個人,全上也只是送死而已。何況四個人還是個個帶傷。至少現在,我跟他沒有直接的仇恨,打不過當然要跑了,不管他有什麼陰謀算計,我才懶得赴這趟渾水,你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本人膽小惜命,神聖聯盟雖然勢力廣大,但天下總有它觸及不到的地方,讓我躲上一輩子也不是不可能。說到底,他的陰謀不是想要我們死嗎?只要我們一直活著,就能破壞他的計劃,是對他最大的報複。」
 
     古力德說完話,身體變化成液體形態,就要逃跑,這時教皇開口了。
 
     「小聰明有餘,大智慧不足,這是你最大的缺點,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注定你一事無成。拿到了袋子就認為得手,為什麼不看一下面東西是否完好?」
 
     古力德臉色一變,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你這家夥將裡面的都取走了?給我的是一個空袋子?可惡,盡耍些不入流的手段,小聰明有餘的評價應該留給你自己才對!」
 
     教皇沒有反駁,任憑古力德一邊罵咧咧,一邊拿出空間袋進行檢查,就在他準備打開袋口的瞬間,他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發現空間袋的袋子口上出現了一點裂痕,是如同針眼般的微小縫隙,而縫隙不是出自空間袋本身,而是來自於次元裂縫。
 
     「這個,難道是之前奪取的時候沾上的……」
 
     他剛明白過來,動作上已是慢了一拍,打開的袋口中湧出了空間之力,而空間之力跟那一點空間裂痕發生了激烈反應,簡直就像一滴水掉進油鍋一樣,迅速沸騰起來,隨即就聽到劈啪啦的炸響,空間袋自毀了……
 
     之間出現在教皇身前的次元裂縫,不僅僅阻擋了寒武風暴的攻擊,同時也影響到了空間儲存袋,就在古力德利用控水能力奪取的時候,相互之間產生了影響,導致某個崩壞了的空間節點像沙子一樣沾上了空間袋,然後就在方才,由這點空間節點產生的異變,如同一點火星掉進了火藥庫中,迅速引起了化學反應。
 
     不用說,面的儲物全部毀滅了,而這一切同樣是來自於多種巧合疊加的結果,看上去反而像是已經寫好的劇本一樣。
 
     「說、說笑的,我多年來收集的心血,我的生存之道……」古力德愣愣的看著手中,已經變成跟普通布袋沒有區別的袋子,露出了宛如知道世界末日般不敢置信的表情。
 
     教皇淡淡道:「還不明白嗎,在我的領域中,我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理。說出來的都是已經注定的『果』。在此前提下,會觸發各種『因』,至於發生的『因』有多麼不可思議,多麼小概率,說到底都只是微不足道的過程而已。」
 
     「混、混蛋啊啊啊啊——我才不管你什麼因還是果,居然敢毀去我一生的心血,你這家夥給我去死!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古力德這一次是真的憤怒了,他完全釋放出自己的能力,那間風雲湧動,大氣中的水分。還有地底下的水分,全部受到控制,狂暴起來,讓在場中的人有一種身處深海暗潮的錯覺。
 
     他的身上散發出恐怖的寒氣。仿佛萬年不化的寒冰,背後出現了一名手舉水瓶的女神,他的雙手十指並攏握成拳,狠狠一擊向著腳下的地面砸去。
 
     「大冰河時代,星羅北極天!」
 
     就好像一顆巨大的隕石砸進海面一樣,隨著古力德錘地的一擊,大地震動,無數帶著藍色星芒的冰雪,從地面的裂痕中衝天而起,本該噴發地火的裂縫。卻猛然噴發出大型噴泉似的衝天冰流,直上百米高的天空,然後向著四面灑落,如颶風海嘯一般鋪天蓋地,源源無盡地傾瀉著,整個莊園都在瞬間被暴雨般的冰霜籠罩了起來。
 
     古力德引發的並非普通的天氣變化,那些冰雪全是接近絕對零度的凍氣,只要被碰到,不僅是固體和液體,哪怕空氣也一樣要凝凍起來。
 
     當天空中揮灑的一粒粒雪花大小的冰粒落到地面之時。已經吸收了被凝聚成冰的氧氣和氮氣,劇增成了拳頭大小的固態氮氧凝結的冰雹,這些冰雹就像粘土一樣,互相凍結黏連,瞬間就將任何碰觸到的物體封印在寒冷的冰山之中。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仿佛雪崩般密集的白色冰雹,已經將這個莊園化為了巨大的透明冰雕。所有的人事物都被冰封在透明而堅厚的冰層之中,形態瞬間凝固,保持著被冰封的一那的模樣,仿佛琥珀一樣美麗。
 
     如果這時候,有人從遠方觀看就會發現,潔白的月光照耀下,一座晶瑩而巍峨的冰山自莊園中心拔地而起,不斷擴大,以驚人的速度覆蓋包裹著整座莊園,還有外圍的森林,最終將方圓十內的空間完全封禁在了瑰麗透明的冰晶之中。
 
     真正的情況只有當事人清楚,他們的身體雖然不能行動,但是思維都還在,唐寧以罡氣保護住了身體,娥薇以黑炎侵蝕著寒氣,艾瑞忒的周身繚繞著聖光領域,三人都在同接近絕對零度的寒氣對抗者,雖然腦子還能思考,眼珠子還可以轉,但是身體已經無法行動了,稍稍一鬆懈就會被寒氣入侵身體,徹底變成冰雕,連思想也會凍結掉。
 
     古力德這一招無視敵我的範圍攻擊,是最後的保命絕技,可以將人封印到下個世紀,他正是要用這種全範圍無死角的攻擊,破解教皇的詭異手段。
 
     這樣一來,就算是空間扭曲也抵擋不了強烈寒氣的侵蝕,就算是教皇身邊的空間扭曲成了蛋殼狀的保護,也同樣沒用,因為就連空間也會一並被凍結。
 
     絕招的威力並沒有中斷,密集的冰雹還毫不休止地四面擴張,超低溫寒氣以古力德為核心,源源不斷的噴湧釋放,無數陰鬱的藍色星芒直上雲霄,在那絕寒的凍氣面前,天空的雲層都被拉扯著下降,冰雹越聚越多,越積越大,漸漸有向附近城鎮吞噬的趨勢。
 
     就在這時,冰山突然開始崩潰了,從最上層開始,就像是被無形的大錘重擊著,一層又一層的破碎著,仿佛被擊碎的玻璃一樣崩潰掉,化成零散的冰渣掉落下來。
 
     那些徹底被冰封掉的物體,失去了本體的結構,跟冰山融為一體,導致在碎裂的時候,也一塊變成了冰渣,灑得滿地都是。
 
     唐寧等人都有保護自己,沒有淪落到這樣的下場,冰山破碎後就恢複了自由,他們都是處在邊緣地帶,就差點被冰封住,可想而知在中心地帶承受的強度有多麼可怕。
 
     「這怎麼可能……明明什麼異變都沒發生,空間也好,時間也好,都沒有產生變化,為什麼我的星羅北極天會消失?」
 
     耗元過度,臉色蒼白如同乾屍的古力德,詫異的看向站在中心位置,雖然滿身冰屑,但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教皇。不過相比對方為什麼會安然無恙,他更不解的是究竟為什麼自己的冰山會崩潰,畢竟之前還有空間扭曲以及次元裂縫可以解釋,現在卻沒有出現任何異變。
 
     之前的重重結果,固然是由很多幾乎不可能發生的「因」組成,但終究是可以解釋的,捨去偶然的因素不提,也是人為可以做到的,而現在發生的一切,似乎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釋的原因。
 
     艾瑞忒跟娥薇也是一臉迷惑,同時也是心生暗憂,畢竟有原因發生的事故,哪怕巧合到令人難以置信,可仍舊屬於自己理解範圍之內,捨去概率不提,至少擋住攻擊的原因是她們知道的。
 
     人最害怕的就是未知的東西,教皇的領域再神妙,只要可以解釋,終究能想出破解的方法,可一旦成為無法解釋的神秘力量,那就令人心生絕望了——你無法對抗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
 
     「是物質的面形結點,如同人的死點一樣,非生物的冰層也有自己的結構點,從天而落的冰雹,恰好擊中了每一層冰的結構點,從而瓦解了冰山。」唐寧開口解釋道。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1-14 23:3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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