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征戰] 禍具召喚師 作者:造化齋主 (完)

第三十八章 進修水系魔法


　　哪怕再弱小的力量，只要運用到適當的位置上，一樣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唐寧與莉莉斯之間的配合，已經向前跨了一大步。

　　不過這還不夠，還遠沒有達到唐寧心中的標準，現在的戰鬥還需要他來分心指揮，莉莉斯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最終的目標應該是無言的默契，不需要言語，就能揣摩出他的意圖，要達到這樣的目標，就需要更多的磨合了。

　　唐寧轉身對冥蒂菲爾道：「這次的任務應該算是圓滿完成，那麼我先回去了。」

　　這幅平淡的語氣，仿佛之前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消失，越加彰顯出強者的風范，讓人欽佩不已。

　　「哼！」冥蒂菲爾用鼻音表達自己的不滿，「那兩頭末日使者的屍體歸你了，你的那些噁心的植物魔寵不是很喜歡吞食屍體嗎？拿去吧，反正你的功勞最大。」

　　「可以嗎？這些是你們斬獲的獵物。」

　　「沒有你的那些噁心植物的幫助，我們能不能成功也不好說……你把我狩魔冥當做什麼人了，是非恩怨，公私分明，我可不會因為個人感情影響公事上的判斷，今天這場任務，你和你的使魔的確占到了絕大部分的功勞。」

　　伊斯特紅揭穿她的老底：「說得好聽，明明一開始還拒絕別人幫忙的說。」

　　「……下個月的工資評定，有好戲看了。」冥蒂菲爾毫不猶豫的以權謀私。

　　伊斯特紅又為自己的大嘴巴而哭喪道：「誒！這個月的工資已經被扣了，怎麼下個月的還要扣？這不公平的說，我要上訴！」

　　「上訴無效，駁回！」

　　唐寧也不矯情，將兩頭末日使者的屍體也封印入不可思議之書當中，利用這兩具屍體，應該能催生出更加強大的觸手藤，臨別前，他淡淡道：「謝謝。」

　　冥蒂菲爾一愣，隨即紅著臉轉過頭道：「你別會錯意，我可沒有承認你欺騙搶奪副團長的事情，只是根據你的表現，認為你的確有那麼一點本領，不過本領和品性是兩回事，還需要更多的考證才能做出判斷，想讓我鬆口可沒那麼簡單，所以要記清楚了，如果被誤會的我這邊也是很……」

　　伊斯特紅舉手發言道：「報告，他人已經離開了。」

　　「什——」冥蒂菲爾連忙轉回頭，哪裡還有唐寧的影子，無故被放鴿子，氣得她拿出鞭子狠狠甩了一下，「伊斯特紅刑警，下下個月的工資評定，注意看清楚了！」

　　「誒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而且我轉職不當刑警已經很久了的說。」

　　回到伯爵府的唐寧，直接蒙頭大睡，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感覺到饑腸轆轆，便向餐廳走去，半路上遇見伯爵夫人。

　　這位在以前總是板著臉，愁眉不展的女子，像是終於放下了肩頭上最沉重的負擔，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哪怕面對僕人也不吝嗇笑容，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散發出成熟的魅力。

　　之前下面的僕人甚至在偷偷議論，是不是夫人要改嫁，直到娜娜莉恢復健康，可以下輪椅行走的事情公開後，他們才恍然大悟——夫人對二小姐的疼愛，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所有人都認為伯爵夫人是因為娜娜莉的康復而改變，可事實上並不僅是如此，大概只有幾名當事人才清楚，伯爵夫人能如此釋然的原因，還是在於多年的心結被打開了，拋棄了過往對阿托莉絲的成見。

　　總是刁難一個不曾犯過錯誤，甚至努力討自己歡心的人，對於並非天生惡徒的刁難者而言，也是一種折磨。

　　當一個人不再去折磨別人的時候，往往也是拯救了自己。

　　因此，伯爵夫人對唐寧十分客氣，除了出手救治娜娜莉之外，也是因為當日的一番交談，才讓她放下了成見，試著去體諒阿托莉絲的心情。雖然現在還遠遠做不到將阿托莉絲視如己出的程度，可也不再有遷怒的心情，至少可以當做親戚來看待。

　　阿托莉絲現在仍在虛弱期，唐寧也不急著幫她恢復過來，畢竟表現得越嚴重，越是顯得付出代價的巨大，越能博得伯爵夫人的感激。

　　眼下，在計劃中有三件事需要完成，一是對戰鬥方式的改進，增加一種物理破堅手段；二是治療娜娜莉的眼睛，身體雖然沒有病弱，可眼睛依舊是看不見東西；三是水系魔法的修行，他的水系魔法無論元素總量還是控制力都達到了七階的水準，可偏偏沒有機會學習對應的法術，一直停留在五階。

　　低級魔法在商店街就能買到學習講解書，可往上的法術，要麼去魔法公會，要麼找一名導師，要麼去學院進修。

　　魔法公會首先被唐寧否決了，既然要注冊水系魔法師，那他的魔銃士職業未免多餘了點，容易引起懷疑。

　　找導師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有人教導，學習起來比自己研究要快得多，事半功倍，他的天賦不高的風系魔法比天賦一流的水系魔法還要厲害，就是因為找了一名好老師。只是，對於一個在加洛林人生地不熟，常年待在房間裡研究的宅法師而言，如何找到一名合適的好老師實在是個頭疼的大難題。

　　唐寧本身的性格，也是不喜歡過多的與他人交談，排斥和陌生人接觸。他這樣的人，只要給一間煉金室，設備足夠，甚至可以一輩子待在裡面研究東西，反而是什麼社交舞會，最是頭疼，看見人多就覺得難受。

　　去掉前面兩個，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選擇，於是唐寧向阿托莉絲要來了借書證和擔保證明，向艾澤拉斯學院走去，對那裡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一回生，二回熟，唐寧很順利的通過了門衛，在詢問幾名學生後，找到了學院圖書館。因為他的長相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小，雖然氣質老成，可氣質這東西有多少人看得出來，所以大多數學生也都沒有懷疑，將他看做新近入門的學弟，給與指路。

　　以魔法師而言，唐寧的年輕不算大，甚至偏小——現代魔法講究的是運算力，二十歲才是黃金期。

第三十九章 艾澤拉斯的院長

　　「對不起，你的權限不夠，不能再往上走。」

　　在往上一層的樓梯入口處，唐寧被攔住了，因為他用的是阿托莉絲的借書證，即便有擔保書在，也只能在一、二層看書，不能再往上。

　　「怎麼才能夠獲得許可？」

　　一、二層的書太粗淺了，基本上都是入門的知識，魔法也頂多到第四級，這對唐寧而言毫無意義，水系魔法的基礎他還是很扎實的。

　　「要想繼續往上的話，要麼成為本院學生，要麼得到院長的許可。」

　　「謝謝。」

　　唐寧也不多糾纏什麼，在問清楚校長室在哪裡後，爽快的離開了，一路上還連續問了不少人，因為這裡的路實在太容易讓人迷失了。

　　趁著空閒，馬薩卡又喋喋不休道：「我覺得沒必要那麼麻煩，反正這裡常年允許報名入校，你也可以去當會學生嘛，反正年齡上也是足夠。」

　　「我的魔法水準，進去了就可以畢業，有意義嗎？」

　　不是唐寧自大，而是艾澤拉斯學院規定，晉級到七階法師，就可以獲得畢業證書。七階已經是高級魔法師，到某些王國都可以直接拿爵位，下半輩子無憂無慮，因此除非是一心撲在追求魔法之路上，否則都是直接畢業走人，去享受下半生的幸福生活。

　　畢竟高級魔法師不是大白菜，艾澤拉斯學院的大部分教師都是這個水準，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與其他職業不同，魔法教師向來是最緊缺的職位，畢竟能當導師的，水平一定要高。

　　若說追求利益，顯然身為高級魔法師得到的待遇已經足夠好了，而且當私人貴族的客卿也遠比當大眾學院的教師更容易撈外快。

　　若說追求真理，這可是一門極耗時間的理想，哪還有閒餘時間去教導別人，教師可沒那麼容易當，無論是備課、上課、課後解答問題，都會占去大量的時間，這對一名探究魔法真理的人而言，是最不能忍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怎麼能浪費在他人的身上？

　　於是，最後剩下的要麼是好為人師，對教師這一職業充滿熱情的人，要麼是有著滿腔報國熱情的愛國主義者，才會去學院當魔法教師。

　　可以挑選的人少了，要求自然會降下去，一名獲得畢業證書的學生，就有了上崗當教師的機會，事實上，艾澤拉斯學院一直都是這麼做的，趁著學生還有留戀，涉世不深，仍抱有理想，盡可能的用感情將其留下來。

　　不過，馬薩卡的思維顯然和普通人不一樣：「學院生活那可是必須的啊，西幻沒有學院，就相當於香腸麵包沒有香腸，你要是不牽扯一下魔法學徒、魔法學院，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玩魔法的，中間插個學院擂臺賽什麼的，可以拖上二十幾章劇情，簡直是萬能金手指啊！以你的實力進去，玩天生廢材是不行了，但是可以扮豬吃老虎啊，平時低調得不得了，讓人一看就鄙視到乞丐的地位，接著偶爾的一次矛盾衝突，硬是將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子弟抽翻在地，如此帶來的爽快感可是無與倫比的。」

　　「如果是你，會去特意刁難路邊的乞丐嗎？」

　　「呃……那當然是盡可能的無視，我又沒那麼閒。」

　　唐寧沒有再說下去，馬薩卡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一路行至傳說中的校長辦公室門前，被一隻貓和一隻老鼠的煉金傀儡攔住，趾高氣昂的反問，是否有預約，沒有預約就早點滾。

　　唐寧開始考慮，強行硬闖可能會帶來的結果，以及是否有更好的方法能引起注意，這時屋裡傳來了一名老者的聲音。

　　「調皮的湯姆和杰瑞，老朽不是說過，要你們迎接一名尊貴的小客人，怎麼還特意刁難人家，豈非讓人誤會，艾澤拉斯學院的長輩都是一群眼高於頂的自大狂。」

　　兩隻煉金傀儡以不屬於動物或者雕像的表情，調皮地眨著眼，隨即跳往一旁，背後的大門露出螺旋狀旋轉向下的樓梯。

　　唐寧踩著臺階緩緩下梯後，來到一扇閃閃發亮的銀漆檀木大門前，門上有著獅身鷹首獸形狀的黃銅門環，他抓住銅門環輕扣三下，門便自動開了。

　　這是一間裝飾簡潔卻又華美的圓形屋，屋子裡有許多銀制的儀器嗡嗡地轉動著，不停地吐出陣陣煙霧，最醒目的是屋子中央的一個大爐，看上去有些像中世紀女巫用的煉魔藥的大鍋，不過外形更加精致，有著精妙的雕刻圖紋。

　　「這是……東方的鼎爐？」

　　唐寧曾在書上看見過，這物品在東方稱之為鼎，通體為青銅色，底座的四足上鑄就四種異獸花紋，四足大半都是埋入地下，而底座之上的爐身卻是雙層葫蘆形狀，鼎爐底下明明沒有任何燃料，卻偏偏有熊熊的火光卻從下層氣窗中透出，耀亮了大半間石室，散發出陣陣逼人熱力。

　　「真是博聞廣識的年輕人，能一眼就認出這件東西本體的人，你還是第一個，就算是學院裡那些年逾百歲的導師都認不出來。他們在看見的時候，總是問我『嘿，鄧不利少院長，你最近對女巫研究產生興趣了嗎』，唉，這就是常年埋首在魔法領域中，不肯出去多看看的結果，讓狹窄的見識面禁錮了自己的想像力。」

　　在爐光照耀中，一位體型頎長的老人正坐於桌前，那飄逸的銀白色長鬍有一大截也置於桌上，隨著他的腦袋擺動，宛若在畫著圈圈，他的穿著並不奢華，甚至連平常的水準都夠不上，不但不整潔，還顯得邋遢。

　　但這些都不算什麼，給唐寧印象最深的是，對方的眼睛，清澈得如孩童一般，直視的話甚至能從中看到自己的鏡像。

　　乍一看，會覺得這名臉上掛著微笑的老人是一位為老不尊的老頑童，沒有一點巔峰強者的強度，甚至跟坐在路邊抽著煙草，曬著太陽的老大爺沒有區別。

　　只有在細細觀察後，你才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非凡氣質，那是包含滄桑，有著種種沉淀的氣質，就像是一本沉重的歷史書，講述著悲歡離合、爾虞我詐的各類故事，總能讓你從中找到一個感興趣的。

　　唐寧微微挑了挑眉毛，他對陌生人的目光相當敏感，因此察覺到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似乎有著一股狂熱的欣喜，並且正被極力壓抑著。

第四十章 老而不死是為

　　阿爾特塔•鄧不利少，是個備受爭議的人物，他出身於凱撒帝國，卻在國土上待了十六年，一生在外流浪。那時候，很多凱撒帝國人都認為他是在用游歷來磨練自己，等到功成那一天，就會衣錦還鄉。

　　然而，鄧不利少晉級到聖域法師之後，不但沒有回國，反而加入了凱撒帝國的死對頭，甚至在那裡成立了一家學院，而後這家學院更是成為而來大陸第一的魔法學院。於是他被凱撒帝國的人罵做叛國賊，被評為最不想談論的人，其中包含了各種復雜的情緒，因為凱撒帝國至今沒有一名聖域法師。

　　倘若鄧不利少回國，凱撒帝國就不必被蔑稱是最不可能誕生魔法人才的荒漠；倘若鄧不利少回國，大陸第一的魔法學院就屬於凱撒帝國；倘若……

　　所謂由愛生恨，大抵如此，倘若一開始鄧不利少就生為魔法帝國的人，根本不會引來如此多的爭議——關於當年他為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至今仍是個迷。

　　這些資料都是唐寧在歷代英雄人物史上看來的，眼前這位院長就在其中占了一個位置，雖說被稱作英雄的人大多是已經逝世的，可鄧不利少已經活了三百年，接下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聖域法師的壽命有多長，至今還沒有定數，歷史上的聖域法師都是因為意外因素死去的，或是戰爭，或是暗殺，從來沒有壽終而死的，甚至少數的特例，有凝聚神格成為神靈，也有去異位面進行時空探險。

　　唐寧還是老脾氣，不懂得說客套話，開口就是直奔主題：「鄧不利少院長，我是來向您申請貴校圖書館的上層通行權。」

　　「沒問題，小事一樁。」院長哈哈一笑，隨即揮筆疾書，只一會就畫出了一副極有特色的書信——至少唐寧是認不出上面寫了什麼字。

　　這麼輕易能得到書信，令一向信奉等價交換原則的唐寧起疑：「請問，從剛才在門口聽到的話推斷，你似乎認識我，而且還早就在這兒等候？但是我並沒有見過你的印象。」

　　「哈哈，有時候，認識一個人並不需要見過面，正如你我不曾見過面，但是你卻能一下子說出老朽的名字一樣。」

　　「那是因為艾澤拉斯學院的院長從來只有一人。」

　　「哦，那也許坐在這裡的是一名假冒院長的騙子，也可能是某位愛惡作劇的園丁，特意到這裡玩一個扮演院長的游戲。」

　　對方說話的語氣，讓唐寧想起了唐納德，不由得生出了親密感，可是隨即，理智讓他生出了警惕心，連忙探查周身上下，發現並沒有受到精神力魔法影響的痕跡，才放下心來。

　　可是，那股警惕感依舊繚繞在心頭，時時提醒自己，決不能再受到影響——如果不是魔法，那豈非更加可怕。

　　「孩子，你的戒備讓老朽很受傷，」院長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眶，偷偷扣下一粒眼屎，「人和人之間，可以更加信賴一些，如果彼此都築起高高的城墻，那麼再親近的心靈也會變得陌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讓老朽對人際的交往變得更加重視，老朽不是你的敵人——倒不如說，更希望能成為你的朋友，相互的戒備只會使人們變得更加冷漠，不利交往，或許，這就是才華如你，卻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的原因。」

　　「人和人之間的信任，是經過長時間的考驗才能建立的。一瞬間就能建立起來的關係，那不叫信任，而是利益。」唐寧依舊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這就是我的性格，我想比起虛偽的應對，你更喜歡見到誠實，所以我將真實的一面展現給你，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望見諒。」

　　「你越是這麼說，越是讓老朽覺得為難。不過有一點說得不錯，真實永遠比虛偽更值得信任，哪怕有時候很殘酷。雖然很矛盾，但老朽還是很開心，你能坦誠的展現自己的冷漠，而不是虛以委蛇。」

　　唐寧沉默了一下，正要說一些告辭的話，心中突然警覺起來——對方根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莫名其妙的就被轉移了話題，明明再三提防了，居然還在無形中被牽著鼻子走。

　　他深吸一口氣，隨即反擊道：「若我猜得不錯，鄧不利少院長會知道我的存在，應該是因為昨日那場與末日統領的戰鬥，那麼劇烈的元素波動，作為聖域法師的你，不可能注意不到，接下來，你可能是從怒風騎士團那裡打聽到情報，也可能是用巫師之眼等道具收集到情報，畢竟加洛林是你的地盤。」

　　這種直刺敏感話題的方式，很容易引起談話者的不滿，不過若是能刺激出更多的情緒，那就能達到唐寧的目的，人在情緒激動中往往會說出一些包含傾向意圖的言語，那就是相當有價值的情報，可以從中透析出對方的目的。

　　言語是極好用的武器，不必消費任何魔法力就能使用，因此盡管唐寧不喜與人說話，可是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往往能針鋒相對的反唇相譏。

　　然而，院長對此的反應，卻是歪著腦袋，用手扣耳朵，從中掏出了一個小東西，接著就像是剛淋雨的小狗甩毛髮上的水珠一樣，搖擺的晃動腦袋。

　　「這種助聽器的穩定性還有待加強，而且也要設置音量上限才行，要不然聽起來就是嗡嗡的一片，太傷腦了。唉，本來還以為是個不錯的發明，可以申請專利賺一筆外快，看來還要多多試驗，保證質量才行。」

　　院長自言自語的嘟囔了幾句，接著轉頭問唐寧：「剛才沒有聽清楚，不過大致上已經明白了，放心吧，老朽沒有惡意，倒不如說，還要感謝你為保護加洛林做出了貢獻，為此開出一張證明，也算是一份心意。」

　　唐寧不知道對方是真的沒聽清楚，還是假的沒聽清楚，不過良機已過，他的攻擊被對方若無其事的擋開，繼續下去對自己不利，於是退場道：「感謝你的慷慨，那便卻之不恭。」

　　轉身離開了房間。

　　好一會後，院長才站起來，望著房間中央的鼎爐，喃喃道：「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遇上了最適合的繼承者，果然是天命嗎？看來，冥冥中的主宰，還沒有捨棄西羅大陸……」

第四十一章 人形高達改造計劃

　　這是唐寧首次面對站在大陸強者巔峰的人物，並沒有被嚇得後背盡是冷汗，可也感受到了對方的老辣和不好對付。

　　從整個談話過程看，對方釋出了明顯的善意，可唐寧總覺得對方在謀算著什麼，這不是理性上的分析，而是一種直覺，因為情報不足，分析不出其中緣由，眼下也只能是暫且放到一邊。

　　馬薩卡嘿嘿笑道：「熱情招攬、好為人師的魔法學院老院長，這可是慣例。最好還有一個孫女，擔任學院導師什麼的，然後拼命的想要將她塞給你，不惜倒貼法寶和研究經費。」

　　唐寧沉默了一會，道：「他看我的眼神，和當初薩瑟蘭大人看見我的時候相同卻又不同，相同的地方在於欣賞以及謀取，不同的地方在於薩瑟蘭大人直接將他的意圖作為交易說出來，但是鄧不利少院長卻是隱藏在最深處，我無法看出來。」

　　馬薩卡打哈欠道：「隱藏起來的你也能察覺，就憑眼神能證明些什麼呢？無聊的小說看多了吧。長年宅在實驗室的你，一輩子也沒見過多少人吧，膚淺的社會經驗根本沒有作為判斷依據的分量，也許這位老頭只是一名普通的正太控和同性戀。」

　　「正太控是什麼意思暫且不論，同性戀已經不算普通了……」

　　唐寧嘆了一口氣，卻沒有繼續反駁馬薩卡的話，畢竟他的閱歷淺薄是事實，在千罪之都中，需要他記住長相的人也不過寥寥數個，因為在那裡，更多的是別人看他的眼色，而不是他去觀察別人。

　　「以後得多多鍛煉一下觀察力，如果能從眼神中探知對方內心的大概意圖，應對起來也會更加方便。」

　　眼睛是人的心靈的窗戶，那麼透過窗戶觀察到屋內的擺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對方特意收斂，拉上窗簾，可總有需要陽光的時候，用言語加以刺激，不難逼得對方泄露出真實情緒。

　　除非遇上像唐寧這樣總是擺著一副表情，心如磐石不動，屋裡漆黑一片的，才會無從下手，可這終究是特例。

　　不過分析不出來的事情，唐寧也就不再多想，反正從目前來看，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對方在算計自己，靠感性的直覺來定性他人，並不是個好習慣。

　　有了院長的親筆信，自然是輕易的通過，沒遇上什麼刁難，接著他就借了幾本水系相關的魔法書，填補在法術上的空白。

　　圖書館中還有對應的元素包廂，在裡面元素密度高，可以進行模擬測試。以前用精神力運作魔法的模式，不存在模擬測試的方法，一旦元素運行成功就得將法術用出去，可是現在的計算力運行法，通過排列魔法序列，可以自由的選擇是否使用。

　　當魔法師將魔法元素按照特意序列排布後，通過觀測元素之前的共振，可以明白該如何進行調整，從而增加準確率，官方的說法叫「同步率」。有的時候，魔法控制力遠遠超過法術要求，比如魔導士使用一級魔法，那麼同步率就可以超過百分之一百，使用出來的魔法威力也會超過標準值。

　　這種手段無疑是比以前的概念化精神力運作模式要系統有效得多，就像是將軍指揮士兵進行布陣一樣，哪位士兵排列的不規則，就要指揮他回到正確的位置，使得隊伍看上去更加整齊分明。

　　而且在隊伍排布整齊後，也可以宣布原地解散，從而消除魔法，這也是近代運算模式的優點。雖然在準備魔法階段被打斷，一樣會遭到反噬，但如果是在魔法準備完成後被干擾，就沒有這樣的顧慮。

　　時代總是向前走的，不可能一代不如一代，後人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可能那些對前人而言屬於偉大發明的東西，在現代人看來不過是件日常用品。五百年前的大魔導師如果重生在現代，排除那些通用的心得體會不說，單論基礎理論知識的掌握，可能還不如一名魔法學徒。

　　唐寧有底子有基礎，學習起來就如同海綿吸收一般，地基打好了，房間也蓋起來了，剩下的就是往裡面裝家具。這樣的進步舉目可見，每掌握一個魔法就增強一分實力，幹勁自然充足。

　　人在集中注意力的狀態下，很難察覺到時間的流逝，等到肚子的饑餓感發出提醒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這裡不提供留夜，晚上要關門，唐寧不得不離開，並且借了一些書籍，因為魔法書是不允許帶出去的，他借的都是一些關於人體的醫療相關書籍。

　　娜娜莉的眼睛還需要想辦法醫治，好事做到底，完全切斷阿托莉絲的掛念，也可以獲得更多的信任，同時還能獲取更多的知識，唐寧並不覺得麻煩。

　　末日統領屍體仍在封印中，如果汲取掉血液魔力的話，三分之一的下位大魔導師水準，足以晉級上位魔導士。

　　但是唐寧沒有急著著手進行，反正就算是上位魔導士，一樣不能去除腦袋中的馱都，還是要頭疼，不如先放著，雖說進行血月禮贊就能平白晉升一級，可是下一次月食之夜在什麼時候，完全不清楚，這方面的情報也要收集，天文可是不曾踏足的領域。

　　不願晉級上位魔導士的原因在於，他對墮落魔法始終有著提防，血系魔法不能影響人的善惡觀念，但是能影響人的性格，變得嗜血好鬥。有著其他三系魔法的制衡，這才沒有讓血系魔法占據絕對的影響力，可如果晉升到上位魔導士位，三個高階魔法位顯然無法制衡。

　　在月食之夜沒有到來，或者其他三系魔法沒有晉級之前，他不打斷過早的晉升血系上位魔導士，反正中位魔導士的魔法力也夠用了，一味追求力量只會讓自己迷失其中，他人生的目標又不是世界第一強者。

　　考慮到自身精力有限，唐寧將一部分任務交給了莉莉斯，就是自上次戰鬥後，耿耿於懷的破堅手段，至少不能以後面對高防禦的敵人時，想不到可用的方法。

　　回到房間後，莉莉斯就像獻寶的小狗一樣，蹦蹦跳跳地遞上一疊計劃書。

　　唐寧看了看內容，慢慢皺起了眉頭：「火箭飛拳、胸部火焰、光子射線……」

第四十二章 左輪打樁機

　　「火箭飛拳，單體魔導臂的爆發力太弱，不能提供足夠的動力源，是無法產生破壞力的，駁回！胸口火焰，我沒有將自己身體也改造掉的打算，駁回！光子射線，還不如直接使用光系魔法來得更加簡單，駁回！」

　　唐寧繃著臉翻了幾頁，那種明顯不滿意的態度令興沖沖的莉莉斯不由得緊張起來，整個人都變得僵硬，頭上的耳朵耷拉下來。尤其是隨手將計劃書放在一邊的動作，令她整個人都縮起來，等待即將來臨的挨罵。

　　但是，唐寧的下一個動作卻是拿出不可思議之書，然

　　點燃蠟燭，把書移向燭火。

　　馬薩卡鬼吼道：「刀、刀下留人！冤枉啊大人，草民是被冤枉的！草民什麼都不知道啊？沒有證據，大人可不能屈打成招啊！」

　　「看名字就知道，這是你一貫的風格，我早警告過了，不要教給莉莉斯一些奇怪的東西。」

　　本著「坦白從寬，牢房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的原則，馬薩卡打死也不承認。

　　「異議！這種充滿個人傾向的感情判斷，完全不能當做證據，天地良心，作為一名脫離了低俗、庸俗、媚俗的高尚者，同時也是有用的、純粹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書，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拿棒棒糖誘拐小蘿莉的事情呢？你怎麼能不相信一位日夜相伴的老拍檔的話呢，我以前有撒謊騙過你嗎？」

　　唐寧想了想，好像次數多得都記不清了：「最一句話，應該就是所謂的自掘墳墓吧。」

　　莉莉斯果斷的出賣邪惡的大叔叔：「馬薩卡說，這些方案能夠討得魔王大人開心，所以莉莉斯就……」

　　「證據證人齊全，加上犯罪動機和犯罪前科，我想可以判刑了。」

　　「等一下，衝動是魔鬼，我可以解釋的，請聽我解釋，其實這件事不要啊啊——這個月的黨費我還沒有交啊！」

　　唐寧揮手撲滅蠟燭，然後將鬼叫著的馬薩卡扔進壁爐當中，莉莉斯立即默契的加了一個隔音結界。

　　他無奈的搖搖頭，轉過頭來，就看見莉莉斯正襟危坐，一副準備接受批評的表情。

　　小女孩穿著蕾絲襪跪在地上的模樣，的確容易讓人心軟，可唐寧顯然不在此列，他正要決定處罰內容，就見一張散亂的計劃書飛到面前，順手接住

　　瞄了一眼。

　　「左輪打樁機……這個倒是可行，稍稍進行修改，用摻入絕魔和絕武金屬的龍骨作為撞針，再以魔法能量的對衝爆炸作為動力源，尤其是以血系魔法作為能量衝擊，那麼就能擁有等同於中位魔導士的元素爆發力。」

　　唐寧琢磨了一下，雖然攻擊距離近，但的確不失為一個不錯的破堅手段，如果先前對戰末日統領的時候有這一招，就不用等待什麼逆轉煉金陣，直接衝到對方的腦門上，打破天靈蓋就可以了。

　　說幹就幹，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就可以開始付諸行動，關係到未來的常規作戰手段，還是親自動手比較好。

　　它一邊卸下魔導臂，一邊指揮莉莉斯準備材料，然

　　分析步驟，刻畫煉金陣……作為有用功臣的馬薩卡被遺忘了，雖然發出了慘叫聲，奈何被結界擋住，傳不出壁爐。

　　耗了一個整個晚上，總算是將新的魔導臂打造成功，用煉金陣將粗大的龍脊椎去蕪存菁，剩下最堅硬的部分作為撞針，同時擁有破魔以及破法效果，以純粹的物理攻擊作為手段。

　　他測驗了一下威力，裂石碎金輕輕鬆鬆，即便在浮空條件下，也可以洞穿石墨軟膜。

　　別以為洞穿石墨軟膜很簡單，硬度和強度完全是兩個不同概念，鑽石夠硬吧，但是普通人用錘子就能將其敲碎，可有多少人能用錘子錘破一張毛巾。

　　這樣一來，又多了一招戰鬥手段，現在的唐寧從戰鬥方式上講，已經和以前完全脫離了關係，縱然是神聖聯盟，也很難將他和追捕對象聯繫起來。

　　以前的他，常用的戰鬥手段是水、風、光三系魔法，東方武鬥技，觸手藤，更加偏重與其他人的合作。

　　現在的他，有獻祭神格得到的莉莉斯，完全看不出原形是觸手藤的幻植術，到了加洛林

　　研究出來的魔銃術，知悉的聖殿騎士全部陣亡的血系魔法，以及看見了也很難認出來的聖炎劍術。

　　神聖聯盟如果能根據戰鬥方式，就將現在的他和被通緝的瀆神者聯繫起來，那他們的邏輯推理就太厲害了。

　　唯一值得懷疑的，大約就是聖炎劍術，如果被聖職者看見，可能會聯想到智天使烏利爾。但這是絕招，平時也不會使用，至少唐寧決定不在大眾面前使用。

　　之前對戰末日統領的時候用出來，一是怒風騎士團的四人都非聖職者，他們可能會判斷這招和光明教有關，但究竟是什麼，就難以辨認了。神明的劍術，從來沒有的傳承，就算是聖職者，頂多是在降神術的時候見識過，能認出來的又有多少。

　　二來，會出現末日統領的災難從根本上講，是怒風騎士團的過失，他們只會將事情掩藏起來，而不是宣揚出去，畢竟就算他們將事情上報，得到的結果最多也是功過相抵，冥蒂菲爾會將兩具使者的屍體送給唐寧，其中也有掩口費的考慮在。

　　從一開始，唐寧就沒打算偷偷摸摸的做人，低調是因為他自身的習慣，而不是特意為之。改頭換面，讓別人全然認不出他，這才是想要達到的目的，如果有機會，他不介意在世人的面前展示自己改變的一面。

　　坦蕩蕩的出現，截然不同的形象，反而會誤導情報收集者的推斷。如果將一個完全沒關係的人，硬是聯繫到通緝對象上，那麼此人不是先知就是神經病。

　　甚至，就算出現最壞情況，被認出身份，他也不是特別在意，至少在加洛林還是安全的。

　　在他國的首都進行戰鬥，神聖聯盟敢嗎？

　　反正唐寧是無所謂，一個高級群體魔法砸出去，敵人敢不硬接？他是光腳不怕穿鞋，得罪了魔法帝國又怎麼樣？一個神聖聯盟是不死不休，再加一個魔法帝國也不會變得更壞。

　　可是神聖聯盟會冒著得罪魔法帝國的危險，不惜出現嚴重外交問題，為了一個犯人在加洛林大打出手嗎？

　　神聖聯盟有沒有這樣的膽魄，唐寧不清楚，反正真要打起來，他絕對會將加洛林的無辜居民牽扯進來，就看對方是不是也同樣肆無忌憚。

三江感言（看看吧，非是贅言）

　　貌似這是慣例，那咱也不裝冷艷高貴，發發感慨吧。

　　在下從高中畢業開始涉及網文碼字這一領域，當時是純粹靠興趣，那真是無憂無慮的時代啊，特意是大學時代寫同人，在書評區和同道中人相互調侃，簡直是一種精神上的升華……

　　扯遠了，說一下本書的立意吧，有些人問，你這本書到底想寫什麼呢？主角初始等級高，不是打怪升級文，不是曖昧文，不是宅文，到底是什麼呢？

　　在下想起以前一件有趣的事。曾經授課的時候，看見一名學生在看網絡小說實體本，某大神寫的。因為本人走的是嚴厲派教師路線，因此毫不客氣的將書收繳了，同時叮囑他下課後到辦公室來。

　　該怎麼處罰呢？體罰顯然不行，畢竟晚生了十年，現在的孩子金貴著。想了想，就對那名學生說，交一篇八百字讀後感，然後把書換回去。

　　那名學生很聽話的答應了，之後過了一個星期，學生來找我，我以為是完成讀後感了，結果他說：

　　老師，八百字讀後感太難寫了，怎麼也憋不出來，這書我不要了，你看，這讀後感就不用交了。

　　當時我就笑趴下了，然後將書還給學生。

　　很好笑嗎？的確很好笑，但是給在下的觸動很大，每當坐在電腦前碼字的時候，都會想起這個故事。

　　一本數百萬字的小說，結果讀者連八百字的讀後感都寫不出來，這是何等悲哀的一件事。

　　有人說網絡文學是快餐文學，只要爽就可以了。

　　這點在下不同意，在下認為網絡文學的確要爽，但不能只有爽，就像吃飯當然是要填飽肚子，但是不能阻止別人追求美食和養生。

　　聖是在寫書之前，在下提醒自己，決不能寫出一本讓讀者連八百字讀後感都寫不出來的小說，或是大笑，或是感動。

　　當別人評價這本書的時候，除了說「這本小說很不錯，很爽」沒有其他評價，這是在下不願目睹的。

　　無論是對文中角色的性格的喜歡不喜歡，堅持的理念的同意不同意，都比爽或不爽的評價來得有意義。

　　再嘮嗑一些，最近在朋友推薦下逛了一些論壇，似乎有些人對聖本文中，主角身為光明信徒，卻能滿不在乎的殺掉聖殿騎士感到不理解。他們不理解的不是主角的性格，而是身為「逆教徒」怎麼能夠使用信仰的光明力量呢？

　　在下聖文中引用了「正信徒」的概念，這是來自其他書中的定義，因此沒有詳細介紹。其實在下對聖西方宗教一無所知，曾為了寫書啃了一星期的新約全書和福音，最後看得頭暈眼花，不得不放棄寫正統西幻文的念頭，選擇了中式化西幻。

　　文中主角的修行法，其實就是禪宗的修行法，他們修佛法，不修佛陀，佛祖在他們看來與自己並沒有區別，不過是在修行路上多走了一步。

　　所謂泛信徒就是指普通人，看見佛像拜一拜，其實他們連這位佛到底是大日如來還是阿彌陀佛都不清楚。

　　師聖慧林寺遇天大寒，取木佛燒火向，院主訶曰：「何得燒我木佛？」師以杖子撥灰曰：「吾燒取捨利。」主曰：「木佛何有捨利？」師曰：「既無捨利，更取兩尊燒。」

　　這就是所謂的見性成佛，菩薩也好，佛陀也好，都不在乎，只要這佛法能令我臻至彼岸就可以。哪怕有一天，佛祖入魔，化為修羅王，背棄了他傳下的佛法，我也不會有任何動搖。

　　佛家如此，道家也是一樣，別看嘴上對三清尊重的很，整天無量天尊，真要天寒地凍沒柴燒，照劈不誤。

　　儒家可能就要稍稍不同，他們講究禮制，孔子不在意你劈了他的像，但是會責怪你壞了禮制。

　　在下對西方宗教不甚理解，只能是從自家的宗教觀進行參悟，如果非要說禪宗修法在西方宗教行不通的，那就沒法子了，作者設定最高。

　　主角信奉的是智天使烏利爾，烏利爾是憤怒天使，執掌地獄刑罰，守護行星運行規律，象徵智慧、恐怖、秩序，其中並沒有慈悲或者善良，當然這並不是說烏利爾不善良，只是善良或者殘忍並非他的教義，你遵守或不遵守並不影響修行。

　　如果主角信奉的是治愈天使拉斐爾，那肯定是不行了。

　　當然，如果有人因為本文主角而質疑在下人品的，請去看在下的上一本書《俠道行》，想來能樹立起一個偉光正的形象。

　　最後，雖然還有更多的感慨，不過還是算了，有那時間不如拿來碼字。

　　新書期已過，推薦票不強求了，可是這個星期的三江票，一天一票，諸位不要吝嗇。

第四十三章 三年的壽命

　　接下來的日子，唐寧難得的過了一段自由支配的日子，當然，依舊很忙碌。

　　他的人生就像是上緊了的發條，一刻也不停歇，每一分每一秒都捨不得浪費，白天他就去艾澤拉斯學院的圖書館，進修水系魔法；晚上回來鑽研醫書，尋找能治療娜娜莉眼睛的方法；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知道圖書館還沒有開門，就在院子裡練習拳法，消化從伊斯特紅那裡請教來的知識。

　　可能在外人眼裡認為他活得很累，比如伯爵家的老管家，經常稱贊他勤奮努力。可對於唐寧而言，他一點也不覺得累，反而覺得很充實，一個人能夠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又有什麼累可言，全身充滿了幹勁，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

　　也許是末日統領那一戰得到了突破，也許是多年來累積的功勞，唐寧在半個月的時間裡，讓自己的水系魔法得到了突破，晉級到了八階魔法師。

　　要說未來的進步速度，肯定是水系魔法最快，畢竟天賦擺在那裡，風系魔法到了九階的頂端，接下來都得靠自己摸索，速度勢必要慢下來，因此唐寧將重心都偏向了水系，在晉級之後，更是努力的去研究水系的進階——冰系魔法。

　　攻擊性的水類魔法，大都在冰系上。冰系的領悟比雷系要來得簡單，畢竟冰和水是同一種物質，可雷和風就是在物質上沒有聯繫的兩個存在，曾經有位魔法師提議，將雷系另外提出來，自成一系，後來因為不能提出對立的元素，不了了之。

　　娜娜莉的恢復很快，在經過半個月的娃娃學走路後，已經能連蹦帶跳了，不過眼睛看不見，尚不能放開膽子的跑步，人也比以前健康得多，雖然還帶有那股與生俱來的病弱氣質，可明顯要活潑許多，臉上的笑容不再是以往的如水恬靜，而是倒映著陽光、波光粼粼的湖面。

　　這讓苦惱了十多年的伯爵夫人開心得不得了，半個月來笑的次數比以前半輩子加起來還要多，整個人看上去也年輕了十歲，對未來的生活變得樂觀起來，用更加積極的態度，投入到伯爵府最後一家葡萄酒坊的商業運營上。

　　下人們也頗為感激唐寧，因為伯爵夫人的好心情，他們不用再受到嚴厲的對待，犯了錯事只要道個歉就沒事，不會受到責罵和處罰。

　　整個伯爵府都有重獲新生的跡象，這種明顯的變化，自然也引起了他人的關注，於是娜娜莉被治愈好雙腿的消息透露出去，盡管在唐寧的要求下隱瞞了他的存在，有心人還是不難打聽到，伯爵府上來了一名煉金術大師，並且醫術通天。

　　不過這並沒有給他的生活帶來多少改變，也沒有紛沓而至的求醫者，畢竟帝國天才多的是，加上魔法文明高度發達，基本上沒有病是治不了的。

　　甚至如果一個人足夠有錢，還可以請一名水系魔導士，以降低自身魔法等級為代價，使用返老還童術，替自己增加壽命。

　　返老還童術，是水系十級的一種代價魔法，其原理並非平白增加壽命，而是補回意外失去的壽命，比如受過重傷，生過重病，年輕時過於勞累，修煉時出了岔子，這些非自然消耗的壽命，都可以通過這門魔法補回來，正常人可以增加至少十年壽命。

　　唐寧也是這麼認為的，因此並沒有在這方面多加防備，接著就在馬薩卡嚷嚷著「這不合慣例」的噪音中，迎來了一位死馬當活馬醫的熟人。

　　「希望你能幫忙看下我兄長的病，如果能治好的話，無論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來求醫的人是冥蒂菲爾，帶著唐寧不曾聽過的下位者語氣，吞吞吐吐的說著，不得不說，很是新鮮。

　　唐寧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能治好娜娜莉，不是因為他的醫術有多麼高明，而是剛好身邊有可以對症下藥的阿托莉絲，現在連那些長年累月研究醫術的專家都束手無策，他又能想到什麼好方法呢？

　　他將這些顧慮坦誠的告訴對方，但得到的是無奈到幾乎不抱希望的苦笑：「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仍希望你能取看一下，因為我還不願死心，如果這一回我認為對方不可能做到，就不去嘗試，那麼下次、下下次，我也會因為同樣的理由而放棄。」

　　冥蒂菲爾並不是盲目的人，在知道醫者就是唐寧的時候，大致上就猜到了可能，以唐寧的年齡，能夠在戰鬥上達到眼下的高度，已經是需要花去全部精力才能實現，又怎麼還能分出時間來研究醫術呢？

　　但是，她這回來請唐寧，其實更多的並不是在於能否救治兄長，而是在於提醒自己，不能放棄。就好像一個人在持續不斷的長跑中，一旦她坐下來休息，就很難再爬起來繼續跑，因此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也要試上一試，這樣在將來面對同樣希望渺茫的機會時，才不會有放棄的念頭。

　　只要有一絲可能，就要去爭取。這種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很難，尤其是在反復嘗到失敗的教訓中。

　　冥蒂菲爾看著伯爵府幽幽道：「伯爵夫人十多年來都不曾放棄過，我的情況比她要寬鬆許多，家族條件也比蘭佩路基家族更好，怎麼可以輸呢？」

　　唐寧沉默了片刻後，也答應去見上一回，不只是為對方，也是為了自己，如果能幫到堂堂公爵身份的狩魔家族，無異對自己在加洛林的生活有很大的幫助。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交談，冥蒂菲爾一改往常高傲的態度——說實話，在唐寧看來，她的高傲語調總有著幾分故意裝扮的稚嫩——客客氣氣的將人請入伊利丹公爵的宅邸。

　　冥蒂菲爾的兄長，蘭斯洛特，小小年紀就曾展露出遠超同齡人的天賦，被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完美激活惡魔獵手血統的繼承者，更有「完美騎士」的稱號。

　　可這位曾經的完美騎士，現在只是一名躺在病床上，全身幹瘦如柴，雙瞳中帶著渾濁目光的怏怏病夫。

　　唐寧在探查對方的身體情況後，說出一句令對方心神激蕩的話。

　　「你是要平平安安的過完下輩子，還是願意冒著也許只能活三年的危險重新恢復健康？」

　　（造化齋主：新書期已過，推薦票不強求了，請諸位在三江票上多多支持，對你來說可能只是點擊幾下鼠標的事情，對在下卻是一份鼓勵。遠超求票的極其鄭重的九十度鞠躬都說了本文和C3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別再亂加標簽誤導其他人了(┬＿┬)親自換了三個賬號刷掉標簽）

第四十四章 你願意成為魔法少女嗎

　　蘭斯洛特的名氣在整個大陸上都極響亮的，據說他在小時候展現出來的天賦和其他人並沒有區別，直到六歲那年不小心掉進某個湖裡面，觸摸到了某個不知名的光球，從此以後，展現出無與倫比的才華。

　　任何武技絕招，全部一看就會，稍稍經過練習就能掌握精髓，修煉速度一直呈上升狀態，從來不曾遇到過瓶頸，從來沒有在某個境界上停留太長的時間，一直都是突破、突破、再突破。

　　十二歲那年，晉級到黑鐵騎士位，同時覺醒惡魔獵手血統，加入怒風騎士團並擔任副團長之位。當時曾有一名白銀級的大隊長不服氣，尋事挑釁，最後鬧到公開決鬥，蘭斯洛特以絕對優勢勝出，令騎士團所有人心服口服，從此登上了真正的大舞臺。

　　十六歲那年，晉級到黃金騎士位，刷新了大陸最年輕黃金騎士的記錄，並接任怒風騎士團的團長之位，覺醒體內所有的惡魔獵手血脈，然後單槍匹馬入十大禁區之一的不滅火坑，斬殺火焰帝君，從此聲望到達頂峰，一時無兩。

　　他武技高強、身材高大、聰慧卓群，而且長相英俊、樂於助人、溫文爾雅，再挑剔的人都很難找到缺點，於是被冠以「完美騎士」的稱號。

　　但是曾經風光無限的完美騎士，現在只是一名躺在床上連吃喝拉撒都要別人幫忙才能正常生活的病人，其中到底發生過什麼，沒有人知道，本人對此也是三緘其口。

　　活著的天才，才是真的天才，而蘭斯洛特也就成為了諸多隕落天才中最光輝的一顆。漸漸的，他就淡出了人們的視線，無人問津，由天堂到底地獄，這樣的變化令人唏噓不已。

　　在蘭斯洛特退位後，不得已之下由冥蒂菲爾接任團長之位，她雖然也是一名天才，同齡人中如鶴立雞群，少有能媲美者，可是和她兄長的傳奇一生相比，頓顯黯淡無光。

　　如此，就不難理解她平常頤指氣使的表現，高矮，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轉移他人的注意點，不得不說，是一種很拙劣的手段。

　　唐寧在探查蘭斯洛特的身體後，發現他的體內，鬱積著很多極端屬性的能量，並不是什麼黑暗能量，而是極端污穢的存在，連體內那股惡魔獵手血脈都被污穢掉，變得麻木黯淡，如同死水一般。

　　遠古英雄惡魔獵手是何等強大的存在，連他的血脈力量都被壓制住，可見這股污穢能量的強大，而且深入骨髓，根本不可能拔除。也許使用降神術，請神明附身，然後用神力進行凈化，可能有機會成功，但是那麼做的結果，十有八九會把性命也一並奪走。

　　至少唐寧想不到，在已知的煉金術和魔法中，有什麼能夠完全消除的方法，想來想去，除了換個身體，再無其他方法。

　　他尚有自知之明，帝都那麼多魔法師、牧師、藥劑師，甚至連聖域法師都有兩位，結果全部束手無策，他一個僅僅學了半個月的醫師學徒，又怎麼可能比他們更聰明，又不是世人皆蠢我獨智。

　　何況以伊利丹家族的權勢，整個大陸上基本沒有請不來的人物，這樣的情況下，蘭斯洛特的病情都沒有半點好轉，可見棘手，甚至連他本人都已經放棄了治愈的希望，在唐寧用精神力替他探查身體情況後，都沒有表露出半點希冀的目光。

　　一個病人在什麼情況下才不會對醫生抱有期望？無非心死而已。在蘭斯洛特看見唐寧皺起眉頭的時候，他都露出笑容，就要開口寬解對方不必放在心上，他早已明白自身情況雲雲。

　　結果，聽到的是完全出乎意料的答復，如同黑暗中的一縷光芒。

　　「你真有方法治療我的病？」

　　「你真有方法治療兄長的病？」

　　兩兄妹同時抓住唐寧的胳膊，一臉情緒激動的詢問——別看表面上完全心死，可畢竟是年輕人，真有希望治愈，誰願意半生躺在床上裝深沉。

　　兩人的手勁非常大，就像生怕得到的是一個「你們誤會了」的答復，很難想像出其中一位居然是半死不活的病人。

　　在四道殷勤期待的目光中，唐寧點了點頭，頓時，帶給對方無比的欣喜，這股蒸騰而起的喜悅心情幾乎要將天花板掀起來。

　　冥蒂菲爾算是還存有理智：「可是只有三年壽命？是非死不可嗎？」

　　蘭斯洛特堅毅道：「就算只有三年壽命也沒關係，與其無所作為的在床上當個廢人，不如轟轟烈烈的活上一場，烏雲豈能和流星爭光。」

　　冥蒂菲爾在一陣猶豫後，也點了點頭，同意了這個看法。這點上倒是顯示出她和一般病人家屬的不同，沒有好死不如賴活著的想法，可能這就是公爵家的傳統家教。

　　「也並非說一定只有三年壽命，如果你們能找到合適的解決方法，是可以避免這種危險。」

　　唐寧的想法很簡單，他能治療娜娜莉而別人不能，就是因為他找到了對症下藥的阿托莉絲。同樣的，在常規手法上，他肯定比不過世上的大多數醫師，那麼只有另辟蹊徑，找到一些只有他擁有而別人沒有的東西。

　　馬猴燒酒，一直以來作為雞肋而不敢動用的詭異藥劑。根據馬薩卡的說法，飲下後擁有變身能力，如果是女性倒沒什麼，男性的話就要體驗下改變身體的滋味，這種變身其實就相當於擁有了另外一具身體。

　　唐寧的設想，就是用變身後的「魔法少女」的身體代替原來的身體，用強化塑形藥劑將魔法少女狀態變成常規狀態，而原來的身體則成為特殊狀態，或者直接擯棄掉。

　　成為魔法少女，雖然以前修煉的鬥氣都會消失，可戰鬥天賦還有掌握的武技都能保留下來，以後可以修煉回去，畢竟魔法少女的身體素質並不差，而且還能平白獲得下位魔導士的魔法力，很難說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

　　蘭斯洛特很痛快地決定接受這種治療方法，甚至迫切得恨不得現在就進行，可唐寧想了想，雖然自己一點不在意改變性別的問題，可不代表別人也一樣不在意，萬一有未婚妻怎麼辦？

　　他是小人物，是男是女沒人在意，可蘭斯洛特呢？他是注定萬人矚目的存在，變了性別肯定會遭到無數惡意的流言蜚語。

　　於是，他將這一點也補充說出。

　　（造化齋主：禍具的確是噱頭，但絕不只是噱頭，既然出現了，就會讓它對劇情有推動作用）

第四十五章 騎士王競技

　　唐寧補充的話一提出，瞬間冷場，喜悅的氣氛蕩然無存，就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突然轉移到了千里冰原之中，一下子凍結了。

　　他有些不明白，明明剛才說只有三年壽命的時候，對方都沒有任何猶豫，現在只是小小的改變性別，不是殘肢也不是妖變，而是徹底轉換身體，有什麼好遲疑的？反應居然如此激烈，生命和性別孰輕孰重，這都分不清楚？

　　不過，狩魔兄妹的猶豫與其說是被嚇住了，倒不如說是因為聽到莫名其妙的話而感到震驚，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恢復健康要縮短壽命，這點尚在理解範圍之中，等價交換嘛——可是改變性別是怎麼一回事？

　　這已經算不上代價，而是一種懲罰游戲，而且是極其惡趣味的懲罰游戲，肯定是魔鬼想出來誘惑人心的！

　　以一般人的思維，遇上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難免會轉不過彎，男人如果沒有特殊癖好，也不會因為能夠光明正大的穿女性衣服而感到高興。

　　只是終究理性占了上風，在確認唐寧不是在說笑後，蘭斯洛特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艱難的點頭道：「我願意接受，不管怎麼說，只要能擺脫現在這幅白死不活的狀態，就已經萬分感激，其他的還有什麼可奢求呢？再多提要求，只是一種不識時務，五年的病床生涯，讓我明白一個道理，人不能太貪心，你得到的越多，失去的時候越痛苦。」

　　冥蒂菲爾的臉上還有幾分糾結，看來是難以接受自己的長兄可能要變成長姐的事實，她這個時候恨不得唐寧突然露出鬼臉捧腹大笑說，一切都是逗你們玩的。

　　……很可惜，唐寧這人從來不開玩笑，只要與他稍稍有過接觸就能明白這一點。於是，她只能懷著相當復雜的心情接受了這一點。

　　接下來，唐寧將自己的方案說了一遍，掩去了馬猴燒酒的存在，只說通過在上古遺跡中找來的特殊物質，加上特殊的儀式，就能夠擁有奇特的變身能力，反正到時候他會直接用滲血術，將溶液打入對方體內，然後進行本體和變身的交換，使魔法少女狀態成為本體。

　　最後一步他不敢保證一定成功，不過試一試總歸沒壞處，反正受害對象不是自己，就算失敗了也就是少掉些許方便。

　　在聽到三年壽命來自於一種斷頭詛咒後，兩兄妹反而不怎麼受刺激，甚至在討論要用什麼方法來凈化詛咒，唐寧幫忙推薦了幾種可行的方法。

　　他願意獻出馬猴燒酒進行援救，可不只是為了得到公爵府的交情，對於禍具詛咒的相關研究，才是更重要的吸引力。

　　神兵太虛的智商詛咒不敢碰，魔槍的幸運詛咒太過縹緲，斬鋼劍的背叛詛咒發作於他人身上，沒有實際研究價值。唯有馬猴燒酒，無論是魔法少女變身狀態還是斷頭詛咒，都是特定的對象，更重要的是——受害者不是自己，可以放開膽的進行研究。

　　如果能從蘭斯洛特身上，找到破解詛咒的可行方法，那麼就算獻出再多的馬猴燒酒都不在乎。

　　——或許可以順帶研究一下，當智慧生物的性別突變之後，會帶來的生活習慣以及心理上的變化。唐寧暗忖道。

　　——難道不是先讓兄弟們爽爽？馬薩卡滿是不懷好意的壞笑。

　　唐寧沒有急著現在就動手治療，盡管蘭斯洛特保證不會動搖決心，他還是堅持留下三天的考慮時間，畢竟人在很多時候，腦子一熱就會做出平時不可能做出的決定，在事後往往會懊悔不已。

　　冥蒂菲爾在送客的時候，幾番欲言又止，哪裡逃得過唐寧的觀察，在追問後，坦白的說出：「如果進行治療的話，大概什麼時候能痊愈？」

　　唐寧反問：「你關心這個做什麼，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趕上嗎？」

　　「下個月，帝國每四年一度的騎士王競技就要開始，尤其是各個騎士團之間將會進行戰鬥較技，除了所有人一起上的軍團戰之外，還有上位強者之間的單體戰。」

　　「就算他能恢復身體狀態，但是不可能恢復以前的戰鬥水準，這點必須要有心理準備，一切必須從頭開始修煉，就算能擁有魔導士的魔法力，可一個月的時間，能發揮出多少水平很難保證。」

　　這時，冥蒂菲爾很自信的笑道：「沒問題的，一個月的時間綽綽有餘，因為他是我的兄長，因為他是蘭斯洛特，因為他是完美騎士，這三個理由足夠了。」

　　顯然，蘭斯洛特在她心中的形象十分高大。

　　唐寧沉默了一會，以極其認真的語氣提醒道：「問題是，一個月後她就是你的姐姐，不是兄長了。」

　　「咕……乖一點……我的右手喲……千萬不要衝動……」刺中最不能釋懷的地方，冥蒂菲爾氣得要甩鞭子，想起自己還有求於對方，只能是強行忍住，左手握著右手不停的顫抖。

　　好一陣深呼吸後，她才將情緒平復下來，然後道：「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和強者戰鬥，只是伊利丹家有一個決不能輸的死對頭——瑪法裡奧家族。當年兄長罹難的時候，他們沒少落井下石，推波助瀾，散播謠言，這筆仇一定要當面討回來！誰都可以輸，就只有他們不能輸，而且……如果無法解除詛咒，兄長只有三年的壽命，那麼就不可能再等到下一次的騎士王競技，所以這次我們必須得參戰，了卻一切恩怨！兄長一定也是這麼認為的！」

　　唐寧琢磨了一下，突然問道：「是不是在騎士王競技中取得第一名，就能成為第一騎士團。」

　　冥蒂菲爾一愣，道：「這個也不能說就是第一騎士團，畢竟實戰和演習是兩碼事，而且騎士王競技中更多是注重單體戰的成績……不過，某種意義上，的確是這樣沒有錯，至少普通人都會這麼認為。」

　　「既然如此，那麼我參戰，阿托莉絲也一樣，你說過她曾答應要讓怒風騎士團成為第一，現在既然有機會，就盡可能完成這個承諾吧，這樣一來，你應該無話可挽留她了。」

　　「……你跟阿托莉絲到底什麼關係？雖然聽她說，是她成為了你的守護騎士，怎麼我看一切反過來才對？你這樣的性格，居然肯為她出力到這種地步，難不成主從是假，情人是真？」冥蒂菲爾帶著滿滿的好奇心問道。

第四十六章 等價交換

　　阿托莉絲最近的心情不錯，不，應該是相當的好，妹妹已經能站起來走路，與母親的關係雖然還很僵硬，可已經不再有往日的隔閡，見面了能夠相互打招呼。這樣的每一天，都如同生活在天堂一般，還有什麼可奢求的呢？

　　也許在家裡多停留幾日，就是唯一的請求了吧，不過既然答應了梅林大師，那麼就該信守承諾，盡管不捨，可是能用區區的離別換來妹妹的健康，她覺得很劃算，至少在以前，她就算想做出這樣的交易都不可能。

　　只要之後梅林大師再治好娜娜莉的眼睛，自己再幫助怒風騎士團奪得騎士王競技的第一名，那麼一切心願都將滿足，自己也不再有任何遺憾……本該是這樣才對的，為什麼心中還有許多不捨呢？果然人是一種貪婪的生物嗎？

　　阿托莉絲壓下心中的疑問，向後院走去，路上遇見了莉莉斯，對方是梅林大師的使魔，同時和娜娜莉關係不錯，兩人之間無話不談的親密，甚至連她也有些嫉妒，果然這就是所謂的代溝嗎？

　　可自己貌似與娜娜莉同齡才對。

　　阿托莉絲正要打招呼，卻見莉莉斯「哼」的一聲轉過頭，孩子般直白的感情表達，幼稚但是不會有任何掩飾，讓人十分清楚她要表達的討厭情緒。

　　「我做過什麼讓她討厭的事情嗎？」

　　來到後院，阿托莉絲因為怎麼也想不明白其中理由，於是詢問妹妹。

　　娜娜莉撲哧一笑，她雖然看上去年幼，也不曾與外人交往，可是見識和想法都很成熟，也能很輕易的理解一些自己不明白的事情。

　　不過，那語氣就像是在勸解晚輩一樣，實在是讓人不滿——雖然實際上她才是姐姐。

　　「姐姐，你對梅林大師有什麼看法呢？」

　　她問了一個似乎毫不相關的問題，阿托莉絲仔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很有智慧的一個人，很勤奮也很厲害，在他這個年齡，應該是最出類拔萃的天才，處世手腕也很高明，我在很多方面都不如他。」

　　娜娜莉露出了一抹難解的苦笑，道：「姐姐，我要問的不是這個……換個說法，自從到我們家後，梅林大師做過些什麼呢？」

　　阿托莉絲很認真的想了想：「幫助娜娜莉你恢復了身體。」

　　「還有呢？」

　　「答應幫忙出戰騎士王競技。」

　　「還有呢？」

　　「還有……沒了吧？最近他倒是經常去艾澤拉斯圖書館，進修魔法，可這是私人的事情，與我們沒有關係。」

　　娜娜莉露出「這孩子怎麼如此不懂事」的苦笑，接著道：「在姐姐在病床恢復身體的時候，他出手幫助怒風騎士團擊退了強敵，因為她們本來是來找你幫忙的。還有，我聽母親講，在我進行治療的當天，梅林大師曾親自上門和她有過一次談話，談話的主題正是關於姐姐你的事情，他狠狠罵了母親一頓……我想，這就是現在母親和姐姐關係能變得融洽的原因。」

　　阿托莉絲驚訝得長大了嘴巴：「可是，這些他都沒有說啊？」

　　「沒有說就能當做沒有嗎？姐姐，你對梅林大師太不關心了，甚至用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去接受他的幫助，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哪怕單獨分出來，也是一份天大的恩情，可是姐姐卻認為他的付出是應該的。」

　　「我沒有這個想法……」

　　「我和母親對梅林大師的感激，都要超過姐姐，可是梅林大師究竟是為了誰才做出這一切呢？」娜娜莉打斷道，「明白這點，莉莉斯的生氣就不難理解了，正因為是孩子，所以最能感受別人的內心想法。我不知道姐姐和梅林大師之間是什麼關係，也沒有資格插進來指手畫腳，可是有一點能夠肯定，這絕非是姐姐心安理得接受他人善意的理由。」

　　阿托莉絲愕然，站在原地說不出話來，之後更是一直處在精神恍惚狀態，也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後院，帶著滿腹心事前往客房。

　　此時已經接近深夜，唐寧的房間裡燈火通明，阿托莉絲知道，這幾天對方都在往艾澤拉斯學院圖書館跑，晚上還要結束回來繼續學習，一直到很晚。這份遠超常人的勤奮，也令她覺得十分敬佩，感慨梅林大師能取得如今的成就，並非是平白獲得的，可除此之外，沒有多想。

　　本來是想要先前門，可是透過門縫，看見屋裡的情況，阿托莉絲就放棄了這個打算，轉而推開掩著的大門，輕輕進屋。

　　屋子裡，莉莉斯像蝦一樣蜷縮起來，本就嬌小的身軀這下變得跟小狗似的，側著身子躺在床上睡覺。

　　唐寧則是趴在桌子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以他的警覺性本不該如此鬆懈，當場警惕的醒過來才是正常，想來是連日來的操勞，將他累壞了。

　　終究，他也只是一名人類，不是鐵人，也不是永動機。

　　書桌上堆滿了大量的廢紙，寫滿了看不懂的術語，阿托莉絲緩緩靠近，目光所及，發現書籍的名字和魔法無關，全是一些醫學上和眼睛相關的書籍，鋪在桌面上的草稿，也畫出了一個個人體眼睛的結構圖，還有密密麻麻的注釋。

　　阿托莉絲忽然有些惘然，她想起了娜娜莉的話。知恩不圖報，這絕不符合騎士精神，可是自己為什麼從來沒有察覺到呢？

　　——不用謝，這只是一場公平交易。我讓妳的生命延續下去，妳用接下來的生命為我服務，符合等價交換原則。

　　——我不要求妳忠心耿耿，只是提醒一句，在每一次起了反叛念頭的時候，想一想契約的代價。

　　——我說過，我需要的是一名斬斷過去的從者，所以，我會幫助妳完成一切未了的心願，而妳，需要付出的就是足夠的忠誠，這是等價交換，妳不必覺得愧疚。

　　那些生硬而又冷漠的言語，將一切的付出都變得微不足道，因為那是等價交換。

　　這真是等價交換嗎？

　　——梅林大師究竟是為了誰才做出這一切呢？

　　娜娜莉的詢問回響在耳邊，阿托莉絲忽然覺得不知所措，心臟跳得特別，她深吸一口氣，將這莫名情緒壓下，有些慌亂的逃離了房間。

　　她離開的動靜有些大，唐寧被吵醒了，帶著疲憊的睡眼抬起頭，意識有些模糊。

　　馬薩卡咯咯笑道：「喲，我親愛的拍檔，恭喜你，你的股價漲停了！現在拋售的話，將有機會獲得妹子一名，再加把勁，觸發一下關鍵劇情，就可以直接進入H場景回收CG了，哈哈哈。」

　　「唔？」

　　（造化齋主：本人從沒說過阿托莉絲就是SABER，她不是王，沒有無謂的糾結，沒有自滅的願望，僅僅是堅持正義的女騎士，一開始心中在乎的也只有家人而已，這種角色遠在FATE之前就在諸多西幻小說中出現過了）